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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摩天轮升至最高点,夕照下的江面开阔而宁静,波光粼粼中,尼尔斯星特有的大型淡水鱼越出水面,溅起一片碎金。
孔淮殊说的太多,有些口干,端起橙汁喝了一口,眼底漾起明亮的笑意,语气也轻快起来:“这支小队的队长年纪应该和我差不多大,但战斗素养堪比帝国最优秀的特种战士,还很有指挥才能,带着我和尼尔斯两个累赘,还能数次还击‘地龙’的人。”
“海娜单兵作战很强,擅长潜伏刺杀,侯一舟是星网技术方面的天才,没经过系统的训练却是帝国最顶尖的黑客之一,泰迪和贝尔是一对儿熊族双胞胎,格斗技术一流……”孔淮殊轻笑起来,“他们这群人甚至比我知道的部分帝国士兵还要纪律严明,我很难对他们保持戒心,后来分开时,也算是朋友了吧。”
他始终记得,分别那天,海娜肿着一张脸,兴奋的看着终端里多出来的一串婀娜多姿的零,抱着他的胳膊问他要不要贴身美艳女保镖,孔淮殊看着她的脸,面无表情的塞给她一支解毒剂。
泰迪和贝尔在擦枪,两张肿了之后更憨的脸上带着“狰狞”的微笑,侯一舟抱着孔淮殊从军事要塞里给他要来的淘汰版本军用终端兴奋的上蹿下跳,存在感很低的乔和安杰坐在角落喝酒。
还有那个少年。
半个月的相处,他已经知道孔淮殊是个不折不扣的颜狗了,所以和孔淮殊在一起时,一直带着防沙面罩,他安静而专注的注视着孔淮殊,黑棕色眼眸里是孔淮殊读不懂的情绪。
“我问了他叫什么名字。”孔淮殊回想起那一天,轻轻的叹了口气,“可他说现在还不是时候。”
说到这里,他忍不住翻了个白眼,“搞得这么神秘,现在好了,不知道是死是活,我想查都无从下手。”
那么嫌弃,但他眼底分明有惋惜。
展煜没说话,觉得自己手里的橙汁格外酸。
那个土豆子见过孔淮殊的翅膀,他都没见过。
“泰迪和贝尔……泰迪和贝尔……”孔淮殊突然一拍桌子,“展煜,我有一个离奇的猜想,你说你和那肾虚的货不会是一对儿同卵双胞胎吧?这也就解释了你和他基因百分百吻合,但又有两个身份和两种行为模式。”
听起来竟然出奇的靠谱?
展煜还是很谨慎,“现在看来这个答案比较接近真相,但还不能下定论,回琉森联络苏澄吧,先看看恢复记忆的可行性。”
“也好。”孔淮殊撑着下巴,若有所思,“展家那位续弦的夫人,性格不太好,如果她当年生下的是双生子,那圈子里早就被她宣扬的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了,她绝不可能把一个孩子藏起来。”
展煜知道,孔淮殊这么说简直是太客气了,他私下也查过这位“生母”,那位夫人贪慕虚荣,还迫害过继子展灼,她要是手段高明不落话柄也算她有能耐,偏偏又狠毒又愚蠢。
假设她要是给展父生了一对儿双生子,那出门都得用鼻孔看人,脑子里就没有低调行事的概念。
但她现在毕竟是展煜的“生母”,孔淮殊无意深聊这个话题,正好摩天轮已经接近地面了,可以看到下面严阵以待的工作人员,估计是等着堵他们两个要赔偿。
孔淮殊长长的抻了个懒腰,拍拍展煜的肩膀,“刚才苏澄给我回话,说他最近在那美尼亚参加一个学术论坛,暂时回不了琉森星,让我有问题的话下个月再找他。”
展煜和他一同起身,两个人弯腰钻出摩天轮的观光舱,他皱眉,总觉得孔淮殊要是找苏澄,苏澄应该不会推脱到下个月,难道真的没有时间?
于是他随口问:“你怎么和苏澄说的?”
“我说我丈夫身体不舒服,想让他帮忙检查一下。”孔淮殊理所当然的说,像是怕展煜对“丈夫”一词感到不自在,他又解释:“苏澄毕竟和你不熟,贸然请人家帮忙总要有个名头吧。”
展煜:……
他怀疑自己能不能下来苏澄的手术台。
苏澄那边确实在开会,还要等一个月,而孔淮殊和展煜是打着“蜜月旅行”的幌子跑出来,总不好什么都不玩就回去,于是第二天,两个人离开了尼尔斯星,走之前还一起去尼尔斯面前晃了一圈,白嫖一批游戏设备,老鳄鱼被坑得脸都黑了,但从始至终,他对展煜都没有露出什么异样的神色。
跃迁舰离开尼尔斯星,接下来的行程安排孔淮殊没参与,毕竟他对“蜜月旅行”并不是真的感兴趣,这次出来原本就是带着目的性的,现在目的算是达成了一半,捡了个只剩下“半个脑子”的蛇鹫成员回去,也算是个收获。
展煜接手了接下来的行程,选来选去看中了一颗小星球,小星球在天铮星系,编号25,距离恒星比较远,进行生态改造后仍是全球冰封,终年落雪,冰川景色壮美,还可以玩跳伞。
孔淮殊有专业的跳伞证,展煜没有,但他昨天在尼尔斯那里玩了风洞设备,很确定自己不仅会跳,而且十分熟练,有必要的话可以直接考一个。
展家在那里有一处温泉度假公园,有两套房子常年不接待客人,给自家留着。
跃迁的过程对孔淮殊来说不太舒服,所以他吃了药睡了一路,快到目的地时,被同在头等舱的一个小女孩的欢呼声吵醒。
小姑娘和孔蔚旸一般大的年纪,精致的像个洋娃娃,头上顶着可爱的红色蝴蝶结,小手扶在跃迁舰透明且具有放大功能的舷窗上,张大嘴巴看着即将抵达的天铮25号,她的父母拍了拍小姑娘的脑袋,提醒她把人吵醒了,小孩转过身,捂着嘴巴,葡萄般的眼睛里闪过歉意。
孔淮殊笑了笑,没和孩子计较,转头被展煜塞了一件白色的长款厚羽绒服。
孔淮殊嫌弃:“啧,你怎么把这件掏出来了?”
跃迁舰的头等舱座位空间足够大,展煜在孔淮殊睡觉时,把行李打开找到了这件羽绒服,他发现孔淮殊其实很怕冷,但同时又爱漂亮,所以明明拿了厚衣服,但只要不冷到受不了,他就宁可冻着,再看眼前的天铮25,入目一片皎洁的白,美的圣洁,也冷的令人发指。
展煜目光下移,垂眸看了眼孔淮殊身上的黑色高领毛衣。
孔少爷脖颈修长,裹在黑色的毛衣领里也不显臃肿,他倒是很少穿这种冷淡的纯色,平日里的张扬因为这沉肃的颜色都沉淀了几分,眉眼中的倨傲冷淡就更明显了,比起纨绔少爷的桀骜更多了几分骄矜贵气和高不可攀的漂亮。
“你不能只穿毛衣出去。”展煜收回视线,不仅坚持让他穿羽绒服,甚至还拿出了围巾,“太冷了,你受不了。”
孔淮殊想嘴硬,看了眼外面的天铮25又悻悻闭嘴,抱着羽绒服躺回座椅里,等着跃迁舰进入星港。
从VIP通道出去后立刻有展家的人来接应,但就这么短短的一段能吹到冷风的路还是把孔淮殊吹得打了个哆嗦,夹带着雪粒的风兜头吹过来,他下意识瑟缩了一下,下一秒,羽绒服的帽子被扣在头上,展煜一手按着他的帽子,一手揽着孔淮殊给他挡住了大部分风雪,半抱半推的带着他快步走向通道口的飞梭。
帽子上毛茸茸的白色毛边蹭得脸颊痒,孔淮殊伸手拨开,然后惊讶的发现展煜黑色短款外套的拉链都没拉,里面的米白色的针织衫也很薄,隐隐能看出胸肌的轮廓,但即便穿的这么少,展煜身上也热乎乎的,像一张行走的电热毯。
而他,已经裹这么厚了,竟然还冷的发抖?
凭什么啊,就因为他是热带鸟吗?!
他愤愤不平的掐了展煜的腰一把,手感硬,不好掐,差评。
展煜闷闷的哼了声,低头看孔淮殊,不是很明白自己又哪里惹到这少爷了。
被他这么一挡,这一段路再没有风吹进孔淮殊的领口,直到坐上飞梭后排,司机笑着调侃他们感情真好,孔淮殊才隐约察觉出哪里不太对。
他承认展煜是个细心周到的好人,朋友之间搂搂抱抱倒也正常,但展煜有些动作微妙太过亲昵,而且展煜总是自然而然的就做了,好像他们本该如此。
未免入戏太深了,这周围又没有跟拍的狗仔队。
他摘了帽子,明明一切都很正常,但孔淮殊就是觉得好像什么地方又不太寻常,他揉了揉吹红的鼻尖,咳了一声,小声和展煜说:“这次出来没有记者跟着,你不用一直作戏。”
这话说完,狭小的空间里,空气都仿佛凝滞了一瞬,只余下沁凉的冰雪味道,不知道是孔淮殊衣服上的冷气,还是展煜的信息素。
展煜偏过头看他一眼,眸光幽邃,金棕色的眸底是浓郁到化不开的情绪。
他注视着那没心没肺的花孔雀,声音沉缓好听,让人耳朵发麻。
他说:“我没有。”
孔淮殊眨了下眼睛:“没有什么?”
展煜抬手摸摸他被冻得发红的耳垂。
“我没有在作戏。”他低声说。
作者有话说:
想开点大雕,毕竟他已经意识到事情不对劲儿了,而不是给你个【兄弟点赞.jp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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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作戏……
孔淮殊半夜辗转发侧,把这句话反复琢磨了几遍,心底冒出个不太确定的想法:难道展煜喜欢上他了?
唔,虽说他和展煜都是Alpha,但展煜会喜欢上他好像也不奇怪,毕竟他长得这么好看,怎么可能有人不喜欢他?眼瞎吗?
但话说回来,展煜是个Alpha啊!
孔淮殊自认取向正常,虽说当年确实对“小土豆”有过好感,奈何他颜控的毛病已经病入膏肓,所以最后还是保住了笔直的取向,而且这些年,任何人问起他喜欢的类型,他都会说是褚然或者齐羽澜那种香香软软的小O。
但如果是展煜的话……
孔淮殊想起展煜那双深邃的金棕色眼睛,其实展煜眼睛的轮廓是略带凛冽冷峻的,但似乎在他面前,那双眼睛里就总带着无奈又纵容的笑意,秋日暖阳般的温煦。
不知道这样深邃漂亮的眼睛里,流露出那种不能自已的激烈情绪,会是怎样……
“啊!”孔淮殊用枕头把脑袋盖住。
他怎么一脑子黄色废料?这不正常,难道他其实是个变态?
展煜说他没有作戏,也未必就有别的意思,可能是说他真心把自己当做朋友,所以一切关心都源自本意,他在这里对朋友胡思乱想,简直特么禽兽!!
停止肖想!睡觉!
第二天,孔淮殊顶着一对儿黑眼圈出现在展煜面前,得益于那张俊美的脸,即便耷拉着眼皮,神色恹恹的,也有种颓丧的美感,他一路走过来,好几个男孩女孩盯着他看,小声嘀咕什么“厌世风”。
展煜狐疑的看了眼腕上的终端,已经接近中午了,担心孔淮殊睡不醒,他早饭都没叫人,为什么睡到这个时候,孔淮殊还是一副睡眠不足的样子。
“没休息好?”他给孔淮殊倒了杯热茶,“今天下午还去跳伞吗?不如再休息一天,等状态好了再去。”
孔淮殊摇头,端着那精致的小茶杯喝了口热茶,这是当地特有的花果茶,入口带着果味的清新,喝完一杯茶,总算清醒了几分,他放下茶杯,看向展煜。
展煜今天穿厚了一些,黑白拼色的毛衣,宽松的版型被他优越的肩宽撑了起来,后脑上那几缕金棕色的长发落在胸前,晨光从餐厅的落地窗照射进来,为逆光坐着的人镀上一圈光晕,发梢和眼睫上都落着点点灿金,俊朗深邃的眉眼间带着浅淡的笑意。
似乎只要看见孔淮殊,他就心情很好的样子。
孔淮殊被他看的耳根发烫,生怕自己是在自作多情,他移开视线,语气一如往常的漫不经心:“行程都订好了就别改了,我其实睡够了,就是睡得不太踏实。”
他都惦记自己兄弟的屁.股了,他能睡踏实吗?还有没有良心啊?!
展煜觉得今天的孔淮殊有点奇怪,但他也没多想,招手叫来服务型智械,点了几样清淡的特色菜品,他点过之后让孔淮殊补充,但孔少爷的心思明显不在吃上,摆手示意随意。
这饭孔淮殊吃的心不在焉,他平时不喜欢吃酸的,展煜点了一道当地特色菜,本以为孔淮殊尝过鲜之后就不会再吃,结果他无意识的又夹了几筷子,吃的眼睛都没眨一下。
吃完饭,两个人起身离开餐厅时,孔少爷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抬手勾住展煜的肩膀,海蓝色的眼瞳里满是坚定的光,他说:“展煜,你的心意我明白。”
展煜脚步一顿,有一瞬间,他心跳的极快,带着些不确定看向孔淮殊,低声问:“你……明白?”
“嗯。”孔淮殊拍拍他的肩,狭长漂亮的眼睛弯起来,“你要查你身份的问题不用有什么顾虑,我一定尽力帮忙。”
展煜动了动唇,最后只是深深的看他一眼。
孔淮殊:???
什么意思?蒙错答案了?
不知道是不是孔淮殊的错觉,他说完那番话之后,展煜的脸色始终冷冷淡淡的,直到上了飞行器,在五千米的高空之上俯瞰整片开阔的雪原,他紧绷的神色才放松了一些,两个人都换上了特殊材料制成的飞行服,面料相对来说并不厚,但防寒能力极强,外观上看更像赛车服。
飞行服是一体式的,两个人在上飞行器之前就已经换好了,孔淮殊调整头盔,放下面罩后看了眼各项参数,又拍了拍展煜的肩膀。
展煜转过身,低头看他。
飞行器内部空间足够,两个Alpha勉强能站直,展煜要稍微低一点头,他身形高大挺拔,黑色的飞行服竟然让他穿出一种肃杀之感,面罩后的眉眼深邃凛然,挑眉询问孔淮殊怎么了。
孔淮殊摆手示意他头再低一点,带着露指手套的手点了一下他的面罩,确认上面各项参数正常,又比了个“ok”,收回手时,手腕却被展煜握住了。
孔淮殊不明所以,展煜垂眸,把他袖口松脱的系带绑紧,他做的认真,露指手套包裹的手修长有力,孔淮殊看着他低垂的纤长眼睫,有些不自在的偏过头,头盔下的耳朵却有点热。
幸好有头盔挡着。
心里有两个小人在打架,头顶光环的小天使痛斥小恶魔:“你耳朵为什么热!你心里有鬼!人家把你当朋友!你竟然暗戳戳对人家心怀不轨!你龌龊!”
小恶魔晃着尾巴,流着口水嘿嘿傻笑:“他有点好看啊……有点好看啊……好看啊……”
“好了。”展煜放开他的手腕。
孔淮殊“嗯”了一声,放下手。
坐在一边存在感为零的安全员眼巴巴的看着两个人,这真是他最没有存在感的一次工作经历了,这两个Alpha光是站一起,彼此身上就仿佛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密不透风的把两个人隔绝在他人之外,他在这里简直如坐针毡,看着两个人调整设备比他还专业,第一次觉得失去了工作成就感。
但职责所在,他还是试探着提醒一些注意事项,让他松一口气的是两个人的态度,这两个Alpha并没有那种有钱少爷的轻狂和傲慢,即便看着就是老手,却还是认真听完了他的话,最后安全员又嘱咐了一句:“强烈的失重感会刺激肾上腺素飙升,信息素不受控是正常情况,不要紧张。”
孔淮殊点头,还说了句谢谢。
两个人一前一后,从千米高空一跃而下。
强劲的风迎面而来托起了身体和四肢,这一刻,血脉里飞鸟的本能让孔淮殊转瞬克服了对失重的恐惧。
天铮25受大气环境影响,天空呈现浅淡的碧色,晴朗高远的漂亮颜色一直铺展到视线尽头,下方是大片连绵的山脉,裸.露的黑色山岩不规则的缀在皑皑白色之间,雪原在凛冽的风声中迎面扑过来,与刺激一同感受到的,是生命的自由。
余光里,后跳下的展煜高度几乎与他平齐了,按理来说他们不该靠近,否则开伞时会有降落伞缠在一起的风险,但此时天地间仿佛只剩下他们两个,也许出于对技术的自信,也许出于其他什么,孔淮殊突然向展煜伸出了手。
展煜一愣,调整姿势,缓慢的靠过来,抓住他的手。
头盔里带着通讯器,展煜的声音就在耳边低沉的响起来,带着安抚人心的意味,他低声问:“害怕了吗?”
他不太确定,毕竟孔淮殊性格有那么一点强势,这是所有A的通病,小孔雀谈及被绑架的经历都能骄傲的说出“凡不能杀死我的,终将使我强大”,跳伞这种进行过多次的运动还会让他害怕吗?
果然,面罩里海蓝色的眼睛眨了眨,带着戏谑笑意的声音在他头盔里响起,“想听听安全员发出尖锐爆鸣。”
下一秒,设备里果然穿来安全员的尖叫,让他们俩立刻分开,还掺杂着听不懂的方言俚语。
孔淮殊笑起来,又坏又肆意。
龙舌兰酒的炙热与风雪中清冷的苔原气息纠缠在一起,像茫茫雪夜中骤然燃起一簇温暖的篝火,对旅人来说,有致命的吸引力。
面罩的几组检测数据里,从出舱开始始终平稳的心率骤然发生变化,跳动着往上升,展煜不动声色的收紧手指,捏了捏孔淮殊的手掌,
此时已经接近开伞高度,下方雪原上有两块醒目的红色落点标记,他松开孔淮殊的手,轻轻一推,两个人拉开距离。
跳伞结束后,两个人是骑着雪地摩托下的山,山脚下有一些小酒馆,西坠的夕阳下,那些木质结构的小屋都亮起了暖橘色的灯光,麋鹿族的兽人厨师就在酒吧门口的空地上支一口大锅,现场烤一种本地原生的巨型兽类。
孔淮殊上一顿饭没吃好,路过这里就被油脂炙烤出的香味吸引住了,两个人进了酒馆,找了个角落落座,这次孔淮殊点单,备注一半多加辣椒,一半不加,等餐的时候,他忍不住四下打量了一下。
酒馆是其他地区已经见不到的纯木质结构,挑高的屋脊下栽种着发光的吊兰,五瓣花瓣的小花一闪一闪,墙上还挂着一些老旧泛黄的照片,诉说着这家小店悠久的历史。
来往的客人们大多膀大腰圆,服装谈不上体面,每个人脸上都有些许风霜的痕迹,他们大部分是附近的矿工,在科技高度发达的当下,不用已经发展成熟的机械挖矿,而是用人力,只有一个原因:人力比机械成本更低。
矿工们薪资微薄,工作也危险,于是更崇尚及时行乐,酒馆里到处能听见他们谈笑声,除此之外,还有一些来度假的游客。
小酒馆的驻扎乐队就是老板带着几个朋友组成的,水平不算高,他们也会选一些“幸运”的客人上台唱歌,客人能获得掌声的话,就可以免单。
上一位客人唱的稀松平常,但大家还是善意的鼓掌欢呼,被热烈的气氛感染,孔淮殊终于稍微放松了一些,他笑着一摊手,对展煜说:“看来我是吃不到免费的晚餐了。”
展煜不解的挑眉:“怎么?你唱歌……跑调么?”
“怎么能说跑调?”孔淮殊竖起食指晃了晃,笑得十分坦然,“初中时参加合唱表演,老师需要我这张脸,但又怕我把整个合唱队都带跑偏,于是干脆让我站在C位对口型,偏偏我哥心血来潮去听了这场合唱表演,结束后还问了老师我的表现。”
展煜眼中带着笑意,“然后呢?”
“然后,老师不敢跟我哥说,我其实就是个滥竽充数的,就说……”孔淮殊咳了一声,压低声音模仿那个老师的腔调:“咳,孔淮殊同学的歌声很有创造力,当他开口时,我们都以为他原创了一首新歌。”
他说完,两个人都笑起来。
然而就在这时,一束灯光好巧不巧落在他们这张小木桌上,北极熊老板声音浑厚:“幸运的七号桌顾客,请问你们是否愿意用歌声来换取一次免单的机会呢?”
孔淮殊:……
大白熊,我劝你理智,赶快重新选一桌,不然你的酒馆今天就要破产了,所有人都会找你要精神损失费。
他正想开口拒绝,却见展煜站起身,俯身揉了下他的脑袋。
英俊的Alpha低笑了一声,“我请你吃‘免费的晚餐’。”
作者有话说:
久等嘞宝宝们,今天忙疯了,更的比较晚,不过明天应该还会有,啾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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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年轻英俊的Alpha走上木头搭建的简陋小舞台,侧后方壁炉里的火光将他的身形轮廓描摹的高大挺拔,他低头和乐队的人低声交谈,侧脸线条硬朗但并不粗犷,他一站上那个小舞台,小酒馆里众人的目光便不由自主的聚焦在他身上,即便被这么多人注视,他却仍是从容的,垂眸认真和鼓手沟通。
孔淮殊也忍不住注视着展煜,一种类似骄傲的情绪在胸腔里发酵膨胀,满满的塞满心口。
舞台上,展煜似乎终于说完了自己想要的曲子,但乐手们面面相觑,最后都露出了迷茫的神色,大概是曲子太过冷僻,他们也无法伴奏。
展煜沉吟片刻,从鼓手那里借来一只小鼓,转身坐在舞台右侧的高脚椅上,一条长腿点地,另一条腿屈起,将小鼓放在腿上,有节奏的敲了两下。
“咚、咚、咚咚——”
以天铮星独有的巨兽皮制成的小鼓,被那双骨节分明的手敲击出低沉的鼓点,节奏渐渐由无规律转为分明,沉缓的鼓点逐渐连成一支粗犷的战曲。
这显然比软绵绵的情歌更符合现场听众们的口味,这些原本还谈笑着的矿工纷纷放下扎啤杯,好奇的看向舞台上气势凛冽的青年,整个酒馆默契的安静下来。
孔淮殊惊讶的看着展煜,他坐着视线难免被遮挡,干脆站起身,倚着背景墙看。
展煜就在这时抬眸,人群中,身高优越的孔淮殊简直鹤立鸡群,他一眼就看到了抱臂站着的孔雀,映着火光的金棕色眼瞳中泛起明亮的笑意。
孔淮殊不太自在的捏了捏自己的耳垂,就在这时,展煜开始唱了。
"Ships on vigor of the waves are skimming——"
龙骨船身,掠过无尽波涛。
"Barren summits to the verdant plains——"
自荒芜高峰到葱茏平原。
"Each horizon is a new beginning——"
每一个地平线都是新的开始。
"Rise and reign——"
崛起与统治。*
Alpha的声线压的很低,在节奏紧密的鼓点声里,低缓的唱着一首关于“掠夺”的战歌,歌的旋律不像这个时代流行的任何一种乐曲,古老又激昂,矿工们大多数没学过英语,他们只听得懂星际通用语,但没有人说话,小酒馆里一时只有歌声和柴火燃烧时的噼啪轻响。
孔淮殊眉峰轻挑,他从未听过这首歌,但他听得懂歌词,所以更惊诧于词曲中粗犷的表达,这不是会出现在上流社交场合的歌,但却是亡命徒们会喜欢的旋律。
是展煜在“蛇鹫”服役时学会的歌吗?
这样一想,歌里的那些血与火仿佛带上了真实的灼热,烫的心血沸腾,心跳鼓点般躁动起来。
在展煜的视角里,那靠着墙的颀长身影仍是姿态散漫的,但海蓝色的眼睛却越来越明亮,一眨不眨的看着他,眸光中带着向往和……
那是孔淮殊提起蛇鹫指挥官时才有的神色,再次出现却是因为他。
鼓点乱了一拍。
展煜垂眸,迅速调整,他知道自己选对了。
要是直接唱首情歌,那没心没肺的小孔雀这会儿搞不好正一脸的“与我无关”,还会满场找是不是唱给哪个Omega。
和声时,整个小酒馆的人都忍不住跟着唱起来,难免南腔北调、参差不齐,但胜在气氛热烈,鼓点声终止那一刹,热烈的掌声如浪潮般涌起。
北极熊老板激动的声音都在抖,用口音很重通用语宣布七号桌免单。
展煜站起身,把小鼓还给乐队的鼓手,然后手撑着舞台边缘跳下来,快步向孔淮殊的方向走去,嘈杂的人群自动让出一条路,有人似乎看出两个人关系不一般,大胆的吹着口哨起哄。
孔淮殊突然有些无措,他还是那个倚着墙的散漫姿势,但只有他自己知道,他背脊紧绷的甚至有点抽痛起来。
他从八岁开始出入各种社交场合,被无数目光因为相貌或者身份追逐着,他还以为自己早就忘了紧张是什么感觉,但此刻,在这家不入流的小酒馆里,在油烟味、酒气和杂乱的信息素的包围中,他突然有些手足无措。
展煜长得好看,但属于那种与“亲和”二字没一点关系的好看,他眉眼深邃凛冽,某些时候甚至会透出几分阴鸷,不笑时带着迫人的冷肃,但孔淮殊几乎没看过他的冷脸,他笑起来时,眉眼舒展眸光温和,像古希腊神话传说中的赫利俄斯*,熠熠生辉,引人注目。
新雪的冷冽气息突然驱散了浑浊的空气,轻盈的绕在孔淮殊身边,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比起Alpha之间释放信息素时的彼此挑衅,这股小心试探的冷冽气息更像是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