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淮殊点头,“确实,风险太大了,你在蛇鹫不是一天两天,时间一长,那个替身怎么能完全听你摆布?我看他日常生活丰富的很,完全没有低调行事的意思。”
总结起来就是,基因上百分百是一个人,行为模式上天差地别。
“想不通啊。”孔淮殊叹了口气,“回琉森星再说,问问苏澄能不能帮你恢复记忆。”
“好。”展煜应声。
观景舱升到一半的高度,窗外夕照正好,暖金色的光落在孔淮殊侧脸上,勾勒出俊美的轮廓,他显然还没放下这件事,端着那杯橙汁,眉头紧缩,海蓝色的狭长眼眸里还有疑虑。
他皱眉时也好看。
展煜发现不知不觉间,孔淮殊已经很少刻意拿出那副风流浪荡的做派了,孔少爷人脉广阔、见识颇高,不仅曾经游说蛇鹫那种亡命之徒加入帝国,甚至很可能身手也不错。
是的,从昨天孔淮殊夺枪那一手来看,显然不仅仅是只能自保那么简单,新婚之夜玩游戏的时候,孔少爷大概是在演他。
而这种戏,他演了很多年,以至于整个帝国和他的家人都被骗过去了。
展煜突然有些好奇,蛇鹫的那些人到底和孔淮殊有过怎样的过往和交情,才能让小少爷赴汤蹈火也要伸出援手去搭救。
这样想了,他没忍住问:“你和蛇鹫的人,是怎么认识的?”
他抢在孔淮殊开口敷衍他之前又补充:“说说细节,也许我能想起来什么。”
孔淮殊想想也有道理,毕竟展煜昨晚上做梦,搞不好就是见了他蒙眼的样子产生了什么联想。
“十七岁那年,我被绑架。”孔淮殊手指轻叩桌面,托着下巴笑看了展煜一眼,“我哥最开始怀疑是展灼干的,差点拎着枪闯进展灼办公室把人给崩了,但他很快就意识到,不是展灼,因为对方很快给我哥发了段视频。”
想到幕后之人提出的“虐杀”的要求,展煜呼吸一滞,突然觉得自己这个“细说”的提议残忍至极,他的手越过桌子,按住孔淮殊轻叩桌面的那只手,低声说:“算了,我不该问。”
掌心温热,贴在微凉的手背上,孔淮殊一怔,却没抽出手。
摸手的话,兄弟朋友也有这样的安慰方式吧?
但他怎么觉得不太对劲儿,那温度似乎从展煜掌心传递过来,热得他大不自在。
只是对方毕竟是好意,大概以为那次绑架给他留下来什么不可磨灭的心理阴影,这才主动安慰,他也不好把那只修长的鸟爪就这么甩开,只好反过来,抽出手在展煜手背上拍了两下,以示安抚。
“我没事。”孔淮殊说:“回来后做笔录做了好几遍,相关细节你要是查也能查到,我其实受伤不重,就是……”
展煜抬眸询问。
孔淮殊组织了一下语言,“伤口很浅,就是有点……长?”
展煜皱眉,金棕色的眸疑惑的望着他。
“谢谢你的关心,不过你大概对我有些误解。”孔淮殊放开展煜的手,抱着手臂向后靠进座椅里,神色淡淡的:“展煜,我并不怕提起这件事,我不是那种会把自己困在阴影里的人,越是恐惧,我才越要走出来,有一句话很有道理……”
“Was mich nicht umbringt,macht mich strker*.”他笑起来,眉眼间满是桀骜和轻蔑,“活了这么大虽然一事无成,但我到底是孔家的人。”
他是孔家的人,不仅继承了来自家族的美貌,也继承了来自家族的高傲。
展煜看着他,也看着落在他身上的光芒,太阳会沉入地平线之下,但眼前骄矜的青年不会,他一直这么耀眼,所以……
才不得已要遮掩住自己的光芒吗?
孔淮殊似乎还没意识到,在展煜面前,他越来越多的展露出自己真实的一面,像原本缩在草丛里警惕的孔雀,在感觉到足够的安全自在后,一点点展开了自己灿烂漂亮的尾羽。
展煜对此很满意,深邃的眼眸中流露出笑意。
这就是他当初同意联姻的目的,他可不会揪着“联姻对象不是我也会有别人”这一点不放,事实已经证明,今天能让孔淮殊卸下伪装的,只有他展煜。
舌尖掠过犬齿,Alpha侵略和占有的本能在蠢蠢欲动,他压制着信息素,嗓音有些哑:“抱歉,没有小看你的意思,我只是……”
“我懂。”孔淮殊狡黠眨眼,“你只是担心我,放心,兄弟,我没那么脆弱。”
展煜:……
他喝了口冰凉凉的橙汁降火,“要不你还是接着说十七岁的事吧。”
作者有话说:
*出自尼采的著作《偶像的黄昏》,“凡杀不死我的,必将使我强大”。
十点左右还有一更,啾咪啾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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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十七岁的孔淮殊还在读高中,他本来该跳级的,但他自己说想按部就班的度过二十岁之前的人生,别的小孩在做什么,他就做什么。
至于二十岁之后,大概就要跟着他哥开始接触家里的生意和人脉了,到时候哪还有这么自由。
孔淮安从不在这种无关原则的事上管束他,也没再提过跳级的事。
他那时候成绩拿到A,是因为最高的级别只有A,已经到了这个水平,作业自然是不用写了,课余时间孔淮殊就和苏澄泡在图书馆,两个人一起讨论对高中生来说明显“超纲”的各种难题。
那时候的孔淮殊也很张扬,但他家世好,相貌好,学习也好,好像他这样的人生来就该熠熠生辉的被人注视。
唯一不完美的一点,就是孔淮殊的精神力等级不高,只有C。
但谁会在乎这一点?孔家的势力主要是在议会内部,孔淮殊以后也要追随兄长的脚步进入议会,又不能开着机甲上天,所以这唯一的一点不完美,似乎无关紧要。
但偏偏,问题就出现在他过低的精神力上,以至于他被人用精神力攻击时,几乎毫无反抗之力。
一阵头疼欲裂后,他失去了意识,再次醒来已经被这伙星盗带离了琉森星。
孔淮殊怎么也想不明白,这伙人是怎么做到在琉森星掳人的,那可是帝都星啊,皇室成员也居住在那颗星球上,是整个帝国都默认的“最安全”的星球。
可他就在琉森星遭遇了袭击,对方甚至把他给带了出来,他被捆着手和脚,货物一样扔在伪装成客运舰的小型战舰底层,黑暗中看不清周围的环境,但听觉会格外敏锐,孔淮殊听到上层有很多脚步声和粗鲁的谈笑声。
脑袋清醒一点之后,孔淮殊想明白一个问题,琉森星上有这伙绑匪的内应,所以他才会顺利通过层层关卡被带出来,内应本事这么大,绝不是他平时在学校里惹出来的仇家,只可能是孔淮安的政敌。
他哥肯定也能想到这一点,排查起来会很快,他一定要坚持到他哥来救他,孔淮殊以为这点并不难,毕竟这伙人要是想杀他,在琉森星偷袭成功时就可以直接杀了,怎么可能费这么大的力气把他带出来。
但他没想到,这群人确实要杀他,只是按雇主要求,不能让他那么轻易就死了。
小战舰路过某个星球时停顿了一下,发生了交火,随后孔淮殊身边就多了个胖子,叫尼尔斯。
第二天孔淮殊被单独拖了出去,他终于见到了这群绑匪,他被打开蒙着眼睛的黑布袋,大口大口呼吸新鲜空气时,那群人爆发出粗野的笑声,仿佛他这幅狼狈的样子是个很棒的笑话。
孔淮殊从小到大都没这么狼狈过,但他竭力冷静下来,抬头想和几个领头的星盗谈条件,但他还没开口,嘴里就被塞了一团布。
塞布的人冷笑着说:“早就听说孔小少爷口才了得,所以雇主特意嘱咐我们,要把你的嘴堵上。”
他俯身拍了拍孔淮殊的脸,凑近了看,啧啧称奇,“老子当星盗这么多年,也算见多识广,还真没见过比这张脸还带劲儿的,可惜,是个Alpha。”
孔淮殊被他嘴里的臭味熏的反胃,却也无比庆幸自己是个Alpha,不然这帮禽兽不一定会在信息素的控制之下做出什么来。
可很快,孔淮殊知道了他们抓他的目的。
他听见他们的讨论声,讨论怎么虐杀他才能让雇主满意,最后投票决定,先剥皮,皮肤剥下来,人还是活着的,他们甚至有办法保证他不会因为感染而死,以便折磨更长时间,让雇主满意。
其中一个眼白是红色的男人看向孔淮殊,伸出舌头舔了舔嘴唇,声音嘶哑又黏腻,像某种爬行动物,他冷笑着说:“小美人儿的皮,我要留着做个灯笼。”
那群人哄笑起来,说他是个手艺人。
他们又把孔淮殊扔回了货仓,不是不想动手,是因为缺少剥皮要用的特制工具,以及确保他还能活下去的药物。
孔淮殊当然害怕,默默流了半宿眼泪后,他又生出一种不甘来。
褚然怀孕了,他还没见过他的小侄子,他哥说今年给他的生日礼物是一台限量款的的飞梭,他还想高中毕业后去旅行……
这种不甘心促使他迅速冷静下来,并想着怎样才能逃出去。
战舰在一颗矿星停泊补给,孔淮殊知道机会来了,他在货仓的地板上摸到了这艘战舰的编码,这种战舰的结构他在一本专业图册上见过,他记得,在战舰不运行时,从一处通风口能爬出去。
孔淮殊把嘴里的布顶出去,和另一个人质说了这件事,这个人就是后来的尼尔斯执政官,两个人合力解开绳索,竟然真的从孔淮殊说的那个通风口跑了出来。
孔淮殊想的是放手一搏,横竖都要死的,跑还有一线生机。
但星盗很快发现他们两个不见了,立刻进行了搜捕,在逃亡的过程中,孔淮殊爬上了一辆运送矿石的无人驾驶的列车,并拉了胖乎乎的尼尔斯一把。
两个人趴在尖锐的矿石上,在星盗的疯狂扫射中默默祈祷不要中弹,可孔淮殊运气就是这么差,他小腿中弹从矿车上跌落,被这群人抓了回去。
这些人耐心终于告罄,正好工具也准备齐全了,他们选定了一处废弃的仓库,打开摄像头,准备把折磨孔淮殊的影像录下来发给孔淮安。
孔淮殊赤.裸着上身,跪在凹凸不平的水泥地上,双手被捆在身前,他们给他注射了催.情的药剂,等着他进入易感期,生出羽翼。
那是代表孔家的标志,为了更好辨认,绑匪们还用冷水把他身上蹭到的脏污给冲掉了。
冷白的皮肤水痕未干,在灯光下泛出象牙般的光晕,又因为药物的关系沾染上浅淡的粉,可那少年即便跪着,背脊仍是挺直的,湿漉漉的额发下,露出一双倔强狠厉的海蓝色眼睛,眼尾却带着多情的弧度,漂亮的不可思议。
“草……”有星盗低声笑骂,“给老子看硬了,剥皮之前能不能让我上一次?老子不介意他是个A。”
“滚!”另一个人压低声音回答:“他哥快找到雇主头上了,雇主要求我们快点完成任务,否则尾款一分也别想拿到。”
孔淮殊仰起头,脖颈的弧度宛如濒死的天鹅,他看向黑漆漆的铁皮房顶,眼神逐渐涣散,吐息越来越热,眼尾的红愈发靡丽,恍惚间,他听见那群人的惊呼声。
两道羽翼自少年的肩胛处伸展而出,如同古老宗.教传说中的孔雀明王降世,那对儿翅膀根部是宝石般的蓝,在不同的角度呈现出极光般的绚烂,随后渐变成层层叠叠的
绿,尾屏退化后,椭圆形的斑状羽毛也转移到了翅膀上,在羽端之上熠熠生辉,折射出浅金色的光芒。
所有人在这一刻都屏住了呼吸,偌大一个废弃仓库里,只剩下风穿插而过时留下的呜呜声,许久,不知道是哪个绑匪深吸一口气,开口时竟然带着几分胆怯:“我们……真的要杀他吗?”
不知道信仰为何物的亡命徒们,此刻竟生出了一种将要弑神的强烈不安。
可人性贪婪,在利益面前他们也只是迟疑了一瞬,那个红眼睛的男人提着刀,走到孔淮殊背后,抬手按住那修长的脖颈,薄如蝉翼的剥皮刀自腺体处落下,刺破少年的皮肤,随即稳稳的向下,沿着肩胛之间的凹陷,一路划至后腰。
刀太快了,划过之后,血才溢出来,龙舌兰酒的味道瞬间充盈整个仓库。
孔淮殊死死的咬住嘴唇,闷哼声都严严实实的压在喉咙里,他是孔家的人,如果今天注定要死在这里,他也要死的有尊严,更何况,他哥哥……在看呢……
伤口不深,而接下来,真正的折磨才刚刚开始。
传说中拥有五色神光的羽翼无力的颤抖着,那名星盗已经把手指按在了他后颈的伤口上。
孔淮殊尝到了血腥味,他咬破了自己的唇。
就在这时,他听见很细微很细微的一声“咔哒——”
子弹摇曳着火光自房梁上射出,强劲的威力直接把身后行刑的星盗掀翻出去,天灵盖直接被开了盒,当场就没气了。
随着这一枪打响,门口呼啦啦冲进来三四个全副武装的人,对着毫无防备的星盗碾压式的倾泻弹药,与此同时,孔淮殊面前一暗。
有人从房梁上跳了下来,怀里抱着一把大口径的狙击枪,他蹲下身,飞速用匕首把孔淮殊手腕上的绳子割开,枪林弹雨中还不忘调侃那倔强的少年:“不错啊,很沉得住气,你要是在看见我的时候就喊出声,这会儿咱俩都得交代在这。”
他一开口,孔淮殊才意识到这是个和自己差不多大的少年,而且应该正在变声期,声音嘶哑,实在不太好听。
紧绷的那根弦断了,虽然不知道这伙人到底是敌是友,但孔淮殊已经顾不得那么多,他一头栽进对方怀里,低声喃喃:“你别说话,你吃玻璃碴了吗,真难听……”
对方沉默了片刻,低笑一声,快速脱了作战服外套,裹在他身上。
作者有话说:
阿巴阿巴,对不起宝宝们,我卡的像狗,终于写完了_(:з」∠)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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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孔淮殊是在颠簸中醒来的,耳边还有一个疑似女孩子的东西在尖叫:“老大!!地龙的人追着我们不放啊!我说至于吗?!不就是拿了他们一车家伙事儿吗?这么斤斤计较——!!!”
之所以说“疑似”女孩子,主要是这姑娘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儿,嗓子里像塞了一捧鸡毛,嚷起来简直声如破锣。
然而,他很快意识到,这里还不止一只破锣。
行驶的车辆被后方射来的□□炸的四轮离地,剧烈的颠簸中,孔淮殊发现自己正以一个古怪的姿势,被另一个人抱在怀里,他……
骑跨在那个人的腰腹间,此时正趴在那人的肩膀上,上身只披着一件作战服,修长冷白的手臂圈着对方脖子,以一个极其依赖的姿势靠在对方怀里。
而那少年一手揽着他,一手还端着枪还击,在猛烈的炮火里同样操着破锣嗓子吼着回答那破锣姑娘,“我觉得!他们追的是我怀里这个大宝贝——!!”
吼的太大声了,孔淮殊被他震的头晕眼花,呼吸一乱,对方明显察觉到了,百忙之中抽空问:“醒了?!”
孔淮殊:……
伤耳朵,真的伤耳朵,太可怕了。
然后他很快发现,救他的这一小队人,竟然,都是破锣嗓子?!!
所以特么加入这个队伍的选拔标准是声音够重金属是吗?这一个个都够得上重金属污染了吧?!
在宛如一千只鸭子一起合奏的聒噪背景音里,他们终于摆脱了那伙星盗的追击,车速渐渐平稳,孔淮殊小幅度的挣扎一下,那少年察觉到了,小心的按着他尾椎骨的位置,把人往上托了托。
他沙哑的解释:“你别乱动,车上没多余的位置,这样抱着你,不会碰到后背的伤口。”
被塞进后备箱的尼尔斯听见了,忍不住冷哼一声,心想后备箱有多余的位置,你怎么抱他不抱我呢?臭小子装什么正经人呢?!
孔淮殊眼睫被汗水打湿了,他偏过头,湿漉漉的蹭在对方的脖颈上,颇为虚弱的说:“你这样抱着我,子弹打过来我会先死,还不如把我放下,蹭到伤口死不了。”
男生笑了笑,“少爷,好惜命哦,不过地龙那伙人用的大口径子弹,足够在打穿你之后再打死我,所以你放心,我不是把你当肉盾,车里确实没地方塞你了。”
背后的伤口火辣辣的疼,刺激的孔淮殊清醒不少,他稍微抬起头,打量着这些人。
这是一辆三排的防弹武装车,他和这个少年坐在相对安全的中间排,前排他没力气扭头去看,但听声音驾驶位上的是个女孩子,而后排,挤着两个身形特别高大的男人,目测站起来要有两米多,估计是熊族这种大体型的种族。
他们俩中间还挤着个小瘦子,捧着一台军用终端时不时给前排指路,座椅和座椅间的空隙里塞满了各类军.火.枪.械,确实没地方把他放下来。
这些人都带着沙漠作战的防沙面罩,看不清脸,但明显训练有素,孔淮殊怀疑自己刚出虎穴又进了狼窝,于是他没吭声,表现的无比顺从。
先观察一下情况。
然而药效还没过去,他还处于易感期,即便身处险境,身体还是被药物控制着一阵阵发.烫,过分敏.感的痛觉让他忍不住细微的颤抖着,两具同样年轻的身体不断在颠簸中摩.擦,他这会儿完全受不了这种刺.激……
他咬着唇,有些尴尬的想要跪起来一些。
两个人贴的那么近,对方显然察觉到了他身体的变化,孔淮殊感觉身下的人骤然绷紧了腰腹和手臂,他难堪的动了一下,险些撞到头。
一只修长的手护住他的脑袋,对方低声道:“抱歉,你……咳,是我考虑不周,你忍一下,可能有点疼。”
没等孔淮殊反应过来,他被对方双手掐住腰抱起来一些,孔淮殊腿长,两个人在狭小的空间里很是折腾了一番,坐在他们俩旁边持枪警戒的男人看了他俩一眼又一眼,眼神越来越古怪。
等孔淮殊再坐下,已经是侧坐在对方腿上的姿势,少年修长的手臂虚虚的扶着他的肩,让他有个能倚靠的地方,对方偏过头,看着窗外浓雾缭绕的夜色,喉结滚了滚,沙哑的低声说:“你忍忍,等我们找个安全的地方落脚,再给你找抑制剂。”
“不用麻烦。”孔淮殊嗓音也是哑的,但浸透了难言的暧昧,他神色冷淡而戒备,“我很感谢诸位出手相助,如果诸位能帮忙把我送到最近的帝国武装部队,我的家人必有重谢,不会让诸位白忙一场的。”
“喂!”前排开车的女孩子不客气道:“你是琉森星孔家的二少爷是吧?这两天孔雀家族找你都找疯了,我劝你说话客气一点!小心我们把你扔回去,让地龙那群恶心玩意儿扒了你的皮!”
“我说了,我很感、谢。”孔淮殊深吸一口气,翅膀下意识的向前蜷缩,想把自己包起来,“我谈报酬,并没有不客气的意思,还是说,诸位真的只是乐于助人,不求回报?”
如果不是看到他身上的价值,也不会在枪林弹雨里冒着危险和那群穷凶极恶的星盗抢人了。
小姑娘愤怒的拍了下喇叭,扯着破锣嗓子说:“老大摸过去救你的时候,可不知道你长着一对儿花孔雀翅膀,你要是个穷光蛋,我们也会救!虽然我们评估过风险,确保百分之九十的概率不会有人员伤亡才冲仓库,低于这个概率你就自生自灭吧!但最后我们是不是把你救出来了?!你以为谁都奔着你家的钱?”
她话锋一转:“当然,有钱也是好的。”
孔淮殊:……
他没想到自己误会了人家,有些错愕的望向那个抱着他的少年,对方裹的严实,只露出一双普普通通的棕色眼睛,眉眼周围不知道怎么了,好像还有点肿。
他的唇因为易感期变得格外的红润,此时因为惊讶而微张着,上面还有两个自己咬出来的破口,看着可怜巴巴的。
那少年收回视线,咳了一声,对前排的小姑娘说:“海娜,你也别对他要求太苛刻了,他这不是刚被绑架过,警惕一点很正常。”
海娜:???
她扯下遮脸的面罩,露出一张肿得胖乎乎的脸,啐了一声:“老大,你见色忘义啊你!”
孔淮殊被她那张脸吓了一跳,眨了眨眼睛,很诚恳的道歉:“海娜小姐,对不起,是我误会了。”
海娜是荒星贫民窟长大的小孩,还没见过这种有错就认的贵族,她本想嘲笑这人假惺惺,却从后视镜里看见一双澄澈的海蓝色眼睛,于是悻悻的哼了声,“算了,原谅你了,你哥能给多少钱?”
一群人最终在一处背风的山坡处落脚,孔淮殊也终于知道了这些人的身份,他们竟然是帝国第一佣兵军团“蛇鹫”的成员,这支小队之前在另一颗荒星执行任务,因为突如其来的恒星风暴,他们几个人被困在荒星上,食物耗尽了,水倒是还有,但又不抵饿,就在海娜凶神恶煞的要投票吃掉谁的胳膊时,他们的队长找到了一种可食用的菌类,有轻微的毒性,但不致命。
于是这群人,就……
集体过敏,脸都肿得胖乎乎的,喝蘑菇汤喝得嗓子也哑了,说起话来像七只破锣。
等风暴结束,他们从荒星逃出来,饿得两眼放绿光,迎面撞上了好吃好喝的“地龙”星盗团,于是就一路远远的跟着,在孔淮殊和尼尔斯逃跑把人都引走时,这伙饿狼直接把地龙的老巢给劫了,吃了星盗的饭,拿了星盗的枪,转头就把星盗给干了,还抢走了星盗的人质。
总之,用海娜的话说:“老大那叫一个雁过拔毛,裤衩子都顺来好几条!”
孔淮殊:……
见少爷脸上那呼之欲出的嫌弃,作为队长的少年赶紧补了一句:“都是新的!”
这些年轻的佣兵娴熟的在空地搭帐篷,用防晒网和树叶做伪装,连半路被捡回来的尼尔斯都能帮忙整理物资,只有孔淮殊,安静的蜷缩在角落,用翅膀把自己包了起来。
他后背上的刀伤和腿上子弹擦过的伤口都喷了凝血酶,伤口已经结痂,这群人只剩下最后最后半瓶凝血酶了,明明他们身上都有不同程度的伤口,最后还是一致同意把这半瓶药让给孔淮殊。
海娜肿着一张胖脸,看孔淮殊像是在看一个金元宝,“我们皮糙肉厚的,受伤都习惯了,你全须全尾的回到你哥手里,我们才能拿到票子,你可别半路感染挂了,那我们不是白折腾了?”
不管他们心里怎么想,但事实就是那药用在了他身上,论迹不论心,他坐在地上,仰头看着海娜,再次认真道谢。
夜色下,那张脸矜贵漂亮,精致的眉眼因为易感期的缘故分外缱绻多情,海娜看得一愣一愣的,最后给了自己一巴掌,转身边走边嘀咕:“我是直A,我爱小O,我是直A,我爱小O……”
孔淮殊勉强牵动了一下唇角,疲惫的用翅膀把自己包起来。
情.热一茬接一茬的折磨着他的神经,以至于有人摸他的头时,他差点直接跳起来,抬头对上那少年队长棕黑色的眼睛,在篝火跃动中,眸底隐隐映出漂亮的金色光晕。
他把手里的金属注射器拿给孔淮殊看,蹲下身从羽毛的间隙里温和的注视着孔淮殊的眼睛:“我找到抑制剂了,但是……”
孔淮殊打开一点翅膀,沙哑的反问:“但是什么?”
“他们给你注射的药剂药效太强,抑制剂皮下注射可能效果不大,要腺体注射。”少年试探着问:“我帮你注射,可以吗?”
许久,孔淮殊点头:“可以。”
于是那少年绕到他身后,手指抚上孔淮殊的腺体,这种注射风险极高,注射器不能扎的太深,否则小孔雀就会受伤,怕他挣扎,那少年半跪下来,手臂绕过孔淮殊的肩膀,把人半禁锢在怀抱里。
孔淮殊的肩膀僵了一下,但最后还是放松下来,拍了拍对方的手臂,示意自己准备好了。
少年佣兵弹开注射器的金属保护帽,控制着力度将针尖浅浅刺入冷白的皮肤,药液直接注射入腺体太过刺激,怀里的人低低的闷哼一声,唇突然贴上他的手臂,似乎要咬下去。
他已经做好被咬的准备了,可几乎丧失理智的小少爷却生生停住,最后只是用唇不停的磨蹭着那截修长的小臂。
清浅却灼.热的呼吸和缠.绵悱恻的轻吻一并落在皮肤上,孔淮殊没察觉,身后的人呼吸一滞,几乎是狼狈的稳住那只握着注射器的手。
好不容易打完这一针,孔淮殊已经耗尽了所有精力,蜷缩着沉沉睡去。
少年佣兵把他抱进帐篷里,盖好被子后出来,迎面撞上海娜,少女Alpha和他随意打了个招呼,视线无意中往下一瞥,破锣嗓子惊讶的喊出声:“老大,你咋了?你也进入易感期了?”
少年羞赧的侧过身,意图遮盖身体反应,耳根红得发烫,飞快的岔开话题:“叫猴子过来,我和他定一下接下来的路线。”
海娜下意识的服从命令:“是!”
走了一段才反应过来,他们队长,刚才明明是在害羞吧?!
作者有话说:
没想到吧!小展早背着你们吃上好的了!哎嘿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