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手后他的追求者们蠢蠢欲动—— byapriu
apriu  发于:2024年02月1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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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枝摸了摸他的头,温声问道:“最近是不是很累?”
“不累。”
“这么辛苦的话,”温枝一顿,“给你一点奖励?”雁扇听
路泽雨笑着问:“真的吗?”
温枝嗯一声:“你想要什么奖励?”
路泽雨凑近温枝,轻轻地撩开温枝的上衣下摆,然后在温枝平坦的腹部亲了一下,低声说:“今天看到了学长的腿,很漂亮。”
温枝怕痒,被他的头发蹭了一下后下意识往后躲了躲。
路泽雨动作缓慢地起身,揽着温枝的腰,小心地让温枝躺在床上。
他感觉自己的想法好奇怪,可他还是控制不住自己把脸贴在温枝的腹部。
他的心里其实一直在恐惧一件事,他害怕温枝和他分手。如果温枝要和他分手的话他能够挽留住温枝吗?他不确定。
如果温枝是他的母亲就好了。他的心里冒出这个荒谬的念头。血缘关系没有办法切断,他想要这样的一段关系来绑住自己的温枝。
温枝捧住路泽雨的脸,等对方撑起上半身,他轻声问:“怎么了?”
路泽雨看着他:“可不可以不要和我分手?”
温枝不知道他是怎么想到分手这件事的,只是说:“我还没有和你说过分手的事情,为什么会忽然想到这个?”
路泽雨似乎是被这句话安慰到了一些,但他的内心还是极度不安。他沉默许久,然后吻住温枝。
温枝到这种时候总是气短,没过多久,他就咬了下路泽雨的嘴唇。等路泽雨松开嘴,他喘着气说:“我还是不能憋气太久。”
“学长和我一起多练一下吧。”路泽雨的声音有点哑,他说着,又凑上来亲他的嘴唇,“我可以一直陪着学长的。”
温枝陷在柔软的床里,只是安静地看着路泽雨。
片刻,他问道:“为什么一直叫我学长呢?”
“因为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就是学长。”路泽雨解释说。
温枝慢慢抬起上半身,随即闭上眼睛,很轻地亲了亲路泽雨的喉结。
他之前就发现路泽雨虽然很粘他,也会经常贴过来要亲他,但本质还是个没谈过恋爱的新手,在很多事情上都还很生涩。
路泽雨亲他的时候其实没有多少技巧可言,完全是初学者的莽撞。不过他并不讨厌就是了。
果不其然,和温枝设想中的一样,被他亲了下喉结的路泽雨立即靠了过来,差点就要撞到他,而且吻他的力度比刚刚还重。
温枝这下是真的被亲得喘不过气,他推开路泽雨,无意识地摸了摸自己刚刚被他含过的嘴唇,断断续续地说:“你要多练练吻技,只会用力是不行的。我感觉我的嘴唇都要被你咬破了。”
“你教教我,”路泽雨低声喊他,“圆圆。”
说完,他又俯下身来吻温枝。第一次直接对着温枝叫这个小名,他现在愈发地紧张起来。
房间里虽然开了空调,但路泽雨感觉自己非常燥热。
温枝也感觉自己有点热,心跳也有点快。不过他现在的心跳速度比起路泽雨完全是小巫见大巫。
路泽雨这种年纪的男生,是精力最旺盛的,也是最容易被撩拨的。
他笑了笑:“自己去浴室,不要把我的浴室弄脏了。”
作者有话说:
我的xp很奇怪的,希望大家没有被我的xp吓到(土下座
这章最开始更新的时候是3160字,现在的字数是4000字,添加了八百多字的小细节,大家有空可以看看_(=з」∠)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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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泽雨听到这句话,用脸蹭了蹭温枝,又改口叫他:“哥哥。”
温枝根本不松口,还是一样的回答:“自己去浴室。”
路泽雨被温枝拿捏得浑身燥热,僵持片刻后他败下阵来,自己进了温枝房间里的浴室。
温枝躺着,姿势未变,他拿起自己的手机,看到宋嘉给他发了消息,问他要不要来一起喝酒。
他往上翻,他和宋嘉的聊天记录全是宋嘉发消息问他要不要一起来玩,他已经很久没回复过了。他一边看,一边想宋嘉怎么成天除了喝酒就是喊别人喝酒。
不是说会喝酒的男人不靠谱,但是像宋嘉这样看起来只会喝酒的男人似乎是真的不太靠谱。
温枝看过之后直接把聊天框删掉了。
路泽雨在浴室里折腾了半天都没出来。
温枝想进去洗个脸,但是路泽雨迟迟不出来。他去敲了敲浴室的门。
过了一会儿浴室里才传出路泽雨的声音。
他说:“学长,现在都这么晚了。我开车回去的话是不是不太安全。”
温枝一听就知道路泽雨是想在这里留宿。他有些好笑地说:“你想住在我这里的话当然可以。你现在好了吗?”
路泽雨的声音变低了些:“学长再等等我。”
温枝回到自己的床上坐着。他感觉路泽雨的精力好像比他想象中的还要旺盛。
思虑再三,温枝最终选择了沉默。他让司机徐叔帮忙把自己准备的生日礼物送到庄斯池家。
那只手表是很贵重的礼物,交给徐叔去送温枝是放心的,徐叔已经在他们家工作很多年了。
等徐叔发来消息说礼物已送到庄先生手里时,温枝顺着话题问:“是哪位庄先生?”
“是小庄先生。”徐叔说。
那就是庄斯池亲自收下的礼物了。温枝松了口气,随即又问道:“他怎么样?”
“庄先生的精神看起来还不错。”徐叔说,“他和我说今天他刚好休假,所以才会在家里,他最近一般都在公司里。”
温枝了解庄斯池,这句话就是庄斯池想通过徐叔转告给他的,不然庄斯池不会和徐叔说这种无关紧要的话。
庄斯池这段时间一直在公司处理各种事务。这是路泽雨告诉温枝的信息。
温枝问路泽雨最近有没有见过庄斯池,路泽雨只是摇摇头,跟温枝说没有,他近期一直在往别的地方跑,待在公司里的时间不长。
听到这样的答案,温枝只是叹气。不过他已经预料到了。路泽雨他们这些签约艺人的工作安排实际上都不是庄斯池亲手安排的,会有专门的人员负责这些。
从八月底开始,到现在的十一月中旬,已经三个月了。
秋天已经过去了,冬天又来了。
温枝前几天翻着日历,发现是立冬的时候还有些惊讶。
这一年他感觉自己好像经历了很多事情,他站在这个时间节点回头看过去,不管是愉快的还是悲伤的,最后都只剩下了以前这两个字。
今天是11月12日。温枝看着这个日期,随后点开手机自带的天气,首都市今天最低气温是4度。
温枝感觉这座城市的天气真是变化无常,刚入冬时的温度像是在拿人开玩笑似的忽冷忽热的。前几天的温度他还能只穿一件单薄的上衣出门,今天就要开暖气空调了。
不过看天气预报,接下来的日子气温会逐渐降低,也算是稳定下来了。
温枝把空调的温度调成25度,然后躲进被子里。
冬天的时候温枝的手和脚都容易冷,像个小雪人。要是不开个空调,一整晚他的脚都是冰冷的。
前两天他和夏行颂出门去逛街,他的手冷得和冰块一样。夏行颂知道后什么都没说,只是默默地用自己的手包裹住了他的手,等他的手暖和一点后才松开。
第二天,夏行颂给了他一个小小的毛茸茸的粉色热水袋。不是充电的热水袋,而是直接灌热水暖手的。
夏行颂说以后他在外面手冷的话可以用这个小的热水袋。
那个热水袋现在正被放在温枝的床头柜上,旁边挨着放着全家福的相框。
温枝看着它,在心里算了算时间,再过半个月左右就是夏行颂的生日了。
夏行颂看起来没什么喜好,温枝挑礼物的时候还有些犯难。他思来想去,给夏行颂准备了一套西装。因为是专门找人定制的,温枝之前特地给夏行颂量了尺寸。
尽管夏行颂有些纳闷温枝为什么要量他的尺寸,但还是听话地配合温枝。
现在西装已经准备好了,应该要再配条领带,还有袖扣。温枝想。
现在还很早,没到温枝的睡眠时间,甚至没到夏行颂的晚自习下课时间。
温枝躺在床上,百无聊赖地点开自己和路泽雨的聊天记录。严姗艇
路泽雨这段时间在拍下次回归主打的MV。
温枝今天收到他发过来的全身照,绿上衣配红裤子,头发也是红的。
这种颜色搭配确实有点冲动,不过路泽雨这身衣服,绿上衣的绿是墨绿,长裤是正红,看起来其实没有特别奇怪——当然那头红发确实太鲜艳了。
温枝看过路泽雨一些打歌舞台的造型,他发现上台的路泽雨总是被打扮得比较夸张,那些造型通常不会出现在日常生活里。
不过很适合上台表演。温枝觉得这身红配绿的衣服也是差不多的。穿得花里胡哨一些被人记住总比穿得中规中矩被人遗忘好。
路泽雨给这身衣服配的文案是“我感觉我穿得像一棵圣诞树”。
温枝看了他发过来的合照,发现有两个队友穿了亮面皮裤,他笑了两声,安慰路泽雨说造型师好歹没给你穿皮裤。
翻完自己和路泽雨的聊天记录,温枝把手机锁屏。
他平躺着,望着天花板。
良久,温枝慢吞吞地坐起身,下了床,准备去吃点东西。
他在置物架上翻翻找找,拿起一小盒冲泡土豆泥。
他撕开土豆泥的包装,接了开水后把东西放到床头柜上,用附赠的小勺一圈圈地搅拌着。
等里面的粉末慢慢变成土豆泥的样子后之后,温枝松开手,让小勺留在里面,准备等它冷却一会儿再吃。
然而在他再次盖上被子的那一瞬间,他的手机响了起来。
电话是温清沂打来的。
温枝几乎是立即有了不好的预感。他迅速接通电话:“喂,妈妈。”
温清沂说她现在在医院。
温枝屏住了自己的呼吸,直至听到温清沂说出事的不是她的时候温枝才放松下来。但很快,温枝意识到这件事比他想象中的还要严重。
“斯池他爸爸正在抢救,”温清沂的语气听不出什么明显的情绪,“我现在和他妈妈在医院,斯池也在这里。你能过来一趟吗?”
温枝一时间没能说出话。
半晌,他回过神:“我现在过来。”
温枝用最快的速度换好衣服,出房间的时候太着急,还被绊了一下,他的膝盖重重地磕在地板上。还好他的裤子比较厚,不然就得留下一块乌黑的痕迹。
他站起身,继续往楼下跑。
温枝上了车,系安全带的时候插了好几次才插上。
他发动车子,只感觉越来越不安。
庄斯池父亲心脏不好这件事他是知道的,他不学医,很多专业知识他都不了解,不过他知道对方似乎是有冠心病——他在初中时听庄斯池说的。
这种事情不好过多追问,其它的信息温枝就不清楚了。
温枝握着方向盘,心情愈发复杂。他和庄斯池已经很久没见面了,没想到这次见面居然是在这样的前提下。
他开车的速度都比平时快了一些。
温枝到医院后找到温清沂告诉他的位置。他看到披着一件大衣的温清沂坐在走廊的长椅上,她的身旁是一个掩面而泣的女人。
温清沂将那个女人搂在怀中,似乎是在轻声安慰她。
温枝停下脚步,看向走廊的另一侧,庄斯池正靠墙站在那里。
或许是因为注意到他的视线,庄斯池回过头来,直勾勾地看着他。
温枝深吸一口气,朝着他们所在的位置走了过去。
他在温清沂面前停住。
温清沂抬起头来看着他,声音压得很轻,她说:“圆圆,你去陪陪斯池吧。”
温枝点点头:“好。”
虽然温清沂什么都没说,但是温枝感觉自己已经大致猜到了。温清沂打电话叫他过来多半是为了让他陪庄斯池。
他还没有做好面对庄斯池的准备,他原本以为自己会很忐忑,可真的见到庄斯池的时候他却没有那样的感觉,他只是平和又温柔地看着庄斯池,如同以往。
温枝确实有点紧张,可他没有表现出来,轻声问道:“你还好吗?”
庄斯池没有回答,他只是伸出手,然后用力地抱住了温枝。
在这种充满生离死别的场所,他们俩的拥抱看起来并不突兀。
庄斯池低着头,将脸埋进温枝的颈窝。他这段时间一直很疲惫,睡觉也没办法减轻他的疲惫感,现在见到温枝对他来说才是真的休息。
他闻着温枝身上熟悉的味道,感觉自己紧绷的神经都被抚平了。那些如影随形的负面情绪此刻消弭了大半。
温枝伸手,轻轻地拍了拍庄斯池的背。
他现在还不清楚具体情况是什么样的,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安慰庄斯池,最好的办法就是像这样拍拍对方。
温枝默默地看向一旁长椅上的温清沂。
他记得温清沂和他说过,她和庄斯池的母亲蒋璇是认识很久的朋友。他们家和庄斯池家最早的关系就是温清沂和蒋璇的关系。谈宣辉和庄康适说白了只是泛泛之交。
他和庄斯池也是认识很久的朋友。
良久,庄斯池终于放开了温枝。
温枝看着他,什么都没有说。
“小璇,你和斯池都还没吃饭吧,”温清沂说,“我去帮你们买点东西回来吧。”
温枝适时出声:“我去买就好了,妈妈你在这里陪蒋阿姨吧。你们要去休息室坐坐吗?”
“不用,我们坐在这里就好了。”温清沂对他说,“麻烦你了。”
温枝刚转过身,就被人拉住了手。他侧过脸,是庄斯池。
庄斯池虽然没有说话,但是温枝明白他的意思,他想一起去。
“我和他一起去吧。”
温枝说完这句话,和庄斯池一同离开了这条漫长得似乎看不到尽头的走廊。
在一个没有其他人的角落,庄斯池终于开口说了见面以来的第一句话:“如果我不来主动找你的话,你是不是永远都不会来找我?”
他说这句话时的语气并没有质问,只有疑惑,还有一点不易察觉的委屈。
“对不起。”温枝的第一反应还是道歉,他看向庄斯池,坦白道,“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面对这种事情,我不知道该怎么做。”
“不是你的错,不用道歉。”庄斯池声音低哑,“我当时吓到你了。”
温枝摇摇头:“不用说这些。”
他仔细地观察着庄斯池,感觉对方的状态非常不对劲,可是他说不上来是为什么。
他下意识认为和庄康适有关,于是试探性地问道:“你现在看起来很不好,是因为叔叔的事情吗?”
闻言,庄斯池抬起头盯着他。
过了好一会儿,温枝听到他嗯了一声。
“我来得太晚了,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温枝轻声细语地说,“如果有事的话,你可以和我说。”
“心脏骤停,错过了黄金抢救时间。”庄斯池说,“来医院的路上差不多就知道结果了,但医院还是尽力抢救了。”
回答温枝问题的时候,庄斯池回想起来医院之前的事情。
当时都发生了什么来着?
他慢慢地闭上眼睛。
他想起来了。
蒋璇和他家里的所有佣人,乃至于医院的医生,他们都以为庄康适心脏骤停时周围是没有人的。
事实并非如此。庄斯池亲眼看着庄康适失去意识从楼梯上滚落下去,他先前只在各种书籍和视频里看过人心脏骤停的样子,今晚亲眼目睹才发现真的就是一瞬间的事情,庄康适像是被剪掉线的提线木偶,突然倒了下去。
当然,庄康适并没有像木偶一样损坏,他只是以一种极其扭曲的姿势趴在地板上。
心脏骤停的黄金抢救时间是四到六分钟。要是庄斯池冲下去给他做心肺复苏,或许庄康适会有存活的可能。
然而在这段时间内,庄斯池却只是高高在上地站在楼梯上,看着一动不动的庄康适。
在那一刻,庄斯池原谅了庄康适。这二十多年的事情一笔勾销。
不管是初中起就消失的生日、家中亮白色的灯光、殴打和侮辱、还是对他性取向的否认。
可能是十分钟,也可能是三十分钟,庄斯池终于慢慢走到庄康适身边。
他蹲下身,确认了庄康适的呼吸和心跳后,低声对庄康适说:“这是您送我的生日礼物吗,虽然晚了这么久,但是我很喜欢。”
温枝看他这么久没有反应,觉得他是因为庄康适的事情难过,于是有些担忧地问道:“要不要去休息一下?”
庄斯池再一次抱住了他,眷恋地说:“我很想你。”
温枝轻轻回应:“我也是。”
作者有话说:
上一章凌晨的时候被锁了一段时间,漏掉的朋友记得去看哦·3·

第98章 执于一念
庄斯池抱了温枝很久。他的体型比温枝大了一圈,把温枝挡了个严严实实。要是站在他们身后,根本就看不到被庄斯池抱在怀里的温枝。
这段时间内温枝只是安静地由庄斯池抱着,他的手机震动了好几次,可能是谁发了消息过来。温枝没有去看,任由手机在口袋里震动。
“心里不舒服的话就和我说吧。”温枝用双手抱住他的腰,“哭出来也可以的。”
庄斯池没有向温枝倾诉父亲离世后的心情,也没有哭,他从始至终保持着沉默。
不知道过了多久,庄斯池松开手。
温枝微微抬头看着庄斯池,发现对方的状态看起来好了很多,于是也放心了一点。他拉住庄斯池的手:“走吧,去买点吃的。”
在医院便利店的货架上温枝看到了熟悉的土豆泥。
他这才想起被自己遗忘在床头柜上的那盒土豆泥,过了这么久,怕是已经凉透了。
温枝把自己飘到其它地方的思绪拽了回来,他看了看庄斯池,问道:“要不要吃点盒饭?”
庄斯池并不是很饿,他摇了摇头:“不用。盒饭不方便,随便吃点什么就可以了。”
确实不太方便。温枝想到他们还要带东西回去给蒋璇。他思考两秒,随即说:“那我们买点饭团和包子吧,这些比较方便。”
现在已经不是很早了,便利店的蒸包机里只剩下两个包子,温枝拿着刚刚挑的饭团,指着里面的包子,对店员说:“麻烦一下,拿两个包子。”
店员把所有东西都装进购物袋后,温枝拿出手机,准备付钱时却被几条未读消息吸引了注意力。
夏行颂给他发了好几条消息。
实际上,夏行颂下晚自习回家后发现温枝不在家,他先是去看了温枝的运动步数,发现温枝今天的步数有两千多步。
犹豫再三,他进了温枝的房间,发现床边的柜子上还放着一盒没来得及吃的土豆泥。东西弄好了却没有吃,说明温枝是突然碰到了什么事情。
夏行颂越想越感觉不安,焦急地给温枝发了好几条消息。
刚才温枝手机的震动都是来自于夏行颂发送的消息。
在温枝对着手机愣神的时候,庄斯池已经把钱付了。
他拎上购物袋,把温枝和购物袋一起带到便利店外。
“行颂应该是回家的时候没找到我,给我发了消息。”温枝对庄斯池说,“我先回一下他的消息。”
温枝想了想,隐去了一部分信息。
【〇:我没事。我妈妈朋友的先生身体突然不舒服,在医院抢救,我来医院陪陪他们。这边还有点事情,我不知道我什么时候回家,你先休息,不用担心我。】
【夏行颂:有什么我可以帮忙的吗?】
夏行颂几乎是秒回消息。
【〇:不用不用,现在情况差不多稳定下来了。你明天还要上学吧,好好休息更重要。】
【夏行颂:好。哥哥需要帮忙的话可以叫我。】
温枝把手机锁屏,然后放进外套口袋里。他无声地叹了口气,看着那句自己发过去的情况稳定,心想确实也算是稳定,只不过不是好的稳定。
下一秒,一个还冒着热气的包子被送到了温枝的面前。
温枝一愣,侧过脸看向庄斯池。
庄斯池说:“你吃一个?”
温枝吃包子是很挑剔的。他喜欢吃素馅的包子,如果是肉包的话,他是不吃肉的,只吃外面那层面皮。
他说:“不知道是什么馅的。”
“你先尝一口看看是什么馅的,”庄斯池说,“不喜欢的话我吃。”
温枝这才接过那个用纸袋装着的包子。纸袋起不到什么隔热的作用,温枝小心翼翼地拿着包子,然后小小地咬了一口。
他咬包子后留在包子上的缺口一定是一个很标准的弧形——庄斯池之前就特地观察过。
出乎温枝意料的是,这个包子里面的馅料不是蔬菜也不是肉,而是豆腐。
温枝仔细地尝了尝味道,心想这应该就是所谓的麻婆豆腐包子。
“里面包的是豆腐。”温枝小声嘀咕,“有一点辣,味道很淡。”
温枝的口味已经算是非常清淡的了,他都觉得没味道的包子,肯定是好吃不到哪里去的。
庄斯池把那个包子拿了回来,咬了一口,笑着说:“怎么味道和白开水一样淡,一点盐都没加吧。”
“这个不好吃的话就吃别的吧。”温枝说着,从庄斯池手上的购物袋里拿出一个茄汁饭团塞到他手里,“吃这个,这个是有味道的。”
庄斯池最后还是把那个清淡得和白开水一样的豆腐包子吃掉了。他没告诉温枝的是,他感觉这个包子其实还有点甜味。
两人回到温清沂那里时蒋璇的情绪已经稳定下来了。
庄斯池走到蒋璇面前停下,他低头看着蒋璇:“买了点能垫肚子的,妈,你要吃点吗?”
虽然蒋璇已经没有在哭,但她还是一副魂不守舍的样子,很久都没有回应庄斯池的话。
温清沂对庄斯池说:“来,斯池,先给我吧。你和圆圆先去休息一下吧,麻烦你们了。”
温枝和庄斯池走到一旁的角落。
他远远地看着蒋璇:“蒋阿姨她……”
“估计得要一段时间才能恢复。”庄斯池用一种极其冷静的语气说道,“他们在一起太久了,她已经变得有点像他了。”
她和他,这两个字的发音是一模一样的。但温枝还是听懂了庄斯池的意思。
他其实也还隐约记得一些事情,他小时候见到的蒋璇,和后来的蒋璇不太一样。
“那你……”
温枝的话还没说完,庄斯池就接了话:“我没事,就是接下来这段时间可能会很忙。”
温枝总感觉庄斯池是在硬撑,他看着对方,好一会儿没有说话。
良久,他咬了咬自己的下嘴唇,然后轻声说:“不要太为难自己,有事的话可以来找我。”
考虑到温枝的身体情况,温清沂让他先回家,其它事情交给她就可以了。
温枝原本是想再陪陪庄斯池他们的,但庄斯池也赞同温清沂的意见,让他回家休息。温枝拗不过他们,只好答应下来。
在温枝开车离开之后,温清沂让自己的司机送庄斯池和蒋璇回了家。
回到家的蒋璇依然憔悴。
她看到一楼通往二楼的楼梯,想起自己看到庄康适倒在地板上的模样,清晰得就像是上一秒发生的事情。
她感觉自己心力交瘁,要不是家里的佣人扶她上了楼梯,她或许也要从楼梯上滚下去。
蒋璇走到客厅,习惯性地将客厅里的照明灯调节成亮白色。
这样的灯光真的很刺眼,这么久蒋璇也没有完全习惯,她微微眯起眼睛。
这时,一个人悄无声息地出现在她的身后,直接按着她的手,将客厅的灯关掉。再开灯时,灯光已经变成了暖黄色。
蒋璇心里一惊,转过身,看到庄斯池好整以暇地站在她身后。
“去休息吧。”庄斯池喊她,“妈妈。”
蒋璇看着庄斯池,忽然感觉庄斯池冷静得有些可怕,就像今晚去世的人根本不是他的亲生父亲。
她沉默着,可能是不知道想说什么,也可能是不敢开口。
“您不去休息吗?”庄斯池很有耐心,语气平静得就像是在跟她聊日常话题,“确实碰到这样的事情,一时间睡不着也是正常的。我先回房间了,您早点休息。”
“斯池,斯池……”
在庄斯池即将离开客厅时,蒋璇一面喊他名字,一面有些崩溃地抓住了他的手臂,带着眼泪问道:“爸爸出事的时候,你在哪里?”
庄斯池垂眼注视着她,许久,他扯了扯嘴角。
“事情的结果才是最重要的,过程并没有那么重要。”庄斯池淡声道,“这是爸爸他教我的,我一直都好好记着。不管这件事过程怎么样,至少现在的结局是好的。您以后也活得更放松一些吧。”
庄斯池没有再看蒋璇,他回到自己的房间,然后锁上门。
他看向窗外的防盗护栏。
自从他上次砸碎窗户跳窗离家出走后他房间里的窗户就被装上了防盗护栏。这个东西除了组织他逃跑真的是一点好处都没有,他想看窗外的天空时它还会阻挡他的视线。
庄斯池拉上窗帘,坐到桌前,拿起桌上那个倒扣着的相框。
相框里放的不是全家福,而是他和温枝的合照。
庄斯池仔细地看过这张照片的每一个细节,手指不自觉地摸上照片中温枝的脸。
他低下头,用额头抵住相框。
快了。他想。就快了。
温枝后知后觉庄康适去世其实还象征着很多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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