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用待在这里。”伴随着这么一句话,女仆心里的大石头可算是落了地,立马往门口的方向跑去。
一道关门声后,房间里倏地传来了几道很大的响声,特别像是摔碎东西的声音。
走到楼梯口的女仆被这道声音给吓得抖了一下,随后跟逃命一样往楼下窜去。
伊尔现在的心情很不好,他刚从德威特公爵那边出来,在那里碰见了很恶心的事情不说,回来居然连青年都不在这里。
他看着地上摔成渣渣的花瓶,脸上的阴鹜更甚。
他看着书桌上的那些书,不禁想起了刚刚那肮脏作呕的一幕。
伊尔实在是没想到德威特公爵居然能够做出这种事来,他当时完全没有防备,就被男人死死地压在了身下,还被强行解开了几颗衣扣。
想到这,他半阖上了眼睛,掩盖住了眼底浓重翻滚着的阴鹜与怒气,良久才睁开了眼睛,眼里带了几分狠厉与冷冽,似是做出了什么决定一样。
————
“回到现实?”听到了这句话的时寻睁大了双眼,对这件事情表达出了十足的惊奇与疑虑。
“是的,我这也是从系统的嘴里听到的,但成功率可能不是很高,而且会伴有一定的风险。”平日里游手好闲的米兰也变得认真了起来。
时寻的脸上划过了一丝不确定,他不知道自己到底该不该相信米兰的话。
“你有没有感觉到,我们一直在不停地做任务,系统那边只说届时可以返回现实世界,可也只是给了一个大体的概念,实则并没有给出一个明确的数据。”米兰开始从头到尾地分析了起来。
他说的的确如此,时寻回想起来自己做第一个世界的任务的时候,系统就说了这样的话,可是后面从未提过这件事,仿佛那也只是一个幌子而已.
难不成自己真的要不停地穿梭到各个世界,没日没夜地做任务?
米兰一直在留意着时寻的表情,自然也观察到了对方脸上细微的表情变化。
“反正我是这么想的,与其这样在每个不同的世界用着他人的身份与姓名,不如我们拼一把,不管结果是好是坏,试过一次就好。”他试着去劝说着时寻,毕竟两人一起总比自己孤身一人要好一点。
时寻还是有些犹豫的,他揉了揉自己的头发,脸上的表情有些为难。
“米兰,你先让我考虑考虑,我实在是有些难以抉择,如到时做出选择的时候,我再同你讲。”他斟酌了一番言辞,最后给了米兰一个答案。
米兰也不急,毕竟这个也是有风险的,就连他也不是很确定百分百成功。
“你不用急,慢慢考虑,考虑好了再给我答复。”他爽快的讲着,接着很自然地转到了另一个话题上。
只不过时寻一直表现的有些心不在焉,似是还在回想着方才的事情。
“要不你在我这里住几天,我好跟你一块商量商量。”米兰提出来了这个建议。
时寻看向米兰,对方的眼底满是真诚,不像是能骗人的模样。
“可是我还得照顾小姐。”他想起了伊尔,有些顾虑的开口。
“你任务不都完成了吗?还留在那里干什么,再不行的话,我让人跟他说一声不就行了吗。”米兰笑了笑。
的确,自己的任务基本上都完成了,再加上那天时寻又看到了那一幕,这实在是让他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伊尔。
“好吧。”他最后还是答应了,选择当一只缩头乌龟。
————
时寻这几天便住在了米兰的家里,有吃有喝,日子过得很是滋润。
他们也在讨论着那个对策,在试探到底有没有成功的可能性。
“可是如果假死的话,能瞒过系统吗?”时寻问出了这个问题。
没错,米兰提出来的方案就是假死,待系统判定成功后,任务又已经全都完成,说不定就能够返回现实世界。
这还是他从跟系统签订的那个合同里看到的,一字一句地找了过去,最后找到了这个漏洞。
“我这里从外面搞了一种药物,无色无味,吃上后会立刻倒地身亡,没有呼吸跟脉搏,跟嗝屁了没任何区别。”米兰从自己的柜子里找出来了一个小瓶,给时寻看。
时寻蹙着眉头,半信半疑地把药拿了过来,那里面装的是几粒白色的药片,看着跟普通的药没有任何差别。
“这能行吗?”他还是觉得这个方法太冒险了,一旦这个药物不管用,万一真的吃上就死了,那还剩下个啥。
“emmm,这个我也不是很了解,不然……我们做个实验?”说着说着,米兰突然看向了时寻,眼神阴森森的,看起来有些可怖。
时寻立马站起身来,“你要干什么?”防人之心不可无,他还是要多防着点米兰的,毕竟他们也只是认识个几天罢了。
“你想什么呢?我能拿你做实验?”米兰相当无语地翻了个白眼,继而走到了时寻的身后,扣了扣那鱼缸,示意让时寻回头看。
“你是说……拿鱼做实验?”时寻问道。
“对啊,总不能拿人做实验吧。”米兰反问道,说着从那药瓶里掏出来了一小片药,把它碾碎成粉,随后撒进了鱼缸里。
“你好歹拿着一只做实验也好啊,这样的话,岂不是一水缸的鱼都活不了了。”时寻有些同情地看着那些鱼。
“多几个对照吗?是不是。”米兰讲道,又坐回到了凳子上,一边啃着水果一边跟时寻唠嗑。
“再说这个药不是死不了人吗?没多大问题的,放心。”
时寻点了点头,一直关注着那些鱼,起初那几条鱼还活蹦乱跳的,看起来很是有活力,不知为何后面开始逐渐地变得萎蔫了起来,看起来像是要嘎了一样。
“你看,那条鱼。”米兰指了指角落里的那条鱼。
那条鱼刚刚就一直萎蔫着,这会儿已经翻了白眼了,肚皮开始缓缓地向上翻着,俨然一幅快要不行了的样子。
“你就看吧,我保证一会儿它们一条条的就跟没事鱼一样。”米兰嘴角勾起,一幅自信满满的模样。
没过几分钟,原本生机勃勃的鱼缸里就变得萧条了起来,鱼儿都翻出了白肚皮,一条条的看着都死了一样。
“好勒,这该我出场了。”米兰倏地做了起来,几步就走到了鱼缸面前。
“接下来,是见证奇迹的时刻,请睁大眼睛,不要眨眼。”米兰故作神秘道。
接着他用手用力地拍了一下鱼缸,发出了一道沉闷的响声。
时寻紧紧地盯着那些条鱼的反应,声音响起的那一刻,那些鱼儿只是随着水波微微颤了颤,继而便没了其他反应。
一旁的米兰也是挺紧张的,毕竟这个药可是给了他一线希望的,他希望能够成功。
卧室里的钟表滴滴嗒嗒的走着,两个人死死地盯着鱼缸,却没有任何回应。
鱼儿依旧翻着肚皮,看起来没有任何要苏醒的迹象。
米兰啧了一声,又长长地舒了口气,方才还神采奕奕的脸色变得灰暗了起来,像是一只被霜打了的茄子一般。
“什么东西,一点都不靠谱。”他如同泄气了的气球般,开始往座位上走去。
“谁知道这么不管用,我以后再也不会相信……”
“米兰!你快看。”时寻突然叫了一声,眼睛亮晶晶的,露出了几颗白净的牙齿。
米兰心里熄灭的希望复又恢复了,他连忙回头看,只见那鱼缸角落里的那条鱼,突然开始吐出泡泡来,鱼尾巴也开始扇动了起来,像是下一秒就要复苏过来。
“我就说吧,肯定有用。”米兰笑出声来,接着跑了过去,紧紧地盯着那条鱼看。
时寻也往前走了几步,看着那几条鱼儿,它们都开始慢慢地恢复了起来,肚皮也开始朝下,鱼缸里又回到了之前的那一幅生机盎然的景象。
最后,鱼儿都开始游动了起来,那些药物真的是有用的。
“看吧,还是我靠谱。”米兰看向时寻。
时寻点点头,“对对对,还得是你。”
就在这时,米兰的房间被敲了敲,外面有人开口道,“少爷,外面有人找。”
米兰有些疑惑,这个时间点了,能有谁来找,不过还是出去了。
时寻跟着出去看了一眼,却在对上沙发上那人的眼睛时愣住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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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5章 自闭小姐的管家(十九)
“米兰先生,好久不见。”坐在沙发上的青年站了起来,跟米兰打着招呼,眼神无意间扫过了楼上的时寻。
时寻连忙躲到了楼梯后面,只觉得刚刚那青年的一眼格外的阴鹜与欲望,似是被蛇盯上了一样,下一秒就要冲上来,把自己吞入腹中。
青年身材颀长,面容俊朗帅气,看起来很是养眼,周身的气质冷冽,带着一股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感觉。
对上那双黑曜石般的眸子时,米兰蹙了蹙眉,总感觉好像在那里见过这个人,可是却一点也想不起来。
“你好。”他只能干巴巴地笑了声,接着让一边的管家去冲茶喝。
“我是伊尔。”眼前的青年突然做起了自我介绍来,说完这句话还微微仰头,像是故意说给楼上的人听一样。
米兰瞳孔微缩,整个人都震住了,他还是能想起伊尔的,可……他不是个女孩子的吗?怎么突然变成了个男的……
不只是米兰感觉到了震惊,楼上的时寻更是乱码了,整个人都骇住了,一脸迷茫与无措。
难道伊尔一直是个男的吗?怪不得他会想要跟自己睡在一起,也怪不得每天早上起来都会有个东西顶着自己……
这么一说,时寻感觉生活里露出了不少破绽来,可是更关键的是,为什么这家伙会想要吻自己……还吮吸自己的……豆豆。
“我这次来,是找回我的管家的。”伊尔直截了当地讲出了此次的目的,眼神直直地看着米兰。
米兰能从对方的眼神里察觉到一些不善,他其实有些纳闷,想想自己好像也没有得罪这个人吧。
“管家?”他脑袋里还没从伊尔是个男生的这个事实里走出来,所以听对方这么一说,他还有些懵懵的。
“想必约森肯定在这里吧,我这里还十分需要他。”伊尔的语气带了几分不耐,看起来脾气不是很好。
“对啊,他是在我这里,可我不是跟德威特公爵讲了吗?”米兰反问道,此时的他还没意识到,自己讲出这句话的后果是什么。
伊尔蹙了蹙眉,无尽的冷气从他的周身散开,他啧了一声,随后站了起来,“这边冒昧了。”
随后米兰就看到伊尔大步流星地走上了楼梯,似是要上去找人。
啥?啥人呢这都是。
时寻本来刚站在楼梯口那里偷听的,此时听到了伊尔要上楼的声音,一下子就慌了起来,随手选了个房间就钻了进去。
伊尔上楼的速度很快,耳尖到听到了那二楼关门的声音,眼睛锁定了那间房间,目的明确地往那边走去。
“约森,该回家了。”伴随着一道开门声,时寻正准备躲进衣柜的动作一顿,随后尴尬地回头,“哈喽?”
两人面面相觑,气氛竟是有一些的微妙。
时寻其实在想自己到底为什么要跑,站在那里就行了,这人又不会把自己吃掉。
伊尔的目光沿着青年的身子来来回回地打量着,薄唇拉成了一条线,眼神里带了几分浓厚的思念与热烈。
“我能解释这个,前天走真的是有原因的,这几天住在这里也是有原因的。”时寻被他带着压迫感的眼神看得有些心虚,开口便是解释了起来。
“有什么回家再说。”男人直冲冲地走到了时寻的面前,竟是一把把青年抱了起来,还是以公主抱的方式。
时寻当下就懵了,一只手紧紧地环住了伊尔的脖子,嘴里讲着:“放我下来。”
米兰赶来的时候便是看到了眼前的这一幕,违和而又带了几分暧昧。
他是新时代的人,自然知道男同这个东西,看着这两人也颇有些明白了。
“米兰,我不走。”时寻将求救的眼神投向了米兰。
米兰哪敢管啊,这德威特公爵的地位比自己高不说,这伊尔也是一幅不敢惹的样子。
伊尔直接带着时寻就往外面走去,步伐矫健而又迅猛,就算抱了个人也似乎没有任何影响。
米兰只能跟在两人的身后,一脸苦涩与复杂地看着这两人逐渐消失在了自己的视线里。
他现在还记得刚刚伊尔看自己的那一眼,就像是在看什么没有生命的人一样,阴鹜而又狠厉。
他站在门口叹了口气,只能在心里默默地祈福,希望时寻能够熬过这一天。
时寻跟着伊尔回到了庄园后,对方也没做什么,只是把自己送到了卧室后,便离开了这里。
卧室依旧那样,跟自己走之前的并无二致,只是门从外面锁上了,这让时寻颇有些无聊
他随便转了转,倏地发现卧室里好像少了好多东西,就比如那些花瓶什么的,反正感觉少了许多。
时寻蹙了蹙眉,又想起了看到的伊尔,不由得愁上加愁。
他找了个沙发坐了下来,看着远处的风景,突然发现空气里弥漫着一股很香的味道。
他没多想,只是睡意渐浓,开始打起了瞌睡来,最后时寻窝在了沙发上,睡得很香。
等到时寻再醒来的时候,突然感觉自己的前面传来了一阵痒意,他朦朦胧胧地睁开了眼睛,周边的环境有些黑,只见一个黑乎乎的东西埋在自己的身前,一动一动的。
他的脑袋还有些懵懵的,甚至还没反应过来,呆呆地看着这人。
眼前的人像是未断奶的孩子一样,吃的声音是响亮。
“不要。”青年的脑袋这才上线了,开始推拒起眼前的人。
与此同时,他发现自己浑身无力,格外的疲倦,一点劲都用不上来。
“乖,约森。”那人终于放过了时寻,张嘴讲着。
“伊尔?”时寻颇有些讶异,愣愣地看着他。
伊尔应了一声,接着一只手桎梏住了时寻的脑袋,往那朝思暮想的嘴唇上凑了上去,吧唧吧唧地亲了起来。
他的吻技不是很好,但是动作却格外的莽撞冲动,舌头也撬开了紧闭着的唇瓣,在里面横冲直撞。
“唔唔。”时寻唔了几声,两只手捶打着伊尔的后背,动作里满是抗拒与惊恐。
他是真的被吓到了,任谁睡一觉起来后发现自己的被人这般玩弄都会格外恐惧吧。
伊尔还伸出了一只手,轻柔地抚摸着时寻的脑袋,似是在安抚对方。
直至身下的青年的呼吸变得有些急促,甚至带了沉重的鼻音,他这才依依不舍地结束了这个吻。
时寻的大脑被亲的有些缺氧,本来天色就黑,他这一缺氧更是有些找不了北,也没管自己眼前有没有人,就一巴掌呼了上去。
想象中的清脆的响声倒是没听到,反而是被一只手牢牢地握紧了。
“舍得吗?”刚刚还磁性淳厚的声音变得温婉了些,与之前的那个声线一模一样。
说到这个时寻就有些发懵,明明一直都是个女孩子的,怎么就突然变成了男的,还是一个时时刻刻觊觎着自己菊花的男人。
“蛋糕很好吃,可是你不在。”伊尔的声线变得中性了起来,像是和煦的清风般,缓缓地照拂了过来。
“公爵病了,这几天我很忙,几乎没空去找你。”
伊尔讲到这倏地顿了下,将那毛茸茸的脑袋塞进了时寻的胸前,“我很想你。”声音有些闷闷的,听起来有些惹人怜爱。
时寻有些心软,刚想着把自己的手放到对方的头上安慰一下对方,就发现了异样。
他看到了自己的袖子上绣好的荷叶边,一把摸了上去,结果越摸越熟悉,下半身还凉飕飕的,一点安全感都没有,这好像是……是一件裙子!
意识到了这一点的时寻愣住了,“你给我穿的什么?”
伊尔趴在时寻的胸前,没说话。
时寻用手拍了一下他的头,“快说话,这是不是裙子。”
“是。”伊尔的声音有些小,要不是两个人离得近,不然绝对听不见。
时寻当即感觉自己的脑袋都有变大了,两条好看的眉毛紧紧地蹙在了一起。
“你给我穿裙子干什么?有什么事不能好好说,非得……非得在床上说。”时序把问题提了出来。
伊尔把头抬了起来,纵使环境有些黑,时寻还是能够感受到对方那热烈而又深厚的情绪。
“我怕你跑了,不要我了。”他讲道。
时寻心里一阵无语,这自己是没有人身自由了吗,去哪都得让伊尔知道?
他没说话,就连伊尔都能够感受到对方的无语与沉默。
伊尔又把头埋了进去,“除了母亲外,就数你对我最好,我不想让你走。”
他的声音里多了几分柔软与难过,像是个委委屈屈的小狗狗一样,直直地撞进了时寻的心坎里。
“两个哥哥都很厉害,我打小就瘦弱多病,跟他们融不进去,后面母亲去世后,父亲便一直让仆人给我女生的衣服,我便当了很长时间的女生。”
伊尔主动讲起来这件事,那已经是很久之前的伤疤了,现在揭开还是会很疼的。
可他无所谓,毕竟眼前的人是自己最信任、热爱着的人,他心甘情愿。
“我不喜欢裙子,也不喜欢父亲,父亲把我当成了母亲,可我不想这样。”伊尔的一番话让时寻彻底震惊住了。
他以为之前看到的那一幕只是个巧合,可是却没想到事实远比自己要想的残酷。
第66章 自闭小姐的管家(二十)
时寻的心稍稍软了些,他把怀里的伊尔紧紧地抱进了自己的怀里,一下下轻轻地拍着对方的脊背,抚慰着对方受伤的心灵。
伊尔依偎在了对方的怀抱里,鼻尖萦绕着青年好闻的气息,那一刻,他是无比的期待这几分钟能够慢一点,无比地依赖着这个温暖的怀抱。
他一向不对任何人诉说苦难,毕竟那些都是自己熬过来的了,他不希望把自己的伤口刨开,展示给别人。
可是对于时寻,伊尔毫无保留的把自己的经历讲了出来,他希望对方能够了解自己,也十分希望能够得到对方的安慰与同情。
“乖,一切都会变好的。”时寻心疼地摸了摸伊尔,他只是个小孩子,本不应该经历这些事情的。
那夜是伊尔睡得最好的一个晚上,他光明正大地依偎在了心上人的怀抱里,不像之前那样担惊受怕,生怕青年醒了,发现自己。
自从那件事之后,时寻便老老实实地待在了伊尔的身边,其实他的任务进度已经圆满完成了,只不过他还存了些私心,想要多陪会儿伊尔。
花房里的花儿开得正娇艳,时寻挨个认真地修剪着每一朵儿花,眉眼认真的很。
“在干什么?”身后倏地贴上了一具炙热的躯体,时寻微微愣了愣,不动声色地拉开了两人之间的距离。
伊尔的眼底快速地划过了一丝不虞,随后便很好的掩盖了起来,表面上看不出来任何异样。
“修一下花。”时寻简短道,看向了身后的伊尔。
伊尔今天穿了一身漂亮的西装,衬得腿长肩宽,鼻梁上还架着一副金丝眼镜,弱化了那双眼眸里的攻击性。
说实在的,他先是还是不太适应对方现在都这副模样,看起来实在是太陌生了。
伊尔的眼里闪过了一丝笑意,随后便坐在了一旁的秋千上。
“德威特公爵怎么样了?”时寻继续自己的工作,便问着伊尔。
“还能怎样,就那样。”伊尔从一边的桌子上拿了根香蕉,慢条斯理地吃着。
时寻这下不说话了,他不能干涉这两人的事情,只好当个哑巴。
“我想吃面条了。”伊尔突然开口,对时寻讲道。
面条是时寻前些天做的,按照中式的法子做的,本来伊尔不会喜欢,没想到这家伙居然真的爱上了那个味道。
“好,一会儿就给你做。”或许是伊尔的年龄比自己小的原因,再加上时寻实在是很同情这孩子,便格外的宠溺对方。
时寻看了眼花房,最后视线停驻在了那一朵娇艳的玫瑰的身上。
那朵玫瑰看起来有些萎蔫了,叶子耷拉了下来,花瓣的边缘有些泛黄。
他走到了那玫瑰的眼前,“这是不是我送给你的那一朵?”
身后传来了轻缓的脚步声,离着自己越来越近,最后停在了自己的身后。
“是啊。”温热的气息喷洒在了自己的脖颈处,激得那一小块皮肤微微发热。
时寻回过头,却发现两人之间的距离太近了,甚至都显得有些暧昧了。
对方的眼睛炽热地盯着自己,表现出了十足的侵略性与爱意,大刺刺的,就像是孔雀开屏一样。
伊尔突然将头埋进了时寻的肩膀上,嘴里嘟囔了一句,“阿寻,你什么时候才能接受我啊。”
闻言,时寻的身体猛的颤栗了一下,瞳孔微缩,他有些不敢相信自己耳朵里听到的,只是感觉那很像叫自己一样——阿寻。
“你刚刚叫我什么?”时寻的声音里带了些许颤音,将伊尔从自己的肩膀上扶了起来,眼眸直直地盯着伊尔。
“阿森啊。”伊尔颇有些疑惑地看着时寻,眼里满是迷茫。
难道是自己听错了,时寻想着,毕竟伊尔怎么可能知道自己的真名呢。
“没事了。”时寻开口道,转过身来给那朵玫瑰拿了出来,“这朵花已经枯萎了,我到时候给你再找一朵。”
伊尔乖巧地点了点头,跟在了时寻的身后,两人说说笑笑。
德威特公爵是在晚上走的,他的病已经很严重了,可是时寻没想到居然会那么突然。
当时时寻还睡得正香呢,就听到了外面闹哄哄的声音,继而是一道敲门声,让伊尔出来一趟。
他迷迷瞪瞪地睁开了眼睛,看着伊尔快速穿上了衣服,往外面走去。
走之前,他还在时寻的额头上印上了一个吻,“睡吧,别担心。”
也不知道时寻是怎么了,居然真的在那个乱糟糟的环境里睡着了,他还是第二天起来的时候,才发现了庄园里的气氛有些低迷,一打听才知道是德威特公爵去世了。
“凭什么父亲把爵位传给你了?这不公平,一点都不公平。”时寻正跟女仆打听着消息,楼下突然传来了一道熟悉的声音。
他连忙探头,往底下看去。
只见那一口棺材的旁边,丹尼威衣衫不整地站在那里,张着口就开始质问了起来,似乎一点都不伤心。
伊尔站在面前,眸色深沉,没有讲话,他今天穿回了以前的裙子,素净素净的,看起来有些惹人怜爱。
丹尼威见眼前的人不说话,脾气顿时又上来了,“你哑巴了?怎么该说话的时候不说话,不该说话时候就说的那么多。”
时寻从上面看着,心脏像是被人揪住了一样,一抽一抽的疼。
难道伊尔这些年来就是这么过来的吗,一直在哥哥们的打压下艰难成长,还要时不时的提防着那个怀有龌龊心思的父亲。
想到这,时寻就感觉自己的呼吸有些困难,火气也蹭蹭的往上冒。
伊尔低垂着头,眼前的人说的话他一点也听不进去,脑袋里思忖着其他的事情去了。
因为眼前的这个垃圾实在是不值得让他多费心思,况且父亲的棺木就在一旁,他不好说些什么。
而就在这时,一股猛而足的力道把自己推向后面。
伊尔瞳孔一震,随后脸上露出了委委屈屈的表情,他就是要这样,让庄园里的人认清丹尼威的为人。
可迎接自己的不是硬邦邦的地面,而是一个好闻熟悉的怀抱。
时寻把伊尔牢牢地接住了,长长地舒了口气,还好还好,幸亏自己下来的及时,不然伊尔可就遭殃了。
伊尔给时寻投去了一个感激的眼神,复站起身来,脸上的表情委屈而又脆弱。
终于有人看不惯了,“二少,公爵刚刚去世,请您不要在他的棺木旁无理取闹。”
丹尼威的脑袋像是被车压过了一样,或者说他好像今天早上就没带脑子,“关你屁事,你个小管家也敢管我的事。”
那个管家面色一沉,他是庄园老仆人了,从小在这里办事,跟在德威特公爵身旁好些年了,在庄园里是很有权威的。
“二少,公爵决定的事情是不能改变的,这都是他留下的遗嘱,如果你执意还要闹的话,那你的那份财产也会被收回。”管家放了狠话,虽说他年纪大了,可是周身的气质却格外的摄人。
丹尼威愣了愣,往那看了一眼,却对上了不少厌恶的眼神,那些人大都是父亲身边的心腹,跟着做事好些年了,得罪了他们可也不是吃素的。
他这才意识到了自己的愚蠢,明明父亲刚走,他就不分场合地乱喊乱叫,属实是有些发飙了。
“好,我知道了。”丹尼威放下了一句灰溜溜地夹着尾巴跑了出去。
“小姐,这件事您不用放在心上,关于公爵的事,还请您节哀。”管家走到了伊尔的身边,面露关怀地望着伊尔。
伊尔露出了一个得体的笑容,“没事的。”
管家看着伊尔,觉得这才是庄园里需要的公爵,他这才觉得德威特公爵的遗嘱的确非常合适。
随后庄园里进入了一段忙碌的时间,举办葬礼、开追悼会……杂七六八的事情几乎扑面而来。
庄园里的人都为德威特公爵的逝世而感到惋惜与遗憾,毕竟在公爵年轻的时候,还是为庄园里做了不少事情的,人们都记着那些。
与此同时他们也实在是好奇公爵把爵位到底传给了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