顶流总裁的顶流病美人—— by千城予
千城予  发于:2024年02月1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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仍旧在医院急诊室的江引,站在深夜里一整条空空荡荡的走廊中央,打电话,试图联系秦星羽的团队,没能联系得上。
只好又联系剧组的演员统筹,请求帮忙,统筹小哥得知时,还一脸震惊:
“秦星羽团队?去医院了啊?你们不是一个公司的么?不知道这事?我们总制片人都跟着去了,现在还没回来呢……对对,就是那家,这破地儿周围也没别的医院。”
江引放下电话呆立了几秒钟,飞快地转了个弯,往急诊室另一侧的走廊飞奔找人。
奈何晚了一步,人去楼空,原本观察室里的一行人,早已走得干干净净,只剩下三个值班的小护士倚着门框聊天。
“刚才那个小明星,来咱们医院两次了,上个月哮喘,这回又发烧。”
“那可不是小明星,那是超一线!他人气可高了,我外甥女班里的同学,一大半都喜欢他。”
“挺好的小孩儿,刚才走时候,连用过的纸巾都自己带走扔了。”
“哎呀,可惜刚才摘口罩那会儿,我下楼拿药去了,没看见脸,肯定超好看啊!光看身形气质就不是普通人。”
江引跑过来时环视四周:“请问,看见秦星羽了吗?他去哪了?”
其中一个小护士,打量着这位同样也是个帅哥的小演员,诧异极了:
“诶,你跟刚才那小明星是一个剧组的吧?他回去了啊,刚走一会儿。”
“回去了?!”江引崩溃在当地。
另一个小护士也跟着叹息:
“哎,最近来医院看病的,十个里有七八个都是你们剧组的,滑倒摔伤的,感冒发烧的……”
江引跟齐年打了个招呼,让对方留下照顾小朋友,紧接着便奔出医院大门。
打车一路飙回酒店时,夜色已深,酒店顶层秦星羽的套房门口,有队医出出入入,不多时,安辰也从房间里出来了。
“哎呦,这不小江么?咋了有事?”
安辰一看见江引,一把勾过人的肩膀,就往走廊另一端溜达去了。
“辰哥,羽……羽哥他怎么样了?”
每每提到秦星羽,江引总是关心则乱,平日里粉丝眼中的沉稳冷静气场,也不知道都去了哪里。
幸而他跟安辰还算熟,虽然平时安辰不负责他的工作,但关系还不错。
“啊,没事儿,刚打完针,睡了,咋啦?”
安辰不用问,一看江引这小孩儿的脸色,就知道有事,更何况江引平时不找秦星羽,更不找他。
江引微微俯下身,弯腰撑着膝盖。刚才他下了出租车,一路狂奔上楼,连电梯也没来得及等,直至此刻,才后知后觉地累到大喘气。
缓了片刻,经过好一番矛盾的思想挣扎后,他将齐年携秦星羽弟弟来探班,结果小孩儿摔伤骨折、需要亲属签字这件事说了。
安辰听明白了,安大经纪什么事没见过啊……
听说那个他曾经亲自面试过,差一点签约,最终选择了画堂传媒的练习生,跟江引是同学,似乎关系还不错。
得知对方居然带着秦星羽的弟弟来探班时,安辰也只是微微意外,表情顿了顿,顷刻间便神色如常。
听罢他继续搂着江引的肩膀,仍旧不疾不徐地往电梯间的方向送,江引的房间在楼下,不住这一层。
“这个事儿啊,你听我说小江……”
安大忽悠开启循循善诱的讲道理模式,那话术措辞,拿捏得相当游刃有余:
“今天晚上吧,我肯定不能让你进去见小羽了,这刚睡下……”
说话间,还特意朝秦星羽房间的方向撇了撇头,才继续:
“他这本来今天晚上也不怎么清醒,而且吧,他弟弟来了这事儿,我们也不知道啊!也没事先跟我们说要来探班,你看是不是这么个理儿?”
江引凝神安静听着,欲言又止。
安辰继续不紧不慢地输出:
“听我说啊,小江,这事儿,你还得让那谁,那孩子叫啥来着,小齐,对,你还得让小齐,给小朋友爸妈打个电话,让爸妈其中一个,来签这个字。那是监护人,我们这就一哥哥,连直系亲属都不是,还同父异母的,这不好使啊……”
“可是,等孩子妈妈飞过来,最快也得明天了。”江引踌躇。
“兄弟啊,你听我说……”安大经纪一张嘴,慢悠悠地再次跑起了火车:
“明天啊,你也得等,你想啊,这么小的孩子,那必须得监护人签字才算数,即使这么个小医院流程上松一松,让旁人签了,给手术了,那法律上也不生效啊……”
“这样,你去跟你那小同学说,说让团队给挡下来了,问就说我们这精神状况还有问题呢,我们也没完全民事行为能力,签了字也不好使,别怕,有事辰哥担着。”
秦星羽如今是有完全民事行为能力的,今年新做的精神鉴定也正常。
但是安大经纪忽悠起江引这样的小孩,一忽悠一个准儿。
至于他们辰哥,不打算让秦星羽知道这事的缘由:一是秦星羽确实这两天,情绪和身体状况也都不稳定。
再者,探班这事团队压根儿也不知道,凭啥担责啊?
次日上午,秦星羽退了些烧,但仍微微低热着,三十八度左右的样子,吃了药顶着,拍了几场戏,晚上继续打针。
俞笙的航班于平安夜当天下午抵达,傍晚前乘专车到了剧组,彼时秦星羽正和黄菲、景小延淋着冰雨,拍一场外景戏。
零下三十度的低温,人工喷洒的水花从天而降,瞬间凝结成冰,晕散开一场绝美的烟尘,衬着远景的树挂冰岩,独有一番仙境般的美感。
俞笙在片场外的人群里站定时,秦星羽还没收工。小俞总也没上前打扰,被众星拱月般簇拥着,也没回房车。
而是冷冷站在天寒地冻的冰面上,两道清冽的眸子望向那拍摄中的身影。
片方的领导们,也都看得出小俞总面色不善。也难怪,人家不在组里的这些天,对人家演员压榨得着实过于狠了,与合同里签的工作时长相比,每天的工作量几乎都是翻倍的。
更何况小俞总家的这位,本来身体就不好,这回又给人整病了,还让人家带病工作。
不用问,看神色就知道,八成是要把这个大资方给得罪透了。
当下秦星羽也用余光扫见了俞笙,不过丝毫未受影响,本着一个专业演员的水准,继续拍摄,敬业度满分。
“俞总,我们这是最后一场外景武戏,之后一直到元旦都是文戏,其中还有三天是棚拍。”
总制片人字斟句酌地说着话,即便是成百上千人的剧组老大,遇见了资方也只有笑呵呵讨好、不敢得罪的份儿,谁让人家是出钱的,自己是打工的。
俞笙冷冷伫立,不说话,连目光都没从远处那身影移开半分。
总制片人讨了个没趣,也不介意,这一行要想混得开,凭的就是一个该吃吃该喝喝、啥事不往心里搁。当下这位面相本也威严端正的制片大哥,扯出的笑容都快将脸上的棱角磨没了。
“俞总,咱元旦就转场到市区,拍剩下的部分,酒店已经按您之前的吩咐订好了,是配置最高的温泉酒店,也有台球馆、KTV、咖啡厅、酒吧之类的娱乐设施。”
俞笙冷着脸,看不出心里在想什么,按照剧组计划,再有三五天郊外的雪乡戏份,之后还会到市区,拍摄一周左右的都市戏,再之后就彻底转场去南方了。
市区附近的温泉酒店,是俞笙出国前特意交代的。
此刻的小俞总,神色间依旧没半分温度,片刻之后,沉声问:
“今天几点收工?”
“马上,马上。”总制片人连连应着:
“您看这太阳就要落了,天一暗马上收工,想拍也拍不了。”
反复揣摩着小俞总现下最关心的事,总制片人琢磨着再加上几句,还没等琢磨出来,刚一回来就一头扎进房车、整理出差收尾工作的王秘书,裹着厚厚的羽绒服,一步三颠地倒腾着小碎步,跑来救场了。
微微发福的身材在刚下车时,还滑了一下,好悬没一个跟头栽倒。
“俞总,明儿圣诞节咱的大冰灯准备好了,效果图按您之前选的,刚确认了,那效果老漂亮了,保证秦总喜欢,厂家明天下午两点半送过来,上门包安装包调试。”
此时总制片人大哥那双目光,由衷赞叹地落在王秘书身上。到底他们还都是下剧组拍戏干活的,心思直了些。
人家这才叫实力演绎,什么是真正的揣摩人心。
俞笙点点头,绷了一下午的面色总算有了些温度。
顿了顿,王秘书继续开口:
“秦总的几位队医这会儿都在车上呢,您看要不要叫下来聊聊?”
王秘书自然知道,他们俞总现下最关心的,要数秦星羽的身体状况了。
远处片场的另一端,江引裹着羽绒服,冻得几乎成了一座雕塑,双目紧盯着拍摄人群。
半个小时前,他已经完成今天的拍摄,收了工。但他没回酒店,也没立即离开片场,而是双目仍旧紧盯着拍摄中的秦星羽。
秦星羽弟弟的事,拖了一天半了,他不放心,尽管知道眼下这个情况,也和秦星羽说不上话。
忽然间,他羽绒服口袋里那零下三十度低温、已然冻得跟冰砖似的手机,震动起来,是齐年的来电。
他迅速接起询问:“你跟宋总联系了么?”
他今天有拍摄,走不开,知道齐年这个时间在医院照看小孩子。
电话另一端微微沉默着,他不由得催促:
“赶紧的,今天从帝都往这的最后一趟航班,还两个小时登机,要不然又拖一天。”
顿了几秒钟后,电话另一端是齐年同样冷冷的质问:
“你不是回去跟秦星羽聊了么?前天夜里到现在,你聊了啥?”
沉默了好一会,江引叹息着回答了三个字:
“我没有。”
“你没跟秦星羽聊?那你到底干嘛了啊?”齐年语气已经急了。
“齐年,你听我说。”江引迟疑片刻开口:
“你还是得给宋总打电话,这个字让羽哥签确实不合适,羽哥不是监护人,连直系亲属都算不上,而且,以他们家庭的状况,后续也容易有纠纷。”
“那他就眼看着他亲弟弟在医院躺着做不了手术?!”齐年在手机另一端的话,几乎是吼出来的。
“这件事说实话,跟羽哥没有半点关系,他现在都不知道他弟弟在剧组。”江引耐着性子解释。
齐年气得一时半会儿说不出话,缓了缓,语气仍旧暴躁:
“俞笙回来了么?”
“……回来了。”
江引说这句话时,特意往俞笙站着的方向望了一眼。
刚才他就看见俞笙回来了,当下对方正跟几个眼熟的工作人员说话,似乎是秦星羽的队医。
“你来医院,换我回去。”齐年语气不善地甩过这个字。
江引顿了顿,斩钉截铁拒绝:“你不准去找俞总,更不准找羽哥!”
“我去吃个饭啊哥,你想什么呢?!”齐年无奈地仰天叹息:
“一天没吃饭了,这破地方连个外卖都点不到。”说完便挂断了电话。
江引还待再说些什么,手机里已经传来了忙音。
秦星羽收工时,看见俞笙在片场外跟队医们聊着天,便直接过来了。
结果还没等打个招呼,就被俞笙一把揽进了怀里。
才几日未见而已,此时的俞笙,贪婪地轻嗅着怀里人身上淡淡的冰雪清香,抱着舍不得撒手。
“我,换衣服……”
一则周围有人,秦星羽有点不好意思,再则他刚拍完淋雨的戏,身上全是水和冰,他也不想把俞笙的衣服弄湿,于是推了推对方。
俞笙不死心,仍抱紧对方,微微用力往怀里按了两下,才松手,低声催促着:
“快去。”
他也怕秦星羽穿着湿冷的衣服,在这室外多呆上一会儿再发起烧,便匆匆放人走了。
庆幸的是,秦星羽今天虽然淋了冰雨,但滴水成冰的缘故,只有外面的一层衣服沾了水,身上并没有湿透。
今日的片场也离酒店不远,在房车上换了外套之后,车子很快驶回酒店,他一路小跑匆匆上楼,回房间洗热水澡了。
如今他回酒店换衣服洗澡,都是用跑的,要不然怕是早就感冒好几回了。
好在这几天他封闭针起效了,虽然感冒发着烧,但身上哪也不疼,连长年以来心理障碍导致的躯体化慢性疼痛,都连带着好了许多,拍戏时动作敏捷、身手利落。
就在今天下午,他完成了近日来最后一场打戏,接下来几天都是文戏,尤其明天只有两场棚拍的过场戏,对他而言相对容易。
因而他今晚洗热水澡时,思绪难得放松,洗的时间比平时稍长,以至于时川不放心地在浴室门口等了好一会。
尽职尽责的小助理时川,俞笙不在的这几天里,几乎24小时陪伴照顾。
秦星羽从浴室出来时,正赶上饭点儿,整个酒店顶层空空荡荡的,这个时间大多数收了工的人们,该是在二层的餐厅吃晚饭。
听说俞笙也在楼下跟制片人和导演交谈,于是秦星羽换了身简单的卫衣休闲裤,跟时川一块溜达下楼了。
酒店楼层不高,他也没搭乘电梯,难得地今天退了烧,想要下楼走走。往常收工之后,除了跟导演和其他演员探讨剧本,他基本不出房间。
从那装潢轻奢的俄式长楼梯缓步下来时,餐厅里的人,比往常都多。
今晚是平安夜,整个剧组收工都早。
不过当下,餐厅里乱哄哄的,不少人站起来了,围在一块,显然不是聚餐那么简单。
秦星羽还没等走进人群,站在那几阶楼梯上,已然远远看清了对面的状况:
被围在当中的,是俞笙和团队的几位副总、秘书,以及剧组制片人、执行制片和一位统筹。
除此之外,还有一位穿长款羽绒服,模样精致耐看,一眼就是个小艺人的年轻男生:
秦星羽不记得齐年的名字,但记得长相。
此时剧组的那位演员统筹小哥,正指着齐年向俞笙汇报:
“俞总,他不是我们组里的,应该是探班的家属,至于探谁的班,我们马上去查。”
齐年双手插在敞怀的羽绒服口袋里,不卑不亢,也不接茬,反倒扬眉冷笑:
“俞总,我大老远从镇上的医院赶回来,只是想请您代为递个话,您不愿意就算了,没必要赶我走吧?就算您是资方又怎么样?这剧组又不是您一个人说了算!”
他这几句话说得强撑出了气场,一时间剧组的人们纷纷围过来看热闹。毕竟这行业里,敢跟小俞总面对面叫板的人,还真不多见。
见对方不想搭理自己,齐年几乎是吼出声来:
“人命关天,我只是想救那个孩子!”
“你该做的,是联系孩子的父母。”
俞笙说出这句话时,神色冰冷不带一丝情绪。
“他父母离得那么远!可是秦星羽就在身边!那是他亲弟弟啊!他就眼睁睁看着自己弟弟躺在医院里等着手术,不同意签字,见死不救吗?!”
齐年铆足了气势,声音颤抖着质问出这句话时,在场的剧组人员和酒店员工,已开始小声窃窃私语。
秦星羽从那长楼梯下来了,虽然齐年的话没头没脑,但剧组同事们的三言两语,他基本听明白了。
他弟弟来剧组探班,还不是探他的班。
怪不得前晚在医院,那个哭闹的小男孩声音,让他难受得厉害,以至于勾起了许久都不曾犯过的惊恐障碍。
原来是他弟弟。
从前只要他的两个弟弟一哭,他爸就会找理由揍他,是他少年时期最深的噩梦。
当下他气定神闲走进人群,又望了几眼齐年,确认了。
那个来他公司面试过,后来又曾在他电影庆功宴上,试图接近俞笙敬酒的男孩。
不过,他没说话。
倒是齐年先行绷不住了,用本就底气不那么足、强装出来的气势,扬眉看向秦星羽,大声开口:
“是雨画姐让我带你弟弟来探你的班!”
众人默然。
辈分长了,都雨画姐了,那秦星羽得叫他啥?
此刻的秦星羽,神色间仍旧波澜不惊,站在人群里声音淡淡:
“我没听说这事。”
“雨画姐说,和你公司的人联系了,你们会将我和你弟弟的一切衣食住行安排好。”
齐年干脆一不做二不休地信口胡诌,也没错,他是和江引联系的,江引的确是秦星羽公司的人。
“我不认识你,也没有弟弟。”
定定望向面前的少年,秦星羽的清冷语声中,浅藏着不易察觉的锋芒,直接不认。
齐年也没想到自己敢扯敢说,对方比自己还勇,干脆连关系都矢口否认。
当下他飙足了学校里习得的那么几分演技,声音更提高了几分:
“你不认识我没关系,我就是雨画姐公司一没出道的练习生,可是你亲弟弟现在正躺在医院里!你都不去看一眼吗?!”
他话音刚落,安辰带着两名队医匆匆挤进人群。他们辰哥刚才没在餐厅,而是到房间找秦星羽打针去了,结果没找着人,转了一圈,又下了楼。
医院的退热消炎针开了五天,秦星羽不愿意去医院打,经过协商后,医院同意每天将药取回来,在酒店由队医操作。
当下眼见这个小练习生,跟自家艺人叫板,安大经纪一秒都没犹豫,发了话:
“哎呦,这谁家的小朋友啊,什么哥什么姐的,我跟你说啊,现在都不流行认哥认姐了,那都是我们这一代小时候的玩意。”
言罢,他第二句话不是向着齐年,而是转向在这大厅里围观的所有人,高声扯开了嗓门:
“秦星羽团队没收到过探班申请啊,从来没有!这小朋友来探谁的班,咱不清楚!”
可不是么,他从来没收到过探班申请,人家小俞总来探班时,那是直接跟总制片人联系的,也用不着跟他申请。
此刻仍旧被围在当中的俞笙,扭头看了一眼总制片人,沉声提醒:
“以后闲杂人等探班,需要严格审查。”
显而易见,这话是说给齐年听。
果然,齐年炸了:“你不就是个探班的么?”
有传闻小俞总专门喜欢性子强势、敢于跟自己对着干的,比如秦星羽那个类型。
齐年打定了主意,怎么着也得把这出戏演下去。
“我不是闲杂人等。”
俞笙平静地一字字开口,气得对方半句话也没接下去。
作者有话说:
周六双更,周日开车!就这么愉快地决定啦~
么么哒~感谢在2023-12-12 18:00:00~2023-12-14 12:00:00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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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4章 圣诞节冰灯
说话间, 俞笙看见队医过来,也知道这个点儿秦星羽该打针了,他转过身, 于这无数道吃瓜群众的目光注视下,一把将人轻轻捞在怀里。
“乖,我们去打针。”
小声地覆在对方耳畔说着话, 声音低得只有彼此听见, 在旁人看起来, 像是在说悄悄话。
“不,我不去医院。”
秦星羽坚定地退后一步,将人推开了,那神色比拒绝认他弟弟更强硬。
“不去医院,我们回房间打。”
俞笙跟上前来, 轻哄着。
“不!”
秦星羽都退到大厅一角了, 仍旧坚定抗拒着,也不知道对方说的“不去医院”、“回房间”这几个字,听懂了没。
刚才听说他弟弟的事, 是着实让他受了些惊吓的,当众气定神闲怼齐年,也是勉强撑起来的精神。
这会俞笙来护着他, 稍一放松, 便又开始出现神思恍惚的状况。
不肯打针, 不肯去医院,也不肯回房间,主打一个不配合。
“在这里打也行, 这里和房间, 你选。”嬿陕亭
俞笙温言低语, 将又开始犯起惊惧的人拢在怀里,还特意调转了个角度,不让他看到纷杂的人群。
“我不去医院……”
勉力克制地伏在对方肩膀,秦星羽小声说着话,时至如今,他在一些特定场合、提及特定的人群,仍旧会偶尔出现神志恍惚,以及理解和表达方面的障碍。
“我们不去医院。”俞笙揉着怀里人后脑的发梢,一下一下地安抚:
“两瓶水要打三个小时,不能再晚了,再晚该影响你睡觉了。”
“不……”
秦星羽仍旧赌气似的不乐意。
俞笙也不再由着他,而是抛开身后一切众人,直接将人打横抱起,转身就大步进了电梯间。
整洁而宽敞的套房卧室内,俞笙将人轻放在那俄式轻奢风的正方大床上,几位队医熟练地拿药、打针。
秦星羽不愿意是肯定的,不过俞笙一直从身后抱着他,倒也没使劲儿挣扎。
等到吊瓶挂上了架子,针也扎上了手背,俞笙才转回到前面,还不忘在对方靠着床头垫好了抱枕,打针的那只手腕底下,也放了个小软垫。
“这样靠一会可以么?要是累了就躺着。”
秦星羽不点头也不摇头,那双乌溜溜的大眼睛眨啊眨的,映着夜色里那暖白色的壁灯,清亮中带着些许迷惘。
少年仍旧看似冷静的神情,坚定而不容置疑地一字字重复着:
“我不去!”
“不去,我们不去。”
俞笙小声安慰着,抬手捏了捏对方瘦削的、根本捏不起来一丁点肉的脸颊。
忽然间,隔了那一整个客厅的玄关方向,传来咚咚咚的敲门声。
这家酒店虽然地处郊区,也算得上是这一带星级最高的,配备了门铃,因而大晚上这一连串急慌慌的敲门声,显得格外违和。
安辰和两位队医还在客厅里说着话,说了一半,安辰蹙眉叹了口气,晃了晃脖子,大步转身开门。
用膝盖想也猜得到,果然是齐年那小子锲而不舍地跑上来了,身后还跟着两个安保人员,一路小跑着劝说:
“对不起,您不能上楼了,我们也是刚收到的剧组通知。”
齐年不理会保安,而是撕心裂肺地大吼:
“秦星羽!你就那么忍心看着那个孩子在医院里躺着!”
原本隔了好几个房间,靠在卧室床上打着针的秦星羽,刚有些昏昏欲睡,忽然再一次开始呼吸困难,咳得喘不过气,憋闷得厉害,脑海里是前晚在医院时,响彻整条走廊的小孩子哭喊。
时隔多年,对于小孩子的哭声,他仍旧有种难以名状的恐惧。
外间的队医听见咳嗽声,也进来了,虽然这几天的针剂里,都配备了镇静安神的成分,但这针刚打上没几分钟,还没起效。
秦星羽觉得难受极了,是无法形容的窒息感与全身疼痛。
这么些年来,他一直都无法准确清晰地描述,他心理障碍引发的一系列躯体症状。
这会儿他窝在俞笙怀里,缓了好一阵,呼吸才稍稍平顺了些,却仍旧小声地念叨:
“我没有弟弟……”
“乖,不怕,我们是独生子,我们没有弟弟。”
俞笙顺着怀中仍旧微微颤抖的身子,言罢又加了句:
“不动了啊,一会该碰到针了。”
虽然主打一个提供情绪价值,但俞笙可一直没忘了盯着对方手上的针头。
套房门口,安辰协调酒店安保人员,也懒得废话,而是直接将齐年带走了。尽管卧室的角度看不见,但仍旧能够听到走廊里渐行渐远的争执声。
俞笙淡淡地向队医吩咐:“把门关上。”
队医将套房大门和卧室的门都带上了,此时秦星羽那对仍旧费力扑闪着的大眼睛,开始眼皮打架。
镇静剂的药效上来,努力和睡意作斗争的少年,艰难地眨巴了几下那浓密细长的羽睫,便伏在俞笙肩头,失去了意识。
次日是圣诞节,秦星羽上午没有拍摄,午后只有两场戏份,也是简单的过场戏,用不了太多精力。
当然,这里面的缘由谁都清楚,一是小俞总回来了,剧组怎么着也得看着小俞总的面子,象征性地给秦星羽放放假。
再者一些高难度的外景打戏,也的确大部分都拍完了。
于是这个圣诞节的下午,秦星羽早早收工,彼时这昼短夜长的大兴安岭冬季,天色都还亮着。
彼时俞笙正亲自和厂家工人一块,在酒店后院那小木屋前调试圣诞节的冰灯,打从出差前,他就计划的圣诞节大型浪漫冰城堡,终于实现了。
专门哄秦星羽玩的。
秦星羽回酒店的路上远远地望见,提前让司机停了车,跑下车一头扎进那五彩缤纷的冰城堡里,跟着一块忙活,引得他辰哥打开副驾驶的车窗,大喊着:
“慢点跑,别摔了!”
秦星羽没怎么见过冰雪,这次难得在北方拍戏,明明两百公里外的市区,就有大规模的冰灯和雪雕展,可他和大家却忙得根本没时间去游览。
这不,俞笙亲自给他搭建了个圣诞冰灯城堡。
只不过跟着好奇地摆弄了一会,他便被俞笙赶回小木屋等着了。
他感冒还没完全好,外面冷,这间小木屋作为剧组的一处重要置景,虽然这两天没有拍摄,但早在半个小时前,俞笙就把里面的暖风机开了。
小木屋的角度刚刚好,站在窗前可以近距离地看到,已经有大部分的冰灯亮起来了,衬着逐渐西下的夕阳,以及愈渐深沉的夜幕,红的蓝的绿的黄的,分外耀眼。
秦星羽在小木屋里拿着手机拍照,拍璀璨的冰灯,拍忙活着调试冰灯的那个背影。
忽然间,一个出其不意的身影闯入镜头,朝着俞笙而去,不像是负责调试冰灯的工人,也不像是剧组员工。
那从头到脚一身白的年轻身影,站在天色渐暗的雪夜里,格外鲜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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