顶流总裁的顶流病美人—— by千城予
千城予  发于:2024年02月1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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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星羽那双即使在暗夜里,也清清亮亮的双眸,淡淡瞥了父亲一眼。
事到如今,宋雨画还惦记着周亦承。
不过周亦承和宋雨画的事,他一个字都不打算提。
他爸让人绿了就绿了吧,他没义务帮着捉奸。
俞笙沉吟着,面上波澜不惊,心底恨之入骨,这些年秦星羽受的一半苦,是面前这个男人造成的。
“捞人出来就别想了,你们的能力做不到,先堵财务上的窟窿吧,然后彻底跟从前的圈子断干净,最好换个城市生活。”
面对眼前这令人恨得牙痒痒的长辈,俞笙难得说了句实在话。
“哎,是,是……俞总,那您看我这债务……”
秦耀堂连连答应着,紧跟着又不死心地想再提一提,想让俞笙跟自己的那些债主仇家打个招呼,能放一马是一马。
俞笙斩钉截铁地打断了:
“债务的事今天不聊,先还银行,免得坐牢,再还债主,其他的事自己看着办。”
他不想当着秦星羽的面聊秦耀堂的债务问题。
不过秦耀堂会错了意,以为对方那句“其他的事自己看着办”,是在替秦星羽索要家产,当下愁眉苦脸地仰天叹息:
“哎,俞总您看我这一步错步步错,大半辈子家底亏进去了,如今也没给小羽留下什么……”
“从一开始您也没这个打算。”俞笙不客气地冷冷揭底:
“更何况您的钱来路不干净,我们也不敢拿。”
他俩今天真不是来要家产的,就是纯纯来看老父亲出洋相的。
事到如今,秦耀堂也已然意识到,能让小俞总高抬贵手放他一马的,唯有他儿子秦星羽了,当下苦着脸向儿子哀求:
“小羽啊,爸爸以前不对,这些年爸爸不该那么对你,看在咱们家这么多年积蓄的份儿上,这里面也有你那个……妈妈留下来的遗产,你就跟俞总说说好话,你要爸爸离婚也行。”
秦星羽原本站在俞笙后半步的位置,没料到父亲会突然跟自己说话,吓了一跳,又退了一大步。
这些年来他比父亲过得好,有钱、有名、有底气,但有底气这件事与害怕并不冲突。
他仍旧害怕。
只不过在定了定神之后,神情逐渐笃定的少年,将原本即使常人也未必表达得清的含义,归结了一句简简单单的手语:
意思是不离婚。
他手语的表述不是那么准确,是不要离婚、不能离婚,亦或是不准离婚……这里面的含义多多少少是有些模糊的。
秦耀堂全然看不懂,但俞笙一眼就看明白了。
秦星羽也不是什么心软好说话的人,他爸跟二婚媳妇把家底都败光了,转头离婚是要找他这个前妻生的儿子来养老?
他秦星羽又不傻。
几个人正说话间,别墅那气派的大理石玄关处,一个十一二岁的男孩背着书包进了门。
是秦耀堂和宋雨画的大儿子。
秦星羽浅浅地瞥了一眼,他们兄弟俩不熟,对方还没出生时他就已然进公司当练习生,不常回家了。
男孩倒是认识秦星羽,刚才几人的对话也听见了只言片语,此刻站在客厅中央愣了一会,大胆地朝父亲大喊:
“爸,你怎么低三下四的求他?”
秦耀堂的面色一沉,随即教训:
“大人谈事情,小孩子插什么嘴!这没你说话的份儿,叫哥。”
“不!”
听到要他管秦星羽叫哥,小朋友脸上整个一大写的拒绝:
“凭什么管他叫哥?他根本不配当我哥!他欺负我妈这么多年,不就是为了继承咱们家的公司和房子么!”
“闭嘴!”
眼见着媳妇对孩子的教育,此刻在小俞总面前一股脑地暴露,秦耀堂面子上已然挂不住了。
秦星羽倒是淡定如常,他和他两个弟弟都不熟,随便他们怎么看他,他不在意。
小朋友似是很少受到父亲这般训斥,委屈极了,当下把小嘴一噘,不服气地理论:
“就因为他是明星,你就要向着他吗?他把我妈都逼走了,还要逼着你和我妈离婚!我妈要是不回来,不要我了,我跟他没完!”
小朋友嚷了一会都快哭了,敢情儿宋雨画临走前告诉儿子,自己要离婚是受秦星羽所迫。
这都是造了什么谣?
秦星羽也微微蹙眉,骂他可以,但宋雨画要和他爸离婚的事,可跟他半分关系都没有。
要不是这几天他假装客户来看房,他根本不知道宋雨画不在家。
还逼迫对方跟他爸离婚?他不是他没有别乱说!
他甚至怕他们俩离婚呢,那个女人最好跟他爸锁死一辈子。
许是听见外面的动静,被父亲关进卫生间里的小儿子呆不住了,先是试探着将门推开一条缝,看见自己亲哥放学回来,更大胆了,直接跑了出来。
那十一二岁的小男孩将弟弟牵过,看得出小哥俩感情不错。
秦星羽本能地还想往后躲,身后已经靠上了那张扬奢华的鎏金旋转楼梯扶手。
时隔多年,几岁大的小孩子仍旧能勾起他许多从心理到生理的不适记忆。
他大弟弟十岁以上还好些,此刻四五岁的小弟弟一现身,他整个脸色都苍白的厉害。
俞笙将手伸到秦星羽后背与楼梯扶手间,轻轻舒缓着对方紧张的骨骼肌肉,顺道将人往怀里带了带,生怕那坚硬的楼梯扶手把人碰疼了。
与此同时,小俞总两道除冰冷之外,全无其他含义的目光,直视秦耀堂,语气却是带着几分漫不经心:
“秦总,本来我还打算,想办法帮您压一压那些债主,不过看着您家这位小朋友实在是缺少教养,我改主意了。”
秦耀堂大惊失色。
尽管事实上,俞笙从未打算过放对方一马,只是随口忽悠一句。
秦耀堂却立即扭过头来,发狠地训斥自己那十一二岁的儿子:
“以后不准这么对哥哥说话!记住了没?”
“就这样?”俞笙冷然开口,明显不满意。
秦耀堂愣了愣,僵在了当地。
“我记着您以前对小羽可没这么宽容。”
悠悠提点了一句,说话间,俞笙已将秦星羽带到离楼梯扶手稍远的距离,仍旧护在怀里,没离半步。
秦耀堂会意了,今天这事如若不给些表示,估摸着小俞总是决计不肯善罢甘休的。
当下他挥起巴掌就朝自己那十一二岁的儿子扬去,口中还声色俱厉地怒吼:
“我今天就教你长长记性!”
吼归吼,巴掌也挥了,硬是犹豫着没能下得去手,扬起的巴掌一时悬停在半空,尴尬极了。
俞笙也不理会对方,而是带着秦星羽和时川,一行人转身往这别墅里的其他房间参观,同时语声淡淡地撂下一句话:
“我们今天就是来长长见识,您这房子临到要卖了,小羽也没见过,带他来看个新鲜。我知道您的事没完,有几个债主目前还没动弹,我本来也不是您那圈子里的人,懒得再给他们递话。我只是觉得您作为一个父亲,一碗水实在端得不怎么平。”
俞笙很少会一次性说这么多话,也正由于对方是秦星羽的父亲,他才提醒得这么明确。
要是别的不相干的人,他早就把所有把柄放出来,送人家去吃公家饭了。
身后的秦耀堂再一次地咬了咬牙,狠下心来啪地一巴掌,朝着十一岁的儿子脸颊扇了上去。
即便已经走远的秦星羽,听见身后的响动,身子仍旧微微颤抖。
俞笙将人浅拥在怀里:
“乖,不怕。”
远处的客厅,秦耀堂紧跟着第二巴掌,又扇向了原本没犯过错的那四五岁的小儿子。一时间客厅里的巴掌声,两个孩童的哭声,络绎不绝。
两个原本什么也不懂的可怜小朋友,一如他们的兄长当年一样,成了父亲或是发泄情绪,或是讨好上层的工具。
楼上楼下看了一圈奢华的大别墅,秦星羽重新回到客厅时,神色已淡然如常。
他如今的心理障碍已经大有好转,许多时候的惊恐与压抑也一过性的,片刻之后也能够调节过来。
冷眼望着为了故意给他们看,而对两个弟弟扇完了耳光又用脚踹,下狠手拳打脚踢的父亲。
搞得好像他跟俞笙纵容对方虐待儿童似的。
于是他转过身,简单地跟俞笙比了个手语,意思是回去吧。
“好。”
温言答应着,俞笙搂着对方的腰便往外走,甚至没再跟秦耀堂打一个招呼。
司机已贴心地将车停到了别墅大门口,于是从出门到上车的这几步路上,俞笙忽然扭头问了句:
“房子喜欢么?喜欢我们就买下来。”
秦星羽知道,对方的意思是,如果他想捞自己父亲一把,也可以的。
光影微冷的月色下,他目光笃定地摇了摇头。
作者有话说:
深夜发疯,但我会日更~

第113章 喂汤喝
秦星羽是个信守承诺的人, 答应了俞笙好好休养,还真就老老实实回医院了,又在医院里住了小一个星期, 才出院回家。
回家后也安安分分地没到处乱跑,没闹什么幺蛾子。
随着夏日的尾巴临近,安辰把他近期的通告都停了, 医生说他身体的底子太差了, 近期确实不适合工作。
一开始秦星羽不乐意, 抗议了几次,结果小俞总直接把他的经纪合同甩了出来。
秦星羽有时候都忘了,他还有份儿经纪约在俞队长手里捏着。
即便如今他们一块开了红豆影业,成了合伙人,也改变不了他的一部分经纪约, 仍旧捏在对方J.Y集团的事实。
人家小俞总一直是他的甲方, 仍旧有权利停他的通告。
好在俞笙答应了,只要他乖一点,这段时间不瞎折腾, 安心休养,下个月练习生的公演,他可以参与一场。
秦星羽十分不服气, 但是人家俞队长明明白白地告诉他:没资格谈条件。
他不仅谈判失败, 还换来了小俞总特意找的几位中医专家, 给他开汤药调理身体,定制食疗的滋补汤喝。
他实在是没有太多的精力跟俞笙掰扯。
他这么一个挑食王者,连吃饭都看心情的人, 喝中药这件事实在是让他觉得太过惊悚。
尽管俞笙每天晚上都会来喂着他一点点喝, 有时候早上出门前, 甚至中午也会特意从公司回来一趟,照顾对方喝补汤或是喝药。
俞笙太了解了,秦星羽吃点什么太费劲,连安辰、时川、韦盛和其他大夫们,天天轮班过来监督,都不能做到按顿喝,不亲自盯着,实在是不放心。
秦星羽这些天来,其实还算遵医嘱,最起码在家呆着哪也没去。
按照医生的意思,是让他多吃多睡的,尽管事实上,他已经好些年吃不下也睡不着了。
从当练习生的艰苦训练时期,便养成的早起习惯,使得他如今依旧十年如一日地早上五六点钟自然醒,到了午间基本上就电量耗尽了。
他没有睡午觉的习惯,多少个大夫叮嘱他,下午最起码要睡上两三个小时,但是他睡不着。
今天安辰也在他家。被停了通告的这段日子,他经纪人安辰也没什么事,每天游手好闲地照顾照顾他的饮食起居。
他今早又没什么胃口吃饭,倒是在他辰哥的威逼利诱下,咕咚咕咚灌了一大碗药。
而后便到院子里,跟着园丁大叔一块弄那些新栽的花花草草去了,玩了好一阵才进屋。
有老中医来给号了脉,调整了药方,之后还跟安辰探讨了一部分公司业务,以及行业动态,整个一上午还挺忙碌。
安辰也乐得自在地,给他家这个只能打字、不能说话的小艺人,分享近期的行业新闻:
哪个公司的影视项目要开机了,哪个歌手要开演唱会了,哪个资方投了哪个项目了等等。
当然,也夹带私活地包含了一些,他安大经纪最感兴趣的花边新闻,比如哪个已婚男星出轨了,哪个新晋小花给人当小三儿了之类。
秦星羽眨着那对乌溜溜的大眼睛当故事听,结果听着听着,这瓜就听到了自己公司的合作方身上。
他的红豆影业上半年给景小延签了个新剧,一番男主的角色,带上了正在复出期的冯曳,也在项目里演个男三。
合同早签完了,档期也订好了,剧本也滚瓜烂熟了,连下个月的开机日期都订了,结果忽然出了一档子事:
原本出演男二的也是一位业内有名的小生,人气旺、粉丝多,演技好,童星出道,如今才二十几岁,已是拿了好几个奖的新一代青年演员了。
结果就在前天,被爆出同时谈了六个女朋友,以及三个男朋友,还骗了其中两个的钱,被锤了。
至此几十个小时过去,相关话题还在微博热搜上明晃晃地挂着,紧跟着的就是剧组紧急解约,各大品牌方紧急公关。
眼见着下个月就要开机的戏,八成是要延期重找演员了。
这一延期,就指不定拖到什么时候。
秦星羽其实昨天就听景小延悄悄地跟他吐槽了这个事,听说昨天在公司里,安辰以及景小延的经纪人他们,一整天都在忙着和剧组沟通。
毕竟景小延后面还有许多通告,这一个项目延期了,后续很多安排都得跟着调整,实在是件劳民伤财的事。
不过这也是他们作为小乙方的演员团队奈何不了的,顶多催一催甲方剧组,诉诉苦卖卖惨,请求着对方尽快找个新演员,把档期定下来。
昨晚景小延回来,也只是闲来无事地当笑话,跟兄弟吐槽了一会。
秦星羽从前拍戏时,也没少遇到过延期的剧组,拖上小半年的时候也有,作为剧组经验更丰富的景小延小朋友,早已看开了,情绪稳定得一批。
谁让他们看中了个好本子,又是一线大制片大导演的团队订制,好饼就得有耐心磨。
这个项目秦星羽也印象深刻,当初景小延的经纪人接下这个剧本时,还特意发给他看了的,是个他喜欢的故事,里面的每个角色都有血有肉。
晌午时分的阳光,透着覆了轻纱的落地窗倾洒而进,秦星羽听着他辰哥如同老式火车般的叨叨,思索着那个令他印象颇深的剧本,有些累了。
楼下的厨房里传来洗菜的流水声,那位在俞家长辈中颇受好评,曾经给俞笙母亲煲汤调理身体的保姆阿姨,近来受俞笙安排,来给他煲汤喝。延山婷
临近正午,俞笙的劳斯莱斯也回来了,安静地停靠在院子里。
只是秦星羽此刻有些疲惫困倦,果然又到了电量耗尽的时候,难得他在没服药的情况下有了些睡意,也不想吃饭,就在躺椅上昏昏沉沉地靠着。
安辰不知什么时候也已停止了叨叨,小心地给浅眠的少年盖了条毛毯,将空调的温度调高,轻手轻脚地出去了。
近来俞笙都是回来吃午饭,刚刚到卧室门口看了会,秦星羽似乎睡着,便没进来打扰,跟安辰在外面的餐厅吃了饭,保姆的汤也煲好了,小火温着。
秦星羽仍旧不怎么好好吃东西,他本就胃口小,又挑食,能喝个药喝个汤,都算是相当给面子了。
考虑他的基础体质,医生也不敢大补,只能用些温性的食材慢功夫调理。
这会儿安辰和俞笙刚吃完一顿饭的功夫,卧室里的人便醒了,闪着一双羽睫扑闪的大眼睛,对着起居室的落地窗外,那辆停在他院子门口的黑色劳斯莱斯出神。
用完了午餐,也跟小俞总汇报完工作的安大经纪,回到卧室看见自家艺人醒着,一张没完没了的嘴又念叨开了:
“唉哟,你怎么醒了?这才睡多大一会功夫啊?饿不饿?冷不冷?哪难受么?”
秦星羽微微摇头,多少年了,他辰哥就爱一惊一乍,他又不是小孩子,醒了多正常,醒了重新睡呗,他既不吵又不闹。
“既然醒了,你趁热把汤喝了吧,啊?秦星羽,你今天可还没吃饭呢,你这顿要是还不好好吃,我立马告诉俞笙,俞笙可在客厅呢,我没骗你……”
安辰絮絮叨叨地去端了汤,保姆阿姨从早上就开始小火慢炖的,用了十二味药膳与蔬菜,不苦不腻、清淡香甜,这会儿也晾得不冷不热刚刚好。
秦星羽倔强地将头偏向里侧的落地窗,不肯喝。
他经纪人什么都跟俞笙汇报,搞得好像他秦星羽就不是老板一样。
“嘿,咋又不喝了呢?昨儿不是喝得好好的么?今儿跟昨儿一样,还加了点甘草呢,一点都不苦,今天早上那么一大碗苦药都喝了呢。”
安辰见自家孩子又闹脾气,换了个角度绕到落地窗前,搬了小板凳在躺椅旁坐下,做好了一如既往打持久战的准备。
秦星羽从眼神到额前的头发丝,都写满了抗拒,闭上眼睛装睡。
今早的药他的确喝得挺爽快,那么一大碗汤药,自己端起来不带半点含糊地,仰头就咕咚咕咚干了,跟武松要过景阳冈似的。
这不是早上只有安辰一个人在么,这会儿可不一样了。
俞笙那辆劳斯劳斯此刻就停在他家门口,人也在他楼下的餐厅,他就在几分钟前,都听见对方上楼来的脚步声了。
他经纪人既然要给他告状,他总得让对方有点发挥空间不是?
正思索间,那穿了深色衬衫的清俊挺拔身影,不疾不徐地进了他的卧室。
俞笙从他辰哥手里接过汤碗,以及那银质的小汤匙,在躺椅旁的小木凳坐下,轻轻舀起一勺鲜香甘甜的温热汤水,轻哄着:
“乖,喝一点再睡。”
秦星羽犹豫着,不肯张嘴。近来每每俞笙哄他的时候,他都会不由自主地开始走神,想起他们曾经做队友的那些日子。
俞队长反差太大了!他不适应。
要知道曾经的俞笙,怼起队友来那叫一个熟能生巧,也就对冯曳稍微客气些,毕竟冯曳是大哥。
至于其他人,谁没因为彩排出错,或是偶尔摸鱼被俞队长怼过啊?
秦星羽觉得,相比之下自己还算幸运,俞笙虽然对他也曾一视同仁的冷漠,但还真就没说过什么重话。
当然这也有可能归功于,十几岁的那些时光里,他见了俞笙基本绕道走。
即便同样朝夕相处,偶尔也会玩闹,但相比其他队友而言,他觉得俞笙身上,总是带着一种难以名状的疏离感,对谁都一样。
并且从前似乎俞笙也不怎么喜欢带他玩。
而今,这位疏离感十足的俞队长,居然喜欢抱着他、哄着他、喂他东西吃,这反差是在过于强烈。
见他没给反应,俞笙换了个姿势,将汤碗放下,取而代之的是将躺椅上的人,上半身轻轻扶起,靠着自己。
那躺椅的角度明明是可调的,但俞笙偏不,非要用自己的肩膀当靠垫,还特意找了个舒适的姿势,将人圈在怀里:
“今天的汤一点都没有中药味,尝一口好不好?晚上回来给你带小蛋糕。”
秦星羽眨着那双漂亮清冷的大眼睛,目光落在那小勺盛着看起来色泽不错的汤上,轻嗅了嗅。
虽然他喝的东西大多是偏清淡口味的,但还是能够细微地感受得到浅浅的香气。
他先是用那线条完美的紧闭双唇,轻碰了碰面前的汤匙,试探着让那汤匙里的液体微微沾唇,也不知道尝没尝出味道。
紧跟着在俞笙怀里微微扭了扭头,有细碎的发梢在对方那轮廓清晰性感的喉结轻擦而过,擦得俞笙差一点就手抖了。
有那么一刻,俞笙甚至看见怀里人那双清亮明澈的大眼睛里,闪过一抹恶作剧般若有似无的笑意,他也不知道是不是错觉。
这个汤俞笙喂得心猿意马。
片刻间,秦星羽轻瞥了一眼对方桌面上的手机,有新信息进入的缘故,那上面的屏幕亮着,他若没记错,俞笙今天午后两点钟,是要赶着回公司开会。
看了看屏幕上显示的时间,他没再闹腾,而是安静地把对方喂到唇畔的汤喝了。
安辰心里不平衡了,远远地看见自家炸毛艺人,乖顺地在对方怀里小口喝着汤,忍不住吐槽:
“嘿,我刚才这么苦口婆心地劝不喝,凭什么你一喂就喝了啊?”
秦星羽闻言抬头微怔了怔。
“不管他。”
俞笙连眼眸都没抬,更没接茬,而是又舀了一小匙汤,低声安慰怀里的人。
谁知道安辰哪来那么多废话,他家这位好不容易专心吃点东西,他只求一个不打断。
他辰哥对于对方不屑一顾的态度,显然颇不满意,一张碎嘴子继续唠叨着:
“俞笙你这不对劲儿啊,你这是纵容他不配合我工作,我跟你说,下回你要是不在旁边……”
“看,辰哥有意见了。”
寒眸带笑地逗着怀里的人,俞笙旁若无人般低低问了句:
“要不,下回我多喂一会儿你再喝?”
秦星羽停下喝汤的动作,抬眸像看神经病一样看着对方。
突如其来的对视,仍旧端着汤碗的俞笙,忽然低下头,温润的唇带着浅淡的笑意,轻抵着对方耳畔,低语了三个字,声音轻得只有彼此听得见。
温热带着微痒的电流袭过全身,秦星羽身子僵了僵,想抽人。
因为对方悄声说的那三个字是:
“没喂够。”
合着他顾及着对方要工作,没浪费太多时间,配合地把汤喝了,还是他不对了呗?
他要是能够言语自由,他绝对怼死对方。
作者有话说:
周末啦,要开心哟!~感谢在2023-11-10 00:00:00~2023-11-11 00:00:00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依陆之岛 10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话说回来, 秦星羽大多数时候,算是个好哄的人,当然也得看谁来哄。
从前公司无下限地用他和周亦承进行炒作那时候, 他不乐意,也没少干出拉着对方一块怼老板的事儿。
但除此之外,一些不想接的资源, 不喜欢的通告, 他经纪人辰哥忽悠一阵, 也都半哄半骗地让他接了。
他原本骨子里是个强势的性子,奈何这些年来被身边一些人折磨得,宛若原本野性十足的凌厉小狼收了爪子、敛了锋芒,一哄就好,一顺毛就乖。
有时候俞笙甚至更希望他如十几岁时那般, 说生气就生气、说翻脸就翻脸的模样。
那才是真正的秦星羽。
“下午韦盛还是三点钟过来, 跟他玩一会,尽量再睡一觉,醒了我就下班了, 嗯?”
又喂了几小口汤给怀里的人,直到对方确实摇头表示不喝了,临走之前, 俞笙将人安排的明明白白。
秦星羽点点头, 没意见, 现在除了吃饭和睡觉,无论俞笙还是他的经纪团队,都不让他干别的。
好在安心将养到气候转凉, 从心肌炎的修养期恢复过来, 心功能也复原了大半之后, 秦星羽终于得以被允许出门。
初秋,他们红豆影业的第一场练习生公演开启了。
他既然不能唱歌,便给练习生串场跳个舞,从而进行初步的舞台回归,这件事儿是俞笙先前就答应了的。
尽管这要求俞笙答应得实属无奈。
个把月的休养,对于秦星羽而言,实在是不够把身体调养到一个理想的状况,但是没办法,他呆不住。
闲的久了,怕是今年好不容易恢复了大半的心理状况,又要急转直下,俞笙只得暂时放人出来了。
不过直到公演前一个礼拜,秦星羽才被允许得以开始彩排,舞蹈全程是俞笙亲自编排的,去掉了一些剧烈动作。
编舞对俞笙而言从来都不是难事,难的是既要让秦星羽满意,同时又适合对方的身体状况。
秦星羽向来是个对自己要求极高的人,这次节目的编排,他原本是有很多地方想跟俞笙探讨修改的,不过在进行了两天练习之后,他放弃了。
他意识到自己,确实做不了于一个唱跳歌手而言,许多看起来平平常常的动作。
医生原本也是禁止他参与演出和练习的,奈何在他强烈要求下,才又加开了一个礼拜的止痛消炎药。
练习生的公演已经早在一个月前就官宣了,一个星期后,就是首秀。
秦星羽只有一个礼拜的时间排练,尽管这对于作为一个全能大主唱,也有着十年舞蹈功底的他而言足够了。
但他仍旧每天泡在舞蹈教室,实打实业内出了名的卷王。
哪怕是他的身体只能承受一小会儿活动,有时候实在累了或是腰伤犯了,就休息一会,看一看练习生们的训练成果,或是试着读一读粉丝送来的信。
他在家休养的那些天,不只休养身体,也练了说话的,虽然仍旧不能够达到语言自如,但偶尔也能冒出几个字来。
这些天里仍旧有粉丝每日守在公司楼下,练习生中跟他最熟的那个小男生江引,替他收了不少粉丝的亲笔信,整整齐齐地装满了好几个大盒子。
进入场地彩排的前一日,秦星羽一整天呆在舞蹈教室,连续练了几天的舞,已经闭着眼睛就可以跳了。
只不过在他看来,仍旧没办法发挥出巅峰时期的水准,尽管这么一点专业上的误差,普通的观众粉丝其实不大能够看出来。
奈何他是个跟自己较劲儿的人,那晚在舞蹈教室,又独自加码练习了几个小时。
到后来实在是腰伤疼得受不了了,吞了三四片止痛药也不大管用,才停下来,关了音响,坐在舞蹈教室那不染纤尘的地板角落,将头倚着沙发扶手发呆。
他想,他回不到曾经舞台巅峰的时候了。如今别说是像以前一些高难度侧手翻,便是许多普通的街舞动作,他现在都做不了。
尽管俞笙的编舞十分考究严密,不太能够从节目上看出,他如今的身体限度。
不知是腰伤疼得厉害,还是心理因素,他有些透不过气来,自己费力地起身将空调关了,门窗打开。一条走廊相隔的斜对面那间舞蹈教室中,是练习生们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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