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作为飞行嘉宾的最后一期录制了,秦星羽穿着节目组统一定制的矜贵精致、袖口带着暗纹的藏蓝色服务生衬衫。
这也是粉丝们难得再一次,能够与自家偶像近距离接触的机会。
原本容貌气质偏冷的少年,弯下腰温柔聆听着客人的点菜,认真做着记录的样子,是平日里几乎见不到的清浅安暖。
粉丝们的心简直融化了,今天几乎有多一半的顾客是因秦星羽而来,如若不是录制的限制,此刻坐在甲板上餐桌旁的男孩女孩们,几乎要尖叫狂欢着奔走相告:
他们最爱的少年来亲自为他们上菜了!
甲板上层的工作人员区,低调坐在舱室的角落,喝着咖啡看录制的俞笙,神情间闪过一抹难以言喻的复杂之色。
要不是为了录节目,他才舍不得秦星羽这么温柔地服务别人。
尤其是甲板角落025号桌的那两个年轻男生,不用说也是粉丝。
俞笙的目光随着秦星羽的身影,去到那一桌点餐时,谦卑而绅士的少年一视同仁地给每一位顾客端茶倒水,此时正微微弯着腰,认真地记录两个男生的点单。
其中一名穿白衬衫戴黑框眼镜的男生,将放下茶杯的手,绕到镜头拍不到的角度,不偏不倚地碰了下秦星羽的腰。
异样的身体碰触,秦星羽几乎是刹那间感觉到了,本能地悄悄躲闪了一小步,面不改色继续认真点单。
然而对方似乎是得寸进尺般,见第一下对方反应不大,紧跟着又伸过手来,这一次直接从身后,绕到那手感顺滑的丝质衬衫腰侧。
甲板的空间不大,秦星羽实在是没地方躲了,勉强退开了半步,身后已然靠上舱门。
摄像机的镜头又刚好停留在他脸上,处于一个艺人的专业素养,即便身体极力躲闪着,面上的表情依旧毫无异样,还微微浅笑着记录桌上客人挑选的酒水。
俞笙陡然间从舱室内起身,就要往甲板上去。
那个男生好几次试图对秦星羽占便宜,他看见了!
然而还没跨出两步,景小延那边刚刚结束了后厨的录制,借着稍事休息的功夫,拎着几瓶饮料,给自家公司的伙伴们送来了。
“几位老板来点什么?烤串?抄手?可乐?啤酒?”
乖萌可爱的服务生景小延同学,扬起阳光明媚的脸庞,专业度十足地打着招呼。
俞笙心里有急事,差点二话不说把人推开就走。
好在几秒钟后,甲板上的主摄像机镜头扫到了全景,那位男粉丝的手也已然放下。
俞笙仍旧不放心,执掌市值千亿集团也面不改色的小俞总,由于甲板上一个陌生男粉刚才不规矩的咸猪手,此刻胸中澎湃着的怒火,有种想要把那男生手撕了的冲动。
然而拍摄仍在继续,并没有人发觉而喊停。
几分钟后他冷静下来,冷着脸向景小延说了句:
“要小羽亲自来送餐。”
景小延愣了半秒钟:“俞笙你有毛病吧!”
要不是周围这么多人,景小延想抽他,公费恋爱虐狗有理了啊?
安辰在俞笙对面坐,刚才背对着甲板,跟景小延一样没看见025号桌的情况,此刻半开玩笑般指着对方:
“俞笙你过分了啊,还带指定服务的……”
俞笙也不争辩,重新回到座位,挑衅般地深深浅浅瞥了景小延一眼,那意思是:
就要秦星羽来。
景小延气得想踹他,重重地拍了拍俞队长的肩膀,一张天使般萌帅的笑脸,特意放低了声音,在兄弟耳边假装凶狠地警告:
“行,你等着,看羽哥一会来了不修理死你!”
他要告状。
告就告呗,俞笙大大方方地回敬了一个坦然的目光:
他愿意让秦星羽修理。
彼时秦星羽给025桌的两位客人点完了餐,他当然意识到那个男生不怀好意的碰触。
这些年来,光天化日的镜头之下,敢如此大胆的人,也不是一个两个了。
他犹记得前几年粉丝爆满的机场,也出现过几次类似的情况,那时候他人气正值上升期,每每出行粉丝摩肩接踵。
安辰当时已经全力护着他了,偶尔总有护不住的时候,被人上手扯个衣角碰个手腕,安大经纪因此还挨了粉丝好几顿骂。
不过后来随着他人气攀升至巅峰,团队规模稳定,出行也有固定的大量安保人员,便几乎没再发生过类似的事了。
当然,遇到这些的也不仅仅是他,组合里的队友多多少少都遇到过,他记得前两年有一次,有个男粉在活动场馆的地下停车场直接上手,把景小延口罩都扯下来了。
此刻,甲板上层的工作人员休息区,景小延走后,一眼便了然个中原委的王秘书,立即起身往舱门口走。
刚才他坐在俞笙同侧的桌旁,用笔记本电脑办公,自家老板面色大变的一刻,他便已然循着那两道冷冽凌厉的目光,观察到了。
有人敢动小秦总?还当着他家老板的面?这事他要是不主动处理,这工作他可就干不下去了。
于是一向号称笑面虎般乐呵呵的王秘书,拨通了一个电话号码。
那原本长得喜庆的微微发福脸庞上,染上了一层前所未见的阴霾,向着电话另一端的人开口:
“一层甲板025号桌,两个男客,其中那个穿白衬衫戴黑框眼镜的,给我盯住了,一会收工直接按下来。”
俞笙淡淡地瞥了一眼他的得力下属,他甚满意。
彼时端着上完菜的空托盘,在甲板上穿行的秦星羽,刚刚与擦肩而过的景小延打了个照面。
对方添油加醋地狠狠告了俞笙一状,秦星羽跟身旁的摄像师打了个招呼,暂缓录制的几分钟,上楼到了二层舱室。
站在俞笙和安辰的桌前,不会说话的少年打着手语问各位老板要点什么,眉目间带着参不透的深意,最后那一眼明显瞥向了俞笙。
明明半是挑衅的目光,却在那双海上晴空般明净的双眸下,映得水汪汪的,看得俞笙心里仿佛有只小猫在抓。
百爪挠心,挠死他算了。
“烤青椒、烤面筋、烤香菇、烤鸡翅、烤土豆片、烤菜卷,各来三串……”
俞笙一口气点了一大堆,以至于他们辰哥都看不下去了:
“不是,你吃得了这么多么!”
“有你俩。”
扫了一眼对方,以及刚刚打完电话回来的王秘书,俞笙云淡风轻说着话。
“我俩也吃不了这么多啊……”
就在十几分钟前,冯曳特意亲自跑了上来一趟,端来了几份炒面。别看他们工作人员忙忙碌碌了好些天,在吃上还真亏不着。
其实安辰也不是怕吃不完,只是俞笙刚才点的那一连串菜品,太复杂了,还说那么快。
他家艺人连每顿吃什么药,都得一点一点重复好几遍地慢慢告诉,生怕弄错了,俞笙又不是不知道?
眼见着秦星羽低头操作着点餐机微微蹙眉。
俞笙就见好就收地改了口:
“逗你呢,来十串什么都行,只要你亲手烤的。”
他就是想跟秦星羽多呆一会,吃什么不重要。
凭什么刚刚那个男粉,都能借着点菜的功夫,跟秦星羽呆上好几分钟?
秦星羽放下手里的点餐机,给了他一个神经病的眼神。
“还有,他刚才碰你哪了?”
特意压低了声音,俞笙似笑非笑般若有所思问出这句话时,还特意瞥了一眼外面025号桌的方向,神色一下子变得凛然。
秦星羽闪着那双精灵般懵懂又灵动的大眼睛,看了一会儿对方,忽而笑了。
是带着些许偏冷的神情,又撩人心魄的笑,撩得俞笙今天一整天都心神不宁。
打着手语、半是玩笑地瞥了一眼对方的神情,秦星羽表达得大意是:以前也没见你在乎过。
他以前那些人山人海的公众场合,被人趁乱上手占便宜的时候多了,有两次在机场还上了热搜。
“以、后、我、在、乎。”眼善汀
凝视对方那半是清冽半是笑的目光,俞笙忽然语气凝重地一字一顿说出这句话。
其实以前他也在乎的,凡是他知道的那几次,后来他都找人背地里把那几个男粉揪出来,偷偷地私下报复了。
只不过当时他没资格说出来而已。
尽管如今也没什么资格,但至少他如今强势正面追了。
“这里么?”
半是诱哄半是调情地低问了句,仗着无人注意的角落,俞笙修长笔直的指尖轻而易举地滑上对方的腰侧。
带着炽烈温度的掌心肆无忌惮地在那里流连了好一会,还特意强调了句:
“碰回来。”
他俞笙是什么人?别人敢盯着秦星羽多看两眼,都立即瞪回去或是安排保镖警告,居然还有人敢对他捧在心尖上的人上手?
他必须摸回来!
隔着轻薄衣料的温热触碰间,他明显地感觉得到对方的身子微微一僵,反应青涩极了。
明明昨晚睡他怀里时,还主动拿他当小熊玩偶抱的。
若不是这舱室内人多眼杂,他恨不得直接把人抱到腿上来坐着。
不过秦星羽也只是身体微微颤抖了那么一瞬,还真就堂而皇之地没有躲。
取而代之的是给了对方一个看白痴一样的眼神。
昨天夜里迷迷糊糊间,他也记得对方似乎是抱着他入睡的。
这段时间,俞笙时常会抱着他入睡,夜里帮他小心地翻身,替他按摩重伤之下留了后遗症的僵硬酸痛身体,在他惊恐发作、精神涣散时拥紧了他低声安慰。
他并不抗拒俞笙的碰触。
当晚,录制结束时,那名025号桌的白衬衫男粉丝,在离开游船之后,被六名专业保镖当场围住。
海上的录制同样持续了三天,第三天收工的当晚,节目组在游船上开了个小型的庆功会。
虽然一个星期后,景小延和其他嘉宾还会飞往另一座城市,进行接下来的录制,但作为飞行嘉宾的秦星羽和冯曳,后面就不再来了。
因而今晚的聚会,也算是给他们俩一个圆满收工的小型庆功宴。
嘉宾们亲自烤了串,还叫上了当地海滨有名的特色菜,就在他们刚刚结束了录制的甲板上,伴着夜风轻拂,谈笑风生。
俞笙难得地低调又配合,没跟秦星羽坐同一张桌。
眼见着对方和冯曳、景小延在另外一桌听导演和制片们侃大山,他则与安辰跟另外两名嘉宾在甲板另一侧闲谈。
即便如此,也不曾让那仅仅相隔了几十米的人,离了视线半分。
俞笙今晚心情不错,原本生人勿近、甚少与业内社交的小俞总,居然也难得地敬了演艺圈的前辈们几杯酒。
这让原本还略显生疏,对小俞总半生不熟,也不大敢靠近的嘉宾们,一下子活络起来,顺带着连安辰都被回敬了好几杯。
“安总,来,走一个白的呗?小羽这次状态不错啊,去年年底红毯,我们后台见过一次,那时候还有点怕人呢。”
“嘿嘿,是,是,现在好多了。”
配合着影帝前辈寒暄,安辰在这类场合,别看是个社交悍匪满嘴跑火车,事实上每一句话都不是白给的。
这会儿跟着嘉宾们喝酒聊天,也适时抛出预热信息:
“这孩子啊,要是啥时候说话没问题了,能进组拍戏了,能开演唱会了,那才算好。”
“安总,你啊,没事儿得多带他出来玩,跟大家多走动走动,你看咱这综艺不就跟玩似的?轻轻松松把钱挣了。”
“那是,那是……”
口是心非地应着,这等强度的通告,对大多数嘉宾而言,的确是轻轻松松跟玩似的,但安辰知道,对秦星羽而言,其实一点都不轻松。
另一位女嘉宾听了热闹,也举杯过来了,是位国民度不错的一线大花,闪着一双化了浓妆的满满求知欲大眼睛,似是收到了八卦的气息,接了安辰一句话:
“是呀,辰哥,有咱们俞总护着小羽,你还有什么不放心的,我看这么一会功夫,就这甲板上这几十米,咱们俞笙弟弟可往那边看了好几眼了。”
安辰心想:就是有俞笙在,他才不放心!
当然只是想想而已,他可不敢说,出门在外,怎么着也得给他甲方老板留个面子不是?
俞笙被说中了心事,没接茬,悄悄抿了口酒。
这位大花嘉宾是他合作过的老熟人了,他还没退圈的时候,从前是在一个剧组拍过戏的搭档,偶尔开开玩笑他倒也不介意,紧跟着大花姐姐笑着再问:
“俞笙,你跟姐姐说说呗……你这到底是追没追到手啊?”
完,一句话被姐姐问住了。
作者有话说:
深夜冲动开了个新预收,请求感兴趣的宝宝随手捞走:
(上一篇预收《病美人他不卷了》正在写,已经存稿一部分啦~)
这个是预收二:《做鬼也要整顿娱乐圈》
司影是一只手握偶像塌房实锤,被偶像亲手网暴而死的小鬼。
这已是司影在轮回这个游戏里,第N局输得凄惨了。
来不及复盘,就被捉去要求投胎再来一局。
司影翻了翻人生剧本,没好的。
于是司影转身就逃,爷不陪跑喽。
奈何没学会坟头蹦迪、花洒冒血这等基本功,
为躲避鬼差,还阴差阳错被困在前偶像的别墅里。
司影决心当个整顿娱乐圈的小鬼。
结果在苦练基本功这一环节,翻车了。
他前偶像举报自家录音棚里半夜闹鬼蹦迪。
他前嫂子举报淋浴间花洒哐哐冒血。
于是某天,他前偶像请来了一位年轻帅气的风水师。
咦?这不是某家影视资方大总裁安子屿么?
司影决心揪出这个山寨风水师。
大总裁兼风水师安子屿:“这年头人均五六个副业,我白天当总裁,晚上捉鬼,有问题?”
被捉住的小鬼司影:“???……”
一段日子后,司影从大总裁安子屿的窗子飘进飘出:
“你不能投资演员A的电影,他出轨!”
“你不能投资偶像B的电影,他跟经纪人上床!”
“你不能投资艺人C的电影,他同时谈了仨对象!”
大总裁安子屿:
“你昨晚又去趴谁的床底了?”
“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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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对女嘉宾姐姐调笑般的询问, 俞笙沉默了一会,没敢点头。
他要是敢在外面乱说,晚上回去秦星羽能整死他。
先前聊天的那位影帝前辈同样嗅到了八卦的意味, 再次接过了话茬:
“人家俞笙现在可风光了,不像咱们这一把年岁了,还风里来雨里去地跑通告, 人家现在好几家公司呢!对了, 俞笙啊, 听说你跟小羽还合伙开了经纪公司,招练习生了是不是?”
“是的,下半年有几场练习生公演,到时给您捎几张票过去,还望您多多支持。”
安利自己和秦星羽的红豆影业, 小俞总是专业的, 比安利自家的时尚集团还专业。
“一定一定,那必须的!”前辈连连答应着感慨:
“哎呀,一晃俞笙都培养练习生了, 长江后浪推前浪,你说这咱们哪能不被拍在沙滩上呢……诶,俞笙, 你跟小羽你们俩, 谁是谁老板啊?”
“他是我老板。”
俞笙这句话答得没半点犹豫, 的确在他们的红豆影业,秦星羽的出资和占股都更多一些。
不过这不是重点,重点是无论在哪, 他家那位必须是他的领导啊。
夜深了, 秦星羽和冯曳过来打了招呼, 小坐了一会。
今晚他俩有点忙,下一期节目他们就不参与录制了,眼下这好几桌的同行前辈、合作方,得每一桌都得照顾到。
等到午夜将至,人们酒足饭饱,明天赶早班机的几位嘉宾团队各自散去了,整条船上的工作人员也陆续离开。
秦星羽总算抽出身来,一个人安静地呆在船头,倚着那白天嘉宾们补妆用的化妆台,听着这万籁俱寂下,一浪又一浪的海风声。
化妆镜的角度刚好挡住了视线,于是他干脆坐上了化妆台面,这个位置视野开阔,甚至能够看到遥远的星月海天下,不断闪烁的灯塔。
时川从甲板的另一端,跑上跑下地找过来了,他小助理今晚有事汇报。
作为一名外表看起来普普通通的乖巧小男生,时川可不是一个寻常的生活助理,私下里是帮秦星羽做了不少事的。
早在前些时候就有粉丝传言,时川才毕业不到两年,就已经在距离秦星羽家不到两公里的小区,付下了一套房产首付。
虽然只是个一居室的小公寓,单身男生自住也足够了,那可是寸土寸金的帝都啊!
秦星羽对待员工,在业内是出了名的大方,不但多年来薪资处于行业水平上线,红包绩效年终奖,更是一点也不少发。
因而多年来,秦星羽的工作室人员相当稳定,要不是前两年经纪约被打包卖给了俞笙,团队让小俞总给一锅端了,估计时川也进不来。
此刻海风轻拂的夜空下,时川在船头的甲板上找到他羽哥,赶紧将手机里的信息拿给对方看。
“哥,你看这个,你老爸这礼拜刚挂上去的房子,这周二挂了一套,昨儿挂了一套,今天下午又挂了一套。”
“你看这是东二环的,这是北三环的,一个五室两厅大豪宅,一个顶层带花园的复式,都是均价十万以上一平,这地段多好哇。”
“这还有套北五环的大别墅,看这几套上面都写的啥:业主急售,70年大产权,可随时看房。”
秦星羽看了一会,近来他的确在让时川调查他父亲和宋雨画的财产,没想到这一调查,居然查出来了房子!
还是他前所未知的房子。
“这是我爸的么?”
这句话他是用手语表达的,没有打字,时川迟疑了一会儿才懂。
谁能想到这么一个身价十亿的大明星,不知道自己家里几套房产啊!
“这肯定是啊,这业主保密信息我都弄到手了!哥,你看这身份证、电话都对得上。”
“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只有这一套婚前俩月买的房,写了你老爸和宋雨画俩人名,另外几套婚后房都是宋雨画一个人名下的……”
秦星羽翻阅着时川手机上的信息,他知道他父亲肯定不止一两处房产。
但具体有几套,什么时候购入的,购房的钱哪来的,以及房子在哪、长什么样,他通通不知道。
平日里的工作生活已经耗费掉他几乎全部精力,他没有过多的心神关注这些。
“还有这个,哥,你看,这是你老爸和他媳妇这个季度的个人资产,我昨天半夜刚找人查到的,亏空这么多,这大几千万的资产短短几个月就没了,还有好几百万外债。”
秦星羽微微蹙起那清爽刘海之下的俊朗眉宇,凝神思索。
对于金融经济领域,他涉猎不多,这些年虽然赚了大几个亿,但顶多投个低风险的银行理财,没有过多的精力去研究钱生钱的运转。
他就是个纯纯的打工人,这方面他还打算着将来向俞笙多请教请教。
而今更奇怪的是,他父亲和宋雨画的那家画堂传媒,只是个中等规模的经纪公司,无论花销还是投资,都不至于亏空这么多。
秦耀堂在财务方面,是个相对保守的人,从前的那些年月里,蹭儿子的钱,蹭合作方的钱,与其说一毛不拔都不为过,参与的影视投资,也都是小成本的跟投。
培养练习生虽然是笔花销,但也有限,甚至都没舍得给画堂传媒的练习生,像他们红豆影业一样请日韩的专业舞蹈老师,更别提送出国去训练了。
时川指尖滑动,翻到下一张手机屏幕的截图,特意扭头看了看寂静的夜空下,此刻的甲板四周无人,才特意压低了声音耳语:
“哥,这几个是今天上午我刚打听来的,跟你老爸和他媳妇有资金往来的几个渠道,但近两个星期内,这几个渠道的资金链都被切断了,听说这事……跟俞总有关。”
秦星羽知道,俞笙在想办法搞垮他父亲和宋雨画的画堂传媒,已经有一段时间了,但多半还是有所顾忌,留有分寸,没想到这次这么干脆利落。
可问题是,俞笙断秦耀堂的资金链,那也是挖个坑跳让人赔钱,不是抢钱。
正当的小本生意,在这么短的时间内,突然亏空这么一大笔资产也是出人意料。
更何况,时川刚才给他看的,这几个与他父亲有资金往来的渠道,都不是娱乐影视相关的行业,是他从未听说过的小公司。
忽然间,他想起冯曳,以及冯曳父亲干过的一系列操作,他想他老爸该不会是也涉赌了吧?
他想跟时川探讨下,但是他会的手语相当有限,超出生活常用的部分,他就没办法表达了,最后也只是跟时川比划着他知道了,他要一个人想想。
时川走后,他依旧独自呆在船头,听着一波又一波的海浪声拍打在沙滩,其中偶尔夹杂着几声海鸟的鸣叫。
他开始心算他爸挂在网上出手的那几套房产,第一套均价12万一平,市价该是3200万左右,售出价格2500万。
第二套均价10万一平,总价该在2600万左右,售出价格1900万。
第三套则是个独栋别墅,他查了同小区内该户型的其他售价,整栋在5200万左右,他父亲这一套标价4200万。
还真是着急用钱的一手操作。
不过他一点也不介意,更不打算介入,反正他父亲这些房产,就算不卖掉,也没打算留一分一毫给他。
别说留给他了,压根儿就没告诉过他。
他现今只是好奇,那些他一天都没有住过,一眼也不曾见过的豪宅别院,究竟长什么样。
不大一会儿工夫,俞笙送走了最后几位嘉宾,往甲板上寻他来了。
才不过几分钟没让对方在自己的视线范围内,俞笙便开始不放心了,担心他累不累,冷不冷,有没有不舒服,以及工作人员在没在身边陪他。
看着对面几乎是一路小跑到船头,双手撑着化妆台面,将他圈在臂弯里的人,秦星羽思索片刻,将滑动着的手机屏幕递给对方看。
而后用手语比划了个简单的意思:
“我父亲的事是你做的?”
俞笙的目光在那手机屏幕上的财务状况一栏,停留了片刻,明白了。
的确是他干的,把秦耀堂和宋雨画搞破产的事,他也没打算瞒着秦星羽,只是也同样没打算惊扰对方而已。
片刻之后,对上秦星羽那如这海天星月般亮晶晶、却揣摩不出含义的目光,俞笙浅拥着怀里的人,道歉:
“对不起,本来只想打压他们一下来着,没收住……”
合着小俞总也没想到,一个身价大几千万的小老板,资金链这么脆,一个不小心搞过头了,失手给直接整破产了呗?
秦星羽其实一点也不关心这其中的过程,他只是想不通,何以他父亲和宋雨画会在短时间内巨额负债?
他知道这里面肯定有问题。
似是看懂了对方疑惑的目光,俞笙手上微微用力,将怀里人即使在这夏夜温热的海风中,也微微冰凉的身子,拥得更紧了些。
凝视对方如这海水般泛起微澜的眼眸,俞笙难得语气郑重地商量:
“这件事有点复杂,你不管,我来收尾,相信我,好不好?嗯?”
半是承诺半是诱哄的语气,秦星羽非常不愿意承认,他是吃这一套的,从小就吃。
他也知道俞笙为什么不让他管,今晚时川那几张图发到他手机上,他就隐约明白了,他父亲和宋雨画做的事,多半是违法的。
午夜的海风微凉,秦星羽自小比常人怕冷,即便在这南方盛夏的海域,也不由自主地在一阵夜风吹过时,微微缩了缩身子。
今晚是穿着长袖白T恤和天蓝色牛仔裤的清爽少年,在这远方闪烁着灯塔的阑珊月夜下,显得单薄极了。
他的视线刚好可以隔过俞笙的肩膀,眺望这波澜壮阔的海上星空。
只不过这化妆台略高,即便被粉丝戏称身材比例完美、腿长两米八的他,双脚悬空地在上面坐得久了,也不免腰有些难受。
他动了动身子,想要从上面跳下来,还没等双脚落在甲板,便被俞笙驾轻就熟地抱在了腿上。
突袭得手的俞队长,悠然自得地抱着怀里的人,在化妆台前的高背椅坐下,突然的位置变换,秦星羽恍了恍神。
待到回过头来,重新审视两人的姿势时,才发觉此刻的自己,刚好跨坐在对方的双腿之上。
这个姿势委实过于暧昧了,他一时间有点慌张,以至于挣扎着想要起身。
但奈何对方抱着他的手丝毫没松劲儿,以至于他几乎借不上力,宛若炸毛的猫咪般在对方身上挪动了几下。
紧跟着下一秒,俞笙原本落在他背上的双手,忽然间就向下滑落,死死地卡住他的腰跨。
海夜般深邃的眸子里,是显而易见的警告:
“不准动。”
秦星羽怔了怔,停下身上的动作,也确实挣不过对方的手劲。只是他微微侧过头,那双纯净如这皎洁星月般的大眼睛里,是微微茫然的询问与疑惑。
刚才还聊得好好的,怎么忽然就严肃了?
俞笙心里又跟猫爪一样开始七上八下地挠了,还带着一股难以名状的炽烈。
他真想好好警告对方一番,这个姿势跨坐在他身上也敢乱动?
再动两下他身上那股自下而上燃起的炽烈,可就真压不下去了。
怀里的猫咪安静下来,不再闹腾了。此刻的秦星羽,微微侧着头,借着海天之上的月夜清辉,若有所思般认真端详了一番眼前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