顶流总裁的顶流病美人—— by千城予
千城予  发于:2024年02月1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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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实在想不通,俞笙为什么除了打电话就是当面找他,就没想到给他打字呢?
他间歇性地稍微有点社恐,越是亲近的人以及越是走心的话,他越不喜欢当面说。
尤其是自从自己不能说话以来,他觉得有些话打字来说尤为重要。
他打定了主意非质问个明白不可。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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找曳哥喝酒。
他跟冯曳算不得组合里最亲近的,甚至在组合解散后, 还有相当长的一段时间,互相之间没有任何往来。
尽管事实上,俞队长和谁都不亲近。
但是并不妨碍他如今隔三差五地找冯曳喝酒。
组合里的几个兄弟, 他和冯曳算是性格比较相像的两个, 都闷, 都不爱说话,什么事都往心里藏。
冯曳好歹时而还跟手下那帮鱼龙混杂的弟兄们,喝点小酒,胡侃几句,尽管净说些没有用的。
而俞队长往往什么也不说。
犹记得他们刚进入青春期的那几年里, 更是将这种冷冽淡薄的性子发挥到了极致, 综艺采访冷场简直是家常便饭,为此没少挨领导批评。
但没办法,几个小孩都不大爱说话, 社恐无解。
日常就景小延一个暖场小能手,以至于三天两头让粉丝们产生错觉,他们是不是吵架了。
实际上那时候, 他们五个之间关系相当好, 就是除了景小延以外, 谁都不大会接梗。
如今俞笙一个人,连个司机秘书都没带,只身来了冯曳的小酒馆, 既没提前跟兄弟打招呼, 也没进包厢, 而是一个人在角落的双人小桌坐下,翻看着酒水单。
不大一会工夫,冯老板端着盘子亲自服务来了。
“威士忌?”
“干红??”
“特调鸡尾?”
冯曳一连提议了好几种俞队长平日里常喝的口味,对方都沉默不语。
片刻之后,俞笙指了指吧台后面那一整排酒柜上,摆着的一瓶五粮液。
“白的。”
冯曳翻了个白眼。
身价千亿大总裁到他这小酒馆里喝白酒,他也是没想到的。
平日里来这间酒吧的客人,女孩子们大多喜欢造型好看的鸡尾酒,男孩子们要么红酒、香槟、威士忌,要么就是啤酒,哪有人来酒吧哐哐干白的啊?
冯老板那几瓶白酒,是给自己和手底下那几个小兄弟们备着,打了烊之后小酌两杯的。
如今既然被俞队长点名翻牌了,行,他奉陪到底。
于是冯老板开了瓶五粮液,给俞笙和自己分别满上一杯,两人就在这酒吧灯光昏沉的角落里,自斟自饮。
一开始谁都没有说话,俞笙近来有什么烦心事,冯曳再清楚不过了。
那天强吻的热搜,虽然在第二天微博服务器修好后,就被秦星羽团队稳准狠地出手,以最快的速度给撤了,但那并不代表事情就过去了。
真要过去了俞笙还用得着一个人跑他这来喝闷酒?
半晌,冯曳放下酒杯,一改平日里吊儿郎当的气质,打量了对方半天,笑问了句:
“没哄好?”
俞笙仰头灌下小半杯五粮液,没说话,算是默认了。
“公司几个亿的决策也没见你这么愁过。”冯老板一语中的。
冯曳本不是爱唠嗑的人,如今遇见了个比他更闷的,除了陪着一杯一杯地灌酒,只能闲来无事地没话找话:
“打算怎么收场?”
“你以前没这么多废话。”俞笙难得笑了。
得,又嫌他话多了。
“合着你不是来听我废话的呗?那喝酒。”冯曳爽快地酒到杯干。
两个人再一次长时间的闷头灌酒,半晌之后借着微醺的酒意,俞笙抬眸问了句:
“小羽这几天没来找过你?”
“你被一个兄弟吻了之后,会去找另一个兄弟说?”冯老板无情吐槽。
秦星羽的艺人身份,不允许他频繁出入酒吧夜店这类娱乐场所,与冯曳平时无论聚会玩耍,还是谈工作,也大多是约在别处。
秦星羽近来还真没单独找过冯曳。
冯曳叹息,也不知道俞队长怎么想的,凡是遇上了和秦星羽沾边儿的事,可真是分分钟化身疯魔。
俞笙不再说话了,闷头喝酒,反倒是冯曳将那憋了好几天,原本已经放下,如今见了俞笙却再一次翻涌上来的话,斟酌思量了大半个晚上,才正色开口:
“小羽是什么性子你又不是不了解,有些人和有些事,在别人那里能过去的,在他那过不去。”
俞笙手里的半杯白酒悬空停住,蓦然思量片刻,问:
“那你说我在他那,算是那能过去的,还是过不去的?”
“几天没理你了,你说呢?”冯曳挑了挑眉,脱口而出。
午夜时分,正是酒吧里客流量大的时候,几个服务生小弟忙得不可开交,有人招呼着点单,冯曳放下酒杯,上去帮忙了。
他这间小酒吧里,还雇了两名驻唱歌手,晚间时段轮流献唱,曲风大多是民谣或者摇滚,有时候冯老板心情好,也会跟着吼上两嗓子,引得观众和粉丝们热情如潮地围观。
此时,正值当晚的驻唱歌手回后台休息的间隙,一名原本坐在不起眼的吧台角落的年轻男生,忽然上台,拿起了话筒。
男生不到二十岁的年纪,模样精致,是这里的常客。
只不过与以往不同的是,男生上上下下穿了一身加起来价值有六位数的名牌,真假不得而知,但看上去像J.Y集团上个季度发售的最新款,秦星羽拍摄的广告大片里穿过的。
除此之外,男生化了淡妆,气质样貌,居然与秦星羽有几分相似,就连那鬓角与刘海之间的角度,都和秦星羽如出一辙。
尤其是男生主动上台后,抱起吉他唱了一首歌,是秦星羽的歌,三年前个人专辑中的一首主打曲。
唱的还不错,以至于酒吧里不少人抬头。
如若不去细看那男生的容颜,到真颇有几分秦星羽代餐的模样,但要细看那张脸和五官,便差得远了。
近年来,随着秦星羽他们组合的大火,娱乐圈里有不少年轻的男艺人和男网红,模仿他们的风格妆容,演唱他们的作品,原本也不足为奇。
只是男生一曲唱罢,走下台时,经过俞笙的桌旁,行走间身上那件敞着拉链、造型酷帅的深色外套,不知有意还是无意,衣袂携风中,将俞笙放在桌边的手机给刮下来了。
俞笙眼疾手快,动作利落地一把接住。
“对不起。”
男生弯腰道歉,抬眸间对上俞笙那双深邃沉静的目光时,忽然怔了怔,那对也算好看的桃花眼,深深浅浅地瞟了瞟,语气却一下子冷了几分:
“你是……俞队长?”
他说的不是俞笙,也不是俞总,而是俞队长。
俞笙没回答,没承认也没否认,而是一如既往般语气淡淡地说了句:
“歌唱得还可以,以后别唱了。”
他是真见不得旁人模仿秦星羽。
模仿的人大概感受不到,看的人心里只觉哭笑不得。
唱秦星羽的歌没问题,说实话这个小男生像是受过专业训练的,唱功也不差,但这身穿着打扮,以及气质上的拿捏,模仿得太刻意了。
男生怔了怔,那双画得颇具一番舞台风的勾人双眸里,比之先前更没了几分温度,退开两步,冷然开口:
“你凭什么不让我唱歌?我上半年的演出被叫停了,上个月的公演场地也被禁用了,谁不知道这背后是你俞总的手笔,你还扬言不允许我们在娱乐圈里发展,我现在在酒吧唱歌也碍着你的事儿了?你以为你是资本,就可以在这个圈里一手遮天吗?”
男生的语气有些冲,引得酒吧里诸多客人围观,说话间也越来越激动,胸口剧烈地起伏着,在一连串的质问后自报家门:
“我叫齐年,是画堂传媒的练习生。”
原来是他,俞笙想起来了,他们红豆影业招募练习生时,这个男生来他这里面试过的,只不过后来画堂传媒开得条件好,筹码更高,便签约了那边。
平日里照顾冯曳这间酒吧生意的,有不少圈内人以及粉丝,这会儿已然悄悄开始议论,就在几个月前,俞笙动用自己的人脉,封杀了画堂传媒所有艺人,这件事在业内已经不是秘密了。
怪不得如今这个叫齐年的小男生,如今只能沦落得在酒吧里唱歌。
原本俞笙已经不记得这回事了,他日理万机,每天经手的事、过目的人太多。
不过眼下面对这个被无辜牵连了的漂亮小男生,素来冷面冷心的小俞总,仍旧没有半分的情绪与怜悯,而是依旧不带丝毫语气地说了一个字:
“滚。”
齐年也不多言,转身就走,不知是原本的、还是模仿而来的气质衬托下,居然还真有那么一丝类似于秦星羽的清冷风骨。
与此同时,秦星羽今晚坐在自家别墅的玻璃阳光房里,直到夜幕已深,也没等到俞笙回来。
他连续几天没有睡好了,安眠药加了量也不管用,以至于白天也连日地有些精神恍惚,心慌难受。
想起俞笙那个祸害,他就格外不淡定。
他只是有些精神心理方面的障碍而已,但这丝毫不影响他的智商情商。俞笙对他的心思,他再清楚明白不过。
可是他俩太熟了,以至于谁都小心翼翼的,不想捅破那一层窗户纸。
更何况,他知道自己不是什么人格健全的人,一丁点的失望都可能让他丧失活下去的信念。
因而他不想跟俞笙把关系挑明。
但这并不代表就等同于,这件事没有下文了,尤其是看俞笙那家伙依旧每日工作照旧,他越来越想气。
在被俞笙强吻之后的第五天,秦星羽心情暴躁地独自一人来了公司,特意赶在了个工作日的白天,俞笙在的时候。
睡不好容易使人心绪不宁,尽管这对于秦星羽而言,已是家常便饭了。
今日他来公司前,没跟任何工作人员打招呼,也没和俞笙打招呼,独自一人空降J.Y集团写字楼顶层的电梯间时,见着的工作人员连连八百里加急找王秘书上报。
秦星羽也不理会其他人,而是直接长腿如飞、气场两米八地一间间依次推开办公室、休息间、会客厅的门,寻找俞笙。
连走过那正在开着会的大会议厅时,都特意蹲下身,透过那钢化玻璃门的底部,往里瞄了一眼,俞笙不在。
一众工作人员匆匆赶来,见他们小秦总本就苍白冷峻的那张小脸,此刻更是透着一股生人勿近的清冷劲儿,明显是生着气的。
更没人敢说话了,连王秘书都得了信儿,一路匆匆小跑赶来。
无论什么时候脸上都挂着笑容的王秘书,此刻不急不慌地陪在秦星羽身边,伸出那只缩在西装袖子里的手,悄悄地指了个方向。
秦星羽循着那手指的方向望去,那里是练习生的录音棚。
这层楼共有两间录音棚,一间是他专属的,另一间是给他们红豆影业练习生们共用的。工作日的白天时段,练习生们各自在学校上课,没人使用录音棚。
秦星羽随手将那录音棚的门推开了。
俞笙独自一人在里面练歌。
谁也不知道日理万机的小俞总,怎么心血来潮地在这大白天的录音棚里练歌,只有王秘书知道,自家老板已经练了好几天了,也不知道是怀念什么。
秦星羽定定站在录音棚门口,两道清亮的目光望向此刻正拿着麦克风的人,一时间有些恍惚失神。
有那么一瞬,秦星羽产生了些错觉,仿佛置身于曾经一同训练的年月,脑海里俞笙的身影穿梭不断,舞蹈教室里的俞笙、录音棚里的俞笙、写字楼里的俞笙、舞台上的俞笙……
无数个碎片幻化成的立体光影,仿佛时空列车般,最终与此时此刻面前的人影重合。
俞笙有千面,即便朝夕相处了十年,秦星羽也不敢说对面前的这个人,完全了解,一如俞笙也从来不曾全然了解他。
否则何苦至于将那份深埋于心底的情愫,辗转隐忍至今。
更何况,连秦星羽自己都不敢说,有多了解自己。
只是在下一秒,他仿佛大脑全然不受控般,大步踏进录音棚,一把拽起俞笙的手腕,转头就走。
从练习生们的录音棚,到他自己的专属录音棚,跨越了大半个走廊的距离。
秦星羽便这么拽着俞笙,于无数工作人员的目光注视下,从走廊这一端,到走廊另一端。
一如当年他拉着比自己晚当了几个月练习生的俞笙,陪着对方适应舞台。
一把将人推进自己的录音棚,秦星羽反手将门关上,那张清冷漂亮的容颜依旧带着微愠的神情,比划了个手语:
大意是别占用人家的录音棚。
时候已近傍晚,绯红的晚霞映着浮华都市里的暖色天光,再有一会功夫,练习生们该来公司了。
俞笙斜倚着飘窗旁的米色墙壁,似笑非笑地说了句:
“那可以占你的?”
秦星羽不接茬,而是继续用手语向对方表达,神色间严肃极了。
意思是:“你不准备跟我说些什么?”
俞笙看得懂,这一年多以来,他的手语比秦星羽学得明白,偶尔秦星羽还会比划错,但他不会理解错。
他的确想跟秦星羽说些什么,一直都想。
只是他们俩之间,已经不需要再用言语表达些什么了,再往下说的话,就该告白了。
该不该立即进行到告白这一步,俞笙拿捏不准。
他不怕告白被拒绝,他也不怕继续和对方做兄弟,他唯一怕的是失去秦星羽,连兄弟都做不成的那种。
他只是没料到今天对方哪怕是打着手语,也要来质问他。
那就怪不得他照实说了。
于是,他上前一步,将人迫退到飘窗前的角落,双手撑着那铺了海绵垫子的飘窗窗沿,特意放缓了语气,试探着字斟句酌般一字字开口:
“可以……在一起……么?”
秦星羽用那苍白纤细的指尖,轻轻地一点一点覆上了对方那性感好看的唇。
想让对方给一个交代,但又怕对方给出这样的交代。
他烦死他自己了。
有时候秦星羽真觉得自己是个如同外界所言的精神病。
他和俞笙之间没有回头路。
尽管此时此刻,他的目光看起来沉静笃定极了,但是心里没着没落如同一艘夜雾里行驶的船,看不清近在咫尺的彼岸处,究竟是不是码头。
俞笙轻轻地伸出手,温柔地将对方覆在自己唇上的指尖拿开了,小心地将面前的人浅拥在怀,用与刚才如出一辙的认真而慎重的语气,变着法儿地重新说了一遍:
“那可以……不躲我么?”
秦星羽那双灵动而清亮的目光闪了闪,思量片刻,特意拿出了手机开始在备忘录上打字。
他始终认为,打字虽然不如面对面地语言表达清晰准确,但是对于他一个无法说话的人,有些时候尤为重要。
于是他不疾不徐地打下了三个字,一个反问句:
“就这样?”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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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叫“就这样”?他今天来找俞笙到底是为了什么?
自然是想听一个明确的解释,至于这解释的内容,实际上两人早已心照不宣。
然而摆在眼前的事实却是, 对方一旦要将这解释说出来了,他害怕,可对方如若把它收回去了, 他又觉得意犹未尽。
秦星羽觉得自己可真是个感情废物。
俞笙定睛望向眼前的人, 凝神思量。
对方刚刚反问的“就这样”那三个字, 明显是不满意。
于是他轻而易举地就将人抱上了飘窗。
“这样呢?”
他微微低头,温润而有力的唇如雨落珠帘,清浅地点点落在怀中人修长白皙的脖颈与锁骨,在那里印下浅淡的粉红标记。
一连串的吻漫长而缠绵,吻痕不深不浅, 力道不轻不重, 直到怀里的人身子微微颤抖。
最后的俞笙,用唇抵住对方的眉心,轻抚着少年发质柔软的后脑, 小声而笃定地开口:
“别怕,我一点都不急,我可以等很久很久, 等一辈子也没关系。”
秦星羽闪着那对漂亮的眼睛凝神, 被对方揽在怀里拥吻时, 他其实反倒一点都没在怕的。
他也想不通他自己,他害怕对方的告白,但是却一点也不抗拒对方的拥吻。
甚至俞笙抱得过于用力, 以至于他有些痛了, 还能够将双手伸出来, 自我调整到一个相对舒适的姿势,比如勾住对方的脖子。
录音棚外,王秘书在走廊里站了良久,这间录音棚的门不透明,全然看不见里面的景象。
但随着两位老板进去的时间越久,王秘书的心反而越定,甚至脸上还从先前的担忧着急,逐渐转为失去表情管理的姨母笑。
几天之后,秦星羽拍摄J.Y集团新一期的珠宝代言广告。
尽管这一系列的代言,由于此前集团高层从中作梗,进程磕磕绊绊,甚至是包括整个娱乐圈,都一直传闻这个代言多半要凉。
但好歹也拍了两期,官宣了。
秦星羽其实觉得无所谓,早已经过了会在意这些资源的阶段,如今的他,佛系接广,喜欢的品牌给他就接,不给他也没什么。
相反,这件事对俞笙而言,反而更重要一些,保不保得住心上人的代言,整个娱乐圈以及时尚圈,可都在看着。
拍摄当天,秦星羽状态满分,是穿白西装戴了顶奢珠宝的少年,在京郊园区外景的淡蓝天幕下,格外养眼。
连摄影师都夸他状态好。
他也不知道是人家真心想夸他,还是冲着俞笙的面子夸他,自从那次强吻事件过后,现今他身份是明牌了。
别管他和俞笙两人自己相处到什么进展,至少在外人看来,他是被小俞总盖了章的对象了。
园区外,是人山人海守候的粉丝们,翘首以盼着他们团队的车辆。
这次拍摄是个非公开行程,服装造型等等都属于暂时保密的物料,粉丝们此番前来,也只能远远地呆在园区外面,看着进进出出的往来车辆,看不见里面的人。
但大家不在乎,她们只想看秦星羽的车开进去、开出来的那几秒,已然够了。
升降台事故的案子进入一审流程,周亦承被传唤了,秦星羽这边有俞笙安排的律师团队全权代理,一点儿也用不着自己操心。
但粉丝们心里不落定,更担心自家偶像的精神状态,如今好不容易逮到个有通告下午,即便看不见人,也愿意站在拍摄场地的外面,互相聊天打发这无所事事的时光。
“刚才只有小羽的车进去了,俞队长今天是没来吗?”
“俞笙最近一直都不跟小羽的行程了吧,前两天拍手机代言也没去。”
“感觉好些天没看见俞队长了啊,他们俩这是要开始特意低调了吗?还是说上次的修罗场还没哄好啊?”
“等等,等等,俞笙来了的!我一朋友负责场地的,现在就在里面呢,说看见他了呀。”
“真的吗?啥时候来的呀?完全没看到啊啊!姐妹能不能麻烦你问问朋友,他俩修罗场好了没?”
“好像是说小羽已经不生气了,但这几天俞队长还在哄。”
“他们俩啊,也不知道是究竟谁在藏谁。”
场地内,秦星羽在拍摄最后一套造型,俞笙今天是单独来的,没与他的团队同行。
一如粉丝们所言,小俞总近来格外低调,甚至刻意地降低存在感,一是心里仿佛有着什么东西悄然落地,至少是落了一半,不再需要虚张声势地像个疯子一般向全世界宣誓主权了。
再者,他怕秦星羽生气。
此刻他一声不响地在工作人员的后排站定,遥望远处,坐在高高道具台上,配合摄影师拍着外景的白西装少年,比什么稀世珠宝都珍贵得多。
今天下午他赶来时,刚结束了一场公司例会,身上还穿着开会时的那套黑西装,在这人均西装领带的品牌方工作现场,确实能藏一会儿。
但还是被前排的安辰一个转身,给秒认出来了。
“嘿……”
安辰咬牙切齿地指着对方,嘿了半天,才愁眉苦脸地摊着双手,憋出来句下文:
“我说祖宗,你咋又来了呢?”
不得不说,他团队近期的含笙量,实在是有点高。
“视察工作,不行么?”
俞笙淡淡地回答,此刻正在拍摄的这个代言广告,是他家集团的,他作为甲方老板,有足够的理由来监工。
更何况,秦星羽的经纪约,也还在他手里捏着呢,他哪怕是像他们辰哥一样,天天跟行程,都合法合规、合情合理。
“行行行,那可太行了。”
安辰被怼得没脾气了,双手叉腰措辞了半晌,挤眉弄眼带比划地压低声音提醒:
“我是说,一会出去的时候,你藏着点。”
得,还是要藏着他呗。
俞笙不想废话,这边秦星羽已是最后一套造型,在一人多高的台子上拍摄,台子后面有个阶梯,四周也带有隐形的防护栏。
秦星羽近来行动灵活、身手利落,腰伤腿伤也没犯,刚才上来时甚至没用工作人员帮扶,自己就轻轻盈盈地跳了上来。
他从小就是个喜欢上蹿下跳的运动少年。
不过这会儿拍摄结束,从那高台上下来时,品牌方的好几位工作人员,都涌上去要扶,甚至把人家原本该干这事儿的小助理时川,都挤在了一边。
谁不知道大甲方小俞总来了?都想在小俞总面前表现表现,甚至一个个副总级别的人都围上去了,老板的心上人下台阶哪有不扶的道理?
连秦星羽都怔了怔,没敢动地方。
他原本可以自己下来的。
下一秒,他就在人群之中看见了俞笙的身影。
上一刻还纷纷伸出手来要扶秦星羽的众人,眼见着小俞总亲自过来,大家仿佛接收了什么信号般,不约而同地退开两旁,让出一条路来。
于万众瞩目间,俞笙一步步登上台阶,伸出手,秦星羽难得地没拒绝。
事实上,最后一级台阶,俞笙是将人抱下来的。
他也不知道为什么,扶着扶着脑子一抽就想抱了。
俞笙如今也想明白了,就凭前几天在录音棚里,对方问他的那句“就这样?”,让他心中有了几分了然。
想来他十年隐忍了个寂寞,原来人家喜欢强势点的。
掌心所及处,是怀中人细瘦柔软的腰身,轻飘飘的,几乎能够被他箍在手掌。
俞笙也不知道为什么,对方明明身高跟自己也没差多少,骨骼发育也正常,身上却摸不到二两肉,轻得几乎不像一个成年男生。
流连不舍地将人放在地面,这说抱就抱的冲动,秦星羽难得给面子地没抽他。
不过却在双足落地的一刻,秦星羽凝神思量了一会,指了指手腕上那款奢华腕表的配饰,正色地比划了几个手势。
俞笙看懂了,那意思是没到下班时间,问他工作做完了么。
工作日的下午四点半,俞笙通常都该是在公司开会,或是与合作方见面、处理文件,很少外出。
俞笙今天的确是早退了,原本傍晚还有个会议,让王秘书改了期。
有什么会议能比看心上人拍大片重要?
于是此刻面对对方的正色询问,俞笙那深邃的眸子底下噙着意味深长的浅笑,汇报工作的语气沉静而底气十足:
“今天依旧是九点四十五分到的公司,确认了两份合同,十点半跟销售部的李总和法务部的赵总讨论了分账协议。中午新西兰分公司的两位设计师到访,一起在对面那家意大利餐厅吃了午饭,下午……”
如若忽略翘了一场会议早退这件事,小俞总这一天明明还挺充实的。
秦星羽闪着那对因拍摄而画了精致妆容的大眼睛,茫然怔了一会,理解消化了一番对方流水账式的工作汇报。
他也不记得从什么时候起,俞笙有着向他汇报工作的习惯了。
他估计沉默寡言小俞总跟他汇报工作的字句,足足占了每天和同事们说话字数的一多半。
当下对于俞笙今天的工作汇报,他虽然没法开口评价,却忽然抬起手,不动声色地理了理对方刚刚由于抱他,而蹭得微皱的衬衫领口。
这一番上手,上得格外干净利落游刃有余。
身后有工作人员眼中溢出难以掩饰的笑意。
对俞笙上手这件事,秦星羽当然娴熟了,从前在组合时大家也没少互相整理衣服领带。
拍摄收工,工作人员已然忙碌着组织退场,自打公开起诉了周亦承之后,粉丝们格外关注秦星羽的动向,原本不怎么参与这类现下非公开行程的粉丝,如今也成群结队地在外面聚集。
安辰亲自忙着调度疏散,安全起见,车没过来之前不敢让自家艺人露面,于是便指了指拍摄场地一处空旷的置景,让秦星羽和俞笙先到一边休息。
那里有一架月白色的三角钢琴,刚才拍摄其中的一套造型时用到过。
秦星羽并不会弹钢琴,乐器当中他比较擅长吉他,而钢琴则是景小延的绝活,印象中似乎俞笙也学过一些。
此刻他在那奢华雅致的钢琴前坐下,尝试着用十指轻触上面的黑白键,有轻灵而温润的音阶悄然飞出,成为这喧扰场地之中唯一的宁静。
他试着弹了几句熟悉的曲子,比想象中的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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