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窦莉!够了闭嘴,你想死别连累我们!”
萧洁洁还没说话,叫季萌的矮个子女孩,冷着脸摘掉一次性手套,“娘娘转身了而已,用得着一惊一乍的!你供奉娘娘那么久,娘娘显灵你应该开心才是,怕什么怕!”
“可是……”
“没有可是,今天我们聚在一起,是来求娘娘保佑赐福的!娘娘要你做什么,你做什么就是了,娘娘还能害你?”
季萌说着不怕,嘴唇却在轻微颤抖。
岑笙观察着几人的表现,她们不像是通明显圣娘娘的信徒,也不像被娘娘胁迫。
她们不怎么怕娘娘,直到神像转身,才开始感到不安。
真正让她们害怕的,是萧洁洁卧室里的东西。
眼见窦莉和季萌要吵起来了,萧洁洁连忙站出来安抚。
“小莉,你别急。之前不是说好了,扮演死者是仪式的一部分。”
萧洁洁声音压得很低,监控离得远,听不清她的话。岑笙凑到屏幕前,眯起眼睛观察她的口型。
“我们穿着死者生前的衣服,身上贴着他们的八字。只要扮演好那些死者,在那东西眼里,我们就是死人。鬼只找活人,不会管死人。我们绝对绝对不会有事,小莉你别怕。”
窦莉的胆子,比其他人小得多,靠在萧洁洁怀里不停抹眼泪。
“是不是只要熬过今天,我们就再也不会被鬼缠上了?”
萧洁洁坚定地点点头,“是,熬过今天就没事了。”
“我觉得他应该已经意识到什么了。”
“没关系,我们这边有五个人,我室友只有一个。就算他发现异常想逃跑,我们也能控制住他!”
客厅里,几个女孩互相安慰抱团取暖。卧室内,岑笙看着监控默然无语。
她们五个全都在扮演死者,那他不就成了404号房间里,唯一的活人了。
他之前猜的没错,新房客果然是她们计划里的一环。
岑笙刚刚去窗口看过,窗外一片漆黑,没有一丝光亮。这不正常,他被困在了404里。
在她们心中,小洁卧室里的鬼东西,比通明显圣娘娘像还要恐怖。
岑笙不想坐以待毙,既然她们要害他,那他也没必要继续想着保护她们。
念头刚刚升起,旁白再次冒了出来。
【得知几个女人想要害死自己,岑笙对她们很失望。但作为一名善良正直的侦探助理,他思索再三,还是决定尽自己所能帮助几个人。让她们迷途知返,帮她们渡过难关。】
岑笙:……
不,他没有。
【当前的圣父扮演度:3】
【评价:一个比较热心友善的路人】
【当圣父扮演度达到10时,可完成支线任务,并获得特殊奖励——萧洁洁的秘密。】
【每个人心里,都藏着不可言说的往事,你想不想知道她的秘密?
秘密?和容冶有关的?
岑笙收回刚刚的话,他不和室友生气了。
他跟各种罪犯斗了五年多,被人联合谋害这种小事,又不是第一次遇到,他完全有能力处理。
更何况岑笙内心深处,也没给五个女孩判死刑。目前来看,她们害他只是为了自保。
就算她们真的犯了错,也该由法律来惩罚她们。
不过圣父扮演度是什么?需要他在那些人面前假装圣父?
怎么装好人?他不会,没学过。
五个人,数量实在太多。他说话她们不一定听,遇到危险受到惊吓,也有可能乱跑。
这屋子也就七十多平,人一乱,显得特别挤。跑都费劲,更别提和鬼打架。
不如他弄清情况后,找个机会把她们打晕,绑起来扔进卧室,自己出去想办法解决厉鬼?
也不行,404号房间里的鬼不止一个。她们丧失反抗能力,可能被其他地方冒出来的鬼弄死。
岑笙边思考,边四处打量。
眼下最要紧的,是他绝不能当404里唯一的活人。只有活着,他才有机会扮演圣父、完成任务。
问题是,他被困在了404,该去哪找齐扮演死人的东西?
目光在房间内一一扫过,最终落在自己的手机上。
卧室里的鬼东西,一直在假扮王警官和岑笙聊天。从假王警官说话的习惯,岑笙可以确定他是个男鬼。
他既然是鬼,肯定也是死人。他的身份,是不是可以拿来借用一下?
深吸口气给自己壮了壮胆,岑笙试探地发出消息,【哥,在忙么?】
【真不好意思,我想麻烦你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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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在和岑笙聊天的鬼东西,这回罕见的没有秒回。
他似乎是被岑笙的问题弄懵了,过了十几秒,才回复道:【不忙,咱们关系这么好,有什么事你直说就好。】
他不知道自己的身份,早已被岑笙识破,还在认认真真扮演王警官。
岑笙想不通他为什么这么执着,又对他有没有恶意。
鬼应该和人一样,也分善恶。
他在心里一遍遍许愿,希望自己这次开盲盒,能开出一只善良友善的好鬼。这是他第一次撞鬼,不知道会不会有新手保护期。
和鬼谈条件,岑笙紧张的手心冒汗。他把手机对准电脑屏幕,将监控画面往前调了调。
【哥,客厅里那几个女人,合伙惦记着杀我。你和我关系这么好,能不能帮帮我?】
这话来得太突然,假王警官停顿半晌,缓缓发来一个,【?】
大概从没遇到过岑笙这样的人,那边陷入长久的沉默。
岑笙不确定室友卧室里的鬼,具体什么时候出来。生怕再拖下去,自己会死在这。
目前来看,可以正常交流的手机鬼,是他唯一的突破口。
【哥,我实在是没别的法子。你还有没有什么心愿未了,我一定尽力帮你做。只要你帮我度过这次难关,做什么我都愿意。】
【哥?】
【哥,你别不理我。】
【在么,哥。】
岑笙连着发了好几条短信,那边一直没回复。他一咬牙一狠心,拨通了王警官的电话。
嘟嘟几声后,电话被人接通,岑笙小心翼翼地开口:“哥,你还在么?”
沙沙声持续三四秒钟,手机里传出一个陌生的男人声音,“去死,去死!!!”
声音很奇怪,像是指甲在抓挠黑板,听得人汗毛直立。
他话音未落,卧室里的灯光开始闪烁,老旧风扇的嗡嗡声忽然变得格外刺耳。
与此同时,简易单人床下,也传来窸窸窣窣的声响。仿佛有什么东西,正在床下蠕动。
房间温度瞬间变得极低,蠕动声越来越大越来越快。紧接着,一只鲜血淋漓的手,从床下伸了出来。
“咔哒——”
“咔——”
男鬼抓着床边,以一种极为扭曲诡异的姿势,缓缓爬上床。
他被人打碎了全身的骨头,又扒掉了所有皮。如同一只人肉做成的壁虎,在床上蠕动爬行。爬动间骨头相互摩擦,发出让人头皮发麻的怪异声响。
岑笙以为这里的鬼,和大部分影视剧里演的一样。外表和人没有区别,顶多就是脸色苍白了些,身上带点血。
他没想到一直和自己聊天的男鬼,居然会是这幅模样。
这一幕超出了岑笙的心理承受范围,他耳朵嗡嗡作响,大脑一片空白。恐惧如同潮水将他淹没,他僵在床上不知所措,连呼吸都带着颤音。
“咔——咔咔咔!”
男鬼爬得很快,眨眼就到了近前。
在他伸手掐住岑笙脖颈的前一刻,岑笙身子忽然歪斜一下,踉跄两步下了床。
像是有一个看不见的人,用力拽了他一把。
岑笙猛地回过神,他没时间细想,顺势跑到门边,“哥,我是认真的!我实在没活路了,不得已才来麻烦你!”
“我是人,很多鬼没办法去的地方,我都能去。鬼做不了的事情,我都能做。只要你这次帮了我,让我有机会活下去,我以后就听你的!无论好事坏事,哪怕杀人放火,我都愿意做!”
岑笙脸色惨白,眼眶又因为害怕微微泛红,整个人看上去,懦弱到了极点。
真的像是为了活命,能放弃底线的人。
男鬼犹豫半晌,猩红的眼睛紧盯着他, “你什么都可以做?”
“我都听哥的!都听你的!”
“好,很好。为什么要在房间里,按这么多监控。”
脑海中闪过一个个念头,岑笙哆哆嗦嗦地开口,“我有点怪癖,住这一来是因为房租低,二是……是因为合租室友是个女孩,我想偷偷看她。”
“对不起!我是第一次做这种事,还什么坏事都没来得及做!如果哥觉得这样不好,我明天就把所有监控都拆了,再给室友赔礼道歉!”
把自己伪装成有偷窥癖的小人,可以拉近和恶人之间的距离。
如果对方是好人,他及时道歉积极改正,顶多挨顿打,不至于丧命。
岑笙没遇到过鬼,没有对付鬼的经验。但鬼是人变的,想来道理也是一样的。
他有九成把握,男鬼会和他合作。
男声停顿一瞬,发出嘶哑的笑声,“我就喜欢你这种,外表美好内心阴暗的人。撕碎你伪善的面具,看着你惨叫着死去,那该是多么美妙的画面!”
“啧啧,真可惜。如果不是你身上,全是疯狗的臭味,我真想现在就把你吃了。”
疯狗的臭味?他在说什么?
岑笙还没来得及问,男鬼突然加快速度,眨眼冲到岑笙面前。
他一把掐住岑笙脖颈,将他死死按在墙上,“我能帮你,自然也能杀你。我很久没吃到人了,你骗一个女人进来,我就帮你。”
“我不敢,能不能换……”
“骗一个女人进来!”
长发男人似乎被吓蒙了,呜咽两下,才瑟缩地点点头。
男鬼嘲讽地笑起来,室内闪烁的灯光,随之恢复正常。
————
安抚好四个女人,萧洁洁低头看了眼时间,“快九点了,大家收拾一下,抓紧睡一阵。到了12点,准时开始仪式。”
短发女孩窦莉,犹犹豫豫地看向岑笙的卧室门,“那个叫岑笙的,会死么?”
萧洁洁一脸凝重地点点头,“只有献祭了他,我们才能活命。”
“可他看着很好,对我们也很礼貌,还那么年轻。这个世界上那么多垃圾人,我们就不能找一个烂人献祭么?像是强.奸犯、杀人犯或者人贩子。既能解决麻烦,也能为社会除害。”
窦莉缩在沙发角落,满脸的愧疚,“要不今天还是算了,他要是死了,我一辈子都会良心不安。”
季萌烦躁地揉揉头发,“我们又不是警察,你说的那些人,我们上哪找!就算找得到,怎么骗他在这种屋子里待这么久!他们只是人品坏了,又不是脑子坏了!”
“大姐,麻烦你说话前动动脑好不好!我们已经被鬼缠了这么多天,说不准哪天就被鬼杀了。仪式越早举行越好,命都快没了,还在乎什么良心不良心。”
“可、可是,他真的不像……”
“别可是了,他要是坏人,那他该死!他要是好人,他肯定也愿意牺牲自己,救我们五条人命!”
窦莉性格本来就懦弱,被脾气火爆的季萌怼了几句,抹着眼泪不敢再出声。
季萌被她哭的心烦,抬手想给她几巴掌。
萧洁洁连忙上前去拦。
穿着休闲装的女老师,和重度颜控的眼镜女,在旁边打圆场。安抚好一阵,季萌才冷静下来。
就在这时,紧闭的卧室门忽然打开。
几人一惊,以为自己吵架的声音太大,被岑笙听到了。季萌下意识拿起茶几上的水果刀,萧洁洁诧异地看了她一眼。
视线在五人身上一一扫过,岑笙很快摸清了每个人的性格。
他看向室友,笑眯眯地招手,“小洁,麻烦你来一下。我没用明白风扇,调不好风速,你进来教教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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岑笙给萧洁洁留下的第一印象很好,她没怎么犹豫,就进了他的卧室。
“这种老式风扇现在不常见了,你没用过很正常。这个旋钮就是控制风速的……”
岑笙一脸认真地站在她身后,小声跟她说谢谢。
可能是怕他这个祭品发现异常中途跑路,也可能是出于愧疚好心提醒。
调完风速,萧洁洁状似无意道:“殷荷小区这边,晚上不怎么太平。过了9点,就别出门了。”
“夜里这边流氓混混多?”
“也不是。”萧洁洁勉强笑了笑,“刚才撞门那个疯子,吓不吓人?”
岑笙心有余悸地点点头。
“像他那样的疯子,小区里还有几个。一到晚上就四处发疯,出去很容易被他们缠上,只有待在家里才安全。”
岑笙看得出萧洁洁又说谎了,看来殷荷小区的规矩,还要再加上一条。
见萧洁洁现在还算好说话,岑笙指了指窗外,“我怎么总觉得外面有点奇怪。窗户是封死的,窗外一片漆黑。这又不是郊区,这个点,应该能看见附近建筑的灯光,不该黑成这样。”
室友本就苍白的脸色,变得更加惨白,她生硬地转移话题,“你学会用风扇了么,没事的话我就出去了。你是男的我是女的,一直独处也不好。”
看着萧洁洁的背影,岑笙陷入沉思。
夜里不能在楼道里发出任何声音,首饰碎裂的细小声响也不行。
楼内的东西,不能随意扔出房间。即使是尸体,也只能任由它在家里发烂发臭。
晚上9点之后,不要离开殷荷小区。只有房间里是安全的,离房间之外的地方,都有可能遇到危险。
在殷荷小区生活可真是麻烦,不知道违反了这些规则,会有什么惩罚。
“感觉好像规则怪谈。”岑笙略微思索,“殷荷小区房租这么低,刚刚撞门的东西,怎么看都不像人……洁洁,你跟我说实话,这里是不是闹鬼?”
萧洁洁明显颤抖了一下,她装作没听到,急匆匆地出了门。
————
重新关上卧室门,岑笙陷入沉思。
在他提到规则怪谈时,萧洁洁反应特别大。
本来岑笙只是抱着试一试的心态随口一问,没想到真的叫他蒙对了。
所以《殷荷鬼话》其实是,以殷荷小区为主要故事场景的规则怪谈类小说?
有点像,又不太像。可能他接触的太少,以后有机会要多看几本。
岑笙胆子小,不敢看这些,倒是容冶很感兴趣。每次看得开心了,还要拉着他讨论剧情。
也正是因此,他对规则怪谈也有些了解。知道这玩意,大概是什么意思。
想起失踪的恋人,岑笙忍不住低头看向右手手腕。刚刚的危急关头,他清楚感觉到有人用力拽了自己一把。
一向聪明的大脑,此时像是生了锈。岑笙很想理智分析,却怎么都做不到。
如果拽他的人是容冶,那说明他已经被人杀害,变成了厉鬼。
几年前,岑笙曾被罪犯连捅数刀险些丧命。他知道临近死亡的感觉,有多么可怕。
即使容冶及时赶过来,一边给他急救,一边哭喊着他的名字,当时的他还是很害怕。
容冶被囚禁在404,他要独自一人承受这种恐惧和绝望。
岑笙宁愿拽他手腕的,是另一个想要害死他的厉鬼,也不希望那是容冶。
房间的灯光开始闪烁,空气中弥漫起淡淡的血腥味。刺耳的电话铃声,打断岑笙的思绪。
岑笙揉揉眼睛接通电话,里面传来嘶哑刺耳的男声。
“很好,虽然你很没用,但你真的很听话。你骗那个女人进来,就不怕我在你面前,把她生吞活剥了?”
“怕,可我想活下去,我不想死,是她们先害我的!哥,我照你说的做了,帮帮我,救救我!”
岑笙早就知道,男鬼不会伤害萧洁洁。
先不提萧洁洁能不能忍受得了自己卧室里的尸臭,和到处乱飞的苍蝇。她那么怕屋里的衣柜,怎么可能敢睡在正对衣柜的床上?
不能离开殷荷小区,又不敢睡在自己房间。正好为了招租,404左侧的卧室空出过一段时间。
如果岑笙是萧洁洁,他也会选择晚上睡在这间屋子。
男鬼要是真的会伤害小洁,他早把她吃了,怎么可能等到现在。
会出现这种情况,无非两种可能。
一,男鬼是纸老虎,只会吓人,没办法伤人。
二,男鬼暂时不能轻易杀人,他另有目的。
“是不是她待在屋子里的时间太短,哥,你再给我一次机会,这回我肯定让她一直待在这!”
酝酿好情绪,岑笙懦弱的脸上露出一抹狠厉,如同被逼上绝路的疯子,“实在不行,我就把她打晕。要是你需要,我就把她……把她杀了!”
空气中的血腥味越来越重,长发男人的手机缝隙间,缓缓流出猩红的液体。他吓得险些尖叫出声,瘫坐在地上不停颤抖。
处在通话状态的手机里,再次传出男人冰冷的声音,“我可以帮你,自然也可以杀你。你最好乖乖听我的话,别想耍什么花样。”
“殷荷小区有规矩,不能随便丢东西。我生前穿过的衣服,被房东塞进了地板下面。扮演死人需要穿上他们生前的衣物,你自己去拿一件。衣柜里的疯女人12点就会出来,你早点做准备。”
————
地上铺着老旧的木质地板,可能是窗户漏雨,也可能是防潮没做好,窗户附近的地板有些发霉,踩上去咯吱咯吱的响。
岑笙蹲在墙角,用匕首撬开几块地板,露出隐藏在下面的空间。
狭小的空间里塞满了衣服,粗略看过去,有男人的女人的,还有小孩的。
看着那几件染血的童装,岑笙不愿细想404房间里,曾经发生过什么。
按照男鬼的提示,岑笙边在衣服堆里翻找他生前的衣物,边思考他刚刚说的话。
男鬼叫王文龙,他没说自己是怎么死的,也没透露自己生前的职业。
不过岑笙认识他,听到他名字和出生年月的瞬间,他就知道男鬼是谁了。
容冶的侦探事务所,开在南方科技新城。那里是他和容冶的主要活动范围,两人很少往外跑,在其他城市也没多少名气,
但他们在业内非常有名,认识很多侦探同行。
之前几个和容冶关系要好的侦探,去南方科技新城聚会。岑笙为了联络感情,专门弄了个群。
侦探和他们的小助理,经常会在小群里讨论离奇古怪的案子。
其中有一个定居东北的侦探,就提到过一起食人案。
老来得子的母亲,很溺爱她的孩子。男孩哪都好,聪明可爱乖巧,就是有个怪癖,喜欢吃人肉。
女人挨打的时候,只有男孩会站出来保护她。他会安慰哭泣的妈妈,也会在她生病时照顾她。
男孩就像女人生命中的一束光,是她唯一的救赎。
为了满足儿子的怪癖,她鼓起勇气,杀了一直家暴自己的丈夫。将丈夫肢.解分割,冻在冰箱里,每天拿出一块喂给孩子吃。
一个人的肉,吃得再节省,也有吃完的那一天。
丈夫的肉用光,老母亲开始将村里的留守老人和小孩,一个个往家里骗。迷晕他们用杀猪刀宰了,喂给儿子吃。
母亲无私又畸形的爱,没能感动她的儿子。
警察来村子调查人口失踪案,为了不被警方注意到,老母亲半年多的时间,都没敢杀人。
一天夜里,儿子突然像野兽啃食猎物一样,将女人生吃了。前来问话的警察还没进院子,就听见了女人凄厉的惨叫。
他们冲进屋时,男孩正压在母亲身上,一下下啃咬她的脸。女人双眼惊恐地来回乱转,身体因为剧痛不停抽搐。
男孩撕咬着母亲的脸皮,手上脸上满是猩红的鲜血。
当地的警察从没遇到过这种事,眼前的一幕太过惊悚,他们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
等男孩硬生生抠烂母亲的眼珠,塞进嘴里大口咀嚼,带队的老警察才冲上去。将男孩控制住。
这个案子本来很简单,离奇的是,男孩在看守所里消失了。
他戴着手铐去厕所,一个警察守在卫生间门口,一个警察站在隔间门外。男孩进入隔间后,就再也没出来。
厕所窗户没开,警察没走神,监控也没坏,男孩在一个完全封闭的空间里消失了。
警方迅速贴出通缉,尽全力抓捕逃跑的食人魔。
男孩没上过几天学,没钱也没见识,按理来说应该很好抓。可他就像人间蒸发一般,警方怎么都找不到。
食人案中的主角,就是王文龙。
————
岑笙真没想到,王文龙居然会以恶鬼的形态,出现在404号房。
被警方抓捕时,他还没满十八岁。男鬼声音听起来,至少三十岁。也不知道他这些年,到底经历了什么,当初又是怎么跑出的看守所。
王文龙和岑笙达成合作,他可以帮他度过这次危机。作为交换,他要吃四个女人。
等到了第二天,岑笙还要想办法,把他带出404号房,让他逃出殷荷小区。
他用的词是‘逃出’
王文龙生前生吃活人,死后又变成了厉鬼。连他都害怕殷荷小区,这里究竟还藏着多少危险。
在发霉的衣服堆里,找出王文龙生前的衣物。岑笙正准备将它披上,余光忽然扫见一件熟悉的外套。
他怔愣许久,缓缓伸手,将满是血污的外套抽了出来。
容冶失踪前,身上穿的就是这件衣服。
从上面痕迹来看,他至少被人捅了三刀,刀刀致命……
岑笙大脑一片空白。
这一瞬间整个世界都安静了,他听到自己心脏在剧烈跳动,耳朵嗡嗡作响。
手指颤抖地检查外套,岑笙想在上面找出一丝线索,证明容冶没遇害,证明自己的爱人还活着。
在翻找到外套内侧时,岑笙动作一顿。
衣服里面同样满是血迹,还带有指甲抓挠留下的血痕。密密麻麻,看着就让人头皮发麻。
在外人眼里,这只是凌乱的线条。但在岑笙眼中,这是他和容冶一起研究出来的密语,专属于他们两人的秘密。
【记住,听到女人的尖叫,就躲进床下。听见婴儿的哭声,就爬到衣柜上。危急关头,你可以信任通明显圣。】
【只能相信钟表,不能相信天色。天亮之前,别给任何人开门。】
【我爱你,小笙,我们很快就可以永远在一起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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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蜀离 25瓶;岁攸 15瓶;竹子、雅 5瓶;长庚真的好温柔 2瓶;山吹析木 1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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指腹轻抚着染血的外套,岑笙过于激动,连呼吸都在微微颤抖。
这个密语只有他们两人知道,这是容冶给他留下的。
他还有力气留这么多讯息,说明他当时没有生命危险。他那么聪明,一定是想到什么办法,避开了致命袭击。
岑笙很想把外套拿走,但男鬼还在电话里絮絮叨叨,讲人肉到底多么好吃。
有他盯着,他什么都做不了。连捧着衣服偷偷蹭一蹭,都做不到。
在男鬼察觉到异常前,岑笙又将所有信息仔细看了一遍。
两人虽然只做了一周的恋人,却合作了整整五年,彼此十分了解。
容冶能猜到岑笙一定会过来找他,他要尽自己所能,给岑笙留下有用的信息。
在这之后,他有没有再次遭遇致命危机?
他是很聪明,可一个一直被囚禁在卧室里的人,怎么会知道这么多信息?
最重要的是‘我们很快就可以永远在一起了’到底是什么意思?
在岑笙的印象里,容冶确实偏执极端了些,可他从没说过类似的话。
岑笙有很多问题,他还没来得及细想,耳边忽的传来男鬼嘶哑的声音,“你在看什么?”
岑笙心里一紧,脸上依旧带着懦弱谄媚的笑容,“没什么,只是觉得这衣服有点眼熟,好像电视上有个人总穿这身。”
他没说谎,容冶经常上电视。
男鬼从床下钻出来,血肉模糊的脸几乎贴在岑笙眼前。他回忆几秒,长长地哦了一声,“原来他说的是真的。”
“什么?”
“之前有个男人被囚禁在这间卧室里,很白很漂亮的男人。他跟我说,他是个侦探,很有名气,经常上新闻。”
“他看见我也不害怕,还凑上来研究,想知道我到底怎么把自己伪装成这幅模样的。为了让他安静一些,我咬断了他的右手。”
王文龙陷入回忆,嘴里发出嘲讽的笑声。
他喉咙被人割了数刀,笑起来一直漏气,像是老旧的鼓风机,“他真的很美味,我吃了那么多人,他是最好吃的一个。”
“你也很美味,可惜你已经被人标记了,身上全都是别人的气味。我和那个疯女人不一样,我不吃别人吃剩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