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白月等的就是这一句话,什么王爷能不能好,温府会不会被怪责?那关他什么事,他是要逃跑的人。
“兄长真的会对白月好吗?爹爹也会吗?那为什么还关着白月?”
“还不是因为……”因为你昨天出去后差点回不来啊。
“白月自知自己的好日子快到头了……”
“不许这么说!”
“兄长您别打断我,让白月继续说下去,白月就是想在这还剩五天的无灾无虑的日子里,想尽可能地过得自由一点儿,把生前想去做但还没来得及做的事尽可能去做完。”
温白月说得这么楚楚可怜,好像他马上就要死了一样,温如铮觉得自己心里喉口的地方有些窒息,他实在受不了这种气氛了。
“什么是你生前想做的事情?”
“出去玩……”
“……”
在温白月的“苦苦哀求”下,温如铮终于心软松口:“好吧,十二月廿二京州街市有万花灯节,也就是后日,这一天我带你出去玩一次,但你一步都不许离开我身侧,你如果能答应为兄,为兄就带你去。”
说到后面温如铮说得比较郑重,几乎已经到他想要温白月发誓他肯定不会乱跑的那个程度了。
温白月能够出去玩,自然什么都肯答应兄长的要求,他此时就像一只乖巧的小白兔,懂事听话得不得了。
拉着兄长的衣袖,亲昵地再让兄长教他一遍骑马。
第11章 小娇夫高兴了
温白月给他那匹头顶脑袋上有簇鬃毛的爱马起名叫玉狮子,历史上的名马照夜玉狮子是浑身通体雪白的,所以温白月在玉狮子前面又加了几个字,连起来读就叫呆鬃毛雷电玉狮子,整整有八个字。
非常的一骑绝尘,旁人绝对想不到的名字。
兄长问起来,他就说,虽然速度上不一定能胜过别人,但起码取名上绝对不能输。
这名字一说出口温白月就保证绝对能炸场,让听者呆愣数秒后才想起来要追赶他。
呆鬃毛是这匹马最醒目的标志,雷电是温白月对它将来成长速度的寄望,玉狮子就是形容它全身白的没有杂质,除标志物呆毛外。
温如铮老是省略它前面两个多余的前缀,直接喊它玉狮子,这让温白月颇有不满,他费了好大功夫才取的名字,温如铮直接将他简略成盗版历史名马了,历史上这名字还是常山赵子龙的坐骑,希望人家在得知后不会半夜冲过来问他要版权费。
这一天温白月就在愉快的练马环境中度过了,午膳和晚膳都有薛夫人吩咐膳堂给精心准备的菜肴还有甜点,温白月不爱吃味道太咸或太重的食物,甜点倒是能够吃两个人份的,他把温如铮的也给一口吞掉了。
温如铮:“白月,你以前不是不爱吃甜的吗?”
温白月说:“我想通了,人生就是要带点甜的,越是苦中作乐,越是要吃点甜味化解心中苦楚,越食越甜,所以我改变了口味。”
“这也改得太多了吧……”
这一天平安无事地落下了帷幕,再休息一天,后天就是灯会了,温白月对古代的灯会一无所知,现实里的倒是去看过一两趟,可谓是车水马龙,人流川急,到处堵得水泄不通。
正是逃跑好时机啊。
晚上睡觉时,温白月闭目还在想着他白天驭马的动作,好像也不是很难,他的呆毛玉狮子比温如铮的脱兔温顺听话多了。
可温白月还是有点眼馋他亲哥的,这难道就是传说中得不到的永远都是最好的?
第二天,温白月早起精神抖擞,根本用不着青兰叫他起床,他甚至还去了卧房外的小花园里晨跑,把打扫中的小厮吓了个不轻,毕竟前几天还病怏怏躺在床上的那个人,看老爷和几个郎中一筹莫展的样子,还以为快要到时候给小少爷哭丧了呢……
结果人家现在活蹦乱跳地绕着你跑步,这惊吓程度不低于夜间撞鬼。
小厮抱着扫帚战战兢兢,一步都不敢动,生怕冲撞了他家小少爷。
跑完步正好赶上青兰喊他去吃早膳,吃完早膳,温白月估摸着该去找他兄长练骑马了。
可到了温如铮平时处理事务,顺带偷懒的小书房内,却不见温如铮的踪影。
温白月问正在书房里帮忙整理书卷的侍卫黄律:“我大哥人呢?”
黄律抬头恭敬地道:“回小少爷,大少爷一早就被三王爷府的人给叫走了,有小半个时辰了。”
温白月不确定地道:“三王爷府?你确定是三王爷府而不是七王爷府?”
毕竟温白月只知道这个京州有个要强行娶他的七王爷叫做秦玉染,其他王爷他一概不知。
黄律回道:“千真万确是三王爷,三王爷平时也和咱们府走得挺近的……不可能是七王爷,人家都病入膏肓,躺在床上动不了呢,等着小少爷您良辰吉日去救他。”
良辰吉日,还有四日呢,温白月想如果王爷能在这四日内驾鹤西去,那就是另外一个圆满的故事了,想到有这个可能性的温白月忍不住阴险地诅咒起了七王爷秦玉染。
“等着,我马上就去扎个小人诅咒你。”
快到午时,温如铮终于回来了,他不是一个人回来的。
原来他不仅被三王爷请去喝茶了,他甚至还把人家身份尊贵的三王爷请到了自家温府里来继续玩乐。
下人一看到有贵客临门,马上打起十二分精神,把正厅以最快的速度打扫了一下,谬总管比下人更机灵,他拿出温府最名贵的茶叶,亲自给三王爷煮沸后端了上来。
这排场,连温白月看了都不禁感慨,他记得他现实世界里有几次去小朋友家里家访也被这么热情招待过,人家奉上来的瓜果茶叶都同样珍贵,当属稀世佳品,除了主人家没有跪迎……
温白月行完礼后,温如铮客气地给三王爷秦玉峰介绍起了温白月:“这位是愚弟白月,前几日都在家中养病,对官场礼仪不甚了解,如有得罪的地方,还请海涵。”
温白月看着他哥哥一副狗腿子的样子,感叹道,不愧是混迹江湖官场多年的人,讲出来的话就是比他好听,但温如铮从来不对自家人说好听话。
见温白月在发呆,温如铮瞪了他一眼,让他赶紧归位坐好。
秦玉峰倒是一副很慷慨爽朗、非常友好好相处的样子,他对温如铮说:“令弟长得真是惊才绝艳、仪表堂堂,呵呵,今日有幸一睹尊容,真是和传闻中的一样,听说他快要与玉染成婚了吧?真羡慕七弟能有这个好福气。”
呃……温白月听得一阵茫然,这时候他应该说些什么呢?总不能什么都不说,光微笑着当个摆台花瓶吧?
温白月很腼腆地笑了笑:“白月蒲柳之姿让三王爷见笑了。”
“咳咳咳……”温如铮被自家下人端上来的茶水呛得连咳三声。
三王爷秦玉峰面上不改分毫:“令弟果然很有意思。”
说完他细细品茶:“说起来,边境高丽国之前刚上贡来了一批新的茶叶,本王也分到了一些,一会儿我让下人送些过来,长庚和令弟一起品尝吧。”
长庚是温如铮的字,温白月应该也有属于自己的字,学堂老先生取的,但温白月一直在馆中默默无闻碌碌无为,渐渐就没有人再记得他的字了。
温如铮谢过了三王爷,两人又闲话了一些家常,临行时,三王爷说一定会给他七弟和温白月的婚礼带去一份大礼的,让他们敬请期待。
温如铮忙推说不用:“舍弟只是去当妾室的,他的婚事不足挂齿。”
待三王爷走后。
温白月一副好奇宝宝的样子问他的兄长:“兄长,三王爷和我们府熟络吗?”
他以后去了七王爷府…啊呸,是行走江湖之际难免会碰上一些有关宫中权贵势力的问题,这对他来说并不是很感兴趣的话题,但对于京州的百姓们而言,却是常识性问题,他如果在某些该知道的事情上他回答不出来或者压根答非所问,就会被人当成是异类。
温如铮看着三王爷走远,等人家行迹完全消失之后他才说:“三王爷曾是我们温府的靠山,当然现在也是,现下朝中势力我不便与你透露太多,你又不在朝为官,和你解释多了你也听不懂,你只需要知道我们温府依附着三王爷就是,当然之后你嫁进七王爷府了,我们能攀附的权贵就又多了一个,你可千万别在七王爷府给我们惹事。”
“噢……”兄长这个担心真多余,他连七王爷的面都不想碰到呢,谈何惹事?
第13章 小娇夫受教了
温如铮稍微给弟弟恶补了点历史知识,他从温白月迷茫的小眼神里发现,他好多事情都不懂,把这样的温白月交出去,他有种第二天就会大祸临头的感觉。
在大哥的悉心教导下。
温白月发现这个朝代完全是架空的,大秦朝不是他语文课本里学过的大秦朝,没有秦始皇也没有扶苏白起,皇宫里的人物他一个都不认识。
不知道当朝皇帝叫秦玉景,也不知道现在的年号,现在是大秦十年,先皇因疾病壮年早逝,秦玉景弱冠之年便继承了王位,而如今已是而立之年。
温白月问:“兄长你说先帝的长子,也就是现在的大王爷常年驻守边关,跟突厥人打仗,三年都回不来京州一趟。”
温如铮:“对。”
温白月小脑袋瓜里的东西之前全忘光了,但他记得也很快,温如铮说过一遍的内容他可以全部马上复述出来。
“大王爷他是自愿的还是被迫的?”
“闭嘴,这不是你能议论的。”
“哦……”温白月觉得他兄长真刻板,自家人聊个天都不行,他又继续说,“三王爷就是我们熟知的那一位,今早上刚来过,他住在京州近郊,离我们很近,旁边垄城也有他的大宅子,据说是在两城经商,平时鲜少接触宫里的事。四王爷远在江南地区,我们这边寒风刺骨,他那里好像没有冬天,冬季都不用生火取暖,穿得稍微厚实一点儿就行,一年只有春夏秋三个季节。”
温白月稍微喝了口茶水,复又继续道:“……五王爷,没有五王爷,或者说本该成为五王爷的那个皇子早夭了,六王爷也是……这两个孩子在先皇还在世时就早夭了,宫里真可怕,哪儿有那么多巧合相继离世的道理?兄长你说他们是不是被人害死的?”
温如铮叹了口气,说:“这些已经无从查证了,即便真的有这个可能性,你也不能在外面乱说,尤其是到了七王爷府那儿,乱说一个字都不行,当心惹祸上身。”
“噢噢……”温白月懂了,他兄长是让他出门在外小心翼翼,如履薄冰,谨言慎行,但那是在外面,现在他有不懂的还是要问他的兄长啊,此时不问更待何时?
温白月又问:“七王爷就不用多说了,我们都熟知的很,病秧子嘛,奄奄一息,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死。”
温如铮:“……”
温白月:“七王爷在众多王爷里排行老七,他前面有六个哥哥,这个之前我们都提到了,但是我复又想了一下,我们还漏掉了一个二王爷没有说,兄长,二王爷是干什么的呀?为什么你前面没有跟我提起?”
温如铮极力忍耐着,他强忍自己冲过去揍温白月一顿的冲动。
温白月又催促他:“兄长,也跟我讲讲二王爷的事情吧。”
温如铮怒道:“二王爷就是当今圣上,你提二王爷是要被杀头的,没有二王爷这个称呼你懂吗?我真不晓得太后重金找来的半仙儿怎么就选中了你?温府之后绝对有血光之灾……”
温如铮不是在咒自己府上,他是在陈述事实,他现在有点奔溃到双目晕眩无法站立,早在前面教导白月的时候他就已经让下人们全部退散了,怕别人能听到白月说出什么惊骇之语,传出去不好,现在他受创也只能自己站起来。
“兄长……”白月出于这位刚教导过他的兄长的“手足之情”,想去扶一把的。
“让开!”温如铮甩开他的手,他在考虑要不要坦白,开诚布公直接说他亲弟弟是个傻子,傻子在大秦国妄言蜚语是无罪的,不会连累到其家族,他就这么说白月吧,反正也不会影响到他的生辰八字。
第14章 小娇夫看灯了
翌日,万花灯节,正式亮灯其实应该是在晚上闹市巡游,但是下午申时一过,街道上的花灯商贩就已经摆好了所有花灯,一副随时可以恭迎富贾权贵,乃至贫民百姓前来选购采买的架势。
温白月自然也吵闹着想要早点出府去外面玩。
温如铮本来想训斥他,一想到他前两天说的恐自己命不久矣,他这个当兄长的只能力所能及地在白月出嫁前对他好一点,也就很难对着自己的弟弟真的发作了。
温如铮撇开白月,自己去准备随身携带的物品,顺便换身干净点适合外出的衣裳。
温白月则带着丫鬟青兰来到了马厩,去取他的爱马玉狮子。
温白月之前和兄长说过了,一会儿出门逛街要带上玉狮子,马背上可以放很多买来的东西呢,这些东西如果全拎手上也不方便行走,丫鬟青兰也只有两只手,不比有匹马方便。
温如铮听到这里,也就不阻止了,随便白月想带什么,反正他自己是不会想骑马的,这种闹市景象光是行走就已经缩手缩脚的了,还骑马……那些花灯他也是一个都不会买的,他不喜欢女儿家家的东西。
马厩里九匹马如常在饮水吃饲料。
特别是有着一簇呆鬃毛的玉狮子这几天被温白月喂得白白胖胖的,当然他喂的全是马饲料,府上已经不允许再喂马匹水果了。
温白月等了几天,这个对马下毒的人都没有二次行动,渐渐地温白月也只能放下了警惕,他是今天就要出走的人,再关心太多温府的事情干嘛?
温白月骑上马背,忍不住抱着玉狮子的颈部又是一阵贴脸的蹭触。
玉狮子也已经习惯了与温白月的亲昵,在这次温白月蹭它的时候,他还给了些许回应。
“小少爷,您的呆鬃毛雷电玉狮子和您越来越亲了。”
青兰在小少爷告知这匹爱马的名字后,她就必须全部记下来,不能像温府二把手温如铮那样简略称呼。
这个拗口的名字在她晚上回去后默读八十百遍之后终于记住了,并且终身难忘。
“青兰,你过来些,我有话要对你说。”
温白月放开了爱马,他为了能彰显自己对青兰足够尊重,他还跳下马背,要跟青兰站在同样的高度平起平坐,不给人家施加压力。
“是,小少爷,您说。”青兰走近,以为小少爷是要吩咐她带一些一会儿逛花灯时需要的吃食。
结果温白月说的却是:“青兰啊,我觉得这个温府并不安全,之前我们不是一起喂马嘛?马倒下来三匹,而下毒的人一直都没找到,我们现在也没有能力去追查,不能引起坏人的注意,所以我想说的是,青兰你想不想离开这个地方?去其他地方生活。”
青兰吓了一跳,忙朝着她的小少爷跪下说:“青兰求求小少爷不要让青兰走,正因为小少爷身处的地方都是险境,青兰才更需要留在小少爷身边保护小少爷您,求求小少爷不要让青兰去别的地方。”
说到后面,青兰已经是带着哭腔在恳求,温白月想把人家姑娘家拉起来,没想到青兰还挺倔,她力气也不算小,温白月一时间竟拿她没有办法。
温白月只得直截了当地说:“青兰,我怎么会赶你走?我是在问你,要不要跟我一起逃出温府?”
什什什…什么?小少爷这是在邀请她跟他一起私奔?
青兰赶紧甩了甩头,她一定是听错了。
如果真的带着小少爷跑不见了,老爷还不打断她的腿?
“小少爷,求求您不要这么玩,这次花灯节人不比上次集市少,您千万别再走丢了啊。”
“我没在玩,我是很认真的,青兰,你要不要跟着我一起走?”
温白月向她伸出了手,青兰当即双颊一红,她后退几步,不敢给小少爷回应。
正巧这时,温如铮居然换完衣服回来了。
温白月不能再跟青兰说什么了,他心里好气啊,为什么温如铮行动起来这么迅速?他现在要怎么做青兰才肯答应自己逃跑呢?总不能一会儿趁花灯节人多氛围乱,就强拉着人家姑娘的手逃跑吧?
这多不好,温白月抬头看到温如铮正一脸严肃地看着自己,他肯定也是要盯紧自己的,因为有了之前集市上的前车之鉴……
这温如铮简直是坏他事的最大元凶。
温白月不想再对着兄长的视线,他自己拉上马朝温府外面走了。
马背上还背着布袋子,里面装着温白月上次买的小木头和一套换洗衣物。
一般富贵人家的马厩不会放置在府邸里面,可是温府实在是太大了,京州近郊几乎三分之一的土地都是温府的,即便马厩不放在府内,温府里面仍有很多闲置的土地和客房。
哪像现代房屋限购,寸土寸金。
时至申时,大街上已经人来车往,叫卖声此起彼伏,好不热闹,有钱人家的富商甚至还带着娇妻美妾左环右抱,全然不顾旁人羡慕,还有三五成群的小孩也在人群中冲进冲出,后面有妇人制止的声音,喊他们跑慢点。
温白月在前面走着看热闹,马的缰绳交给了后面的青兰牵着。
他摇头晃脑的,偏偏他还戴着一顶遮脸用的帷帽,晃起来像个头特别大的水母,特别显眼。
温白月觉得这里的什么东西都很新奇新鲜,没一会儿他人就淹没在人海里面消失不见了。
温如铮过去一把扯住温白月的后衣襟,及时将他给拖了回来。
“兄长……兄长你干什么呀?我在看灯呢。”温白月抗议。
“走那么快干嘛?灯又不会长脚自己跑掉,你别又像上次集市那样跟我们走丢了,最后遇上匪寇,差点小命不保。”
温白月只被打劫了身上的银子和铜板,人能毫发无伤平安地回来可堪称是个奇迹。
“兄长你别抓我这么紧……白月哪儿都去不了了。”温白月急得都快哭了,他是他们温府的牢犯还是什么?
这一幕正好被坐在酒楼二楼雅间的秦玉染看到了。
他面部做了简单的易容,而这家酒馆也是他互通消息传递消息的接口之一,不担心身份会被暴露。
秦玉染喝着杯中的酒,桌前摆盘上还有几碟小菜,他都没怎么动筷。
“真让人羡慕这种兄弟情……”
一旁的青枫听到他王爷在自言自语,就轻声问了一句:“王爷?”
秦玉染继续说:“以前在宫中,我和几个皇兄也这么好,一转眼,物是人非罢了。”
他看了一会儿,看到那位身形像是弟弟的男子在一个摊位前驻足停下来不肯走了,吵着要把那里漂亮的兔子花灯全部买下来。
哥哥厉声呵斥他,无奈一点儿作用没有,他一哭,哥哥就拿他一点儿办法没有了。
青枫这时候跟王爷说:“王爷,鹤云的亲妹妹鹤锦求见,她已经求见多日了……”
鹤云是一直伺候秦玉染伙食的王府小厮,包括去膳堂端菜到王爷食用前食物安全的试吃等等,这都是鹤云在负责,可是数天前,鹤云却因为吃到了被下过毒的饭菜,当场毙命了。
王爷惜他年轻,让下人好好照顾他的老母亲还有亲妹,并想给他妹妹安排一门亲事,让鹤云泉下有知也能放心。
可是鹤云的妹妹鹤锦却不愿意接受婚事,她一直求见王爷,说要为王爷效力。
秦玉染本意是晾着她,让她知难而退,结果小丫头很倔强,这都第三次求见王爷了,青枫被她叨唠到不行,又不能对人家小姑娘态度不好,她兄长可是有功之人。
秦玉染说:“鹤锦是怎么说的?”
“她说她不想嫁人,想像她兄长一样为王爷效命,我也警告过她,说王府危险,每个月光清理刺客就死伤了不少侍卫了,她说她都知道,生死不怪。”
“有胆识……可以啊,下回让我见一下她吧。”
秦玉染虽然在听着青枫说话,眼睛却一直在瞄底下好玩的东西。
弟弟抱起了一个花灯,在底下旋转跳圈,像是一个带着大帽子的陀螺。
然后他就不小心把帷帽给玩掉了,他的哥哥大惊,赶紧捡起帷帽,又给他弟弟快速戴上,并且没收了他手上的花灯,又是一顿呵斥。
“青枫。”
“王爷,属下在。”
“这两个人着实有趣,去查一查他们的身份,看看是哪个达官贵族家里的小公子,特别是那个带帷帽的,我怎么没听说过京州还有这个年纪这般爱在街上玩闹的。”
说是说帷帽,毕竟从高处看底下只能看到个大帽子多一些,令七王爷秦玉染更感兴趣的是,那个人的身形和身段,他看起来很瘦弱,却又玲珑有致,也许在某种场合更能凸显他的漂亮。
还有的则是他的乐观爱笑,即使在帷帽下他的笑声也藏不住,在京州不乏爱看热闹爱玩闹的公子小哥,但能像那个人那般露出这么纯粹笑靥的人,秦玉染还是第一次见到,仿佛与这个危机四伏的京州格格不入,却又好像给京州的花灯节夜晚带去了一层光,连秦玉染都觉得朦胧似幻影,看得好不真切,让他忍不住去揭开,去捅破。
“是。”青枫听完王爷的命令后就马上答应去查。
第16章 小娇夫吓到了
温白月很郁闷,他没想到给温如铮手上挂那么多盏兔子灯,他居然还有手闲出来管他,简直是三头六臂啊,他对温如铮的看法稍稍有些改观了。
“温白月,你要是再敢这么胡闹乱买东西,我就马上把你拖回家,一会儿晚上的灯节你都别看了,你信不信?”
温如铮强忍着怒气,大庭广众之下他不好发作,要是在自己府上的话他早就把温白月捆起来抽打了。
温白月看到他兄长这么凶,马上开始抹眼泪,轻声说:“兄长,你实话告诉我,我究竟是不是爹亲生的?”
他问出来的话让温如铮更加想打他:“废话,不然干嘛把你领回府?还让你吃我们府上的粮食。”
“可是…兄长你总是对我又打又骂……像对待仇人一样对待我……”
这句话放在现代温白月和他朋友之间的小打小闹是一点儿问题都没有的,可在古代,仇人是不共戴天的。
温如铮当即黑下了脸,他不愿再拿温白月买的那些破烂玩意了,随手往地上一放,上来就要抽温白月大耳刮子。
就在这时,不远处突然传来人们的尖叫声,里面还夹杂着有人被撞倒的声音,接着又是一阵哭喊和尖叫……
人群杂乱无章地跑了起来。
“怎么回事……?”小白兔温白月自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有的人疾行下撞了他,他依然无动于衷。
温如铮却马上警惕起来,他命令手下两个侍卫抓紧温白月的马,避免它因为受到惊吓挣脱缰绳后跑去冲撞行人。
自己则抓着温白月的胳膊和他顺着人群的流动方向赶紧往前走,让丫鬟青兰在后面跟上。
这里人马上会越来越多,官兵们都去后面吵闹的地方处理要务了,没人处理治安,大批混乱的群众在这里很容易酿成踩踏事件的。
温如铮知道自己也就比普通人稍微高出那么一点点,身强力健了一点,真要是那么多洪水猛兽都冲过来了,他和温白月都要被踩成肉饼子。
“不想被踩死就赶紧回去。”温如铮当然不是在询问弟弟的意见,而是强行将他带离这个是非之地。
“噢噢……”温白月乖巧被自家兄长当小鸡一样拎着跑,他的双手抱着自己的帷帽,上次这顶帽子就掉了,再掉家里就没有了,他也清楚帷帽对他来说还是很有用的,不仅能遮容还能挡风,可以说是冬天旅游出行必备。
跑了一段路,人群没有前面那么堵塞了,温如铮将大家带到了一个台阶上的高处,站着看大部分群众仍旧还是在努力往前奔走。
他们所处的位置背后就是一个简易阁楼,旧时用来侦查敌军的,现在已经荒废很久了。
他们要是觉得站的地方还不够安全还可以再往上爬高。
在侍卫把马一起拉上台阶后,其他逃难的群众有一部分也停止了乱跑,他们也将就着上来,想在上面暂时挤一挤。
就在这波人刚上来后。
后方人群暴动了,刚才他们还站着的那块地方,包括前方,那里涌来了大批人流,有瘦弱的体力不支的年老百姓已经不堪重负被推倒在地上了,妇女抱着幼童大声呼喊自己的丈夫,男人在前面被人墙挤得根本回不去,只能眼睁睁看着妻儿没入人潮,最后消失不见。
这个场面堪称黄泉地狱。
温如铮想去捂住温白月眼睛的,转念一想,他弟弟已经是个长大了的成年男子了,有时候保护得太好反而不是太好。
正思考间,温如铮转头一看,他弟弟居然是在体贴地替青兰挡眼睛,还轻声地说:“没事的,没事的,大家都会平安无事的。”
温如铮苦笑了下,说道:“好在我前面有先见之明吧,以后这种热闹至极人潮汹涌的地方你们还敢来吗?”
侍卫洪辰到现在还心有余悸:“是啊,多亏了大少爷。”
黄律说:“那么多人,就我们壮年男子也不一定能挤得出来……”
温白月也看傻了,他以为他在看恐怖片,他在灾难片的片场当群众演员呢,虽然来到了这个异世界地方让他好不真实,但是和前面刚经历过几秒的事情相比,明显那个才是让他觉得真正有生死一线危机感的事情。
他还活着,他没事情。
温白月:阿巴阿巴阿巴……(真是太好了)
温如铮拿手在他眼前晃了晃,他的弟弟应该没傻,不然他不会出手去给青兰遮眼睛。
温如铮:“你是傻了吗?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