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白月脑袋上出现了很多小问号,他问:“这里难道不是我的床吗?”
诶,等等,他现在的身份是七王爷的妾,七王爷是他的夫,那他们共同拥有一张床不是理所当然的事吗?
果然,在秦玉染的轻笑声后,他直接说:“你要是喜欢,这里当然也可以成为你的床。”
说罢,秦玉染就上手想要抱温白月。
温白月往床里面逃,可是他瘦弱的小身板哪里逃得过王爷。
秦玉染没一会儿就把他禁锢住了。
秦玉染轻喘着气说:“本王承认你一张小脸长得很漂亮,很合本王的心意,不管你有什么目的,都给本王放下,专心伺候本王,本王会给你你想要的。”
他想要的……他想要的就是逃跑啊……
“不要……我情愿去睡柴房。”
温白月使劲挣扎,他像一只快落入虎口的小羊羔一般四只蹄子乱蹬,可是这对秦玉染一点儿作用都没有,两人的身体力量差别太大了,秦玉染没一会儿就将他的小夫人制服了。
就在他准备办事的时候,外面传来帘子被打开的声音。
秦玉染捶了下床板,力气大得好像要把床揍塌了。
温白月又是浑身抖了一下。
不远处传来青枫的声音,他跪下说:“属下万分该死,打扰王爷和小夫人雅兴了……”
秦玉染:你岂止是打扰,你就应该浸猪笼。
秦玉染再生气,他也不好当着新来的小夫人的面责罚他最重用的属下,他只能缓了一会儿问:“何事?”
青枫看了一眼头发凌乱的小夫人……
秦玉染起身穿鞋出门,然后青枫跟着他离开寝殿。
在他们完全走后,温白月松了口气,终于累趴下似的瘫倒在秦玉染的大床上……
方才真是吓死他了,那种感觉,他怎么觉得自己快要被吃掉了。
他小时候去动物园玩,在铁栏杆外看大狮子大老虎,有一只很大的老虎突然就朝他扑了过来,撞在铁栏杆上,喷出的鼻息他都能感觉得到,这种感觉……
现在的这种感觉,和那时候的实在太像了,温白月非常确定秦玉染前面是要吃了他的。
哼,死白眼狼忘恩负义的臭王爷,病刚好就想着开荤,最好再一病不起,一命呜呼。
温白月一个人霸占了一张大床,在上面怎么翻滚怎么抢被子都没事,这跟他在温府的床比起来,简直没法比,舒适程度好太多了,他都要开始怀疑温府是不是十年没钱给他换个没有“吱嘎吱嘎”响声的床了。
秦玉染和青枫去了书房。
青枫再次跪下:“打扰王爷雅兴,属下实在罪该万死,只是这次下人来报突然,今夜又发现了巨傲帮帮主邢如风的下落。”
“他们好大的胆子,昨天一天不够,今天还敢……本王今天一定让他有去无回,青枫,去给本王备马。”
“是!”
秦玉染自己给自己换衣服时,有个带子还系错了,他发现后忙又重新系回来,他现在脑子里都想着他的小娇夫“欲拒还迎”的诱人模样……
“真要命…该死的,本王怎么觉得今晚有去无回的会是本王呢……”
半夜,温白月被自己肚子“咕噜咕噜”的叫声给吵醒了,本来睡着的时候还不觉得,现在他醒过来了,觉得肚子更加饿了。
他是不是少吃了一顿?
作为一个把吃当作生活乐趣的高级吃货,温白月不允许自己三餐少食一顿,乱世中说不定哪天就活不成了,他一定要当个饱死鬼。
“蹭”地一下从床上坐起,说干就干,半夜哪个厨子还给他留着锅呢?他要去偷吃,补足今天没吃到的量。
他印象里就只有中午苦得满嘴油麦菜汁还有骨头多如星斗的午膳了,这怎么能叫吃饭?他要去补充他的大餐了。
第32章 小娇夫面圣了
多亏了今天白天一天的侦查,膳堂的位置温白月已经摸透了,大晚上的他提着一盏提灯去,都不会迷路。
看了下身上的锦衣玉袍,就这么张扬地去吃饭,就算没被人当场揭发,第二天小夫人夜闯膳堂偷吃的重大秘闻也会被传得王府上上下下人尽皆知。
王爷脸上肯定没面子,他没面子不高兴了还不是要把账算到他头上?
不行不行,不能被人知道是我……去偷食。
温白月又绕去了库房,去找了件干净的下人衣服换上。
头发也稍微扎了一下,简单的马尾辫温白月还是会自己处理的。
说起来温白月还是第一次进到王府膳堂里面,他要给自己开小灶了,本以为时辰已经这么晚,这里应该一个人都没有,他能够顺利溜进去的,结果炉子铁锅还没碰着,就已经被一个穿着厨子衣服的人给捕了个正着。
那人正在加班加点的炖制高汤,想来都是只有王爷一个人能喝的,来自宫里面的赏赐吧。
黑恶劳动环境真是不管在什么朝代都有,温白月见他哭丧着一张脸,像死了亲人,上班如进坟场,就知道他在古代被迫无偿996了。
那人看到温白月进来也没惊慌什么的,更没有大喊大叫,就是逮着他询问他是谁?
“我…我是新来的厨子。”温白月已经能很自然地做到吹牛皮不打草稿了。
那人看了一眼温白月身上穿的衣服,唉声叹了口气。
恰巧这时候锅里的汤药也到时间了,他顺手就把火给灭了。
温白月知道这人一时半会儿不会离开这里,就跟他套起了近乎。
“这位伙计,你干嘛愁眉不展的?可是王府里开的月钱不够?”
“小兄弟,你真是新来的?那你可太惨了。”
温白月:“……”惨不惨他还能不知道吗?反正也由不得他拒绝。
厨子继续说:“你不知道,七王爷府前一批的厨子全被秘密处死了,我实在是走投无路啊,被骗上了贼船,要是能提前知道祸事,再给我十倍月钱我也不可能来这倒霉地方。”
已近不惑之年的厨子看着同是难兄难弟的温白月,人家还一脸不知情,无所畏惧,单纯无害的模样。
厨子更觉不忍,起码他要死了也能当个明白鬼,人家是真的被蒙在鼓里冤死的。
温白月心里则在慢速消化:全部被秘密处死了?这是什么惊天大密谋,是他能听的吗?
厨子继续在旁边唉声叹气:“我们逃不出去了,为今之计,不要反抗,好好享受在王府里所剩不多的逍遥日子吧。”
温白月纳闷:“逍遥日子?”
面前这位伙计当着温白月的面,拿出了他的私藏,一只藏在膳盒里面的大鸡腿,还是新鲜热乎的呢。
这可比温白月现实里面见过的手枪腿还要大。
“来吧,独乐乐不如众乐乐。”
早就饿晕了的温白月哪还管他前面说了什么阴谋不阴谋的,抓起鸡腿就啃,饥饿抢食的样子跟外面的小乞丐也大差不差。
厨子抓着空了的膳盒,神情有些尴尬,他的意思是他们俩一起品尝啊……
这只大鸡腿当然不可能是这位亡命厨子的唯一珍藏,他还有大大小小好几个食盒呢,一会儿他也要给自己加个餐,在王府混饭吃,天天都可能吃的是最后一顿断头饭。
在他把藏起来的食盒拿了几个出来后,发现刚才还在埋头啃鸡腿的温白月,居然一路尾随,跟着他过来了!
怎么走路还不带响的呀?这人真是活人吗?迷信的厨子不敢开罪他,只能忍痛又分了几个食盒出去……
早晨卯时,温白月感觉自己睡觉的棉被正被人翻动着。
他睁开一只眼睛眯眼查看,卧槽,秦玉染怎么在这个时辰回来了?
外面天光大亮,新鲜空气里夹带着几声鸟鸣,一派和睦初生气象,这么好的时辰,秦玉染都不用去宫里上早朝的吗?
秦玉染钻进被窝躺好,他早就注意到他的小娇夫在偷看他了,他轻声笑了下,把温白月往自己怀里带了带。
察觉到异样的秦玉染眉毛微挑:嗯?他是不是偷吃过什么了?
温白月没忍住问他:“王爷,您都不用上早朝的嘛?”
“不用,本王是闲散王爷,整日游手好闲的,宫里的事情用不上我。”
温白月实名羡慕了,他怎么没投到这么个好胎,亦或是穿到秦玉染的身上。
温白月被迫被王爷抱着,想到王爷昨天吃人的样子,那个恐怖的画面他还记忆犹新。
温白月本来想跑的,但秦玉染一直没有进一步动作,温白月也就由着他抱着了。
“说到上朝。”秦玉染像是又想到了什么很重要的事,“白月,你一会儿随我进宫面圣,本来昨日就应去的,已经晚了一日了。”
“面…面圣?是要去见皇上吗?”温白月有些被吓到,睡意醒了一大半。
秦玉染点了点头。
温白月马上害怕地摇了摇头:“不要不要,我不要去见皇上,很多皇帝都喜怒无常,动不动就杖毙下人的,我宫里礼仪都还不熟悉呢,连进养心殿到底应该先踏左脚还是先垮右脚都不知道……会不会因为踏了左脚触犯龙颜天威而被杖毙……”
秦玉染还以为他天不怕地不怕呢。
“不会的,皇兄人没那么可怕,而且他就算看在我的面子上,也不会惩罚我身边的人。”
温白月不信,皇宫是什么地方?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他才不要去。
不睬秦玉染,温白月决定继续睡觉,一觉睡到中午,也许今天就不用去见皇上了。
秦玉染等了一会儿见温白月没反应,又说:“那再给你睡半个时辰,半个时辰之后,本王就让下人进来给你洗漱更衣。”
温白月急了:“不要不要……我不想去,王爷,白月只是个妾室,您为什么要带白月回宫见您的兄长?”
“不只是皇兄,本王的额娘,你也是必须去见一面的。”秦玉染语气很强硬,不给温白月商量的余地,“虽说你只是妾,可王府是根据传统迎娶正室王妃的礼节娶你进门的,好像是因为这样更能让你身上的福星再旺一点。”
“……真的必须去吗?”
“真的,非去不可,不然皇上要是怪罪下来,本王也保不住你。”
一番威胁要挟下来,温白月连觉都睡不安稳了,睁着眼睛看着天花板发呆。
秦玉染抱着他睡了一小会儿,睡满足后,就让丫鬟青兰进来为小夫人更衣了。
秦玉染先去书房处理其他要务。
青兰战战兢兢地进来,小心询问:“小夫人,王爷和您行房了?要不要奴婢去打盆热水来清洗一下?”
温白月听完脸涨得通红:“才没有,休要瞎说!”
青兰松了口气,虽然早晚知道会有这么一天,她还以为昨日小夫人选择去王爷寝殿歇息就已经是事成了呢。
成不成不是她这样身份的人要考虑的事,她只期盼她主子能平平安安的就好了。
温白月终于还是被秦玉染半拉半就地坐上了前往皇宫的马车。
这马车做工真好,一点儿都不颠簸。
温白月这时候又要忍不住吐槽了,这还是他来古代坐的第一次马车。
温府那么大地方居然一辆马车都没有,昨天跟兄长前往七王爷府都要靠自己骑马,虽然他的爱马玉狮子他也必须要带过来就是了……
大概温府真的如秦玉染所说,越来越不济了吧。
马车行驶一段路后就开不进去了,到了皇宫的某处必须下来自己行走。
马车的车厢有些高,一般下人是会在马车下垫个木凳子方便主子下来的,可这时候却没有。
温白月心想:我前两天刚骑马摔伤了臀部,这万一下来时候又扭到伤口了,岂不是要疼死……
上马车给了凳子,下马车却没有,难道是秦玉染故意要整死我?
温白月还在这么想着的时候,秦玉染居然直接过来一把抓住了他的手,将他整个人打横抱了下来。
没落地前,还有些依依不舍,在温白月的脸上亲了又亲。
温白月:“……”这古人开放程度也不比他们现代人差啊,丝毫不逊色。
“……王爷!”温白月有些恼怒,想要用手推开他。
“啊,抱歉,本王忍不住,新婚燕尔,有美人在怀,岂能不多抱两下?”
说完,还想伸手去捏温白月的屁股,把温白月吓得赶紧后退数步,不小心撞在了后面的石墙上,疼到他怀疑人生。
来迎接王爷的福喜公公看着他们七王爷这么精神,简直笑开了怀:“王爷身体恢复康健,老奴看着,真的是比什么都好,想必太后娘娘知晓了也必然会赏赐王爷夫人的。”
“赏赐倒是不打紧,其实昨天本王的身体就已经恢复好转了,高兴之余却忘了来宫里告知太后娘娘,希望额娘不要怪罪本王才好。”
“诶,王爷说哪里的话,太后娘娘最心疼的就是王爷您了。”
福喜公公和秦玉染在前面带路,温白月只能一步一趋地跟在后面,皇宫里就跟迷宫一样,万一走丢了那可不是闹着玩的,撞上哪个位高权重的人他都得罪不起。
温白月:好疼啊,又不能揉……万一被人看到了,被治一个殿前失仪的罪,可是会挨板子的。
都怪秦玉染,突然在人前亲什么亲?关上门他都没这样过,总觉得他是在故意演戏给这位公公看。
又走了大概小半个时辰,才终于到了皇上接见臣子的御书房大殿门前。
福喜:“王爷、夫人请留步,待老奴先进去通报一声。”
秦玉染:“不打紧,皇兄要是忙着,我们多等些时辰无妨。”
门口有御林军把守,很多人都盯着秦玉染和温白月两人。
第一次被这么多人盯着的温白月有些不自在,他们看人的眼神像猎鹰看兔子,他万一要是在这里有什么出格的举动,这些人是不是要直接拔刀将他砍了?
温白月浑身在抖,局促不安。
秦玉染却仿佛完全没看到他的异状似的,紧紧盯着福喜前去的方向。
温白月拉了一下秦玉染的衣角,这动作让秦玉染一愣,回头看向温白月。
温白月是没有别的心思的,他现实世界里有时候有事情要求别人帮忙了,也会拉拉别人的衣角。
在秦玉染这里他以为温白月是在主动向他示好,内心有些小欣喜。
秦玉染目光变得柔和,轻声跟温白月说:“不必害怕,一切有我。”
皇上好像还真的挺忙的样子,一等就是让他们俩等了小半个时辰。
温白月都在怀疑,秦玉染是不是有什么得罪皇上的,连他自己都不知道的事情。
得到允许后,两人进殿。
古代皇帝的御书房打造得还真是高级,都有一座小宫殿那么大了,皇上就是在这么大的厅里批阅折子的?
秦玉染边走边提醒温白月注意礼仪,这本来是不需要他来教的,温白月在温府,温老爷和温老夫人应该都有教过他,秦玉染不知怎么得,他总觉得温白月好像根本没学过这一套,一会儿见了皇上……给他丢人事小,万一说了什么特别大不敬的话……
秦玉染说:“你算是本王的家眷,一般女眷是不可以直视皇上的,一会儿你只需跪地看地面就行,皇上问你什么,你就回答什么,一般皇兄只会问本王,问不到你身上的。”
“哦……”温白月想说他又不是女眷,虽然是派了冲喜小妾的用场。
大秦王朝这一代的皇帝很年轻,当今圣上秦玉景现在也就三十多岁,在先帝驾崩,他刚接替王位的那会儿更显年轻有为,他主张攻打突厥领地,后又收复高丽,至现在百姓生活和乐安康。
这些也是温白月后面才做的功课。
秦玉染:“臣弟玉染携夫人温白月拜见皇兄,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温白月也学秦玉染的样子,给皇上行了个跪拜大礼。
皇帝秦玉景问:“免礼吧,玉染,朕记得你前日完婚,为何昨日没有前来面圣?反倒是今天想起来了?”
秦玉染说:“恕臣弟愚钝,昨日…昨日臣弟给忘了……今日早上才突然想起来。”
温白月:好家伙,你都不修饰一下的吗?就这么但说无妨了?不怕皇上降罪?
第33章 小娇夫救兄了
温白月本以为皇上会龙颜大怒,当庭把秦玉染押入大牢关上几天,结果这皇帝情绪管理能力还不错。
秦玉染毫不修饰的话,皇上却像是听了一个玩笑般地哈哈笑了几声。
“玉染,不愧是你啊,是你能干出来的事。”皇上露出兄长对待弟妹时的和蔼慈目表情,“前段时间一直听闻你身体欠安,皇额娘也一直为了你的事焦急求医,后来不得已才想出了找人冲喜这个法子,好像……还挺管用的?”
秦玉染回复说:“是,多亏了内子嫁入王府,不然臣弟可能到现在都病危在床无法动弹,无缘再来面圣拜见皇兄了……”
秦玉染的意思是说他那时候快要死了。
“休要胡说,皇额娘可是日日为你吃斋念佛,你病刚好后还没拜见过她吧?”
“是,臣弟知错。”
秦玉染的知错,在皇上眼里估计也就跟过家家一样,这次犯了,下次还屡教不改。
皇上也不想管他了,倒是王爷新娶进门的妾室算是有功,能为太后娘娘分忧,是头等大功一件。
皇上赏赐了一大堆金银玉饰给秦玉染的那个冲喜小娇夫,温白月拿着这些出了殿门后,发现每样都是女款的,他用不了。
既然是皇上的赏赐,他也不敢随意变卖或赏赐下人了,估计只能放在王府里积灰……
秦玉染和门口等待着的福喜公公打了声招呼:“福喜公公,本王还要去额娘那里,就不劳烦公公了。”
“是,安远王您慢走。”福喜公公恭敬地给秦玉染和他的小夫人行了个礼。
路上温白月悄悄跟秦玉染说:“王爷,白月觉得方才皇上看都没有看白月一眼,是因为白月失仪了吗?宫里的礼仪白月是真的不太懂……”
秦玉染不以为意:“你的天人之姿本王看看就可以了,你还指望皇上也要看你?万一被他看上了,他把你抓进后宫里当嫔妃,到时候你连哭都哭不出来。”
“啊?……会吗?皇上强取豪夺自己亲弟弟的媳妇入后宫?这个本子写出来了在坊间也是可以很畅销的吧?”
秦玉染打断他:“这种你敢写?这是要被灭族的死罪!”
“好吧……”温白月只能另外想别的办法发财了。
秦玉染和他解释说:“你是本王的家眷,皇上自然不会把注意力放在你身上,不然他置本王于何地?让本王这个当臣弟的怎么想?”
温白月:是啊,皇上可比你明事理多了。
到了太后宫里,太后娘娘看到自己小儿子完全活过来了说不上有多欣喜。
秦玉染像回到自家宫殿里一样,神态放松:“听闻额娘前几日也病了?现在可有大碍?”
“无事,偶感风寒而已,和玉染你的病比起来不算什么。”
简单行了礼后就被赐坐了,温白月抬头小心看了眼秦玉染的亲娘,人家可比同年龄段的妇人们注重保养多了,一时间温白月还以为这位是秦玉染的姐姐。
太后娘娘注意到温白月看过来的目光,她回以一笑,这位她亲自懿旨选中的小夫人不仅生辰八字好,容貌也是一等一的上品。
思及此,太后不由多夸赞了两句。
秦玉染说:“额娘,前面皇兄已经赏了内子许多首饰,您再赏家里就放不下了。”
太后和蔼可亲,笑着问:“那玉染,你想要什么?”
秦玉染也没客气一下,到底是自己的亲额娘。
“儿臣想要点宫里上好的绸缎,最好是白色或是淡青色的,儿臣想给内子做几件衣裳。”
温白月低头看了下自己的衣服,为了进宫,他今天特意挑选了一件喜气点的红白相衬的衣裳,原来秦玉染不喜欢这个颜色啊……
秦玉染又说:“额娘,您这儿还有没有坊间男子爱用的额冠?”
问完就觉得自己有些唐突了,秦玉染忙又改口说:“肯定是不会有的吧……”
太后娘娘轻声笑了一下:“你还别说,还真有一样,先帝在位时生性风流,那时后宫里也有一两个男宠,后来先帝仙逝了,就把他们都遣散回去了。”
秦玉染听及额娘说起他先父的往事,不禁尴尬笑了一下,要不是先皇太过风流倜傥,没准儿还能多在位几年……
太后娘娘让下人拿出了一个扶额巾,这是寻常男子常用的饰品,系在额头上,风靡过一段时间,后来坊间女子也开始效仿这种打扮。
太后说:“这个扶额巾,那位男侍没有拿出宫,因为上面的水滴玉石纯白无瑕太过珍贵,怕带出去了恐生事端吧。”
秦玉染直接说:“那就给内子吧,他应该适合。”
温白月想:看这架势,这位七王爷应该没少在他额娘那边拿东西,他都称自己是个闲散王爷了,宫里的俸禄不知道够不够他挥霍的。
这个爱啃老的王爷,府内自己的银子估计也都被他挥霍光了吧,也不知道能不能多出钱来养活他,温白月都开始担心起他在王府逃跑前,能不能过上吃穿不愁无忧无惧的生活了……
拜别了太后娘娘后,他们的回府之路一路畅通无阻,温白月心里的那口大石也终于落下来了。
还好还好,秦玉染他亲妈还有他皇帝大哥都不难相处,没有因为他礼仪的问题怪罪他,他艰难逃过一劫。
以后无事就不用再去打搅了吧?宫门水深,他可不想往里面闯。
从皇宫回来王府后,温白月收到了一封下人递上来的来自自家温府的家信。
“给我的?我爹的?”温白月一脸茫然,接过信问道。
陈二点头哈腰:“是的,小夫人,属下看那个送信的小厮好像很着急的样子,不知是否有什么要紧的事,属下便不敢耽搁,一直等在门口,等着王爷和您归来呢。”
温白月昨天在府内的英勇事迹几乎无人不知,无人不晓,陈二为讨好小夫人,更加不敢怠慢。
“许是有什么要紧的事,带回去拆开来看看吧。”秦玉染虽说没有在官场沉浮许久,但常年在宫中居住的直觉告诉他,温府确实是出事了。
“……好。”温白月也被这紧张的氛围所感染。
到了秦玉染的书房,当着秦玉染的眼皮子底下,温白月拆开了那份温老爷亲笔给他写的书信。
古人写的书信有些咬文嚼字,字里行间生僻难懂,加之有些繁体字在里面,温白月看起来非常累。
于是从秦玉染这个角度看温白月,他从一开始看这份书信的第一个字开始,他就是紧皱眉头的,越往下看,这个眉头皱得越深,都快拧成麻花了。
秦玉染也没有打断他,在他把这份信彻底看完收起来之后,才问:“是何事?严重吗?”
温白月有些字不认识,但这不妨碍他看懂全文意思,他语文学了十几年了,又结合实际温府刚发生不久的事情:他大哥温如铮是被皇宫里的人请进宫的。
温白月跟秦玉染小声说:“王爷,我家大哥被昭狱的人抓走了……”
秦玉染一惊,牵扯到昭狱,难不成是摊上大案子了?
“你兄长犯了什么事?”
“没什么事啊,我也想不起来他到底干嘛了,信上说是因为牵扯到万花灯节的踩踏事故……”
温白月将详细情况跟秦玉染说了,他兄长带他去看灯,结果一座叫做望仙楼的酒馆突然烧起来了,后来人群为了免受灾祸纷纷逃难场上就完全乱了……人推人,人挤人,好在他兄长机智,及时带他还有下人们一起去高处避险了。
“信上还说跟我们京州的州府大人也有关系……”
秦玉染直接说道:“州府陈善是个贪图享乐之辈,这次事故完全是因为他管理不当,才多了那么多冤魂,他可是有主要责任不可推卸的,我记得他也是被带进了皇宫。”
“可是他的事,关我兄长什么事呀……难不成因为我兄长也有个一官半职,没有多救几个遇难民众就要治我兄长的罪吗?他已经很努力地去救更多百姓了,当时我也在场,可以为他作证的。”
温白月虽然之前和温如铮都不和,但他大哥毕竟给他买过马,还带他出来看过灯,如果因为这种莫须有的罪名入了大狱,他也是会很难过的。
秦玉染问:“你兄长和州府陈善走得近吗?”
温白月听到秦玉染前面说州府大人贪图享乐,不是一个好人,他马上矢口否认:“不认识。”
“……是吗?你再仔细想想。”
“就是不认识,我兄长怎么会勾搭官员?他是个好人。”除了嘴巴毒,人很凶之外。
秦玉染想了会儿也就明白了,官场上的事,温如铮又如何会跟自家弟弟说,温白月现在还像只不谙世事的小白兔一样。
秦玉染不主动开口,他等着这只小白兔来求自己。
“那你该怎么办呢?如何救你兄长?”
“我……”温白月捏紧了这封信,他爹把信写给王府,寄到他这里来,明显是只能寄希望于他能救救自己的亲哥哥了,毕竟有手足之情在里面,温父觉得温白月不可能撒手不管的。
也许只是提一嘴的事,只是个举手之劳而已,他都做不到的话,未免太让温父寒心了。
“王爷……”温白月声音软糯,听起来就像是在撒娇,他没有刻意改变自己的说话方式,他一贯的讲话方式就是让人感觉有些软,好拿捏好掌控也很好欺负的那种类型。
“何事?”秦玉染假装不知道温白月有求于他,他坐在凳子上,喝起了下人端上来的刚煮好的上好龙井。
“王爷,我兄长真的跟州府大人不熟,他是被冤枉的,您救救我兄长吧。”
“既然不认识,那就是冤案,没多久等皇宫里查明了真相,自然就会放你兄长出来。”
会吗?温白月怎么觉得,进了皇宫的昭狱,不残也得少块肉,就算最后查明了真相,被还了清白,那被鞭子棍棒加身的痛苦记忆也没法抚平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