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白看到他又给雪木妹妹换了一个漂亮的咖啡杯,这个咖啡杯一看就是定制的,上面还有他的小白花和小绿芽。
妹控之心昭然若揭。
把雪木妹妹装进咖啡杯里后,他抱着妹妹开始开小白花。
夏白只用躺在床上就行了,偶尔指导一下,“别只开小白花呀,不是要保护雪木妹妹吗?长长枝条。”
二娃在雪木妹妹的注视下,开始努力生根长条。
雪木妹妹细声细气地给他讲了红蔷古堡的背后故事,二娃不知道是不是感觉到了威胁和重担,枝条长得更快更长了,已经爬到外面的墙上去了。
夏白躺得更舒服了。
他在床上翻了个身,不由地开始想队长。不知道他在做什么,是在忙忌日的事吗?
忌日的事其实不用凌长夜忙,但他此时确实在忙。
他一刚坐上车,看不到夏白后,就开始打电话,打了一路。
等到他的住处时,已经有一个来得最早的人在那里等着他了,“凌少爷。”
凌长夜把他带进书房,“你把你所知道的红蔷庄园的所有事都告诉我,越详细越好,从它最早的历史开始。”
“最早的历史。”那人推了推眼镜,“红蔷庄园所在的上颐湖片区,原本只有一个小村庄,这块地皮在五年前被江家拍下来,打算建立一个高端别墅区,集养生、度假和生活一体。红蔷庄园原本是江家建立的示范庄园,他们打算自住的,后来江家资金链出了问题,正在装修的庄园也停工了。”
“当然这个庄园停工,也和庄园装修时死了人有关,不然就算江家资金出问题,也是能装修好的。”
装修死人就是他们被卷进了游戏。
凌长夜问:“庄园没有前身?”
那人摇头,“没有,庄园建立之前就是个空地,在原来那个村子的边上。”
凌长夜继续问:“那个村子呢?经济状况怎么样?周围有没有儿童福利院、别墅、小洋楼之类的,有没有出现过什么凶杀案?”
那人觉得凌长夜的问题有点奇怪,但他不多说不多问,认真回答凌长夜的问题,“那个村子很穷,所以当时拆迁很顺利,没有儿童福利院,都是平房,连二层小楼都没有。这块地其实江家选的不算好,位置有点偏了,只有生态环境好这一个优点。”
“至于凶杀案,我也没听说过。”
凌长夜额头靠在合在一起的双手上,低低地“嗯”了一声。
没在红蔷庄园上听到什么异常,他并没多少失望,他猜到现实这个地方应该没有过凶杀案,不然不会被江家选为住宅。
只是他要查的事太重要了,他不能放过每一个地方。
在游戏里,看到阁楼里的情况时,他就想到了夏白。
被缝合过好好保存着的家人尸体,单是这一点就够他想到夏白了。
都说人有第六感,如果真有第六感,他的一定特别重。
从小他的直觉就很准,也很灵,是一种无法跟别人解释的灵。就像是爸爸刚消失的第一年,所有人都觉得爸爸死了,他却坚持爸爸没死,别人问他为什么这么坚持,他也说不清楚。
夏白无法接受爷爷的死亡,保留着爷爷的尸体。不想孤单一个人,就把喜神当家人,写进家谱里。
他能想象,夏白时不时地打开棺材,和喜神们在一起的样子。
他也能想象古堡里的那个男孩,把被砍得支离破碎的家人尸体,以及被缝得乱七八糟的尸体,一一重新组合好,缝起来,和他们一起坐在阁楼里的样子。
那时他就在想,这个人和夏白有没有什么关系,想到了和镜子里的人说说话的找线索方法。
当知道这个男孩名叫小白时,这种感觉愈加强烈。
当听到夏白说,他在镜子里看到了小一点的自己时,他几乎要确定,这个游戏和夏白有什么关系了。
偏偏夏白没有十二岁之前的记忆,也没有爸爸妈妈,太过巧合了。
很多玩家都知道,普通地图的游戏是根据现实改编的,游戏里的一些人物,能在现实里找到痕迹。
不管是不是他多想了,他一定要把这件事查清楚。
思考着这件事,凌长夜打电话叫的人陆续都到了,有凌家的人,有公司的人,也有游管局各个部门的人。
“请各位来这里,是有一件事要拜托各位。”凌长夜说:“请大家帮我查一个人,他叫纪白,他可能和一场凶杀有关,这场凶杀可能被报道了,也可能因为一些原因被压下来了。”
凌长夜想着,又补充了一些信息,“凶杀发生时,他可能十来岁。现在可能十九岁左右,这一点我不确定。”
一屋子的人立即应了下来,有的人当场拿出笔记本电脑和手机查了起来。
一个信息部的人问:“凌队,您有照片吗?要是有照片,我可以直接在信息部系统里扫描查找,这个系统连着很多部门的系统,只要有身份记录,只要有案底,我就能查出来。”
凌长夜问:“能删除查找记录吗?”
“能,您放心,不会被外人发现。”
凌长夜过了好几秒,才把一张照片发给他。
信息部的卓长栋看到照片后愣了一下,照片里的这个人他认识,是夏白啊。
他没多问,更加明白了事情的重要性,立即把照片上传系统,扫描、检索。
凌长夜把照片传给他后,就走到了他身后。
纪白这个名字并不小众,如果在系统里输入这个名字,会发现全国有好多人叫这个名字。
卓长栋已经在系统里找过这个名字了,好几页的纪白里,没有一个和凶杀案有关的,所以他需要照片来检索,只要哪个部门的系统里有过纪白的照片,就能检索出来,找到相关事件。
凌长夜盯着无数张的照片闪过,心里不知道该不该期待。
他希望能帮夏白找出他的身世,填补他人生前十二年的空白。
他又怕纪白真的和夏白有关,不想夏白的童年里有这么悲惨的事,即便他大多时候活在爱里。
不停闪过的照片停了。
停在了一张男孩的照片上,是一张三岁男孩的照片。
凌长夜惊讶地盯着那张照片,照片里这个男孩确实很像夏白,也是一副有点呆不爱笑的样子,因为这个可爱的表情,让他第一眼就确定,这就是小时候的夏白。
可是怎么是三岁?
纪白应该是十岁到十一岁之间。
马上,凌长夜就知道了。
这不是纪白,而是江白。
“凌队你看,这是十五年前的失踪儿L童。”卓长栋激动地跟他说:“能跟……年龄差不多对上,只差几个月。”
凌长夜沉沉地呼了口气,轻松地站着也能把屏幕看得清清楚楚,可他还是俯身靠近了屏幕。
十五年前,不管是哪个部门的网络系统都没有很智能,这个案件记录很简单,只有孩子父母姓名电话,以及孩子的照片年龄,以及家庭地址,应该是后续整理进系统的,没有过多阐述。
江白是在十五年前的北宁市走丢的,那时他才三岁,走丢当天父母就报了案。这个失踪案只有这些信息,后续到底有没有找到,没有跟踪记录。
但是凌长夜觉得这个江白很可能就是纪白。
三岁的时候走丢,后来被城堡夫妻收养,一直养到十岁左右。如果他是夏白,那十岁之后不知道经历了什么,十二岁的时候出现在夏爷爷的院子里,一直长到现在。
凌长夜视线视线紧紧盯着页面上的照片,听到卓长栋惊讶地说:“他的父亲竟然是江清风!”
“谁?”凌长夜心神都放在江白身上,一时没反应过来,当他把视线移到父亲那一栏上时,想起了江清风是谁。
他跟江清风倒是没有具体往来,只买过他的一幅画,江清风是非常有名的画家,唯一一个买他的画需要去拍卖会的画家,而他的太太,就是母亲一栏上的姜倚彤,跟凌家有过商业往来,是商场赫赫有名的铁血女强人。
“江清风?姜倚彤?”书房里一个老年人闻声抬起头,“我想起来了,我想起来了!”
凌长夜立即看向他,“李叔,你想起什么了?”
李叔说:“我想起姜家确实和一个凶杀案有关。”
“姜倚彤的先生是一个画家,就是你们刚提到的江清风,他们有一个儿L子。当年江清风带着儿L子去野外写生,儿L子走丢了,他们一直在找儿L子。后来,都过去好多年了,警察跟他们说找到了可能是他们儿L子的一个男孩,让他们过去。”
凌长夜皱眉,“他们已经找到儿L子了?”
李叔摇头,“等他们赶到时儿L子消失了。”
“不是警察找到的吗?”凌长夜问:“怎么会消失?”
李叔叹气,“就是消失了。当年姜家和当地警局还因为这件事闹得挺僵的,但因为这件事很离奇,就被压下来了,只有我们这些老一辈的人知道的。夫人一定知道的更清楚。”
凌长夜说:“你们继续查找北宁市的离奇凶杀,试试能不能联系到当年联系江家的警察,问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
深夜两点,凌长夜想要的消息终于查到了。
“凌队,找到了当年负责这件事的警察,他们确实是在一个凶案现场找到的江白。是在一个森林里的庄园里,这个庄园是很久之前盖的的老庄园,被一对夫妻买下修缮,养了几个孩子。”
“他们一家人全都被一个精神病患者杀了,其他人都是当场死亡,包括那个精神病,只有江白被送去了医院,他伤得也很重,听说能活着已经算是幸运了。”
“当姜家人赶到时,他在医院消失了,那个年代监控还没这么普及,医院只有大门附近有,没有发现他从门出去,也没有人看到他去了哪里。”
凌长夜问:“那时江白多大?”
对面说:“如果他就是江白的话,应该是十岁半。”
凌长夜又问:“是八年前?”
对面回:“不到八年,准确点是七年零七个月。”
凌长夜是手指一颤,“去闽石村调查一下,夏白最早出现在他们村子是哪一年?”
那边应下了。
凌长夜放下手机,看向窗外,夜空之上,白月和灰云交叠晕染。
今天就是爸爸的忌日了,七年祭。
实际上,这一天不一定就是爸爸的忌日,只是七年前的这一天,是宣告死亡的日期。
在那一天之前,爸爸消失了大半年,如果准确地算,他爸爸消失也是在七年零七个月之前。
凌长夜坐在床上,在昏暗的房间里捏了捏太阳穴。
他拿着手机,按下一串数字,手机响起一阵嘟嘟声,没多久电话就被接通了。
“喂,你好,请问是谁?”对面传来一道略带沙哑的声音。
凌长夜握着手机,过了几秒才笑了一声,“这么多年了,您还没换手机号。”
“你怎么知道我一直没换手机号?你是谁?”对面声音疑惑里带了点防备。
“我是几年前买过您一幅画的人,想再买一幅,就打了您当年的手机号试试。”
对面声音冷了下来,“对不起,我这里没什么能卖的画了,你去找别的渠道买吧。还有,以后最好不要凌晨三点找人买东西。”
“好。”凌长夜态度非常好,“感谢您的教诲。”
“……”
电话被挂断了。
凌长夜盯着手机看了一会儿L,想给夏白打个电话,想到刚才的教诲,又忍住了。
此时,夏白正在一床的小白花上睡得正香。
这一睡就睡到了日上三竿,他定的闹铃都没把他叫醒。
睁开眼感受到太阳的刺眼,他还有些不习惯,不再是古堡里的昏暗,接着他立即坐起身,拿起枕头边的手机。
除了群聊消息,没有其他专门找他的事。
夏白想了想,给凌长夜发了个消息。
脏脏包:[队长,我睡醒了,马上就起床了。]
cc:[不着急,起来吃个早午饭,去泡个温泉。下午四点我带你去看看我爸?]
脏脏包:[好的!]
夏白又瘫到床上了。
直到蔺祥打电话叫他一起吃午饭,他才从床上起来去洗漱。
“哎夏白你不知道,我一觉醒来就从床上跳了起来,要去书房学习。”一起去吃饭时,蔺祥吐槽着,“但是意识到是白天,在酒店后,哇,突如其来的幸福感。”
夏白:“我也有点没反应过来。”
蔺祥连连点头,“对了,你不去你男朋友家?”
夏白:“……”
什么男朋友家,不能好好说话吗。
夏白反问:“你呢,你不是代表你父母来看看的吗?”
蔺祥说:“我下午就去啊,下午三点大家一起去扫墓,你去吗?”
夏白这才知道,下午三点,来祭拜凌长夜爸爸的人都会去扫描,四点结束。凌长夜是要在他们走后,再带他去见爸爸。
夏白如实跟蔺祥说了,换来蔺祥一阵沉默。
半晌蔺祥嘴里发出一个字:“呵。”
夏白呆着一张脸,假装没听明白他这是什么意思,一脸茫然地向餐厅走。
叶吉月给他们准备了一个环境优雅的包间,在一个温泉湖之上,走过石桥,一脚踏进门,夏白看到花昊明、杨眉、井延和可能所有在酒店的游管局玩家,都在翘首以盼。
鸿门宴。
夏白那只脚退回来了。
夏白被蔺祥推了一把,带进了门。
夏白认命地坐下,“你们问吧?”
“你和队长什么时候在一起的?”
“你喜欢凌队什么呀?”
“一见钟情还是日久生情?”
“你们到哪一步了?队长温柔吗?”
夏白:“……”
夏白呆了呆,说:“我有权保持沉默,让队长回答你们的问题。”
“……”
花昊明转头看向杨眉,“谁让你问这么隐私的问题了?”
说完他看向夏白,“我们就想知道你和队长什么时候在一起的?你喜欢队长什么啊?他的尸体吗?”
夏白:“……昨天在一起的,也喜欢他的尸体。”
为防止他们再问出更多问题,夏白说:“真的刚在一起,我第一次谈恋爱,也说不清啊,可能是一见钟情吧。”
杨眉想到他们第一次见面的情景,有点恍惚,“那样也能一见钟情啊?”
井延和蔺祥同时伸长脖子,像两只好奇的傻猫,“哪样啊?”
杨眉:“那时候我和队长刚从泉广市那个大型地图骨科医院出来,队长在游戏里被恶魔医生肢解了,游戏关闭时,他的碎尸散落在一堆尸山血海里,是夏白把队长拼接好的。”
花昊明:“找到答案了。就得这样,要不是这样,夏白还不会一见钟情。”
“……”
真相了的感觉。
夏白努力地为自己说话,“我后来又喜欢上了队长的人的。”
花昊明:“别解释了,你的解释里透着心虚。”
“……”
好在他们两点就要准备出发去扫墓了,要不然再被质疑几个小时,夏白会怀疑自己对队长纯洁的爱。
杨眉问夏白:“你不去吗?你是最应该去的啊。”
夏白:“队长四点来接我。”
“……”
猝不及防又吃了一口狗粮,他们算什么啊,和那些讨人嫌的人一起被打发的无关紧要的人,夏白才是最重要的,要单独特意带过去的人。
三点扫墓时是什么样的场景,夏白不知道。
他只知道凌长夜带他去山脚下时,这里已经一个人都没有了,天色将黑未黑,暮色沉沉,一片宁静。
凌长夜拉着夏白的手,带他向山上走。
夏白看了看凌长夜在暮色里好像更帅了点的脸,问他:“队长,你还是不相信爸爸走了吗?”
“我只是在爸爸消失的前一年不相信,后来不是不相信他死了,只是在调查他的突然失踪。”他转头看向夏白:“你说,真的会有人一点痕迹不留地从这个世上消失吗?”
听他这么问,夏白就知道他这几年没找到一点爸爸失踪的线索,他还是说:“不会,一定会留下痕迹的。”
“如果现在找不到痕迹,一定是有什么原因。”
凌长夜“嗯”了一声,“我也相信会有痕迹的。”
两人说着话,走到半山腰上,看到了一路白色的鲜花,菊花和百合的香气混在暮色里,为冬日的寒山送来了春秋幽香。
一路白花相伴,尽头就是墓地。
凌长夜感受到夏白的手有些紧绷,对他说:“不用那么严肃,这里没有爸爸的尸体,他不在这里,这里只是活人念想的地方。”
夏白没有一点放松,身体依然僵硬,直直地看着墓碑上的照片。
夏白最近一次见照片上这张脸,是他在进游戏的前两天。
他夜里给家里的喜神通风,把他们搬出来和他一起晒月亮。
就在这次晒月亮不久前,夏白还把他们画到了家谱里,仔细地描摹他们的脸。
那时他没有好好学过画画,只能说画的鼻子是鼻子,眼是眼,看不出有多像,但他一辈子都不会忘记他仔细打量的那几张脸。
后来,他们就消失了。
后来,他就进游戏找他们了。
他一直没找到,还让很多人帮他找。
当那些人问他,他要找的是什么人时,他每次都说是他们家的喜神。
他没有说谎。
夏白自有记忆起,家里就有喜神了。
他先是看到了那些尸体,问爷爷这是什么。
爷爷当时是这么说的:“他们是喜神,喜神啊,就是我们赶尸匠赶的尸。不是跟你说过了吗,爷爷年轻时是个赶尸匠,赶了好多尸,这几个是无家可归的,爷爷就把他们留下了,给他们一个家。”
夏白点头,“给他们一个家,我们就是他们的家人吗?”
爷爷开心地笑了,“对,我们就是他们的家人,落叶归根,他们也有家了。”
从那时开始,夏白就把他们当家人了。时不时地带他们出来痛通风,说说话。
爷爷说他们的院子是他千挑万选的风水宝地,所以这些喜神们不会腐败,所以他们一直是他第一次见到的样子,其中一个就和墓碑上照片里的人一样。
一模一样。
夏白脑袋里一阵轰隆隆。
凌长夜的爸爸是七八年前失踪的,爷爷年轻时赶尸时,至少三四十年前的事了,怎么会赶到凌长夜的爸爸?
是了,后来他们发现爷爷其实是个很厉害的玩家,能镇尸会驭尸,他们家那些喜神是爷爷从游戏里带出来的,所以才能长年不腐,所以才在游戏靠近时,被游戏吸回了游戏世界。
可是也不对,他从十二岁时,也就是七年前就看到那些喜神了,游管局第一次发现游戏异常是三年前。
这是他之前一直忽略,没有去确认的游戏时间问题。
难道游戏早在七年前就降临了?
那时凌长夜的爸爸消失,其实是被卷了游戏里?只有被卷进了游戏里,才会在这个世界上消失的没有痕迹。
那爷爷从游戏世界里带出来的,不是npc而是死在游戏里的玩家,爷爷的技能不就和他的技能差不多了吗?有那么巧吗?
到底是怎么回事?
夏白一点点蹲下来。
拉着他的手的凌长夜又把他抱了起来,抱在怀里问他:“夏白,怎么回事?别紧张,告诉我。”
夏白怔怔地指着墓碑上的照片,“队长,你还记得我在找我家喜神吗?那,爸爸,和我家的一个喜神长得一模一样,我觉得不对,有什么,一定有什么。”
“别急。”
对于爸爸和夏白一直找的一个喜神长得一样这件事,凌长夜也很震惊,但又让他觉得他爸爸的尸体和夏白出现在一个地方也是合理的。
如果夏白就是江白,七年接近八年前,他们都是没有痕迹地消失在这个世上的。
只不过,一年后,夏白又活着出现在这个世上,而他爸爸成了尸体。
昨晚他让人去查夏白是什么时候出现在闽石村的,今天中午就得到了消息,夏白最早出现时,就是夏白一直生重病时,也就是他口中的十二岁,其实刚过十一岁没多久。
也就是江白在医院消失的一年后,这一年,姜家和警方都没有找到他的痕迹,和他爸爸消失的这几年一样,无影无踪无迹。
凌长夜在夏白面前尽量保持着冷静,在这种情况下他没有告诉夏白,他调查到的夏白的身世,他说:“别急,我们从头开始整理。”
夜里山上风大,凌长夜看了一眼墓碑照片上的人,说:“我们回去说。”
夏白没意识地点头,看着那张照片被凌长夜带下了山。
路上,凌长夜认真开车,车速很稳,没有跟夏白说话。夏白也没有开口说话,一直在想这件事。
想了一路,下车时他已经冷静了下来。
他把凌长夜带到酒店他的房间,拿出他新画的家谱给凌长夜看。
后来,为了把喜神画得像一点,他特意学了画画,可学习时间很短,他又懂了画画,觉得自己画的还拿不出手,没有给别人,只在大泰市时给了老钱一份。
实际上,在凌长夜看来,夏白画得已经很像了,至少他可以在家谱爸爸那一页看出,夏白这个家谱上的爸爸,就是他的爸爸。
夏白:“队长,游管局最初发现游戏是在三年前吗?”
凌长夜点头,“是在三年前,最初一场游戏就算不是二娃那一场,也在三年前,不会跳出四年。”
夏白:“那全矛盾了。”
“喜神在我十二岁时,也就是七年前就在我家里了,他们应该不是爷爷从游戏里带出来的,甚至没接触过游戏,那他们为什么在游戏靠时,被卷进游戏里了?难道只是游戏征用?”
他又想了想,“也可能他们没去游戏里,只是消失了?监控里查不到,是因为他们被有技能的玩家偷走了?”
凌长夜问:“玩家为什么要偷喜神?”
夏白:“因为他们知道爷爷是很厉害的玩家,可能知道爷爷会镇尸、驭尸,以为喜神是爷爷收集的很厉害的尸体,在得知爷爷死了后,就来偷偷把喜神偷走了。”
这能说得通。
凌长夜想了想,从这个猜测的基础开始确认,“你确定爷爷是很厉害的玩家吗?这么长时间我们一直没找到爷爷是玩家的证据,就连老钱都不知道。”
夏白微愣,“可是,镇尸符那些。”
他喝了一口凉水,冷静地顺着凌长夜的思路整理,“最初,我也不知道爷爷是玩家,每次我放学回家他都在,他也没什么钱财。我们确认爷爷是玩家,是因为镇尸符,是花昊明他们给出的推测。”
“好。”凌长夜接过他手里的凉水,给他换了一杯温水,“从镇尸符开始说。”
“嗯。”夏白把温水捧在手里,安心了很多,“进第一个游戏时,我身上带了些镇尸符。”
“爷爷说他是个厉害的赶尸匠,镇尸符是能镇尸的。去和平医学院前,隔壁泉广市被封了,我刚知道这个世界出现了诡异问题,在论坛上看到很多尸体,心中不安,就带了些爷爷画的镇尸符在身上。”
“报道当天,我们就被卷进游戏了。那个游戏里有个停尸房,轮到蔺祥去停尸房,他害怕,我就给了他几张镇尸符。”
“我那时候不知道,必须是在游戏里得到的技能和道具,才能在游戏里生效。花昊明跟我说,就算这些镇尸符在我爷爷赶尸时能镇尸,但因为不是从游戏里学到的技能,或者得到的道具,也不对游戏里的尸体生效。”
凌长夜说:“这个说法没问题。”
夏白:“可是,蔺祥在停尸房使用镇尸符时,生效了。”
“花昊明当时问我,这些镇尸符是从哪里得到的,我告诉他是爷爷画的,爷爷有一个朱砂笔,专门用来画镇尸符和驭尸符。”
“所以,他们就推测爷爷是个玩家,朱砂笔是他的道具,他拥有非常厉害的道具技能。我们家喜神应该也是他从有游戏中带来的,爷爷死后,闽石村隔壁的泉广市游戏大范围靠近时,喜神和朱砂笔这种道具一样,也被游戏收回了。”
“我那时五姑村只是游管局能肯定确认的最早游戏,实际上游戏可能出现得更早,就忽略了时间的矛盾,没去确认游戏有没有可能七年前出现。”
凌长夜说:“先不要管喜神和游戏时间,我们先确定镇尸符。”
夏白说:“我可以确定镇尸符是爷爷用那根朱砂笔画的,我亲眼看到好多次,他还教过我,所以我很清楚。”
凌长夜又问:“你确定那个朱砂笔被游戏收走了吗?”
夏白微愣,“我确实,没有特意寻找过,我当时基本上信了花昊明的推测。”
当时通过花昊明和玩家交流中心,他得知玩家死后,手机里的游戏app会以注销的方式消失,玩家得到的道具也会被回收,所以他就没再特意找,也没怎么想朱砂笔的事。
凌长夜:“我们现在就回去,先试试能不能找到那根朱砂笔。”
当天晚上六点多,夏白就和凌长夜拖家带口,顺带捎上蔺祥,准备回姜岐市。
本来今晚,最晚明天早上,他们也该回去上课了,有专机不坐白不坐,蔺祥听到后,马上就提着行李箱出来了。
蔺祥跟着他们上了飞机,感叹道:“以前我想着我以后有女朋友了,就给她买跑车,买房车,让她去哪里都舒舒服服,不受委屈,我以为我就是有钱又优秀的男友了。我现在知道了,我这还不算什么,得有飞机,有飞机还不算什么,得航线能随时申请下来。”
夏白呆着一张脸,“这是二娃助理申请的,望你知。”
二娃抱着咖啡杯走过来,对蔺祥探出一个小脑袋。
蔺祥:“……我连二娃都不如。”
二娃点点头。
蔺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