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他长得美啊—— by白孤生
白孤生  发于:2024年02月0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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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或者是狠狠地抓住那把头发,把他的头更加用力地摁下去。
他想知道,现在惊蛰的脸上,到底会是哪种奇特的表情。
想必,会哭得很好看。
惊蛰的确很想哭。
他一边给自己鼓劲,一边又是进退两难。自己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不能食言而肥,却又骑虎难下。
赫连容帮过他,他还回去,也算是……算是正常,可是这也太强人所难。
蘑菇光是吃个头,就已经很辛苦,惊蛰开始回忆蘑菇的吃法,在他好不容易托人买来的菜谱上,到底是怎么做的来着?
……惊蛰深吸一口气,决定再努力一下。
惊蛰低头。
痛,是真的很痛,但他慢慢地,缓缓地努力。那种可怕的感觉,让他觉得自己好像要窒息,难受得几乎要呛住。
是什么东西,用力摔在衣柜上的声音,惊蛰愣了一下,意识到男人正用拳头摔在衣柜上,惊蛰很想抬头看看赫连容到底是什么表情,可紧随而来的,却是某种异样的满足感。
赫连容总是看起来冷冰冰的,不管是他的声音,还是他的表情,都少有变化,哪怕是在极度暴躁的时候,仍是一座压抑的冰山。
惊蛰很少听到他如此粗重,凌乱的喘息声。
这让惊蛰信心大增。
一种好似醉醺醺,雾蒙蒙的感觉,叫他压下那种反胃的恶心感,猛地将头彻底压了下去。
一口吃到了最里面。
惊蛰以后会知道,莽撞是一种非常不可取的行为,他会带来的后果,远比想象中要可怕得多。
赫连容抓着惊蛰的肩膀,在拉着他远离什么可怕的怪物,却更像是想用力地按下去。
惊蛰非常不满。
尽管羞耻到了极致,可话是自己说的,事情是自己做的,他当然要做到最后,尤其是他还咬着的时候,他的威胁就有了更多的底气。
惊蛰坚持到了最后。
代价就是,赫连容拆掉了他好不容易建起来的巢!
他!建!的!
惊蛰气死了。
理智上,惊蛰知道不管是衣柜,还是衣服,全都是属于赫连容的,他哪来的底气去生气?
可惊蛰就是很生气。
在赫连容抱着他出来的时候生气,在赫连容给他擦的时候很生气,在他们上床的时候超级生气。
惊蛰翻身爬上赫连容的腰,居高临下地打量着男人:“你毁掉了它。”
赫连容看起来有点不太在意,他冷冰冰地说道:“明天会有个更大更好的。”
惊蛰有点难过:“但不是现在这个。”
他弄了很久,哼哧哼哧地做好的,还在里面染上了自己和赫连容的味道,那是个非常舒服的地方,就算重新再做一个,那也不是之前的了。
赫连容掐着惊蛰的大腿,比必要的力气还要大一点,他冰凉的声音里藏着难以觉察的压抑:“惊蛰,如果不想被我拆了,你最好不要再这样做。”
那冰凉压抑的声音甚至听不出来,说的是人还是东西。
惊蛰困惑地看着赫连容:“哪样?”他低下头,雾蒙蒙的黑眸认真地盯着男人,好像要在他的身上挖出个答案。
他现在看着赫连容的样子,就跟他刚刚在努力咬的样子非常相似,尤其是在最后,他拼了命也要将东西咽下去的模样,更是可怜可爱到了极致。
那不怎么好吃,偏偏惊蛰太过努力,就算到了最后也想做到最好。
这不能怪赫连容突发暴力拆了巢,再闷在这潮湿,柔软的地方,男人很难压下那种暴戾的冲动。
惊蛰越是乖,那种滂湃的欲望更难压制。
显然,惊蛰并没有理解赫连容话里的意思,他自顾自思考了片刻,意会错了男人那言外之意,撑着赫连容的腰摇了摇头:“你不能这么做。”
在男人还没来得及说什么之前,惊蛰又补上一句:“宗大人说,你的身体,还不行。”
“……不行?”
赫连容这声音听起来,夹带着古怪的意味。
惊蛰还呆呆点头:“他说,他说……”他被筑巢欲望疯狂煽动的理智,终于清醒了些,“节制。”
惊蛰困在乾明宫这些天,很少见到外人,除了明雨外,就只有宗元信。
有且只有一次。
在惊蛰不想见他的第二天后,宗元信又来了,那一次,惊蛰到底是见了他。
原本一直很喜欢胡说八道的宗元信那一次难得什么都没说,只是按部就班给惊蛰诊断完,就偷摸着问他可还算安全?
惊蛰在乾明宫,自不可能遇到什么。不过,宗元信那偷偷的样子,显出几分好笑,所以惊蛰也跟着偷偷回答:“我没遇到什么不好的。”
宗元信这人看起来虽然古怪,可是偶尔也有几分仗义。他还对惊蛰说,要是在乾明宫被欺负了,可以偷偷和他说,就算他不能做什么,不过最起码可以让景元帝不举。
当时这个词从宗元信嘴巴里说出来的时候,惊蛰都要晕过去了。
……宗大人有时候真的,过于放荡不羁。
面对惊蛰吃惊的表情,宗元信嗤笑了声:“他不举怎么了?这不是能更好吗?也不用让我整日里担心,陛下一个冲动……”
他的目光,在惊蛰的身上转悠了一圈,带着某种古怪的趣味。
这让惊蛰坐立不安,更深深觉得,宁宏儒和宗元信两人肯定很有话聊。
一个处子,一个不举,都把惊蛰噎到无话可说。
“我没,我们没……”惊蛰光是挤出这几个字,就已经非常羞耻,“就只是……”他哽住,很想把后半句给吃了。
他这么一说,不就是某种暗示了吗?
宗元信漫不经心地说道:“我对你们的床事不感兴趣。”
惊蛰咬牙切齿:“没有床事!”
宗元信笑眯眯地说道:“那可真是太好了,千万要记得,陛下得好好禁欲,不可轻易泄了元气,当然,只是平日里自己发泄也没有什么,但是房事……”
他还没有说完,惊蛰已经捂住自己的耳朵,化成水溜走了。
尽管这段记忆非常羞耻,他恨不得想打包丢到脑后,再也不要想起来,但不代表惊蛰真的会忘记。
赫连容掐着惊蛰的力气更大了些,过了一会,才缓缓松开,把执意要骑在他身上的惊蛰给拖下来,用被子劈头盖脸把惊蛰兜住。
“不想发展成那样,就睡。”赫连容硬邦邦地说道,“你很有精力?”
惊蛰在赫连容的臂弯里待了一会,又有点不安分,在被褥里面动来动去,很是烦人。
过了片刻,他尝试着往下滑。
赫连容一把抓住他,隐忍地说道:“你想做什么?”
惊蛰的声音隔着一床……不,是两床被子轻快地传了过来,带着一点跃跃欲试,“我要靠着下面睡觉。”
赫连容沉默了一瞬,哪怕是他,这样的话,也未免太过震撼。
“为何?”
“那里味道更舒服。”
惊蛰非常理直气壮,甚至不觉得这是一种骚扰。
他只是想靠在男人的胯部睡觉,这难道有什么问题吗?
这只是一个非常好的,非常适中的,枕头。
同时还散发着他喜欢的味道。
那会很安全。
谁让赫连容拆掉了他好不容易做好的巢,他觉得,男人应该赔偿他!
他好像听到了赫连容的声音,有点含糊,有点压抑,只是太轻,轻到惊蛰不清楚,到底是说了什么。
他只知道,下一瞬,男人任由着惊蛰钻了进去,他在厚实的被子里面钻来钻去,试图找到一个合适的位置,可还没等到他准备好,赫连容就已经抓住了惊蛰的脚踝,强迫着他趴在男人的身上。
这是一种非常奇怪的姿势。
惊蛰紧张地眨了眨眼,等下,如果是这个姿势的话,那,那他的屁股岂不是……
一双手,摸了上去。
赫连容幽幽地说道:“来而不往,非礼也。”
他会把惊蛰所有多余的精力都榨得一干二净,保准这份回礼,会让惊蛰非常,非常满意。
毕竟他“不行”,那惊蛰只能多“行”些。
惊蛰头疼,喉咙痛,眼睛痛,好像连蘑菇也痛,但是他暂时不想去思考那么复杂的事。他呻吟了声,蠕动着,将自己埋得更深,恨不得将脸都埋在被褥里。
外头明亮的天光,只会刺痛惊蛰敏感的神经。
刚才,惊蛰是被系统提示声给吵醒的。
系统提醒他,筑巢buff已经消失。
现在提醒有什么用嘛?
哪怕是在半睡半醒间,惊蛰只要一想到自己昨天到底做了什么糊涂事,就已经很想要自杀谢罪。
他没想过自己会这么……
放荡无耻。
惊蛰呜咽了声,将自己卷得更紧,变成一条惊蛰,呜呜着不想说话。
这辈子都没想过,在菜谱上看到的姿势,真的会轮到自己亲自体验。他甚至都不能对赫连容说出什么指责的话,细究下来罪魁祸首居然还是惊蛰自己。
惊蛰感觉自己所有的精力都被榨光,就连动弹的力气都没有,只能可怜地躺在床上做条毛毛虫……昨天男人就跟疯了一样,哪怕他都说不行,却根本不相信他说的话。
他是真的,一滴都没有了。从来都没这么空过,感觉脑汁都被榨出去。
可怕,赫连容的控制欲和报复心,也未免太凶残了些。
惊蛰躺在床上缓了会,好不容易恢复了一点力气,这才慢吞吞坐起来,慢吞吞下床,慢吞吞去换衣服,慢吞吞去洗漱。
当他挪到昨天那个衣柜的位置,发现原来那个赫连容拆掉了的衣柜换做一个更大,更加舒适的柜子时,惊蛰沉默。
……啊啊啊他还是去死吧。
惊蛰揪着头发无声惨叫。
“宁总管,许婕妤求见。”
乾明宫里,当景元帝不在,宁宏儒往往是做主的那个。当然,现在乾明宫还有一个能做主的主子。只不过无需多问,他根本不会参与到这些事来。
“真是稀奇。”宁宏儒扬眉,“陛下此刻不在乾明宫,许婕妤又是想见谁呢?”
他说起话来,有点漫不经心。
哪怕到了许婕妤跟前,宁宏儒脸上看似温和的微笑都没有弧度的变化。
“娘娘,陛下此刻不在乾明宫,娘娘不若再等等……”
许婕妤是宫里的老人,是最初选秀的时候就进宫来的嫔妃,这些年,她一直在婕妤的位置不上不下,不曾在皇帝的跟前多加卖弄,在后宫也多少有点存在感,不至于被人欺负。
是个真正的聪明人。
是了,太过聪明,甚至她非常清楚到了现在,她到乾明宫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妾身想见的不是陛下,而是,那位。”
许婕妤来前,似乎已经做足了准备,手中提着食盒,说是亲手做的甜点,说话时,脸上还带着恬静的笑意。
“宁总管,您清楚得很,在这后宫里,若是没什么出身,单打独斗是最不可取。”她意有所指,边笑着边说道,“有时候,总是需要一两枚马前卒。”
宁宏儒脸上的微笑淡了些,却又真了些,他意味深长地摇了摇头,“娘娘,这宫里,还有另外一条不为人知的戒律,您知道是什么吗?”
不等许婕妤回答,宁宏儒就自顾自说下去。
“不做不错,多做多错,一动不如一静。”
许婕妤的神情微白,有那么一瞬,她提着食盒的手指绷紧,好像情绪有点压抑,待到下一瞬,她绽开了笑,轻声细语地说道:“这还得多亏宁总管的提点,不过,这是妾身亲手做的小小心意,还望宁总管能交给那位。”
宁宏儒自不会拒绝,他笑着接下东西,亲自将许婕妤送出去。
目送着许婕妤上了轿,一行人消失在殿前,宁宏儒收敛笑意,将手里的食盒随意丢给身后的太监,冷淡地说道:“仔细检查一番。”
“是,总管。”那人又道,“若是没有危险,就给那位送去?”
宁宏儒一巴掌抽在他的脸上,力气虽不重,却也带着几分教训,他恨铁不成钢:“你是猪脑啊?”
许婕妤,或者后宫的人送来任何东西,就算是干净的也不可能送到惊蛰跟前。
以惊蛰那敏锐的脾性,要是得知有人来送礼,哪怕她就只是第一个这么做的人,也会立刻揣猜出来这宫里的气氛,变了。
“丢了。”宁宏儒压着脾气道,“再有这种愚蠢的问题,你就直接当自己死了。”
那太监根本没因为宁宏儒这巴掌生气,反而点头哈腰,非常感激。
这乾明宫的人都知道,宁宏儒温温和和,看着像是个笑面虎,实际上,可比石丽君好说话些。那一直笑吟吟的石丽君,方才是个残忍无情的人。
同样的事情,要是犯到了宁宏儒的手里,多少还能有个机会;然而要是撞倒了石丽君的手里,那可就几乎没有活路。
正如乾明宫之前被带走的那些人,迄今都没有出现过,因为处理的人是石丽君,所以他们再也不会回来。
“娘娘,您何必屈尊去一趟乾明宫,还平白无故被那宁总管一顿教训……”小轿子边上跟着的宫女噘嘴,有些不满。
“红桃,慎言。”
许婕妤皱眉,喝住了宫女红桃的话。
红桃有些不解,却立刻停住了嘴里的抱怨。她不傻,能走到许婕妤的身边,自是靠着她对许婕妤的揣度。
许婕妤是个看着正经,面面俱到的人。然而这样的人活着,就会有些累。红桃知道,自家主子就是喜欢看些放肆,恣意些的人与事,这才每每会在许婕妤的跟前大胆。
不过这份大胆,也不敢妄为。
这必须是在许婕妤能接受的界限上,一旦觉察到许婕妤不满,红桃就会立刻收住声。
许婕妤不想做出头鸟,可是近来后宫的氛围,却已经足够让许婕妤觉察到不妥。
先是太后造反。
一想到这个词,许婕妤都感觉自己的心忍不住颤抖,那可是……太后啊……难道当初贵妃……黄仪结那件事,实际上也是太后……
不能多想。许婕妤告诫自己,将那些疯狂的念头压下来,取而代之的,是开始思考近来的暗流。
除去太后造反,宫里虫奴外,更让他们这些宫妃惴惴不安的是,最近这几日,礼官频繁出入后宫,在他们身旁,还会伴随着一二个刑部,或者大理寺的官员。
他们以这样奇特的组合出现在后宫,在逐一排查太后与宫妃的关系。
礼官入宫,本没有问题。
如果官员想和后妃接触,那么通常是由礼部派官员进宫,而且大多数时候这种行为都会出现在晋升妃位上。即便是太后还在的时候,每隔一两年就会封赏后宫,提高她们的妃位,那懿旨也会给到礼部,然后由礼部派人进宫宣布此事。
虽然有些麻烦,但这是必须的流程。
但是现在大量的官员入宫,出没在宫廷里面,却是为了彻查她们与太后的来往,这就显得有些离奇。
倘若后宫有皇后,那这件事本来应该由皇后来做。
但是景元帝根本就没有立后的打算,那在过去这些年这么做的人,通常是太后或者是德妃娘娘。
就算现在这两位都出事了,那应该也得再往下找一个高份位的妃子来做。为什么偏偏是由礼官陪同刑部官员进宫呢?
这种行为并非不合法规,但不那么寻常。
有些敏锐的人,从这一星半点的变化里面,觉察到了些许微妙的不妥。
这里面当然包括了许婕妤。
许婕妤这么多年在宫里面生活的很好,既不招惹人眼球,也不会为自己引来太多的麻烦,这都多亏于她是个谨慎聪明的人。
可正因为她是个聪明人,所以她也意识到了这种行为变化之后所代表的含义。
……景元帝似乎打算做出改变。
改变什么?后宫?
虽然许婕妤猜不出来皇帝陛下的想法,然她感觉到了危险,如果任由着这种氛围持续下去,那在不久的将来,她的预感必定会实现。
那就会非常不妙。
许婕妤对于自己在后宫的生活并无不满,虽然有些时候是有点危险,但只要不去招惹太后与皇帝,那她就会远离绝大数麻烦。
皇帝到底是个怎样的人,她并不在乎,但她只要还是妃子,只要还在后宫一天,那她这种优越的生活就能持续下去。
不管是她,还是她身后的世家,都需要她如此。
她绝不能容许有所改变。
“娘娘,”这个时候她们已经重新回到了自己的宫殿,红桃说话更加肆意了些,“奴婢不是没明白您的意思,只不过传闻中乾明宫的那个人……毕竟是那样的出身,您亲自登门拜访却没见到人,若是传了出去肯定会惹那些人……”
眼下几乎所有人都盯着乾明宫,再加上太后出了这样的事情,又有官员频繁出入宫廷,无疑会叫人多想。
这个时候许婕妤当了出头鸟,又没有达到目的,肯定会惹人嘲笑。
许婕妤摇了摇头。
红桃不懂,她也没打算解释。
这一次她去了乾明宫没有见到那个人,甚至宁总管连传话都不肯,这无疑就已经是一种无声的警告。
景元帝对这个人的在意,远比她们想象中还要多。
这些年来,后宫的妃嫔来来去去,有人死了,有人废了,但这么多人里头有哪怕一个曾经引起皇帝的在意吗?
那些若有若无,好像在看戏一般的逗弄,不算在内。
是了,许婕妤无比清楚。
景元帝根本不在乎整个后宫会变成什么样,甭管你是杀人放火,甚至是偷情玩弄,很多事情,皇帝纵然是知道,也根本不会放在心上。
但是乾明宫那个人不同。
一旦意识到那个冷情冷性的皇帝陛下居然真的有心的时候,许婕妤并不是不妒忌,但是那一点受挫的信心过去后,她就开始意识到,就算皇帝多么在乎那个人,但是等时候到了,到底是要把人放到后宫去的。
这个人不过区区一个太监,既然是这宫里头的太监,又哪有什么身份地位可言呢?他既没有什么权力,也没有后盾,就算皇帝再喜欢,也不可能长久任由他住在乾明宫里面。
而这个时候,正是他最薄弱无力,最需要盟友的时候。
许婕妤之所以主动送上门,就是为了达成这个盟约。就算宁总管不肯让他们见面,最起码她送过去的东西,也该会出现在他的面前。
只要那个太监有心,稍微有点脑子都该明白她是什么意思。
能够见上一面就行,只要一面,许婕妤就有信心能够说服,甚至掌控那个太监……当然,最为重要的是通过认识这个太监,继而掌握到皇帝陛下究竟喜欢什么模样的人。
已经过去太多年,在景元帝登基这么久以来,没有人知道皇帝究竟喜欢什么,在意什么,而今突然出现了这么一个存在,又有谁……不充满着各种探究欲?
要不是景元帝一直将他护在乾明宫,但凡让他露个面,都会被周围无数视线生吞活剥了。
“等着吧。”许婕妤笑着说道,“不出三天,总会有点消息。”
三天后,许婕妤就不这么想了。
她万万没有想到,苦等了三天,乾明宫居然真的一点动静都没有?那个太监真就这么坐得住,真以为凭借自己的力量能够永远霸占住皇帝的喜欢?
她知道许多人会怎么做。
当意识到景元帝喜欢在意的并非女人,而是男人的时候,这种倾向,会对皇帝陛下的地位造成一定的冲击,但并不严重。
只要景元会留下子孙后代,那不管他喜欢的是男人还是女人,顶多只会惹来一些非议,而玩弄男人,在某些时候也正是一种潮流。
毕竟掌控一个男人带来的征服感,有时的确是无法取代。
而景元帝所暴露出来的这个偏好,也同时会成为无数人讨好他的手段。
就不说别的,许婕妤相信已经有不少人在探听这个惊蛰到底是什么人,然后紧接着他们就会去寻找与他相似的男人,学习他的样子,用他的声音说着与他相似的话……宛宛类卿也好,东施效颦也罢,没有尝试过,怎么知道呢?
说不定经过这样调教送出来的男人,还真能够获得皇帝陛下的怜惜。
只不过许婕妤不想费事,如果她能够拥有这个原装,那为什么还要去弄一个假货?可惜的是,这个一朝飞上枝头变凤凰的太监,似乎有点儿自视甚高了。
许婕妤的脸色有点阴沉,不过这也说明皇帝喜欢的这个人,胚子里面也不是什么好东西,那这可就好办了。
她最怕的就是皇帝喜欢的不是他那张脸,而是那些所谓的品性脾气……
“哈湫——”
惊蛰没忍住,打了个小小的喷嚏。
不知道为什么他背后有些发凉,这种感觉最近总是若隐若现,也不知道是有人在背后说他坏话,还是他真的着凉了?
仔细说来,他已经在乾明宫待了半个多月了。
惊蛰只要一想到这个,就有点苦恼。
乾明宫的日子并非不好,他吃喝上就没有不好过,更别说寻常根本不用做事。
就算他真想做点什么,也会有人争先恐后来帮他,这种感觉让他不太自在,但说到底这些时日的休息,让他的身体好了许多。
他在北房那会到底是冻伤了手脚,需要休养一些时日。
但他年纪轻轻,有手有脚,就这么一直呆着什么也不做,就算再怎么说服自己也很难接受。也不知道宁宏儒是不是看出来他心里的想法,最近这两天在处理宫务的时候,总会来请示他的意见。
惊蛰:“……”
真的,这有点过头。
惊蛰不觉得自己有什么能力,去处置谁的生死。
有些事情惊蛰并不是觉得做不到,而是觉得,在没有经过任何历练的前提下,贸然走到一个位置上,不管是对自己,还是对其他人来说,都不是好事。
在这次尝试失败之后,宁宏儒又想出了别的法子,给惊蛰带了不少布料……他到底是怎么知道私底下他有偷偷在给容九做衣服的?
惊蛰沉思了一会,决定当做不知道。
这的确是能够分散惊蛰的注意力,但也维持不了多长的时间,他是个勤快人,要他一直待在乾明宫什么也不做,到底是受不了的。
而且自打惊蛰在赫连容的面前大发厥词,说什么咬不咬之后,最近这几次,赫连容经过那新的衣柜的时候,眼神都有些意义不明,这每每让惊蛰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
就连晚上两人躺在一起睡觉的时候,惊蛰都恨不得把自己的手脚给绑起来。
虽然主要问题是出在系统buff身上,但不可否认这次的buff影响更多的是惊蛰自己,而不是其他人。
……从这个角度上来说,系统说这个buff的影响不大,也并非是假话。
一想到以前,只要受到所谓的惩罚,那些buff都会把惊蛰身边的人卷进来,前仆后继,难以摆脱……惊蛰就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如果这一次受到这个所谓的buff影响的时候,不是在乾明宫就好了。
惊蛰叹了口气。
要是在杂务司,他到底还有个隐私在。
只是……硬要让惊蛰说,更喜欢杂务司的日子……他也说不出来。
在乾明宫的生活很不自由,进出都会被人盯梢。那些人看着他的眼神,就好像他是什么易碎的东西,轻易就害怕他出事……这种紧迫盯人的感觉,并不舒服。
然而乾明宫千不好万不好,都有唯独一个好处。
他能见到赫连容。
每天都能看到他,有时很忙,就只能在早晚的时候见到,不忙,他就会抽空回来与惊蛰腻歪在一处,虽然从男人冷冰冰的脸上完全看不出他的想法,但是那种黏糊糊的氛围,惊蛰并非毫无感觉。
这也是他逐渐对赫连容放下戒心的原因。
赫连容还是他,还是和容九一个模子印出来的,看着冷冰冰,实则很黏人。
……非常黏人。
有那么几次,惊蛰都感觉到宁宏儒的欲言又止。
私下问过,惊蛰才知道,原来皇帝陛下开会开一半跑了。
跑回乾明宫见他来了。
惊蛰:“……”
又气又脸红。
这并不是说他们存在的所有问题都已经顺利解决了,但最起码也意味着,他们还有努力下去的理由。
惊蛰叹了口气。
罢了,说再多,当他还会觉得赫连容可怜,觉得他美丽,时时刻刻被他的言行牵引着的时候,就算他自顾自说上一百句拒绝的言语,也毫无作用。
他的心并没有拒绝。
惊蛰还是喜欢赫连容,很喜欢的那种。
他有点苦恼地揉了揉自己的脸,将手里的书合起来打算放回去的时候,耳边突然响起了呆板的电子音,那个除了在buff消失提醒了一句之外就再无半点动静的系统终于上线了。
【宿主,根据您的意愿,系统已经扫描过所有虫奴身体内的蛊虫,并分析了大量的数据,最终得出一个结论。本命蛊的死亡,的确能够中断从前主人对蛊虫下达的命令,除了一个意外。】
“什么意外?”
【您在本命蛊死之前,曾见过太后。】
最开始惊蛰并没有理解过来系统这句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我的确曾经见过一次太后,不过这和本命蛊又有什么关系?”
【系统曾经与你说过,蛊虫是一种非常不同于其他种族的生物,它们遵循着母系社会生活,它们的王是母亲,一般情况下指的是本命蛊所依附的主人。】
也就是虫巫。
“你的意思是,太后因为夺取了本命蛊之后,她也成为了它们的主人?”
一想到这个,惊蛰就有点恶心。
【宿主说的不错,只是还有一个要点,蛊虫原本就共用一套系统运作。最开始您在皇宫内受到buff的影响,所有的蛊虫都在buff影响时间内,将您认定为唯一的王,而太后所培育出来的大量虫奴,也正是借用了那一次剩余下来的蛊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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