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慧娟赶紧给他拿浴巾：“怎么了这是？不是钓鱼吗？被鱼钓走了？”
颜昊还没说话，跟在后头进来的乌云解释：“脚滑了一下。”
其实是这人拿着鱼竿直接奔河里面去了，要不是他拽得快，还以为他是要去投河。
弄了两脚的淤泥，还是他拿院子里水管给冲干净的。
颜昊这次学乖了，上岸就直接把拖鞋给踢了，这会儿还光着脚，很不好意思，兜头裹着浴巾：“我去洗澡。”
“快去。”乌云看他没事，就想着回去收拾鱼竿，结果被颜昊拽住，一起往房间里走，“干嘛？”
“帮我拿衣服。”
“哦。”乌云没怎么当回事，跟着他一起去卧室。
反正大夏天的泡个水又不会感冒。
乌云还真知道他衣服放哪儿，在衣帽间问他：“你穿睡衣还是居家服？”
颜昊在卫生间说：“你想我穿什么就穿什么。”不穿也行。
“啧。”乌云拿了一套居家服给他。
颜昊已经在冲澡了，对乌云淡定地进来，淡定地出去，表示很难接受，随便冲了一下，就出去找乌云：“小乌！”
“啊？”
颜昊头一抬，看到小八哥在墙洞里转过身来，歪着头看着自己：“过来。”
乌云想，你让我过来我就过来？但还是飞到他伸出来的手上，看看自己的爪子落在他胳膊的皮肤上，觉得自己的指甲太长了：“给我剪剪指甲。”
颜昊的重点一下就被带偏：“还要剪指甲的吗？那野外的鸟类怎么办？”
“野鸟有野人剪指甲。”乌云有点怕自己长长的爪子尖把颜昊的皮肤扎破，不敢扣住胳膊，站得摇摇晃晃。
颜昊干脆把他先放到阳台小沙发上，转身拿了指甲刀过来，抱着他准备下手剪。
“瞎比划什么呢？”他总共就六个脚指头，“快点剪完吃饭去了。”
“那剪疼了你说。”颜昊知道他饿得快，没再犹豫，气势如虹咔地剪了个爪子尖……尖尖。
乌云低头看了一眼，感觉自己的爪子尖都没破防，或者说破了微米级的防？
颜昊很紧张，脑门上都渗出了汗：“怎么样？剪疼了没？”
乌云：“……要不你还是给我磨磨指甲吧？”等他哪天回家，找他爸剪。
“行。”颜昊给他精心地磨了磨。
乌云都不知道总共就六个指甲，哪有那么多东西好磨的。
幸亏高慧娟上来叫人了：“小颜？现在吃饭吗？”
房门开着，不过颜昊的房间很大，虽然不像家里的老房子那样带了个起居室，但站在房门口并不能看到室内。
高慧娟也不敢乱看，怕打扰了什么好事。毕竟两个血气方刚的年轻人，一起进房间还洗澡什么的，时间长一点……能理解。
她本来是想等人下来的，还是刚才在楼下听到颜昊的声音在阳台上，才上来叫人。
颜昊马上回道：“来了！”
磨了磨指甲的小八哥变成人形，去卫生间洗了个手，跟着颜昊一起下楼。
高慧娟和施超看他们牵着手下来的，对视一眼，了然。
单纯的小年轻，终于被狼给叼走了。
他们不着痕迹地打量了一下乌云，发现他衣着整齐，没有什么痕迹，感觉还是比较欣慰的。
还好，颜昊看来是个正经人，没想着占人便宜。
颜昊不知道他们的想法，要是知道肯定会反驳。
他当然是个正经人，谈恋爱是奔着一辈子去的，但要说他不想占人便宜，那是大错特错。
他那是不想吗？
他是不能啊！
他天天十公里加举铁有什么用？
他连六斤的小八哥都打不过，更别说人形的乌云了。
看着高高兴兴吃饭的乌云，颜昊觉得自己得换个思路。
小八哥的窝都造好了，他等着小八哥把他拖进窝里就行了啊。
颜昊一顿饭，吃了一脑子的阴谋诡计，完全不知道吃的什么。
吃完，乌云还想去钓鱼，颜昊就拿着电脑当场外指导。
乌云看着飞快聚拢过来的一群夜鹭：“今天肯定空军了。”
有鱼也被这群中华田园企鹅给吃了。
颜昊今天一天都心不在焉，没干多少活，这会儿坐在草坪上加班：“你这样，能吸引鸟类？鸟类天赋友好？”
“大部分吧，不绝对。之前徐玉玉和小游都打我。”友好不友好的，还得看实力，“反正现在它们打不过我了，就对我很友好。”
当然人家是国二，他这个未经注册的，估计也不受法律保护，不能像国一那么横。
乌云坐了一会儿，看他这么工作觉得别扭：“你坐凉亭那儿啊。”那边好歹有桌椅。
“那你跟我一起过去？”
乌云想看着漂，但……好叭，反正也不会有东西上钩：“走。”
乌云刚走了没一会儿，大白不知道从哪儿跑了过来，蹲守在鱼竿前，像是它下的鱼竿一样。
颜昊办公，乌云陪在他身边就刷手机，看看平台上有没有求助的，自己也方便接的单子。
颜昊本来以为他在看连载小说，随便扫了一眼，发现不是：“这是什么？”
“我不是在做宠物侦探嘛。有一些APP，可以在上面发布信息。”
颜昊有些好奇：“还有这种APP？能接到单子吗？”
之前甄英俊丢的时候，他都不知道有这种的。
“能的。不过不多。我只是做个兼职嘛，再说就一个人，没那么多时间和精力。”一些酬劳高的单子，抢的人很凶的。
现在寻宠这种事情，基本以同城为主。
H市这样的大城市，类似的工作室会多一点，但收费也高，目前也没什么行业规范，比较混乱。
一些小城市几乎没有什么本地的工作室，想从大城市找更专业的团队过去，费用那是指数级上升，不是什么人都能承担得起的。
颜昊听乌云给他看一些单子和报价：“不便宜啊。像这种异地的话，得花多少钱？”
“其实找的费用就这样，多出来的是往返交通和食宿费。一般一个团队三个人，像这种也不可能说今天找不到，隔几天再过去找，找不找得到，也就是两三天。”
颜昊不是那种不接地气的大老板，对物价和收入水平非常清楚，粗略算了算就知道得小几万了。
像乌云这种找到宠物一单5000，几乎是大部分人一个月的工资收入。
但这个价格也不是随便乱订的，乌云给他算账，包括人工和必要的投入。
所有的宠物侦探都不能够确保百分百的完成度，面临很多毫无收益，还得倒贴钱的事例。
“主要找宠物这种事情，还是小众需求。不像我爸那种做水电工的平台，全国都有大量的需求。”
颜昊一想就明白了：“暂时也只能这样。”
他从生意人的角度出发，就知道这个行业看似一片蓝海，实际上投入和产出不成正比。
想要铺开摊子，建立行业规范，就得有足够多的利益和广泛性。但现在连把宠物上证都还做不到规范化，这些事情就别提了。
“那你又要上班，又要做兼职，不是很辛苦？”之前他还给家里做客服呢。
“还好。反正合适的单子，一个月就两三次。再说我飞过去也很快。”
颜昊听他主动提起，就问：“那你之前回家是不是直接飞回去的？”
“对啊。”
“要飞多久？”
“两个小时左右吧。”他感觉自己的速度还能再提一提。等他的新羽毛全都长好了之后，全速飞一次看看。
“那来回也挺远的。”比起他之前查到的公共交通路径倒是要快很多。
“还行，又不是天天回家。”他还能带个行李箱回去呢。
颜昊想想也是：“等叔叔阿姨搬过来就好了，以后回家能近很多。”
“嗯。”
颜昊算了算乌云一家的收入，感觉要不了多久就能实现同城。
乌云看他手指没动：“专心工作。”
“我能一心二用。跟你聊天，不耽误我工作。”
“专心！”
“哦。”颜昊看他没一会儿就去刷小说了，也没再抓着人聊天。
乌云坐的位置能够看到河边的情况。
一排夜鹭，两只猫猫，感觉画面和谐中带着一点违和感。
有点怪，再看一眼。
夜鹭站在河边护岸的装饰木桩上，周围已经全是水，旺财有点手贱想抓鸟，但过不去，尝试了两次，只是把爪子给弄湿了，正在疯狂舔爪子。
夜鹭被旺财吓了一跳，飞开了一点，确定自己在安全距离之后，就没离开。
之前乌云和颜昊想钓鱼，在这个地方打窝，鱼群被吸引了过来，刚好能便宜夜鹭。
它们捕鱼的动作轻盈又迅猛，不是百发百中，但命中率很高。
家门前的河不大，大鱼不多。
夜鹭一嘴巴下去，叼到的鱼大部分是手指长的小鱼，大一点的也就巴掌大。
乌云看不清楚究竟是什么鱼，就看它们仰着脑袋直接把鱼吞了下去，十分丝滑。
颜昊见乌云的视线放在外面，顺着看过去，见夜鹭在捕鱼，又把视线转回到电脑上，把工作告一段落之后又抬起头来，发现乌云还在看那边：“怎么了？你也想学野鸭子抓鱼吗？”
乌云把凉亭里的灯打开：“不是野鸭子，是夜鹭。”他其实没怎么看夜鹭，指了指大白和旺财，“你有没有觉得大白看上去怪怪的？”
“没有啊。”不还是这样吗？颜昊看着大白的背影，和一旁的布偶猫比划了一下，“不过咱们的田园猫体型真大，这么坐着和旺财差不多高。”
旺财可有16斤，大白才几斤？
单看大白不觉得，对比旺财，感觉大白特别瘦长。
乌云一下就明白过来是哪儿怪了。
对啊，为什么大白那么大只？
大白确实是骨架偏大的猫，这是先天性的。不是因为乌云养得好，才长得大。
乌云养大白的时候，大白早就已经成年不知道多久了。
但是大白到现在也只是有一丢丢小肚子，体重表面看上去并没有长多少。
不过大白是能够在流浪状态下，把自己养出一身腱子肉的猫猫。
乌云一下就坐不住了：“我去给大白称一下体重。”
颜昊听了就收电脑，跟在乌云身后，看他把大白薅起来，抱进屋。
旺财仰头亦步亦趋地跟着，时不时回头去看夜鹭，显然对抓鸟这个事情还惦记着：“喵喵~”乌大夫，一起去抓鸟啊。
“不抓。你也别抓。”
旺财明显一愣：“啧，忘了你是跟它们一伙的。”旺财很失望，鸡毛掸子一样的尾巴一甩，“我回家了，不跟你们玩了。”
乌云对它摆摆手：“去叭去叭。”
这只猫是小区里的王，不会找不到家。
颜昊听他跟旺财说话：“你能跟动物说话？”
“能啊。”
颜昊觉得很神奇，但他有一个更神奇的男朋友。
再神奇的男朋友，也一样要打工赚钱。
而他是老板，就是发的工资看上去还没男朋友的兼职多，果然加工资迫在眉睫。
体重秤在楼上，乌云抱着大白上楼称了一下，又把大白放下去自己称了一下，两个数字减一减：“5.25？大白有十斤了？”
大白蹲坐在边上不明所以：“喵呜？”我不是才5斤？
乌云就给它解释斤和公斤的区别，又感慨：“你瞧着瘦巴巴的，小肚皮都没有，怎么都十斤了？旺财那大肚子，DUANGDUAGN的，才16斤。”
颜昊在边上围观，自己也上去称了一下。
乌云看过去，惊讶：“你竟然这么重？一点都看不出来。”
颜昊摸摸大白：“我和大白是一样的，我们这都是经过锻炼的肌肉。”
大白像是听明白了颜昊的话，一张毛毛脸上全是赞同。
乌云：“……说的好像谁没肌肉一样。你有肌肉也没用，打架菜得一匹。你是不是一直好好学生，没打过架？”
“打架肯定打过啊。我打架不菜的好不好？”看着乌云一点不信的眼神，颜昊住嘴，不好说自己还是接受过相当专业训练的，“那你打架怎么这么厉害？”
“我敏捷点满，力气大，稍微练过两手，应该也谈不上多厉害吧？就是遇到的人都比较菜。”他能遇上的最高段位的选手，就一些小混混。
十几二十岁的混混，对于中学校园里的老实学生有很强大威慑力。但对于乌云这种压根摸不到边，力气还贼大的，一点作用都没有。
乌云觉得自己是热爱和平的，并不常打架。
他是认真读书的好学生。
说起打架，乌云突然想起来自己还有事情：“我得出去一趟。”
“去哪儿？我陪你去？”
乌云把他推进书房：“你继续干活吧。我去一趟我姐家。”他把上次去那边遇到的奇怪邻居简单说了说，“感觉不太放心，过去看一眼。”
颜昊一听也不好阻止：“你飞过去？”
“对。来回应该要不了多久。”本来H市就和Y市隔了一条江，他们这边还在沿江。之前开车过去两个多小时，是绕路走跨江大桥，直飞的话能节省不少路。
颜昊大概知道钟霞在Y市的位置，看乌云一下变成小八哥飞出窗外，先查了一下距离：“一百公里？”
感觉不近，但好像确实不太远。
小八哥现在飞得应该挺快？
小八哥飞得确实很快，比预想中的要快得多。
他下班早，晚饭也吃得早，和颜昊又钓了一会儿鱼聊了一会儿天，出发的时间也才六点。
到钟霞所在的小区，连七点都没到。
他往钟霞家绕着飞了一圈，里面还一个灯都没开，显然钟霞还没回家。
他就找了个地方变成人形，打电话过去：“霞姐，你还没下班？”
钟霞有点意外：“刚下班。怎么了？”
“给我个位置，我过来接你。”
“你过来了？”钟霞发了个定位给他，两人的距离不算远。
乌云很快就和刚从附近超市出来的钟霞汇合，帮她把一堆东西拿在手上：“买那么多东西？”
“家里缺了些杂七杂八的东西，下班顺便买了。”钟霞还在问他，“你怎么来了？开车过来不累？晚饭吃了没？”
“吃过了，还可以再吃点。”
两人进小区，有邻居主动招呼她，还看了看乌云：“男朋友来接你回家啊？”
钟霞就笑笑，含糊地“嗯”了一声。
乌云也不解释，对邻居点点头。
两人的长相都格外出挑，夜色都不能减弱他们的光芒。
等两人走远了，有人聊起天来。
“果然漂亮姑娘早就有人了。”
“帅小伙也是啊。”
“我还想把我侄子介绍给小钟的。”
“你知道她叫什么？”
“知道啊，钟霞。喏，她单位就在那栋楼里，工资挺高的。”
乌云的听力很好，走出去了一段路，也能听清楚后面人的议论声，一下就皱眉回头，看到是一个穿深色衣服的中年人。
姓名这种事情，是邻居，只要有心，想知道肯定能知道的。
但在哪儿上班，收入情况什么的，怎么知道的？
钟霞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怎么了？”
“那个人是谁？认识吗？”乌云在一开始听到钟霞想养狗，也听到一些邻居的话，觉得可能是钟霞多想了，毕竟爱八卦的人很多。
有些人明明什么都不是，却一点都不跟陌生人见外，恨不得第一次见面就连人家的祖宗十八代都打听清楚。
钟霞看了一眼，觉得有点眼熟：“我想想。”两人走进电梯间，她才想起来，“好像是附近快递驿站的老板。他有问题？”
电梯到了10楼，两人进屋之后，乌云才把刚才听到的话复述给她听。
钟霞听得鸡皮疙瘩都起来了：“这特么的什么人啊！”
气愤过后，随之而来的是无力。
要说这种人真干了什么吗？没有。
一定有什么坏心吗？未必。
但难道真的等发生了什么，她才去处理吗？
“我尽快给你去找一条合适的狗子，你这几天上下班尽量走人多的大路，别七拐八弯的。快递驿站换一个。”
“好。”
乌云在钟霞家里待了一个小时，才独自离开。
这个时间小区里的人不少，多数是吃过晚饭的。
这边白天下过一场雨，傍晚难得凉爽，很多人都愿意出来走走。
有几个邻居看到乌云搭话，乌云随便应了两声。
他感觉自己这样可能会破坏他姐的桃花，但桃花总不比安全更重要。
出了小区大门，他转身就找了个地方变成乌鸦飞了回来。
夜色对于黑色的鸟来说简直是天然的隐身幕布。
变成乌鸦之后，他的五感更加敏锐。
在嘈杂的人声中，他很快就捕捉到“小钟”、“钟霞”这些关键词，悄无声息地飞过去，落在附近的枝头，看到刚才的神色衣服的中年男人，正在和小区里的保安说话。
“钟霞看来不行啊，已经有男朋友了。”
“我看不像。装修那么大的事情，我就看钟霞一个人忙里忙外，没见她男朋友来过。她家里人都没见来一个。”
“是你没看到吧？你又不是天天上班。”
“就算我隔天上班，哪有那么巧，我一次都没见到。别人当班也没见到过。”
“那没她家里人的支持，她一个年纪不大的小姑娘，哪能刚毕业就买得起这里的房子？她家不是D市的吗？D市那么穷。”
“这话说的，又不是整个D市的人都穷。钟霞家应该挺有钱的，她是全款买的，不是分期。”
“啧。长得漂亮就是好，处处占便宜。”
乌云在树上听着，感觉这个话里面的味道变得已经不堪入耳了。
穿保安制服的没有反驳，反倒附和地露出猥琐的笑容：“唉，让小雄争气点。他不也在钟霞同一栋楼里上班吗？”
中年男人“啧”了一声：“怎么争气啊？又不是同一个单位。人家是坐办公室的，他就是一个物业公司的。”
第九十四章 正规途径
在听到物业公司的时候，乌云脖子上的毛都炸开了，显得整只鸟都大了一圈。
公司物业、小区保安、快递驿站，这特喵的真的不是搞什么情报组织吗？
哪怕他们现在不搞什么事情，但这么一伙对自己信息了若指掌的人，就在自己周围，想想就很可怕。
但凡他们要是起一点坏心思，那想做点什么可太容易了。
聊着天的两个人顿时感觉一阵恶寒，四处张望了一下，没看到乌鸦，心悸的感觉却怎么都停不下来，有一种被什么猛兽盯上的极度危险的感觉，偏偏周围又什么都没有。
“那什么，我想起来还有些事，先回家了。”
“好，我也去巡逻了。”
快递驿站的老板就住在这个小区里，他回到家之后，还是有一种如芒在背的感觉，坐立不定，打开他儿子的房门就骂：“外面一个人都没有，把客厅空调开这么大干什么？浪费电，知不知道？一点都不会过日子。”
他儿子是个十分敦实的青年，名叫小雄，个头长得像个大熊，听到声音头都不转一下，继续看着电脑屏幕里在直播的美女主播：“爸！你进来都不敲门。妈不是在外面？”
“你妈不在，去超市了。”
小雄撇撇嘴：“成天去超市拿那些打折东西，我都不好意思请小霞到家来吃饭。”
站在设备阳台上的乌云，听着屋里面传出来的细微声响，内心已经一片平静。
叫什么小霞？
他姐估计连这个人都没印象，还请人回家吃饭呢？
这里就不得不说一下他家亮晶晶，借着一只狗子，把他往家里带了多少次。
等他已经习惯了，甄英俊就被扫地出门，完全就是一只工具狗。
瞧瞧之前亮晶晶对甄英俊多好，天天带着遛弯跑步，还给盖房子盖厕所的。他估计要不了多久，甄英俊的狗窝就得给拆了。
屋里，驿站老板接着骂：“会不会过日子？要不是你妈在超市干活，你以为那些好东西能留到打折的时候？这些东西原价买得多少钱？一年两年下来，单菜钱咱家就能省下不少。不然你以为家里哪儿来的钱买房子？”
“那不是拆迁款吗？”
“拆迁款哪有这么多？还不是老子娘省事俭用来的。你有本事，你自己买房去。”
小雄脸上不屑的眼神更浓，又露出几分得意：“等我跟小霞结婚，就住小霞的房子里去，反正她一个人住，省得跟你们在一起啰嗦。”
“她不是说她爸妈要过来吗？”
“说说的。不然房子都装修完了，怎么人都还没过来？倒是她那个男朋友是哪儿冒出来的？”
“你在单位里没打听到？”
“没有，都说不知道小霞有男朋友的事情。我估计是哪儿找来的亲戚什么的，明天我再去打听打听。”
乌云已经彻底气不动了。
真是长得丑，想得美。
这个小雄长得就普普通通，个子跟他差不多，微胖，满脸油。
就这，凭什么觉得自己能吃软饭？
看他同学翟夜，那校草级的长相，人家都是勤勤恳恳打工赚钱，从来没有想过走捷径。
不说翟夜了，就说他那位吃软饭的室友许建茗，好歹也是清秀白净，而且嘴甜会说话。
乌云本来对人的相貌不太有感觉，除了极个别人，譬如说他家特别好看的妈妈，还有特别闪闪的亮晶晶，绝大部分人在他眼里都是两个眼睛一个鼻子的。但对比眼前的小雄，他觉得许建茗都能算得上是帅哥了。
小雄妈妈竟然还是超市的员工。
这是完全掌握了钟霞的生活工作圈了？
有这么一家人在，他恨不得立刻让他小姑和小姑父立马过来。
但想想他们就算过来了，也不能保证能时刻跟着钟霞。这家人的恶心套路说不定还会更多。
他小姑和小姑父都是老实人，可能没有什么好办法处理。
他得认真想想该怎么处理，最好让这家人远离钟霞。
最难办的是小雄家和钟霞都是买的房子，不像租的房子，能够轻易搬家。
这就不像他之前处理小混混那样，逮着了讲道（物）理就能听话。
他在设备阳台，一直等到了小雄妈妈提溜着大包小包回来，又去特意看了门牌号，可惜不方便拍照。
他把这家人的信息先发给钟霞，提醒她注意。
钟霞看到之后又惊又怕，感觉整个人一点隐私都没有。
她每天上下班、买东西，来什么客人，全都活在别人的眼光下。
她算了算时间，乌云应该已经到家了，再给他打了个电话：“到宿舍了没？”
“……到了。”到了，但没完全到。
他到了亮晶晶家。
他的飞行速度比开车快多了，算了算一趟下来一个小时不到点。
这会儿已经洗完澡躺床上了。
“这家人我知道了。”
冷静下来之后，害怕的感觉褪去很多，更多的是感到恶心。
之前她害怕是因为不知道那种不安全感的源头在哪里，现在明确了对象，只要注意防范，就出不了什么事情。
乌云飞行速度比开车快多“你自己小心，先做事别冲动。我估计你单位里应该有人和那个什么小雄关系不错，或者很八卦，你注意着点。”不然一个大楼物业，应该不会知道那么多钟霞的信息。
“嗯。我会注意的。”公司里到处都是八卦小能手，嫌疑人还真不好确定。
她想了想之后对乌云叮嘱：“你先别告诉我爸妈。”
“怕他们担心？”
“不是。怕他们催婚。他们知道这个事情，第一反应肯定是说我找个男朋友就没事了。”
这是她不想找吗？是找不到好吗？
要是有合适的，她会单着吗？
真以为长得漂亮就好找对象？
追求她的人是不少，但……就跟眼前的这个什么小雄一样，全是一些一言难尽的玩意儿。
她倒不是说看不起人家做保安、干物业什么的，喜欢就大大方方来追求，搞这些事情干什么？间谍战呢？
这种人家一看就人品不行。
“别说我了，听说你有对象了？”
乌云有些奇怪：“听谁说的？”
“不是你自己说的？都说H市的，家里开公司的，有鼻子有眼的，假的？”
“真的。”
“有照片没？给我看看。”
照片还真没有。
乌云看到大白用脑袋顶了门进来，后头跟着个亮晶晶：“我一会儿发给你，那先挂了。”
“好。”
颜昊看乌云对自己招招手，几步走上去：“嗯？”
乌云伸长胳膊，搂住他的脖子，把自己的脸贴过去，举起手机咔嚓来了一张，打量了一下照片，感觉不错，发送前问了一下颜昊：“我姐想看看我对象。我对象同意不？”
颜昊被“我对象”三个字给弄迷糊了，乐得眯眼：“同意的。”
然后他就看乌云把刚才两个人的合照发送了出去。
照片上，他一脸茫然，还因为姿势变扭，没个正脸：“我们拍一张正经的！”
乌云不解地看着照片：“挺正经的啊。”脸贴脸的大头照，没有照进床这样的限制物品，也没有拍进睡衣这样不能公开的衣着，一看就特别正经。
收到照片的钟霞很快就发来信息：帅！
接着又是一条：让你发你对象的，你发你朋友的干嘛？这个是你学长吗？
她印象中，乌云大学里是有个长相据说很好看的学长。
不过不是说不熟吗？照片看上去关系很好啊。
乌云回复：不是学长，是我对象，颜昊。
那边钟霞没了动静，颜昊看乌云把手机扔到一边，问：“你姐这是不能接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