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魔同行—— by子不语
子不语  发于:2024年01月3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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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背靠背,白玄知手持扇子以扇为剑,衍之手持火把,努力照亮眼前的黑暗。生怕突然冲出什么东西。周围草丛发出稀稀疏疏的声音,像是有什么东西在快速的爬行。
“嗖”的一声,四面草丛里窜出几只狼,周围黑暗中渐渐亮起点点火光,看这火光数量至少三十人往上,他们的人数是我们的三倍,若真要干起来,根本打不过。
那些狼双眼猩红,露着锋利的尖牙还往外渗着口水,仿佛眼前就是它们今晚的晚餐。
衍之有些害怕抓着白玄知的衣袖:“怎么办。”
白玄知将他护在身后:“这样,我开路,你们直接跑!”
衍之:“好。”
单手结印,使出存留的一丝丝法力,随着扇子挥动:“风起,召来!”一股大风直接将周围的狼群扇飞数米远:“跑!”所有人闻声撒腿就跑,根本不敢回头。所有人分散了跑,身后的人跟随狼群紧追不舍。
衍之气喘吁吁边跑边大口喘气:“白,白玄知!你,你不是,仙人吗?快,快用仙术,救救我们!”
白玄知一时间不知该如何解释:“我....我法力....没了.....。”
二人两眼相望,一时间竟不知说什么好,感情刚刚全用完了?
衍之.......
白玄知.......
不知跑了多久,身后早已不见狼的踪影,二人累的当场瘫坐在地上。
衍之缓和了好一会,这才喘过气,这是他第一次跑这么远。
“这下.....完了.....。”擦了擦脸上的汗珠“粮草全没了......。”
白玄知休息好后立马起身:“走,去洛边。”
一旁的衍之还瘫坐在地上,不肯起来:“再休息一下吧。”
白玄知:“我担心爹他们遇到危险,今夜劫走粮草的人定是大光国潜伏在这的奸细。”
衍之轻叹一声:“他们情报可真准。”
白玄知直接将他扯起来:“走了。”
衍之:“好,走吧,唉。”
两人走了整整一个晚上才走到洛边城。一片残垣断壁,往日的山清水秀变成人间炼狱,昔日车水马龙的街道此时却一片废墟。建筑被摧毁,街道充满了瓦砾和废墟,空气中弥漫着烟雾和灰尘。人们的生活变得艰难,许多人失去了家园和财产,不得不生活在废墟之中。
战后的小城没有了往日的安详和宁静,取而代之的是满目的疮痍和毫无生气的哀号。
废墟中孩童浑身布满灰尘和伤痕,跪在尸体旁呼喊着亲人的名字。抱着死去的婴儿唱着哄睡曲的母亲。失去爱人抱着尸体痛哭流涕的人。
宛如人间地狱.......。
城墙外,敌军士兵搭起了云梯,勇敢地攀登而上,城墙上守卫士兵不断用檑木滚石砸下来,敌军士兵冒着巨大的危险,奋不顾身地继续攀登。
城墙上守卫兵在不断地用箭矢和滚木礌石攻击攻城的士兵,但敌军士兵毫不退缩,继续向前冲。
城墙之上一抹熟悉的身影印入眼帘,他身穿盔甲拿着长刀砍着那些爬云梯上来的敌军,白玄知立马朝城墙奔去,身后跟着衍之。
白玄知:“爹!”这一声爹把白将军喊懵了,他看着面前的人有些愣住了。敌兵抄起剑朝他砍来,一息之间,将白将军护在身后,动作行云流水抽出腰间扇子,挡下一击,一脚将敌军踹下城墙。
白将军看着面前多年未见的儿子,一时间激动的话也说不利索:“玄......玄儿。”他眼角布满了岁月的年轮,额前散落发白的发丝,记忆停留在当年白玄知还未去修仙,乌黑的秀发衬的他年轻朝阳,如今青丝如雪持剑的双手爬上一条条年轮。
见状,白将军收了收情绪,随即恢复正常,神色微怒:“兔崽子!你怎么来这了!”
白将军:“这不是你该来的地方!走!”一个劲推他走。
白玄知:“我不走!爹。”
白将军:“回去修你的仙,问你的道!走啊!”嗓子带着些沙哑,直接怒吼道。
白玄知:“爹!我不修了......。”说完这句话,眼眶早已湿润,泪珠划过脸颊。这一刻,他突然觉得什么修仙?什么仙人?修到最后,连自己最亲的人都帮不了。这些年他仿佛什么也没得到,失去的反而越来越多。
敌军放弃了云梯,一瞬间战场停了下来,只见城下威风飒飒,一排排站立士兵,目测起码四五千人。随时准备攻下城。
如今城内的士兵所剩无几,连两百人都不到,炮火也已经耗尽,粮草所剩无几。援兵至少都要两日才能到达。
敌军为首将军面露凶神恶煞,杀气极重,密匝匝的络腮胡子,像一丛被踩过的乱糟糟的茅草,声音极为粗矿“白将军,要是愿意投降,大开城门,我可以留城中百姓一条性命。”
白将军站在城墙上,气势不减半分:“小小骠国,口气不小,我白忠卫今日就算战死在这,也绝不投降!”
随即白将军手持剑,整理了一下自己残破的盔甲,集结了仅剩的战士,看着这些战士白将军心中五味杂陈。他们身后也有千千万万个亲人,有的是父亲,有的是儿子,有的是兄长。此刻,没有一人是胆怯的。
战士们举起手中的利剑,即使盔甲早已残破,脸上早已看不出原来的样貌,血块凝结着伤口:“愿随将军战到最后一刻!”
“我们不怕死!将军!”
“即使战死绝不退缩!”
白玄知也捡起地上的断剑,站在战士身旁,他也要守护洛边,守护这里的百姓,他也想和父亲一同作战。就在这时,隔壁的一个士兵突然道:“你是.....白玄知?!”
白玄知:“是我.....。”
衍之站在不远处看着他们,他是文臣不善武艺。只能帮他们安抚百姓的情绪,分发一下粮食。
那名战士小声说道:“我听说过您的事迹!您是仙人吧?”
白玄知面露尴尬:“已经...不修仙了。”
“那怪可惜的,有你在,我们一定能赢!”他瞬间斗志上升几个度“我听过您在汝州的事迹!”
白玄知真想告诉他自己法力尽失,现在和普通人一样,早已没了当年的实力。罢了,还是不要打压他们的士气。微笑回应他。
白将军不知何时走到白玄知面前,严肃看着他:“玄儿,你就别去了,回你的仙山去!”
白玄知:“不!爹,让我跟随你一起......。”
直接打断他:“这里不需要你!”
白玄知丝毫不退缩:“多一个人,多一份希望,爹我.....。”
白将军抓着他的肩膀,微微俯身在他耳边说道:“若你也去了......城中百姓怎么办?你娘怎么办?你是爹最后的底牌。”
此话一出直击白玄知的心,这场战早已注定失败。就算他们此时不出城门迎战,敌军也会直接撞开城门,比起这样,不如迎战,至少能拖一拖时间。若他和爹都出去迎战,就剩下城中伤残的百姓,不用说也知道他们即将面对怎样的地狱。
话到嘴边却说不出口,白玄知垂下眼眸,遮住自己此时的情绪。
白将军留下了十几位士兵,让他们跟随白玄知守住城门,不管外面战况如何都不能开门!
【作者有话说】:懒死我吧...

第五十六章 最重要的东西就在身边
白玄知目送爹和士兵们出城门,站在门前,看大门缓缓闭合,心中的情绪再也压不住了。湿了眼眶,泪如雨滴落进尘埃里。
擦干眼泪,带着士兵上城墙,弓箭所剩无几。城下大战一触即发。战争的硝烟弥漫,刀光剑影在战场上交错纠缠,白刃加胸,血花飞溅。尘土飞扬,喊杀声震天,战场上充满了激烈的战斗和死亡的气息。
白玄知扛起弓箭,随着一声令下,箭齐发。白玄知的眼神一直落在爹身上,用手中弓箭帮他解决周围的敌军。
很快,箭便用完了。白玄知撕下自己衣袖的一块布,裹在弓箭那一条细弦的中心处,捡起石子,以石为箭,直直打在敌军的脑壳上。一旁的士兵纷纷效仿,可石子却总是打中了自己拿弓的手。
这场战打了许久,对方损失大半兵力,我方仅剩白将军一人,他浑身都是伤口,黑色的盔甲看不出血迹,却能感受到上面早已血迹斑斑,他一步步走回城门处,白玄知再也控制不住自己,作势就要从这高墙之上翻身下去救他,一旁的士兵纷纷拦住他,愣是将他扯了回来。
随即起身,立马下城墙一路飞奔到城门。二人仅仅一门之隔。
正当白玄知想开城门时,白将军用尽全身力气一声怒吼:“别开城门!!他们......还未走.....。”
外面敌军距离白将军仅仅三百米之隔,他们这是想用白将军引诱他开城门。
白将军此刻整个人坐在地上,背靠着厚重的城门,眼神一直看着前方的敌军,视线下移,腹部插着一把断剑,滚烫的鲜血不断流出,渗入泥土中。
夕阳落入地平线,几只乌鸦飞过。一片废墟战场,遍地的尸体,零零乱乱。
“爹.......”白玄知跪在门前,一手抚上城门“再等等,我一定能想出办法救你.....我一定.....。”
“玄儿......你看这夕阳.....真美啊。”白将军嘴角努力向上微笑。
夕阳火红的光印在白将军身上,一时间竟分不清鲜红的血和夕阳的光。
白玄知整个身体趴在城门上,拼命的捶打“爹!你怎么样了?这样,我待会开城门,你......。”
还未等他说完,白将军便打断他,城门另一头传来白将军微弱的声音“玄儿........”鲜血染红了银色的盔甲。
白玄知整个耳朵贴在门上:“爹!我在爹!”
白玄知:“我这就开城门,爹你坚持住”
白将军:“不可!咳咳咳咳咳咳咳!”
白玄知慌张的拍打城门:“爹!你怎么样了!疼不疼......”
白将军:“就这样......陪爹说说话吧......”
白玄知:“爹,对不起.....是我没用,对不起”
白将军:“玄儿......我和你娘啊...好久没听过你的声音了......”
白将军:“你去了修仙....你娘......每天都念着你.......”
白将军的声音越来越微弱:“我和你娘啊....就盼啊,盼啊......盼着你.......盼了一年又一年......盼着玄儿能回来看看。”
白将军:“咱们玄儿啊,怎么也不回个信啊......在那吃的好不好........穿的暖不暖.......”
白将军:“你娘啊......每次跟别人说起你.....骄傲的......咳咳。”
白将军:“每年过年.....你娘做一桌你爱吃的,生怕咱们玄儿回来....吃不到一口好的......”
白将军:“我还笑你娘.......那仙山......啥没有啊,咳......”
漆黑的眼眸里到印着火红的夕阳,声音渐渐跟随夕阳没入地平线:“守好百姓......国破.....山河在....城春....草....木深.....。”
白玄知此刻哭成了一个泪人:“爹....对不起...爹.....。”
不管白玄知怎么呼喊,怎么拍打城门,那边再也没有传来爹的声音。他跪在门前,整个人宛如失了魂。他曾经沉溺于修仙之中,追寻最高的仙术仙法。可他也失去了最重要的东西。
修仙的执念充斥着他整个人,他忘记了身后的家人,忘记了那仙山之外,红尘之中苦苦思念孩子的爹娘。眼神之中看不到一丝光亮,突然抬起手扇自己几个耳光。
外面的敌军没能如愿,决定直接攻破城门。
此刻,衍之眼神慌张,直接将白玄知拉起来语气急切:“玄知,怎么办!要不带着百姓逃吧!”
漆黑的眸子终于升起一丝光亮,百姓,他要守住百姓,就算城破,百姓的命也一定要守住。
白玄知握住衍之的手腕,眼神对视:“对,组织大家准备逃离!”
那一瞬间,衍之的眸子突然暗了下来:“白玄知,如今敌军就在外面,现在就算逃,也逃不了多远,不如你用仙术救救大家。”
立马松开衍之的手,眼底多了一份警惕,不知是不是自己的错觉,感觉他那眼神里似乎藏着许多东西:“衍之,可我.......已经没有仙术了。”
衍之低下头一副失望的姿态:“那怎么办.....现在逃,根本逃不了多远,整个洛边外都被敌军守着。”
城墙外,敌方将军直接发话:“白玄知!我听过你的事迹,我们谈谈吧!”
衍之仿佛抓住了一丝希望,抬起眼眸:“不如你去跟他们谈谈,我们大开城门放他们进来,条件是不能杀我们。”
闻言,白玄知上了城墙,看着下面一排排精兵干将,又看了看城内仅剩的几名受伤的士兵和一些百姓。赢不了,真的赢不了。
敌军之所以还未攻进来,不过是忌惮白玄知罢了,毕竟曾经他一人一剑,退敌十万,不容小视。
衍之站在一旁看着下方的敌军,深邃的眼眸暗下来,他将手背在身后,敌方将军的视线落在衍之身上,随后开口道:“怎么样?白玄知?我可没有那么多耐心等你。”
白玄知双手紧紧握拳,似乎再下定某种决心:“衍之,让所有人去安全的地方躲避.....。”
衍之点点头,眼神扫过城下的大军,随即转身离开。
白玄知已经有了答案,不开城门是死,开城门或许还能保住百姓的命。但若是敌军反悔开城门后屠杀百姓......他只能赌,赌这位敌军将军信守承诺,心怀百姓,不滥杀无辜。
此刻黑夜降临,城外一片星火宛如夜空中的星星。白玄知转身扫视了一圈城内,确定大家都离开城门处才放下心。
白玄知:“我可以开城门!”
白玄知:“入城后不准伤人性命!”
他的话回荡在黑夜中,下方传来回应:“好!只要你开城门,我可以不伤他们性命。”
闻言,白玄知拳头握的又紧了一分。转身下城墙,来到城门口出,将城门打开,随着门缓缓移动,白将军的尸体也随之倒在他面前,那一刻,身形一僵,心口一滞。整个人僵在原地,垂下眼眸,几滴泪珠落在鲜红的盔甲上。
敌军正在朝城门走来,白玄知擦干眼泪,将白将军尸体抱起,进入城内安置在一处破旧的草垫上。
他们进城后,举着火把,宛如小日子进村到处搜刮抢夺,直接强行破门而入。幸好白玄知让大家躲避。
突然一个声音让白玄知整个人心骤然停顿了一下。
“冯将军!找到了!”一个士兵举着火把急匆匆赶来汇报。
接着,几名士兵手持刀剑,带了一群手无缚鸡之力的百姓上来,有妇女,孩子,老人,残疾人等等,他们的眼神一个个带着迷茫,恐惧,憎恨,难过........。根本不住地接下来会发生什么。衍之也换了身粗布麻衣混在百姓中,脸上沾着些许泥巴。
白玄知此刻心一顿,有种不好的预感,故作镇定:“将军,这是何意?”
冯将军骑着马居高临下,扫了白玄知一眼,语气带着些不屑:“你大开城门放我们进来,自然要送你一份礼物。”
随着他视线落下,士兵举起长剑直接屠杀百姓,白玄知身形一闪持剑挡下几名士兵,可他们人多,白玄知根本救不过来。百姓四处逃窜,各种悲惨的呼喊声,哭声在耳边回荡。
血液浸湿了这片土地,百姓瞬间少了一大半。冯将军抬起手示意士兵停止屠杀。火光照在尸体上,显得更加血腥了。
剩下的百姓个个眼神惊恐瞪着那些士兵,突然一个抱着孩子的妇女,双眼猩红,她怀里的孩子早已面如死灰没了生气,她头发凌乱,身上沾着少许血迹指着白玄知骂道:“你为什么要开城门!!!为什么!!叛国贼!!!”
此话一出,仿佛一个引爆的炸弹,其他百姓纷纷开口骂道:“你,你不得好死!”
“对得起白将军吗!!”
“今日若我等尚有一人苟活于世,定要叫后人都知道你白玄知的卖国之举!!”
各种声音混杂尽数入了白玄知的耳朵里,他想解释,可是却不知该怎么说:“我开城门时因为.....开城门便能保下我们的命.....我。”
其中一个青年,左手早已断了,伤口已经结扎,他伸出右手指着地上的尸体“保命?这就是你口中的保命?”
白玄知转头恶狠狠的瞪着冯将军:“你!混账!”捡起地上的碎瓷片,直接朝他袭去。还未等锋利的瓷片靠近他,整个人被士兵拦下,瓷片也飞了出去。
此刻他早已精疲力尽,没有了仙力,身体消耗过大,连反抗都吃力了。双手被士兵钳在身后,双腿跪在地上。
【作者有话说】:懒........啊

第五十七章 叛国贼
这时,衍之从黑暗的人群中走出来。眼神不似刚刚般惊恐,眼底微不可查的闪过一丝兴奋,语气充满力量和自信:“若我们归顺于你,可否放我们一条生路?”
冯将军目光扫向他,几乎没有任何考虑:“若归顺于我,我可以不杀你们。”
此话一出,百姓们仿佛看见了生路,齐刷刷将目光投向衍之,仿佛他就是救世主,他们的恩人。
冯将军下马走到衍之面前:“你很勇敢,叫什么名字?”
衍之眼底闪过一丝得意:“回将军,草民衍之。”
冯将军突然大笑道:“好,衍之!今日起,你便归于我旗下,若你敢背叛我..”
他眼神突然变得狠厉,剑尖指向百姓,仿佛下一秒便要将眼前这些人撕个粉碎“这些百姓和你一个都别想活着。”
白玄知整个人仿佛失了魂,眼神空洞看不见任何情绪,像一个被人提线的木偶,士兵将他双手用绳子绑住,将他押到一处洛边城的牢房里。
里面一片漆黑,潮湿感顺着肌肤深入体内,伴随着阵阵腐烂的恶臭味,士兵单手捂着鼻子走进去,用火把点燃墙上的火把,四周瞬间亮了起来,墙壁和地面都是粗糙的石头,通道狭小,给人一种非常不舒服的感觉。
墙上爬着青苔,虫子被惊动了,四处乱窜,每一间牢房内斗充斥着腐败的气息。这简直不能住人,白玄知宛如行尸走肉被他们牵着走,将他关在最里面的一间牢房,上锁,马不停蹄的走出牢房。守在牢房入口。
他瘫坐在地上,衣衫早已变得肮脏,鲜血泥土各种东西混合在衣服上。他就这么坐在那,眼神空洞一直注视前方。昏暗狭窄的牢房,四面是墙,只有一门一窗,狭小的窗口早已被石砖给封上。
身体躺在地上,双手抱着腿,整个人缩在角落,几缕发丝垂在额前。虫子爬上他的身体,顺着衣服爬到手臂,他也无动于衷。
不知过了多久,来了一个士兵一手捏着鼻子,一手端着饭,直接随手放在地上便离开了。那碗饭散发一股馊味。白玄知始终无动于衷,眼神暗暗的看着前方。
过了一日后,援军到达洛边外,如今洛边早已被大光国士兵占领。衍之谎报军情,导致援军只有一千,根本攻不下洛边,无奈只好放弃。
牢房外一片废墟之景,虽然冯将军答应不杀这些百姓,可却没答应过善待这些百姓。只要他们乖乖听话便能活命,若不然死路一条。
那些士兵宛如地狱恶鬼,见到漂亮姑娘便抓来营帐内任由他们侮辱玩弄。吓得那些姑娘只好用泥土或锋利的残片刮花自己的脸,为了活命只能如此。
许多姑娘忍受不了恶魔的摧残,便寻找机会自尽而亡,宁愿死也不要便宜这些恶鬼。
又过了一日,白玄知始终躺在那,一动不动。牢房外传来阵阵脚步声,哼着一声声小曲。脚步停留在白玄知牢房前。
衍之手中托着一只鹦鹉,那鹦鹉的周身都毛茸茸的,腹部鹅黄和淡绿相间的绒毛纤细柔软,颜色由腹部向背部渐次变化,逐渐变成翠绿,深绿,墨绿。一双翅膀上还波动着条状的墨线。看上去极为灵性。
那鹦鹉看到白玄知立马开口:“叛徒,叛徒,叛徒。”
引得士兵和衍之一阵嗤笑:“有趣,连这鹦鹉都知道你是叛徒,哈哈哈哈。”
他抬抬头示意士兵在外面候着,士兵离开后,衍之走到白玄知身旁蹲下,一只手捏起他的下巴,被迫与衍之对视。
衍之:“唉~不得不说,我们的小少爷长得可真是令人挪不开眼呐。”
见他没什么反应,衍之附身靠近他,在他耳边轻声说道:“你现在这幅模样,要让离渊看到了会心疼吗~”
白玄知眼神微微回神,瞳孔慢慢聚焦,看着眼前的衍之,撇开头,眼底浮现出厌恶,声音有些沙哑“滚。”缓缓起身,双手被绑着,背靠着墙。
衍之得意的轻笑一声,而后语气瞬间转变,带着浓浓的恨意和嫉妒:“我从小便看不惯你这副模样,凭什么你一句话就能决定我的生死?凭什么所有人都喜欢你?凭什么你能拥有修仙的资格?”
衍之:“喔~对了,你还不知道我的名字吧~”他眉眼微微弯起,早已没了那副温柔如玉的公子模样:“宋淹之~淹死的淹喔~”
白玄知抬起眼眸,眉眼之间一片冰凉,看着他:“你不是衍之?”
“哈哈哈哈!我才不是那个废物!”他突然狂笑道,宛如一个疯子。
眼中闪过一抹冷酷的杀意:“就他那胆小的模样,真令人厌恶。”
“.......”白玄知整个人愣了一下,没反应过来,他不是衍之?不对......他明明就是.....等等!突然想到了什么,深邃的眸子隐隐藏着冷色,看着眼前的人:“离魂症.....”
闻言,衍之嘴角上扬,趾高气昂的看着他:“我会取代他,那个废物将永远消失~”
当年,衍之的父母因为偷偷生下孩子,被降罪打入大牢,儿时的衍之总会偷偷去看望他们,后来听说他的父母死在了牢房里,传闻说他去看望父母时,亲眼看着自己的父母惨死于牢房中的过程,至于是谁杀得便不得而知。自此,衍之整个人的性格似乎有些变化,比如经常一个人自言自语,做出一些和他性格不符的事情来,对于这些异常并没有人在意,后来他便就恢复正常了。
本以为他已经走出了那段黑暗的记忆,原来他一直都未走出来。他甚至为了逃避那段记忆,得了离魂症。相当于分裂出了另一个魂魄。共用一个身体。他掩藏的很好,没有人发现他得了离魂症。他成功骗过了所有人,包括和他待在一起最久的白玄知,他真的掩藏的很好吗......
这个宋淹之和衍之性格完全是相反的,宋淹之心狠手辣,为达目的不择手段,他非常讨厌嫉妒白玄知,凭什么他出生所有人都高兴,所有人都喜欢他,就连国主也偏爱于他,家庭圆满幸福,一出生便是顶峰。
而自己出生就见不得光,所有人都厌恶他,都欺负他,说他下贱是低等的畜生。是无法看见阳光的存在。
此刻,白玄知突然意识到了什么,想起他前面说的那句话,他知道离渊?他知道自己和离渊是好友?这件事他只对师兄和幼恩说过。按道理他不可能知道!
白玄知眼神冰冷看着他,眉心蹙了蹙,试探性问道:“是你.....在暗中帮助噬心魔?”
衍之逗了逗鹦鹉:“现在才发现吗~哈哈哈哈哈,太晚了。”
衍之宛如一个得逞的小动物,不断展现自己的成果:“没错是我,不仅如此。”
挑起白玄知的下巴被迫与他对视:“离渊被困的阵法是我做的,那把弑魔剑也是我给噬心魔的。”
白玄知撇过头厌恶的瞪了他一眼。
衍之:“哈哈哈哈就连冯将军,也是我的人~是我与他合作,他要洛边,而我只要你白玄知身败名裂~”
白玄知眸子一暗。
衍之:“怎么样,是不是后悔了当初救下我。”
白玄知并未回答他反而问道:“那法阵是远古时期的,你一个毫无法力的凡人如何做到?”
衍之手心处升起一团紫色的气息:“其实....我也想跟随他修仙,那老道看不上我,偏偏看上了你。”
衍之:“修炼邪术,不也是修吗~”
白玄知:“那我也要告诉你。”
他说的非常认真,眼神无比坚定看着衍之:“我白玄知,从始至终,从未后悔救下你!”
这句话让衍之原本嚣张的笑容立马暗淡下来,眸子骤然缩了一下,随即又恢复正常:“你以为这样说我就会放过你?别痴心妄想了!白玄知,你可真会蛊惑人心~”
随即他哼着小曲走出牢房,不一会便来了几位士兵,手上拿着一捆淡金色的绳子,上面散发着淡淡的仙气,士兵将他的手反捆于背后。押着他走出牢房。
阴暗的牢房待久了,阳光都觉得异常刺眼,那些横死的尸体早已被清理抬走,就连白将军的尸体也一同扔进坑里一起焚烧。地上只残留了些许血迹。
白玄知一路被押着走,路边全是百姓在收拾这片废墟,就连七八岁的孩童也要干活,看表情极为吃力,那木头比他还高还粗壮。小小的身体用尽全力拖着木头。灰头土脸,身上伤痕累累,看着真叫人心疼。
一路走到一处空旷的练武台,白玄知被押在武台中间。烈日啃食他雪白的肌肤,汗水顺着脸颊落入地面上。
此时周围慢慢聚集了许多百姓,一个个眼神凶狠,充满仇恨和厌恶,仿佛面前的人犯了天条一样,罪无可赦。
衍之一身粗布麻衣从人群中走出来,走到白玄知身边,也不知他对百姓灌了什么迷魂汤,大家对衍之极为信任。也对,毕竟是他保下了大家的命。此刻,下面的人有些对白玄知吐口水,有些在低声咒骂,看他的眼神也是恨之入骨。
“都是因为你!你这个祸害!”
“呜呜呜,我的孩子。”
“叛国贼!就应该千刀万剐!永世不得超生!”
“亏我们还那么崇拜你!你不是仙人吗!为什么要这么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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