替身受重生后和渣攻他叔HE了—— by乌龙白草
乌龙白草  发于:2024年01月3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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毕竟等警方知晓了夏燃的身世,第一时间会找上闻凌霜。
闻凌霜出了车祸后,并没有及时联系上夏燃。等过了几天得知他和傅延川被警察带走,心急又不让出院。
她将养了两天,直到那天闻君兰来找她表明两个孩子的身份时,才惊觉事情败露。
闻凌霜的性格强势又自我,并不觉得自己有什么错。
她为了自己的孩子处心积虑那又如何,她只想要让她的孩子享受那些她不曾享受到的富贵生活。
即使那天与闻君兰不欢而散,但闻凌霜并不担心夏家会不管夏燃。
然而,闻凌霜怎么都想不到会接到警察的通知,通知她,她的燃燃被人杀了。
“这不可能!”闻凌霜完全不相信会发生这样的事,她挣扎着从病床上起身。
身上在车祸中的伤势不算太严重,但她的右手断了,需要好好将养着。
警察公事公办道:“闻女士别这么激动,虽然当场抓到了凶手,但还是需要闻女士做一下配合调查。”
“调查?你们不会去调查凶手吗?”闻凌霜恶狠狠地看着面前年轻的警察。
“凶手已经调查过了,现在需要闻女士配合。”
警察态度强硬的调查完闻凌霜后,这才离开。
闻凌霜独自一人躺在病房里,眼睛望着天花板,神情看起来并无多大异样,但眼角滑落的泪水昭示着她内心的悲痛。
她的燃燃怎么可能就这么离开了自己呢?
夏家出了这么大的事,多的是媒体争相报道,夏廷筠早就安排了公关部处理舆论。
外界对这件杀人事件的讨论又被夏家突然对外宣布夏燃的身世而转移了目光。
陆时安自然看到了那些报道,他知道夏家很想认回自己,这是他们在表明态度。
他没有去联系夏家任何人,只平静的上着课。
倒是游子昊因为这些报道时不时在陆时安耳边唠叨。
“这夏燃上回见多拽啊,搞了半天是个假少爷啊。”他唏嘘道,“这夏家当冤大头平白养了二十年儿子,听说光是每年花在夏燃身上的医疗费就何止千万。”
他一边翻看着各种讨论贴,一边同陆时安吐槽,“没这富贵命,偏要享这富贵,遭报应了吧。”
“这篇报道也没说夏家的真少爷是谁,算起来这个真少爷可真是个小可怜呐。”
平白无故被人鸠占鹊巢,多无辜多可怜啊。
他感慨着,身旁的小可怜真少爷陆时安自顾自低头画着画。
没有得到好友的一丝回应,游子昊讪讪的闭上嘴。
这时看他在画纸上画出来的简单涂鸦,有些好奇,“你这是画的什么?”
“我小时候的一张涂鸦画。”陆时安随口解释了一句,又重新拿出一张新画纸。
陆时安没想到他和傅柏宸的缘分始于那么多年前,见男人很珍惜自己的那张涂鸦画,他这才心血来潮想要重新画一张。
这一次,他画的精细,虽然同样的场景,但画里的猫活灵活现,那巨大的向日葵遮天蔽日,不再是孩童简单涂鸦,而是饱含着回忆的美好。
当天晚上,陆时安将画送给傅柏宸。
傅柏宸展开一看,有些惊讶,“你在画里加了我?”
在猫的旁边多出来了一个Q版小人,虽然五官很卡通,但是那穿着与当年的自己几乎无二。
“我今天仔细回忆了一下,有些不确定你当时穿的是不是卫衣。”陆时安靠在他身侧,脑袋贴着傅柏宸的手臂,视线落在那张画上的小人身上,“我就想着你穿这个衣服一定很年轻英俊。”
十八岁的傅柏宸他见过,却印象模糊,陆时安遗憾之余,又不免想要深深回忆。
因为,光是那份模糊记忆中那道高大英挺的身影就足够让他心潮澎湃。
“是卫衣。”傅柏宸回道,“那时候老孟很喜欢拉着我一起买衣服,为了避免他唠唠叨叨,基本上他看上了什么,我都会附和着买同款。”
而那天去孤儿院时,他确实穿着和老孟同款卫衣,只不过颜色不同。
美好的回忆被孟奕轩横插一脚,陆时安顿时撇嘴,“这么说你们以前还总是穿情侣装。”
傅柏宸微愣了一下,随即失笑,他轻刮了一下陆时安嘟起的嘴,笑着说:“我的安安又漂亮又才华横溢,要穿情侣装,自然是跟你,怎么都不可能轮得到他。”
陆时安心里高兴了,但嘴上还是故意说道:“原来你定制那么多衣服,就为了跟我穿情侣装呀。早说呀,不然我还以为你是嫌麻烦,直接给我订了同款。”
“你啊!”傅柏宸无奈的一笑,“自然是因为你,我才定制的同款情侣装。”
他加重了后面三个字,立即换来陆时安开心的笑容。
“既然阿宸哥哥这么说,我自然要满足你。”陆时安拉起他往更衣间走,“我们现在去换衣服,晚上出去约会吧。”
傅柏宸只能被动跟着他,手里的画被他小心的放在了走廊的柜子上,待闲时再来珍藏。
向日葵下,小猫咪惬意的眯着眼,身侧一双温柔的眼睛注视着它。
一个月后,天气渐凉。
傅延川的罪名已成定局,至少是个无期,陆时安也就不再关注他。
夏燃已经死亡,那他剩下的最后一个仇人只剩闻凌霜。
只不过闻凌霜自从出院后就安静的待在家里修养,平时几乎不外出。
手的主人托腮思考着问题,手指在桌面上轻轻敲击着,咚咚咚,富有节奏。
突然,另一道声音打破了这个节奏。
陆时安收回思绪,低头一看,是闻君兰的电话。
想了想,他还是选择了接听。
手机里立即传来闻君兰温柔的声音:“安安,是妈妈。”
陆时安没有应答。
这一个月里闻君兰没少来小别墅,只不过他只把她当普通人对待,并不热情,但也没有刻意疏离。
始终没有听到他叫自己一声妈妈,闻君兰多少有些失望。
“周末小燃下葬,我想请你来送他一程。”她说,“我知道这件事为难你了,毕竟小燃做了那么多对不起你的事。人死如灯灭,你们始终是表兄弟。”
傅柏宸走了进来,正好听到这句话,眉心微蹙。
陆时安抬头看向他,嘴角微微一勾。
他回答:“可以,到时候你把地点发给我,我会去送他的。”
闻君兰还准备了一些说辞,没想到他会这么痛快的答应,一时间没了反应。
片刻后,她说道:“我让廷筠来接你吧。”
“不用了,我自己会去。”陆时安说完,率先挂了电话。
傅柏宸走到他身边,伸手握住他的手,“我陪你一起去。”

他盯着那个地址看了许久。
前世他死后就是被安葬在那里,只不过他的坟墓是傅延川挑的,很普通,位置也不好,是整个公墓里最边角廉价的位置。
孤零零的死去,孤零零的被埋葬在那里,整个人生都是孤独飘零无着落。
现在,即将被埋葬在那里的却成了夏燃,命运反转。
陆时安这几日的心情很好,白天上课,晚上回来傅柏宸处理公务,他便自己画画。
有闲暇两人便一起在家看个电影,闲话家常。
平淡,却是他很喜欢的生活。
等到了周末,闻君兰一早就打来了电话,“安安,今天别忘了。要是不方便,我让廷筠来接你。”
陆时安淡淡回答:“不用,傅柏宸会送我过去。”
“这样,那你们路上注意安全,我们先过去了。”说完,挂了电话。
傅柏宸穿着一件黑衬衫,手上挂着一件纯黑外套,与平日里的白衬衫黑西裤比起来,更显冷峻孤傲。
他从门外走进来,一双深邃黑眸看到陆时安的一刹那便有了正常的温度,脸部冷硬的线条也柔和了起来。
见陆时安还没换好衣服,便从一旁衣架上取下熨烫好的同款黑衬衫,“抬手。”
陆时安微愣了一下,听话的抬起手。
傅柏宸将他身上的家居服脱了下来,亲手替他换上。
陆时安笑意盈盈的望着他,调侃道:“阿宸哥哥真是贤惠。”
傅柏宸抬眸看了他一眼,没有回应,手直接伸向裤子。
“裤子我自己来。”陆时安一把按住他的手,夺过他手臂上挂着的裤子,背过身。
傅柏宸站在原地,看着他弯腰脱下裤子,那修长的双腿和浑圆的后臀尽数收入眼中,眼神微微变了变。
陆时安手脚迅速的穿好裤子,在他回身时,男人已经收回了肆意打量的视线。
扫了一眼时间,“差不多时间,我们走吧。”
去公墓的车程将近一小时,傅柏宸开车。
自从上了车,陆时安就安静了下来。
傅柏宸偶尔侧头看他一眼,见他眼神飘忽,似乎在走神。
“想什么呢?”低沉的嗓音在安静的车厢内响起。
陆时安收回思绪,“夏燃的葬礼是闻凌霜安排的。”
这件事他们一开始就知道,陆时安会这么干脆的答应出席葬礼,便是因为葬礼上闻凌霜必定会出现。
“嗯,她拒绝了夏夫人的好意,一手操办的葬礼。”傅柏宸说道。
自从夏燃死后,闻凌霜整个人比以前更加冷漠,连自家人都拒之门外。
这个人心思本就深沉,当年不动声色搞出一招互换孩子的计划,隐瞒了二十年。
现如今被夏燃的身亡刺激后,却能安稳如常。
陆时安拧了拧眉,“我总觉得她在背地里谋划着什么。”
他对闻凌霜的了解不够,原文里对她的着墨不多,仅有的信息还都是傅柏宸让人调查来的。
但他知道前世那一场心脏移植手术的策划人就是闻凌霜,她冷酷无情,却深爱着夏燃,为了夏燃不惜随意夺取他人性命。
这是一个对外人冷漠到了极致的女人,在她心里,唯有夏燃才是最特殊的。
这样一个人现在却安静的接受了夏燃的死亡,从不抱怨傅延川只不过得了个无期徒刑,默然无声,仿若心思不再关心外界的任何一切。
哀莫大于心死?
陆时安觉得不可能。
“你与夏燃之间的矛盾并不会因为他的死而消失,闻凌霜对你必定心怀怨恨。”傅柏宸说道,他的视线专注于行车中,声线沉稳,“等会见到她的时候,小心点。”
陆时安点头,“我会的。”
车子一路开进公墓,在停车场停下。
两人从车上下来,沿着径道往上走。
一块偌大的空地前站了一些身着黑色素衣的人。
站在最前面的是一个月不曾露过脸的闻凌霜,此刻她脸上化着极淡的素颜妆,将她原本明艳的五官削弱了几分,多了一丝憔悴的空寂。
她穿着黑衣长裤,换下了高跟鞋,只简单的一双休闲鞋,少了往日里的精明干练,显得素雅利索。
闻凌霜的面前站着身穿黑色长裙的闻君兰,闻君兰的气色并不佳,她与闻凌霜说着什么,只不过她说闻凌霜听,间或会有几句回应。
再往旁边看,夏家两父子,闻允竹,还有一些陆时安并不认识的人,想来也许是其他的旁支亲戚和朋友吧。
夏燃生前顶着夏家小少爷的名头,多的是人捧着他巴结他。
但自从夏家对外澄清了他的身世,那些巴结过夏燃的纨绔子弟们一个比一个撇清关系快,今日更是无一人到场。
陆时安呲笑一声,人性不过是趋吉避凶,一个犯过罪的假少爷,没有哪个人还敢主动接触。
夏廷筠先注意到了陆时安和傅柏宸,他主动过来打招呼,“时安,宸哥,你们来了。”
一旁有人送上两朵白花,傅柏宸接过,替陆时安别在胸口上。
陆时安对上夏廷筠的目光,声音有些冷淡:“我来看他最后一眼。”
从今往后,夏燃这个名字将在他的生命里正式消失,那个觊觎着他的心脏的元凶从此消散在人世间。
夏廷筠从他的语气里听出几分薄凉,也不在意,“我很意外你会来。”
“毕竟我是胜利者。”陆时安说这句话的时候感受到一道冰冷的视线,一转头,就看到闻君兰和闻凌霜朝他走来。
闻君兰先开口:“安安,你来了。”
陆时安淡淡点头,目光看向她身侧的闻凌霜,“怎么说我们都是表兄弟,自当来送他一程。”
他嘴角淡淡的笑容刺入闻凌霜浅灰色的眼瞳里,瞬息间闪过一道暗光。
闻凌霜面容冷淡,开口的话语并不好听,“我想燃燃看到你出现,会死不瞑目。”
众人因她这句话而瞬间变了脸色,傅柏宸沉下脸,正欲开口,被陆时安拦了一下。
陆时安道:“死不瞑目也不可能死而复生,闻女士还不如好好接受这一现实,毕竟以他的罪孽,死后怕是很难过阎王那一关。”
“我不准你这么说他。”闻凌霜怒目而视,“燃燃他单纯善良,才没有任何罪孽。”
“这些事大家心知肚明,自欺欺人可不好。”陆时安无意与她费口舌,直接绕过闻凌霜,将一捧白菊放到夏燃墓碑前。
墓碑上是夏燃一张灿烂笑容的照片,陆时安对着他无声开口:“前世你是人生大赢家,可惜今生你碰上了我,死亡是你最好的归宿,窃取的人生你本就不该享有。”
今天他是以胜利者的姿态来看落败者黯然退场,这一场两世纠葛他亲自画上了胜利的句号。
陆时安收回漠然的目光,转身朝闻君兰说:“人我送完了,先回去了。”
闻君兰张了张口,余光注意到闻凌霜一直冷漠的盯着陆时安,话到嘴边还是改了口,“嗯,你们先回去吧。”
不知怎么,心里有些后悔让陆时安来,闻君兰的心脏突然无预兆的重重跳了一下。
眼前,陆时安与她擦肩而过。
傅柏宸正与夏廷筠说着话,瞥见陆时安朝自己走来,他收起未尽的话语,眼神温柔的看向青年。
突然间,他的神色一变。
陆时安发现傅柏宸神情不对劲的一瞬间,身体绷紧。
同时,一道焦急的女声在他身后响起:“安安小心。”
紧接着一道巨大的力道将他撞开,身体不受控的朝前飞扑,被飞奔而来的傅柏宸接住。
这时候,夏文尧一声怒吼:“闻凌霜,你怎么敢!”
陆时安心头一颤,顾不上自己站不稳的身躯,急切的往后看,却见闻凌霜手上拿着一把沾了血的手术刀。
刀身被鲜血浸染,而闻君兰满身是血的倒在夏文尧的怀里。
夏廷筠脸色一变,想要去制服闻凌霜,被傅柏宸冷静的声音换回理智。
“廷筠,先叫救护车。”
夏廷筠赶紧拿出手机拨打120。
闻允竹难以置信的看着闻凌霜,“二姐,你为什么要这样做?”
闻君兰气若犹丝,她望着闻凌霜,眼神里同样在询问着。
“为什么?”闻凌霜冷笑,染血的手术刀指着闻君兰,“从小到大,她样样都比我好,母亲喜欢她,父亲偏爱她。她天赋好,是大画家,而我不喜欢学画画就要挨父亲的责骂。”
“凭什么就要让我跟在她屁股后面学画画,我偏不。”
“我考入医学院,次次争第一,不过也是想证明我自己并不比她弱。可是父亲从来不会夸我一句。”
“他只会在我面前说她的好,事业好,找的对象也好。”
闻凌霜的一双眼眸充满了恨意,“凭什么你可以找到一个样貌好,人品好,家世也好的老公,而我却喜欢上一个人渣贩子,好不容易怀上个孩子,却先天发育不良。”
“而你的孩子却能健健康康。”
她将手术刀从夏文尧身上移到陆时安身上,傅柏宸一下子抱紧了陆时安。
“我当年费尽心思,不过是想要让燃燃健康长大,你们呢,你们不仅没护他周全,还害得他惨死。”
仇恨让她的眼睛红了起来,“你们一个个都该死。”
陆时安皱了下眉,低声对傅柏宸说:“她的精神状态有点不对劲。”
傅柏宸轻声嗯了一声,他松开陆时安,将人护在身后,同时朝夏廷筠使眼色。
夏廷筠接收到信号,不动声色的朝着闻凌霜逼近。
陆时安这时开口:“你口口声声说别人对不起你,别人该死,在我看来,最该死的人应该是你。”
闻凌霜的注意力一下子被他吸引过去。
“你闭嘴。”她怒吼一声,“陆时安,都是因为你,要不是你,燃燃怎么会死。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去找过燃燃,不然他怎么会知道傅延川的心脏匹配他。是你怂恿了燃燃。”
陆时安冷声说道:“我只是给了他一个希望,没把握住是他命该如此。”
“胡说,燃燃是大富大贵的命,他本该一声顺遂,平安无忧。”
“你所谓的大富大贵不过是窃取他人的性命,这与一个万恶的刽子手有何区别。”“陆时安冷下脸,“你喜欢的男人就是一个万恶的侩子手,你生的儿子也是如此。你呢?”
“你操控着你的儿子,企图夺取我的心脏,你又有多干净?闻凌霜,你的男人死了,你的儿子也死了,你留在这个世间也是危害他人。”
闻凌霜看到了自己手上沾染的鲜血,她爱的人一个一个离她而去,这个世界上没有爱她的人,她是一个不被人爱着的存在。
夏廷筠这时候已经来到了她的身后,就在他准备夺取她手上的手术刀时,闻凌霜突然转头,朝着他狠狠划来。
夏廷筠不得不往后躲开。
就这间隙,闻凌霜直接朝着山下跑去。
夏廷筠反应过来,立即追了上去。
陆时安和傅柏宸对视一眼,也一同追了上去。
闻允竹的脚步刚迈开,最后收了回来,转而帮闻君兰按住不断流血的伤口。
闻凌霜丢了手术刀,跳上车慌不择路的往外开,迎面一辆车开过来。
她惊慌之下,方向盘不受控制,一头撞上了公墓园的巨大石碑。
陆时安三人追过来,远远听到一声巨响,紧接着是汽车起火爆炸的一幕。
漫天火光下,陆时安抓住了傅柏宸的手,眼神冰冷,“孤儿院火灾的证据看来是用不上了。”

救护车、消防车、警车全部赶往了市郊公墓园,密密麻麻的人流观看着热闹。
闻君兰已经被抬上救护车送往医院抢救。
陆时安伸手握住身侧男人温暖的手,浅褐色的眼瞳里跳动着蹿升的火光。
他的目光看着已经燃烧的不成样子的汽车,周围的消防人员和警察全力施救着。
“闻凌霜可能怎么都想不到,她当年纵火烧了孤儿院,害死那么多人,到头来,她自己也落得个葬身火海的下场。”陆时安平静的开口,眼神里的恨意随着火势被逐渐扑灭而消散。
傅柏宸握紧了他的手,沉声道:“恶人自有恶报。”
“是啊,恶人自有恶报。”陆时安说,“她处心积虑调换孩子,到头来一场空。现在这样的结局,也是咎由自取。”
他不会去怜悯任何一个敌人,曾经的他太弱小,没有反抗的能力。现在,他终于将自己从既定的命运里挣脱出来。
从今往后,再也不用被“替身”这个标签束缚住。
他就是他,不是任何人的替身。
自重生后一直绷着的那根弦在此刻真正的松弛开来,陆时安露出释然的浅笑。
火最终被扑灭了,闻凌霜被从起火的车子里抬出来时,人已经没了生命迹象。
烧的面目全非,死状可怖,周围人都害怕的远离着。
陆时安远远看了一眼,被傅柏宸的手遮挡住。
他侧头,看向身侧的男人,“我不怕的。”
死人哪有活人可怕。
“我怕。”傅柏宸俊美的面容上眉心微蹙,语气平静的说出两字。
他的目光定格在陆时安绝美的五官上,深深将人映入眼中。
陆时安略一挑眉,对上男人深邃黑眸,忽然间明白过来。
他怕的是当年那场火有可能带走自己。
“孤儿院火灾的那天正好我被陆士庆夫妇领养走。”陆时安望着他,“现在想来,他们也算间接救了我一命。”
“我并不会感激他们。”傅柏宸说,“那天我去了一趟孤儿院,原本是想要收养你的,却被他们提前带走了你。”
这还是陆时安第一次听他说起这事,一时间面露惊讶。
“你……当年想要领养我?”
傅柏宸微微颔首,“也许是合我眼缘,当年第一次看到你,就觉得你很可爱。回家后辗转反侧,便动了收养你的打算。”可惜最终还是晚了一步。
“虽然我很高兴听到你这么说,但是你我同一户口……”养父子的关系他可接受无能。
傅柏宸知他在想什么,笑了笑,“有些事可能是老天爷早就安排好的,当年与你一别十多年,最终还是把你送到了我面前。”
老头子曾找大师给他算过命。
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
也许当年他想要收养他便是强留人在身侧,才让他受了不该有的苦。
夏廷筠这时走过来,打断了两人的交谈。
他对陆时安说:“时安,小姨这边我还需要配合处理,妈那边,你能去看看吗?”
夏文尧跟着抢救闻君兰的救护车去了医院,闻允竹被这接二连三的事情打击到,浑浑噩噩的也去了医院。
“妈的伤势有些重,还在抢救中。爸跟我说,妈昏迷前一直喊着你的名字。”夏廷筠说。
陆时安知道他的意思,点头道:“我会去医院看她的。”
闻君兰当时情急之下直接推开了他,用自己的身体替他挡了手术刀。
陆时安并不是一个薄情之人,他能感受到闻君兰对他的爱护之心。
夏廷筠见他同意,眉心一松,转而又恳求道:“如果可以,你可以在医院陪护一段时间吗?”
陆时安拧了下眉,淡淡吐出一句:“得寸进尺。”
说完直接拉着傅柏宸走了。
留下夏廷筠站在原地望着他们离去的背影,脸上有了一丝欣喜的笑容。
闻君兰的手术很顺利,隔天就苏醒了。
陆时安拎着一个果篮推开病房门,病房里夏文尧正陪护着。
两人看到他,都有些意外,但意外很快被欣喜取代。
闻君兰招呼他,刚一动就牵动了伤口。
看着她瞬间惨白的脸色,陆时安脚步踟蹰了一下,还是走了进来。
“我来看看你。”
他说话的口吻生疏,但闻君兰丝毫不介意,“怎么就你一个人,傅先生呢?”
“他公司有事。”陆时安随口道,手中拎着的果篮被夏文尧接了过去。
夏文尧把果篮放到一旁,“傅氏那么大一家集团公司,确实有很多事务需要处理,他不可能一直陪着你。”
陆时安看了他一眼,没接话。
闻君兰立即睨了夏文尧一眼,“你爸……他有时候说话不经大脑,你别介意。”
“他说的也没错。”陆时安无意跟他们解释,傅柏宸即使工作再忙碌,都会每天回来陪他。
他很享受空闲时两人腻歪在一起,忙碌时,各自有私人空间,互不影响。
病房里一时间沉默下来,气氛有些无言的尴尬。
夏文尧这时候脑子一亮,“我突然想起来公司有点事,早上廷筠还跟我提了一嘴。正好有时安在,我也放心离开去处理。”
他跟陆时安交代了一些陪护事项,离开前朝闻君兰投去一个宽慰的笑容。
等人一走,陆时安便在他原来坐的椅子上坐了下来。
“夏家应该不缺钱请专业陪护吧。”他开口。
“公司现在由廷筠全权接手,你爸他不放心,非要陪着我。”闻君兰解释道,“不过晚上会有专业陪护的护工,毕竟你爸也年纪不小了,我不放心他。”
陆时安听到她说起夏文尧时语气里的温柔,“你们感情很好。”
闻君兰微愣了一下,微笑道:“我跟他是自由恋爱,豪门婚姻多利益结合,所以很多人会羡慕我们。”
陆时安只跟他们短暂的接触便可看出两人婚姻幸福美满,也难怪闻凌霜当年会嫉妒她。
“那天在公墓发生的事,谢谢你救了我。”
“我是你妈妈,保护自己的孩子天经地义。”闻君兰摇头,慈爱的目光看着失而复得的孩子,“过去二十年,我没能保护得了你,我很愧疚。”
“现在老天给我了这个机会,我并不会后悔。”
陆时安的目光落在她的伤口处,看不到包扎后的狰狞伤口,但那条黑裙被鲜血浸染,足可见伤势严重。
“没打止痛针吗?”
闻君兰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嘴角露出不在意的浅笑,“打了止痛针就感受不到疼痛了。”
陆时安皱眉。
“这一刀要是扎在你身上,该有多疼啊。”闻君兰说,笑容里带了几分苦涩,“现在这份疼痛由我来亲自体会,我才能知晓我的孩子在我不知道的时候可能受过的各种伤痛。”
“你没必要这样。”陆时安开口。
闻君兰摇头,“不,凌霜她做了那么多错事,我也有责任。我当年太过相信她,以至于你遭遇了那么多悲苦的经历。”
陆时安平静道:“她已经死了。”
“凌霜死了,并不代表她做过的事不存在了。相反,她死了,无法再赎罪。我既是她姐姐,长姐如母,有责任承担她的过错。我又是你的母亲,心疼自己的孩子。”
闻君兰的眼神里饱含了太多让陆时安理不清的情绪,他怔愣的望着闻君兰,许久后才道:“随便你吧。”
这时候护士推门进来,给闻君兰测量体温和血压。
陆时安安静的站在一旁,听着护士交代了一些注意事项,认真记下。
待护士一离开病房,他问:“要吃水果吗?”
话一出口,才想起刚刚护士交代的注意事项里的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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