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
电话就此挂断。
外面走廊里。
桑肆一走,针锋相对的两人各自表情一收。
顾清放脸上的故作可怜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
整个人慵懒贵气逼人。
莱斯翻了个白眼,不屑道:“你配不上子墨,你阻止不了我。”
“一个毛都没长齐的小屁孩,说这话也不怕笑死人。”顾清放淡淡道。
莱斯最恨的就是别人说他身高的问题,当即愤怒道:“我现在还在长身体,你等着吧,总有一天我会超过你。”
他才刚满十八岁,身高还有得长。
他每晚回去都会喝一杯牛奶,他肯定能很快超过现在的一米八一。
在普遍一米八的Z国,这样的身高已经很不错了。
但在Y国十个人里有九个都是差不多一米九的世界里,他这样的身高只能算一般高。
“那你先超过再说吧。”顾清放双手插兜,不在意道,反正桑肆只会是他的。
“哼,大块头有什么了不起。”莱斯不善地扫了眼顾清放。
也就比他高一点点而已。
“可就是比你高啊。”顾清放气死人不偿命道:“我还不单单比你高,阿肆还喜欢我,还爱我,和他在一起、和他结婚的只会是我,你就是一个陌生的过客而已。”
“你,”莱斯怒视着顾清放,“子墨哥哥不会跟你结婚的, 你痴心妄想。”
顾清放有些不耐烦:“痴心妄想的人是你,阿肆他是我的未婚夫,你这样惦记别人未婚夫的行为,你知道这叫什么吗。”
要不是顾忌他是什么Y国的王子,他早就把他丢出去了。
烂桃花。
“你大胆,谁允许你这么跟我说话的。”在等级森严的Y国,莱斯从未受过这等气,眼前这个人着实是不知死活。
“你除了拿你的身份压人,还会什么?”顾清放讥讽一笑,本来念着他是小家伙的旧识,还想着口下留情,但他竟然敢觊觎他的小家伙。
口下留情?
不存在的。
“张口闭口就是大胆、放肆,你以为你是皇帝啊,哦,也不对,Y国的王子嘛,跟皇帝也没什么差别了,可这里是Z国,不兴你那一套,我也不是你那些对你马首是瞻的下属,我配不配得上桑肆也轮不到你来说。”
顾清放慢条斯理道,嘴里的话却一句比一句犀利。
莱斯浅蓝色的双眸闪过一抹阴霾,正想开口。
身后的房门开了,桑肆看着还站在门口对峙的两人,眉头不动声色的动了动,“莱斯,你先在民宿待着,我找人联系你保镖,让他们来接你。”
莱斯阻止的话脱口而出:“我不要。”
桑肆并没有因为他说不要就停下按键的动作:“你一个人在这里不安全。”
“怎么不安全了。”莱斯才不想回去大使馆呢,一群人围着他烦死了,去哪里都不方便,“更何况不是还有你嘛,子墨哥哥你会保护我的,对吧。”
顾清放嗤笑一声:“你也不看看小家伙的身高体重,你再看看你自己的,壮的跟牛似的,还好意思让小家伙保护你,脸呢。”
许久没遇到这么不识相的人,顾清放觉得他的毒舌功力终于再派上了用场。
“你管我。”莱斯说:“还有我没跟你说话,你插什么嘴。”
也不知道这两人怎么回事。
刚见面就不对头,三言两语就能吵到一块去。
莱斯话里明里暗里的贬低顾清放,桑肆自然能听得出来。
“莱斯王子,他是我的未婚夫,我希望你可以尊重他一点。”桑肆拧着眉,语气有些冷淡。
“子墨哥哥。”桑肆眉宇间的冷淡,生生刺痛了莱斯,就好像有一把刀插进了他的心脏,疼得他顿时就红了眼。
子墨哥哥,为了这个顾清放在凶他?
子墨哥哥,在凶他。
没人知道,在街上第一次无意中见到桑肆时, 他就把他放进了心里。
只是那时的他才十六岁,而桑肆东方人特有的长相,注定了他们的遇见是个错误。
他想着,等他长大一点,就来找他的子墨哥哥。
可是,等他来的时候,他的子墨哥哥身边却有了一个他讨厌的人。
区区一个影帝,根本就配不上他的子墨哥哥。
另一边,桑肆说完那句话,联系完莱斯的保镖,就拉着顾清放往警局去。
两人这回没坐车,就在路上慢慢溜达着。
一路上,自然不可避免的说到了莱斯。
顾清放很是好奇桑肆是怎么认识莱斯的。
“两年前去参加灵溪外国演唱会认识的。”桑肆解释道:“当时,他一个人偷跑出来玩,被保镖带回去的时候恰好遇到了。”
然后等警察到来的时候,就是一阵尴尬。
后来桑肆才知道那个少年就是Y国女王最宠爱的小王子。
再后来,在灵溪演唱会当天,两人又巧合的遇到了,还坐在相邻的座位。
一来二回的,桑肆和莱斯算是正式认识了。
警局里还是跟以往一样的冷清,但不同的是今日每个人脸上都带着一点喜色。
“桑先生,您过来了。”
张警官低头检查着手里的报告,抬头看到正好踏进门口的桑肆,立即站了起来。
“嗯。”桑肆点头。
“那你们先在里面等一下,我让人把他带过来。”张警官引着他们来到一间会见室。
没等多久,沈岩就铐着手铐被一名警员带过来。
沈岩无神的双眼在看到桑肆迸发出一股恨意。
“我还以为你不会来呢,也是,你赢了,你很得意吧,你终于赢了我。”
他看着桑肆红润的脸颊,再对比旁边玻璃窗上印着自己枯瘦如柴、侧脸还有一大块疤痕的脸庞。
他看了都觉得恶心。
桑肆嘴唇的弧度从进来开始就没动过,他冷笑了一下,“从来就没有比过,何来的赢不赢,更何况,你也不配成为我的对手。”
“你,还不够格。”淡淡红润的薄唇一字一句道。
无异于杀人诛心。
沈岩脸色阴沉、扭曲了好一会,语气忽然变得有些平和,“我常常在想,如果我一开始没有去招惹你,我是不是就不会落到现在这样的下场。”
他摇了摇头,目光惯着常见的恶毒,“可是没有如果,就算你不是沈家的孩子,我还是会恨你,讨厌你,因为我们天生就气场不合,优秀的人总是招人嫉妒。”
“而你,还占了两样,优秀又好看。”
“哈哈哈哈……”沈岩突然大笑不止。
一旁的警员警告道:“2803号,冷静一点。”
沈岩没搭理警员的警告。
断断续续的话从他嘴里吐出来,“老天爷真是不公平,凭什么你要什么有什么,而我辛辛苦苦筹谋了十年,得到的还不如你一根手指头。”
凉城的少主,这些日子里,他总能从路过的警员口中听到这些话。
那是连全国人民都敬仰的凉城少主。
可,为什么是桑肆,搞笑的是,他听到这个消息,他竟然有一种就是如此的感觉。
每天每夜,心里的嫉妒、恨意、愤怒、不甘,无时无刻不在燃烧他的心肺。
他觉得他都要疯了。
“我拥有这些,那是我的本事,你在沈家生活了这么多年,大好的资源拱你学习,但你怕苦、怕累,把心思都放在算计人身上,怎么,你还真以为这是甄嬛传啊。”
桑肆站起来,居高临下的看着沈岩,“亲手一步一步把自己送入深渊的滋味好受吗,得到这样的下场,你一点都不冤。”
“最惨的是死了还没人替你收尸,众叛亲离,人人厌恶,过街老鼠,没有人会记得曾经有一个叫沈岩的人在这个世界短暂的活过。”顾清放接着道。
“啊啊啊……”沈岩抱头怒吼一声,“你们闭嘴。”
“2803,冷静。”警员皱着眉禁锢住沈岩的双手。
沈岩挣脱出警员的禁锢,五指成爪,想要往桑肆脸上挠。
顾清放护在桑肆面前。
“嗯……”沈岩忽然满脸痛苦,颤抖着趴在桌上。
警员手里拿着警棍,歉意的朝着桑肆两人道:“不好意思,让两位受惊了。”
“没事。”桑肆牵住顾清放的手,“我们回去吧。”
“你才是最不应该出现在这个世界的人,我才是这个世界真正的主角,我才是,我才是,哈哈哈……”
沈岩撕心裂肺的嗓音在身后响起,他狂笑着,看着桑肆的背影,目光歹毒狠辣。
“我才是,死的应该是你,是桑肆,不是我,不是我,哈哈哈……我做鬼都不会放过你们,做鬼都不会放过你们,哈哈哈……”
阵阵冷风徐来,伴随着冰冷的寒气打在人脸上。
两人踏出警局门口,一辆车正好停下,沈家人走了出来。
桑肆和顾清放目不斜视朝着民宿的方向而去。
沈礼脚步动了动,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该说什么,憋了半天,才轻轻呢喃了一句:“对不起,你一定要幸福啊。”
身后的沈博健和王沁柔也怔怔的看着两人的背影。
心里涌上了迟来的悔恨。
但所有人都知道,已经没有用了。
今晚是恋综的告别晚会,嘉宾们收到了节目组精心准备的礼物。
一套定制的西装。
久违的主持人刘芒再一次来到了恋综的现场。
民宿空旷的大堂摆满了各种美食。
工作人员、导演齐聚大堂。
楼上还在换衣服的嘉宾们,隔着房门都能听到楼下的热闹。
桑肆洗完澡裹着浴袍出来,他拿吹风筒吹干头发,节目组送来的衣服对他来说有些复杂,穿好费了点时间。
为了保持神秘感,给观众们一次惊喜,节目组并没有把嘉宾们全员穿西装的消息公布出去。
【真的要结束了,到了这一天才发现好不舍。】
【按照崽崽现在佛系的性子,以后想在荧幕上见到他就难了。】
【哎,知足吧,肆宝那么忙,别忘了他还是凉城的少主,哪有那么多时间再录节目。】
【只要能偶尔听到他的消息,我就满足了。】
江暮寒是最先出来的,他本身就是个工作狂,每天穿西装都是常态了。
但俊朗不失优雅的气质还是让众人眼前一亮。
第二个下来的是苏钰,一身灰色西装,没有了之前的颓废,看着精神了不少。
第三个下来的是顾清放,平时的他都是以各种休闲服为主,今日少见的穿了身黑色西装。
衬得他人更加俊美非凡。
接下来迟逾白、灵溪、邵文辞、闫文清也相继下来。
现场不乏女性工作者,叽叽喳喳的讨论声在耳边环绕。
直播间里粉丝们也激动坏了,尖叫声不断。
【啊啊啊,爱了爱了,这么多美男,今晚做梦都可以笑醒了。】
【好帅!!!】
【我艹,顾神今天帅出天际了,哈哈哈,总感觉他今天好像个花孔雀。】
【崽崽还没出来,无法想象他穿西装会是什么样子。】
【楼上是新粉吧,肆宝在这个节目已经穿过两次西装了,可以去考古一下,巨好看,真的,不看你会后悔的。】
【少主那个身材,那个脸蛋就算是披个麻袋都好看。】
桑肆被郑一朗神秘兮兮的带到一间房里。
节目组临时设置了一个简易升降机。
郑一朗让桑肆站进去,脸上带着兴奋:“接下来就交给你了。”
桑肆点点头,比了个OK的手势。
看着升降机缓缓降下,郑一朗吹了个口哨,也赶紧避开摄像头回到楼下大堂。
想到接下来的节目,他已经可以想象到今晚的微博热搜榜会出现谁的名字了。
郑导心中一阵得意,嘴角激动的抖了抖。
助理瞅了眼自家导演,不知道他又做什么白日梦。
“接下来,让我们有请今晚的压轴主角,一个让我无法用语言来形容他的人,大家知道是谁吗?”刘芒适时的把话筒对准台下。
工作人员们配合的道:“桑肆!”
刘芒笑道:“没错,有请桑——肆,有请。”
升降台缓缓降落,一身白色古装的桑肆出现在镜头里。
频频望向台上的顾清放顿时坐直了身体,眼神再也没从桑肆身上挪开过。
原本说说笑笑的嘉宾们也不说话,也不笑了。
一身白袍,外面罩着一层薄薄的红色纱衣,裙摆无风自动。
桑肆没有戴假发套,脸上罕见的化了点淡妆,古装与现代的结合在他身上融合的恰到好处。
白皙精致的脸蛋,乌黑柔软的头发,眼角周围抹了一层眼影,目光不经意的看过来,更显得魅惑。
“啊啊啊,肆宝帅死了。”
人群中猛然爆发出一道女性的尖叫声。
台上的桑肆错愕了一瞬,勾起唇,朝台下挥了挥手。
却引发了更猛烈的尖叫声。
直播间的弹幕刷得停不下来。
【卧槽,肆宝杀我!】
【奈何本人没文化,只能一句卧槽走天下。】
【我的天呐,神仙颜值啊。】
【靠,截图的手速停不下来,唯一庆幸空间内存足够。】
【截图算什么,我还录屏了,以后每天晚上循环播放,千百遍我都不会腻。】
“咚……咚……咚……”
沉重的鼓声响起。
台上的灯光骤然暗了下来,只留下一束光对着桑肆,他背对着台下,手臂缓缓伸展开来。
鼓声夹杂着笛声,旋律渐急,桑肆一个侧翻稳稳落在台上,舞姿加快,玉袖生风,旋转、甩、开、合。
流光飞舞,整个人宛如置于雾茫茫之中,看起来那么的遥不可及。
【操,绝了!】
【爵士舞的肆宝已经那么美了,古风舞更绝啊。】
【怎么可以这样,肆宝跳的不是舞,跳的是我的心啊。】
【求求你,别在我心上蹦跶了,我心脏负荷过重啊。】
【啊啊啊,我真的死了。】
与此同时,桑肆跳舞的话题不出意外的霸占了热搜榜。
直播间的在线人数持续上涨,累计观看人数更是一度破亿。
最后一个谢幕动作随着余音袅袅定格,台上的舞台灯光这时全部亮了起来。
台下掌声、尖叫声不断。
摄像头忽然给了台上的桑肆一个特写镜头,化着淡妆的他额头因为剧烈运动沁出几滴汗水。
他微微喘息了下,注意到对着他的镜头,脸上露出一个绝美的笑容。
直播间、现场又是一阵动荡。
刘芒走上舞台,大声道:“这场舞蹈精不精彩?大家满不满意?”
“精彩!”
“满意!”
“啊啊啊啊!”台下的灵溪都忍不住跺脚了。
顾清放望着桑肆的眼神,专注、热烈,漆黑的眼眸深邃的不像话。
桑肆下台,缓缓向嘉宾们的位置走过来。
目光不经意与顾清放的对上,神情一愣,那眼神看得他浑身开始发烫,不知道是不是在一起久了。
桑肆一下子就明白了顾清放的意思。
那是——要把他吃干抹净的眼神。
刚闪过这个念头,脑海里也不合时宜的出现少儿不宜的画面。
桑肆只觉得心颤了颤,眼睫毛抖动了几下,他赶紧掐了下手心,痛感把脑海里的黄色废料击退。
“哇,阿肆,你今天真的太美了。”
刚到嘉宾跟前,灵溪就迫不及待地上前来。
“只有今天好看吗?”桑肆笑道。
闫文清没忍住激动道:“一直都好看,但今天比以往的每一天都要美,我要是攻我一定追你。”
可惜,他这个小身板打不过顾清放,也就只能在心里臆想一下。
灵溪也跟着点点头,附和道:“对对对。”
【我擦,都这么直接了吗?】
【两位小受说这句话的时候要不要看看身后顾神的眼神。】
【顾神要吃人了。】
顾清放看着这两个抢他台词,还当着他的面扬言要追他小家伙的人。
磨了磨牙,尤其是余光扫到二楼角落偷看的莱斯。
顾清放撇了撇嘴,心头有些烦躁。
台上刘芒还在主持着节目,除了桑肆的开场,节目组还安排了几场唱跳节目。
现在表演的正是舞蹈学院即将毕业的优秀毕业生。
知道会上电视,每个学生都铆足了劲表演。
顾清放却看得心不在焉。
旁边落下一个阴影,熟悉的味道侵入鼻间。
一抹柔软强势的塞入他掌心里。
顾清放愣了愣,猛地扭头直直的看着桑肆。
什么醋意、泛酸都没有了。
眼里只剩下了眼前之人。
桑肆面对着舞台,脑袋没动,嗓音清冽,“你这什么醋都吃的性子什么时候可以改改,也不怕哪天把自己醋死。”
平时早闹腾起来了,哪有现在这么安静。
这场晚会一直到凌晨十二点才结束。
结束前,嘉宾和工作人员,以及来表演的学生们还拍了很多合照。
等大堂安静下来,已经是十二点半了。
满堂的酒气弥漫,桑肆看到好些工作人员们都是眼泪汪汪的。
嘉宾们也没好到哪里去,一向最沉稳的江暮寒在此时也忍不住红了眼眶。
闫文清趴在靳云臣怀里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情绪一下子就涌上来了。
既是离别也是不舍。
以后再想聚就不知道得等到什么时候了。
顾清放忽然拿出一沓红包放到桑肆手里,桑肆诧异的看着他,也从沙发上放着的包里拿出一沓红包,笑道:“我怕也准备了。”
两人捧着红包一个一个分发。
“这些日子,大家辛苦了。”
有工作人员看看手里的红包,再看看发红包的桑肆和顾清放,朝一旁的同事道:“有没有感觉他们好像新婚夫夫。”
“像发喜糖似的。”同事接上他的话。
导演和其他嘉宾也准备了红包。
大堂的气氛总算热闹了一点。
桑肆再一次来到了采访室。
他在高脚凳上坐下,面对着镜头,他脸上的妆还没卸,身上还是穿着那身飘逸的古装。
这么直观的面对面,工作人员觉得眼前好像鲜花盛开一样,让他挪不开眼。
“桑老师,这是我们最后一次录单采了,节目录到现在,你印象最深刻的事情是什么?”工作人员呆滞了一会,找回自己的思绪,问。
桑肆想了一下,说:“糖葫芦。”
“糖葫芦?”工作人员脸上有些惊讶。
“嗯,你们这么惊讶,是我的答案跟你们想的不一样吗?”桑肆说。
工作人员互相对视一眼,点了点头,“我们以为你会说顾神为你挡树那一幕,毕竟在生死关头,自身都没办法保全的情况下,这一幕真的很炸裂,很让人感动,可以说说为什么是糖葫芦吗?”
桑肆抿了抿唇,脑海里闪过那个笨拙的人试错了一次又一次才成功把糖葫芦递到他面前的模样。
他笑了笑,眼底带着浓浓的眷恋,“我没想过,我随口的一句话也会被别人记在心里,这种感觉很奇妙。”
尤其是当时的顾清放对他来说,还只是个连普通朋友都算不上的普通朋友。
“所以,顾神会抱得美人归也是有道理的吧。”他们这些幕后的工作人员算是最清楚顾神的小动作了。
八个嘉宾里他最先理清楚自己的感情,并且下手也是最快的那一个。
从不懂厨艺到后面厨艺精湛,孤岛危险时时刻保护着桑肆,顾神对桑老师的情意都是有目共睹的。
所以,工作人员们在知道两人在一起那一刻,是真心替两人感到高兴。
“桑老师,祝你和顾神幸福。”工作人员说。
桑肆挑眉:“不采访了?”
工作人员摇了摇头,“采访只是一个过程,再说我们想要的已经采访到了,桑老师快回去休息吧,再不回去某人就该着急了。”
对上工作人员们揶揄的目光和脸上的姨妈笑,桑肆耳朵红了红。
他打开门走出去,没走几步步伐就顿住了。
顾清放靠着墙边等他。
这一幕与他当初第二次采访完推开门的场景重叠。
只是与当初不同的是他们的关系变得更加亲密无间了。
顾清放偏头看过来,桑肆慢慢走过去,在距离他两步的跟前站定,“这回你不是因为睡不着了吧。”
往事历历在目,曾经傻缺嘴硬的回忆席卷顾清放的脑海,他勾了勾唇,终于给出了一个正面的回答:“不是,我在等你。”
两人四目相对。
一人俊美高大,一人精致耀眼。
明亮的灯光将两人照的好似加了一层波光粼粼。
桑肆伸出手,“困了,我们回去睡觉吧。”
顾清放握住他的手,紧紧的,带着几分缠绵,“好。”
第二天一大早,桑肆早早就起来了。
旁边头一次没有温暖的热源,桑肆醒来那一会还有点不习惯。
昨晚念着今天是嘉宾们离开的日子,怕耽误告别,顾清放并没有跟桑肆睡一个房间。
桑肆洗漱完拉上外套的拉链。
外面雾气还未散完,最近天气又降温了。
大早上的,冷意有些渗人。
楼下大堂,已经有工作人员在开始整理道具了。
厨房里传来咚咚咚的剁菜声。
桑肆走进去,带着围裙切青菜的顾清放,炸油条的迟逾白,洗碗的江暮寒。
顾清放是第一个发现桑肆的,他转头看过来,说:“醒了?”
“嗯。”桑肆说:“你们都起这么早吗?”
“早。”江暮寒笑了笑:“最早的是顾神,还不到六点呢,就跑到厨房了。”
顾清放看了桑肆一眼,笑:“睡不着。”
不知何时他已经忍受不了没有小家伙的日子了。
昨晚辗转反侧,一直熬到三四点,才稍微合了下眼。
“早餐还得等一会,油烟重,先出去坐着吧。”江暮寒把洗好的碗筷端出去。
“好。”
桑肆挑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
雾气蒙蒙,路边的花草树木都看得不是很清晰,却有着别样的美景。
灵感忽然源源不断袭来,桑肆心中一动,嘴里慢慢哼了出来。
悦耳的调调,如潺潺流水,让人感到宁静和舒缓,
厨房里的三人同时停下动作,静静听着这优美的旋律。
后台的工作人员特别庆幸客厅的摄像头还没拆。
瞧这一幕,多美啊。
五官精致的少年闭着眼睛轻轻哼着音乐,透明的窗外是白茫茫的雾气,少年仿佛置身于云端之上,眉目如画,超凡脱俗。
这一幕作为彩蛋,一定很感人。
桑肆把刚刚哼的一首歌记在心里,嘉宾们也陆陆续续下来了,吃完早餐。
江暮寒是第一个拖着行李下来的。
“公司有点事,我先走了。”江暮寒缓了一会心里的伤感,说:“下次再见面应该就是年后了,大家保重。”
离别的不舍又冒了出来。
邵文辞他爸妈还在等他回家过年,再者他律师所也还有工作要处理,今年是没办法在凉城过年了。
桑朝亲自过来送他去的机场。
民宿就剩下了四个人,桑肆、顾清放、灵溪和迟逾白。
灵溪笑了一声,“就剩我们四个了。”
“逾白几点的飞机。”顾清放问。
迟逾白看了灵溪一眼,沉默了一会,道:“十点半。”
他家在帝都,工作也在帝都,尽管他很想留在这里。
但帝都那边他也不能不管。
灵溪嘴角的笑意一僵。
桑肆看了眼手机,现在是九点二十,按照民宿到机场的距离,现在就得出发了。
“照顾好自己,我们电话联系。”迟逾白握紧灵溪的手,嘱咐道。
灵溪咬了咬嘴唇,看着他,眼里浓浓的不舍,“好,我会的,你也是。”
“行了行了,又不是以后见不着了。”顾清放调侃道:“你们至于搞的这么生离死别吗?再不济一架飞机飞过去不就行了。”
“你闭嘴。”灵溪和迟逾白同时扭头瞪着他。
站着说话不腰疼。
顾清放无辜的张了张口,“哎,迟逾白,我是在帮你们耶。”
“换你离开桑肆试试。”两人又是异口同声道。
“我怎么可能离开桑肆。”顾清放蹙眉。
想都不要想。
灵溪耸了耸肩,“这不就得了。”
桑肆捂嘴偷笑,“他的意思是说,迟逾白先回帝都,把事情处理完,来凉城过年也是可以的。”
“不好吧。”说实话,灵溪对于这个提议是有点心动的,“跨年夜这么大的日子,肯定是要和家人一起过比较好。”
而且,他也不知道,迟逾白的爸妈知不知道他们的事。
他们一家都是医护人员,必定严谨惯了。
万一,迟逾白的爸妈觉得他轻浮怎么办。
灵溪眼皮微敛,心里突然有些发堵。
一直注视着他的迟逾白手指动了动,最终还是什么都没有说。
“他能不能过来,就要看你家迟医生怎么做了。”顾清放张扬的握紧桑肆的手,“等会,我们直接回家吗?”
桑肆点头,“姥姥已经给你收拾出一个房间了。”
灵溪这才反应过来,“顾神你不回家吗?”
顾清放故作讶异的挑了挑眉,嘴角挂着笑,“我没跟你们说吗?我爸妈过几天就过来和姥姥他们正式见一面。”
他看着桑肆,“来商量我和阿肆的婚事。”
“婚事?”灵溪沉思片刻,“我没记错的话,阿肆还有三年才到年龄吧,你们是想先订婚?”
听到这话,顾清放张扬的眉毛一垮,还有三年才能拥有一个正式的名分。
想要小家伙光明正大的喊他老公咋就这么难。
“时间不早了,我先去机场了。”迟逾白站起身。
灵溪跟上他:“我送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