普利斯做完这个动作之后，身体一僵，轻咳了一声，抓抓头发然后说道：“根据我的调查……这个世界的傀儡师很危险。”
“不只是傀儡师吧。”骑士垂下眼：“感觉每一个人都挺危险的。”
“这个世界没有超级英雄，普通的人陷入了这场幻梦。如果幕后之人不放手的话……”他顿了顿，继续说道：“虽然是这么说，但是我们也在限制之下，受了很大的影响。”
托尼在一旁抱着手观察着房间里的所有人——之前他没有意识到这件事。
或许是因为过去这群人很少会聚集在一起。而现在，他们处在了一个房间之中，所以托尼注意到了。
这群人，互相之间有着外来者无法入侵的特殊联系，就像是有那么一条线连接着他们。
他们对立却又默契，互相防备却又互相信任。当世间都是他们的敌人之时，他们就是互相最好的伙伴。
第212章 骑士和女巫。
托尼看得很清楚，这里的所有人都没有刻意对他进行排挤，甚至骑士还有意识的在主动招呼他。
但是那种自然而然的氛围，是天然存在的，并非故意的表现，甚至这群人自己都没有意识到——不，他们是知道的。
知道在这个世界，他们是绝对的同类。
女巫总算从那对连托尼都没见过的可以称之为“魔药材料”的东西里调制出了一瓶看起来就很危险的冒着白烟的绿色药水。
根本不等托尼表达评价，还泛着咕嘟咕嘟泡泡的药水直接灌进了彼得的喉咙里。
原本像是木偶一样躺着的彼得，表情有了生动形象的变化——他直接翻白眼了。
托尼几乎是瞬间就反应过来上前几步，只是嘴巴刚张开，彼得就猛地爬起来翻过身体做了个干呕的动作，呛咳了几下之后，女巫自然地收回药瓶，开口道：“好了。”
“哇哦。”托尼在一边看得身体略微后仰，然后他注意到了一个细节。
从女巫熬药开始到现在，种狼和普利斯都有意识（或许是无意识？）地往着远离女巫的方向靠。
普利斯的动作比较小心，算是一点一点挪动的。
种狼则是不动声色地将手里的书挡在面前，挡住了半张脸。
而这两个人的共同点，就是他们的种族。
再配合上彼得现在的反应，托尼觉得自己明白了什么。
“斯塔克先生！”彼得能动弹之后，目光立刻就落在了他的身上。
托尼松了口气，然后问道：“怎么样？”
彼得动了动胳膊，站起来跳了跳：“应该没事了！”
“回去要做个检查。”托尼说了这句话之后，看向了房间之中隐隐做主的白发青年：“你好——所以，可以解释一下发生了什么吗？”
坐在桌前的白发预言家抬起了头，蓝色的眼睛显得格外平静：“关于这一点，刚才尹凡科已经回答了。”
“不，我说的不是这个——我是说关于这个空间？你们聚集在一起总不会是为了、嗯，泡咖啡？看书？睡觉？”托尼说一个，就看向一个，他耸了下肩：“如果是这样，那我真希望我的电脑也能带过来。”
“关于这个，我知道哦！”在一边的金发男孩高高举起了手：“我们要找到爱！”
托尼狠狠挑了下眉：“——大人说话，小朋友去一边玩。”
然而白发青年脸上的笑容变得更加明显了，他说道：“拉弗并没有说谎，他所说的，就是我们接下来要做的。”
拉弗不高兴地鼓起脸：“是啊是啊，我从来不乱说话的！”
托尼有点怀疑地看向房间其他人：“嘿？所以这是认真的？——好吧，那我们应该去哪里找到……爱？有什么路标、地图吗？或者我和各位谈个恋爱？——先说好，我已经有一位未婚妻了。”
托尼在过去是个花花公子，我爱你你爱我这种话他随意都可以说出来。但是在
现在这样的情况下，听到这样——微妙的词汇，让他觉得浑身哪里都不对劲。
就好像原本做好了和萨诺斯对战，结果要他和萨诺斯谈恋爱一样。
“没人想和你谈恋爱，斯塔克。”
红发骑士嘀咕了一句：“你们也别欺负科学侧的领军人了。”
注意到托尼的目光，骑士耸了下肩，懒洋洋道：“嗯……与其说是什么爱……好吧，连我都觉得有点恶心。”
红发骑士顿了一下：“这里不是现实，我刚才说过了，丘比特和预言家他们两个口中的爱，无非打开幻境的钥匙。”
“这里是梦境，我们算是梦境的外来者，天然就会被这里的主人警戒。我们需要做的，就是在夹缝之中，不被他们发现的前提下，找到他们内心的薄弱点。”
“也就是……所谓的爱。”比起前面的解释，这句话骑士说的干巴巴的，他大概也没有想到过自己需要解释这个。
只是这里就他和托尼比较熟悉了。
彼得在这个时候乖乖举起了手：“所以——我刚才和普利斯先生经历的，都是梦吗？”
彼得的眼里带着一点疑惑：“如果她们真的是亨特先生的妻女的话……为什么会有傀儡线？”
托尼也有疑惑：“如果是梦的话，他们未免太清醒了吧？”
女巫悠悠开口：“梦，一直都是最为神秘的力量。在梦境之中，有人清醒，也有人沉沦。有人掌控一切。”
“有人愿意沉浸在这场虚幻的梦境之中，也有人清醒的、冷眼的看着一切发生。”
预言家面前的书合上，不知何时，一颗水晶球放置在了那本古旧的书之上，他的蓝眼睛前多了一层让人看不清的雾气，他说道：“孩子陷入家的幻梦，木偶保持过往的一切，猎人因此流离在外。”
“魔女选择冷眼旁观，骑士习惯了接受，预言沦为帮凶，狼人作为一切的受益者，而规则，便是起始。”
“也就是全员恶人呗？”托尼深吸了一口气：“说吧，那个钥匙应该怎么找？”
“是爱哦。”金发男孩眨巴眨巴眼睛：“得找出他们内心的防线才可以。”
“我讨厌这里。”他嘀咕道：“你们都感觉不到吗？外面很灰暗，阴沉，就像是一直没有停过的雨，所有人都在恐惧、害怕。一点也没有爱的温暖和快乐。”
“拉弗讨厌这个没有爱的梦——”
“拉弗——我、我们，和这个梦境是非常匹配的，和这里的另一个自己，是默认是一个人的，只要不乱来，很难被注意到。”金发男孩这么说道：“但是相应的，我们的力量也被限制了，我们很难使用自己的力量，如果和他们争夺力量的话，一下子就会被发现的。”
“梦境的主人，和其他人显然不是一个人。”骑士开口：“所以梦境的幕后之人可以第一时间察觉到外来者的存在，但是他们不可以。”
“他们？”托尼开口。
“就是另一个世界的我们。”骑士解释道：“如果这很难理
解的话……你就默认是游戏里黑化的角色吧！黑化女巫，黑化猎人，黑化预言家——黑化骑士。”
“黑化方没办法第一时间察觉你们，但是能意识到我们，梦境主人可以第一时间察觉你们，却很难意识到我们。”
“也就是说——你们对付黑化方的我们，而我们这边的工作，就是找到幕后之人了！”骑士说完之后，总算松了口气：“说真的，这种工作怎么都不适合我吧？怎么轮到我来解释了。”
普利斯小声开口，说了个哥谭笑话：“因为他们都是哥谭的谜语人，只有你是纽约人。”
其他所有人：“……”
托尼注意到了这个细节，在说这句话的时候，普利斯天然把他们当成了一方——毕竟这里的纽约人可有三个，但是普利斯很自然地忽视了他和彼得。
女巫看起来很想翻白眼，但是最终还是抱住了自己形象，她的手往面前摆了一下，是一瓶绿色的药水：“这是幻梦药，只要一滴，就能让这里的人陷入沉睡。这就是你们的工作。”
拉弗拿出他的玩具弓，几把金色的爱心箭自然地浮现在他的手中：“这个是丘比特箭！会指引爱的方向——只要握住这把箭，你们就可以深入他们的内心啦！”
彼得眨眨眼睛：“这是什么门钥匙吗？”
拉弗眼睛一亮：“你也看哈利波特吗？我喜欢里面对爱的描述！爱是最厉害的魔法！”
托尼扫了眼房间里的人，突然说道：“等等？所以这么多人，全靠我和彼得？”
预言家：“当然不。”
他说道：“就像拉弗说的，爱会指引你们走向正确的方向。”
说完，预言家笑眯眯地打开了门，做了个请的动作。
普利斯左看看右看看，低声说道：“总有一种你们都拿了剧本，只有我没有的感觉？”
种狼总算开口了，他用一种优雅而矜贵的语气说道：“如果小灰在这里的话，你们或许会有共同话题。”
他嘴角勾起：“关于被魔法侧孤立这件事。”
虽然种狼也是狼人，但是他可以传染别人，某种意义上也算是魔法侧。
锈剑骑士，天然的魔法侧。女巫、预言家，丘比特，毫无疑问的魔法侧。
只擅长物理攻击的普通狼人警察——普利斯无意识地撇了下嘴，像是被排挤的狗狗一样可怜。
彼得忍不住伸出手摸了一下普利斯的头发，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之后，有点尴尬地收回手，轻咳了一声。
“嗯……其实我现在还没有什么真实感？或许就和你们说的一样，因为是梦境的关系？”彼得小声说道：“这有点像是在打游戏，走到一个剧情点，重要NPC发布任务，并且将重要道具给我们，然后我们要走下一步——”
“所以接下来，我和斯塔克先生，就要带着这个药和这个箭，毒一个人之后在刺他一箭？总觉得听起来一点也不英雄。”
彼得碎碎念了一会儿之后，看向了托尼：“斯托克先生，接下来我们应该……？”
“还能怎么办？做任务呗。”托尼翻了个白眼：“他们都已经在赶客了。”
“不过我们的运气应该不错，毕竟‘玩家’不止我们两个。”
说着，托尼就带着彼得离开了这个单独开辟出来的房间。
目送两位纽约的超级英雄离开之后，房间里原本的气氛瞬间寂静了下来，所有人就像是木偶一样，一动不动，被橡皮擦擦过一样，直接消失了身影。
瑟维眨眨眼睛，将马甲全部收回。和还开着【普利斯】账号的艾米斯对视了一眼。
他们做了个交易——现在，交易已经完成了一半。他得帮助这个世界的艾米斯补足印象值才行，否则这个有点超规格的家伙根本不打算放走任何一个人。
还是那句话，都是艾米斯，凭什么你这么强啊！
第213章 他们的默契。
设计剧本并且让演员进行表演的过程，是一件算得上繁复麻烦的事情。尤其是过程之中观看剧本讲解剧本——将自己想要表达的含义表达出来这一点，是最麻烦的。
但是当演员都是同一个人之后，事情就会变得相当简单。
瑟维并不知道这个世界的艾米斯剧本具体是怎么样的，但是他知道应该怎么配合，他向来擅长这个。
而且都是同一个人，反正大差不差。瑟维放空自己，反正死马当活马医——事情已经糟糕到这种程度了，再怎么样也不会再差了吧？
当演员就位，剧本准备好，所有人都配合之后，过程也就变得相当简单了。
彼得看向身旁的托尼，低声问道：“斯塔克先生，你知道这个药是应该口服还是注射还是外敷吗？”
托尼看着自己手里绿莹莹的药水，思考了几秒：“都试试不就行了？”
彼得沉默了一下，总觉得这个开局好像很容易走到全灭的结局。
……嗯，应该没什么关系吧？彼得这样思索着。
丘比特说话总是离不开“爱”，这充满童话意味的概念，但是出乎意料的，这个所谓的“爱”，好像真的可以进行有效的指路。
托尼和彼得，握着那把金色的箭，按照箭的指引，找到了可以帮助自己的队友——那些内心充满爱的超级英雄伙伴们。
当然，不是一起找到的，而是分散开的。
他们不可能直接聚在一起，基本上都是遇到一个，确认身份且说明情况之后，就会直接分开。
相较比彼得的高兴和兴奋，托尼倒是皱了皱眉头：“……所以到底多少人被卷进来了？”
彼得将情况讲解了一下，大家很快就理解了这个情况，他们都想要尽快地离开这个梦境。
可是这里这么大，能不能找到人还是另一回事。
他们的任务其实算得上艰难，首先要找到人，找到人之后还要在对方没有察觉到的时候把药滴在（或者摔在？注射？口服？）他们身上，等他们睡着之后，在通过丘比特的箭进行进入他们的梦境。进入梦境还不是结束，还得在里面找到完全不知道是什么样子的“钥匙”。
丘比特口中的爱听起来太空了。
芭芭拉是最先被托尼和彼得找到的，她当时正蹲在树上确认自己的位置，结果一转头就看到了地面上的两位同行。
简单的确认身份之后，芭芭拉盯着手里的一管药水，直接开口共享了自己这边的情报：“我大概知道女巫的位置。”
——那是迪克留下的暗号和标记。
迪克比他们都要更先进入这里，并且还确认了什么信息。
芭芭拉指出了这一点之后，就单独离开了。
毕竟时间不等人，其次就是，他们暂时还没有遇到蝙蝠系的队友，芭芭拉不是不能和别人配合，但是在这种情况下，无法直接表现出默契的话，还不如单独行动。
顺着迪克留下的暗号，
芭芭拉也依旧花费了一点时间找到了女巫的地下室。
那是一片迷雾之中的小房子，
房子外围看不出和其他房子的区别。
芭芭拉小心翼翼地推开门，确定房间没有人之后，思考了几秒，将手里的药物滴了两滴在门口，每个进来的人，都会触碰到那药水。
按照托尼和彼得的转述，这份药物绝对不能引起他们的注意和防备，才能达到最好的效果。
因此，大概率不会是什么必须要注射或者口服的，应该是皮肤碰到就可以了。
这么想着，芭芭拉找了个位置藏好，等待着这个地下室主人的回归。
在这里，时间变得无法把握，芭芭拉也不知道到底过去了多久，地下室的位置也无法确认外面的天色——就算这里有窗户，外面的迷雾也让人无法确定时间。
说起来，芭芭拉应该是第一个在没有任何外人提醒的前提下，就察觉到了这里是梦境的那个人。
曾经瑟维为了治疗芭芭拉的脊椎，又不能总让社恐傀儡师出手，所以就通过梦魇，在梦魇卡牌之中进行了行动。
也因此，这种和当时有点类似的感觉，芭芭拉第一时间就察觉到了。
外面传来了动静，芭芭拉几乎是瞬间就提起了精神，听着鞋跟哒哒哒走下楼梯的声音。
就在对方要推开门的那一瞬间，芭芭拉听到了一声带着一点兴味的：“嗯？”
芭芭拉在心里暗道不好——对方发现了什么吗？
也对，这个药物是她们的女巫研制的，对于另一个女巫来说，是不是也会非常熟悉？
在芭芭拉心里陷入怀疑和防备，并且做好了所有准备的时候，出乎意料的，门口的人却表现得像是什么都没有察觉一样，推开门走了进来。
从芭芭拉的角度，可以看到眼前扫过的红色卷曲的发尾。和她的头发颜色有些像是，但是看起来色彩要更热烈一些。
女巫的脚步声在房间里慢慢走动，她在那个坩埚面前站了一会儿，然后找了个木椅坐了上去。
下一秒，屋子外面的迷雾开始缓缓渗透房间，从没有关闭的木门开始，将周围的一切——包括女巫面前的药水都包围在了其中。
芭芭拉的眼前变得白茫茫的，而她放在怀里的丘比特的箭，闪烁了一下之后，就失去了所有的光芒。
用丘比特的话来说，就是“这是一个没有爱的世界。”
芭芭拉只是眨了一下眼睛，眼前的白雾又一次消失，地下室没有变化，但是原本还能看见身影的女巫已经消失不见了。
女巫去哪了？芭芭拉产生了这样的疑惑，她没有多犹豫，从藏身之处走了出来，扫了一眼房间之后，敏锐地发现了一点不对劲。
这个地下室，相较比她到来的时候，看起来更……新了？
芭芭拉带着这样的疑惑，正打算走出房间，却听到了一声急促的奔跑声。
这是小孩子的脚步声，芭芭拉眼神一
凛，再度藏了起来，观察着外面进来的身影。
那是一个红发的小女孩，她脚步急促地冲进房间里，然后掀开一个木盖，动作非常熟练地藏了进去。
芭芭拉的角度只能看到对方及耳长度的卷发。对于卷发来说，头发越短，卷曲得就越明显。
这让这个女孩看起来就像是个男孩一样。
小女孩藏好之后，房间里再度陷入了安静，但是从芭芭拉的感官之中，她可以很清晰感受到小女孩略显急促的呼吸声。
发生了什么？在芭芭拉这么想着的时候，房间外面再度传来了动静。
这一次，动静显得非常巨大，翻箱倒柜，成年人的脚步声，听起来人数还不少。他们嘈杂着再说着什么，因为隔着木板，芭芭拉一时间也听不太清。
她注意到，当外面的动静响起的时候，红发的小女孩直接屏住了呼吸，连呼吸声都听不见了。
芭芭拉进来的时候，也观察过，要不是迪克留下的痕迹，她一时间也无法注意到这个地下室的存在。地下室上一层的房间很普通，普通到一点也看不出任何特殊的地方。
外面的动静响了十几分钟，慢慢地就消失了。
女孩小小地松了口气，但是她还是在原地安静地躲避了好一会儿，才悄无声息地走出来，隔着木门板偷听外面的动静。
芭芭拉几乎可以猜出女孩的心里：他们已经离开了吗？
女孩看起来是个很沉稳的性格，她安静地又等了几分钟，才犹豫着要打开木板门。
只是就在她伸出手的那一刻，外面的脚步声想起来了。
这一次，没有了那些嘈杂的动静，芭芭拉听得很清楚。
外面是两个男人。
其中一个男人啧了一声：“结果逃走了吗？”
“白等了这么久。”另一个男人冷哼了一声。
几乎是一瞬间，女孩的动作就僵住了，要是她刚才没有忍耐，她现在就已经被抓住了。
……不对。芭芭拉敏锐地注意到了不对劲。
她的听力再好，也不应该隔着这些距离和遮挡物，听得那么清楚，如果她的听力真的那么好的话，她刚才也不至于完全听不清外面的动静。要知道，作为蝙蝠女孩，她相当习惯于去倾听捕捉别人话语之中的信息和重点。
与其说是她没有听到，不如说……是这个女孩没有听到。
而刚才那两个男人的声音变得那么清晰而清楚，仿佛就在耳边响起——也是因为，这个女孩清楚地听到了这个对话。
这个女孩就是梦境的主人——这一切，不是她的记忆，就是她的梦境。芭芭拉立刻意识到了这一点。
站在门边的女孩明明很惊恐，但是却一动也不敢动，甚至不敢发出任何的动静，哪怕这一次外面的那两个男人已经离开，她也一直躲了快一整天，才推开木门走出去。
芭芭拉跟了上去，离开了这个地下室。
而一离开地下室的范围，芭芭拉就看到了眼前的变化——屋子的外围不再是迷雾，而是清晰的化为了一栋栋显得相当古老的房子。
黑白色的报纸在天空飞扬，阴沉的天色堪比下雨的哥谭，火焰带来的黑烟在眼前飘荡。
穿着黑袍的人们浩浩荡荡地在路上巡逻，他们手握锁链和火把，高喊着口号，挥舞着旗帜。
路边的母亲抱住害怕的孩子，却毫无道理地被黑袍人拉开。
他们说着：“她一看就是女巫！”
“她的头发是红色的！”
“她看到我们害怕了！这是心虚！”
“我们要保卫我们的家园——烧死她们！”
“烧死她们！”
火焰在眼前扬起，芭芭拉抓住了眼前飞过的报纸。
上面赫然写着——猎巫行动。
第214章 发布任务。
猎巫行动，来源于当时欧洲社会的混乱时代。有许多人主张一个说法，猎巫行动是和西方中世纪那段时间社会体系的崩溃，还有那段时间宗教信仰改变有关。
在这场灾乱之中，女性是最大的受害者。
但是芭芭拉从未忘记自己来到这里的目的，她的目的是要找到这个女巫心中的“爱”。
说起来，她是不是把人跟丢了？
这对蝙蝠少女来说很不正常，但是对于这个梦境的外来者来说，倒是没有任何问题。
就算是在别人的梦境之中，芭芭拉的能力和脑子并没有消失，她知道如何躲避人们的调查，她也大概意识到了这是一个什么年代。
按照报纸上的时间，这里应该是十五世纪，是猎巫行动开始且爆发的混乱时期。
芭芭拉明白自己作为女性，她如果被发现的，也很容易受到相关的迫害，所以芭芭拉在意识到自己跟丢人之后，第一时间就翻墙钻进一个人的家里，给自己换上了一套男装，通过特殊的化妆技术，把自己化成了一位长相英俊的男士。
同时，她还找了一些材料将头发染成黑棕色，又找了一顶帽子将头发盘进去。于是一位穿着稍微贫穷但是气质五官都相当英俊的绅士就这么出炉了。
这一切花费的时间并不长，等做完这些之后，芭芭拉看了眼被她放进怀里的箭——从她进入这里之后，这只箭好像就失去了力量，暗沉沉的。
用丘比特的说法，这里没有任何“爱”。
“这场梦境到底是……？”芭芭拉喃喃自语。
女巫并不同于预言家，并不是长生者。如果女巫是长生者的话，那么预言家也不至于说出只有他一人留在过去这种话。
那么这个梦境并不是记忆，只是纯粹的……噩梦？
芭芭拉不确定答案，但是她很认真地思考着。
“如果说这里是梦境，未免也太完善了。”芭芭拉捡起一份报纸，上面的信息都不是模糊的，而是都有着历史的记录，芭芭拉的知识面很强，这是她之前作为“神谕”的时候积累的。
毕竟那个时候她没有办法行走，大多数时间都在电脑和书的前面。
相较比其他人一醒来就会忘记的梦境，这里详尽到芭芭拉要怀疑自己真的穿越到了十五世纪。
这真的不像只是一个梦，在她能找到染发的材料的时候，她就有了这个想法。
按理说，梦境应当是以梦境的主人作为主体展开的，但是芭芭拉甚至把梦境的主人都跟丢了！而这个梦依旧在按照正常的时间流速继续往后。
“……妈妈，我害怕……”一个小女孩抱着自己的母亲，轻声说道。
“别怕、别怕……我的安丽娜，他们要找的是怪物、是黑巫师，我们只是普通人，这件事和我们无关。”这个穿着普通的女性对着自己的女儿这样安抚道。
可是事情并不像她想得那么简单，明明什么都没有做，可是她们还是被邻居举报了
邻居义正言辞地说道：“她是被魔鬼蛊惑了！她明明没有丈夫——她的孩子就是魔鬼的化身！”
而就在前一天，这位女士正拒绝了邻居的骚扰。仅仅因为这样，她就被毫无理由地贴上了被蛊惑的标签，而她的邻居没有任何损伤，她却要去自证自己的女儿不是魔鬼。
她的女儿尖叫着，却被所有人扯着离开了她的怀抱，母亲痛苦而尖利地说道：“她不是怪物——不是魔鬼、那是我的孩子！我没有被黑魔法诱惑！都是混蛋达里克污蔑的！”
然而就算如此，法庭依旧要求她证明自己没有被蛊惑。
这如何证明？
法官说道：“我们要确认你的身上是否有魔鬼打下的标记。”
于是，胎记、疤痕，茧子、斑点，都成了魔鬼的标记。
“你的后腰出有一道标记——魔鬼留下的标记是被魔鬼触摸过的，所以不会感到疼痛，因此我们要确认这一点。”
于是尖刺刺向了她后腰的胎记，她发出了一声痛呼。这证明了这不是魔鬼的标记，可是一切还没有结束。
“女巫是不会流泪的，而你在到达法庭时正在哭泣，但是我们必须要证明你是否真正清白。‘魔鬼’已经被我们抓住，我们需要确认魔鬼是否还会通过小鬼来接触你。”
于是这位母亲被捆绑住脖子和腿，独自被囚禁在监牢之中两天两夜，阴冷潮湿的囚室被留下了一个小洞——这个母亲独自带着女儿生活，她清楚的知道阴冷潮湿的监狱会多么吸引老鼠和虫子。
可是她什么都无法反驳，她只能祷告着上天，请求着神明——她的运气很好，整整两天之后，那个小洞里并未出现什么外来的动物昆虫。
在这些无理的要求之中，这位母亲都证明了自己，绝不会女巫，她也证明了自己并没有被魔鬼蛊惑，她其他善良的邻居也证明了她曾经拥有丈夫，只是丈夫意外离世。
法官对她露出了悲悯的微笑，证明了她的无辜。
可是母亲并不在乎自己——她用着嘶哑的声音尖叫道：“那我的女儿呢？你们把我的女儿抓到了哪里？如果没有我的话，这段时间她是怎么度过的？”
这位母亲得到了答案，法官依旧是那悲悯却又傲慢的表情：“那已经不是你的女儿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