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沃尔夫身上的伤好了，提姆自然可以大方地贴上去，不用担心触碰到它的伤口。
普利斯：我治好伤和压制小丑病毒多亏了这孩子大方送的印象值，当然不能拒绝他的贴贴，我可不是白眼狼，我也不想当绿眼狼，蓝眼睛才最适合我。
学习是一件很有成就感的事情，所以在训练的过程中，哪怕蝙蝠侠的要求极高，哪怕过程极为辛苦，压力极大，提姆也只是会和沃尔夫进行贴贴。
但是真正夜巡之后，提姆身上的压力徒然增强了数倍。
他的前面有太多强大的前辈了，有时候一些反派惊讶的——你怎么会这么弱——的目光，都足以让提姆难受一段时间。
哪怕这些人没有透露出这种情绪，蝙蝠侠偶尔喊错的代号，下意识把他藏在披风下的行动，都让提姆看到了曾经的前任的幻影。
倒也不至于让人哭泣，毕竟这是他自己选择的。只是长久的缺少睡眠，作息混乱，再加上身体受到的伤害，精神上的压力，都让这个未成年的小男孩感到沉重。
动物总是能感受到人身上的情绪，感受到激素的变化，所以每一次这种时候，沃尔夫总是会安安静静地出现在他的身边。提姆偶尔会说点话，但是大多数时候，他什么都不会说，只是同样安静地抱住沃尔夫，把脸埋在毛茸茸的毛发之中。等松开手的时候，
提姆就能变回那个冷静睿智的小男孩。
“谢谢你，沃尔夫。”每一次，提姆都会这样轻轻道上一声谢。
在一次夜巡之中，红雀遇到了一个熟悉的影子，曾经在相机之中出现过的紫色身影出现在他的面前，爽朗活泼的女声带着好奇：“你就是b新养的男孩？我就说他有黑发癖！嫌弃我和S是金发不合群！”
斯蒂芬妮回来了，这个好消息让卡珊德拉直接乘坐上当夜的机票赶回来。
斯蒂芬妮笑着解释了自己失踪的原因——是莱斯利医生。莱斯利医生救了她。
她当时的伤势太严重了，差点救不回来，莱斯利医生同样住在哥谭底层，所以她感受到了哥谭的混乱，在她恢复前，在哥谭平静之前，她不允许斯蒂芬妮外出，也不允许斯蒂芬妮联系任何人。
“哼哼哼，而且我也想给你们一个惊喜。”斯蒂芬妮笑着给了回来的卡珊一个大大的拥抱。
而提姆好奇地向斯蒂芬妮问出了一个问题：“你之前说的S是谁？”
提姆关注夜晚的义警们，但是除了搅局者之外，应该没有第二个金发才对？
提姆的一句话让房间里陷入了短暂的僵硬，斯蒂芬妮愣了下，她扫视了一眼房间其他人：“……你们没和他说？”
然后她从卡珊口中知道了瑟维利安失踪的真相，看着自然和提姆贴在一起的沃尔夫，斯蒂芬妮眼里显露出明显的被背叛的情绪，对沃尔夫喊道：“混蛋！背叛者！我看错你了！你竟然找替身？！我真为瑟维不值得！！”
普利斯·瑟维本人·沃尔夫眼里透出了明明白白的迷茫：……什么玩意？

明明一起生活了这么久，普利斯第一次发现原来他和这个家格格不入。
所有人都是猫系，只有他一个是犬系。他搞不懂猫系的世界——合着你们都以为我把提摩西当代餐了？
他们到底哪里像了？整个色调都不同啊！
普利斯难得有点绷不住。
具体表现在他直接用尾巴对准斯蒂芬妮，然后跳下沙发离开了。
哪怕斯蒂芬妮和卡珊回来，普利斯也不敢太过浪费印象值，毕竟小丑病毒还没有完全搞定。小丑病毒就像是小丑本人一样，哪怕他不是人类，病毒也犹如跗骨之蛆一样难以处理。
就像是蟑螂一样，当你发现一只的时候，家里已经藏了几百只。
你以为你处理完了，但是总有剩下的残骸出现在眼前。
而小丑病毒还会反扑，到了现在普利斯也只是在压制而已，毕竟他不能抛弃这具马甲。他必须要有压倒性地可以一次洗消除小丑病毒的印象值，但是短时间里他根本收集不到。
收集不到？
…………
普利斯停下脚步，回头看着还在义愤填膺的斯蒂芬妮，若有所思。
这不是刚好有现成的剧本吗？
普利斯认真地思考着应该怎么让瑟维利安重新出现赚取大量的印象值，要不给瑟维利安毁个容？保证吓人。他很擅长赚取负面情绪的印象值的。
……算了，他承认他是个颜狗，他就是喜欢长得漂亮的类型，所以他自己的马甲都是绝对优等的外貌。瑟维利安那个马甲那么好看，怎么能毁容？
那还能干嘛？他当时创建瑟维利安的时候，纯粹就是想找个合理的“朋友”，之所以不找其他人——纯粹是狼人鼻子太灵了，他根本受不了待在人多的地方，所以找了个让他自己舒服高兴的方式，然后捏了从脸到性格他都喜欢的瑟维利安。
脸不能动……但是由于当时普利斯马甲的战力已经足够了，所以他根本没有给瑟维利安点亮一点战斗天赋，他砸监听器都得靠锤子来敲。
就在普利斯认真思考这些的时候，提摩西拦住了他。
提姆不是笨蛋，甚至他完全是笨蛋的反义词，他聪明得不可思议。
就像是他能发现韦恩一家子的秘密身份，他自然也可以从斯蒂芬妮的话语之中意识到其中潜藏的含义。
没有人告诉他，是他自己去确认了这个事实。
——沃尔夫就是普利斯，是夜晚的影子。
“所以，你就是影子？”明明已经知道了答案，但是提姆还是忍不住找上沃尔夫确认。
作为义警的影子下手极为狠厉，没有一次是不见血的。只是提姆从未亲眼见过，过去他总是离得远远的，而现在，他也只是从反派口中隐约构建出他们眼中的少年义警的形象。
在他们口中，影子是非常可怕的野兽，比蝙蝠侠还不像
这和这段时间陪伴他的沃尔夫几乎是两个极端。
沃尔夫温顺而平和，大多数时候都是懒洋洋地趴着，甚至很少会发出声音，哪怕他不小心碰到它的伤口，也不会做出任何反应。
大多数时候，沃尔夫看向他的目光都是善意而温和的。
所以当意识到这个答案时，意识到沃尔夫对自己的善意来自于另外的人——他有种很复杂的心情。
他主动来到这个家，是因为蝙蝠侠深陷黑暗，他想帮助蝙蝠侠。所以对于蝙蝠侠有时从他身上找过去的孩子的影子，他完全没有任何意见。
但是他以为，沃尔夫眼中，至少他只是他，不是谁的替代品——当然，他知道布鲁斯没有这种意思。
看着眼神略有暗淡、有些难过的男孩，普利斯沉默了。
这段时间被小丑病毒磨出耐心和好脾气（小丑：？）的狼叹了口气。
下一瞬，垂着眼的提姆感受到自己的头发被揉了揉，像极了他平时rua狼时候的手法。提姆下意识想抬头，那只手就往下施了点力，不重，只是压着他的脑袋让他不能往上看，于是提姆的视角只能看到少年身后垂下来的毛茸茸大尾巴。
“别听斯蒂芬妮乱说。”微哑的少年声线带笑：“你们两个完全不一样。”
“你们不一样，他的确很特殊，但是这段时间我会那么做，只是因为你值得。”
说完，头上的力道消失，提姆立刻抬头，却只能看到歪着头看着他的黑狼。而此刻，那双湛蓝的蓝眼睛再一次染上了模糊的绿色。
……是光线的原因？提姆愣了下。
小丑病毒真的好烦人。普利斯哪怕保持着狼形也忍不住咂舌。
他只是稍微变个人，只说了那么两句话，病毒还是瞬间爆发了，他不得不再次继续压制。
他太久没有作为影子出现在哥谭的夜晚之中，这部分的印象值约等于无，家里的印象值也顶多和压制小丑病毒持平，他原本还以为压得差不多了，但是一变人才发现——小丑病毒真他妈狡猾，竟然还会隐藏！
他必须得找个办法赚钱了，不赚迟早有天会耗完的。
普利斯这个马甲在解决完小丑病毒之前必须待机了，他得攒攒钱换个马甲赚印象值。
于是其他人就注意到，在那天和斯蒂芬妮不欢而散之后，沃尔夫看起来更加懒散了，几乎24小时趴在一个位置，连肉都不能吸引它的注意了。
规则很认真地重新思考着怎么安排瑟维利安合理回归。
毕竟比起构建新的马甲，还是已经捏完并且有身份的马甲更方便。
他得承认自己被斯蒂芬妮带偏了——他现在满脑子都是替身这个单词。
替身替身，瑟维利安有提摩西那么能打吗！提摩西可卷了，没看到瑟维利安每天不是发呆就是走神吗！他们到底哪里像了啊！
普利斯·瑟维利安本人·沃尔夫沉重地伸出爪子盖住自己的耳朵。
他真想看看那群人脑回路到底是怎么走的，把他一只狼都气得要变成人了。是他最近脾气太好了，让人忘记了他之前是有多凶残吗？
提姆和斯蒂芬妮的关系很好，他们两人年龄相仿，相性也出乎意料的非常好。提姆看着乖巧，斯蒂芬妮非常活泼，两人性格互补却又在很多地方非常合拍，卡珊在香港还有点事，在和斯蒂芬妮待了一段时间之后就立刻赶回去了。也因此，留在韦恩庄园的斯蒂芬妮和提姆有了不少相处机会。
最近斯蒂芬妮在查一个案子，提姆注意到了她似乎对此有些苦恼，就问了句要不要帮忙，斯蒂芬妮立刻欢呼一声：“我爱你！提米！”
然后提姆就穿好伪装离开了蝙蝠洞。
这个案子越查越麻烦，一开始提姆还以为不是什么大事，但是深入查下去，无意中发现黑面具联系别人买了一个麻烦的危险物品，据说冲击能量大到可以炸平一个哥谭。这武器一旦到黑面具手里，对于他们任何人来说都是一场灾难。
提姆需要确认坐标，然后进行排查，再是联系蝙蝠侠处理这些危险物品。他在脑内思考着自己之后应该如何处理的时候，突然感受到了一阵目光的注视。
提姆不动声色地看过去，是一个比他大几岁的少年，戴着一顶棒球帽，红色的眼镜，五官普通，是很难让人留有印象的那种大众脸。
棒球帽下是卷曲柔软的金色短发，发质看起来很好。金发少年意外很敏锐，第一时间就意识到提姆注意到了他的注视，脸上自然露出了一个不好意思的笑容，他抿了下嘴，小声道了一句“抱歉。”
提姆产生了一点好奇，干脆就大方问道：“我身上有什么问题吗？”
金发少年指着自己发梢的位置：“你家里养宠物吗？”
提姆一愣，下意识在自己头发上抓了一把，然后看着手里的那一根狼毛，愣了下，嘴角带起无奈的笑：“啊……是的，家里有养大型狗。”
他还以为都弄干净了，而且沃尔夫其实不怎么掉毛，所以他根本没有在意，下次得注意这个。
不过狼毛是黑色的，和他的发色相似，一般人根本注意不到。提姆自然地以这个为话题攀谈了起来：“你的观察力很厉害，家里也养了宠物吗？一般人根本不会注意这个。”
金发少年弯弯眼睛，提姆注视着这双眼睛，发现这个少年有着一双非常漂亮的绿眼睛，和这张普通的脸完全不相符：“嗯，我养了一只狗，也是大型犬。”
“他平时很乖，但是如果不好好盯着的话，就会开始拆家。”金发少年眉眼间流露出自然的亲昵：“我的一个姐妹好几根口红就是被他摔断的。”
“这听起来可真糟糕。”提姆自然附和，然后半真半假地说道：“我家养的倒是很乖，但是大多数时候都是懒懒地躺在沙发上晒太阳，我倒是希望他能活泼一点。”
以宠物为话题，两人自然而然地接着往下聊了下来，而就在这个时候，金发少年像是无意一般开口道
：“你是想去那边吗？我个人建议，今晚最好不要出门。”
提姆心中一紧，面上自然而然流露出疑惑：“为什么？”
“因为……天气预报说今晚会下雨，而你看起来没带伞？”金发少年笑了笑。
说完这句话，金发少年就离开了。提姆在接下去的调查中留了个心眼——而晚上，的确下雨了。
然后提姆就看到了堪称魔幻的一幕，当雨水落下的时候还无人在意，哥谭总是下雨，这不是什么问题。
但是没人想到装着危险物品的仓库竟然漏水了——这种东西都是非常精细的玩意，泡完水能不能用是一回事，但是因为这场意外不小心爆炸就不好玩了，所以这些人理所当然地要转移。
只是就在这个时候，在雨水的掩盖下，不知道是谁的□□走火，而这个失误因雨水的遮掩被领头人误以为是敌袭，几乎是瞬间，所有人都警惕了起来，在这第一声枪声响起的时候，接下去的一切就都混乱了起来。
在黑蒙蒙的雨夜之中，无中生有的敌袭，混乱的自相残杀——最终导致的后果是，检查了那个所谓的价值几十亿的危险物品的提姆，发现这个玩意，竟然只是个哑炮。是一个外表非常精美的哑炮，这个哑炮甚至会自体发光呢！一看就很危险。
可以说卖家直接欺骗了黑面具，还让黑面具损失了几十个亿。
又是损失钱又是损失人，这样的无妄之灾就算是黑面具也要心疼一段时间。
提姆眼睁睁看着这一场乌龙事件的起始，而一切不过是因为，下了一场雨。
而后，黑面具果不其然暴怒，他想要找到这个卖家，结果就是黑面具身边的所有电子设备都被黑了，他自己包括他手下所有人的手机屏幕都出现了一个非常可爱的卡通小人，小人脸上是小丑的笑容，它手里举着一个白板，上面写着——【谢谢惠顾，欢迎下次光临。】
用词非常礼貌，只是和小丑笑脸的卡通小人出现在一个画面之中，非常嘲讽。
据说黑面具之后气得都不允许手下人使用电子设备了。
斯蒂芬妮听说了这个之后，幸灾乐祸了很久，她和黑面具有仇，黑面具越倒霉，她越高兴。
斯蒂芬妮顺着自己的话题说道：“对了，这个神秘卖家你查到了吗？”
“嗯？哦，这个，我只查到了黑市给这个卖家的称呼。”提姆摸着下巴说道：“叫做……正义的路人A？”

韦恩庄园有斯蒂芬妮单独的房间，但是她并不常住在这里，所以庄园大多数时候只有三个人，布鲁斯，阿尔弗雷德，以及提姆。
普利斯是狼，不算在人里面。
达米安在那一天离开之后就再也没有回来，卡珊倒是因为斯蒂芬妮的关系时不时就会来一次视频通话，也让提姆在侧面开始了解这个家庭的另一个成员。
提姆也知道达米安过去有个朋友，因为偶尔乔纳森过来拜访，会带着包容性极高的笑容看着提姆，并且还信誓旦旦说道：“达米安肯定会喜欢你的！”
提姆对此不置可否，但是说实话，他的确是有点期待。
不过聊着聊着，乔纳森忍不住用担心的眼神看向另一边沙发上趴着的狼：“普利斯还是老样子？”
“嗯。”提姆垂下眼，他大概知道沃尔夫现在的状态可能和那天变回原型和他说话有一定关系。这段时间他背着蝙蝠侠查过过去的事情，哪怕被放在最深处了，但是他还是知道了答案。
小丑——那个害得这个家濒临破碎的罪魁祸首，被普利斯挖心而死。但是他就算是死亡也不安分，直到此刻也还在折磨着他和这个家庭。
乔纳森叹了口气，他见过这个家最好的时候，怀念过去那么闹腾的时期，所以对于此刻的安静总觉得唏嘘。
“如果有事需要帮助的话，随时可以喊我。”乔纳森在离开前揉了揉提姆的头发：“你知道我听得到。”
提姆露出了一个乖巧的笑容。
时间不会为了任何人停止，在结束一次夜巡之后，斯蒂芬妮开口道：“是我的错觉吗？我怎么感觉最近他们看起来脾气挺暴躁的？”
“他们什么时候不暴躁？”提姆低头调试着手里的机器，语气倒是格外平静：“不过我大概知道原因，企鹅人最近也损失了一大笔钱，稻草人的存货被人偷了，双面人的硬币被人换成了两面相同的，谜语人倒是挺开心的，因为他藏在阿卡姆的谜语被人解开了，并且还拿走了他的奖状，原本放置奖状的地方留下了一个谜语。”
提姆一个一个说过去，斯蒂芬妮不由地咂舌：“你怎么知道得这么清楚——算了，反正没有什么是我们大名鼎鼎的红雀不知道的，所以你知道是谁做的吗？”
“正义的路人A。”
“什么？”
“就是那个骗了黑面具的A。最近b也把这位路人A先生的危险性调高了，毕竟这可是连他都还没有确认身份的神秘人，而且他第一次露面，就是用了小丑的画像……虽然我个人觉得还挺可爱的。”
斯蒂芬妮抱着手哼了一声：“蝙蝠侠总得知道一切，是吧？他的控制欲可真是越来越强了，明明以前都管不动我们的。”
提姆欲言又止，最终还是没有把那句“他现在也管不动”说出口。除了他和斯蒂芬妮稍微听话一点，布鲁斯还能管住谁？
而且斯蒂芬妮其实也挺不听话的，她的搅局者代号就可见
一斑——只是乖巧都靠对比，和达米安他们相比，跳脱的斯蒂芬妮都是最乖巧的那个孩子。
提姆的到来抚平了这个家的伤痛，而斯蒂芬妮的回归，又重新为这个家庭带来了欢笑。
“话说回来，你说的那个谜语是什么？”
“我不存在，我无处不在。我有趣，我无趣。你保护我，你打破我，但无人可以杀死我。”提姆抬起头，看向斯蒂芬妮：“我是什么？”
舞台已经搭建好，戴着眼镜的金发少年坐在甜品店看着手机里数不清零的余款，眨眨眼睛，毫不心疼地全部捐入韦恩慈善之中。
做完这个，手机被他放在一侧，无人注意的屏幕上是一行备注小字——正义的路人A。
金发少年摘下眼镜，捏了捏鼻梁的位置，看起来他并不习惯佩戴眼镜。而他重新戴上眼镜后，就看到了正端着蛋糕和奶茶微微睁大眼睛的服务生。
服务生愣了好一会儿，才在他疑惑的目光之中立刻将蛋糕和奶茶放下，露出了一个不好意思的笑容。
等转身之后，服务生才忍不住透过甜品店玻璃再看了一眼，可上面倒映着的是一张大众脸，任谁看到都会过眼忘记的大众脸。
服务员小姐揉了揉眼睛：“我也该去配一副眼镜了？为什么我刚才会觉得他很好看？”
金发少年用着一次性叉子切下一小块蛋糕，塞进嘴里，撑着下巴看着店外落下的雨滴，绿色的眼中倒映着窗外的风景，仿佛是灯光的映衬，这双绿色的眼睛透出一点金色的光彩。
而不同位置的同一时间，趴在韦恩庄园沙发上的黑狼，平静无波地睁开了眼睛，本该蓝绿交织的眼瞳，此刻只余下了璀璨的金色。
——主角都到位了，游戏也应该开始了。
韦恩家收到了一份包裹，寄件人赫然写着那个他们调查了很久的人的名字——正义的路人A。
他们调出了门口的监控，监控显示这个包裹是突然出现的。现在的蝙蝠侠不再是最开始初出茅庐的蝙蝠侠了，他已经知道了魔法的存在，自然也有a-z的后备计划。
他先检查了一下包裹的危险性，确认安全之后才拆开——毕竟这个大小也够装下炸弹了。
但是拆开之后，才发现里面是一盘录像带。
是无法联网的录像带，蝙蝠侠犹豫了一下，还是点击了播放键。
视频在一时间的嘈杂声和古旧的雪花屏后，浮现出了一个看起来古老破旧的房间，房间中央排放着7个座位。
座位上空无一人，而率先响起的是一道清朗的少年声音。
“哈喽哈喽~可以看到我吗？”
这个声音让所有人都非常熟悉，但是显露出来的是一个完全陌生的金发少年——当然，对于提姆来说并不陌生。
那是那天他见过的那个人，后来他想去调查对方，却发现查无此人。
金发少年戴着红色眼镜，他整张脸都怼在了镜头前。
少年说完那句话之后，脸上带起不好意思的笑，往后退了几步：“抱歉抱歉，我是第一次用这个……希望这样操作没有错误。”
“是这样的，我这里有个游戏想让大家陪我玩，不是很难的游戏，规则也很简单——不过比起这些，我应该先找一些和我一起玩的玩家，对吧？”
陌生的金发少年走到桌子旁，从一个纸箱子之中取出几个粗糙的小木偶，他将小木偶一个一个摆放在空着的椅子上后，站在了主位的位置。
“好了，现在我要开始讲解规则了。”
“这个游戏玩法其实很简单——游戏开始后，每个人都会抽取一个身份卡牌。阵营为狼人和平民。”
“狼人呢——就是可以伪装成人的狼，他们每晚都会杀死一个人。而平民，则需要找出藏在身边的危险的狼，将他票出就好了！当然，当普通人和狼待在一起太可怕了，游戏也无法平衡，所以也会有神职人员来帮忙。”
“哈哈，这么说应该没有什么直观感觉吧？只要玩了一次，你们肯定就会懂了。”
金发少年歪歪脑袋，但是话语之中的含义让蝙蝠家的几人都明白其中暗指的含义。斯蒂芬妮的脸色苍白，她好像意识到了什么。
狼人，这个词汇对于他们来说太过于突兀了。
录像之中的少年露出了有些苦恼的表情：“不过如果只是木偶的话，好像不太方便演示？好吧，或许我得找一些帮手。”
说着，金发少年打了个响指，下一瞬，原本坐着木偶的7个座位上，突兀地出现了他们的老朋友。
提姆立刻坐直了身体，他的眼睛微微睁大：“这不可能！他们明明都还在阿卡姆！我昨天才确认过！”
蝙蝠侠开始调出阿卡姆的监控，却发现监控之中的病房里，他的老朋友们都消失了。
蝙蝠侠需要前往现场去确认，但是此刻重要的是眼前的录像。
“太好了，虽然人数比较少，但是对于新手来说，这样的玩家就足够了。”金发少年笑着说道：“每个人手里都有一张身份牌，记住隐藏好自己的身份，接下去游戏就要开始了。”
阿卡姆的老朋友们各个像是被禁言一般，什么话都说不出口，甚至无法站起来，像是被无形的绳索禁锢。
“我是这次的主持人，你们可以称呼我为A。”
“现在是第一天——天黑请闭眼。”随着金发少年略显遥远的声线，所有人不受控制地闭上了眼睛，于是他继续道：“狼人请睁眼，请互相确认身份，狼人请杀人——你确定杀的是他吗？好的，狼人请闭眼。”
“女巫请睁眼，你现在有一瓶解药，一瓶毒药，昨晚被杀的是他，请问你是否使用解药——”
对于场内的玩家来说这是解密悬疑，但是对于观者来说，答案从一开始就给了他们。
他们可以看到无形的狼爪出现，带走一个人的生命，也能看到“女巫”使用毒药，将人化成一滩水。
游戏进行着很快，最终胜利者是谜语人。
“哇，看来是平民阵营胜利了？”金发少年弯弯眼睛。
而谜语人却开口道：“我不存在，我无处不在。我有趣，我无趣。你保护我，你打破我，但无人可以杀死我。我是什么？”
“我是规则。”
随着这句话，谜语人成为了唯一的胜利者，站起身，离开了这个房间。
金发少年再一次变成了房间里唯一的活人，他重新走到镜头前面，笑眯眯说道：“对了，我好像还没有介绍过这个游戏叫做什么名字。”
在录像播放到这里的时候，提姆突然注意到了身侧不知何时站着一个人。
黑发，蓝眼，尖尖的狼耳朵在他的头上竖起，黑发少年眯起眼睛，在看到录像之中的少年后，开口毫不犹豫说出了一个名字。
就像是猜到了录像前那人的反应，画面之中的金发少年在这一刻摘下了眼镜，原本大众的面孔在摘下眼镜的那一刻，完完全全暴露在了镜头之下。
精致漂亮的脸上带着如初一般的腼腆笑容，可是绿色的眼睛却是与笑容完全相反的平静淡漠。
而他的声音和录像之中的少年在这一刻同步。
“——瑟维。”
“——狼人杀。”
仿佛空气都在这一刻无法流通，一直到斯蒂芬妮发出一声尖叫：“天哪——瑟维竟然气到搞出了一个杀狼人游戏！普利斯！！”

四十六、
在斯蒂芬妮开口的那一瞬间，普利斯很庆幸自己已经把直播关闭了——是的，这是直播，不是现在体现出来的录像——要不然瑟维利安马甲的表情可能会显露出什么。
斯蒂芬妮真不愧她的代号，搅局者，连他的局都得搅得一片混乱。
普利斯计划得很好，首先他花了点时间去接触每个需要用到的反派，然后再省钱花费一点印象值开通了梦境服务，同时用这个录像带吸引蝙蝠家的注意。所以普利斯是特地在他们都在蝙蝠洞的时候进行行动的，万一有个人在外面，忍不住去阿卡姆看看情况，那他就露馅了。
这个录像只是长得像是录像，实际上都是普利斯二线操作进行的梦境直播。
超级反派的权重，再加上蝙蝠家的权重，表现出规则的存在——这群人肯定不会随意把这个游戏随意外传，一边觉得丢脸，一边警惕性拉满——所以普利斯也不担心规则外传导致的混乱。这一次赚取的印象值应该也够他压制住小丑病毒了。
而且之后达米安他们肯定也会关注这件事，还能赚取第二波。
普利斯计划得非常完美，刚才瑟维利安露脸说出狼人杀的时候，那一波冲击足够他压下小丑病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