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予潮眯了眯眼睛。
他赶到那里时,萧亦淮正在揍那个服务生,他学长靠着墙站。
周围没有其他人。
其他人是跑掉了?
还是说,萧亦淮从始至终遇到的,只有一个服务生在追他学长?
不过这些问题不重要,重要的是——
“你有认识的麽?”宋予潮问。
服务生一个也好,两个也罢,都是小喽啰。抓着狗打有什麽意思,要打就打后面的主人。
萧亦淮:“散场的时候,我看见孟千帆和唐执说了几句话,然后他就跟着对方走了。”
唐执拍的所有剧和综艺,萧亦淮都看完了,更别说唐执唯一一次综艺里,还在节目上还给他打了个电话。
哪怕之前不认识,但后面也认识了。
“孟千帆?”宋予潮把这三个字来回咀嚼。
他想起了唐执最开始给他发的信息,他学长说章导找他,让他过去一趟。
章虎导演?
这件事和章虎有关?
宋予潮不大确定,因为当初拍《千里共婵娟》时,章虎这个人表现出来的,完全没有私德问题。
这人就是一个戏痴。
不然也不会舍弃绿布,带着剧组到处跑就为了取实景。
而且唐执说章虎找他,是通过孟千帆传话的,但章导怎麽可能没有他学长的联系方式?
当然,也不排除有人向章虎允诺,说那事如果成了,给他投资什麽的。
章虎在这事里有没有份儿,得等明天他学长醒了问问才知道。但这个孟千帆肯定跑不掉......
又聊了几句,确认萧亦淮不知道其他信息后,宋予潮说:“行,你可以走了。”
萧亦淮难以置信:“你让我走?”
“我又不是脑子进水,你为什麽会认为我会留情敌在这里过夜?”宋予潮下巴微抬。
萧亦淮:“我不走!”
唐执都没有醒,他才不走。
宋予潮哼笑,模样非常欠扁:“这是我的房子,你继续留在这里就是强闯民宅,我有权利报警,让警察带你出去。噢,昨晚盛典,上京里肯定有很多狗仔通宵,到时候你要是在警局被拍到,那就好玩了。”
萧亦淮脸色黑如锅底。
“出了新闻,标题可以叫做:震惊,某流量小鲜肉夜入警局!”宋予潮摸了摸下巴,“又或者是:某X姓流量小鲜肉疑似嫖.娼被抓。”
萧亦淮忍不住了,应该说他忍宋予潮很久了,从车上忍到现在。
萧亦淮忍了很久,宋予潮何尝不是。
这人明明早和他学长离婚了,却骗他说没离,想从道德层面逼退他。如果不是最后他发现了真相,估计还有一阵子能耗。
现在新仇旧恨一起算,宋予潮也捋起袖子上去了。
谁不会?
主人家还没睡,管家自然不可能休息,看着客厅里打起来的两人,管家一个头两个大。
冯迎是宋家的管家,自然是想帮宋予潮的,但两人打得实在凶,他根本无从插手。
柜子被撞到,上面摆着的装饰物“嗙啷”一下摔在地上。
现在是淩晨三点多,夜深人静,这动静听起来如同惊雷炸响。
两个人皆是一顿。
宋予潮擦了下挨了一拳的嘴角:“冯迎,送他出去。”
萧亦淮冷哼了声,转身离开。
等萧亦淮回到京都大酒店,已经淩晨四点多了,再收拾完,时间来到淩晨五点多。
萧亦淮躺在床上,直愣愣地看着天花板,今晚发生了太多事,他以为自己会睡不着的,但没想到没一会儿他就进入了梦乡。
萧亦淮罕见地做了个梦。
梦里,他还在拍《烽火》这部戏,唐执来探班,还带了他自己亲手做的小蛋糕。
两人挤在一张大躺椅上吃蛋糕,那时候他们还没毕业呢,小年轻,大家都以为他们只是交情好,全然没人怀疑他们间的关系。
他们在人来人往间偷偷勾过手指头,也曾在剧组收工以后,悄悄溜到彼此的房间,相拥而眠。
恋人间能做的事情,他们都做过了。
甜蜜的,亢奋的,比昨天在车里看见的还要漂亮一百倍。
这个梦太真实,也太美好。
以至于萧亦淮从梦里醒来,哪怕过了很久,那股恍然若失的惆怅感还是挥之不去。
“咯咯。”
外面有人敲门。
“淮哥。”
在床上坐了许久的萧亦淮扒拉了下头发,慢吞吞去开门。
门外是钱庄,钱庄看见萧亦淮,呼出一口气:“淮哥你总算回来了,我昨晚在你这里等到两点,都没等到你人,还以为出了什麽事。”
上京这段时间的狗仔特别多,尤其是他们的酒店地址被爆了,而萧亦淮电话又打不通,钱庄急了一晚上。
瞅了眼萧亦淮脸色,钱庄小声问道:“淮哥,昨晚没出什麽事吧。”
新人,又是事业上升期,出事等于自毁前程。
“我没有。”萧亦淮想起昨晚,脸色不好看了。
钱庄一颗心放回肚子里:“没有就行。我订了下午一点的机票,我们......”
“不急。”萧亦淮打断他。
钱庄:“?”
萧亦淮拿出手机,点了一下才发现手机不知道什麽时候没电了,连上充电器后,他给唐执打了个电话。
没接通。
萧亦淮看时间。
现在早上九点半。
“淮哥?”钱庄看见他给唐执打电话,眉心一跳。
昨晚淮哥那麽晚才回,该不会和唐执待在一起吧?
两人这是复合了?
这麽想,钱庄就这麽问了。
结果只得到萧亦淮一记冷淡的眼神。
钱庄:“......”
好了,他知道了,两人没复合。
房门连敲门都没有,就直接被推开,孟千帆皱眉,结果他经纪人严固劈头就是一句:
“千帆,KSN那边要终止和我们合作。”
孟千帆懵了:“怎麽会这样?”
KSN是众所周知的一线大牌护肤品,光是一瓶水乳都能卖到四位数。
艺人的商业价值,往往看他能拿到的代言。代言质量越高,数量越多,就代表商业价值越大。
先突破瓶颈,再良性循环。
KSN是孟千帆拍完《千里共婵娟》后,才到手的一线护肤品大牌代言,也是他首个真正的一线大牌。
意义非同凡响。
“我们不是和他签了合同吗,他们怎麽能终止合作?”孟千帆又急又怒。
严固低声提醒:“咱们两个月试用期还没过。”
像孟千帆这种热度不稳、此前没有拿过大代言的大流量,大品牌和他们谈代言时,都会加一个试用期。
试用期没过,品牌方解约不用赔钱。
不过这就是个摆设,圈里这麽多艺人,除了那些触碰法律红线、并被爆出来的,其他都不会轻易解约,毕竟艺人的粉丝也不是吃素的。
严固百思不得其解,而还没等他想明白,他手机响了。
等看清联系人,严固眉心一跳。
“喂,周经理......啊,解约?为什麽啊,我们家千帆和‘雪印’不是合作得很好麽,咱们都是老朋友了,有什麽问题咱们先好好聊聊......喂,喂?!”严固瞠目结舌。
孟千帆听到了,眼睛微微睁大:“雪印要和我解约?”
雪印是二线服装,算不上高奢,但知名度很广,是《千里共婵娟》播出之前,他最能拿出手的代言了。
严固僵硬点头。
又一个电话打了进来。
又是品牌合作方,有两个前车之鉴,严固又惊又恐,一时之间居然没了接电话的勇气。
手机放旁边,严固一脸严肃问:“千帆,你是不是得罪人了?”
一个品牌解约,勉强可以解读为被别人挖了墙角。但连二连三,这架势绝对是得罪人,而且得罪的还是大人物。
“没有,你知道我做事很小心。”孟千帆立马否认。
严固问他:“昨晚你去那个圈子打招呼的时候,有没有得罪谁?”
孟千帆刚说完没有两个字,就想起一件事。
严固一直盯着他呢,见他眼神闪烁,心里咯噔了下:“千帆,我们搭档这麽久,你一定要跟我说实话。”
孟千帆最后用三言两语说了。
严固皱眉:“唐执?”
孟千帆第一反应:“不会是唐执。如果唐执真有背景,他能接十七这种连脸都没得露的角色?”
他早该像廖仙那样,一出道就是S+资源的《盛长恭》了。
严固是经纪人,消息更灵通些,他想起一件事,“唐执的所有站子是一夜之间建起来的,他们都说前海把所有宝压在唐执身上,但我之前问我在前海的朋友,他说不是。”
孟千帆切了声,“他要有金主,至于去演《深渊》这种小成本剧。”
严固不赞同:“萧亦淮也在演《深渊》,你能说他背后没资本吗?”
孟千帆:“这怎麽一样?萧亦淮进《烽火》时已经明牌了,唐执进圈靠的不过是一部青春小甜剧,他们没得比。”
才说完,严固手机上叮的响了声。
有信息来。
严固顺手打开一眼,血压上来了。
对方打不通他的电话,这会儿直接发信息来。
说的居然也是解约的事情。
都不是谈了,而是通知,通知他们要和孟千帆解约。
严固在圈里这麽多年,还是第一次见这种不正式的解约通知。好像后面有洪水猛兽在撵他们,生怕迟了。
思来想去,严固决定打了个电话去问问他那个在前海的朋友。
电话还没播出去呢,房间门被呯的推开。
“千帆哥,微、微博热搜爆了,爆你出道时甩了女友,勾搭五十岁的有妇之夫,图和视频都有,高清的......”
孟千帆瞬间白了脸。
同一时间,长鸣娱乐。
特助匆忙进来,一脸惊恐。
蒋东流皱眉,“大清早的,慌什麽。”
特助艰难开口:“蒋总,季源儿报警了,举报我们公司长期组织卖.淫,她手里有视频为证,还......还要告您强迫与她发生.性.关系。”
蒋东流以为自己听岔了,“季源儿?她疯了不成?!”
季源儿是长鸣娱乐的艺人,他是长鸣的老板。敢告他,季源儿这是不想继续在圈里混了?
特助不敢说话。
蒋东流拿出手机,拨了个号码,电话没通。
他咬牙,又播另外一个。
结果还是没通。
蒋东流一颗心往下坠。
他办公室在29层,从窗外往下看,只见有几辆警车来到了公司楼下,有穿着警服的人陆续从车上下来。
今天的热搜爆了。
热搜一共50条,而带黑红色爆字的,居然足足有六条之多。
#孟千帆勾引五旬有妇之夫#
#孟千帆,船照#
#长鸣娱乐涉嫌组织卖.淫罪#
#长鸣娱乐,蒋东流#
#季源儿声称被老板性.侵#
#长鸣娱乐涉嫌偷税漏税#
网友集体懵逼。
[长鸣娱乐是圈里排得上号的公司了,万万没想到我一觉醒来,它居然塌了!]
[好家夥,好多瓜,眼睛不够用,吃瓜猹兴奋
[天啊,季源儿好敢,这是要鱼死网破啊?听说长鸣有点black背景,她也不怕被报复(担心/)]
[她敢做,应该有后手......吧。]
[说起这个,三年前在浴室里割腕自杀未遂的jff,好像也是长鸣娱乐的qa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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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执醒来的时候,已经是早上十一点半了。
睁眼后愣愣地看着顶板,刚想回忆,便觉一阵天旋地转,头疼欲裂的同时,强烈的呕吐感汹涌澎拜。
唐执也不顾上看自己在哪里,立马下床去找垃圾桶。
结果没能吐出来。
干呕了许久,卡顿的大脑终于重新运转。
奇异果盛典。
来找他的孟千帆,看似正常的桶装水,庄知行,服务生。
萧亦淮,还有后面赶来的学弟......
记忆片段截止到宋予潮撑着他往大门口去的那里。剩下的事情,无论唐执怎麽想,都能没想起来。
门口方向这时传来微响,唐执扭头去看,刚好对上一个陌生男人的目光。
对方和唐执都是一愣。
冯迎先反应过来,将房门彻底推开:“先生,您醒了。”
房间里备有控温饮水机,冯迎利落给唐执倒了杯水:“是否有强烈不适感,需要我为您喊医生过来看看麽?”
这递过来的水,这次唐执没敢接。他人还有点懵,宕机几秒后看看周围。
他在的这间房间布局冷清,很像酒店的房间。
昨天晚上......
唐执迅速低头,发现自己身上的衣服还是昨天晚上那套,外套不见了,内衬的扣子开了四颗。
衣服很糟糕,不过该在的都在,而且除了恶心不适,唐执没其他不舒服了。
“请问你是?”唐执试探问。
冯迎微笑:“这里是林和港湾,我是这里的管家,请您放心,在这里您很安全。”
没了,更多的信息。
这时外面有靠近的脚步声。
冯迎知道来的是谁,适时往旁边退了退。
昨晚才经历过那样的事,一醒来看见的又是陌生人,现在唐执神经绷紧,警惕地看着门口。
在管家冯迎看来,不远处的青年就像一只炸毛的白猫,脊梁如弹簧一样弯着,背上的毛全炸了,变成小剑龙的形态。
全身戒备,随时进攻。
但随着外面的人走进房间,当他看清了来人,青年忽然松懈下来,炸起的毛毛像被一只无形的大掌轻柔的捋平了,整个放松下来。
“学长醒了?!”宋予潮惊喜。
他把手机揣回兜里,快步走过去,先摸了摸唐执的额头,正要问唐执感觉怎麽样,结果这话还没出口呢,就见人慌忙去找垃圾桶了。
一阵兵慌马乱。
足足折腾了一个小时,洗漱完的唐执躺在床上,眼里泛着两个正在旋转的小蚊香。
他洗了个澡,这会儿穿着管家给的黑浴袍,浴袍仅有一条腰带。虽然带子系上了,但浴袍本就宽松,露出一片遮不住的白瓷般的皮肤。
微湿的鸦发搭在额梢上,没有了昨日完全露出额头时的锐利与遥不可及,只有外人罕见的温软。
像一只瘫在自己地盘的猫猫饼,大咧咧地向可信任的人露出柔软的肚皮。
宋予潮站在床边,自上而下的看着,眸色微深,身侧的指尖不住动了下。
“学弟,咱们之前定的下午两点的机票可能要改签了。”唐执有气无力。
宋予潮气笑:“什麽‘可能’,是‘绝对要改签’。你以为你自己是铁打的不成,还是你练成了金刚不坏之身?这都什麽时候了,还想着回甘省,我已经向南导另外再请了两天假,等歇好了再回去。”
唐执偷偷瞄了眼宋予潮的脸色,把话咽回去。
好吧,他不说了。
他学弟冷着脸的时候,还挺可怕的。
没吭声,宋予潮就当唐执同意了,事实上在这方面他也没打算征求对方的意见。
唐执缓缓从床上坐起来,对比刚醒时,现在他舒服多了,有心思左右看:“学弟,我们这是在哪儿?”
“在我那里。”宋予潮顺手柄之前管家给唐执的水杯拿过来,“多喝点水,不舒服就是体内还残留有药性,多喝水代谢出去。”
刚刚管家给,唐执不接。
现在乖乖接过,喝完了。
管家冯迎偷偷观察。
他还是第一次见少爷这麽照顾别人,和这位在一起时,少爷身上怼天怼地的棱角好像全都收敛起来了。
听他们称呼,这是同门师兄弟关系?
真的仅是这样?但看少爷对他的态度又不太像......
“学弟,昨天谢谢你。”唐执诚恳道。
说到昨天,宋予潮眼底划过阴鸷,转瞬即逝:“不用和我道谢,说到底,这事是我疏忽了。”
是他忘了被惊艳到的,不仅仅有在线看直播的各家粉丝,还有一些披着人皮的禽兽。
也是他在自己那个圈子待久了,忘了有些人只会在比自己高阶级的人面前扮出一副温良的好人模样,而当遇到可以尽情欺负的弱势时,则会毫不犹豫的伸出自己肮脏的獠牙利爪。
宋予潮想,他大概一辈子也不会告诉任何人,昨天晚上他赶到时看见萧亦淮在打那个服务生时,心里有那麽一瞬间是庆幸的。
庆幸萧亦淮把人拦下来。
不然他学长被抓住逮走,等他再找到人,很多难以挽回的事情都发生了。
唐执本来是认真道谢的,结果被逗笑:“是我自己跟他走的,怎麽就算是你疏忽了?”
宋予潮不置可否,其中的弯弯绕绕,他觉得没必要和对方细说。
太脏了。
见他状态不错,宋予潮把人从床上拉起来:“光喝水不行,得吃东西,咱们去外面吃午饭。”
唐执人还是有点蔫蔫的,“学弟你去吃吧,我不想吃。”
“喝粥,慢慢喝,能喝多少喝多少。”宋予潮拉着人往外走。
唐执刹车:“等一下,我得换身衣服,这样出去被你家人看见不好。”
“没事,我家里人都去打工了。宋予潮面不改色。
管家冯迎表情古怪。
打、打工?
好吧,某种意义上来说,宋总也算是打工,为自己的集团打江山。
话说回来,少爷昨晚连夜让停在顶层的直升飞机离开,难道是想给自己立一个有钱,但又没有太有钱的人设?
冯迎:不懂,但沉思.jpg
唐执被拉着离开房间。
刚刚在房内,他感受不出这个房子的大小,如今走出来,他才惊觉自己在一栋别墅里。
别墅纤尘不染,偏欧式的设计让它看起来十分整洁,屋子里东西不多,加上顶上做了挑高设计,显得空间更快阔。
巨大奢华的水晶灯悬挂于其上,衬着侧边开出的用于取光的数面小窗,此时哪怕没开灯,屋内光线都相当亮堂。
唐执怔了下。
能看到就有三层了,装饰虽然冰冷却也看得出昂贵,从客厅往外看能看见绿茵茵的草坪,目光所及的前院非常大。
在这寸土寸金的上京城,这地方开阔得过分。价格想来也昂贵得过分,哪怕在郊区,也要大八、又或者小九的价格。
唐执心里惊讶。
没想到学弟的家庭条件这麽好,难怪当初有底气一下子就借他十万,让他先还清app里的贷款。
宋予潮带着人到餐桌。
餐桌就坐了两人,刚入座,便有佣人麻利的从厨房里推出餐车。
菜色都很清淡,且是唐执喜欢吃的南方小菜,除此之外,还有一锅瘦肉粥。
周围很安静,那个自称管家的年轻人也不知道去哪儿了。
唐执有点羞愧:“学弟不好意思,昨晚夜里我忽然来,打扰你家人了,替我向他们说声抱歉。”
他昨天断片了,上车后的所有事情忘了个一干二净。唐执以为这里是宋予潮的家,爸妈都住这里。
“没打扰,他们也不在意的。”宋予潮拿过粥勺,给唐执舀了一份粥。
不得不说,屋子里没宋予潮长辈在让唐执放松不少,他拿起勺子开始喝粥。
还是有些不舒服,唐执喝得很慢,一小碗粥喝了足足十五分钟,其他小菜也没吃多少。
等唐执吃得差不多,宋予潮才开口:“学长,昨天晚上到底发生了什麽事?能不能说一遍给我听。”
唐执开始回忆:“昨天最开始是孟千帆找到我,和我说章导有事找我,让我过去一趟。我跟着他走了很长一段,中途我觉得有些不对劲,因为实在太远了,但他说了两次快到了,我就没多想。”
说到这里,唐执叹气:“以前听别人说,当去到一个地方,忽然感觉很不舒服、甚至想立马离开时,那是大脑接收到了很多危险信息,但又来不及处理,就能给出一个单一的‘跑’的信号。我以前还半信半疑,看来以后要相信第六感了。”
“连夜扛着火车跑。”宋予潮煞有其事。
唐执继续回忆:“我进了那家房间,当时只有一个服务生在,也就是学弟你后面看见的那个服务生。对方问我要不要喝酒,我拒绝了,他从饮水机里给我装了杯水。其实我知道在外面不要乱喝陌生人给的东西,但想着这里是奇异果总部,而且水又是从水机里打的,应该没问题。”
但后来事实证明,这问题可大了,差点让他翻车。
宋予潮垂下眸子,遮住眼底的阴狠,这时他抓住一个要点:“学长你没看见章导?”
“没有。”
唐执摇头:“我从始至终都没看见他,后面出现的,只有从小包厢过来这边的四个男人。”
哪怕现在唐执人就在他面前,但听对方说起‘四个男人’,宋予潮还是忍不住暴躁。
憋屈的郁闷在胸腔里冲撞,像一头蛮横的野兽,一点点啃食着他的理智。
“那四个男人,我一个都没见过。”唐执补了一句。
“没有蒋东流?”宋予潮皱眉。
唐执愣住,想了一会儿才想起对方口中的‘蒋东流’是那个给他递名片的长鸣ceo。
唐执如实道:“没有。”
宋予潮往后一靠,靠在椅子靠背上,指尖有一搭没一搭的轻点着桌面。
不是蒋东流?
不管了,有杀错没放过。
反正这个蒋东流也不干净。
“昨天真的要谢谢庄知行,等《深渊》拍完了,我得找个时间好好请他吃饭。”唐执又说。
宋予潮本来是靠在椅背上的,闻言直起身,“庄知行?你昨晚碰上他了?”
唐执点头:“对,他进包厢找我来着,想带我离开,可惜慢了点,那四个人出来了,他就让我跑。”
宋予潮很是敏锐:“当时他没和你一起跑?”
唐执:“没有,我自己跑了,后来的事,就是我先遇到了萧亦淮,再遇到了你。”
宋予潮眯起眼睛。
庄知行没有跟着学长一起跑,而是选择留在包厢里?
为什麽呢,当然是因为遇到认识的人,礼貌上让他必须和对方寒暄一两句,做不出跑这种行为。
庄知行......
唐执刚刚脑子有点糊,现在好多了,于是留意到了一些之前没被他注意到的地方,“学弟,你脖子那里怎麽了?”
“嗯?”宋予潮还沉浸在找突破口,然后制定一系列计划的思绪里。
唐执伸手点了点自己的喉结:“这里,学弟你这里红红的。”
指尖点在喉结上,白皙似雪的,和那双眼睛一样干净,昨夜的画面以摧枯拉朽之势闯入宋予潮的脑中。
昏暗的后座,眼角泛红的青年,目光迷离地勾着他的脖子,露出一点雪白的贝齿,调皮猫儿般啃着他的喉结。
组合成的画面似乎衍生出触感,仿佛昨夜的人还倒在他怀里,手臂攀着他的颈脖。
那股触电的感觉又来了,火燎似的蔓延全身,点燃野望。
他几乎瞬间就有了反应,鼻腔好似还热热的。
宋予潮迅速拿过旁边的水杯,三两口喝了个干净:“猫,猫弄的。”
唐执:“?”
唐执恍然:“猫藓啊!”
宋予潮不自然地离开眼。
这里小宋对糖糖说的每一句都是实话,纯看糖糖怎麽理解。
至于他为什麽没向糖糖坦白家里,原因不止一个,会在后面一点才写明,不过宝贝们可以先猜一猜hhh
感谢以下小宝贝,铁柱爱你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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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啊啊,猹猹狂喜,猹猹快乐转圈圈,猹猹大喊不要停
[我数了一下,短短两天已经有五家娱乐公司暴雷了,证据确凿那种,怜爱在那些公司签了约的哥哥姐姐了。]
华天真的计算机开着,前面放着数码板,但计算机上打开的画图页面却是一张白纸。
她拿着手机,双目无神:“吃不过来了,吃吐了,怎麽还有这麽多瓜,救命啊,画稿还没画完,快让我去画画!”
但说归说,她还是很诚实地拿着手机继续刷微博,丝毫没要放下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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