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呢？”
“结果当然是被我妈一顿打啦！导致我现在特别爱吃冰淇淋！”女生抹掉了不存在的眼泪。
那人又看向小美，眼睛亮亮：“那小美姐呢？”
“理由差不多啦！”小美咧着嘴笑，“小时候没条件嘛，也是想吃一个东西，就管别人叫妈妈。”
听闻她这么一说，大家顿时笑成一团，“那你们也太巧了吧！”
玩笑过后，轮到下个人继续说。
不过迟影微微有些失神。
他知道那件事的实情，说起来自己也算当事人。
小美是孤儿院的长大的，当时孤儿院管理不严格，或者说是经济不好，那些做法无可奈何。
院长从小就跟这些孩子说，如果有陌生人过来，不要叫叔叔阿姨，要叫爸爸妈妈。为了激发他们的同情心，便于领养。
迟影遇到小美的时候十四岁，当时她刚从一对有施暴习惯的家庭中逃离，中途撞到了迟影身上。
小美开口就是一句：“爸、爸爸，对不起。”
直接把迟影那句“没事”吓得咽回去了。
当时迟影都不到二十，哪见过这种架势。等后来迟影决定收她为徒，小美硬生生叫了半个月爸爸才改口……
“影哥，到你了！”小美喊道。
迟影回神，发现已经有三个人说完，轮到自己了。
迟影大脑发空，之前想的全都忘了，突然想到寇已刚刚说的，清了清嗓子道：“我有男朋友。”
不让寇已说，不代表他自己不能说。
“我靠——好甜！”
“来了来了！我最喜欢的环节来了！”
“我没男朋友，但我此刻怎么这么幸福！呜呜呜！”
“把我杀了给两位助兴！！！”
看着众人起哄后纷纷折下一根手指，迟影惊讶途中，下意识道：“你们都没男朋友？”
这些人年龄普遍二十几岁，都没男朋友这概率太低了。
不过下一秒，迟影就知道为什么低了。
众人齐齐摇头，再齐声说：：“你们幸福被什么都重要——”
迟影：“……”
这再次刷新他对耽美同好的印象。
他忘记在哪看过一句话，说其实从小追番追星的是反而不会早恋，因为他们见得完美纸片人太多，对现实里的人没有半点感觉。
现在迟影深有所感。
然后迟影就找到了致胜密码，开始厚颜无耻起来，每说一点，众人就齐刷刷地弯下一根手指。
“我和别人同居过。”
“我没有初吻。”
“我男朋友就在这里。”
“我跟人现场表过白。”
总之，迟影逐渐恬不知耻，其他小姑娘也磕糖磕到晕眩，十条命扣没了还含泪说着“不够，再来点”。
到最后，场内只剩下寇已一人。
迟影三条命。
寇已因为没有“跟人现场表过白”这条，性命比他少了一条，还剩两条。
比赛到了白热化阶段，迟影不再执着恋爱话题，开始另辟蹊径。
迟影道：“我拿过设计比赛第一名。”
众人很给面子地惊呼，寇已笑了笑，无奈扣下一根手指，只剩下最后一条命。
迟影朝寇已扬了下眉，尽是肆意的挑衅。
寇已没感觉到威胁，只觉得他怎么这么可爱，想亲亲他。
“到你了。”迟影抬着下巴说。
寇已想了想，说：“我有我爱人的大学毕业照。”
“什……”迟影卡住了，眼睛微微睁大，“你有我大学的毕业照？”
寇已轻轻点了下头，在他手背蹭了一下。
激起迟影一身过电的麻意。
迟影顿时有点懵，大学毕业照，算下来起码有五六年了，寇已怎么会有……不对，说不定拍毕业照那天寇已就在场上！
这回迟影是真的愣了，摆着数字“3”的手臂悬在空中，眼睛又亮又圆。
寇已勾了勾唇，屈指，在他额头轻轻弹了一下：“影影，该你扣掉一条命了。”
迟影愣愣地弯下一根手指。
大概是太过意外，迟影说了个特别白痴的话：“我有两条狗。”
说完就后悔了，他跟寇已住一块，他有两条狗，相当于寇已也有两条狗啊！
果然，耳边传来小美的嘲笑：“哈哈哈哈哈，影哥你不行啊，被男色迷糊涂了？”
迟影冷冷瞥了她一眼。
小美立马老实，大拇指和食指捏在一块，在嘴上滑了一下。啧啧啧，小情侣的把戏罢了，她掺和什么呢。
游戏继续。
寇已仍然云淡风轻，抛出个大炸弹：“我有我爱人高中时期的东西。”
迟影顾不上扣命，下意识问：“你有我什么高中的东西？”
寇已眼底笑意特别清晰。
寇已招了招手，迟影凑了过去，寇已便在他耳边说出两个字。
迟影睫毛猛地颤了一下。
他这下可以找郑上阳谈谈了。
寇已不正常！
特别特别不正常！
迟影羞得整张脸都红了，尤其是眼尾到耳垂，红得要滴血。他怒瞪寇已，伸手揪着寇已的领口，字从唇缝里吐出来：“你重新说一遍？”
寇已竟然真的又说一遍。
——“高中校服。”
迟影的高中校服。
他们当时认识的时候恰好高中毕业，迟影只记得自己起初没扔校服，后来隔壁邻居要，迟影就把校服免费给他了。
现在竟然……在寇已手里？
究竟怎么回事？
不过当下，迟影顾不了那不多。
他把头贴进从旁人眼里像耳边厮磨，只有寇已知道，他说话的时候咬牙切齿。
“你给我扔了。”

第53章 坦诚
他们说话是贴在一起的，尤其迟影，整个身子往旁边倾斜，都快靠人怀里了。寇已便抬手扶住他的腰，防止他身形不稳。
两人低声说的话不多，在旁人看来却是黏糊了好长时间。
几个小姑娘全疯了，有捂嘴叫的、拍大腿的、掐别人胳膊的，磕糖磕得飞起。
不过他们很懂礼貌，等两人分开，他们默契没提这回事，兴致冲冲地说“继续继续”。
游戏的结局当然是迟影赢了。
玩完正好赶上第二波烤肉出炉，几人早玩饿了，兴致冲冲地跑去排队，吃了个水足饭饱。
等彻底结束，时间已经过了晚上十点。
几人离开的时候，小姑娘们明显不舍，直到加完帅哥微信才重换新生。
“美美，等下次我们再聚喔～”一个女生抱了抱小美，恋恋不舍地……看向两位帅哥。
小美：“……你这是不是太明显了？”
“哎呀，没有啦。”女生娇羞地笑了笑，“我们今晚在这边住，泡个温泉。你们呢？什么打算？”
小美其实也不清楚，今天一切流程都是师娘决定，师娘说走她肯定不会久留。
只是……温泉一听就很舒服。
“影哥。”小美扭头，冲他眨眨眼，语气要多可怜有多可怜，“明天周六，不上班。”
迟影：“有话好好说。”
“……”小美瘪嘴：“我想去泡温泉。”
“你也要去？！”女生顿时有些兴奋，“好啊好啊，咱们可以一起泡，地方很大的！我之前泡过，特别特别舒服！”
“哇！又大又舒服啊？”小美瞪大眼。
女生连连点头，“是啊是啊。”
“哇，这么好啊。”小美一边说一边看向迟影，眼里全是戏，“我之前都没泡过！”
迟影一下子笑出声。
有时候他怀疑小美不应该干设计，应该跟郑上阳一起演戏。
“想去就去，反正有专车专送。”迟影笑着说，然后看向寇已，凑过去道，“我们也去泡一下？”
寇已点头，迟影压低声音道：“……顺便算算你究竟瞒了我多少事。”
“……”
迟影抬眸，眨了眨眼。
几秒后寇已失笑，轻轻捏了把他的脸，轻声说：“好。”
去之前，迟影问了潇潇姐想不想去，潇潇姐旁边的美女正有这个打算，几人便没急着走，在山庄里订了套房。
这边的山庄本就是旅游住宿一体化，休息区不仅有温泉，还有娱乐场所和免费自助。
小美跟几个女生冲向免费自助，准备挑点饮品水果。潇潇姐则跟美女聊的风生水起，一路上话题没停过。
迟影不小心听到了两句，谁承想，聊的竟然是工作……再看向两位的时候，他的眼神都变成了敬佩。
“你知道潇潇姐她们聊什么吗？”
进到更衣室，迟影掀掉上衣，把衣服放到衣柜里。
寇已偏头，从他清晰的锁骨略过，莫名嗓子有点干：“聊什么？”
“竟然聊工作！我恨不得把工作全忘了，她竟然能跟别人聊的有说有笑……”
迟影脱掉裤子，露出白皙的腿和一抹黑色布料。
他皮肤比一般男生要白，腿更是不常露的地方，褪下腿裤简直白得发光。
寇已没听清他说了什么，单手脱掉上衣朝他走去，手搭在他的腰间，指腹蹭了一下。
迟影瞬间僵在原地。
“……干嘛？”迟影第一反应是看向门口。
更衣室是公用的，现在没人，说不准等下就有人进来。然后定眼一看，两个人高马大的男人贴在一起嘴对着嘴，简直不要太精彩。
迟影伸手推他。
寇已眼眸暗了暗，突然有些后悔，“刚刚不应该答应你。”
“嗯？”迟影以为是秘密的事，“不行，你答应了就必须说，反悔无效。”
“不是。”寇已皱了下眉，声音很低，“不想让别人看到你的身体。”
迟影没想到他要说的是这个，忍不住笑，“什么啊？都是男的，有什么看不看的。”
寇已抿着唇不说话。
“哎。”迟影戳了戳他的腹肌。
“……”
“哎，行啦。”迟影手掌压在他的腹肌上，感受到某人腹肌一紧，顿时语气带笑，“你还不理我了？”
“……没有。”寇已抓住迟影不老实的手，轻叹一声，“就是有点不高兴。”
迟影颇为意外地看他。
寇已能这么坦诚地这出不高兴，简直是意外加惊喜。
话说回来，自从他捅破了窗户纸，他就明显发现了寇已的变化。
刚刚在游戏中的自爆，迟影被打的措手不及，当时是震惊加羞耻，现在想想，更多的是雀跃。
“那不高兴怎么办？”迟影摁住他的肩，往自己这边带，小声说，“我哄哄你？”
寇已滚动喉结，从迟影的眼睛移到嘴唇。
“……怎么哄？”寇已明知故问道。
迟影不回话，凑过去笑着亲他。
手掌在他身上划动、抚摸，直到这个吻慢慢变了味，更衣室的空气被渐渐抽空。
迟影的口腔发酸，舌尖更是阵阵发麻，他推开寇已靠在柜上，手臂压着眼睛喘气。
迟影年纪大了，这种场所实在有点遭不住。
这个吻不长，至少跟刚刚小树林里的吻比不长。迟影缓了一会就好了，垂眸向下看，无奈地笑了笑：“好了，这回真不能穿这身去了。”
寇已同样如此。
泡温泉这项娱乐活动太危险，这还没进去就要擦枪走火，进去以后还得了。
两人坐在休息椅上刷了会手机，迟影为了快速镇定，甚至处理掉几条工作短信。
效果自然是……立竿见影，迟影先一步恢复正常，出去要了两条黑色四角裤。回来寇已已经好了，两人一前一后进去。
温泉有分男女和混浴三种，迟影和寇已选的是男浴。
进去时运气还不错，里面只有一对父子，父亲明显泡够了，躺在休息椅上打游戏，温泉里只有一个撒欢的小男孩。
又过十几分钟，父子也走了。
整个浴室只剩下迟影和寇已两人。
“早知道没人我就不换裤子了。”迟影头靠在后面，闭上眼享受。
等了一会，没听到对方的回应。
迟影睁开眼，看清对面的那一刻心脏猛地跳动，脸颊耳廓不自觉地开始发烫。
“你看我做什么？”
是的。迟影闭眼享受的时候，寇已正一眨不眨地盯着他，眸色很深，眼神不像平时的温柔含情，更像是……在床上。
那种带着强势的、充满欲念的眼神。
换做人多的时候迟影还能保持矜持，现在温泉室一个人没有，心里的底线顿时消失。
这谁能扛得住。
谁能扛得住？
水声哗啦一声。
迟影扑到寇已身上，双臂搂住寇已的脖子。
他的动作突然，寇已下意识接住他，脱口而出：“小心。”
然后才反应过来，现在周围都是水，迟影不会有事。
迟影没心思想那么多。
他也不知道怎么了，一边怕有人进来，一边又无比亢奋，不舍得放开寇已。最终感性占领上风，他低头亲上去，唇瓣相贴的瞬间，迟影心里一阵满足。
他甚至想别人进来也无所谓，看见也无所谓。他们就这样疯狂地亲吻、撕咬，不去在乎任何人。
不过他的手伸到寇已后背时，这种想法就灭了。
他摸到了寇已正在发力的背部肌肉。
迟影发自内心地“嚯”了一声。
心想这肌肉线条，有点太完美了。
迟影知道自己体重不轻，小时候同班有小姑娘低血糖，他能轻轻松松把人抬到医务室。等换成自己，运动会上磕破了双腿，是两个男同学轮流才把他抬过去。
他一直觉得自己没机会撒娇。
也不是没机会……迟影的认知中，自己一直是上面的。
要疼人，要有担当，要给人足够的依靠，至少迟影这辈子是主动抱别人的，压根没想过自己会被人动不动抱起。
现在倒是接受良好。
温泉是公共场所，两人再过分顶多也就亲亲抱抱，不过亲抱的时间有点久，正经的一点没谈。
等泡完了，两人又急不可耐地回了房间，做要做的事。
山庄里的别墅很大，卧室旁是一片落地窗。寇已说这边的窗户贴了防护膜，外面人看不见里面，里面却能清晰地看见外面。
迟影起初没懂，不明白寇已干嘛在这种时候提这个，直到开始，这一巧妙设计，把他折磨要死。
夜晚时分，外面没什么行人，更别说窗外是整片整片的树林。
双重保险，迟影知道很安全，却每看见树叶晃动都要受惊，身体紧绷，几秒后再放松身体。
寇已便跟着他的心情起起伏伏。
然后俯下身，捏着他的下巴接吻，问他喜不喜欢。
迟影发现寇已挺恶劣的。
每次遇到这种又爱又恨的时候，寇已就会问他喜欢不喜欢。
如果回答喜欢，寇已就会继续。如果回答不喜欢，寇已会“听话”地离开，直到迟影受不住这种空虚主动求他，寇已才重新问出那个问题。
那会的迟影已经说不出话了，却必须要说出“喜欢”二字，寇已听到了，满意了，才会重新开始，贴心地亲吻他的脊背。
执着的有点病态。
不是有点。
他真的太不容易了。
迟影躺在床上感叹，余光看见灾难现场，再次感叹，自己这辈子都不能接受落地窗了。
而且不知道是不是换了场景，今天的寇已格外亢奋，原来适应的节奏突然改变，迟影感受到了久违的酸痛。
好想揍人。
寇已收拾完落地窗回来了，迟影冷着脸不高兴，寇已就躺回床上拥住他，小心地道歉。
“对不起，我今天太过了。”寇已的声音有点发闷，迟影知道，这是他在故意撒娇。
迟影一堕再堕，寇已也不是曾经的寇已了。
迟影故意不去理他，伸手掰他的胳膊。
纹丝不动。
……行吧。
“但我今天很开心。”寇已轻声说，温热的气息全打在迟影的侧颈。
迟影觉得有点痒，忍着没动，冷道：“是啊，今天最开心的就是你了。”
寇已低低笑了下。
迟影心想他还好意思笑，然而寇已话音一转，笑着道：“我一直喜欢你，怕你害怕，不敢告诉你。”
迟影愣神，寇已又道：“我从里面出来的时候你已经来南城了，我就从冰市过来，在这边创业。”
“等会，等会……”迟影觉得他说的太突然，，一时间反应不过来。
寇已在说什么？
寇已从冰市来了南城……是为了他？
不可能的吧。
寇已没等，或许怕停下就没勇气开口，他几乎不停顿地说。
“那时候我总去学校看你，有时候是刚下课，有时候你去食堂吃饭，有时候是在篮球场打球。离得很远，你看不见我。”
“我记得你代表学院参加过一次辩论赛，我进不去，就花钱找人拍下比赛的全过程，那个视频我看了很多遍……”
“你毕业的时候我进去了，看你站在人群里拍照，你特别显眼，特别好看，我第一眼就看见你了。”
“那次毕业照片很难得，我找了好几个人才得到，所以我打印了十张。”
寇已说了很多，说到后来嗓子哑了，还在说。
迟影眼睛定定地看着他，心里的震撼难以形容，心脏跳动不停，甚至比刚刚还要激烈。
他忽然有些喘不过气来。
寇已说的话，有些他有印象，有些没有，但不论是那件事，他对寇已这个人都没有任何印象。
迟影记得大三有一次评竞赛奖学金，学院只有一个名额，因为某些原因，名额绕过他，给了另一个男生。
那时候迟影已经不缺两千块钱了，他的室友却替他打抱不平，直呼不公平。
迟影倒没当回事，反过来安慰室友，结果没过两天，老师把他叫到办公室，重新让他填了申请表。
然后他才知道，得奖的男生被人举报，取消资格了。
这件事是件特别小特别小的事，迟影顶多是感叹歪门邪道不可取，却没想到几年后，知道了这件事的实情。
并不是什么意外。
而且有人一直在他身后，默默地、无声地护着自己。
还有数不清的一切……
“你当时……”迟影刚开口便闭上了嘴。
寇已抱住他，轻轻亲吻他泛红的眼角，小声哄他别哭。
迟影觉得自己没哭，就是鼻酸得很，心里不好受。这份爱太沉重了，重到迟影字不成句，说什么都带着旁观者的轻描淡写。
迟影刚刚想问的是，你当时为什么不告诉我？
这句话让他一下子想到不久前的例子。
那部影片的男女主性格合适，成绩相当，就连家庭也完美契合，但因为时机不对，他们错过了。
而当时的迟影和寇已呢？
一个忙于学业和创立工作室，抽空要参加比赛积累资金和人气。另一个，刚从黑暗的沼泽出来，一边要给妹妹足够的安宁空间，一边要努力做大做强，恨不得整夜不睡。
如果寇已过去找他，两人或许会在一起，却绝对不是现在的局势。
他们要经历事业压力、家庭负担、性格磨合……
总之，相遇并不是越早越好。两人在十年后相遇相识，似乎才是最好的结局。
对此，寇已曾在迟影大学毕业后，留过一句话。
——他有更广阔的天空，更灿烂的世界。
他要一如既往，永远明媚闪亮。
作者有话说:
而不是跟我在泥泞深沟。

礼物迟影已经准备好了，倒是庆祝地点没定下来。
他觉得在餐厅和在家都挺好，前者环境优美，准备东西齐全，而且不用他们备餐。后者氛围舒心，私密性更强，适合大家玩到通宵。
迟影问了寇已意见，寇已没什么意见，所以迟影转头问了郑上阳。
这时候，老友的作用就展现出来了。
“在家呗！”郑上阳提出一个新奇角度，“你们到时候肯定得喝酒，在餐厅喝醉回来困得稀巴烂了，什么都做不了。在家呢？喝醉以后顺其自然就……你懂吧？”
迟影：“……”
比起他懂不懂，他倒是好奇郑上阳这个母胎solo怎么懂的。
但是吧……
郑上阳是了解他的。
“那就定在家，还能带蛋蛋和茶叶蛋感受感受氛围。”迟影扯了个稍微正经的理由，又问，“你那个综艺不是开拍了么，有时间过来？”
郑上阳愁苦道：“别提了。”
迟影笑了，“愁成这样。”
“是啊。”郑上阳叹气，“我去综艺之前，王姐让我看以前几季学习学习，我一看，综艺里头又爬山又淌水的，晚上还吃不饱饭，吓得我紧急集训一个来月。现在这身材，不说八块腹肌也有六块腹肌了，然后你猜怎么着？”
迟影：“怎么？”
“都是剧本！靠！”
郑上阳咆哮，声音特别痛苦，“我为了这个综艺疯狂刷体脂率，怕到时候掉链子，结果拍的时候睡帐篷，镜头一关就回酒店吃香喝辣！”
迟影笑道：“这不是轻松多了么？”
“轻松是轻松……但我白练了啊！我为综艺做了这么多努力，那么多血汗泪！没想到都是假的。”郑上阳抹泪，“我真傻，真的。”
郑上阳是实在憋坏了，“还有综艺对外宣传连续15天野外生存，其实拍三天休息两天，这件事对我是好事……但……你懂吧。”
迟影听得直乐：“懂。”
“反正我现在有时间去。”郑上阳叹气，“怎么说呢，我现在心情很复杂，又开心又难过的。”
迟影没忍住，又是一阵乐。
这些是签合同时确认过的，郑上阳经纪人清楚，私下也点过郑上阳几句，没想到他领悟错了。
这其实不怪他。
郑上阳之前一直演戏，没参加过综艺，他倒没天真地以为全是真的，但也没想到假成这样。
他都替追剧的感到心酸。
“那到时候我给你地址，下午一两点到就行。”迟影说。
郑上阳点头，“我还没去过你新家呢。”
迟影笑了笑：“这回就能看见了，等晚上可以在这边住。”
“这个算了，不想听墙角。”郑上阳顿时陷入深深地惆怅，“唉，好好的白菜被猪拱了。”
小白菜本白：“……”
同样的时间安排，寇已也发给了霍达。
他能称得上朋友的只有一个，还在首都，过来一趟不方便，所以寇已问的很委婉。
然而收到消息的霍达完全不委婉，一个视频电话甩过来，一连三问。
“你竟然会过生日？！”
“你竟然会邀请我过生日？！”
“你竟然要在自己家举办生日？！！”
得知是嫂子的主意，霍达顿时冷静了，“哦，我说嘛，你看就不像你的主意。”
但想想吧，还是挺惊讶。
“哎，寇哥，你不觉得你变化特别大么？”霍达作为一路见证他改变的人，此时特别感叹，“我出来以后就觉得你变了。”
寇已淡然，“我一直都这样。”
“得了吧。”霍达呵呵一笑，“别的不说，你当时刚进来那样，我现在想想都发怵，我都怕你刚出去又回来！结果我一看，靠！你变成大老板了！”
“然后现在也变了，怎么说呢……”霍达想到上次两人的见面，脱口而出，“特别柔和。”
寇已：“……”
“哈哈哈我语文不好，反正差不多是这意思！”霍达豁达一笑，“……哦，我想到那个词了。平和！你气场变得特别平和！”
这次的词倒形容的很贴切。
寇已想了想，莫名笑了一下，“因为遇到了迟影。”
霍达一阵发麻。
霍达：“你……算了，你现在已经变得面目全非了，这点秀恩爱不算什么。”
寇已：“我说的是事实，没秀。”
真要秀，恐怕一天都说不过来。
“是是是，你没秀。”霍达服了陷入爱河的某人，换话题道，“那等16号我过去？你家有客房么，我直接去你家住得了，方便。”
“有。”寇已说，“但我们不在家。”
“不在家？”霍达翻了翻记录，“不对啊，17号不你生日么，生日上一天不在家？”
寇已嗯了声，言简意赅道：“我们提前过生日，一起等凌晨。”
霍达：“……”
就这腻歪程度，要不是见过真人，他都怀疑寇已被人夺舍了。不过猜也知道，这要求，绝对是嫂子提的。寇已作为一个宠妻狂魔，能同意也正常。
但实际上，提前过是寇已提的。
自从那天他坦白从宽，迟影发掘了一样新癖好，热衷问他的种种过往。
有些说就说了，有些……寇已不太想说。那些举动太像痴汉，还是个窥探十年、有跟踪记录和囤积病的痴汉。
他怕迟影介意。
只是偶然一次，迟影提到工作室附近的餐厅，问寇已是不是故意开在那的，寇已点头应了。迟影又问，摄像头安装那么长时间，有没有偷看。
寇已没第一时间回应。
于是迟影瞪大眼睛，笃定说：“我就知道！你怎么可能一眼不看！”
说完皱眉紧锁，一副纠结的神情。
寇已心脏收紧，半张开嘴，只见迟影摸了摸下巴，喃喃道：“我一个人在办公室都没什么形象……天，早知道我多注意一下了。”
寇已微愣。
然后低笑一声，心口一片柔软。
所以在规划生日行程时，寇已主动说提前一天，带迟影去一个地方，去看真正的他。
准确点说，是一套房子。
那是他赚到第一桶金租的房子，离迟影的大学很近。他经常白天工作晚上赶回去，后来迟影毕业他也离开了，屋子不舍得退租，便一直租到现在。
大学城不缺酒店民宿，他的房子混在里面毫不起眼，分不清究竟哪个才是。
当时寇已经济能力有限，选的房子位置很偏。寇已牵着迟影的手迈进巷口，穿过一条条窄路。
他的步子很稳，脚踩在地上很实，迟影盯着他的后背，一时间分不清这究竟是谁上过的学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