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道戒指,那便是三年前灵州州令迎娶商家主商子衿,在成亲当日,商家小金童送上了白玉镶金的戒指,寓意是一生一世,共牵白头。
如今,这戒指一直都在沈融大人和商家主的手上戴着。
此后,灵州的成亲仪式上,便多出了新郎给新娘戴戒指,新娘给新郎戴戒指的环节,而童童小姐设计的戒指式样也特别受到欢迎!
第168章 一只鱼的王君之路
翻完了条陈, 批阅了折子,商静鱼托腮看着手上的条陈, 药人还在到处流窜?
三年来, 因为苍掌门和穆棱哥,祭司一起研制的药,那些药人和虫人,基本上都被找了出来, 能救的药人就都救了, 救不了的, 也被祭司带走送去了药谷, 或者被苍掌门送去了百草门, 等着看能不能挽回, 而那些虫人, 就已经没得救了。
三年来, 就找出来的药人就有五百六十人, 虫人七百五十八人。
今年过年的时候,摘星阁总结一年的文书里, 就已经对各处的药人和虫人进行了整理登记, 大哥哥来信说,必须要登记造册, 对药人和虫人的追踪必须精准到来龙去脉, 绝不可含糊。
于是,这到现在的四月份,各地都还在清理造册, 目前南州的还没有送来, 灵州本地的倒是最快的了,只是, 这彭州的萧家,说发现了逃窜的药人三人?
萧家呀,对三年前突然出现在灵州的,一直在找他的,想方设法的想要靠近他的萧家嫡子萧初,还有那萧燃,商静鱼倒是很疑惑,然后,大哥哥知道了,一纸诏令,就把这两人给扔去了柳州做文书了。可即便如此,那萧初还是逢年过节的,特别是他生辰的时候,准时准点的给他送大礼。
——这是在拍他的马屁?贿赂他?嗯?感觉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不能收,不能收。
而且,大哥哥来信也说了,萧家的礼,不能收。
于是他转头就给扔去了公益堂,嗯,记着的是彭州萧家的名字。
商静鱼将手里的条陈放到寿二捧着的匣子里,那都是要送到北境给大哥哥过目的。
“主子,沈融沈大人和崔珏大人来了。”寿一恭敬的过来禀报。
商静鱼盖上条陈盒子,看向寿二,“请两位大人来。”
人还没上来,商静鱼先起来溜达了一下,整天坐着批折子,看条陈,商静鱼捏了捏自己的小肚肚,别的地方没长什么肉,就肚子上多了一个游泳圈。
商静鱼发愁,他是不是该找苍掌门练练八段锦?
“咳,主子。”寿一带着沈融和崔珏上来了,就见自己家主子在捏小肚子,忍不住轻咳一声。
商静鱼回过神,有些尴尬的笑了笑,抬手示意,“两位大人,可是有什么急事?”
沈融拱手,“公子,关于陵国那边送来的庆贺公子的生辰礼,以及,一封国书,需面呈公子。”
沈融说罢,便从袖子里摸出两份折子,一份是国书,一份是礼单。
商静鱼有些意外,哎呀,他过去三年生辰的时候,那陵国太子都装作不知道,每每送礼都是给穆棱哥的,什么时候给过他一份啊。更别说,三年前,大哥哥还阴了陵国一把,让陵国乱了一阵子!可惜,那陵国太子是有本事的,最后还是把局势稳住了。啧,当然现在是比不了大夏。
先打开礼单,商静鱼一目十行扫完后,啧了一声,随手递给身侧的寿二,“回去后给穆棱哥送去,这都是给穆棱哥的!”
沈融愣了愣,随即有些无语,这陵国太子是借着给公子送生辰礼,又给穆公子送礼了?
商静鱼又看了国书,皱起眉头。
“公子,可是陵国太子提了什么?”一旁的崔珏察言观色,直接问道。
“他要来接穆棱哥回去。”商静鱼叹了口气。挠了挠头,麻烦!
沈融和崔珏对视一眼,沈融上前一步,拱手肃然说道,“公子,眼下北境战事初平,三十万黑甲军和十万神策军还在北境和西南待命,此时此刻,只怕……”
——只怕是真的不能也无法和陵国再起战事的。
但,沈融也知道,对公子来说,那位穆公子如同他的兄长一般,当初和殿下吵架,出走南州,都要跑去陵国去搭救穆公子,何况是现在?公子也不可能枉顾穆公子意愿,就送穆公子回去的。
“我知道。此事待我和大哥哥商议后再说吧。但,姨夫,你回去后不要提到这件事。”商静鱼换了一个称呼,低声说着。
沈融点头应下。
公子换了个称呼,称呼他为姨夫,就是让他不要跟夫人提及,他明白。
他家夫人天天跑去那院子里喝茶,聊天,生了旦旦后,就恨不得住在那院子里。虽然旦旦很顽皮,总是气得夫人破口大骂,虽然旦旦爱腻着老祖宗,虽然旦旦谁都不怕,就怕童童小姐,但是……也不要三天两头的留宿啊。
——按公子的说法,他就是一个留守的孤寡男人……
“公子,陵国之事,应当有婉转余地,那太子对穆公子一往情深,应当也不愿枉顾穆公子的意愿才是。”崔珏拱手说道。
商静鱼点头,他也是这般想着,看那陵国太子夏天送冰果,冬天送大毛衣服,春天送花束,秋天送山麦,那冰果好吃,山麦也不错……想来也应该不会那般强势才对。
“崔大人,你来,可是陈州那边有什么事?”商静鱼转头问道。
“是。”崔珏恭敬拱手,“陈州海岛上已经在画图造册了,在其中几座海岛上,发现了可疑的逆贼的窝点,在窝点里找到了一些东西。”崔珏说罢,便从袖子里摸出一个布包,那动作小心翼翼的样子。
商静鱼疑惑的上前,但崔珏却后退半步,抬手示意,“公子,这东西,您不要靠近比较好。”
而寿一更快一步的上前,将那崔珏递过来的布包放到一旁的桌子上,在商静鱼点头示意后,才小心翼翼的打开。
布包里,是一本书,还有几颗鸡蛋一样的东西。
商静鱼想上前看看,但寿一和寿二拦住,寿二低声说着,“主子,来历不明的东西,切勿碰触。”
崔珏也开口说道,“公子,这东西,我看过,那鸡蛋一样的东西,我不敢碰触,文泽说,虫人体内就是这样的茧。”
虫人?!商静鱼惊讶的看了眼那鸡蛋似的东西,随即转头对寿一吩咐道,“去,请苍掌门和穆棱哥,还有祭司大人过来一趟。”
“公子,我觉得,这里头的东西可能已经死了也不一定。”崔珏说道。
商静鱼却是上下打量崔珏一番后,竖起大拇指,“厉害呀,崔大人,这东西你都敢随身带着。”
崔珏神色肃然,“若真是虫茧,那便是非常的东西了,臣自然不能让任何人拿着,当文泽说这可能是虫茧后,臣便一路赶来了。”
商静鱼想到自家老师的脾气,弯起了眉眼,贼贼一笑,“崔大人,我老师一定非常生气吧。”
崔珏脸上闪过一抹不自然,倒是沈融轻咳了一声,“小鱼莫要调皮。”
当沈融随着他姨妈唤他小鱼的时候,那便是温馨提醒了,别胡闹了,不然回家告诉你姨妈。
商静鱼摸摸鼻子,嗯,不调侃了,不过,自家老师居然没有跟来?
“陈州清点海岛一事,极为繁琐,也极为重要,只能委屈文泽辛苦一番盯着了。”崔珏低声说着,当说起宋文泽之时,崔珏的脸色是很自然的温柔和淡淡的甜蜜。
——嗯,有点熟悉。
好像某个大哥哥唤他鱼儿的时候,也是这样的神色,只是比崔珏要更加深幽一些,更加让他心悸而不敢去分辨那深沉如海的眼神背后的东西罢了。
商静鱼走神了一会儿,便立即回过神了,指着那桌上的书问道,“那书呢,你翻过了没有?”
“没有。因为感觉有些怪异,便不敢去翻它。”崔珏直接说道,“说来也许是臣过分小心了,但是,感觉真的不能去碰触。”
商静鱼了然的点头,有些时候便是如此,直觉或者莫名其妙的感觉,预感等,比如说他当年做的大哥哥被毒箭射中的噩梦。后来证实是真的。
这时候,苍掌门,穆棱,以及祭司都到了。
三年来,除了研制虫母的解毒之法外,三位也在研制如何解决眼前这位小公子的身上的毒。可惜,收效不大。
祭司一见那几颗“鸡蛋”,就激动的扑了过去,“是虫母!虫母!”
这话一出,寿二和寿一,还有穆棱,几乎同时都扯着商静鱼往后退了好几步!
沈融和崔珏也下意识的退了几步!
唯有苍掌门眼睛放出亮光的,绕着那桌子走了几圈,戳了一下正小心翼翼的摸着鸡蛋的祭司,“你确定,真的是你们族里丢失的虫母?”
“对!没错,就是虫母!”祭司激动不已。
“死的还是活的?”苍掌门蹲在祭司身侧,盯着那几颗鸡蛋研究着。
“虫母不死不生。”祭司说着,看了眼旁边的书本,脸色一变,急急拿起,连续翻了好几页,才猛地转身,看向商静鱼,声音喑哑问道,“公子,这本书,有没有人看过?”
“没有。从发现后,就一直是我保管,在我此前有没有人看过我不知道,在我之后,没有任何人看过,包括我自己。”崔珏冷静的说着。
祭司这才松了一口气,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
商静鱼上前一步,皱眉问道,“这本书有什么特别的吗?”
祭司看了眼沈融和崔珏,有些迟疑。
商静鱼便摆手说道,“沈融大人你知道的,至于这位崔珏崔大人,是我老师宋文泽的郎君,也是摘星阁的第一位成员,是我大哥哥林静深十分信任的人。你大可直说,无碍。”
祭司却非常严肃的摇头,单膝跪地,低声说道,“公子,这件事事关重大。也关系到我族的全族性命,所以,还请公子慎重。”
商静鱼皱了一下眉,“那好。”商静鱼转头看向崔珏和沈融,歉然道,“两位大人,只怕两位大人得先行离开了。”
沈融和崔珏便恭敬的拱手,正欲离开,商静鱼又喊住,转头问祭司,“祭司,崔大人一路带着这些东西过来,对他可有碍?”
苍掌门这时候开口,“哎呀,我来把脉,不就知道了吗?”
随后,苍掌门上前,给崔珏把脉,顺手也给沈融把脉,随后笑呵呵的说着,“没事没事。”
祭司也很仔细的说明了一下,在虫母未醒之前,它就是一普通的石头,没事!而那本书上也没有毒!很安全!
待沈融和崔珏离开,祭司先是小心翼翼的将那几颗虫母蛋身上带来的药粉细细的涂抹了一层,边涂抹边跟商静鱼等人说着,“这是冰粉,涂上了就可以让虫母完全进入沉睡。”
哦,就是类似于用冰块冻住的效果吧。商静鱼瞅着那书,他现在非常好奇,那本书是关于啥的?是将怎么养虫母的吗?
“这本书?”商静鱼指了指那本书。
此时,穆棱突兀开口了,“那本书上有光芒?”
商静鱼意外的看向蒙着布条的穆棱,“穆棱哥,那是一本书哎。你看到它在发光?”
“是黄色的。一点点,很微弱。”穆棱点头说着,看向祭司,神色凝重,“那到底是什么?”
“那是我族的宝物。天之碑里记载的那位得到天之神赐的圣女,她得到的就是这本书。”祭司叹气说着,摸着那书,神色复杂。
“哇哦。这么厉害。”商静鱼看着那书,更加好奇了,“那书里记载的是什么?”
“从来都没有人看过。”祭司神色凝重的说着。
“嗯?”商静鱼不解了,看着祭司,刚刚祭司不是自己翻了几页吗?
“喂,你这老头,刚刚你自己不是翻看了好几页吗??”苍掌门瞪眼。
“可我看不到。”祭司说着,将手里的书递给苍掌门,“你看看吧。”
苍掌门不信,直接拿过,翻了翻,哎,一个字都没有?!
苍掌门直接递给寿一,“你们也看看?”
寿一没有接,看向商静鱼,见商静鱼点头,才拿过来和寿二一起翻了一下,从头到尾,翻了好几遍,没有?
寿二递给穆棱,穆棱接过,没有翻,盯着看了一会儿,抬头看向祭司,神色凝重,“或许,这本书的作用,不是看?”而是某个开启什么东西的机关?因为上面有黄色光芒,是眼睛看不见这么久以来,第一次看见的,有光芒的死物。
祭司听了,思索着,也许是这样?
这时候,商静鱼接过手了。
然后,商静鱼翻了起来,紧跟着,商静鱼瞪大了眼睛,哎呀,我草!上面有文字!?然后,额,不是吧。
“公子,怎么了?”站在最近的穆棱立即侧头看向商静鱼。
寿一和寿二也都紧张的走向商静鱼,“主子?你没事吧?”
苍掌门和祭司也都走了过来,苍掌门伸手就握住了商静鱼的手把脉,一边问着,“哎,你这小鱼别吓人啊!”
商静鱼深吸一口气,摆了摆手,再次问道,“你们都看不见上面的文字?”
寿一,寿二和穆棱,苍掌门齐齐摇头,祭司眼睛却是大亮的灼灼的盯着商静鱼。
商静鱼却猛地摇头,“没有,我看不见,但是,我觉得这书好诡异!”
说罢,一把将书给了祭司。又搓了搓手!
祭司捧着书,有些失望的长长叹了口气。
穆棱疑惑的看了眼商静鱼,默默的站在了祭司跟前,低声说着,“其实,今日能得虫母,已经是极大的收获了。”
祭司愣了愣,随即点头。
虫母蛋和那本书都让祭司带回去了。苍掌门跟着回去研究蛋了。
而此时也差不多接近黄昏了, 寿二端来了点心和茶,商静鱼和穆棱坐在窗边, 喝着茶, 吃着点心。
“……所以,公子是觉得那书诡异?”穆棱歪头问道。
“嗯,就是感觉那书是活的,那种感觉, 你懂吧?”商静鱼搓搓自己的手指, 感觉很诡异, 但是, 更诡异的是他从书中看到了文字, 而且, 还是, 这个世界的原来剧情!但这事, 他不能讲!他不敢讲!
——而大概, 他敢于说的人,也就只有大哥哥了吧。
“我能从那书上看到光芒, 我想, 那是死物,但也是不一般的死物。”穆棱慢慢的说着, “但是, 我没有感觉到危险。”
“谁知道呢。反正啊,我觉得能够让三苗族的圣女搅乱天下的东西,不是什么好东西。”商静鱼撇嘴说着。
——居然会出现原来世界的剧情, 嗯, 不是什么好东西,不会是梦境里的那老头儿搞出来的吧?但那也不可能啊。这东西, 千年前就存在了,不过也说不准,梦境里的老头儿可是本事大着呢。
穆棱却是一笑,“公子,我记得,一年前,陵国要烧毁药田,说那药田种了毒物,老师激烈反对,甚至不惜跑了回去,那时候,你说,杀人的是刀,但握着刀的却是人。后来,我把这句话写在了信里,寄了回去,之后,药田保存了下来,老师还在陵国那边开设了药堂,终于可以像苍掌门那样广收门生。”
商静鱼摸摸鼻子,有些尴尬的笑了笑。他心虚,那书……真的让他有些惧怕。
“千年前的天之碑,祭司大人也跟我说得非常清楚。老师后来也把陵国那边的跟我重新说了一下,我觉得,即便是圣女手握天赐宝物,能够搅动风云,但若是人的野心不要过于膨胀的话,也不会被她所蛊惑。你看殿下,现在天下就是殿下的了,但是殿下,却还是如此。”穆棱慢慢的说着,语气温和。
商静鱼点点头,那是,大哥哥如今已经是天下之主了,但却不称帝,如今还守在北境那边对战苟延残喘的荒族。现在的天下,摘星阁主掌政事,黑甲军和神策军卫护天下,地方驻军正在改制之中,蔡英蔡大人忙得都跟陀螺似的,已经在他这里婉转提了好几次,能不能再加派谁谁谁来帮他,可是,兵部之事,还真不容易找人。
回过神来的商静鱼叹了口气,“嗯,我知道穆棱哥你的意思。”
“公子?”穆棱疑惑偏头看着商静鱼,公子的气息似乎从接触了那本书后,就有点怪怪的,不太稳定的感觉。
“我呀,就是烦这些事。如今的上京还那个样子,各地的药人和虫人虽然都清理得差不多了,但是,真正的罪魁祸首,那个能够掌控虫母的,还没有找到,她也真能够藏的。”商静鱼皱皱鼻子。
穆棱一笑,安抚说道,“公子不必烦忧,如今天下也算是渐渐安定了,这些事都能有个好的结局的。”
商静鱼点头,但愿吧。
*****
已近黄昏了,踩着黄昏的彩霞,商静鱼和穆棱慢步坐上马车离开,那拓苍山庄2号大院子距离五味楼其实不远,但因着最近灵州的人太多了,为了避免一些麻烦,商静鱼出入都坐上了马车。
待回了拓苍山庄2号的院子,商静鱼和穆棱都先去了后院,给逗弄旦旦的老太太和自家娘亲请安问好,逗了一下蹒跚学步的旦旦,圆圆的脑袋,圆圆的脸,嗯,蛋仔一个啦。
“姨妈呢?”商静鱼端着茶,张望了一下,好奇问道,旦旦在这里,姨妈怎的不在?
“商家那边的管事找来了,说是商家嫡系那边几房又在祖祠吵架了。”老太太说着,微微摇头,无奈叹息,“你姨妈也是辛苦,本想嫁人了,就卸掉家主之职,不想那几房谁也不服谁,说起来,月娘啊,你们的爹,当初真是精明,定下了那样的规矩,有能者居之,的确不错,可是,如今的商家这一代,除了子衿外,可真找不出有谁出挑的。”说到这里,老太太瞥了眼装傻的商静鱼,“唯一能压下整个商家的又不肯担任。”
商静鱼摸摸鼻子,他天天批着折子,条陈什么的,就算要他接商家家主之位,也得等大哥哥回来吧,还有……三年之约,那梦境里的老头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就突然冒出来带走他……
商静鱼低头故作无辜的喝茶,他现在什么都不敢应承下来,越是临近他的弱冠礼,他越是心头不安焦躁。
商月娘抱着旦旦柔声开口,“老祖宗,这也没办法,不过,姐姐说了,其实她也有个解决之法,现在还不好实施就是了。”
老太太若有所思,随即笑了起来,“看来子衿是找到了合适的人选了。那就好。那就好,沈家人脉单薄,子衿也是喜欢孩子的,要是可以的话,子衿就再生一个吧,我瞧着旦旦也想要个弟弟妹妹不是?”
商月娘柔和一笑,小声说着,“姐姐说过,是想再生一个的,沈大人心疼姐姐生产之苦,说是等苍掌门好好调理了再说。”
老太太满意的点头,不错,沈融是个好的。
商静鱼听着老太太和自家娘亲扯着生孩子的话题,扯着扯着就扯到了灵州的那些个后宅之事了,便起身告辞了。而穆棱问安之后,就早早的找了个借口走人了。
*****
商静鱼一走出回廊,正欲回自己的院子,就见前头闪过一抹绿色的裙角,商静鱼顿住脚步,后头跟随的寿二上前一步,低声说着,“是童童小姐和沈嬷嬷。”
商静鱼不由一笑,弯着眉眼,看着童童欢快的扑出来,快步跑向了他,“哥哥!”
商静鱼背负双手,微微弯腰,看着已经十二岁,娇媚的窈窕女孩儿,笑道,“怎的?在这里等我呢,还是吓我呢?”
童童做了个鬼脸,“我哪敢啊,殿下要是知道我吓哥哥,肯定要罚我的!”
商静鱼轻咳一声,长大的童童有个不太好的地方,就是略微有些八卦了。“快说,找我什么事。”
童童扯过商静鱼到一边,沈嬷嬷和寿二对视一眼,便都垂眉低眼在原地候着。
“哥哥,那个顾大人又给娘亲送东西来了,这次是送了梅酒。”童童小小声的说着,顿了顿,见商静鱼眉头微微皱起,便补充了一句,“我数了一下,已经是一百八十次了。”
商静鱼看着童童,凝眉低声问着,“那,娘亲知道吗?”
童童摇头,低声说着,“娘亲一直以为是顾家老祖宗送东西过来,捎带的。”主要是那位顾善闻顾大人也是一直做得非常隐晦,搞得她不知道该怎么做。
“既然如此,那就顺其自然吧,你看着就好。”商静鱼低声说着,拍了拍童童的头,笑道,“到底是娘亲自己的事,我们也只能一旁看着,不要让娘亲被欺负就好。”
童童点头,握爪,没错,她还是会一旁盯着的,谁也不能欺负她娘亲,她哥哥!
又问了几句童童的花礼准备的事,商静鱼就催促着童童赶紧去老太太的院子里去用膳了。
待目送童童和沈嬷嬷走远了。商静鱼才慢吞吞的走向自己的院子。
进了院子,踏上回廊,经过一盏灯笼的时候,商静鱼习惯性的停了下来,抬头看了看灯笼,看了好一会儿,想着那个还在北境的大哥哥,也不知道……能不能在他弱冠礼前回来,可如果回来的话……想到那约书,想到大哥哥说的,那什么梦境什么命定,不用烦忧交给大大哥哥他来处理就好……
商静鱼低头苦笑一下,也不知道大哥哥到底是想怎么做。
如今天下渐渐安定,各地新政推行进展顺利,新农法进行的如火如荼,新考也已经进入顺境,除了北境和那被困了两年的上京,各地基本安稳了。而这样的局面,自然是与剧情截然不同!
本该进入梦境的老头儿两年来都没有个影儿。
而他的身体,因为千年雪丹的效果,暂且也是无碍。
商静鱼进了回廊亭,刚坐下没多久,头上就砸了一只信鹰。
商静鱼翻了翻白眼,从头上抓下信鹰大黑,瞪眼,“我就不信你敢砸我大哥哥头上!你这只欺软怕硬的臭信鹰!”
大黑:吱吱吱……(才没有才没有)
商静鱼扯下竹筒,一松手,大黑就飞上了趴在院子里哈士奇头上,吱吱的也不知道在抗议什么。
看着竹筒,商静鱼有些迟疑有些犹豫,但还是慢慢的拆开了——
果然,又是一个木雕,这次是手里握着扇子的大哥哥的迷你版木雕。
商静鱼看着手里的木雕,深深的叹了口气。
端着晚膳过来的寿二瞅了自家主子手里的这个木雕,默默数了一下,加上这个木雕,快凑够十二个了吧。
之前两年,殿下送啥都有,什么吃的用的,好玩的,都有,有一阵子,常常送九门器门做的东西,藏着毒针的小盒子什么的,主子还给命名为“暴雨梨花针”什么的。然后,从今年过年后,雷打不动的,送殿下自己做的木雕。
也不知道,这是几个意思……
“主子,我放到架子上去?”寿二小声问着。
商静鱼摩挲着手里的木雕,慢慢摇头,“等会我自己放上去好了。”
“殿下的手艺越来越好了,我看着,可比之前的那几个都雕得好看。”寿二一边笑嘻嘻的说着,一边摆放着膳食。
商静鱼托腮,看着手里的木雕,嗯,的确是比之前的要好看。
“不过啊,殿下送这些木雕,是做什么?”寿二有些疑惑,之前如果说是那雕两个,殿下自己藏一个小主子,小主子藏一个殿下的,那还可以说是定情信物什么的,但殿下后来送那么多木雕过来……
寿二表示:这是什么最新的情趣?
做什么?商静鱼将木雕摆好,拿起筷子,敲了一下木雕的头,叹气,“你家殿下这是在告诉我,他要回来了。”
寿二一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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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此时的北境,幽州。
一身黑色锦衣的青年慢步走在回廊上,青年面容俊美雅致,身姿挺拔,气质高华,犹如谪仙一般,只是眼眸一黑一红,又透出了几分诡异邪气,让人不敢直视。而其身后跟随着几人,都恭敬垂首。
待青年走到大堂,抬脚迈进,坐上首位后,跟随的几人便都恭敬跪下伏首做礼,“殿下安好!”
青年——林静深抬手示意起身,那打头一人——方硕,便上前一步,躬身拱手,“殿下,在这两年战役中,战死的黑甲军已经造册完毕,已经交付公益堂和忠义会,抚恤金也已经备好。”
“鱼儿说过,不管是因何战死,只要是卫护大夏的,名字都该刻上英雄碑,照顾亡魂后裔和家人是忠义堂在做的事,那么抚恤金和英雄碑,便该是官府之责,此事,不可拖延,务必要在三个月内完成。”林静深说着,将身侧福大呈递的折子递给眼前的方硕,“这是关于公祭一事的几个节略,鱼儿已经整理好了,你拿去,三个月后,待英雄碑刻名完成后再做公祭。”
方硕恭敬拱手,双手接过折子,倒退两步后,站到一侧。
“黑甲军中,有不少都是前白家军的军士或者后裔,你待整军后,备案造册前白家军的军士名字,待上京一事了结,便是白家军沉冤待雪的日子。”林静深又对白术和英国公宋荣说道。
“是!”白术眉眼有些激动,眼眶甚至有些红了,但神色却是平静沉稳了。
而英国公宋荣则是拱手说道,“是,但此次解救的原上京世家嫡系子弟,该如何处置?是打发回南州,还是前往灵州?”
“此番挟持为人质的世家嫡系子弟中有不少世家是在陈州,彭州等地,你只需给些路费,其他的,何去何从,只需问清所前往的地点即可,其他的,无需理会。”
“是。”
随后又议了几件事,林静深便挥手示意退下。
待人退下后,福大和福四上前,低声禀报:
“主子,追踪长阳公主的暗门中人回报,在通往灵州的官道上,人不见了。”
“也就是说……暗门的人已经跟丢了?”林静深的眼眸透出不悦,站定,侧头问着身后的侍从福大,“也就是说人有没有进灵州,你们也都不知道?”
福大双膝跪地,伏首请罪,“属下该死!”
两年来,暗门中人一直盯着长阳公主,唯一一个从上京中刻意放出来的长阳公主,先是来了幽州,后被主子命令送往了南州,之后出走南州,行踪飘忽不定,原本应是一个哪里都不可能去得了的弱女子,却意外的发现,这个弱女子极其不简单,身后似乎是有人在保护一般,而且东走西窜的,似乎是在联络什么。但却没有什么大的动作,似乎是在等待一个时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