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在沉默着保持体力的过程中,坡感觉周围安静的越来越让他害怕,他的这位不知名的同伴不仅一动不动,甚至连呼吸声都听不到了,回想起对方身上的血腥味,这让爱伦·坡不禁怀疑对方是否还活着。
“怎麽了?坡先生?”幸运的是对方确实还活着,只是听起来很虚弱,大概是猜到了爱伦·坡担忧的点,对方还笑着安慰他,“抱歉,我不是不呼吸了,我只是调整了一下我自己的状态,这是一种保存体力的呼吸法。”
A的话让坡松了一口气。
“您没事就好了,救我们的人应该很快就来了。等下我们一定都能平安离开。”尽管并不擅长,但看着死气沉沉的A,坡还是努力说了些鼓励的话。
而一听到他说这些,A倒是有些卡壳了,因为他没办法跟对方解释自己是按照要求必须要死在这里的。为了转移话题,他聊起了别的东西。
“话说手机就在这里,你不给乱步先生打一个电话吗?”有关爱伦·坡这段时间一次都没有提起过江户川乱步这件事A还是蛮惊讶的。
作为管理局目前在这个世界的临时雇工,A也经常会参与一些费奥多尔或者森鸥外的临时指派,也因为这些任务,他对管理局在这边撮合成功的cp们也有一定了解。
除却到翻车不能在翻车的织太,还有在A看来貌似也没什麽成功率的芥川和镜花,乱步和爱伦·坡这对cp似乎也经常出现在众人的口中。这主要是因为乱步居然没靠撮合,自己就找到了结婚对象,这把森鸥外都震惊的够呛,要知道因为乱步的小孩子脾气,大家都已经决定将他放置了。
可世事就是这麽无偿,有心栽花的,最后栽到了对方床上,无心插柳的倒是枝繁叶茂了。
坡对于A的看热闹心态一无所知,听到他提起乱步时似乎心情变得低落了一些。
“吾辈现在不会给乱步打电话的,这是吾辈和乱步约定好的。”
“这是为什麽?”A有些惊讶的问,按理来说恋人这个时候不应该互相扶持吗?
“乱步说,我们需要先做好自己的工作。”坡略有些消沉的说,“现在整个横滨甚至整个世界都很危险,包括乱步他自己也很危险,所以他要吾辈离他远一些,这样如果他完不成自己的工作,就由吾辈接替他来做,乱步那麽聪明,他说的也应该没错。”
听了爱伦·坡的话,A又是一愣。因为以他对自己世界的江户川乱步的了解,这不像是他会说的话,倒像是森先生会说的话,不过有传言说这个世界的乱步和晶子小时候都被森先生带过,所以学会了不少他的做派。
对于这点A虽然没觉得那里不好,但是不是有点过头了。不过想来森先生这也是保护过度。
要知道A其实一直觉得这个森先生挺爱操心的,当初作为自己的系统时,他一顿没吃饭或者心情稍微有些不好的时候对方就要在他的耳边唠叨一通,感动是感动,烦也是真烦。虽然糊弄自己的时候对方也没手软,但A还真觉得森鸥外人不错,毕竟他也不讨厌会关心自己的人。
但对于坡所说的话,他却是持不同意见。
“其实你也不是很想和乱步先生分开吧,或许乱步先生也没有很想和你分开,只不过是因为那次军警条野采菊被袭击失联的事让他多了很多顾虑,而且森先生又把遇到危险把身边人推开的坏毛病教给了他。”A笑眯眯的看向爱伦·坡的方向,尽管昏暗的光线让他们根本看不到彼此。
“用隐瞒和推开的方式保护同伴,这其实是一种进入误区的行为,我以前和我的队友们也曾经犯过同样的错误,最后的结果就是大家都离开了,只独留了我一人,现在想想总觉得非常后悔,总感觉那时候要是多信任他们一些也许会更好。所以坡先生有话不妨和乱步先生直说,有时候死在一起也未必是坏事呢!”
“那个……你是怎麽知道我和乱步先生经历过的事的?”按理来说‘猎犬’条野采菊的失踪是军警的机密,而当时在场的目击证人除了他的两名队友以外也就只有乱步,太宰,晶子和自己。于是听到A谈起条野时,爱伦·坡当场拉长耳朵提高警惕,连鸡汤都没有听下去。
“哈哈!那当然是因为我是情报贩子,这世界上没有情报贩子不知道的事,不管是世界危机还是邻居的八卦。”A的声音带上了笑意,“你要是想知道什麽秘密,回头等我们出去了情报费我给你打八折。”
打折是不可能打折的,反正他也出不去。
“好啊!认识这麽多年都没见你说给我们打过折,而且你从来没给港口黑手党提供过情报。”不远处突然传来一道声音,A听得出来那是尾崎红叶。
“所以等出去了你必须请我们吃饭,而且要去最好的餐厅才行。”这回是梶井基次郎,在港口黑手党里除了森鸥外、兰波、魏尔伦他们,也就他跟A的关系还好点。
“先把眼前的破事解决了再说吧,别到时候餐厅都没了。”A嘴上轻松却依旧靠在墙角处没动弹,“还好你们来的及时,再坚持一会儿我也够呛了。”
听到这话,其余三人顿感不妙,其中梶井基次郎用手电筒朝A的方向照了一下,只见靠在墙壁上的人腹部有一个血窟窿,尽管他已经做了简单的包扎但仍然阻止不了血液从指缝间涌出,而A的脸在手电筒灯光的映照下也显得惨白。
“把这个拿上,然后带着他离开吧。”A用已经沾满了血的左手递上一只U盘,“怪我太没用了,一直到现在才查到他们的真实目的,异能也被抢走了。”
梶井基次郎愕然了片刻,他伸手接过了A手中的U盘,却并没有立刻抽身离开,而是握住A的手腕将他的手臂架在自己的肩膀上,试图带他离开。
“他们有什麽目的,你还是亲口告诉我们的好。”
他们千里迢迢跑过来一趟可不是要带一个死人回去的。
“在我还未加入港口黑手党前就和他们有过接触,他们看起来像是一个极端组织,而且非常厉害,如果我们是这个世界的养子,那麽那两个人就是亲儿子。不过当时他们似乎对‘书’,也就是一种特别的异能道具非常感兴趣,所以这次见到他们出现,我以为他们的目标还是‘书’。”(1)
因为梶井基次郎说亲口告诉他的缘故,A居然还真的很实诚的把自己的剧本念了一遍。
“为此我还给森先生递了辞呈,因为我完全不是他们的对手,在明面上只会挨打,想要报复他们,只有继续做情报贩子辅助其他人才行。”
说到这里时,A稍微停顿一下,说起来突然被召唤到这个世界待了七年他还真的挺不高兴的,但是因为这事投诉了森先生他们又有些过了,所以他索性送了他们一份大礼,希望他们会喜欢。
“一直以来我都是围绕着‘书’来进行下一步的计划,直到我在海外的同行们给我寄来了一些数据,说有两个异能者连环杀手似乎跑来了横滨,他们两人在欧洲的名号并不响亮,因为主要袭击的都是为非作歹的异能者,在那边甚至还被当成是正义人士,但我确认了一下那些死者的伤口,发现那其实是一种手术痕迹。”
“手术?”一旁的尾崎红叶惊讶道,她和金色夜叉一直在周围护卫。
“我从小就在实验室长大,那个痕迹就是当年实验室发明的异能剥离手术。”说到这里时A演技极佳的演绎出咬牙切齿的表情,“U盘里装着的是我从基地里拷贝下来的情报,是他们下一个要攻击取下异能的异能者名单。”
梶井和红叶闻言都暗暗的看了他一眼,结合A之前说的不在了的同伴,他提到的报复,以及现在所说的手术,两人不难拼凑出A过去的经历,这人以前总是神神秘秘的,从不提起自己的来历,这还是第一次。
只是没想到是这个时候。
“好了好了!要想报仇的话,当然还要活着,反正我看你也一直很有钱,现在港口黑手党遭了大难,缺钱的很,考不考虑重新加入进来,只要保护费给够,我们保证你的安全。”
像是说了心里话之后关系更亲近了一样,梶井基次郎突然开起了玩笑。
“你说这话是认真的吗?”A有些吃力的眨了眨眼睛,“港口黑手党会重新留下我,留下一个为官方工作过,一直不怀好意并且满嘴谎言的情报贩子。”
“我看你是脑子糊涂了,这里谁的履历不比你更吓人?如果你以后能做到不背叛的话,我们又为什麽要拒绝很多钱呢?”
连尾崎红叶也这麽说,看来是真实想法了,不过他可不能回去,在另一个世界还有他的亲人和同伴等着他呢。
“可是我还要结婚啊!”A小声喃喃道。
“结婚有什麽意思,搞事业不香吗?先立业后成家。”梶井基次郎手上用了点力想拖着A往外走,他不知道一个死了的恋人有什麽值得A这麽忠心的,他以为他是太宰治吗?还搞殉情这一套。
“等到了港口黑手党之后我们一定要给你举办一个新的迎新会,这回虽然不是干部了,但也算正式的成为我们的一员了,往后你要换个名字,就叫……我记得你的真名是什麽来着,我听宇宙大元帅叫过几次,对了,艾斯,你叫艾斯是吧……往后……”
“梶井……”尾崎红叶轻轻的叫了他一声,坡也沉默着没说话。
梶井微微侧头,却见被他扶住的A已经垂下头,停止了呼吸。
他死了。
本章小打小闹,A盒饭了
(1)有关亲儿子和养子,小林和长谷川都是我的原创角色,自然是亲儿子,至于其他人就只能是养子了
在等候白雾褪去的间隙,广津柳浪点了一支烟。
虽然他一直觉得工作后的一支烟才最舒心,但在一筹莫展时,烟草也无疑可以用来让自己冷静下来。
“目前外部的白雾已经褪去了80%,但内部仍不确定。”樋口一叶的声音里透着疲惫和焦虑,“老爷子,你说武装侦探社的那些人能把先代带回来吗?”
对于大家兵分五路的救援行动,樋口尤其忧虑,尤其是在他们自己的行动任务也非常艰巨时,这种忧虑加剧了。
“你在说什麽丧气话啊,樋口。我们港口黑手党这麽厉害,大家肯定都不会有事,没准首领和先代那边早就已经自救成功了,现在只是在找路和我们汇合呢!”而作为一向只习惯服从命令的立原道造显然没有其他人那麽忧虑,他对于黑手党一贯是信心满满的。
而当立原说完这句话时,所有人意味深长的目光都落到了他的脸上。
“怎麽了?我说错了什麽吗?”见状,立原有些奇怪的摸了摸头,他不知道大家的注视意味着什麽。
“立原说的没错,不管是首领、先代,A先生还是大家都不会有事的。”片刻之后,银附和了立原的想法,“魏尔伦先生和兰波先生也一定还安全的活着,只是等我们过去找到他们而已。”
“哈哈!说的没错,畏首畏尾可不是黑手党的风格,先代说的倒是不错,立原,你果然是黑手党中的黑手党。”广津也跟着笑了起来,“先代说的话不会有错。”他再次强调。
于是气氛缓和了下来,立原几人又谈论了些有关行动计划的话题,其中大部分计划都是由樋口制定的,这些年她在港口黑手党也进步了不少,尤其是在被芥川拒绝后,化悲痛为工作欲望的她业绩嗖嗖的往上涨,已经快要和上司芥川龙之介一个水平了,当然都是文书和情报方面的。
而在又过了半个小时后,众人等候已久的机会来了。
“现在外围的白雾已经褪去了95%,符合潜入条件。”再次用望远镜确认了一下白雾的状况,樋口冷静的做出了判断,“因为白雾会隔绝信号,所以到了里面之后黑蜥蜴队员可能会无法联系,为了以防万一,整支队伍的人要集体行动,不能擅自摘掉防毒面具,不能擅自脱队,尤其是白雾严重能见度低的地方。而为了节省时间,如无意外大家需要严格遵守行动路线,从首领可能出没的会议室,再到两人的办公室,再到魏尔伦先生他们所在的地下室,所有可以躲人的掩体,依次搜索,每到一栋大楼都要检查通信器,看看是不是能和我联系上,然后尽可能的恢复电路打开排风扇……”
大家均是一脸严肃的听着樋口一叶交代各种注意事项,完全没有了以前不服气她时的不耐烦,每个人都是在成长的,在多年的磨砺下现如今的樋口一叶也成了足以让大家信服的存在。
而在确认了注意事项和装备后,樋口一叶同样目送着大家前往港口黑手党的大楼。
注视着那五栋她工作了数年,而在一夕之间变成了危险地带的大楼。樋口一叶意识到她对于港口黑手党的理解早已不再仅仅是当初那个有芥川大人在的组织,而是变成了一个有她的同事和朋友,并且她愿意为之奋斗的地方。
樋口回忆起那个被芥川龙之介拒绝的下午,那天下午樋口休了半天年假,却没有回家,而是偷偷跑到一个没人会去的秘密基地哭了一会儿。
虽然樋口早就已经意识到了芥川其实并不喜欢她,他更喜欢隔壁武装侦探社的七十亿,而她也不得不承认,对面的那位七十亿能力强,性格好,和自家上司在工作上配合的更是默契,甚至两人认识的时间都比她和芥川认识的时间更长。现在芥川更是为了对方彻底拒绝了自己,让她连暗恋的资格都没有了。
于是樋口只好把暗恋失败,仰慕的人心有所属,以及不确定自己是否适合港口黑手党的迷茫全部都融进了眼泪里,这正是在这时,一方手帕被递到了趴在花坛上痛哭的樋口面前。
“怎麽哭的这麽伤心啊?”那个人温温柔柔的说,那是樋口一叶从未见过的样子。
“首……首领……”樋口有些窘迫,她休假的理由是有事要处理,但现在却躲在角落里偷偷哭。
“没关系的,每个人都会有想哭的时候,你说是不是林太郎?”爱丽丝从森鸥外手里抢走了那块手帕,帮樋口一叶擦了擦脸。
“首领……我是不是并不适合做黑手党?”樋口一叶接过手帕,却仍旧精神萎靡。在樋口所接触到的黑手党中,有像中原中也和芥川这样战力强大能充当顶梁柱的类型,也有像黑蜥蜴成员这样精通暗杀体术高超,能坚决执行每一项任务的类型,还有像森鸥外这样理智有远见,能担任领导者的人。
而比起他们,没有异能,不够理智,脑子也没有很聪明的自己根本就没有资格留在这里,更别提还是做到这个位置上。
所以首领应该也没有觉得自己多有用处,没准今天过后他还会觉得自己情绪管理失格,把自己送到那个会杀下属的干部那里当随时会死的秘书。
面对难得看起来不那麽有距离感的森鸥外,樋口抽抽搭搭的把这些话都跟森鸥外说了一遍。而森鸥外对此表示无奈。
“你为什麽会这样想?我就是因为觉得你合适,才把你放到那个位置上去,让你和芥川一起领导游击部队的啊。”
听了森鸥外的话,樋口一叶震惊的瞪大了眼睛。
“芥川的话让你这麽伤心吗?那等下我让中也去说说他,怎麽能让女士这麽伤心呢!”而见樋口一叶的样子,森鸥外觉得十分有趣,当年的芥川也是这个样子,问自己和中也能不能认可他。
真是奇怪了,他什麽时候说过不认可他们?而人的生存意义又怎麽能全靠他人的认可获得。
而樋口听了森鸥外却开始拼命摇头,港口黑手党里谁都知道芥川龙之介是中原中也一手带大的,要是因为自己让芥川挨了中也先生的训斥,那芥川先生该多难过。
见樋口一叶没有了要继续哭的意思,森鸥外这了一支花坛里的玫瑰,去掉尖刺,别在了樋口一叶的领口。
“漂亮吗?”他问。
樋口一叶不明所以的茫然点头,她伸手轻轻抚上了玫瑰的花瓣。种植和打理这些玫瑰花的是港口黑手党专门的园丁,据说那人还有和植物相关的异能,种出来的花怎麽可能不漂亮?
“但漂亮的花可不止有玫瑰。”说罢,森鸥外小心的拨开了玫瑰花的枝叶,露出了下面的黄色小花,“我到觉得这花跟你有一些像。”
“这是蒲公英?”樋口一叶盯着那颗小小的植物,不禁有些泄气,这花既没有鲜亮的颜色,又没有好闻的香气,连花瓣都是平平无奇的模样,所以说首领的意思果然是自己无法和玫瑰花们一比吧!
看到樋口明显更加失落的表情,森鸥外也不恼,他指着远处的草坪问。
“那往那边看呢?”
樋口一叶闻言再次转头,只见远处的草坪上到处都是一颗一颗的蒲公英,黄色的小花星星点点的点缀在草坪上,让原本只有枯燥绿色的草坪一下子变得生动了不少。
“这……”
“所以说很漂亮啊!怎麽会有花不漂亮呢?而港口黑手党又怎麽会有不适合做黑手党的人。”森鸥外拍了拍樋口一叶的肩膀,“你也许确实不是最聪明,战斗力最强的人,但我看中的不是你的这些,而是你的坚持和顽强,就像这些蒲公英。玫瑰不仅带刺还需要仔细打理,一不小心就会出岔子,但蒲公英不一样。蒲公英不仅顽强,还可以作为食物,药材,在大战的时候人人都喜欢蒲公英,它开了也就意味着春天到了,意味着希望来了。”
随后森鸥外语气一转,很坚定的对樋口一叶说。
“我不需要你为我开疆扩土,也不需要你运筹帷幄,你的使命是成为港口黑手党的最敏锐的神经,连接每一个部门,连接我和游击部队,为每一次的行动做出计划,预估风险,成为港口黑手党首领最忠诚的保卫者之一,你明白吗?”
“是!”樋口一叶抹了一把脸,坚定的喊道。
“林太郎又在糊弄樋口了,真过分!”一旁的爱丽丝大闹,而严肃又从森鸥外脸上消失了。
“回家去休息吧,享受一下你难得的年假,但明天在回来,你就不能是这个样子了。”
结束了回忆,樋口一叶若有所思的低下头,只见她的脚边正开着一朵蒲公英。樋口小心的将脚挪开,快夏天了,大部分蒲公英的花朵都变成带着种子的‘棒棒糖’。
不过也没关系,等他们新一茬的种子入土就又会长出新的花来,就像是现在的港口黑手党一样,有些信念是不会断绝的,不管他还是不是当初的那朵蒲公英。
但尽管已经做了最坏的打算,樋口一叶还是在心里默默祈祷着,大家要平安回来啊!
今天说了以樋口视角为主的港口黑手党一边,感觉现在对他们也挺残忍的,他们抱着很大的希望和信任,觉得大家都能回来,但是他们还不知道森鸥外和A都已经没了
以及下一个会下线的人是谁将在明天开盘,大家尽情期待
第179章
黑蜥蜴一行人沿着后门小心的潜入了港口黑手党的大楼,在白雾的笼罩下,往日里已经看腻了的熟悉摆设此刻似乎又被赋予了新的意义,在进门的那一瞬间大家觉得似乎是进入了另一个世界
芥川银站在门口的位置仔细的检查了自己的面罩和浑身上下的设备,站在她身后的立原道造为她检查了身后看不到的位置,之后两人对视了一眼,率先进入了大楼内。
“一楼目前安全,正在查找排风扇,下一步的计划是找到地下室入口,前往魏尔伦干部和兰波干部的休息室。”在确认了附近没有敌人后,立原道造一边摸索着排风扇的按钮,另一面则查找着地下训练室的入口。
明明以前是闭着眼睛都能找到的地方,现在怎麽感觉好像都变了样子。立原在心里碎碎念抱怨。
刚才他们一行人率先进入了正中间的那栋大楼,也恢复了电力系统并打开了排风扇,紧接着大家一路乘电梯来到了首领办公室并沿着楼层一路检查下去。
幸运的是在白雾袭来大家察觉到不对的时候反应十分迅速,包括底层成员在内的所有成员尽数撤离,尽管有一部分因为踩踏以及身边不安分分子的偷袭而受了轻伤,但并没有人滞留在大楼内。坏消息是他们没有找到首领中原中也。
顶楼会议室里残留的痕迹证明里面似乎曾经发生过一场激烈的战斗,室内留下的礼帽和注射器证明中原中也似乎是在和一个人进行战斗时被身后的危险偷袭了,这证实了武装侦探社对那两个神秘人的描述,他们不仅异能强大,而且配合默契诡计多端。
黑蜥蜴心情沉重的收起了帽子和注射器,准备等下送给武装侦探社的侦探作为推理的线索,不过现在唯一可以确认的是对方似乎没有杀死自家首领,而活着就还有能营救回来的可能,活着就是希望。
但不论心情如何沉重,查找工作还要继续下去,他们的下一个目标是魏尔伦和兰波所在的那一栋大楼。
这里的白雾要比其他位置都要严重,出于安全考虑,这里由对道路更熟悉立原道造和芥川银打头。
在顺利的恢复供电,打开排气扇之后,室内白雾的浓度下降了。众人再次检查了一下通信设备,开始朝着地下室的位置走去。
在推开大门前,立原听见了银紧张的呼吸声。
他知道芥川银在加入港口黑手党后不久就被兰波看中,收做徒弟传授暗杀和获取情报的本领,而在立原加入港口黑手党的时候,大家已经默认银是两人收养的孩子。
一开始立原还曾经替身边这个和他处处不对付的搭档捏了把汗,因为兰波和魏尔伦是公认的情人,那就意味着他们喜欢同性,而在因为不小心把怀疑问出来挨了一顿说并得知银其实是女性之后立原的忧虑变得更多了,直到他在前辈条野采菊的怂恿下向银表了白,两人交往了一段时间去见了家长。
立原承认芥川真的非常可怕,他甚至觉得那天如果银不在的话对方的异能会把他撕成碎片。
至于兰波先生和魏尔伦的先生……
厚重大门打开的声音打断了立原的思路,和外面不同,地下训练场中几乎没有白雾的存在,要不是樋口的要求,立原甚至有一瞬间想要脱下头盔好好呼吸一口干净的空气。
但雀跃了片刻后他很快冷静了下来,或者说是整个队伍所有人的心中都是一凛,大家的心沉到了谷底。
只见有一汪鲜血正顺着一扇大门的底部门缝渗出,渐渐的蔓延开来。那是兰波的专用更衣室,每个曾经被训练过的新人都曾经被拽进里面训过话。
芥川银突然像疯了似的想要冲向那扇大门,但广津柳浪死死的拉住她。
“立原,你过去把门打开。”广津命令道,如果门后面真的有什麽危险,此时还算冷静的立原抵抗能力肯定要比失去理智的银更强。退一万步讲如果真的有什麽意外,他们也不能让银死在这个曾经被她视之为家的地方。
立原完全服从命令,他将银挡在身后,把手伸向门把手,更衣室的铁门并没有关上,生了锈的大门打开时发出了令人牙酸的吱呀声。
立原把大门推开了一条缝,他朝里面瞟了一眼,随后不可避免的愣住了。在他身后,银传来了一声压抑着的抽泣声,广津代替立原一把推开大门,一副无比残忍的画面呈现在了他们的眼前。
只见整个更衣室内到处都是战斗过的痕迹,衣柜被掀翻了,盆栽被砸烂了,头顶上的吊灯也被击得粉碎,歪歪扭扭的挂在天花板上。
而兰波的尸体就倒在一片断壁残垣中稍微平整一点的地方,他的双手已经血肉模糊到看不出本来样子,脖子上还挂着一截绳子,由于保持的是平躺着的姿势,众人能很清晰的看到他的腹部破了个大洞,鲜血浸透了伤口周围的衣服,而门外的鲜血也正是从他的伤口中流出的。
似乎是有人勒住了他的脖子然后切开了他的肚子。
而在距离兰波几步远的地方,是魏尔伦倒下的地方。
他被不知名的异能从腹部的位置撕成了两节,但被撕裂后的魏尔伦并未立刻死去,他强撑着上半身用手朝着兰波的方向爬了几步,但在这时有一只脚踩在了他的背上。
广津看着魏尔伦背上泥土的痕迹和不肯闭上的眼睛深深叹了一口气。
这不是战斗,也不是暗杀,这是一场惨无人道的虐杀。
哪怕是成熟如广津在此刻也忍不住错开了眼神,审讯敌对组织的成员是一回事,但看到和自己朝夕相处的同僚变成这个样子又是另外一回事,哪怕已经在这里生活了几十年的广津也不能免俗,而他现在已经不能在为他们做什麽了。
立原寻了块白布盖在了兰波身上。
“我们把他们带出去吧!”他说这话时喉咙有些干涩。
黑蜥蜴的成员们带着尸体离开了大楼,暂时回到了港口黑手党的郊区分部。如果去的时候他们的心里还抱着一丝最终全员团聚的希望,那这两具尸体就是狠狠的打了他们一个耳光。
黑蜥蜴中的大部分成员都是经由兰波和魏尔伦之手训练出来的,因此在走到一半的时候已经有人忍不住抹起了眼泪。
等候着的樋口原本在看到他们的时候眼睛中还闪烁着希望,但在看着他们抬着两具尸体后,那点希望就变成了漆黑一片的绝望。
“首领依旧下落不明。”广津用勉强算是安慰的话安慰了樋口。
而在检查过两人的尸体后,樋口一叶沉痛的说。
“究竟是什麽人?能把兰波先生和魏尔伦先生这样厉害的人都击败?”要知道这两人以前可都是欧洲来的超越者,虽然因为当年的荒霸吐问题受了些伤实力大不如前,但也不是等闲人能轻易杀死的。
“而且我发现了一个问题,兰波干部身上和伤口和先代的伤口有相似之处。这会不会是某种仪式留下的痕迹?”尽管还在冷静的分析,但广津听出了樋口一叶声音里的哭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