断发消息求助:
[星敛,速来]
[扭到脚了,T--T]
发送完定位,薛君钰松了口气,找到附近的长椅坐下,捧着手机打开一本新小说追了起来。
也就翻了十一二章的功夫,救星到了。
站在他面前的人裹挟初秋的凉意而来,薛君钰抬起头匆匆确认一眼,着急忙慌地一目十行:
“星敛,你等等,让我再看一会儿。”
“……哪只脚扭到了?”
薛君钰眼睛不离手机,“右脚——好痛!”
沈星敛蹲下,虚握住他的脚踝,没用力。
但君钰的反应并不像装的,看来是真伤到了。
“欸欸欸,我还没看完!”薛君钰忽然就被抱离了长椅,小说正好卡到了关键剧情点,被打断的他懊恼地盯了一眼沈星敛。
将他打横抱起的人态度强硬,“去医院。”
沈星敛扶着足踝处打了石膏的薛君钰进屋。
“一定要洗吗?”
“我打篮球出汗了,不洗不行。”
薛君钰虽然残了一只脚,但作为文明人最基本的清洁感还是有的。
沈星敛拿这个一点不嫌折腾的伤号没办法,“好,等我一下。”
数分钟后,薛君钰泡在浴缸里,打了石膏的腿被架起。
只有一条腿架着不协调,在架起另一条腿后,他突发奇想,仰起头看身后的人:
“星敛,这样像不像人鱼?人鱼尾巴长,在浴缸里洗澡尾巴肯定也是露出来的。”
正坐在小板凳上帮某人洗头、随着某人动作被蹭了一裤子泡沫的沈星敛:.……
“欸?星敛你脱衣服干吗?”
“因为君钰你不老实。”
“我老实,我老实不行吗……你别过来,我可是伤号!”
“我知道,所以,别乱动。”
凌晨四点半,沈星敛安顿好某人,回到客厅在电脑前整理明天的发表材料。
过了半小时左右,厨房里传来一阵窸窣响动,他合上笔记本站起身,怕吵醒在卧室安睡的人,放轻了脚步。
他站在厨房门口,果然抓住了贼,但这个坐在地板上汲着草莓牛奶、一只手还往冰箱里掏的贼,他怎么这么眼熟呢?
“君钰,你怎么在这?”
薛君钰默默吸了口冰牛奶压惊,“就.刚才啊,我饿,就过来了。”
沈星敛瞥了眼他几小时前刚打上石膏的右脚,扶额,“薛君钰,还有什么是你做不到的?”
“有很多啊,像在学校水泥地上单脚漂移,我就不可以,家里的地板还好。”薛君钰认真回答。
于是乎,他再度被抱起,不仅被埋进被子里,还被某人的胳膊箍住,动弹不得。
薛君钰没请病假,因为他再缺课就要延毕了。
他只想安安稳稳地度过这四年,可不想再多出个大五出来。
送他上课的重任被有驾照有车的星敛接过——星敛考完驾照其实并不想立刻买车,但薛旻钺非要带他挑车打算送他一辆,迫不得已,他自己先买了。
薛君钰坐在副驾上,紧张到浑身绷紧。
驾驶座上的人显然比薛君钰更紧张,因为他就算知道薛君钰在紧张,也没有办法说假话安慰他。
开车,成功挤掉游戏、球类运动的位置,跻身成为沈星敛最不擅长的项目榜首。
“星敛,要不我也去考个驾照吧。”一路心惊胆战的薛君钰在车子停稳后向驾驶座上的人建议道。
“……好。”
后来的某天,薛旻钺怀疑起了沈星敛的“媳妇”身份,遂call了俩人速回薛家。
虽然对老头子一有风吹草动就要喊他回家吃饭的行为很不耐烦,但薛君钰还是载着沈星敛回了老宅。
薛旻钺站在大门口,欣慰地注视着他儿子颇有一家之主范地开车到门口,让星敛先下去见父母,自己一个人驶到车库停好再出来,从此再不怀疑他们家的好媳妇。
“开车是很辛苦,爸爸知道你不想让媳妇累着,但也不能老自己开,偶尔也要让媳妇开。”薛旻钺一语双关,虽然也不指望小豆丁能听懂。
薛君钰敷衍点头,“知道了。不过还是我开比较好。”让星敛开车,一公里以内还好,超过一公里,小命休矣。
薛旻钺拍拍儿子的肩,更加欣慰了。
薛君钰脚踝受伤后,琪琪来探望过他一次。
以前他们还亲密无间,自从他和星敛住一起后,琪琪来找他的次数明显少了。
虽然和琪琪创业没时间也有关系啦,但薛君钰还是很难过。
“我已经做过努力了,她就是不接纳我,我又能怎么办?”沈星敛无奈摊手。
薛君钰翻身背对着他,“琪琪那么好,她不喜欢你肯定是有理由的。”
沈星敛:……理由就是你。
他知道自己再跟君钰就这个问题继续讨论下去,唯一的解决办法就是俩人分手,但这样诡计多端的小姑子就得逞了。
沈星敛绝对不会让这样的事发生,为此,他只能使出离间计。
呵呵,小姑子不仁,就别怪他不义了。
“等薛叔叔退休了,公司应该会直接交给君琪吧?”沈星敛悄悄靠近君钰,卯足劲吹枕边风。薛君钰懒洋洋回答:“不一定,琪琪现在就看不上他的公司了,等以后她自己的事业发展起来,那就更看不上了。”
“但是如果实在要一个可靠的继承人,薛叔叔肯定还是会想让君琪接手,毕竟她现在是全球瞩目的青年企业家。”
沈星敛压根不指望君钰会因为他的话嫉妒、跟妹妹生嫌隙什么的,只要君钰意识到他和妹妹是俩个独立的个体,不能听任妹妹影响自己的生活,沈星敛的目的就算达成了。
“对哦。”薛君钰突然想到了什么,翻了个面。
有效果了?沈星敛大喜。
“我养妹妹才对,为什么要让妹妹养我?”薛君钰终于想起了被他遗忘已久的原书剧情,带球跑文学龙凤胎设定不就是让哥哥这个角色守护妈妈和妹妹吗?就算他不是天才,也应该努力才对,怎么能让妹妹做哥哥应该做的事呢?
“不行,我现在就要去学经济,学计算机!”
沈星敛:?
他说这么多可不是想激励君钰啊。
薛君钰还没翻下床,就被捞回到被子里。
“睡吧睡吧,把我说的话和你想的事都放到一边,”沈星敛隔着被子拍了拍他,“等到了明天,君钰就会忘掉了。”
“不行——”我可是带球跑文学里的哥哥!
沈星敛将他揽进怀里,认真又敷衍地哄睡,“行的,等到了明天,君钰肯定能忘掉,相信自己。”
薛君钰:……
事已至此,算了。
反正明天也会忘记的。
校篮球队的几个队员瞅准了机会,在走廊上拦下了刚从老师办公室出来、手里还握着一卷奖状的高个男生:
“大学霸,下午我们和七中比赛,你有时间——”吗?
“没有。”言简意赅。
他们已经习惯了沈星敛惜字如金的风格,没太计较,继续表明来意,“不需要真的看,只要敛哥你随便挑个时间在观众席上坐坐,让女生知道我们没撒谎就好。”
“不是吧?你们放假消息骗女生?”跟在沈星敛身后的徐志豪嚷嚷道。
篮球队队员为自己辩解:“敛哥最后来了就不算假消息嘛,谁让七中那什么校草也来了,他们学校的女生有多疯狂你又不是不知道,到时候主场变客场丢脸的可是咱学校。”
“就你们那破水平,全校女生来给你们加油都不管用。”徐志豪毫不留情地揭了他们的底。
“关你什么事,我们求的是敛哥又不是你。”一队员恼羞成怒。
“打得不行还不让说了是吧,”徐志豪一时气性,“敛哥,下午别去了,去了到时候他们输得一败涂地,连带着你也丢脸。”
“敛哥你别听他的,真输了也是我们自己的事,你给去撑个场子,行不?”
被吵到心烦的沈星敛只想快点应付完了事,“几点?”
“哇,重点中学的操场好大。”
“树也好多,好直。”
男生一路走一路感慨,忽然间他发现了什么,窝在一棵树下不走了。
其他几个头发五颜六色穿着乱七八糟的男生正在一旁边玩手机边等他,见有实验中学的学生过来,出于某种家丑不可外扬的心理,着急喊起那个蹲着的男生,“薛君钰,你在人家树底下扒拉什么呢,别丢人现眼了,快点去报到。”
“哦哦。”比赛不能耽误,薛君钰收起玩心站了起来,手上捏着刚才用来扒蚂蚁窝的小树枝。
他低头观察枝条顶端的两只小蚂蚁,没看路,然后……直直地撞上了前面那个人。
“嚯,碰瓷呢。”徐志豪看好戏。
沈星敛转身,面无表情地看着撞他的男生在原地打转。
“诶诶?我的蚂蚁呢?”刚才这一撞,把他的两只蚂蚁都撞掉了,薛君钰拈着一根空树枝,茫然地寻找。
践行人道主义(关爱傻子)的沈星敛实在看不下去,在徐志豪错愕的目光中,他走上前拍了拍男孩的上衣,“别找了,在你身上。”
“怪不得我找不到,谢谢。”薛君钰仍是低头,寻找两只被拍落的小家伙。
沈星敛不知道他为什么这么执着于两只蚂蚁,看着年纪挺小,说不定是来做自然课作业的小学生。
他这么猜测着,还没来得及问男孩是附近哪所小学的,一心顾着蚂蚁的男孩忽然想到了什么,着急跑开了。
比赛推迟了一小会儿,对方球员还没准备好。
沈星敛说来走个过场就真的是来走个过场,他离开得很干脆,一点不拖泥带水。
他刚走出场馆,里面观众席的反应突然热烈起来,女生们在疯狂喊一个名字,沈星敛没太在意。
“薛君钰,”沈星敛扶额,不忍直视他那张零分的英语卷子,“你是怎么避开所有正确选项的?教教我好吗?”
“这个,那个……”薛君钰挠了挠后颈,“同桌你别气,生气老得快。”
沈星敛有被他哽到,“你还好意思说。”
“……那我不说话了,哼。”薛君钰赌气地扯过他的卷子塞进书包,连同其它几张十几分的卷子一起。
他不就是考了有史以来最低分嘛,至于从早上气到下午吗?
“君钰,还有三个月就高三了,这样子你怎么考——”
“星敛越来越像班主任了,”薛君钰捞起书包离开座位,“我有事先走了。”
等人走远了徐志豪才敢转过身,“这是君钰第几次早退了?”
沈星敛把散落在桌子上的书摞好,没回答这个问题。
“其实敛哥你也没必要非逼君钰上大学不可吧,说不定他们乐队真能火。”徐志豪摊平一张传单,上面印着几张乐队照片。
占据C位的贝斯手无疑是本地摇滚圈最受追捧的对象,虽然他只有17岁。
沈星敛只瞥了一眼,“出名了又怎样,他现在连字都认不全,看得懂合同吗?”
“是你要求太高了,我看君钰就想快快乐乐地当个小文盲,”徐志豪帮着薛君钰劝沈星敛,“别太专/制了,就算你不把君钰绑身边他也能活得好好的。”
“真搞不懂你们这代人,学有什么好上的,等过几年还不是一样要找个厂子上班?”吉他手夹着烟,闲散地靠在墙上。
薛君钰专心订正试卷,“反正我同桌不一样,他是做大事的料。”
“君钰也能做大事嘛,”吉他手碾灭烟头,轻佻地笑笑,“你才刚上台了几个月,我就收到了不少‘资助人’的名片。”
“……滚。”
“骗你的,名片我收到就扔了,你在做什么?让我看看,说不定我还记得点……这是哪个星球的文字?”
高三开学的那个夏天,薛君钰的座位空了。
早有预兆。
“谁都可以跟他做朋友,我也是其中之一。”
“他从来没有把我当成重要的人。”
“薛君钰,你最好在十年之内成家生子,不然,我会纠缠你到死。”
——日记
私立医院门口停着一辆卖花的三轮车,沈星敛也是临时记起不能空手去看望病人这条规矩,他随便买了一束,还没进去,门口站着几个举着长枪短炮的人,保安根本赶不走,听说是有明星住进来了。
直升顶层的电梯打开,沈星敛还没踏出去,熟悉又陌生的声音不可思议地在走廊响起:
“疼死我了,那个护士给我扎了三针才扎进去,针孔都在呢。”
“哥,你别告诉我你打针的时候掉眼泪了啊,虽然说私立医院保密性高,但万一传出去怎么办?……不是吧?你还真哭了啊,我就不该出去给你买红豆包!”
薛君钰委委屈屈地耷拉着头,用空着的手接过助理买来的红豆包,“我是病号,你不能这么凶我。”
助理崩溃:“哥,你要再崩人设我的工作就要丢了啊,你知道这年头找工作有多不容易吗?”
“好吧好吧,我努力。”薛君钰咬了一口甜糯的红豆包,心情一下子明朗了。
他推着自己的输液架在走廊上晃晃悠悠,寻找除了助理以外可以聊天的对象。
助理并不担心,他先前就打听过了,住在这层楼的只有一位女士,明天就出院了,一般不出病房。
就算他的这位主儿再社牛,也不可能直接闯进去。
“同、同桌?”薛君钰呆楞了两三秒,惊喜过望,要不是还在输液,手上又拎着红豆包,他早扑上去了。
“你来干吗啊?”
惊喜过后,他又有点紧张,毕竟好几年没见过了。
对方并不理会他的寒暄,径直走进另一间住着人的病房。
“星敛……”
沈星敛开门的动作微顿,最终也还是没正眼看过他。
“进来也不敲门,”病床上的中年女人合上书本,有些怪罪的意味,“我明天出院,你今天才来看我,最近都在忙什么?”
“没什么,”沈星敛把刚买来的花插进花瓶,刚坐下来一会儿又站了起来,“你要吃点东西吗,我去外面买。”
“无事献殷勤,你是要去见人还是办事?”
沈星敛又坐了回去,“不见人,也不办事,你不需要的话我就不去了。”
走廊外的薛君钰心神不宁地来回走动,一直到黄昏才进了自己的病房。
他从黑夜期待到白天,直到顶层只剩下他一个病人。
之后的几天,助理惊讶地发现一向爱折腾的主儿竟然安安分分地宅在了病房里。
打针痛了也不再掉眼泪,连喝药都不忌苦了。
我们将继续在一起而不是
独自前行
走向永恒
——日记
那是一间建在陡峭山壁上的寺庙,屹立不倒已有三百余年。
三十五岁的沈星敛受当地文旅局邀请,指导对它的修缮工作。
任务不算多繁重,但时间紧迫。
雨季罕见地提前了,谁都没预料到。
自然的变换永远先人类一步。
这意味着,今年的雨季会格外漫长。
工程被迫停止,前来观摩学习的学生也陆续被送回,沈星敛自愿和寺内唯一的老僧人呆到了最后一刻。
“不知道撑不撑得过今年...…”僧人自言自语。
在灯下瞧图纸的人闻言抬头:“对不起,动工晚了。”
僧人对上沈星敛无悲无喜的视线,摇摇头,“自有定数。”
他点上香烛,继续侍奉佛像。
电灯灭了,两人静坐着,都没有慌乱。
“施主有什么心愿未了吗?”
“现世无。”
佛像前的烛火在摇晃。
“来世……愿他平安喜乐,万事顺遂。”
作者有话要说:
7的三节诗摘自蒂斯黛尔的《爱与死》
往年的暑热都会让薛君钰烦躁一阵,今年算是个小小的例外,因为一一
夏初,他和星敛办了婚礼。
他们很早就一起住了,结婚像是走个仪式,让非法变得合法。
当然,这只是薛君钰一个人这么觉得而已。
婚礼当天,薛旻钺喝得酩酊大醉,琪琪抱着他不肯撒手,连戳戳都不管用。沈叔叔难得有一回不嫌麻烦,筹备婚礼期间的各种琐事基本上都是他出面处理的,妈妈和辛阿姨一会儿高兴,一会儿伤感,陆陆续续交代了他们很多事。本应该是气氛组扛把子的沈星许在那天有点沉默,星敛说是因为他们的婚礼办在前头,让一心想做榜样的沈星许很丢脸。
忙了一天,宴终人散,只剩下他和星敛。
他们面对面站着,不说话也不动作。
薛君钰盯着自己无名指上的戒指出神,很多种情绪交织在一起,理也理不清。
他抬起头,想跟面前的人倾诉,但星敛现在的状态,好像比他还需要倾诉。
“星敛,你不会是——”
“没有。“
“湿湿的,还说没有。和我结婚这么难过吗?”
“不是。”
“那为什么哭啊?”
“……因为一个笨蛋。”
沈星敛把笨蛋拥进怀里,“我为你掉的眼泪可多了,薛君钰,你要补偿我。”
“啊?哦。”
“好热,星敛你要再不修空调,我就要死了。”
空调已经坏了将近五个小时,刚打完球回来的薛君钰吨了口冰镇柠檬水,把电风扇风速调到最高档,仍是不解热。
和他仿佛活在不同季节的人穿着长袖衬衫,坐在桌前画了一下午加半个晚上的图,完全没有半点被热到的迹象。
“一直吹空调不好。”
薛君钰生气,“星敛你当然是心静自然凉了,一点都不晓得怕热星人的痛苦。”
“那你每天下午跟人打球打到晚上的时候怎么不怕热呢?”还时不时光着膀子跟人打,叫吃饭都不应。
沈星敛手里握着的铅笔断了一截。
“哼,不修就不修,”薛君钰收拾东西,“我上别人家住去。”
沈星敛拿他没辙,打开空调,“已经修好了。”
薛君钰把行李箱扔到一旁,吹着徐徐凉风,“什么时候修的?”
“……你出门后。”
“老跟我说吹多空调不好,不还是立刻修了?星敛你肯定也怕热。”薛君钰自以为发现了华点。
趁君钰不注意把他的行李箱锁进杂物间后,沈星敛这才放心地回到自己的工作台,“是是是,我怕热。那今晚,君钰就多辛苦点?”
薛君钰:……
“我还是去别人家住吧——欸我行李箱呢?”
薛君钰盘腿坐在蒲席上,随手摊开一本过期杂志。
这种无所事事、百无聊赖的生活已经持续了三周。他撑着脑袋想,估计没谁的蜜月期能比他的更无聊了——
爬山逛寺庙,喝茶听评书……他堂堂一个风华正茂的大好青年,居然提前过上了退休生活。
唉,早知道星敛是这么安排的,他就不把这俩个月的行程推掉了。
“君钰,去玩牌吗?”沈星敛端来一盘点心,在他身边坐下。
薛君钰兴致缺缺,“才不去,我玩不过你们。”那些爷爷个个都跟修炼了火眼金睛一样,他甚至都还没出几张,手上的牌就被摸得一清二楚了。
“玩五子棋?”
“腻了。”
“那去游乐园?”
“我又不是小孩子。”
沈星敛噎了下,从沙发上捞了块平板,“看恐怖片怎么样?”
“不想跟你一起看。”薛君钰摇了摇头,回卧室弹起了吉他。
“教我弹,好吗?”沈星敛尾随而至。
薛君钰可不相信他现在是真的想学,“星敛,要不我们还是各玩各的吧。”
正好趁着这个难得的假期,他也能去学学赛车什么的。
沈星敛脑子里轰隆一声响,各玩各的……各过各的?
“为什么?”他强压下自己的伤悲。
“你看,我们也没什么共同爱好,星敛你肯定也有很多想一个人做的事情吧?”
“这就是你要和我分开的理由吗?”
沈星敛悲愤交加,他明明已经尽力去练过球,打过游戏了,只是总做不好而已……就因为这样,他就要被抛弃了吗?
“分开?”薛君钰从星敛幽怨的表情中察觉出了一丝丝对劲,“我不是这个意思啦。”
“不是这个意思那是什么意思?”某人开始怄气了。
聪明人脑补起来真可怕,同居以来无数次意识到这点的薛君钰躺平看天花板,“大概就是,我打球你送饭,你读书我打盹的意思吧。”
“是吗?”某人的气看来消了大半。
薛君钰:本来不是,现在是了。
“嗯嗯,我过两天去学赛车,你要来吗?”
“赛车?很危险。”沈星敛蹙眉。
薛君钰抱住他的胳膊,为达目的不惜使出撒娇招式,“不危险,不是还有你在嘛。”
沈·马路杀手·星敛沉默了会儿,“我在,更危险。”
薛君钰为他的自知之明点了个赞,“那星敛来给我送饭就行了,我晚上也会陪你看书的。”
“车……学点别的不行吗?”沈星敛想到了什么,打开手机上的一个页面,“潜水怎么样?”
薛君钰瞟见他手机浏览器上满是度假攻略的历史记录,心软了三分,“也行叭。”
沈星敛想和君钰安安静静过二人世界的算盘差点就落空了。
花了五六天考完AOW执照,君钰不仅没如他所愿就此安分下来,还打算继续跟几个认识不久的家伙环游世界刷潜水经验。
沈星敛可不想让这么宝贵的时光被几个陌生人破坏掉,于是在签证下来的当天晚上,他就把某个还在酣睡的人绑架上飞机——
君钰要去玩,有他陪着就够了。
睡了又醒,醒了又睡的薛君钰在听到飞机落地播报时彻底被惊醒,他揭开盖在身上的小毛毯,推了推旁边闭目养神的人,“星敛,我们怎么到斯里兰卡了?”
“反悔了?”沈星敛不紧不慢地睁眼,伸手取矿泉水拧开盖子,递给他,“昨天你不是还配合得好好的吗?”
薛君钰确实渴了,灌了一大口水,差点被呛到,“昨天?我什么时候——”
想起来了,他依稀记得自己好像确实被星敛从床上抱起来塞进出租车,过安检上飞机,他还以为自己在做梦!
“想起来了吗?”
薛君钰点点头,“好像...是这样。不过星敛你都没跟我提前商量!”
“不是君钰想要惊喜刺激一点的假期吗?”沈星敛面不改色。
他有说过吗?薛君钰晃了晃脑袋。算了,什么都不需要他准备,睡一觉就可以去别的地方玩,也不错啦。
HappyEnding
作者有话要说:
完结了,番外拖了这么长时间,我有亿点点心虚。
非常感谢追更的小可爱,真心祝愿大家在以后的日子里能收获更多的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