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面影帝穿成咸鱼幼崽—— by屋羚
屋羚  发于:2024年01月1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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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这些天,从头至尾,就只有他单方面认为自己是他们爸爸吗?
心灵惨遭一万点伤害的薛旻钺目光呆滞,摇摇晃晃地下了台,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他求婚失败了呢。
“叔叔拒绝我了吗?”关小鱼“悲伤”地蹲了下来。
要不是打败恶龙的骑士和公主结婚了,她才不会委曲求全跟被退婚的邻国王子索利亚求婚呢。
“那个叔叔是坏蛋,咱不喜欢他了好不好?”被拒绝了应该是好事,但看着小鱼那么伤心,关潜也跟着难过起来了。
“小薛,你怎么了?”沈止是在今天上午陪关小鱼买戒指偶然得知她要跟薛旻钺“求婚”,跟斯蒂夫一起协助关小鱼也是想纯当看个笑话。
不过,这个小老弟的反应有点不对劲啊。
薛旻钺摇摇头,从喉咙里艰难地挤出几个字,“我回去了。”
“回去?回哪?小钰小琪都还在这呢。”沈止赶紧拦住了薛旻钺。
想把孩子扔给他照顾,没门!
薛旻钺扯开沈止的胳膊,继续漫无目的地往前走,“砰”得一声,撞上了乡下老旧的路灯杆。
这一撞,把他撞得头昏目眩,泪光闪烁,前来扶他的沈止目睹这一幕被吓了一跳,“撞傻了这是?”
还好已经脱离了摄像区域,不然沈止真担心他明天上报。
“你该不会喝酒了吧,”沈止费劲地搬起他,“还在做节目呢,也不替钰钰琪琪想想,真是,都这么大人了。”
“老师,钰钰琪琪不是我的——”
沈止震惊:不是吧?他被绿了?
好家伙,沈止本来还以为薛旻钺是儿女双全的人生赢家,结果居然比他还惨。
他好歹一大一小俩个儿子都是他的——半晌后沈止木了,连大学期间无数人追捧的薛旻钺头上都顶着青青草原,保险起见,他要不要也去测一下?
打住,测了还有百分之五十的概率变成薛旻钺那样,不测就是没有。
薛旻钺无暇顾及沈止这一连串复杂的心理活动,他满心悲伤,“我就是想当个爸爸,怎么就那么难?”
“唉。”沈止长叹一口气,想他就算没被绿,也差点就要成下岗爸爸了。要不是杭州二老坚持让星敛留在国内接受传统教育,他也不会去争小儿子的抚养权。
“你们年轻人还是得想开点,以后的糟心事还多着呢。”
“我怎么想得开?”他连老婆怀孕都不知道,君钰君琪长到现在,他又参与了多少?
光是想到这些,薛旻钺就快要崩溃了。
除了离婚方面沈止也没经验可传授,只得告诫他一句:“年轻人,你要真想当钰钰琪琪爸爸,死也不能离婚。”
薛旻钺哪里会不懂这个,关键是,他早离了啊!
“叔叔,我爸爸他怎么了?”被小姐妹投诉了的君琪想过来问问薛旻钺为什么不答应小鱼,结果似乎撞见了薛旻钺在沈叔叔怀里哭得昏天黑地。
沈止望向君琪的眼神相当复杂,他不知道该怎么向小琪解释这回事,本来这些大人间的问题也跟小孩没关系,“你爸爸他不小心撞路灯上了,现在疼得走不动路。”
借着昏暗的灯光,君琪果真在薛旻钺额头上发现了肿包,她心疼地上前摸摸,“叔叔,我们送爸爸去医院吧,他好像快没救了。”
薛旻钺没先被撞死,倒是先要被孝死了。
沈止咳了几声,努力憋回笑意,“是得去检查一下,磕成脑震荡老了容易得痴呆。”
薛旻钺(忍无可忍):你们就非要往严重了想吗?
“我自己回去上点药吧。”他手扶着额头站直了身体,拒绝了工作人员的帮助,一个人孤零零地往一号房子的方向赶。
沈止竟然从那一向坚挺的背影中,看到了些许脆弱。

“叔叔, 爸爸真的不需要去医院吗?”君琪担忧地问。
沈止也在想这个问题,“应该,不需要吧?”
台上, 闻夏正在教沈星敛弹吉他,沈星许在一旁妒忌地看着:“敛敛,哥哥也会弹吉他, 你让哥哥教你嘛。”
沈星敛摇头:“不要,你弹得没有闻夏先生好。”
“那我总比你这个新手弹得要好,教你绰绰有余。”亲手教弟弟弹吉他,该是多幸福的一件事啊, 敛敛为什么就不给他这个机会!
“你可以试试这段。”有一定乐理基础的沈星敛上手很快,闻夏见基本指法教得差不多了,就让他试试弹一些旋律。
没理会哥哥的沈星敛照着谱子弹了起来,第一遍有点磕磕绊绊,第二遍明显有进步,到了第三遍, 他不用看谱子也能完整流畅地顺下来了。
“好好学,说不定到时候你还能和小钰组个乐队。”
沈星许的无心一说反而让沈星敛重视起来了:“学了这个就可以和君钰组乐队吗?”
“是啊, 不信你问君钰。”一提到小君钰,他家弟弟就像换了个灵敏的信息接收器一样, 不漏过一点消息。
正和斯蒂夫这个老乐迷用翻译器热烈讨论的小乐迷薛君钰听到自己的名字, 抬头问他们:“怎么啦?”
猛不防和君钰对视的沈星敛抱起吉他, 匆匆转身背对着他。不知道什么原因, 他不太想让君钰看到他在弹吉他。
“敛敛,这有什么害羞的, ”沈星许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他转向君钰, “小钰,你以后想不想和敛敛组个乐队?”
和星敛组乐队?薛君钰微微睁大了眼睛,不说星敛喜不喜欢通俗音乐了,星敛以后肯定是要做大事的人,怎么能和他一样混迹市井呢?
“哦呦,敛敛你这是被拒绝了啊。”君钰的反应显然是震惊大于接受,沈星许就喜欢看自己弟弟吃瘪。
沈星敛转回身,问君钰:“为什么?”
“没有为什么啊,你做你喜欢的事,我做我喜欢的事,不组乐队也可以一起玩。”
在这件事上,薛君钰完全可以口头糊弄过去,随便答应下来就好了。但星敛的性子要比他较真多了,薛君钰怕答应他以后,他真的会放在心上。
玩摇滚什么的,真的很不适合星敛。薛君钰希望星敛一直是那个早晚做功课、每天严谨自律的小天使。
“没有一件事,是我们一起喜欢的吗?”沈星敛听懂了君钰的言外之意,所以,他请君钰喝茶、让君钰读书、教他写毛笔字、和他下围棋......这些,其实君钰都不喜欢吗?
“怎么可能,不是的,”薛君钰有点抓狂,小天使的脑回路太弯太绕了,他实在理解无能,“我们肯定有共同爱好,你看,就是那个,什么......”
他一时半会竟然还真列举不出来!
“我知道了。”沈星敛把吉他交还给闻夏,自顾自地下了台。
薛君钰哑口无言,他很想回到几分钟之前缝好自己的嘴巴。
“星敛!”亡羊补牢,为时不晚,他赶紧追了上去。
沈星许和闻夏对视一眼,都不敢相信刚才发生的一幕。
不是吧?关系这么要好的俩个人,居然闹矛盾了?
刚送走一个孤单的灵魂,沈止又碰上了一个。
“星敛,你怎么一个人,君钰呢?你哥呢?”
沈星敛掀起眼皮淡淡地瞥了老爸一眼,没有回答仍是朝前走。
让乐天派沈止颇感欣慰的是,在离路灯杆还有大概十厘米距离的时候,他家小儿子有意识地绕开了它。
比某个傻学生聪明多了。
“星敛,你走这么快干什么。”薛君钰的小短腿太不方便了,以前他不珍惜自己的大长腿,现在没了才知道它的好。
他停在路灯下,心想反正也追不上,星敛又一直不理他,不如就在这歇着吧。
走到一半,沈星敛忽然顿住了脚步,回头遥望,空无一人,心中悲凉更甚。
“小钰,你是不是跟星敛吵架了?”沈止是这么猜测的,平时他家小儿子都是主动凑上去,怎么会不理君钰?
“大概,好像是。”薛君钰不太确定,毕竟他又没和星敛吵过。
“我去追星敛,你们在这等等,我给星许发了消息,待会儿他送你们回来。”
以小儿子对君钰的重视程度,吵起架来那还真不好办。沈止终于开始担心起了星敛的状态,急匆匆地往他离开的方向赶。
一号房子。
薛旻钺斜躺在沙发上,没开灯,在黑暗中想了很多。
他向来相信自己建立在过往经验上的直觉,不管是蒙选择题还是跟人做生意,最后的结果也证明了他的直觉往往没错。在跟君钰君琪交流的过程中,他也下意识跟随直觉。但薛旻钺忽视了一个问题——他现在的直觉,是在错误的经验上形成的。他厌恶父亲的沾花惹草,费尽心思和父亲作对。在发现私生子的存在后,他已经将父亲视作了仇人。
想到君钰对他的态度,薛旻钺苦笑一声。
原来,人真的会成为自己最不想成为的那个人。
“啪!”灯光大亮。
应该是有谁回来了,薛旻钺赶紧坐了起来。要是再被人看见他这副模样,那真是丢脸丢大发了。
提前回来的沈星敛和沙发上的人面面相觑,他还以为家里没人。薛旻钺见是沈家那小子,又躺了回去。
沈星敛微微张唇,似乎想说什么,最后还是没吭声,到电视机柜下面的抽屉里翻出了医药箱放到了茶几上。
薛旻钺着实没想到这小子居然这么好心,“谢谢了。”
“不谢。太丑了,有碍观瞻。”在薛旻钺面前,沈星敛也是怎么想怎么说。
薛旻钺嘴角抽搐,他太大意了,忘了这小子也是个毒舌的主。
“你一个人回来的吗?君钰呢,他去哪了?”这小子要是不陪在小家伙身边,他还有点操心那小家伙。
沈星敛摇摇头,仰躺在沙发上,“我不知道。”
“你又怎么了?”薛旻钺记得这小子可是发表过“君子远沙发”这种言论的,今天怎么这么没精神?
沈星敛不言不语,轻叹了一声。
“该不会是君钰怎么你了吧?”现在别人的痛苦就是薛旻钺的快乐,他迫切地想要从沈星敛的烦恼中寻找到安慰。
“君钰没怎么我,都是你的错。”渐渐的,沈星敛思考出了答案。
“什么?”
“我想了很久也不明白,怎么会有人不爱看书,”沈星敛更加确信,“是你没有教育好。”
薛旻钺:……好大一口锅。

等沈止回到一号房子, 沙发上一左一右斜躺着俩个人,表情如出一辙的愁苦。
“小薛,你这伤, 得赶紧上药。”要不是这两个人看上去都跟受什么重大打击一样,沈止绝对会为了捍卫自己的沙发使用权把他们俩都赶走。
沈星敛晃了下脑袋,只觉得自家老爸碍眼, 起身上楼回房间,把客厅留给了俩个大人。
薛旻钺侧身背对沈止,彻底瘫在了沙发上不想动弹。沈止没办法,一日为师终身为父, 他把薛旻钺掰了回来,硬是给他抹了活血化瘀的红花油。
“人啊,要学会放过自己,”沈·心灵鸡汤大师·止上线,“强求不来的东西你又何必去抢,做好自己的分内事就行了。”
分内事......沈止的话给薛旻钺提供了一个新思路。他确实一上来就以君钰君琪爸爸的身份自居, 可在俩个小家伙眼里,他只不过是个陌生叔叔。
或许, 他只有当好了一个叔叔,继而才有可能当他们的父亲。
“我知道该怎么做了, ”薛旻钺重新振奋精神站了起来, “钰钰琪琪是不是还在老斯那?我去接他们。”
沈止甚是欣慰, 男人头上不带点绿, 生活怎么过得去:“我叫了星许送他们回来,你就在这歇着吧。”
薛旻钺一想也是, 又坐了下来。
过了一会儿,沈止欲言又止, 考虑到诸多因素,他还是说了:“小薛啊,我看你还是缠块绷带吧,这伤,啧,着实不雅观。”
那小子,毒舌果然是跟他老爸学的。被他们父子接连人参攻击的薛旻钺居然有点羡慕——最起码,人家的父子关系那才叫正大光明。
“小钰,你知道惹敛敛生气的后果吗?”沈星许故意这么问,怀里的小孩果然竖起了耳朵:“会怎么样?”
“我有一年回来给敛敛过生日,抹了一小块奶油在他脸上,结果你猜怎么着?”
“他把蛋糕砸你脸上了?”平时星敛是不会这么做的,但面对沈星许,一切皆有可能。
“呃,倒也没那么严重。”原来在君钰眼里,他家敛敛这么暴力啊,沈星许有些意外。
“那到底怎么了嘛,你快说!”薛君钰最烦别人吊着他胃口了。
鉴于闻夏在身边,沈星许的羞耻心难得上线一次,他快走了几步和闻夏拉开距离后才敢回答君钰:“那之后三天,我的一日三餐,全变成奶油了。”
“才三天?”薛君钰吃惊极了,原来星敛的报复性心理也有个依次递增的成长阶段。
什么叫才三天?这小孩知道每天只能吃奶油的痛苦吗?尤其是在他还如此英俊潇洒、风度翩翩的情况下,长胖五十克都会对他的形象造成极大的损害!
沈星许有苦难言,确实不止三天,因为——
“我第四天回美国了。”
“哦~”薛君钰自认为他还是比较了解小天使的。
“你忘记了你刚才也惹星敛生气了吗?”沈星许忍不住幸灾乐祸地提醒他。
“对噢,”薛君钰的脑袋又耷拉了下来,“星敛以后会不会不理我了呀?”
看把他吓的,沈星许心怀愧疚地戳了戳焉坏的小孩,“我他都理,怎么会不理你?”
“那倒也是,”薛君钰赞同地点点头,心情放松不少,“等回去了以后我要把偷偷带过来的零食都拿给星敛吃,星敛肯定会原谅我。”
“哈哈,”心脏又被插了一箭的沈星许虚弱地笑笑,“祝你成功。”
“唉。”君琪小小地叹了口气。
闻夏想不出小女孩能有什么烦恼,以为问题出在了自己身上:“哥哥抱得不舒服吗?”
他还是第一次抱小孩,本以为上了娃综肯定有很多抱小孩的机会,可惜他被分到跟沈星敛在一起,想着想着他也要叹气了。
“当然,这是一方面,”君琪语气深沉,“但我不是因为这个才叹气的。”
闻夏甩了下她这一路上给自己扎的小辫子,好声好气地问:“你还有什么其他烦恼吗?”
“那个沈星敛老是跟我抢哥哥,我想让他们分手。”君琪愤愤地想。
“分手?!”闻夏难以置信,难怪——不对,他不能因为自己是就随便揣度人家孩子,“琪琪,你哥哥和星敛是朋友,应该说‘绝交’不是‘分手’。”
“都一样,我就是不想让他们玩在一起。”和哥哥关系最好的应该是她才对。
“可是你哥哥有交朋友的自由呀,琪琪不能随便让哥哥和朋友绝交的。”闻夏耐心地跟君琪讲道理,他也不是不能理解,双胞胎之间的纽带确实会比寻常兄弟姊妹更紧密一些。
□□者君琪并不想听到反对的意见:“沈星敛是大坏蛋!我才不会让哥哥跟坏蛋交朋友。”
听到前半句话闻夏差点就想点头了,他想不通沈家人的心眼到底怎么做到一个比一个坏的。
他心里是这么腹诽,嘴上肯定还是要维护一下小boss的颜面:“我看星敛对你哥哥也挺好的啊,给他送糖葫芦,送板栗,怎么会是坏蛋呢?”
“就是这样他才坏啊,坏人在露出马脚前不都是披着一张好人皮吗?”
看看人家思考的角度和深度......闻夏自愧不如。他总算明白自己为什么会被沈星许骗到了。
“闻老师,我们今晚住哪儿你知道吗?”沈星许仗着有孩子在手,又故意贴近了闻夏。
闻夏觑了他一眼,做了个口型——“gun”,很快离开,不给他反应的时间。
沈星许站在原地,闻夏眼底的嫌恶一遍又一遍在他脑海中慢放,要不是君钰揪了一下他,他差点就要站不稳了。
“对了,你和闻哥哥是朋友吗?为什么你手机上会有闻哥哥还没发布的新曲?”
“小钰猜我们是什么关系?”沈星许缓了一会儿才继续嬉皮笑脸地问。
“嗯——”薛君钰最不喜欢思考了,“你肯定是商业间谍,故意接近闻哥哥盗取商业机密。”
他估计就是想趁着闻哥哥新曲还没发布出去就提前曝光大捞一笔,哼,还好被他薛·福尔摩斯·君钰给发现了,他绝对不会让沈星许的计谋得逞。
“你想哪去了?”沈星许弹了一下他的额头,“我和闻哥哥的关系好着呢。”
额头一痛的薛君钰悲伤逆流成河,星敛一不在这,这个人就开始欺负他了。
等着瞧吧,他和星敛和好做的第一件事就是要狠狠地参沈星许一本。
薛君钰怀着愤恨的心情被沈星许抱回了家。
“五号房子?”听到节目组给闻夏和沈星许安排的住宿后,沈止一阵心虚。
本来应该是他和星敛住那的,现在被安排给了新来的嘉宾,即使是临时宿处,沈止也过意不去。最近的蚊子在与人类化学灭蚊剂的对抗中进化出了超强的生命力,山里的野蚊子更甚。
“小闻,你看在这凑活一晚怎么样?”沈止想了下,闻夏现在也跟星敛熟了,他还有一场球赛在凌晨要拉着薛旻钺一起看,正好可以让闻夏上楼跟星敛睡。
沈星许指了指自己,“爸,那我呢?”
“房子不是已经给你准备好了吗?”沈止摆摆手,让大儿子自觉滚远点。
沈星许“受伤”地捂着胸口连连后退,不小心撞到了别人身上。
“啪”得一声,薛旻钺的手机被碰掉到了地板上。
沈星许回头和某个脸巨黑的人对视,他无辜地眨了眨眼,顺着某人的视线乖乖地捡起地上的手机。
他注视着赫然裂开一条缝的屏幕,喉结随着吞咽的动作滚动了一下——
“薛叔叔,您这手机屏不行啊,需不需要我给您推荐一款?”

第47章
“你觉得呢?”薛旻钺面无表情地接过手机, 公事公办地打开收款码,“九百,维修费。”
“不是吧?这你都要——”沈星许自觉理亏, 没敢直接说他小气,认命般地扫了九百块过去。
“小钰,你带小闻上楼好不好?”沈止沉迷电视不可自拔, 没有要从沙发上离开的意思。
“好!”捧着一小堆零食从房间里出来的薛君钰正好要去找星敛道歉,顺便接下了这个任务。
突然就被安排好了的闻夏:我还没说好呢......
他并不是很想和沈星敛睡在一个房间,直觉告诉他今晚不会太好过,但他更不想和沈星许去住那个五号房子。两相权衡, 他还是接受沈教授的好意吧。
“星敛!”薛君钰敲了一下门,等了几秒没有回应,他着急地在门口转圈圈,口中默默念:“怎么办,星敛该不会真不理我了吧?就没有时光机吗......”
闻夏不理解,“他可能是没听到, 你要不再喊一声?”
“不,”薛君钰皱着一张小脸, 神情严肃地摇了摇头,“星敛听力可好了, 他不回应我肯定是生气了。”
闻夏心说哪有那么严重, 接着他又叩了几下门, “星敛, 你在吗?”
还是没有回应。
“他是不是睡了?”闻夏低头问君钰。
“应该不是,星敛要做完晚课才会去睡, 现在还没到他睡觉的时间。”薛君钰不确定地回答。星敛就算跟他生气,也不至于不理闻夏吧?
闻夏转动了一下门把手, “他没锁门,我直接开可以吗?”觉得有点反常的薛君钰点点头。
他轻轻推开门,房间里只亮了一盏床头灯,沈星敛背对着他们俩人侧躺在床上,看样子已经睡熟了。
闻夏松了口气,“你看,我没说错吧?他就是睡着了。”
“星敛怎么没盖被子就睡了?”薛君钰走到床边,替他拉上被子的同时察觉到了不对劲,“星敛的脸好红啊。”
他下意识将手放在星敛额头上,手指被烫得一蜷,“星敛发烧了!”
“嗯?”闻夏探了下他的额头,很快皱起了眉,“还真是,我去叫沈教授。”
闻夏下楼后,薛君钰凑在床边喊了好几声星敛的名字,对方似乎都听不到,这可把他着急坏了。
沈止第一个赶到了房间,跟在后面的还有薛旻钺他们。
“我打电话跟他们说了,医生马上就到。”薛旻钺庆幸之前君钰晕倒后让节目组请了个随行医生。他们在的村庄小诊所晚上不开门,有什么紧急情况还得去医生家里喊人。
沈止伸手去探星敛的额头温度,躺在床上的小儿子好像在做什么噩梦,难受地眉头紧锁,“妈妈......”
几个大人异常沉默,闻夏也知道一点沈家的情况,在场还不知情的人只有薛君钰。
大多数人在生病最脆弱的时候,总是会无意识地想寻求妈妈的安抚,薛君钰并不觉得奇怪,让他感到奇怪的是其他几个人的反应。
沈星许转身进了卫生间,取下毛巾浸过冷水后拧干递给了沈止,哑声道:“我去门口看看医生到了没有。”他情绪不太对劲,闻夏也跟了出去。
一向闲云野鹤的沈止好像掉进了一个漩涡,小儿子的病来得毫无防备,他一下子没了主意。
“怪我,”薛旻钺回想起那小子当时的状态,没什么精神,脸似乎也红了,“他刚回来那时候状态确实不对,我没往生病那方面想。”

第48章
“他从小到大没生过什么病, ”沈止把冰毛巾放在小儿子额头上,用手抚了下他滚烫的脸颊,“是我疏忽了。”
“楼下有体温计, 我下去拿,在医生过来前得给他量个体温。”薛旻钺一把抱起还伏在床边的君钰往外走。
“你干吗?!”刚才在房间薛君钰不敢高声怕吵到星敛,等下了楼他才表示出不满。
薛旻钺看到气鼓鼓、还挺有精神的君钰, 语气缓和了些,“有我和沈叔叔照顾星敛就够了,你先去睡觉。”
不太想离开的薛君钰脸上担忧未褪,“我明天还能和星敛一起玩吗?”
“怎么不能?”薛旻钺揉了一把他毛茸茸的脑袋, “那小子的身体素质好着呢,等他烧退了你们想怎么腻在一起都行。”
关注点全在星敛身上的薛君钰难得没有反感对方的触摸,他低头对薛旻钺说了一声“谢谢”。
要是他现在不是小孩就好了,那样的话,他就能亲自照顾星敛了。
薛旻钺不敢相信传入自己耳朵里的声音......
他在心里先跟沈止道了个歉——多亏那小子今晚生病,他总算能顺着小豆丁的心意做一件事了。
廊亭上, 沈星许扶着栏杆,郁闷地踢着底下的花盆。
闻夏走到他身后, 本想开口又抑制住了,他差点忘了, 某人是那种只要自己想倾诉, 不管对方愿不愿意他都会一股脑儿把烦恼倒给对方, 但如果他不想说, 你就算拿铁钳也撬不开他的嘴。
想到星敛在梦里喊的“妈妈”,沈星许攥紧了拳头, “要是我坚持留在国内就好了,妈妈或许也不会提离婚。”
“你别太自以为是了, 他人的意愿不是那么容易就能被改变的。”闻夏没想到自己真沦落到了给小孩儿做心理辅导的地步,怪不得当初度娘上劝他不要和刚成年小孩谈恋爱的一大堆。
“你不明白,我妈妈她......没有那么坚强。”
妈妈希望和她一起长大的爸爸能够一直陪在她身边,才会选择一毕业就跟爸爸结婚,让他也跟着留在京市。十几年后,一向很听妈妈话的爸爸中年叛逆,在妈妈提出一家人搬去国外的时候他提了反对意见,经年积攒的矛盾一朝爆发,俩个人冷战了数月,最后妈妈提出了离婚。
沈星许想,如果不是他当时坚定地站在妈妈那边,那么怕孤单的妈妈绝对不会孤注一掷。
“我明白,”闻夏从背后轻轻环抱住了沈星许,“她在爱你的同时也把对星敛的爱与愧疚加到了你身上,你喘不过气,快窒息了,所以我们才认识的,不是吗?”
他第一次见沈星许,是在国外。
他应邀参加当地的音乐节,下榻的酒店附近就是蔚蓝的海域连着大片银白的沙滩,因为只对酒店住客开放,海滩上的人并不算多,他不自觉地被其中一个每天差不多同一时间来冲浪的男人吸引,出众的外表当然是一方面,但真正让闻夏提起兴趣的是他危险不要命的玩法。
一开始闻夏以为他在做什么极限挑战没多想。某天他在男人冲浪的时间点从那经过,海面上闪过一个人影很快又消失,过了很久人影也没有再出现,闻夏心下生疑,找不到救生员他只好自己下海去确认。
事实证明他的危险预感还是准的,只不过那个大帅哥在被他救起后眼中戾气甚深,完全不是对待救命恩人的态度。闻夏了悟,往回游到一半果断把他扔了,不打算继续妨碍他的作死事业。
帅哥花容失色,跟条八爪鱼一样黏在了他身上。闻夏没想到,当初这一黏,居然就黏到了现在。
“你能不能克制一点?”闻夏无语地推开他的脸,早知道当时就不救他了,让他自生自灭也挺好。
“我就是有点意外,闻老师知道得还挺多,”沈星许笑了,“还说你不关心我。”
“随你怎么理解吧,有车来了,应该是医生。”不正经模式的男人实在太烦人了,闻夏再次确信当初答应分手的决定是正确的。
“要是早一点遇到你就好了。”沈星许颇惋惜地叹息了一声,闻夏听不出他在说真话还是说假话。
“早一点又怎样?我又不会和还没成年的小孩谈恋爱。”
闻夏悄声嘟囔了一句,不过还是被沈星许听见了,他惊讶得声调拔高:“闻老师这可是你自己承认的!当初也不知道是谁硬说没走过心......”

刚好医生从车上下来了, 闻夏领着他上二楼,没再搭理沈星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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