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漫同人)虎杖前辈十动然拒—— by枫叶茶
枫叶茶  发于:2024年01月1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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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什么都没有对你说,却用行动保护了你,就是不希望你受到语言的束缚。”安倍晴明道:“所以,在这里,你是没有任何束缚的。”
开心、痛苦、勇敢、懦弱,在这里都是允许的,都是受保护的。你想成为什么样的人,不想成为什么样的人,在这里都是允许的。
“我听说了叶王的事情。”悠仁低下头,他道:“我知道在大家眼中,他不是一个很好的人。”
斗篷下的手紧握成拳,缠绕的绷带透出点点血色。
“可是我,我也是。我在大家眼中,也不是一个很好的人。”悠仁将脸埋进手臂,道:“对不起,晴明先生,请原谅我。唯独我……唯独我没有资格去指责他。我知道他不是那么好,可是……可是正因为他不那么好,才包容了同样不那么好的我。”
不管占据意识上风的是谁,麻仓叶王的火之元素都会救出虎杖悠仁。
他知晓虎杖悠仁的许多秘密,也明白悠仁潜在的危险性,可他不是纯粹的好人,他总是选择了虎杖悠仁。
作者有话说:
你醒啦,来吃早餐。
热乎的便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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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餐便当。◎
膝盖被一只小胖手拍了拍, 悠仁抬眸,车厢里不知何时出现一名兔耳朵男孩,红彤彤的眼睛蕴着点湿意怯生生地望着他。
“你想摸摸我的耳朵吗?”
悠仁愣住, 立刻看向身旁的晴明。
车帘撩开,大阴阳师撑着下巴, 目光放在车外, 仿佛车内的变象完全与他无关。
白烟嘭一下散开, 猫妖一个跟头摔出烟雾, 将尾巴搭上悠仁的腿,喵呜叫道:“他不好摸,摸我, 我的皮毛又顺又软!”
“嘭!”“嘭!”
车厢内烟雾弥漫,悠仁背贴车璧身上挂满了七嘴八舌吵架的小动物。
“我比较可爱, 大哥哥看我看我!”
“你走开, 你掉毛!”
“你秃皮你丑你嫉妒!”
“晴……晴明先生,这些都是你的式神吗!”悠仁摁住在他脑袋上追逐跑圈的两只仓鼠。车厢里已经挤满了式神, 这些妖怪不一定拥有强大的妖力,却都能在安倍晴明身边找到属于自己的一席之地。悠仁惊叹道:“真厉害啊,叶王说您是人类与妖怪之前的桥梁,原来是这个意思。”
悠仁牵动唇角, 揉了两把兔妖的耳朵,笑道:“好乖好乖。晴明先生, 谢谢你。”
“你喜欢的话,可以随我在安倍府住一段……”话未说完,安倍晴明突然见少年笑容一僵, 紧接着眼前一花, 车帘在半空扬起又飘落, 已无半个人影。与此同时,车外远远传来五条慎的声音。
“等等!”
一阵风刮过,车帘再度扬起,五条慎一闪而过。
牛车停下,半晌后,车门从外打开,五条慎撑着车框,喘气问道:“刚才,是悠仁吧!朱雀说你陪同某位客人祭拜麻仓叶王,现在除了我们,也只有虎杖悠仁会来祭拜麻仓叶王。”
“你说你啊。”安倍晴明摇头,无奈道:“你要是没有急着追过来,我已经把人哄回平安京了。”
你在安倍府堵人,不比在四面旷野的山上强?
五条慎噎了一下,狠狠道:“这小子,几日没见愈发机警了。我离那么远,他居然还能察觉。”
经过熔炎无数次锻打重塑之后,悠仁的身体似乎产生某种进化,他的五感提取出更细微的信息,不仅隔着远距离分辨出五条慎的咒力,极力奔跑时竟然轻易甩开了紧追身后的人。
悠仁停在树枝上,闭上眼睛,拂面的风送来隐秘的‘消息’。
风中血腥味越来越重。
拇指弹出半截刀锋,死魂刃锋芒微吐,悠仁视线垂向侧前方的岩石,冷声道:“出来。”
没有任何动静。
悠仁道:“我今天心情不好,一旦动手就不会轻易停下了。”说着,死魂刃锋芒渐盛,漆黑刀身一点点脱出血迹斑斑的裹刀布。
银发少年从岩石后方走出。
悠仁认得他,在宿傩的领地有过一面之缘。
“两面宿傩的属下?”悠仁皱眉,他与宿傩迟早有一场了结,跳下树枝,向那少年道:“你来得正好,带我去见两面宿傩。我要杀了他。”
少年眼波微动,五指紧握刀柄,却没有拔出刀锋,定定看着悠仁。
悠仁被他看得发毛,突然间少年朝他屈膝跪倒,吓了一跳,死魂刃刀柄抵住少年胸口,止住他的动作,惊道:“喂,你就算跪地求饶我也不会放过他的,死心吧!”
“……求你,救救宿傩大人。”里梅不习惯求人,一字一字仿佛从牙缝里生生抠出。
悠仁的力气不小,“虎杖悠仁”造成的伤势无法痊愈,里梅重伤难愈,给悠仁牵制住无法动弹,只好苦求:“只要你同意救宿傩大人,我愿意做任何事情!”
“……先带我去看看吧。”
骷髅王座之上,宿傩单手支颌,乍看与往常并无不同,浑身上下都散发令人不爽的傲慢。若不是座下白骨大片染成血红,悠仁真要被他骗过去了。
察觉来人,四目一瞬齐开,血色瞳孔锁定虎杖悠仁。
“呵,里梅,你做了多余的事情。”宿傩一声冷哼,食指凌空一划。
凌厉气息扑面而至,里梅苦笑,他自作主张领来虎杖悠仁,早就做好了接受惩罚的心理准备。
前方少年负手,背后死魂刃微转,手一推,刀身飞出半截。
有形之兵接住无形之刃,兵戈交击的脆响划过耳膜。
宿傩为微挑眉:“哦?”
“小鬼,长进了啊。”两面宿傩嘲笑里梅的愚蠢,道:“里梅,看见了吗,这小鬼愿意跟你过来,可不是为了救我。”
悠仁一步一步走上王座,他的目光低垂,宿傩半身焦黑,另外一半布满无法愈合的刀伤,切口处的黑色火焰将涌来的怨气燃烧殆尽。伤口无法闭合,宿傩的血渗流不止,王座由白变红,悠仁脚下也积出一滩血。
血腥味浓厚得难以呼吸。
“你要死了?”
宿傩无语,道:“你瞎吗。”
“悠仁大人,这些伤是你造成的,你一定有办法治愈,求你……”
“不用求我,里梅先生。”悠仁看着两面宿傩,道:“你得先求你的宿傩大人承诺,永远不再作恶。”
里梅:“……”
“你看,你无法要求他不杀人,却认为可以恳求我救他。”悠仁回头,道:“是什么给了你错觉,以为我这么好说话?”
他立在王座之侧,有一个瞬间,里梅错觉自己看到了两个两面宿傩,截然不同的天性,却有着如出一辙的压迫感。
里梅张了张口,却说不出一个字。
“里梅,对于两面宿傩来说,这是正确的死亡,是他自己选择的结果。”
里梅还未说话,王座之上爆发愉悦笑声。
宿傩的大笑牵动伤口,他不在意地抹去唇角溢出的鲜血,道:“里梅,你跟着我几十年,还不如一个半路杀出的小鬼了解我。喂,小鬼。我要死了,你赢了,开心吗?”
面前的少年无悲无喜,他看着两面宿傩,似乎有点疑惑。
“我为什要开心?”
宿傩皱眉,道:“装模作样,你那么恨我,我死了,你当然开心。”
“我为什么恨你?”
宿傩愣了一下,两个人莫名其妙掐得你死我活,经悠仁一问,宿傩忽然想起来,他俩儿似乎并没有深仇大恨。第一次相见是宿傩攻打五条府,虎杖悠仁冲出来救人,一个要杀一个要救,自然而然地站在了对立面。
在那之前,他们甚至不认识。
“你以后无法继续作恶,尘归尘土归土,但是邪恶不会就此断绝,我也不会因你止步。”
“小鬼,你是熔炎喝多了吗,以前没发现你满嘴炮仗 。”两面宿傩微妙地不爽,他听明白了悠仁话里的意思。
虎杖悠仁对抗的是无可救药的恶徒,并不是两面宿傩这个人。
你以为你是我的宿敌?不,你只是其中之一的麻烦罢了。
“大概是你快死了,玻璃心了吧。”
两面宿傩:“……”也许我还可以站起来给你两刀。
算了,不值得为这家伙费力气。宿傩眼皮渐重,他开始有点困了,比以往任何时候都困,眼前少年讨人厌的脸慢慢模糊,也就稍微不那么碍眼了。
“没想到最后是在你面前死去。”
悠仁道:“那要我转过身去吗。”
“小鬼,你也就敢这时候背对我。”宿傩咳了两声,忽然发现说话都变得费力,他道:“你会长命百岁的,虎杖悠仁。”
这话从两面宿傩口中说出,纯粹是黑色幽默。
“你身边的人,无论是敌人还是朋友,都会离你而去。但你会一直活下去,好好品尝这种孤寂吧,愿你不会太早陷入疯狂。”
聆听完宿敌的诅咒,悠仁一笑置之,轻声道:“行了,我知道了,快断气了还憋出一长串话,真是难为你了。”
两面宿傩闭上嘴巴,想走得心平气和一点,他忘了自己不止一张嘴,另一张嘴突然开口,道:“小鬼,离那群咒术师远点。”
这一句,虎杖悠仁没有回答。
两面宿傩也不在意他的回答。
令平安京闻风丧胆的诅咒之王,身体微倾,手臂软垂,支着的脑袋跟着微微低垂。
里梅失声,喃喃唤道:“宿傩大人?”
血腥弥漫的王座之上,无人回应。
虎杖悠仁没有听两面宿傩的话,原因很简单,诅咒之王的肉、体不可能随便处理。悠仁放出消息,等了几天,平安京那边终于派出一队咒术师,领队的是一名黑发美青年。
禅院家主处理着两面宿傩的肉、身,察觉到视线,突然扫向对面负刀的少年。
偷看被抓了个正着,悠仁忙道:“那个,你跟我梦中一个人长得很像。”
禅院众咒术师:“?”
说完,又觉得哪里不对,悠仁解释道:“就是很普通的做梦梦见的人。”
禅院众咒术师:“??”
“不是说梦见的是你,就是单纯长得像。”
禅院众咒术师:“???”
怎么说都不对,悠仁自暴自弃,老老实实认错:“……算了,是我唐突了,抱歉。”
“他叫什么名字。”
好听的声音前方传来,悠仁抬起头,对面的黑发美人直视着他的眼睛,见悠仁发愣,又问了一遍。
“惠。”这是他在枫楼幻境中想起的名字,说出口的那一刻,仿佛拂开了厚厚尘埃,悠仁眼前一亮,又念了一遍这个名字,肯定道:“他叫惠。”
他说完,气氛骤然一变,禅院家咒术师们看他的眼神突然不对劲儿。
很快,他就知道为什么了。
黑发美人点头,语气听不出喜怒,道:“嗯,确实像,我也叫慧。”
悠仁:“……”完蛋,彻底解释不清了。
尴尬的气氛一直持续到封印仪式结束,咒术师们将凝聚诅咒之王力量的二十根手指分离,也许是顾忌负刀立在一旁观望的悠仁,他们做完应该做的事情,并没有再折腾清除掉危险性的遗骸。
“宿傩的手指,你们打算怎么处理?”
禅院慧道:“两面宿傩的力量无法彻底抹消,先带回平安京,与加茂家、五条家合力封印。”
“有需要我帮忙的地方吗?”
禅院慧停下脚步,听清他说的每一个字,悠仁瞳孔微缩。
“五条家主病重了,虎杖先生,如果他撑不住,我们可能真的要麻烦你了。”
作者有话说:
宿傩:你身边的人,无论是敌人还是朋友,都会离你而去。
几个回合后。
悠仁:你又回来啦。
宿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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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的“朋友”们。◎
麻仓叶王造成的动乱彻底平息, 大江山宣布停战,两面宿傩死亡,历史几经波折周转, 最终回归于普通人手中。平安京笼罩于暮光之中,吆喝叫卖声穿插在来往人群, 追逐嬉闹的幼童踩着大人们的影子, 偶尔抬起头仰望天空, 火烧云漫过去之后, 人间的烟火缭缭升空,一片烟灰色连接天上的月与地面的人。
五条家坐落于城市中心,天光尚未完全熄灭, 府邸四处灯火通明,来往侍从行色匆匆, 他们的“热闹”似乎与平安京并不相通。
府邸最深处, 穿过一道人为修剪的空旷园林,紧闭的房门突然向外推开, 悬挂的纸灯笼光影摇晃,站在门廊下说话的人们忽明忽暗。
香织合上木门,低声道:“家主的身体状况如何?原本还好好的,怎么会突然晕倒。”
背着药箱的咒术师沉吟道:“近日可有操劳?是否频繁使用过无限?”
香织摇头:“家族事务已交由叔叔代劳, 家主深居简出,平日鲜少踏出房门, 根本没有用过术式。”
五条慎深居简出的这栋偏院已经偏进了下人居所,石头围成的矮墙隔出百十平米的院落,放眼望去除了地上的砂石, 只有一株樱花树光秃秃立在柴房外。五条慎似乎很喜欢这株樱花, 躺在床上时只要打开窗户, 第一眼看见的就是这株树。
柴房返修得着急,边角位置的落灰还未来得及打理干净,屋顶上几处破洞也没堵全。
咒术师又道:“家主大人为何非要住在柴房?这屋子既不防风又会漏雨,根本不利于养病。你们不能劝他搬回去吗?”
“劝过了,他不肯。我们没办法,这会儿人睡着了,等他醒来,我再叫人过来修葺屋顶。”香织想起那株樱花树,道:“那棵树也是家主亲自种的,这里一砖一瓦都是他亲手布置,我想,应该是对他有某种意义吧。先生,家主近日时常感到困乏,有时候与我说着话,突然就睡了过去,我……我很怕。”
“他以先天不足之身承载六眼,无下限术式又最为劳心伤神,积劳日久一夕爆发,病来如山倒了。”咒术师叹息,他治疗五条慎已有十余年,亲眼看着冰雪可爱的瓷娃娃成为五条家六眼家主。然而他的家族术式却又是他的催命符,慧极必伤,五条慎若是笨一点,悟性差一点,反而能多活一段时日。偏偏,他又创出比肩神明的领域,人间哪里留得住。
“我会再想想办法,剩下的,且先顺着他的意吧。”
香织欲言又止,晚来风急,门下灯笼风中飘摇,烛火几度熄灭,又从残存着的火星子里复燃。
窗户原本关着,现在打开了。香织侧耳,房里有纸页摩擦的细微声响。
窗下一灯如豆,五条慎提笔写了几行字,又停下不动。
油灯将冷白的纸映成橘暖,照出一句不成形的质问。
‘还是不肯来见我吗?’
墨水从悬空的毛笔尖儿滴落,纸页漫开沉沉黑色,五条慎的千言万语,都沉进了这片凝黑里。他轻叹一声,搁下笔。香织进门时,听见他将纸页揉成一团。
她已经不止一次听见这种声音,无数封寄不出去的信,全都以这种激烈又细微的哀吟了结。
这一次,香织忍不住了,她自知逾越,还是问道:“家主,为何不寄出去?您是想见悠仁的吧,只要您寄出去了,他一定会来见你的。”
“就当我偶尔也有不想任性的时候吧。”五条慎看向夜风中摇曳枝叶的樱花树,道:“那孩子不得不做的抉择已经够多了。他去做自己的事情,我安心养病,宿傩受契阔束缚,这是当下最好的情况了。”
‘五条的身体状况不能再使用术式,两面宿傩的遗骸如何处理我们另寻办法,你们尽量不要惊动他。’
禅院家主的提议回响耳畔,香织陷入犹豫。以五条慎的脾气,若是知道两面宿傩已死,必要亲自处理宿傩的诅咒之躯。五条家在这一点达成共识,绝对隐瞒住宿傩的死。恰巧五条慎搬进府邸深处,在柴房里过着半隐居的生活,还真给他们瞒住了。
可是,前不久禅院那边传来消息,储存宿傩所有力量的二十根手指已经封印妥当。香织不知他们用了什么办法,至少不用五条慎费心费力了。
“……家主,其实两面宿傩已经死亡,虎杖悠仁不会再有顾虑,您想见他的话,何不放手一试?”
五条慎猛然起身,他脸色一瞬苍白如纸。
“宿傩死了!?什么时候的事?”心念电转,五条慎握住香织肩膀,急声道:“他的尸体是谁处理的?想封印纯粹的诅咒之体绝非易事,禅院加茂为何不通知我?不,你们是故意隐瞒了我。为什么?”
香织半个字答不上来,五条慎退后几步,已猜得八九不离十。
“封印的方法不能让我知晓?是怕我阻止,还是怕我亲自出手?”五条慎喘息加剧,想封印宿傩的诅咒,可行方法寥寥无几,除了联合三大顶级咒术世家外,仅剩的办法就是寻找一个耐受的容器,将诅咒之力关进容器中。五条慎捂住胸口,忽然快步奔向门:“备车,我要去禅院家!”
叶王的灵视看透人心,五条慎的六眼识破真身。
从见到虎杖悠仁的第一眼,五条慎就看出来了,他是容器之身。
“家主大人!”香织急追上前,一下子撞上向后仰倒的五条慎。
香织急得手脚冰凉,勉力扶住五条慎,家主的低语声揉在血里,破碎一地。
“悠仁。”
“悠仁在哪。”
五条慎目光无处着落,再度飘向窗外,在他模糊的视野里,纷飞的樱粉色里,不知何时化入了一抹身影。
六眼睁大,五条慎强撑住意识,不由自主放轻了呼吸。
背着长刀的少年身影藏在重重樱花后,他原本藏得极好,受了惊吓才仓促显出踪影。
是梦吗?
意识渐渐低沉,黑色侵入视野。
昏昏沉沉中,有什么人接近了他,青草香混着淡淡的铁锈味,温热手掌抚上他的额头,咒力丝丝缕缕渗入突突跳动的神经血管,抚平颤动不止的琴弦。
“五条先生,不要担心,我在这里。”
悠仁的声音从极近的地方传来,意识的最后,是少年的低语。
“安心休息吧,我回来了,我哪里也不去,就在这里守着你。”
‘这棵树长得最高开得最盛,我不许悠仁出去时,他经常爬上这棵树眺望平安京’
麻仓叶王诚不欺我,五条慎紧皱的眉头微微松开,放任自己坠入似真似假的香甜梦境。
“香织小姐,我的反转术式并不熟练,只能暂时抑制五条先生的痛苦,请你尽快通知医师!”悠仁将五条慎抱回床上,身后没有任何回应,他回头,五条香治跪坐在地浑身颤抖。
“香织小姐?”悠仁连唤几声,在他伸出手的刹那,五条香治突然惊声尖叫。
“别过来!”
屋内只有三个人,在五条香治的‘眼睛’中,却又是另一番景象。
铺天盖地的血管挤满柴房,脚下地面变成血肉模糊的块状物。虎杖悠仁向她伸出的手僵在半空,少年离开平安京时,香织‘看’见巨大的恶兽将他拥入怀中,而现在,在她眼前已不止一只怪物。
黑白童子分立两侧,各牵住悠仁一片衣角。
黑发童子颊生蛇鳞,身着鳞纹和服。白发童子肤生鸟羽,身着鸟纹和服。黑白童子的血色竖瞳齐齐盯住五条香治,黑发童子勾起唇角,蛇类獠牙微露,恶意跃然。白发童子笑而不语,竖起一根食指立在唇前。
悠仁背后,水母状的恶兽旁边多出一团黑雾。黑雾隐约可见人形,在‘人’脸的位置睁开一双血眸。黑雾飘在半空,一部分环绕至悠仁前方,似是收割少年生命的黑色镰刀,又像是在警示他人不要妄想接近祂的所有物。
与第一次所见的尸山血海不同,这一次香织明确闻到了恶心的血腥气,脚下蠕动的肉块传来不适的黏腻感。
“你不要怕。”悠仁声音很轻,他举起双手,敞开死穴弱点,压低身子,极力降低威胁性,一步步后退,道:“我不靠近你,我离远一点。香织小姐,五条先生的情况很不好,我不方便在平安京露面,请你尽快通知医师,好吗?”
随着悠仁的步步退让,爬满柴房的血管渐渐虚化,黑白童子,水母恶兽,黑雾消失,香织仿佛从一个极度真实的噩梦中醒来,鞋子在地面轻轻蹭了几下,是普通的硬地面,肉块的黏腻也变成模糊的错觉。
五条香治‘看’着悠仁,好半晌,道:“虎杖先生,对不起。”
医师赶过来前,悠仁重新藏回樱花树,生的领域内,与他长相相似,却有着两面宿傩黑色纹路的男人不屑嗤笑。
悠仁脸颊上突然出现一张嘴。
“小鬼,那女人对你动杀心了。禅院那个影子术师说得对,你应该离开平安京再也不要回来。”
悠仁一巴掌拍上脸颊,毫不在意这张嘴巴的挑拨,道:“如果她能杀死我,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作者有话说:
下下章开新世界线啦!感谢在2021-06-23 22:25:36~2021-06-26 01:11:43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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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还记得离开的路吗?◎
小小一间偏院柴房挤满咒术师, 另有医者奔进奔出,院外药炉白烟氤氲,苦涩药味浸没口鼻。所有人都神色凝重, 所有人都在摇头,五条香治心口滞闷, 脑袋嗡嗡作响, 她想不出还能要求什么, 只一遍遍请求术师们竭尽全力。
“香织大人, 我等才疏学浅,只能先吊着家主一口气,您……您还是另请高明吧。”
一人说完, 房间里乌泱泱跪了大片。
全平安京最顶尖的术师,最精通医理的医师都跪在了她面前。五条香治颓然坐倒, 这些医师们求她, 她又能去求谁?
“啊,醒了, 家主大人醒了!”
所有人奔向床畔,数十双眼睛环绕五条慎,就像盯着手中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大人,家主大人!?”五条香治连声轻唤。
五条慎胸口微微起伏, 他没有睁开眼睛,只是微微抬起外侧的手臂, 五指微张仿佛想握住什么东西。
流动的空气穿过指缝,五条慎眉峰紧皱,口中吐露呓语。十几个人没一个看得懂他想要什么, 那声呓语发音简单, 听起来倒像是个人名。
五条香治辩出那个名字时浑身僵住, 就在这时有人挤开围堵的人群,一只伤痕累累的手探出黑色斗篷,握住五条慎抬起的手。
呓语戛然而止,五条慎眉头微松,呼吸渐渐趋于平和,仿佛好梦正酣。
五条香治截住众人的惊疑,她清走所有人,阖上房门前,最后‘看’一样守在床边的少年。
“你不应该回来的。”香织停了一瞬,道:“但是,至少现在这一刻,我很庆幸你回来了。”
反转术式已经作用不大,五条慎没有任何外伤,就像人类不可避免衰老,从降生那一刻起,他的寿命便比常人短了一大截。在同龄人年华正好的时候,世间一切于他而言是晚景。
悠仁徒劳地做着无用功,一遍遍用反转术式治疗五条慎。后半夜,床上的人睁开了眼睛。五条慎察觉左手的异样,微微偏过头,黑影在他床边缩成小小一团,一只手紧紧抓着他的左手。
五条慎稍一动作,那团黑影惊醒。
悠仁落入六眼的审视,就像做错事的孩子下意识躲藏,五条慎握紧了手,悠仁抽出不来,忙用左手拉低斗篷帽檐。
“躲什么,躲我还没躲够吗。”
“不是的,我……”
“嗯,看出来了,他们让你吸收了宿傩的什么东西吧。你们两个,彻底全混在一起了。”
五条慎自然而然地说出了口,自然到悠仁错觉自己不是吞了诅咒之王的二十根手指,只是背着大人偷吃了糖果。
悠仁摇头:“不是他们让我这么做,是我自己选择的。”
“那你回来见我,也是自己的选择喽。”
“……”悠仁沉默,缓缓点了点头,又重重点了几下。
五条慎撩开斗篷连帽,这孩子肉眼可见地变强了,似乎长高了一点,以前不说话时眼睛也在笑,现在乖巧地守在身边,目光安安静静的,不怎么笑了。
“欢迎回来,很早就想对你说了。”五条慎挣扎着想要起身,悠仁扶他坐起,在他背后塞了软垫。他摸摸悠仁的头发,笑道:“既然回来了,那就待在我身边吧,有人敢来欺负你,我帮你揍回去。”
当初悠仁对战两面宿傩时,五条慎及时赶至他身边,半开玩笑地说下这句话。
时过境迁,悠仁与两面宿傩合为一体,五条慎又对他说了这句话。
虎杖悠仁变了,可是五条慎没有变。
“我只是生病了,可没有变弱。悠仁不要小瞧我哦,只要我还有一口气,这世上谁也赢不了我。”
悠仁闭了闭眼,忍过一阵酸涩,向五条慎扬起大大的笑脸,道:“嗯,我不走,我还要帮五条先生修好屋顶呢。”
现实中的柴房与枫楼幻境里的柴房高度相似,五条慎没来得及还原的部分,悠仁一一替他还原了。重新修葺的屋顶还是会漏雨,悠仁在下方放了接雨的木桶。窗户外的花台五条慎不会做,悠仁回来重新砌了个一模一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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