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意知也看了过去，他想起来了，温令能读心。
然而温令尝试了一下后却摇摇头，“这里除了我们几个，没有其他的心声。”
整个高塔只有他们还站着，除了他们几个之外，温令还真没有听到其他的心声。
“不过……”
温令组织了一下语言说道：“当时巡逻到研究院时，我有在里面听到一个奇怪的心声，但是没见到人，是不是就是你们说的那个……”
阮意知一惊，“你当时在哪里听到的？”
温令回忆了一下，“我顺着心声的方向走到了其中一个实验室门前，打开那个门后，发现里面满是如今流窜在基地里的那种怪物，但是却没有发现其他人的身影。”
阮意知神情一变，“看来06号还在研究院里。”
为什么？难道是实验还没完成吗？
阮意知瞳孔一缩。
也不是没有可能！
“会不会……他还并没有完成改造？”
封异的神情一凝，立刻决定去研究院看看。
然而正在这时候，裴吟风却突然出声道：“你们看外面，是不是……不太对劲啊？”
几人闻言下意识地转头往外看去。
高塔上是可以看到一些地面的情况的，但是因为距离比较远，所以看得不是太贴切。
即便如此，也并不影响几人看到地面上正在发生的事情。
不知为什么，原本逐渐被控制的事态竟然突然严重起来。
在几人的眼中，那些正在逃跑的人或者正在救援的士兵动作间突然就被不知名的东西攻击，甚至有的人跑着跑着就原地消失，堪比恐怖电影的片段。
“这是……空间？”
阮意知喃喃自语道。
能达到这种效果的，只能是穿梭空间了。
下一秒，其他地方也出现了这样的情况。
几人脸色都是一变。

就在几人感到震惊的瞬间, 地面的事态却正在进一步扩大。
几人刚注意到的时候，下面出现这种情况的还只有一两处，但就这么几秒钟的时间, 一两处就逐渐增多，很快就扩大到几步有一处。
显而易见，那些都是拥有穿梭空间能力的, 人数规模还不小。
虽然是猜测, 但阮意知几乎可以确认那就是卫阶的异能了。
空间系异能稀少, 除了卫阶就是06号, 可06号的异能和卫阶的异能并不一样。
但一下子出现这么多可以穿梭空间的生物, 无疑是很严重的问题。
如果他们在卫阶身上做实验, 将他的异能提取到别的生物上，那对于卫阶来说伤害肯定是巨大的。
卫阶如今还未醒来大概就有这个原因。
就在阮意知思索之际, 温令也发现了不对, 他指着某一处说：“看那边, 那个生物就是突然出现的。”
几人纷纷看过去, 发现了一个和其他失败实验体差不多的人形生物，只是它如今倒在地上, 好似没了生机。
“我看得清楚，它就是突然出现, 然后什么都没做就倒下了。”
几人脑门上都冒出了一个问号。
这又是怎么回事？
然而在高塔中看到的信息毕竟是有限的, 封异二话不说, 率先转身，“先下去看看。”
至于周啸到底是不是被06号救走，只要找到06号就知道了, 不过封异可不认为06号救走周啸有安什么好心。
于是几人步履匆匆地从高塔离开，然后火速往里赶。
一路没走多久, 刚刚在高塔上看到的场面就出现在众人面前。
然而离得近了之后才发现，事态比他们想象中更严峻。
那些东西来无影去无踪，这样的突发情况让所有救援的士兵以及抵御怪物的异能者都感到措不及手。
而没有反应过来的结果就是，那些东西造成了不小的伤亡。
受害者有普通人也有士兵，甚至还有异能者，可见这东西的难缠之处。
几人过来时，正好看见一个上一秒还在因为逃脱成功而放松下来的女人，下一秒就惊恐地消失在了原地。
而士兵和异能者们都没能反应过来。
周围到处都是血，地面凌乱不堪，还有看不见的东西正伺机而动着攻击或者带走他们。
一些人脑子里的弦绷得紧紧的，似乎马上就要爆发了。
而这样的爆发来得很快，当一个男人发现就在他身边的士兵在所有人没能反应过来就死不瞑目地倒在地上，下一秒还倏地消失时，男人脑海里的弦骤然断裂，终于爆发了。
他脸上挂满了泪水和血污，那是他身旁那位士兵的血，脸上挂着说不出来是什么的表情，下一秒就又哭又笑。
“呜呜……哈哈哈，太好了……所有人都跑不掉了，呜……哈哈哈这操.蛋的日子我过够了！谁爱活谁就活吧！”
说完后，他猛地朝着前方奔过去，然而他刚踏出去一步，下一秒就倒在了满是血泊的地上，嘴里呕出大口鲜血，眼里的光也迅速暗淡了下去。
他死了。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让本就惊恐不安的众人一下安静了下来，片刻后眼底凝聚着深深的悲哀和绝望。
原本世界变成如今这模样就已经让人感到很绝望了，好不容易有了一个容身之处，生活好像也还能过下去，即便过得并不好，但安全却是不用担心的。
然而现在，他们就连最基本的安全都没有了，基地混乱至极，短短时间就死了这么多人，这样下去他们还能活吗？或许下一秒就会死掉吧，就像刚刚那个人一样。
头顶像是被铺天盖地的乌云笼罩着，没有人发出声音，脸上皆是麻木。
所以他们到底是为了什么一定要活着呢？不如就这样死去吧，这何尝不是一种解脱？
人群的压抑气氛几乎让士兵和异能者都快要不能呼吸，但他们竟然也不知道说什么，他们也开始感到迷茫了。
然而就在封异沉着脸想要上前打破这样的氛围时，一道洪亮的声音就像是突然而至的惊雷炸响在众人耳边。
“都在干什么？！拿起你们的武器，异能使出来！所有人都给我上！干.死这些瘪.犊子，什么东西还敢在我的地盘撒野！”
骂了一句后，他又再次说道，只不过这次的话里却有着令人信服的力量。
“慌什么，不过是一些上不得台面的玩意儿，在这样的世界中，活下来才需要勇气，这点小挫折就怕了？
怕个吊！黑暗终将过去，我们会迎来胜利的曙光，你们只要坚信这一点就好，听得懂就给我赶紧行动起来！”
于是封异又停下了动作，虽然这话比较糙，但由他们家老头子说出来还真是鼓舞人心得很。
起码人群间的氛围没有这么低沉了。
就是不知道老头子想了多久才想出这番话。
不知道为什么，封异竟然笑了。
他的担心看来有些多余，老爷子可谓是宝刀未老啊。
“这里用不上我们了，我们直接去研究院。”
擒贼先擒王，这是亘古不变的道理。
毋庸置疑，这些能利用空间攻击的东西肯定是06号造出来的，而且用的就是卫阶的异能。
阮意知之前说过卫阶身上也有变化，除了穿梭空间外还多了一个攻击性的异能，想来也是06号搞的鬼。
封异眼神一沉。
而这边封淩的声音却传播了很远，几乎大半个基地都听到了，真真是声如洪钟的代名词。
以至于在其他地方浴血奋战的向泠琪和元小天都听见了，这下子两人心里一定，除了老大，也就首长能让他们感到安心了
有了主心骨后，两人紧绷的精神也稍稍一松。
首长既然已经成功回到了基地，他们就没有什么好担忧的，不管局面多糟糕，他们都肯定能够解决。
两人心里对此毫不怀疑。
也的确是这样，封淩在基地的威望本就比其他的负责人要高，毕竟他对基地的贡献可是实打实的，人又还没有什么架子，比起其他的基地高层要好相处得多。
不光是士兵们，普通人和好些异能者都对他比较信服。所以在封淩说话后，即便眼下的局面依旧糟糕，大家心里也像是吃了定心丸一般。
刚开始那种茫然怀疑的心态迅速被坚定所取代，异能者和士兵们率先回过神来，一方招呼着普通人继续撤离，一方从旁保护，提防着怪物的攻击。
虽然进度缓慢，但总归是在继续进行。
如今最棘手的就是那些穿梭空间的怪物，但封淩也发现了一点，它们的寿命是有限的。
经过观察，他发现那些东西通常在攻击了两三次后就会被迫现身，然后暴毙，而且死状凄惨，看着像是产生了排斥反应，所以受不了才会变成这样。
而且，好巧不巧的，封淩发现他的异能能很好地克制这些东西，于是人群周围还是下起了雷雨。
一时间空中全是雷电的声音，不时还伴随着一些肉被烤焦的味道。
阮意知嗅了嗅，发现竟然还有点香。
不过他可没有这么变态，虽然香，但真让他吃他还无法下口，于是赶紧屏住呼吸。
这边的情况被封淩暂时稳住了，虽然还是会遭受到那些怪物的攻击，但是对比之前却好很多了。
于是封异和阮意知对视一眼，带着几人快速朝研究院而去。
基于06号可能也有穿梭空间的异能，卫阶还是被阮意知带着一起行动了。
毕竟，要用魔法打败魔法。
然而当几人达到研究院后，眼前的景象却让他们大吃一惊。
阮意知几人才离开研究院并没有多久，可眼前的画面却让几人纷纷感到了陌生和惊悚。
研究院的这栋建筑不知何时竟然被一些像是肉瘤一样的东西所包裹，它们只有血肉，没有皮肤，无比恶心。
此刻正以并不算慢的速度增殖覆盖着建筑楼。
蠕动的肉瘤让阮意知眼皮一跳，赶紧刹了车。
“这都什么？？？”
阮意知震撼又不解地看着那些东西，眉毛紧皱。
“卧槽这么恶心！yue——”
裴吟风看了两眼，说着说着就实在忍不住转头吐了起来。
池满看着也想吐了，饶是他接受力强，但眼前这东西还真不在他接受范围内，于是只好赶紧撇开眼。
温令表情也是一变，嘴唇紧紧抿着。
只有封异和星夜没事人一样，表情淡定得很。
星夜不是人类，即便和池满融合，但对于这种可以称得上恶心和害怕的场景来说却还是没什么感觉。
而封异却是已经习惯了各种场面，所以还算能绷得住。
只是像这种肉瘤一般还能快速增殖的东西，他也确实没有见过，所以眉头也不自觉皱着。
就在几人反应时，肉瘤们却以惊人的速度增生着，攀附在研究院的建筑上，像一个巨大的恶心的肉虫，不断蠕动的身体只看一眼就会让人感到生理不适。
“06号到底在搞什么？！”
阮意知眼里满是嫌恶，五官都要皱在一起了。
起码这种东西哪怕是在如今这个变异的世界也是不可能出现的才对，这实在太骇人了。
“这些肉瘤根本没有意识，只是一团肉，没有形态，但具备超强的增殖能力。”
温令虽然脸色有些苍白，但还是忍着把话挤了出来。
“我没有在它们身上听到心声，这些东西甚至都不是生命。”
在这个情况下还能兢兢业业地工作，裴吟风简直服了，他是一眼都不敢看了，看一眼都觉得头晕目眩，真的顶不住了。
阮意知的目光也落在肉瘤上，“那怎么办？要进去吗？如果要进去的话得速度快，不然这些肉瘤就要将这栋建筑都完全包裹了。”
就在他们说话间，肉瘤覆盖的面积又增加几分，但真要进研究院……
风险就很大了。
以现在的场景看，搞不好研究院内也全是这种肉瘤。
阮意知闭了闭眼，有些烦躁。
不然放一把火全烧了吧。

虽然有些烦躁, 但阮意知也不可能真放一把火把研究院整个都烧掉，毕竟……
里面或许不止有06号，被他抓来当做实验体的人应该也在研究院, 那些人是无辜的，阮意知并不希望这么随意放弃可能挽救的生命。
怪物们是从研究院涌出来的，这也就证明06号就在研究院进行了实验, 而被他当成实验体的, 搞不好就是研究院的人员, 以及基地内的人。
谁也不知道06号何时进进入的研究院, 但总归有些时间了, 而他有空间在身, 隐藏行踪就变得简单至极。
要么有人被他蛊惑，要么他藏在暗处暗中谋划, 总之在今天平静就此被打破。
但如此大批量的怪物在基地流窜, 显然06号还未停止他所做的一切。
甚至刚才他们看到的那些拥有穿梭空间能力的怪物出现也不全是为了攻击, 它们更多的是在抓人。
当时场面太混乱, 阮意知一时间没能想太多，这会儿倒是回过神来了, 猜测那些消失的人很有可能是出现在了研究院内，然后被06号当做下一批实验体, 毕竟基地的人并不少。
06号有着绝对的优势, 只要放出一个和研究院重叠的空间, 所有进入这里的人都不会发现自己踏进了魔鬼的领地。
只不过这样一来，想要放把火直接将祸端整个烧掉就是不可能的了，他们必须得进入研究院。
一个很大的麻烦。
阮意知以前很讨厌麻烦, 毕竟这意味着他需要他的生活状态会被打破，意味着不可控, 会耗费他更多的精力和珍贵的时间。
但自从重生一次，他所经历的麻烦就不少。
阮意知在这些麻烦里找到了活着的感觉，尽管他是一只丧尸，严格来说并不算活着。
但活着的定义又是什么？他能认知世界，拥有自我意识和健全的人格，这何尝不是活着呢？
或许人类时期的他才更不像活着，像是一具空壳。
阮意知缓缓吐出一口气，心里的烦躁被他一点点压了回去，理智重新上线。
他沉默了一下，突然说道：“或许我们可以不用纠结于进去与否这个问题了。”
封异率先转过头看向他，眼神询问。
阮意知看向研究院大门，缓缓说道：“我们或许已经进入到了06号的空间范围，我的情绪受到了些影响，他的力量增强了。”
阮意知回想起了，当时的裴吟风也出行类似的情况，但他没有受到影响，没想到这回竟然是他先受到影响，阮意知微微沉思。
裴吟风都有些诧异，因为他没什么感觉，但阮意知却说他受到了影响。
封异眼神思索，“或许你不是受到影响，而是感知。”
这话一出，阮意知也一愣，表情若有所思，“你说得有道理，那我们……”
封异推测道：“应该还没进入他制造的空间，但或许06号在研究院内展开了一个，而你恰好感知到了。”
这推测很有道理，毕竟阮意知最近各方面的能力都提升不少，甚至还进化出了一个辅助类的异能，能够感知到远距离传来的危险气息好像也不是不能理解。
阮意知快速思索了一下，发现肉瘤已经快将大门都堵住后瞳孔一缩，根本来不及思考了。
“快，来不及了，进去再说！”
再犹豫的话或许就进不去了。
事实证明，阮意知的猜想是正确的，虽然不至于进不去，但需要花的时间精力肯定不少。
因为就在几人惊险地从只剩下一条空隙中闪进去后，肉瘤就在眨眼间将缝隙完全填满，于是整栋建筑都被严密包裹了起来。
仅仅是这样还不够，原本还是鲜红的血色肉瘤迅速变化，几乎眨眼间就变成了红到发黑的不明物质，看起来很坚硬。
阮意知试探地触碰了一下，然后倏地缩回了手。
裴吟风看着那些物质眉头一皱，“这东西给我一种不好的预感。”
就连池满也点点头，“是有点棘手。”
虽然要对付也不是不能对付，但却要消耗不少的时间，而且动静绝对不小，这实在是不利于他们的行动。
而且目前来看，除了肉瘤变成了这种坚硬的不明物质外，暂时还没有必须要打破的必要。
于是沉吟一瞬后，阮意知和封异都决定先找06号。
“温令，现在还能听到那个心声吗？”封异询问道。
温令闻言立刻闭上眼，开始仔细聆听起来。
但这次却没有听到那个声音，虽然他确实也听到了一些。
像是一些呢喃声，或者说呻/吟声。
温令脑海里响起的全是痛苦的哀吟，一声接一声，几乎要将他同化。
于是他皱着眉睁开眼，说：“没有听到之前的那个声音，但是我听到了另外的声音，有人在□□呼痛，不止一个，很多人。”
阮意知见状也闭上眼开始感知研究院大楼里的生物。
眼前几乎瞬间就出现了不少的红色光点，只是那些红点的光芒很微弱，“的确有很多人，但都比较弱，有可能是被带到这里的实验体预备役，也或许已经是实验体了。”
封异毫不迟疑，“过去看看。”
温令立马了然地在前方带路，说起来，他大概是几人里最熟悉研究院的，其他人不必说，哪怕是封异都没他熟，毕竟这位队长非必要是不会到研究院来的。
温令心里摇头，小心地在前方带路。
研究院大楼果不其然已经被肉瘤完全包裹，就连里面所有能看见的不管是墙面还是天花板还是别的什么，全都覆盖上那些变得发黑的不明物质。
哪怕连地面都没被放过。
阮意知说不上来那是什么样的感觉，但是行走在上面很是奇怪，还让他本能地排斥。
奇怪的触感令阮意知稍稍皱了皱眉，但又没法避免，只能沉默地忍了。
不光是他感到不适，其实其他人也都觉得不舒服，如果不是因为队伍的氛围严肃又安静，裴吟风绝对要咋呼一句，现在却只能憋了回去。
就连星夜也感知到了什么，一路上脸上的表情都很怪异，时不时就要看一下地板。
池满和他互通感觉，于是也能感觉到有些不对，但是却不知道该怎么形容，于是也沉默了下来。
整个队伍就这么沉默地前行，直到前方带路的温令突然停下，几人也紧急刹车。
“怎么怎么？到了？”裴吟风懵逼地问道。
温令面色严肃地回头，“我听到了其他的心声。”
阮意知和封异双双一挑眉。
“说了什么？”
温令的脸色不是好看，他迟疑了一下说：“那个心声在说，实验终于要完成了，这将是他最伟大的一次实验。”
阮意知脑门上立刻出现了一个问号，罕见地有些短路。
“不是你之前听到过的心声？”
封异面露思索。
温令摇摇头，“不是，虽然都是心声，但是在我听来是有差异的。”
那么问题来了，也就是说截止目前在研究院内温令听到了两个奇怪的心声，如果其中一个是06号，那么另一个心声又是谁呢？
“知道位置吗？”
封异迅速反应过来。
不管第二个人是谁，只要找到人就知道了。
温令又仔细听了一下，然后说道：“和之前听到的那些凌乱的心声好像在一个位置。”
这可真是巧了。
阮意知却是一愣，他并没有感知到那边有出现比较强的生物，所有能感应到的生物都是比较弱的红光。
但06号不会这么弱，所以这第二个人到底是谁？
看来也只有到了地方后才能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阮意知心里冒出这么一个想法，队伍终于也再次动了起来，这次没有再停下来。
温令快速奔走带路，直到一行人拐进入了一个比较大的房间后他才骤然停下了脚步，然后指着这个空无一人的房间，神色迟疑地说：“就在这里。”
“这不是什么都没有吗？”
裴吟风感到不理解。
说完后他才突然想起什么，“啊？不会是……”
阮意知呼出一口气，他刚刚确认了一下，之前感应到的所有红点确实都在这个房间，但很显然，这里空空荡荡的，没有看见一个人。
几乎是同时的，封异和裴吟风就都反应了过来。
“06号，看来就在这里了。”
池满二人和温令都不太能理解，他们三人没有经历过，不知道06号的能力，所以听到这话后还有些疑惑。
可阮意知和封异还有裴吟风却是亲身经历过的。
06号实验体，拥有空间系异能，可以创造出一个空间，在空间内，06号就是绝对的主人，但这人是个不折不扣的变态疯子。
如今他们找到了地方，但是却没有见到人，毫无疑问，那些人应该都在06号创造的空间里。
但有一个问题，他们要怎么进入这个空间呢？
之前是无声无息守株待兔，现在却不是了，怎么进去还成问题了。
阮意知在思考要不要让卫阶试试，可下一秒，他眼前一花，原本还空荡荡的地方陡然闪现出了另一个画面，然后就好似信号不良的电视，开始闪烁起来。
几人都是一惊，看着偶尔闪现过的画面提高了警惕。
阮意知皱了皱眉，“他的空间……好像有些不稳定？”
难道06号出问题了？
阮意知和封异沉默地注视，纷纷陷入了沉思中。

能卡出这种信号不良的效果, 只有一个可能，那就是使用者本身出现了什么问题。
但06号不是已经结束改造了吗？还能出现什么问题导致他的异能如此不稳定？
阮意知反复思考了半晌，脑海中灵光一闪, 突然想起来温令说他听到了第二个奇怪的心声，那声音说他很快就要完成一项伟大的实验。
所以……
该不会06号的改造一直到现在都没有完成吧？
的确，自己给自己做实验多有不便, 所以温令听到的第二个心声应该就是帮助06号完成实验的人。
可院长并没有被他带走, 还有谁能够胜任呢？
然而这个问题阮意知想了许久都没有想出答案。
不等他继续回忆, 眼前的画面在经历了半分钟左右的闪现后终于逐渐趋于稳定。
但并不是稳定地隐匿起来, 而是就这么突然地直接出现在了众人面前！
看到这一幕后阮意知都震惊了, 本以为闪烁是暂时的, 结果没想到06号的空间竟然直接碎掉了！
也就一眨眼的功夫，原本空无一人的房间瞬间挤满了人, 几人猝不及防地就被淹没在了人群中。
然而突然从一个环境出现到另一个的环境的众人却都没反应过来, 雕塑一样发愣。
不过这样的发愣并没有持续太久, 下一秒, 窸窸窣窣的声音就逐渐大了起来，懵逼的众人骤然反应过来。
他们从那个吃人一样的空间里出来了！
于是呆愣的表情瞬间被亢奋取代, 人群传来喜极而泣的声音。
天知道他们被抓到这个地方来都经历了什么啊！每时每刻提心吊胆，生怕自己下一秒就变成了怪物, 他们完全没有一点身为人的尊严, 眼看着一起被抓进来的同伴变异离去, 下一批又源源不断的补充进来。
时刻担忧紧张害怕的情绪几乎要将他们摧垮，然而他们现在从那个吃人的地方出来了！
在人群反应这段时间，阮意知也抓紧机会将身边的人都观察了一遍, 发现他们身上已经有部位出现了些许变异，看样子是都已经经历过至少一两轮的实验了。
阮意知眼里划过一抹名为愤怒的情绪, 毕竟之前在研究所的时候，院长都没有这么迅速进行实验，通常都有一个观察期的。
虽然两者没区别，但06号无疑比院长更可怕，他到基地的时间应该也不是很长，但失败的实验体却那么多，不敢相信他在短时间内都做了多少实验！
以这样的速度，也难怪会产生这么多的失败实验体，06号根本就等不及慢慢观察，发现坏掉了之后就换下一个，他根本就没有将别人的生命当回事！
阮意知有些愤怒，他本以为院长就已经是枉顾人命的魔鬼了，没想到还有比魔鬼更加可怕的魔鬼。
而阮意知结束思考刚回神就发现人群躁动了起来，下一秒，所有人都动作了起来，争先恐后想要去寻找大门离开这里。
现场瞬间混乱了起来。
原本阮意知是想问问这些人具体情况的，但是人群显然已经被唾手可得的自由蒙蔽了眼睛，一心只想逃离，于是不可避免发生了踩踏和混乱。
就连阮意知几人都受到了影响。
看着人群癫狂的模样，裴吟风默默缩了缩身体，眼神惊恐。
然而研究院现在根本就无法出去，已经被全部封死了，即便他们离开房间也根本出不去。
看着眼前混乱的一幕，封异狠狠皱眉，脚边的黑影骤然一晃，以极快的速度将几人围了起来，隔离了人群。
随后分出一股越过无数人，然后在一些即将离开房间的人惊恐的目光中将门狠狠关上，随后黑影矗立于门前，不为所动地“注视”着那些人。
面对突如其来的一幕，骚动的人群骤然安静了下来，眼神惊恐地看着门口那不知名的东西，再次变成了雕塑。
阮意知几人看着这一幕，突然就沉默了。
好家伙，就眼下这个画面，谁还分得清反派和你啊？
封异的动作果断，不过这样做是最好的，毕竟比起这些人在研究院内到处乱窜，还不如将他们都控制起来，更何况他们身上或多或少都有一些变异。
这要是出去了，谁知道下一秒会不会又变异成怪物呢？
排在前方的人群见势不妙就立刻后退，和那个东西保持了一定距离，随后更加惊慌失措地在房间内到处扫视，期望能找到出去的路。
然而出去的路没找到不说，有人突然发现了人群中奇怪的几人，他们身边围绕的正是那奇怪的黑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