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感受到了一把周兰斯的人气。
他们平时看着还挺正常的,就是不知道为什么在说起周兰斯的时候就显得格外……狂热?
突然,书包里的轻微震动打断了他的思绪,打开手机一看,是他现在的母亲发来的。
【妈妈:听说你堂哥在你们学校被人欺负了?】
【妈妈:你爸让你去看看他怎么样了,你叔现在联系不上他。】
姜楚盯着姜妈妈发来的消息,回想起周一在二楼厕所看到的那场霸凌,该不会真是他吧?
想起那些欺凌者曾说过那个疑似他堂哥的人家里是摆地摊卖水果的,还有两个妹妹,于是试探地问:
【姜楚:让叔叔和妹妹们别着急,我去看看,他生意应该挺忙的。】
那边回得很快,不过是语音,姜楚点了语音转文字。
【妈妈:嗯,他不就那么大点儿摊吗忙个屁,不过最近倒是来找你爸,想让他出钱给开个水果店,脸皮倒是厚,你爸费老鼻子劲才把你堂哥塞进去,都不知道花了多少钱,他还有脸再来!】
“……”
竟然真的是他。
【姜楚:对了,堂哥在哪个班级?】
发过去这条消息后,姜妈妈很久都没有回复,姜楚都吃完午饭了,掏出手机一看,还是没有任何信息。
得,如果下午放学前还不发过来,那他只得自己上去找了。
不知道姜母是忘记了还是真的有事情太忙,以至于到放学了都没有再发消息过来,无法,姜楚只能收拾收拾书包,准备上去碰碰运气。
上次在厕所其实没怎么看清楚,他对这个堂哥唯一的印象就是那张坚硬的嘴,所以上去之后,只要找准脸上带伤的,大致不会错。
这个时间点下楼的人很多,姜楚挤不上去,干脆在教室外看着下来的学生们,说不定会在里面呢。
不过蹲了有十来分钟,依旧没有发现脸上有伤的可疑人员,那就只能上楼了。
明德楼共六层,每层三个班级,教学楼内设有两条电梯和左右两侧楼梯,姜楚随机选了一条楼梯上去,能不能遇见全靠运气,不行就下次再来。
虽然有姜父运作的成分,但姜恒也是作为特招生招进来的,成绩不会差,姜楚排除下面几层,将范围锁定在前六个班级。
楼梯上来的第一个班是三班,此时里面只有几个女生,姜楚收回视线继续往前走,就在他到达四班后门的时候,四班一扇窗户被人从里面推开,紧接着一个男生行动缓慢而谨慎的爬出来,侧脸能看见嘴角的淤青。
姜楚精神一震,瞧这鬼鬼祟祟一副偷跑的样子,还有脸上的伤。
眼见他翻窗如此艰难,姜楚善解人意地从后面拖了一下,配合他压低声音,试探喊了声,“哥?”
被人无知无觉拖住的谢时安浑身一震,疑惑中带着茫然,慢慢转过头,同样用极轻的气音,“……嗯?”
姜楚见他回头,怕他认不出来自己,特地把铁刘海撩上去,然后就看见被他托住的少年脸色苍白如雪,唇色泛着淡淡的浅紫,嘴角的乌青瞧着就格外吓人,仿佛下一秒就能两眼一闭晕过去。
姜楚心里大惊,怎么就这么憔悴了,这得是受了多少折磨啊?
“你…他们太过分了,”姜楚狠狠皱眉,“先去医务室看一下伤口吧。”
“……唔?”被架住的谢时安懵懵地歪了歪脑袋,慢吞吞地说,“没关系,我可以等回家再看。”
家庭医生比校医更了解他的身体。
闻言,姜楚也不勉强他,道:“也行,叔叔他们很担心你,你早点回……”
话没说完,前方五班的后门打开,姜恒余光一扫,看见其中一人时顿住了,迟疑地叫了声:
“姜楚?”
听到有人叫自己,姜楚茫然抬头,手还没松开这位“堂哥”。
喊他名字的少年面容清瘦,眼睛很大,看人时带着一股倔强不屈的味道,嘴角也带着伤,盯着他看了几秒后,用肯定的语气重复,“姜楚。”
“……”
这下姜楚再怎么迟钝也知道自己认错人了,他慢慢转头,看向这位还被他搀着的爬窗少年。
谢时安也慢慢侧过头望向他,目光清澈温和中带着一丝礼貌。
不是……既然不认识,怎么就顺着我的话接下去了?!
姜楚内心狂啸,表面镇静地缓缓松开手,道歉,“不好意思,我认错人了。”
谢时安缓缓点了下头,情绪稳定,声音平静,“原来是这样,”
姜恒看着两人之间奇怪的气氛,狐疑地走过去,见到姜楚,他下意识皱起眉,“你们在干什么呢?”
“没什么,叔叔让我过来看看你。”姜楚低下头,刘海顺势遮住了他的脸。
谢谢刘海,他的保护罩。
“来看我什么?我很好。”姜恒眉头皱得更紧了,转而将姜楚从头扫视一遍,不赞同道,“这么久了,见到你还是没有一点改变,你这样在学校混日子,对得起你父母吗?”
“我知道大伯近几年有钱了,但我们终究还是要靠自己,只有靠自己双手得来的东西才是清清白白的,你别变成让我瞧不起的样子。”
“……?”
姜楚被从天而降的说教砸地愣了一下,但介于不久前刚目睹过这位堂哥因为这张嘴挨过打,他转移话题,“他们打不通你的电话,怕你出了什么事,就让我来看看。”
“没有!”姜恒一口否认,下意识侧过身,不让姜楚看到他的伤口,但是脸上的淤青这么大,就是想遮住也遮不住,他欲盖拟彰地说:“这,这是我打球的时候不小心磕到的,不接电话是因为我要专心学习,手机会让我分心。”
“你回去吧,我还有事,等晚上会我自己联系他们的。”不等姜楚说什么,就焦急地越过他走了。
望着姜恒那透着些许慌张的背影,姜楚若有所思。
把姜恒的原话转告给姜妈妈,也算是完成任务了,至于姜恒话里的真假,他没打算追根究底。
他自己都自顾不暇呢,姜楚抬手怜惜地摸了摸腰子。
吃完晚饭,姜楚去图书馆写完作业,又看了会儿书,这才慢悠悠往宿舍区走去。
明泽高中的绿化做得很好,到处能见到绿草如茵的草坪、高大繁茂的树木,以及很多叫不出名字的花草。
晚霞盈满天际,姜楚路过踩在梯子上拿着大剪刀修剪枝丫的园丁师傅,那位师傅技术很好,姜楚目睹了一只绿色人影剪影的诞生。
挺好的,就是晚上看见了对心脏不好。
走进宿舍楼,大厅内灯光明亮,旁边的沙发休憩区没有一个人,安静得能听到自己的脚步声。
姜楚住了几天后才知道,宿舍楼虽然有人住,但他们不会每天都住在这里,更多是作为午间休息的地方。他中午一般不回宿舍,几乎没有和这栋宿舍的同学碰过面,也没有跟那天晚上取笑他的同学遇见过。
回到宿舍,姜楚先练习了一会泰拳,然后做平板支撑,莫约一小时后,放在桌子上的手机忽然响了。
谁会这个时候打电话给他?
姜楚疑惑地爬起来,抽了张纸巾擦擦汗,屏幕显示是陌生电话,犹豫了片刻,还是接了起来,“喂?”
“……是我,”对面传来的声音嘈杂喧闹,应该是个很热闹的地方,因此显得说话人的声音模糊不清,“我是姜恒,你,你现在可以出来接我回学校吗?我在QZ酒吧。”
“QZ酒吧?”先不说他为什么会跑去酒吧,回学校不是打个车就能回的事情吗,怎么还需要人去接?
姜楚觉得不对劲,但没等他细问,姜恒就抢先开口。
“你,你快点过来吧。”
对方急急忙忙说了一句后就挂掉了,等姜楚再拨回去的时候已经显示无人接听。
“……”
这下姜楚确定一定出了什么事,他想了想,还是拎起外套出门了。
QZ酒吧位于市中心,距离学校大约半小时,姜楚下了出租车,光是站在门口都能感觉到里面震动的音乐声。
周围有很多年轻男女进出,在一众精致的打扮中,一身校服的姜楚所到之处必然受到无数注目礼,好在有刘海遮住,姜楚贴着墙缓慢前进。
再次感谢他的刘海,他行走的面具。
等摸到了酒吧大厅,姜楚被震耳欲聋的音乐震的脑子发昏,小心穿过一群扭动身躯的人群,姜楚在一个角落发现了姜恒。
挺好认的,三个和他同款校服的男生罚站似的排排站着,但他堂哥有点不太一样,他是被人拎着后衣领站着的,嘴里不知道在说什么,拎着他的男人听完梆梆给了他两拳。
姜恒闭嘴了,像只虾米弓着腰,表情扭曲。
“……”
很难描述姜楚此时的心情。
大家都穿着校服,在酒吧里就跟队服似的,不用看就知道姜楚是为谁而来的。
沙发上坐着五六个社会气息浓郁的青年,其中坐在外侧的青年眯着眼晴,裸露在外的手臂纹了条狰狞的青龙,看清楚来人的模样后,忍不住喷笑,“哟,这就是能替你买单的朋友?怎么一个比一个更呆。”
“什么是叫我们买单,明明就是你自己不看路撞上来的……”离姜楚最近的男生小声反驳,在对面虎视眈眈的视线下闭了嘴,但还是转过头小声跟姜楚解释了来龙去脉。
倚在龙少身边的红裙女人弹了弹指甲,笑盈盈地说,“今天我们龙少生日可是特地点了这瓶价值十万的酒,不过看在你们是学生的份上就不计较扫兴的事情,赔钱吧,赔了就能走啦。”
默默听完的姜楚大概知道了前因后果,如果真如姜恒他们所说的,那么两方都有责任,不可能让一方赔全款。
“赔可以,但是我要求查监控。”姜楚上前一步,见对方表情不善,还有几个同样纹身的青年已经站起身,他拿出口袋里的手机晃了晃,“在进来前我已经编辑好了报警短信,只要按下就能立刻报警。”
“你!”龙少哪里被人这么威胁过,还是个阴沉奇葩,乳臭未干的高中小屁孩!
他站起身,眼白居多的眼睛在暗雾迷离的光线下阴鸷可怖,沙发上其他人也很有眼力见起来把他们围住。
“你觉得我会怕?”龙少走到姜楚面前,嘲讽地拉起嘴角,青筋鼓起的拳头不打招呼的直直朝姜楚门面捣去,厉声道,“不,我只会让你出不了这里的门。”
男人挥拳的速度很快,但姜楚的反应也不慢,尤其是在这些天坚持练习的状态下,身体的灵活度和闪躲的速度都提升了不少,面对这直拳,他下意识左脚向外侧移动,同时身体跟着移动,迅速躲过。
这一下灵活的闪避让看戏的众人和姜恒几人都愣住了,没想到这人看着小鸡仔似,反应还挺快……也挺有架势的。
龙少见一拳不中,面上越发恼怒,继续动手前,被一左一右赶来的两个经理拦下了。
第15章
在寸金寸土的市中心,QZ绝对算的上是C市最高级的酒吧之一,不仅是优越的地段和高消费,更因为背后背景神秘的老板。
没有人敢在这里闹事,往常喝大了搞破坏也不是没有,但都被架着扔了出去,除了赔款还有终生黑名单。当然,如果只是小范围的纠纷,QZ的工作人员不会插手。
不同于第一层的喧闹沸腾,二层至三层的包厢内自成一格空间,偌大的单向玻璃可以看清下面的一切。
“苏打水。”褪去白大褂的青年着一身花衬衫,领口开了三四颗扣子,露出大片蜜色的肌肤,看起来完全不像是一位正经严谨的医生。
齐连轻倒了一杯苏打水,很有仪式感地切了两片柠檬放进去,递给沙发上坐着的俊美少年,“未成年的小朋友还是不要喝酒哦。”
周兰斯收回看向楼下的视线,不可置否地接过泛着凉气的玻璃杯,只是问,“怎么样,检测报告出来了么。”
“啊,”齐连轻给自己倒了一杯红酒,端起来与视线持平,轻轻晃动酒杯,猩红的酒液如鲜血一般随之涌动,“别担心,它对人体没什么损害,最多让你这几天身体容易感到疲软。”
齐连轻的语气轻松,但注视着酒液的那双眼睛却冰冷的噬人,“打算怎么处理那个蠢货?如果不方便的话,我可以替你出手哦。”
“不用了,”周兰斯把玩着杯子,水汽凝成的水滴沁湿了手指,将指尖染出淡淡的红,嘴角挂着淡淡的笑,“已经麻烦过连轻哥了,这件事我自己能处理。”
“那怎么能算麻烦?”齐连轻偏头注视一旁耀眼完美的少年,笑道,“可以多多依靠我也没关系哦。”
周兰斯放下玻璃杯,也看向齐连轻,嘴角勾起,平静地陈述,“别忘了,我姓周。”
他背后拥有盘踞在整个市场头上,不可撼动的庞然大物。
何来让自己依靠他之言。
既然已经知道自己想要的结果,周兰斯不准备继续呆下去,取出手帕仔细擦了擦带水渍的手指,脏了的手帕被毫不留情地扔进垃圾篓。
起身时余光不经意扫到楼下,周兰斯忽然眸光一凝。
“这么快就要回去了?”见周兰斯站起来,本以为要走了,就见他朝玻璃墙走去,齐连轻也跟着站起来,问,“楼下怎么了?”
周兰斯垂眸,本来只觉得身形相似,但看到那足以遮住脸的长刘海,就知道自己没认错人。
“你同学?”齐连轻眯起眼睛,认出那是明泽的校服,“似乎遇上了一点麻烦呢。”
此时姜楚几人已经被围住,周兰斯视线不动,“嗯。”
“要让人去干涉吗?”
看着姜楚对面的高个青年挥出拳头,魏阙本以为会看到那小子被揍满脸开花,却没想到速度极快地躲开了,他挑眉,一饮而尽手里的酒,叫来经理。
就当是上次戏弄的赔礼。
“阙哥?”
坐到魏阙旁边,说了好久都没有得到回应,苏回忐忑地看过去,自从那次大冒险之后魏阙对他的态度就变得不冷不热,就像这次真正朋友的聚会,自己要跟着来魏阙也不反对,但在以前还会问他一句去不去……
苏回这次过来本就是想修复两人的关系,于是也装出好奇的样子,像以前一样大大咧咧凑过去,“看什么呢?”
SVIP的包厢一向是重点关注的对象,经理来的很快,魏阙指了指下面,道:“我朋友,你下去看看。”
苏回看不清下方的情况,便站起来,这一下就看见了几个穿他们学校校服的男生,当头的那个……是姜楚?
那魏阙刚刚说的朋友指的也是他吗?什么时候的事?
魏阙长相俊朗堂堂,家境十足优渥,从来不缺追他的人,但魏阙从没表现过喜欢谁,也没有主动关注过谁,所以苏回不清楚魏阙的喜好,只能一点一点试探,一点一点靠近。
但苏回不着急,徐徐而图之。
魏阙在情感方面不像他的那些富家子弟那么丰富,意外的干净透明。
然而现在,苏回看着下方平淡无奇的少年,心里头一次升起淡淡的危机感。
姜楚不知道为什么酒吧的工作人员现在才姗姗来迟,不过对面龙少一伙人却是不敢随便动手了,他的人身安全暂时不用担心。
见姜恒几人呆呆听着龙少对经理先发制人,将过错全推到他们身上,姜楚低头扒拉一下刘海,确认遮严实了,出声打断。
跟对面一群青年比起来显得纤瘦的少年似乎有些害怕,但依旧鼓起勇气,对经理说:“我们只有一个要求,调监控,如果责任全在我们,那赔偿绝不推卸,可如果不是,还请你们做个证。”
姜楚开了个头,姜恒立马上道地接了上来,“身正不怕影子斜,就怕你们心里有鬼,不愿意去查监控。”
龙少冷笑,阴鸷的盯着喋喋不休的姜恒,说:“查,去查,我倒要看看你们还能怎么说。”
红裙女人闻言紧张起来,悄悄拉住他的手,软语劝道:“龙少,要不还是算了吧,何必闹得这么不开心呢,今天可是您生日,不然我们换一家吧。”
“那钱你来给?”龙少并不领情,他本来就习惯暴力解决问题,现在却不能动手,憋屈得不行,哪里听得进女人的话。
一行人来到了监控室调取了当时的画面,屏幕中显示红裙女人拿着酒挥退了服务生,就在转身时高跟鞋的细跟没踩稳,在重心不稳时正好跟侧面没注意路的姜恒撞上,那价值十万的红酒就这么砸在了地上。
姜楚站在最后排,看完过程后就继续低头当他的隐形人,接下来的事就该姜恒他们自己解决了。
事实摆在眼前,龙少再不情愿也得捏着鼻子承担大部分的赔款,挥开红裙女人,离开前他阴森的眼神扫了姜恒几人一眼,似乎要把他们记住。
可就算姜恒只用承担哪怕不到十分之一,他现在也拿不出来这么多钱啊?
但一人做事一人当,姜恒倔强地抿紧唇瓣,屈辱地向金钱低下清贵的头颅,对姜楚说,“你、你先借我钱,我会慢慢打工还给你的,可以写借条!”
姜楚友好地掏出手机,“这是我爸的电话。”
不好意思,他现在兜比脸干净。
姜恒却觉得姜楚在羞辱自己,愤怒地收紧了手指,质问道:“你什么意思?我知道我没有钱,但你不能这么作践我!我原以为你只是性格不好,没想到你竟然这么卑劣!”
“不借就算了,我也不需要你的臭钱!”大吼完,他一把拍开姜楚的手,恼愤地大步离开了监控室。
“……”
“呃……”姜恒的两个同学尴尬地指了指外面,异口同声道:\"我过去看一下他。\"
这算什么意思?你要跑好歹赔钱完再走啊!
好悬接住飞出去的手机,姜楚狠狠吸了一口气,一口气,气……
算了,毁灭吧!
监控室内此时只剩下一位清纯男高,两位酒吧经理,以及一位吃瓜保安。
“这位小同学,”一位打着金领带的经理不动声色的收起手机,面容祥和,“这次呢,因为你们都还未成年,所以我们也就不追究了,回去吧时间也不早了。”
姜楚闻言一愣,不用赔了?
虽然感觉到了几分奇怪,但姜楚不想深究,事情又不是因他而起。
三楼包厢,齐连轻站起来送周兰斯出门,忽然说:“真打算住在学校宿舍了?”
周兰斯扣上棒球帽,漫不经心地嗯了一声
齐连轻弯腰,手臂搭在楼梯扶手上,望着往下走的周兰斯道:“好吧,如果感觉和别人住的不舒服,楼上一直给你留着房间哦,”
自从姜恒从酒吧离开后就再也没有联系过姜楚。
不过姜楚并不在意,他现在对这位脑回路成迷的堂哥抱着敬而远之的态度。太可怕了,就跟唐昔突然发疯一样让人摸不着头脑。
那晚周兰斯回了宿舍,姜楚没忘记这位昨晚还中着药呢,不过显然已经解决了。
因为好奇,姜楚便不自觉多看上了几眼,没发现多了什么奇奇怪怪的痕迹,跟平常没有不一样。
所以这是做了还是没做,剧情崩了没崩?
姜楚不得而知,但生活依旧在继续,他心宽得很,只要不崩到他就行。
时间过得很快,眨眼便过去了小半个月。姜楚上的泰拳课初见成效,起码看起来有点架子了,体能也强了不少,泰拳教练让他有空来馆里打打沙包。
在班级里姜楚终于有了姓名,好歹他们没有在恍然见到他后诧异“这咋还有个人”。
姜楚兢兢业业保持着阴郁沉默,被欺负也不敢还手的胆小人设,好在班级里的同学脱离了霸凌的低级趣味,虽然不爽他是周兰斯的室友,但最多也是喊他跑个腿。
多好啊!大家都是善良的好孩子!
就是前桌刘明明突然开始对他阴阳怪气,但别人的心思他姜楚又怎么会清楚呢,统统低下脑袋用厚实的刘海挡在外面。
周三下午,姜楚坐上校园巴士去往甜品烘焙教室,如往常一般乘坐电梯上去,只是这次刚踏出电梯没几步,就听见前方拐角传来的幽幽哭声,以及另一道安慰的声音。
“……为什么,为什么他要和我分手呜呜呜,明明我们昨天还在约会……”少年哽咽不止,声音痛苦而迷茫,“我不明白,是我哪里做的不够好吗?”
“怎么会呢,那个何非时就是个渣男!你放心,像他这种祸害肯定有人会收拾他!”这声音姜楚没忘,是魏阙身边的那个男生,说起来最近碰见他的几率还挺高的。
“不过就是个品行低劣的人渣,阿竹,你能早点看清他也是一件好事。”
“可是,可是我还是喜欢他啊!我没有办法……阿回你说他这是不是气话啊?”
姜楚无意间听了一耳朵,此刻有些进退两难,踟蹰片刻,前方的声音渐渐小了下去,似乎是离开了。
迈着谨慎的步伐,姜楚先探头瞄了一眼,确定人已经走了后,才放心出来。
今天做的是香橙小面包,因为大家基本都一次成功,于是老师笑眯眯,大手一挥,提前下课。
这小半个月姜楚慢慢将学校摸了个大遍,就是校内的小明泽山也给他爬了一遭,无意中找到了一条通往宿舍的近道。
幽幽的竹林清静凉爽,翠绿的竹子向天而长,细长的竹叶在风中簌簌作响,偶尔打着旋儿落到姜楚脚边,搭在素色的鹅卵石上。
踏入竹林后见不到任何建筑,仿佛真的处于某座山中,姜楚有时喜欢来这里坐一坐。不过今天好像有点不一样,姜楚刚在长椅上坐下,就听见很轻的喵喵声,他低头,在椅子下面发现了一只小橘猫。
小橘猫背脊轮廓清晰的凸出来,可见皮下根根分明的肋骨痕迹,正奋力直起身子去够香橙小蛋糕的包装袋。
姜楚拎起小面包在它面前晃了晃,小猫也不怕生,颠颠地扑住他的裤脚,用湿漉漉水汪汪的猫瞳看他。
这谁忍得住?!
当即反手掏出手机度娘小猫能不能吃面包,在看到可以适量投喂后,姜楚放心地掏出还带着温热的小面包,蹲下来细心撕成小条小条。
姜楚不敢多喂,就给小猫吃了半个,小猫吃完坐下来舔了舔爪子,离开前,娇娇地朝他喵了一声。
目送小猫离开,姜楚心情愉悦地继续往前走,只是这份好心情没有持续多久。
出了竹林是一片种满蔷薇月季的小花园,繁茂的枝蔓爬满了高高的篱笆墙,这里同样鲜少有人来,只要发出一点动静很容易能被注意到。
很轻的声音,仔细听,像黏腻的水声交织着喘息。
姜楚起先听得不真切,直到听清楚了,一双眼睛也脏了。
小花园中凉亭里,两具身躯交叠,身材娇小些的少年跨坐在上,双手揽住对方,闭着眼投入忘情地亲吻,而另一方任由他动作,眼里没有情/欲,只是这样看着面前鸦羽般密长的睫毛。
“非时,你怎么都不动一下……”少年不满足于他的不动作,睁开了眼睛,撒娇地埋怨。
何非时见他睁开眼睛,瞬间皱起眉将他推开,道:“不是让你不要睁眼吗?”
睁了眼,就不像他了……
少年被推了地差点摔下去,自从交往起何非时就一直对他体贴温柔,哪里有过这样粗暴的对待,他愣了片刻,但见何非时垂下眼一脸忧郁,慌了神,“对不起,非时,我忘了,我不是故意的……”
姜楚恨不得手动遮上耳朵,他狠狠闭了下眼睛,对不起,打扰了。
他脚步一转,马不停蹄地原路折返,一刻也不敢多留。
只是姜楚不知道,在他转身时,正主之一的何非时已经注意到了他。
那陌生少年匆匆离开的背影纤直又挺拔,像一株笔直生长的翠竹,青涩却充满韧劲。
他的背影太像初中时期的周兰斯了,何非时想,那时候两人还是关系不错的前后桌,无数个日夜他面前都有这样的身影,只是怎么到了现在的地步呢?
少年正讨好的轻吻何非时的唇瓣,一边注意他的表情,见他一直看着一个方向,疑惑的循着视线望去,却什么也没看到,“阿时?”
“谁允许你叫我阿时?”何非时回神,听到这个称呼表情冷了下来。
只有一个人配这么叫他。
少年不知所措的样子将那一点与他相似的地方也毁了,对比刚才的背影,何非时忽然感到索然无味,站起来理了下衣领,冷漠地说:“到此为止,分手吧。”
另一边,姜楚拿出竞走的速度埋头狂走,直到走出竹林,搭上校园巴士,才放松了身体,靠在座椅咂摸刚才听到的名字。
不出意外,那个人就是书中的花心海王渣男攻,喜欢邮集各种长相像主角受的美人,荤素不忌。
姜楚注意到刚才和何非时一起的男生并不是甜品课上的那位。
已知何非时上午刚跟那位“阿竹”分手,下午身边就有了新的人。
好家伙,时间管理大师。
现实往往比文字更有冲击,他知道这时一本小簧文,但是知道和直面不一样。谁懂,他只是一个无辜经过的路人。
这很难说是不是因为剧情齿轮的转动,给纯洁的世界涂上了鲜亮的黄色。
姜楚只有一个请求——不要随地搞瑟瑟!
第17章
“喂,”放学前,前桌刘明明转身敲了敲姜楚的桌子,勉为其难地说,“你要不要来我的生日party?”
“时间是明天上午十二点,在蓝海湾沙滩,你不要多想,班级里的人我都邀请了,”刘明明表情冷酷,用随意的口吻道,“你有空就来,不来也无所谓。”
蓝海湾沙滩?
姜楚笔尖一顿,这个地名听起来很耳熟,他很快从记忆中找出与这个地点相关的情节,回忆一番后,严肃而郑重地合上练习本,道:“谢谢邀请,我一定会去的。”
一,一定会去……刘明明心里一直憋着的不爽忽然劈了叉,听着身后语气认真的回应,他莫名觉得一点小别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