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忆后真少爷爆红了—— by生时应暖
生时应暖  发于:2024年01月1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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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清河被他说服,像是要对抗这个世界,两人怀着一种背德又隐秘的兴奋,手牵手冲进了酒店。
楚清筠顶着不知第几次洒在头顶的雪花,随着惯性被扔在墙上,却没有感受到已经习惯了的疼痛。
席同的手垫在他的脑后,下一秒,男人直接吻了上来。
这不是他的银幕初吻,他的角色是艳星,被无数的女演员“欺负”过,他本人却是第一次实实在在被人亲在唇上。
纵然是楚清筠,突然被熟悉的身边人吻住,也会有一瞬的无措。
只是对方勇气有限,只敢与他嘴贴嘴,投入又激动的左右晃头。
装得老老实实,嘴里说着不会演戏的某人仿佛仔细研究过梁影帝的动作,复刻着另一个机位拍过的动作,强势地搂着他的后背,暧昧摩挲,导演没喊停,看起来很是满意,只有另一位当事人知道,这人手上的力度可没有梁影帝有分寸。
席同藏在他貂皮外套下的手在发抖,抚摸他后背时,因紧张而显得冒冒失失,像安全带一样勒着他上下移动。
楚清筠:……
他将双手搭在男人肩膀上,微微后撤,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提醒道:“轻一点。”
然后重新凑上去,双手从男人的肩膀沿着胳膊向后,引导着他脱掉自己的外套。
貂皮外套滑下肩膀落在地板上,楚清筠腿软一样跌了一下,被席同卡着腋下站直,重新抵在墙上。
“cut,停一下。”
林导突然喊停,席同像块被定住的石头,叉着楚清筠停在原地。
“不是让你这么停。”
楚清筠像小孩一样被举得双脚离地,轻轻踢向男人的小腿:“松手。”
“哦?哦。”
席同连忙松手,僵硬地退向一边,继续扮演石头。
楚清筠不自然地擦了下嘴角,懒得管他,转而去找林导。
林导坐在监视器前,拖着下巴,后知后觉地发现了些不对劲,视线在两人间徘徊。
楚清筠:“有什么问题吗?”
“没什么太大问题,”
她对着刚才拍摄的片段点了点头:“我本来想着如果席助理不熟练,这段补拍几个特写也行,没想到他还挺有天赋。”
席同还在演石头,楚清筠替他谦虚:“您过奖。”
“但是……”
她翘起一边嘴角,朝楚清筠扬了扬眉:“怎么不伸舌头?”
楚清筠:?
林导语出惊人,整个片场安静了一瞬,紧接着是工作人员们尴尬的咳嗽声。
旁边的大石头终于有了点动作,变成一块震惊的烧红的石头,就连楚清筠都噎住,一时不知道怎么回答。
“因为太熟了吗?”
林导道:“我要拍特写,不真的亲怎么行。”
楚清筠回头,对视瞬间,席同脸上粉底都遮不住的绯红又升了一个度。
“知道了。”
青年的脸上没有太多表情:“他伸还是我伸?”
林导语塞,转而问道:“你接过吻吗?”
楚清筠僵硬摇头。
“席同呢?”
席同眼神无辜,不用问也知道答案。
这两人生涩的反应引得周围工作人员一阵低笑,梁影帝坐在旁边,大概也猜出了些什么,对着席同添火:“穆星是情场老手,你不会的话,要不找个有经验的替身来引导……”
“我,我看过。”
席同终于开了尊口,只是因为害羞加紧张,声音有些不稳:“大概知道要怎么做。”
“席助理不是演员,可能不太习惯,清筠也是没有经验,但亲吻对专业演员来说是家常便饭。”
林导难得有耐心,安慰楚清筠:“你再试试,要是因为席助理太熟,我们就延后两天,换专业替身带你。”
“没事。”
楚清筠道:“我尽量。”
“再来一遍,手上动作有一点出入没关系,席同你主要是得亲上。”
“宿主,对不起,我,我没想到……”
席同摸了摸快要发烧的耳朵,小声跟楚清筠道歉:“我我我,我刚才碰上你嘴唇……我自己也吓了一跳,我做梦都没想到能亲到您……”
“不亲你我也得亲替身。”
楚清筠一句话把他从燥热中扯出来,看起来并没有被林导的要求影响,只是出门准备时被门框绊了一下,被系统一把抱住腰,捞了起来。
“小心——”
“不用你说。”他冷着脸,把墨墨叨叨的男人扯出去。
“宿主,你放心,我没有口臭。”
席同的手脚都不知道应该放在哪,无措地站在原地,试探着躬身,握住楚清筠的手。
楚清筠并不看他,小声又快速地回了一句:“我知道。”
席同:“那那那……那我真的……”
话没说完,男人突然闭上了嘴,试探着伸出了手。
不同于化妆师打的腮红,青年白皙的脸颊透着一抹绯色,仿佛在水中漫开的墨滴,一点点浸到脖颈和耳根,整个人都变成了粉红色。
指尖触上耳廓,楚清筠侧目,冷声道:“干什么?”
“宿主,别怕。”
男人刚才的无措像是错觉,温声哄道:“你就当我是机器人,被机器亲了会好一点吗?”
楚清筠大概是没有发现自己的不正常,一脸莫名:“你不是吗?”
席同抿嘴,忍笑半晌,突然一脸幸福地搂住他的胳膊,低头在他的颈部蹭了蹭:“我是最爱你的机器人。”
林导等了一会儿才喊开始,“穆星”再次拉着“叶清河”跌跌撞撞进了酒店。
或许是因为导演的特殊要求,已经将这套动作烂熟于心,甚至上一遍拍摄都能毫无波澜的楚清筠突然无措起来,甚至有些后悔。
如果他什么都不知道,或许能当自己只是与机器接触,但他知道席同是个人——一个觊觎他,千方百计留在他身边的男人,于是,这个本来只是工作的吻,被赋予了其他意义。
反而对方因为坚信他被蒙在鼓里,心安理得地装着“人工智能”,明目张胆地,在众人的视线下,咬住他的下唇。
从来没有与人亲密到这种程度,像是从未被人踏入的私密空间被强行闯入,男人颤抖着在他的房间发疯,温柔但毫无分寸感地攻城略地,扰得楚清筠几乎无法正常呼吸。
他不满被压制,于是将双手落下,同样入侵对方,从未感受过的柔软触感带着电流,在五脏六腑游动。
津液沿着嘴角滑向颈间,外套在不知不觉中落到地上,席同手上力气加重,似乎做了很大的心理建设,才从中抽离。
分开的一瞬间,像是被扯开的棉花糖,又像是一块完整的灵魂被撕掉了一半,莫大的空虚感从身体深处向外蔓延,楚清筠这才理解为什么导演要他在这个时候跌一下。
席同像抱小孩一样将他扶住,高挺的鼻梁轻轻在他的下巴摩擦几下,紧接着,将细密的亲吻落在脖颈。
片场空气安静得有些异常,很多工作人员,尤其是跟楚清筠聊过天的化妆师助理双手捂着脸,试图带走脸上的温度。
之前几遍拍摄并没有什么问题,就是很多熟悉林导审美习惯的人,也想象不出再好的镜头是什么样。
——直到看见眼前的楚清筠。
难怪林导会问他是不是没有经验,相比之前的清醒,青年像是溺水的小动物,在水波中沉浮呼吸,那双平时看人都多情的眼睛泛着水雾,单纯又迷茫。
在场的很多人,都默契地嫉妒起席同,又忍不住沉迷于两人之间自成一体的氛围。
回到镜头。
被男人触碰的皮肤像是着了火,青年大概还未从刚刚的空虚中缓过来,靠在墙上迷茫几秒,又重新沉浸其中,轻笑着碰了碰男人的发间。
“你们那个世界的男人,都这么……”
他组织几秒语言,这才问道:“这么有攻击性吗?”
“当然。”
男人抬头,按着他翻了个身,让他双手扶着墙壁,轻轻啃咬他的后颈,含糊着回答:“我的世界有一个词,叫雌伏。”
他将青年的衬衫从西裤中扯出,黑色的衬衫夹也跟着被拉出来,在半路崩断,映得青年露出的腰肢更加苍白。
大手轻轻在上面摩挲,又一点点爬上衬衫扣子,席同从后面轻咬他的耳垂:“就是你现在这样……被我……被男人操控。”
梁影帝错位的部分在这里结束,林导却没有叫停,楚清筠一直表现得像是体验派,为了保持他的状态,林导要求他们一气呵成。
事实上,也没有人会相信楚清筠现在没有入戏,包括他自己。
席同的呼吸熏热了耳根,他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刚刚头脑有多不清醒,一向强势,从来将主动权掌握在手里的自己,竟真的如同“叶清河”那样,将自己全部交付。
这不对劲,头脑不清楚的人本应是席同。
而他该是永远冷静,未来会毫无心理负担抛弃对方的人,为什么会入戏,为什么……会心如擂鼓。
穆星的人设并不好,楚清筠并不觉得自己共情了叶清河,他只是入戏了与席同的亲密接触,是他自己的情绪。
短暂的清醒恰好与叶清河的惊讶对应,监视器中,青年没有任何抵触,只痒得缩了缩脖子,脑海中幻想着男人描述的情景,半晌抖了一抖,似是不能接受,眼中却满是向往。
大概是想到了常被诋毁的自己,叶清河转身,衬衫半遮半掩地挂在手臂上,双手轻轻抵着男人的胸口。
“那……你们如果穿得很少,会挨骂吗?”
“当然不会。”
男人顺势脱了上衣,露出流畅结实的肌肉,在青年新奇地低头观察时,一把将人抱起,三步并作两步扔到床上,手指落在他细到一只手能握住的腰侧,一点点将衬衫推起:“一到夏天,很多男人会掀起衣服,露着肚子,甚至光着上身在街上走……”
摄像机自下而上,随着男人的手,一寸一寸地记录,直到脸上——楚清筠的一双桃花眼,连带着眼角的皮肤,都泛着桃花一样的潮红。
似乎幻想到了男人描述的画面,侧过头笑个不停。
工作人员因为角度问题看不见,但摄像和坐在监视器前的两位导演,都不禁屏住了呼吸。
画面中,青年双手放在耳旁两侧,宛如被献祭的羔羊,等待着神明的享用,哪怕在笑得促狭,也依旧纯洁脆弱,让人担心一碰就碎掉。
任谁看了,都会觉得他本就是被欣赏、享用的角色,是天生的客体。
席同自然也被这一幕惊艳到,动作不由控制地停了几秒,才小心又殷切地伸出手指,一点点靠近。
触碰的过程明明只有一息,却因为男人微颤的指尖和珍惜虔诚的态度,带上了亘古的意味。
仿佛穿透两个世界。
这一段并不在林导的要求中,副导被这情绪感染,心酸地摸了摸心口,才想起来看林导。
对方托着下巴,认真盯着监视器,没有要喊停的意思,让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
“笑什么。”
镜头里,男人回到剧情线中,与青年十指紧扣,靠近、压低。

“我只是没法想象,这也……太超过了。”
镜头中,青年颈间满是红痕,头侧向一边,就像所有男人幻想的那种伴侣:纯洁、透明,捎带着躲闪害羞的视线:“胸口是隐私部位,怎么能什么都不穿……”
“感觉有点不知羞。”
他微微支起身子,鼻尖轻触在男人的下巴,笑弯的一双眼睛熠熠生光,即使在酒店昏黄暧昧的灯光下,也明媚得让人心软。
更何况,这个笑容来自原本冷艳性感的美人,高度的反差带来强烈的刺激,观赏者除了惊艳,更多的是征服高山的快、感。
男人被深深吸引,带着冒险者瞻仰遗迹的沉醉视线,重新吻上他的唇。
摄像头追着紧扣的指尖,将他们拥吻的画面遮遮掩掩地放大,楚清筠的长卷发尾落在男人肩上,雌雄莫辨的脸从男人宽阔有型的背后露出,短暂的惊愕后,明亮的双眸蒙上一层水雾,痛苦与快乐交织,最后失神沉沦。
只是看一眼,便引发无限遐想。
拍到重要剧情时导演就清了场,现场除了必要的灯光摄像化妆,就剩正副两位导演,之前一直在外等着的韩淼因为席同的上场,充当了他的角色,安静地窝在角落。
本以为这样就可以避免尴尬,可封闭又空旷的环境让镜头中的两人存在感更强,整个房间都充斥着奢靡的气息。
摄像离得最近,明明室内温度不高,仍出了一头大汗,好在两位演员的喘息声足够明显,掩盖了他加重的呼吸,
一旁的副导把脸都憋红了,才发现自己因为太紧张忘了呼吸,有些心虚地看向画面中男人的背影。
监视器中没有他的表情,在场的众人却能清楚看到席同的眼神有多痴迷。
难怪席同绕这么大一圈,就为了争个替身,能和这样的美人亲密,换成自己,就是再麻烦也会想办法上场。
一镜结束,楚清筠松开几乎嵌进席同后背的十指,卸力躺倒,将头侧向一边,动了动喉结。
似是突然意识到什么,咽口水的的动作停滞,忍住没动,只是抬手推了推过于靠近的席同。
男人一反常态,没有念叨耍宝,拿起被子,把楚清筠从脖子向下包起来,自己则披上了大衣。
“我只是……”
见楚清筠蹙眉,他才低着头,看不出表情:“我以为你不喜欢露出伤疤。”
“没事。”
青年挣开上半身的被子,重新盖好,又披上衣服,转头接过韩淼递来的水。
韩淼看了一眼席同,尽量用他听不到的音量,小声问:“哥,我备了呕吐袋,你要不要漱口?”
席同:“我能听到。”
韩淼摸了摸鼻子,只低着头,不看楚清筠挂满红痕的胸口,也没看席同线条流畅的肌肉。
“那你听力真好。”
“不用了,谢谢。”
楚清筠一句话救了韩淼,对方朝席同尴尬一笑,等两人喝完水,抱着水瓶离开。
林导的声音从一旁传来:“化妆,给楚清筠加一点吻痕,席助理后背加挠痕,演员坚持一下,再拍两镜就结束。”
这边,副导正因为没有梁影帝同款背影而遗憾,林导盯着监视器,突然小声开口:“还好提前给席助理里面缠了胶带。”
缠胶带,是为了防止拍摄过程中演员出现反应,令所有人尴尬,出于对在场工作人员的尊重,楚清筠和席同都是缠了胶带的。
副导没注意林导只说了席同,心道你一个女士说这个合适吗,下一秒,就见她斜了他一眼。
“他们俩是不是有点事,这个助理喜欢楚清筠?”
对方的尴尬被打断,变为明显的心虚,他勉强笑笑,说服自己林导只是普通的八卦:“那个……节目里能看出一点……我跟他们不熟,不太清楚。”
“你不清楚?”
林导冷眼看他,仿佛早已看透一切:“我觉得你知道。”
“磕cp嘛……”
副导笑得更虚,坚持几秒后,放松了肩膀:“主要是替身临时走了,我……我知道的时候,再找人也晚了,而且席助理他比替身身材好,我也是出于为画面考虑。”
林导冷哼一声,却不再说话,看起来放过了他。
副导长松一口气,再抬头,便见她饶有兴趣地看向沉默补妆,没有丝毫视线交流的两个人。
这回是真的八卦。
“你觉得楚清筠知道吗?”
副导一颗心突然替席同提了起来,随即又想到,如果楚清筠知道了,还推荐席同上位,是不是也对他有点什么……
艺人和助理两情相宇,比助理暗恋艺人要劲暴太多,哪怕席同并不是普通助理,但因为他十分尽责,相处久了,剧组的人也习惯将他当作助理对待。
“应……楚清筠他应该不能这么聪明吧。”
“不能?”
林导再次冷笑,看得副导发毛。
“你们俩聪明,把我们当傻子骗呢。”
“不敢不敢……”
副导忙着道歉,同时忍不住往镜头中心瞥。
他知道为什么林导不追究了,席同表现不错是次要的,最重要的是,连当事人都默许了这个小小的算计,旁人又能说什么。
“那……”
他试探着开口:“要给席助理片酬吗?”
林导因为看好戏翘起的嘴角一瞬间垮下来,声音冷漠如冰:“不给。”
让人面红耳赤的拍摄持续良久,等楚清筠和席同都拆了胶带,穿好衣服,场务才一窝蜂地进来收拾东西。
屋子里的床品是林导精挑细选、剧组自带的,自然也要收走,道具老师刚要收拾,就被韩淼递了个手套。
对方一愣,随即意识到了什么,意味深长地接过去。
韩淼:“你别误会,屋子里热,我担心他们出汗。”
道具老师:“哦,出汗。”
韩淼和剧组人都处的不错,不客气地朝对方“嘶”了一声:“收拾你的去。”
楚清筠正在林导旁边刚才的录像,席同罚站一样等在他身后,将这一幕尽收眼底。
除了道具老师,其他人也在或多或少地往这边瞧,还有人借着路过,偷瞄监视器。
席同:……
他挪了挪身子,挡住众人的视线。
“到时候我会剪三个版本,全年龄和16+,最大尺度的PG13送国外。”
国外的分级较宽松,几乎所有的电影都会国内国外分来剪,在国内做两版的却是少见。
这几乎是明示了电影里有什么镜头,楚清筠加上16+,所有人都能预想到,到时会引起多大的讨论度。
“PG13吗?”
楚清筠扬眉,跟她开了个玩笑:“我还以为要上R级。”
林导见他态度如常,又抬头看了眼沉默的像个雕塑的席同,嗤笑道:“想什么呢,分级我可是专业的,不会用你的职业生涯换热度。”
她顿了顿,补充道:“不过我个人建议,你可以在上映前借点别的风格的角色,不然戏路容易变窄。”
一般来讲,只深深刻在很多人DNA里的角色才能导致演员被固定戏路,林导这样说,显然是笃定楚清筠的叶清河会成为经典。
谢过林导的善意,楚清筠甫一站起,羽绒服就被披在了肩上。
他回过头,视线相接的瞬间,席同表情一僵,把外套抬高,挡在两人中间。
韩淼正在收拾背包,被化妆师的小助理碰了碰胳膊:“你在里面看刺激吗,我的cp有没有特别亲密?”
“我玩手机来着,没有看。”
韩淼表情真诚,朝席同的方向努了努嘴;“至于刺不刺激,你看他……不就知道了。”
席同就像是个生锈了的机器,所有的动作都一卡一卡的,眼神失神慌乱,如果不是知道大概剧情,小助理差点以为他才是承受的一方。
再看看正与化妆师聊天的楚清筠,她啧啧两声:“小猫真是坐怀不乱。”
韩淼抿了抿嘴,忍住没有说话。
根据她的观察,这两个人明明是半斤八两。
她当时甚至觉得席同更胜一筹,谁想到这人反射弧这么长,拍摄的时候将楚清筠翻来覆去,穿上衣服才开始混乱。
谁能想到他们是结了婚的夫夫啊。
楚清筠心口有一条粉红色的疤,第一场裸露戏时,林导觉得这一点无伤大雅的残缺有种特别的美,便没让人遮住。
但并不是所有导演都没接受,恰好今天化妆师看到了,楚清筠就向她咨询怎么能遮得没有痕迹。
“我回去把需要的遮瑕和粉底发给韩淼吧,你的疤很浅,能遮个百分之九十。”
两人一边聊,一边向屋外走,刚一出门,便听见“噗通”一声,伴随着韩淼的惊呼。
“席哥!你没事吧!”
楚清筠回头,只见一直亦步亦趋跟着他的席同趴在地上,脸恰好离开地毯,磕在走廊的地面。
化妆师保证,相处几个月,还是第一次见到一向淡然优雅的楚清筠有那么快的动作。
青年一个箭步冲了过去,卡着席同的腋下,使劲拽了起来。
席同看起来还在消化他摔了一跤这件事,看到楚清筠的脸,第一反应是摆手:“没事没事,我没事。”
随着他支撑着自己站起来,一道鲜血从鼻子里流出来。
韩淼:!!!
楚清筠仍旧扯着他的胳膊:“你先站起来。”
化妆师等人,包括导演都被这一摔吓到,上前关心。
席同接过不知谁递来的纸,堵在鼻子上:“我就是磕了一下,真没事。”
“怎么会没事?”
有人关心道:“你都流血了。”
反倒是一开始被吓了一跳的韩淼首先冷静下来,笑着给他解围,也说着没事,将简单表示一下关心的人们送走。
楚清筠一直没说话,微微歪头打量着席同,看起来在沉思着什么。
席同:“我……”
“嗤。”
不等他说什么给自己解围,青年已经低头笑了起来。
看他用指骨抵着唇,无声地将肩膀笑得直抖,捂着鼻子的男人也跟着傻笑了起来。
他笑了,楚清筠反而停下,扯着他的袖子走回到刚才两人翻滚过的床边坐下,接过场务拿来的医药箱。
男人还是发那副手脚僵硬的样子。
“老板,我……”
“你怎么了?”
青年抽出湿巾,叠成小角,小心地把他脸上的灰擦掉,见没有破的地方,稍稍放心了些,捏住他堵住鼻子的纸。
没拉动。
两人僵持在这个动作,来回扯了几下,楚清筠失了耐心,在他坚持不动的手上抽了一下。
席同紧紧握着那段纸,目光有些不舍地望着楚清筠手里的湿巾。
“我是不小心磕的,我没,没有那么没出息。”
楚清筠:“嗯,松手。”
席同切切看着他,声音满是心虚:“我今天真的很开心,我……做梦都没想到……我来这里,一开始真的只是打算做好你的工具……”
青年手指一顿,抬头看他。
男人感知到危险,连忙松了手,纸被移走,又有一滴血缓慢地留下来。
楚清筠用湿巾擦去,将提前拧成一截的无菌棉球塞了进去。
席同这才松了口气,期期艾艾地懊恼:“怎么能让你照顾我。”
楚清筠扔掉湿巾和纸巾,好笑地看向他:“席同。”
席同:“嗯?”
楚清筠:“原著里,我是不是个没有感情的人?”
“不是的,对您好的人,您对他们都很好。”
男人连忙否认,着急维护的样子看着像是连楚清筠都不许诋毁自己。
“您只很理智,拥有强大的内核,不会被无关的东西影响内耗。但对待感情,您同样热忱重视,我知道的。”
楚清筠点头,看起来对他的评价很是满意,轻轻拍拍他的脸,站了起来。
“苏姐来了,我去见她,你和韩淼先回去。”
言罢,跟韩淼也交代了一遍,只身离开。
席同拿着替换的棉球,愣愣盯着楚清筠离开的方向。
韩淼拿着收拾好的背包过来:“席哥,你刚摔了就别拿东西了,明天杀青,你今晚别忘了把行李收拾好。“
这边,男人在听到她声音的瞬间调整好了状态,看起来又是一个正常人,语气里带着些许不满:“女士,我没少给你奖金吧。”
他是在说韩淼问楚清筠要不要漱口的事。
韩淼捏着呕吐袋的手微微颤抖,她就知道,老板把恋人带在身边,早晚有殃及池鱼的那一天。
她装作遗忘地笑了笑:“原来对手是替身老师,我才准备的,谁能想到老板娘说着不愿意上,最后还是顶了替身老师的位置。”
席同沉吟:“你看出来了?”
韩淼乐了,就算看不到副导演偷偷递话,在看到楚清筠似笑非笑把他介绍给林导时,她也该猜出点什么了。
“看出什么啊?”
她继续装傻:“你是发奖金的,筠哥是发工资的,一顿饱和顿顿饱我还是分得清楚的,大不了我补偿你一下。”
说着,拿出手机,展示给席同。
相片中,工作人员在床边来来往往收拾东西,而画面中心,青年捏着湿巾,轻轻点在傻盯着他的男人脸上,嘴角带笑,好看的侧颜被灯光镶嵌了一层光晕,看起来温柔无比。
与楚清筠平时的形象大为不符,却又和谐温馨,仿佛从这张照片,可以窥伺一点青年曾经的模样。
曾经没有经受过周池打压,被浸泡在爱里的模样。
他后知后觉地想起楚清筠最后问他的问题。
“我是没有感情的人吗?”
楚清筠当然不是没有感情的人,所以……
……所以自己摔倒,由他照顾也是可以的。
“对你好的人,你也会对他们很好。”
也就是说,他认为自己对他很好。
他知道,也愿意对自己好!
席同:!!!
就像只把浇水当作工作,从来没求过回报的园丁,突然听到精心照顾的玫瑰说话了,男人突然有种被闪电击中心头的感觉,整个人沐浴在酸涩的海洋里。
他塑造“系统”这个身份,将自己物化,是为了获取更多信任,同时也放弃了获得青年感激的权利。
但楚清筠他,还是愿意注视他这个“工具”!
韩淼一张照片避免了老板夫夫的夹板气,背起包,突然化妆师助理拦住。
对方偷偷指了指后面:“他怎么了?”
韩淼回头,只见席同将手机扣在心口,另一只手捂着眼睛,一会儿傻笑,一会儿又哭得肩膀颤抖。
韩淼:……
她指了指自己的头,又摆了摆手。
偷偷磕cp的化妆师助理双眼一亮:“恋爱脑,没治了,是不是?你在屋子里怎么不看啊,他们俩感情肯定突飞猛进了。”
合法夫夫因为个照片哭成这样,到底哪里突飞猛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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