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他也尊重林羡知，世界线里林羡知签约的是个小公司，人气断层、C位出道，甚至是日后火遍全网的顶流都是他自己的努力。
从底层爬上巅峰，其中付出的心血不是外人能想到的。
谢星沉想了想关上门离开。
夜里的风很冷。
他拉了拉衣领，回宿舍翻了翻原主带来的伤药。
练习生们常年练舞经常会受伤，比起林羡知个小可怜只能用节目组临时准备的药，原主带的可丰富多了。
他一通翻找，还真找到了些林羡知能用得上的，放进口袋里去练习室。
上楼前，谢星沉路过赞助商摆在大楼下供练习生喝的能量水。
他目光定定看了几眼。
突然又渴了呢。
林羡知又练了二十分钟才停了下来。
高强度的训练下体力流失是巨大的，林羡知喘着气，白皙的脸上浮现淡淡的绯红，他清楚差不多到了极限。
再接着跳下去他的脚应该就负担不住了。
今天就到这吧，他想。
拖着酸痛的身体，忍着左脚的疼，林羡知扶着墙慢慢走到练习室门边。
门打开，漆黑的走廊被练习室里的光照亮了一瞬。
林羡知目光一顿，清冷的眉眼有些怔忪。
地上放着一支药膏和…
一瓶能量水。
他微微弯腰捡起了地上的东西。
那瓶能量水在少年白皙修长的指尖里翻转了一面。
林羡知看到上面被人写了字迹，略有些潦草，看上去是匆匆写上的，尾勾被人撇得很长一道。
加油哦。
旁边是一个弯弯的笑脸。
他一愣。
下意识去看黑漆漆的走廊，空无一人。
有人看到他了，说不定还见到他奇怪的动作，林羡知抿紧唇角，意外的没有敢到难堪。
或许是对方送来了一支药膏，又或许是那瓶能量水上的笑脸。
漆黑的走廊里，他低低说了句，“谢谢。”
导师们的授课一结束就到了练习生们各自努力的环节了。
A级练习室每天都是最晚关灯的一个练习室。
好多人路过A级练习室，看到里面仅有的十个男生练得满头大汗还在跳舞的时候，默默就返回了练习室。
比你厉害的人都在努力，你又有什么资格偷懒呢。
年轻的男生们为了排名，为了人气也许存着点小心思，但他们的汗水是实打实的。
一时间练习室的灯光大亮，每天大家都练到宿舍熄灯了回去。
这可就苦了谢星沉了。
他每天都困得要死，刷牙的时候眼皮都是合上的，睁不开，完全睁不开。
在卷王们的带动下，零基础的谢星沉已经能跳得有模有样了，混在F级里也不显突出了，至于水平…
他还是F里最差的那个。
真正让他这么困的原因是主角受林羡知。
这家伙绝对是卷王之中的卷王，真该叫那些自诩A级卷王的家伙们看看。
学霸他晚上悄悄学啦！
说个笑，谢星沉知道林羡知是不想别人看到他跳起舞来奇怪的样子，这几天在练习室他从来不在众人面前练舞，一直都是唱歌，练嗓子。
十一点半熄灯以后，F级练习室总会亮起一抹灯光。
一亮就是接近凌晨三点。
谢星沉觉得林羡知这样下去，迟早会落下病根，出于人道主义他送了一次药，两次水。
第三天的时候，谢星沉困死了，他的送爱心就到这了，卷着被子他睡了个爽。
第四天，谢星沉半夜上了个厕所，回来的时候主角受还是不在。
他去了外面一趟睡意让风吹走了大半，现在很想玩手机，刷刷视频，打一把游戏。
选秀综艺真不是人过的，没了手机，快乐一下就没了。
可能昨天晚上睡饱了，谢星沉躺在床上酝酿睡意，居然一时半会睡不着了。
他有点无聊，于是打算去看看卷王林羡知。
照样领子一拉谁也不爱，冒着冷风去了练习室。
楼下还摆着能量水，一空缺就有工作人员去补上。
不过谢星沉没看过几次有男生去喝，他随手抓了两瓶，熟门熟路的走到F级练习室，翻出兜的记号笔，写下：
加油，等你拿C位。
画了三笔，留下一个可爱的OVO。
将能量水放在地上，谢星沉准备起身，余光不经意瞥见地上的纸条，他微微一愣，伸手捡了起来。
纸条叠得整整齐齐。
谢星沉拆开，上面的字迹清隽冷淡：你还会来吗？我可以知道你的名字吗？
这…他该怎么回？
谢星沉摸着兜里的记号笔发懵。
他没想和林羡知扯上什么关系。
混着晋级然后阻止他和渣攻遇见，等林羡知成团出道他就提交任务离开，回去领工资，上次扣了一半的工资，他希望以后月月能拿满。
看着这张纸条，他犹豫了下还是没往上面写东西，装作没看见放了回去。
就这样吧，林羡知很快也会忘了他。
做个死对头挺好。

林羡知练完舞去开门，看到下面放着一瓶能量水，清冷的眸光微柔。
他先拿起那瓶能量水，转了一圈果然在背面看到了字迹。
嘴角微微抿起，带出一个轻微的笑意来，他去拿起纸条拆开，笑意下压落了下去。
上面什么也没有。
他为什么不告诉我他的名字。
他是这里的工作人员，还是练习生，是不能告诉我…还是不想告诉我？
林羡知低垂着眉眼，有点落寞。
他拿着能量水回了宿舍，其实这些赞助的水练习生们都不会多喝，他们要维持身材，就比如林羡知。
他的经纪人对他千叮咛万嘱咐，平时喝饮料前一定要看配料表，喝0糖0卡0脂的。
当然，最好只喝白开水，管住口腹欲。
经纪人说，“还想不想火了，想不想得到大家的喜欢了，想不想超过你哥哥，让林羡知这个名字获得更多的喜欢？”
“既然想就别乱喝乱吃，保持你的体重，网友就喜欢清瘦的少年。”
于是林羡知就硬生生忍住了。
常年练舞消耗大的少年一顿能吃几碗饭，林羡知每次只吃半碗，偶尔的头晕他都撑着过去了。
他告诉自己，多习惯就好了，习惯了就不难受了。
然而，看着手中的能量水，林羡知到底没舍得把它扔掉。
他小口小口的喝着，淡粉的唇染上水光，神情满足，像个抬着粉嫩爪垫偷偷喝水的小猫猫。
有时候林羡知都说不清，他是希望对方来呢，还是希望带一个瓶能量水给他，让他无法拒绝，有正当理由去叛逆一下。
林羡知喝完了水才回宿舍。
宿舍里的另一人已经睡着了，他去放外套却意外看见了桌上的能量水。
那瓶水只喝了一半。
心跳倏地加快。
嘭嘭嘭，剧烈的跳动着。
林羡知冒出一个大胆的想法，他猛然回头去看谢星沉。
借着点月色，隐约能看清床上那卷成一团的轮廓。
林羡知强制让自己冷静下来。
他不停的去回忆‘谢星沉’欺凌他的场景，这样一个人怎么可能会给他送能量水，怎么可能会画可爱的表情包。
真的不是他吗？
林羡知不敢让自己想下去。
他想，一定要找出对方。
对此，床上的蚕宝宝谢星沉一无所知。
他已经不打算去送温暖了，太危险了，差点又要和主角受扯上关系了。
白天他就跟着大部队一起练练舞，晚上回来倒头就睡。
也就不知道，F级练习室里一向勤奋练舞的林羡知等了他一个晚上，一个动作也没跳，一直在等着他出现。
可惜就那么最后一天了，林羡知想找人也找不出来了。
万众期待下，第一次选拔终于开始了。
最先开始的是A班。
谢星沉混在人群中一起看表演，眉眼弯弯，鼓掌鼓得十分起劲，好像表演的人是他一样。
他旁边的姚向明看他半天了，还是忍不住和搭话，“你怎么这么兴奋，你喜欢台上那个练习生？”
谢星沉笑容一僵，“不要胡说八道，我怎么可能喜欢他。”
姚向明奇怪，“你干嘛这么大反应，喜欢自己偶像不是很正常？”
谢星沉：“……”吓他一跳。
他轻咳一声，“我没偶像。”
“不是吧。”姚向明怪叫一声，“你没有喜欢的偶像？一个都没有，哥们、兄弟你认识咱圈里最火的几个男团吗？”
我说我认识未来最火的顶流，你信不信？
见姚向明兴致勃勃的要和他拉扯一番圈里的男团，谢星沉默默后退一步，每个毛孔都在表示拒绝。
然后他就知道自来熟是多么可怕的一类人了。
姚向明锲而不舍的和他念叨着，一直念叨到A组表演完到了B组，眼看就要到他上场了，姚向明才意犹未尽地停下来。
拍着谢星沉的肩，丝毫看不见他木然的眼神，相恨见晚道，“哥们，我宣布你就是我心目中的帅哥第一！”
“我谢谢你。”
姚向明拱手，得意一笑，“客气客气。”
谢星沉：“……”
“下一位选手，来自B组，有乐文化的姚向明。”
赵濯的声音从台上传来。
“我走了啊，一会给我call啊。”姚向明咧着嘴，边走，边冲他比个爱心的手势，“用这个用这个。”
谢星沉面无表情。
台上的姚向明已经开始了。
音乐起来的一瞬间，他脸上大大咧咧的笑就消失了，不笑时酷哥范很明显，穿着一身金属带扣的演出服。
跳着青春朝气的舞时，金属扣撞击在胸前，长手长腿，动作干净利落。
谢星沉认真观摩了他的舞蹈，不得不说姚向明的实力很不错，原世界线里似乎也是出道人员之一。
一舞结束，在姚向明喘着气找他时，谢星沉机智的换了个位置。
位置一换，姚向明彻底丢失了他的踪迹，谢星沉松了口气，半抬起眸子，视线微微一转撞进一双清冷如雪的眼睛。
旁边的林羡知眉眼清冷，不知道看了他多久了。
他问，“你在做什么？”
谢星沉谨记人设，语气淡淡，“你想我做什么，这么关注我？”他望向林羡知，果然看见他眼中一闪而过的厌恶。
很好，他应该去参加我是演员，而不是来搞唱跳。
“我没有关注你。”林羡知说。
“哦。”
他很冷淡，林羡知抿着唇，莫名有点不开心，他也不说话了。
两人比着谁更冷一样，周围的练习生对视一眼，默默让出了一片空地。
F级练习生实惨，他们等到最后才能上场，这个时候导师们都已经看得疲惫了。
台下的练习生在F级上场时也是稀稀拉拉的掌声，任谁看了七八十遍都看腻了。
这样的情况一直维持到林羡知的出场。
清冷淡然的美少年站在台上，舞台灯光打在他脸上的时候，长长的睫毛轻轻一颤，似乎有点不适应明亮的光线。
众人看得愣神之际，熟悉的主题曲响了起来。
清冷的男生睁开眸光，眼底流光溢彩，眉眼漾出点点笑意，如同山原初雪融化，破春的那一抹惊寒。
清而冽，淡而冷，偏生眼尾下的小痣艳得勾人，让人心生欲念，恨不得压着他，狠狠舔吻那颗小痣。
不少人呼吸一紧，美色惑人。
更蛊的是林羡知的舞，他天生自带撩人的欲，本人还一无所知，清冷着眉，反差巨大。
主题曲有个扭腰的动作，他柔韧的细腰轻轻一扭，紧身白衬衫掐出一截清瘦有韧劲的腰，明明是个男生，腰却细得惊人。
台下吸气声此起彼伏。
他旁边的那位吸气声尤甚，同时发出了惊叹，“我擦，好腰！”
这声音…他略略一顿，心底有了猜测，转头一看，熟悉的金毛飘在空中。
谢星沉：“……”
姚向明发出流口水的斯哈声，毫无自觉地凑过来和他小声说话，“我靠我靠，这个腰，为什么是个男孩子的腰，特么的好馋。”
谢星沉无语，“你怎么在这？”
“嘿，人群中哥一眼就相中你了，命中注定的缘分~”
谢星沉想句话来表示他不需要这该死的缘分，就听吸气声突然变成了“卧槽！”
他抬眼一看，台上的林羡知面色苍白，额上渗出了细汗，神情带了几分痛楚。
他摇摇欲坠着，几乎站不稳，还是咬牙坚持。
紧接着一个抬腿，身形一晃，整个人往台下栽来！
舞台足足六十零米的高度！
弹幕惊得空白了一刹那。
忽然间男生的痛叫响起：
“卧槽！”
“谁踢的老子！”

在恐惧淹没他之前，林羡知紧紧闭上的眼。
紧接着他摔进了一个干燥温暖的怀抱，像是拥抱了一整个春天，温柔而清冽，后脑勺被人用手背抵住。
他窝在春天怀里滚了两圈，朦胧间看清了那人的脸，长长的睫毛不停的轻颤起来，心头混乱复杂。
“没事吧？！”
“要不要去医院看看，流血了呀。”
“直播断了，这段赶紧掐了，上广告！”
后一句是镜头组导演暴躁的吼声。
练习生们围了上来，光线被遮住，叽叽喳喳的说着话。
谢星沉痛得咧嘴，剑眉隐隐扭曲，眼皮一抬，见了乌泱泱的一群人，他嘴角也咧不了，故作淡定从容。
“我没事…嘶…”
手一动就扯到了伤处，肩胛骨那一块痛得他呲牙咧嘴，再维持不住表情。
痛死了痛死了痛死了！
谢星沉咬着牙，于半眯的眸子中看见了众人复杂难辨的表情。
他低头一看，对上了怀里同样复杂难辨的林羡知。
登时心中警铃大作！
他，人设，危已！！！
谢星沉忍着痛用了巧劲，看似凶狠甩开，实则轻飘飘一拉，林羡知顿时从他怀里摔在了地上。
他看也不看，硬着头皮说，“有人推了我。”
“林羡知摔下来的时候，我被人推了一把，等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
越说他的语气却冷静，“我要求查监控，有人在比赛当场谋害队友，对我的造成了极大的人身安全，现在我很害怕。”
害怕，我的人设求你站稳了。
好大一反转，众人一懵。
视线瞄向另一个主人公就见林羡知垂着眸子，唇角微抿。
有练习生突然想到什么似的看向某一处。
这个突兀的举动吸引了一众目光，纷纷顺着视线朝某去看去。
“妈的，好疼，谁踢的老子，是不是嫉妒我的翘臀。”
姚向明揉着受了巨大冲击的翘臀，一脸的欲哭无泪，揉着揉着，突然觉得不太对劲。
一抬头，无数道目光对准了他揉着臀的手，姚向明表情一僵，尴尬笑起来，浑身透着傻傻的气息。
“怎么了，你们都看我干嘛？”
小金毛发出疑惑一问。
他旁边的人吞吞吐吐道，“刚才谢星沉是站在你旁边吧，你一直叫着有人踢了你一脚，不会是你下意识反应把人…”
把人什么呢？
大家心知肚明。
姚向明还没傻到这份上，他急急解释，“不是我，我就是被人踢了一脚而已，我靠，我只捂了下屁股！”
姚向明委屈。
他正要随大流的尖叫一声以示惊讶，出口就成了痛叫。
屁股被人一脚正中踢到了一边，疼得他嗷嗷叫唤，旁边还一道窜过去一道风，他真不知道这人是谢星沉啊。
要是知道了，姚向明怎么说都要忍着翘臀的疼，挽救另一个帅哥啊。
见大家还是不怎么信的样子，姚向明一急，“你们查监控，查！我这双手肯定只摸了自己的屁股！”
查监控肯定是查不到什么。
谢星沉是为了躲开话唠的骚扰特意找了个角落，他敢这么说也是清楚监控绝对拍不到人。
情急之下踢开挡路的姚向明，已经是不得已的行为。
谢星沉没想让这家伙背黑锅，“不是他，我摔出去的时候，他在我的斜前方。”
嗯，被他一脚踹过去了。
可不就是斜前方，谢星沉想。
有什么能比当事人的亲口澄清还要来得有力，能证明清白呢，可把姚向明感动的要命，“好兄弟！”
他两眼泪汪汪，含着感动的泪水，“我没看错你，看到了吧看到了吧，都说了不是我了！”姚向明冲着那些怀疑他的人嚷嚷。
嚷嚷完了，这个傻里傻气的小金毛又是感动的看他。
谢星沉忽然心虚。
有种欺负了老实人的错觉。
算了，以后他再也不嫌弃小金毛的话唠了。
谢星沉对着他的翘臀投去抱歉一眼，对不住了。
感动到两眼泪汪汪的姚向明：屁股突然又疼了。
好一阵掰扯，节目组叫的救护车总算来了，谢星沉是和林羡知一起被抬上担架的。
两人一前一后上了担架，节目发生了这样的大事，导演真是忙秃了头，苦着脸跟着上了救护车。
他一边安抚受伤的两位选手，“意外意外，都是意外，放心我们节目组一定会给你们一个交代。”
一边坐在边上掩着手打电话，神情烦躁愤怒。
原剧情线里这样的意外还是很多的，却一次都没有被根除掉。
林羡知火得太快了，有些人天生就是要站在闪光灯下，受到万千喜欢。
他窜红的速度就很坐了火箭一样嗖嗖嗖往上走，引起好些人眼热。
就比如初舞台的鞋子里藏针。
后面还有什么矿泉水下药、舞台升降机故障、黑粉守在公演前期泼硫酸等等。
真是多灾多难，一路崎岖。
有网友戏称他是“大难不死必有后福”，每次劫难过后必将迎来事业的高峰期，纷纷叫着这样的事他们也想遇到一次。
一次劫难就能得到寻常人不敢想象的东西。
大多数人都愿意。
不过，林羡知大概没有他们想得愿意，他又是个闷性子，受了伤，有了委屈从不会往外吐露。
甚至林羡知的粉丝都不知道他们偶像内心的想法，围脖常年长草，只能从各大营销号判断出他的情况。
大写的惨字。
惨到让人心软。
典型的不会哭的孩子没糖吃。
能帮一把就尽力帮一把吧，谢星沉想。
不知道林羡知怎么样了，刚才他说的话林羡知信了没有，他现在还不想丢掉这个人设。
谢星沉思绪飘飞，隔着中间坐着的导演，往那边的担架瞅了眼。
然后，猝不及防间…
他对上了男生清凌凌的眼眸，眼尾上翘，红痣艳艳。
定定的望着他，不知道看了多久。
谢星沉：“！！！”
日，吓死他了。
谢星沉眼皮一跳，他猛地转回脑袋，看着雪白的车顶，有点懵。
他看错了吧。
慢慢呼出一口气，谢星沉小幅度动了下脑袋，星眸再度瞟去一眼。
清凌凌的眸子倒映出他斜着眼的傻样。
谢星沉：“……”
主角受，你看我做什么？

他觉得自己挺有做演员的天赋的…应该不会如此轻易梦碎。
到了医院两人的床位是分开的，导演一下车就不见了。
兴许是出于补偿的心理，导演让助理送来了手机。
小助理满脸带笑，暗示道：“王导说了，这件事是节目组没处理好，咱们这边给谢哥你一天的时间去处理下，第二天还是要跟着流程走上交手机的。”
圈子里都有默认的潜规则，背后靠山强的总有点无形的权利。
《偶像303》也算不上多干净，所以林羡知出身小公司却能夺得第一C位出道算是奇迹了。
原主实力差，但脸长得好，公司是业界数一数二的，谁知道上了综艺能把那一张脸折腾成这样。
谢星沉毫不犹豫接过了手机。
他左肩受了伤，好在不是太严重，休养个几天没问题。
谢星沉就单手开了手机，然后…上了游戏。
别的不想说，他只想打一把游戏放松一下，打工人也是要摸鱼才能活下去。
不过单手真没什么好玩的游戏，谢星沉下了消消乐和俄罗斯方块，什么公司，他根本无心去理。
原主一个小角色，扔进娱乐圈里半点水花都溅不起，况且他还真没什么事业心，苟完几场公演就能顺利离开。
他这边玩消消乐玩得起劲，另一间病房的林羡知同样拿到了手机。
比起谢星沉毫无事业心，公司无人关心，林羡知的小公司就出了这么一个出名的艺人，手机一到手电话就进来了，显然也是节目组提前联系过了。
“身体怎么样，接下来你还能上台吗？林羡知，你到底是怎么想的，你出了意外，镜头就会减少！”
经纪人语气暴躁，“上次被针扎的事还没让你长教训是吧，我看你的脑子也被扎坏了！”
镜头一少，流量就会下降，对面的人还一句话都不说，三棍子打不出一个屁来。
经纪人简直心急如焚，“这样，我一会就发通告，上次的采访视频本来还想等你拿到C位时刚出来的，现在放出来也好。”
“所有的事推到谢星沉身上就好，你在节目里离他远点，表现的厌恶点。”
只要林羡知的厌恶明显些，他们这边就能把话题度炒起来，引流到林羡知身上，正好虐一波粉丝。
至于谢星沉？
那根本不在经纪人的考虑范围内。
这个F级废物做林羡知的踏脚石正好，也就是他唯一的用处了。
然而，对面一直没说话的男生，一开口就是拒绝。
经纪人不敢置信，“你说什么？”
“我不希望你们提到谢星沉。”
“林羡知，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你不想要镜头不想要喜欢了？”
林羡知眉头微皱，“不是只有这一个办法。”
“这是最好的办法。”经纪人冷笑，“别和我说，你他妈是个圣父，对欺负自己的人也能心软。”
林羡知当然不是圣父，换做之前他会答应经纪人的要求。
‘谢星沉’欺负了他这么多次，他还回去也是应该的。
可现在…
他总是走在自己身后，落在队伍末尾。
不再开始起得很早化妆，连卸妆都不知道。
深夜里，桌上的那瓶能量水。
每晚回宿舍，从未锁过的门。
床上卷着一团孩子气的睡姿。
偶尔弯起眉眼，笑得干净爽朗，小虎牙可爱帅气。
会在练习生表演结束以后为每个人献上掌声，神情认真，训练的时候一个人站在角落里一会皱眉一会叹气，却常常是最后离开的几个人。
还有他干燥温暖的怀抱，抵在后脑勺上的手。
他们真的是一个人吗？
那个一直对他恶言相向，欺凌他的真的是谢星沉吗？
林羡知好像想了很多，又好像什么也没想。
在听到经纪人的那句话时，他脱口而出的就是拒绝。
他下意识抗拒经纪人的做法。
林羡知说，“我不希望用这种方法得到关注，我会自己走上去，自己得到喜欢。”
这还是一向听话的林羡知拒绝了他的要求，经纪人很生气，还有种脱离掌控的慌乱。
林羡知是他们公司唯一出名的艺人，现在不把他牢牢绑住，以后飞黄腾达他们就更没机会了。
经纪人挂断了电话，神色阴沉。
要不要，不是他林羡知说了算，是时候让刚飞出鸟窝的小鸟感受一下叫资本的力量，翅膀太硬了可不是什么好事。
经纪人下达指令，语气冷酷，“现在开始放料，务必让围脖出现这条热搜。”
林羡知浑然不觉。
他只以为自己的强硬会让经纪人明白他的想法，改变主意。
也不知道他的拒绝造成了适得其反的效果。
林羡知的点着打滴，脚上的伤口重新进行了包扎。
他望着天花板出神，脑海里回顾着谢星沉的一点一滴。
越想，越是怀疑，越是对不上两人相似的点。
林羡知犹疑了下，上了浏览器，打算上网找找答案。
——一个人突然变化很大是什么原因？
答：可能存在身体和心理的双方面，孩子结束了青春叛逆期，渐渐懂事起来，这个时候要给予关注…balabala
——他和以前不一样了，对我的态度似乎变了些，这是怎么回事？
答：和对象之间的矛盾一定要好好解决，有时候沟通比什么都重要，或许你们之间一直有不能说出口的心事呢…balabala
林羡知：“……”
牛头不对马嘴。
没一个能对得上。
林羡知没报什么希望，打下了最后一个问题。
——欺负你的人似乎一直在帮助你，维护你，是我的错觉吗？
是他想多了吗，谢星沉没理由这么做，他没必要去帮他，护他，他们是竞争对手，整个综艺里的人都是对手。
表面上的温暖兄弟情，私底下的暗潮汹涌。
许是他常年生活下哥哥的阴影下，林羡知对这些分外敏锐。
就连接近他的范乐乐也只是在他身上有所图谋而已，林羡知清楚。
真情、真心实在是太过于难得。
他思绪恍然间，浏览器加载，答案刷新。
依旧是胡乱的回答，却叫他心间重重一跳。
长长的睫毛受了惊般快速颤动着，像振翅欲飞的蝴蝶。
——听说过小男孩的喜欢吗？
——喜欢你，总是想欺负你，想引起你的注意力，不懂爱，又在本能的保护你。

第64章 选秀文顶流受（11）
尽管知道不可能，谢星沉没有表现出一点喜欢他的样子，林羡知还是为这个答案，心跳错漏一拍。
怎么可能？
他们是敌人，是对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