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额,大家别看了,我是阿香的哥哥,散了吧散了吧,各回各家,哈哈哈……”张君羽尴尬地笑了笑。
他妹妹本来就不喜欢什么许家的少爷,早已和镇上的文秀才私定终身,这会儿估计两人已经出了城门,远走高飞了。
情急之下,他只好穿上妹妹的衣服,被抬上了喜轿。
本想到了晚上再和许家的少爷说清楚,没想到许墨华居然也逃婚了。
这下倒好,他们都成双成对,只剩下自己这个孤家寡人。
君羽垂头丧气地坐在轿子里,向轿夫吩咐道:“你们再把我给抬回去吧,本少爷快饿死啦!”
另一边的城墙外,墨华拆了自己胸前的大红花,甩出自己手中的红绸子,绑住了前面云倾的手腕。
墨华紧紧拉住他,一个飞身落到了他身边。
“师父,你一直在等我对吗?”
夕阳下,落日的余晖把金光撒在了两个人的身上。
墨华背对着太阳,高大俊逸的身影宛如天神。
“你怎么知道我就是在等你?”云倾颤动的睫毛在脸上投下一片小小的阴影。
墨华伸开双臂紧紧抱住云倾,修长有力的大手紧紧扣在他的脑后。
“你若真的想走,以我的修为,又怎么能追得上你?”
“是我太蠢,我早该知道的。在你主动留下来当我师父时,在你给我讲那个故事时,在你跟我告别时……我就应该像现在这样,不顾一切的抱住你。”
“这些年来我一直在等,从我出生起,我就在等。那时候我并不知道自己在等什么人,可直到你出现,一切的等待都有了答案!”
“原来我喜爱的从来不是凤凰花开的盛夏,而是如盛夏般热烈的你。你向我走来,春夏秋冬皆是你,风霜雨雪也是你。”
“师父,我喜欢你。我从来不喜欢什么张小姐王小姐李小姐,我只想娶你。”
云倾也伸出双手,从墨华腰下穿过,紧紧环抱着他强劲有力的腰肢,感受着他胸膛内的跳动。
什么成全,什么放手……通通都不重要了。
爱本来就是自私的,就是想靠近想占有想和他融为一体。
“墨华,如果我曾经对你做错过事,你会原谅我吗?”云倾抬起头,迷茫地问了这么一句。
墨华眉眼带笑地捧起他的脸:“那也一定是我有错在先。哪怕你与我之间隔了山海,我也会移山填海,一步步踏平到你面前的路。”
他只知道若此次错过了,便是真的错过了。
自己穷其一生都无法再追上那只凤凰。
“那你别再放开我了。”云倾抽了抽鼻子,似乎极为委屈。
墨华看着他那亮晶晶的眸子,扑闪灵动,秀挺的鼻子下是如花瓣般娇嫩的双唇。
他此刻才发现,原来平日里在自己面前威风十足的师父,竟是这么的娇小。
自己早已不是初遇时的那个少年郎,而是已经长成了一个可以顶天立地的男人。
墨华低头,覆上了那微启的唇瓣,带着肆虐的气息进攻着,和那温热的小舌纠缠在一起……
“喂!爹爹,阿父,我们现在到底要去哪儿呀?你们这样吃是吃不饱的,我们去吃云吞面好不好呀?”
阿团垫着脚尖,奶声奶气地叫着两个人。
许家满座宾客皆唏嘘着散去,只剩下满头银发的许老爷,一个人孤独的坐在门口。
早在儿子要修习仙道之时,他就知道自己是留不住这小子的。
本以为至少在自己临死之前,华儿会娶上一个温柔贤淑的妻子,为他生一个白白胖胖的大孙子,让他享受几日天伦之乐。
可没想到这一天竟来得这么快。
他还没来得及让华儿多加点衣服,华儿就这样消失不见了。
想来应该是那个神仙带走了华儿吧,若是华儿从此能够过得好,他这老头子便也算活够本了。
外面的太阳落了,就像他一样,老了,不中用了。
许老爷起身,迈着蹒跚不稳的步子向屋内走去。
“阿父,你看我带谁回来了?”
一道爽朗的声音从背后响起。
许老爷不敢置信的,揉了揉眼睛回过头来。
墨华牵着一大一小出现在门口。
最后一丝光亮在他们身后寂灭,天色彻底的暗了下来。
可众人的心中却是无比敞亮。
许老爷颤颤巍巍地点了门口的红灯笼:“还没吃吧,这会儿该饿了,家里准备的有饭,还热着呢!”
老爷子转身往屋里走,用手背抹了抹眼泪。
一家人围着桌子坐下,上面摆了五副碗筷。其中一副空着,是留给早去的老婆子的。
“阿团,叫爷爷。”云倾给阿团夹了一个大鸡腿儿,这孩子从小到大最爱吃的就是烧鸡了。
阿团一边拿着鸡腿,一边脆生生地喊道:“爷爷!”
老爷子这下高兴坏了:“大孙爱吃鸡腿儿,以后爷爷天天让人给你做烧鸡!一会儿吃完饭,爷爷带你出去捉萤火虫好不好呀?”
晚饭过后,许老爷精神越发的好了,竟然用双肩扛起了阿团,乐呵呵地朝着外面的草丛处走去。
阿团偷偷使了一个小法术,让自己的身子变得轻一些:“爷爷,快看,那边还有一只!”
另一边的墨华趁着一老一小都不在,将吃饱喝足后的云倾打横抱起,直接走进了大红的喜房。
“师父,你今晚就嫁给我可好?”墨华的目光无比真诚,深邃的眸子里带着不容抗拒的魔力。
云倾抱着他的脖子,喜烛把他秀气的侧脸印的通红:“好啊。”
墨华大步走向床边,把云倾放了下来,眼睛里好像跳动着不知名的火焰:“新婚之夜,我们是不是该做些什么?”
第二百三十六章 我再为你生一个孩子好不好
繁重的服饰一样样滑落,大片的光洁皮肤暴露在空气之中。
两人身上的衣服都是越来越少,气氛却是越来越火热。
“阿倾,我做梦都想和你如此亲近。”墨华轻轻勾去云倾的衣带,没有唤他师父,而是阿倾。
火热的大掌滑进了衣内,握着那纤细柔弱的腰肢。
听到墨华这样叫他,云倾先是一愣,随即攀上他的脖子,凑近了那张气息不稳的唇。
墨华眼中幽微的火苗燃烧更盛,按住了云倾的肩膀,沉了沉腰,狠狠往前一送……
大汗淋漓的两人最后相拥而眠,沉沉睡去。
蹲在门口偷听的阿团皱着稚气的小眉毛,握紧了拳头,自言自语道:“是不是阿父欺负爹爹了?为什么爹爹叫得那么惨?”
“不对,阿父很好的,最听爹爹的话,他肯定不会欺负爹爹的。”
“而且阿父好像也很痛苦的样子,最后闷哼了好几声呢,难道是受了重伤?”
“算了不管他们了,他们大人就是不懂事,这么晚了还打架!”
没听出个所以然来的阿团,提着两袋子萤火虫回到了自己的小屋。
最幸福的事情就是爹爹和阿父都在自己身边了,可自己还是好无聊哦,都没有小孩子陪自己玩。
想着想着,阿团也睡着了。
这一觉,睡得格外的沉。
夜空中的月亮,将柔和的光芒洒向大地,四周都静谧无声,偶尔会从远处传来一些小虫子的鸣叫。
“不要……不要死……墨华!”
本来安静睡着的云倾脸色忽然一阵惨白,他抓紧了床单,额头布满了细密的汗珠。
这么多年来,他每一晚都会做这种噩梦,梦到墨华躺在冰冷的棺材里。
还有他最后笑着说出的那番话:阿倾,其实我早就放手了。
不断不断地重复着,似要把他的脑袋撑裂一般。
曾经追他追得天上地下,魔界人间到处跑,就连他去了九幽黄泉也不曾放手的墨华,最后居然那般决绝的说,我早就放下了。
一颗热烈沸腾着的心,是要经历怎样的千疮百孔,才会归于平静,真的放下。
总是追在一个人后面跑啊跑,是会累的吧?
墨华被旁边的动静惊醒,看到蜷缩成一团瑟瑟发抖的云倾,不禁一阵心疼。
伸出肌肉匀称而有力的胳膊,将枕边人温柔地圈在了怀里,能够感受得出那瘦小的人儿浑身都在发抖。
白日里穿着繁复的衣裳,丝毫看不出来,他竟是这样瘦这样轻,好像自己一用力就要碎了。
“别怕,阿倾,我在,我一直都在。”他轻声哄着,怀里的人渐渐的便没有那么激动。
云倾每一次都会在那个梦里跌入无尽的深渊,最后什么都抓不住,所有的人都在离他远去。
可这一次,他抓住了。
他抓住了一个坚实有力的臂膀,还听见那人说,别怕,我在。
就像躺在透不过气的水底,头顶是永无天日的黑暗,本以为自己会这样一直沉下去,却突然伸过来一双温暖的手。
那双手坚定地抱住自己,给了自己从未有过的安全感。
“墨华,我想再为你生一个孩子。这个孩子我们一起抚养他长大,让他陪着阿团玩耍,好不好?”
云倾醒来,像只小狗一样轻轻嗅了嗅墨华身上的气息,又在他怀里拱了拱。
“不好。”墨华严肃地摇了摇头,一口回绝。
云倾听后忽然紧张起来,他仰着脸,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睛小心翼翼地打量着墨华:“你不喜欢孩子吗?”
身旁的人轻轻叹了一口气。
这一下更是弄得云倾心里忐忑不安了。
“没事,你、你若是不喜欢,我们就不要,我们可以……”云清有些语无伦次,结结巴巴。
然而话还没说完就被打断。
高大俊美的男人将下巴放在了他的头顶上蹭着:“等你养好身子,不再这么瘦了,我们再生十个孩子。给阿团生五个弟弟,五个妹妹,到时候我们一家人一起吃饭,把整个屋子都占满……”
听他絮絮叨叨地说着,云清撅着嘴打断他:“我又不是猪,怎么会那么能生?”
“再说了,现在阿倾这么瘦,我都不忍心折腾你。”墨华不以为意,揉了揉他的头发。
本来听到前面的话,云倾还幸福的窝在男人的怀里。
听到最后一句,白皙的脸颈一下子就红了。
刚才明明已经两三次了,还不算折腾?
自己一界上神之躯,都被他弄得全身酸痛,特别是腰,云倾简直怀疑自己的腰都已经断了。
“不理你了,睡觉。”云倾转过身去,背对着他,抱着身边的枕头。
墨华轻笑一声,从背后抱住云倾,小腹下某处正恶劣地顶着他:“谁说我家阿倾是猪了,阿倾明明是小兔子,会害羞的小兔子,两只耳朵红通通的。”
吱吱呀呀的床响从屋内传来,外头的月亮都羞得扯了一片云朵挡在自己身前,还时不时地露出半个头,瞄上两眼。
第二天一大早。
墨华神清气爽地起床了,精神无比旺盛。
相反云倾那边正浑身乏力,瘫软在床上,爬都爬不起来。
烧了几道可口的小菜,熬了浓香扑鼻的肉粥,墨华心情甚好地去喊云倾和阿团起床吃饭。
云倾揉着眼睛迷迷糊糊地过来了,几乎是闭着眼睛走到了阿团的小屋门口:“快起来了,小懒虫,阿父已经把饭做好啦!”
平时听到有吃的,阿团一定会第一个冲过来。
可今天里面竟然迟迟没有动静。
“阿团,你再不起来,爹爹就把好吃的全都吃完了哦!”云倾推开门,准备亲自去被窝里把儿子揪出来。
可一进门,他才发现,床上空荡荡的,根本没有人。
阿团特别听话,随他下凡以来更是形影不离,绝不可能擅自离开……
不好,阿团肯定是出事了!
“墨华,早饭我先不吃了,儿子肯定被人掳走了。阿团修为不低,能够这么无声无息的带走他,来头肯定不小,我去找他!”
说完云倾刚才还迷糊的神色瞬间清醒,眸子里一片清明,抓起佩剑就往外跑。
第二百三十七章 我生气了!我要离家出走!
街上行人熙熙攘攘,叫卖声此起彼伏。一日之计在于晨,做买卖的当然要起个大早。
一家不起眼的面摊旁边,坐着一个俊逸儒雅的男人,和一个满脸童真的孩子。
孩子的头一直低着,都快要被面前堆成山的碗碟挡住了。
“我还要一碗猪肉白菜馅的饺子和一碗韭菜鸡蛋馅的饺子!”阿团两个脸蛋儿被热汤蒸得红扑扑的,眨巴着水汪汪的大眼睛。
张君羽咬牙切齿地掏出银子拍在桌上:“你现在可以告诉我,你爹爹喜欢什么了吧?”
那天本来已经打道回府的张君羽,越想心里越气不过。
好歹自己也是十里八乡闻名的美男子,虽是替妹妹出嫁,但好歹也坐上了花轿,却被新郎官儿半道撇下了!
有眼无珠。
不识好歹。
于是张君羽又怒气冲冲地折了回来。
他想要看看,那新郎官是为了一个什么样的人逃了这次婚。
后来他看到了。
就一眼,他只看了那个叫云倾的男子一眼,所有的怒气都烟消云散。
以前他一直认为一见钟情只是无稽之谈,现在他无比确信,世上真的就有一见钟情。
“嗯,既然我快吃饱了,那我就告诉你吧,”阿团笑眯眯地说道,“爹爹最喜欢的当然是阿父啊!”
张君羽有被打击到。
可他仍不气馁,觉得那许墨华不过是长了一张好看的皮囊,于是继续问道:“那第二喜欢呢,是什么?”
阿团两只手撑着小脸儿,做花朵状:“当然是阿父和爹爹生的宝宝啦!”
张君羽惊愕地指着阿团:“你?”
阿团乖巧地点了点头,两只手手并着放在桌沿上。
“没听说许墨华他有孩子啊?而且关于你和你爹爹的传说已经好多年了,那时候许墨华也还只是个孩子吧……”说到一半,张君羽突然顿住,“不对,这么多年过去了,你也该长大了吧?”
脑海中的各种信息素汇集在一起,让张君羽产生了严重的自我怀疑。
自己是不是有什么事儿想岔了?
还不等阿团回答,就横来一柄利剑,凌厉地架在了自己脖子上,削断了一缕发丝。
“你是什么人?居然敢绑架阿团?”云倾在背后拿着剑柄,怒不可遏。
若不是不可滥杀凡人,刚才云清就直接动手了,根本不会同他废话。
张君羽听到声音,心中一喜,赶紧回头道:“云公子切莫动气,我只不过是请小公子过来吃顿早点而已。”
“咣当”一声,剑掉落在了地上。
云倾失神地喊道:“君羽?”
他也曾隐隐听过传闻,说是君羽醒来后,舍去仙身,归入肉体凡胎。
君羽一向是很骄傲的,被情敌救了性命让他很是难堪,他不想承墨华这个情。
没想到竟在这里碰上了。
怪不得阿团会毫无防备地跟他走。
“云公子认识我?”张君羽诧异道。
云倾从旁边搬了张凳子坐了下来:“这样叫太生疏了,你唤我倾儿吧。”
两人过去的那些情谊,不至于如此生分。
张君羽听后高兴极了,试探性地喊了一声:“倾儿?”
看来小美人对自己也有意思啊。而且听说云倾还是天上来的神仙,想来神仙是不会逗他玩儿的。
“嗯。”云倾认认真真应了一声。
等墨华气喘吁吁地追过来时,发现现场并没有如他所想的打成一片,而是——“一家三口”其乐融融?
而且那个人是谁,凭什么用那么亲密的语气喊“倾儿”!
居然阿团也和他那么亲密,该不会是阿团真正的生父吧?
滔天的醋意让墨华心中泛着一阵一阵的酸水儿。
自己现在走上去像什么?去捉奸现场?然后指着那个男人,向云倾问他是谁?
墨华觉得他做不到。
于是他转身后,悄无声息地离开了。
“你还太年轻了,哪里懂得什么是喜欢?我和墨华之间的感情,不是现在的你能理解的。等你经历过真正的感情之后,你就会觉得现在自己的感情是那么脆弱和渺小。”
云倾笑着和张君羽说完了这番话,就牵着阿团回去了,在路上还特意买了些墨华爱吃的菜。
张君羽站在原地,喃喃自语:“经历……真正的感情……”
左手牵着两人可爱的孩子,右手提着夫君爱吃的菜,云倾情不自禁地哼起了小调。
然而片刻之后,云倾歪头看着屋里留下的字条:“离家出走?”
那张字条上写着:我走了,别来找我,祝你们幸福。
这是什么情况?
出了城门,便是一条清澈的河流。
那样一个风华绝代的人物,静静地站在岸边,看落花飘去,流水无情。
“墨华,你离家出走就跑了这么远一点?”云倾看着河边的人,觉得又好气又好笑。
只有小孩子才会玩离家出走那种把戏。
墨华转身,肩膀上的花瓣落了下来,高大的身形转瞬间就来到了云清旁边。
长臂一伸,便将面前的人卷入了怀中。
直到属于云倾的独特清甜气息钻入墨华的鼻子里,他才稍稍安了心。
“我怕跑得太远,傻阿倾就找不到了。”墨华低头,在云倾额前烙下轻轻一吻。
其实他没说出来的是,怕自己跑得太远,阿倾就不肯出来找了。
云倾拉着墨华的手坐到了小河边,看着河里争相嬉戏的两只鱼儿,心情甚好地说道:“墨华,我再给你讲个故事吧。”
“还是仙界三殿下和小凤神的故事吗?”墨华心里有些吃味。
他总觉得,云倾可能就是那个小凤神,而刚才自己看见的那个人,就是小凤神一直偷偷喜欢着的人。
云倾摇了摇头:“不是,这次我要给你讲,魔界少主和凡人苏云清的故事。”
这次,云倾没有美化和篡改任何过往,而是完完整整的将所有的故事都说了一遍。
“当时知道自己的孩子就那样没了,他一定很绝望吧。”墨华眼中划过不易察觉的伤痛。
好像那个孩子的死,和他有莫大的联系一样。
他想着,如果自己是苏云清,想必生生世世都不会原谅那个魔界少主。
云倾忽地站了起来,拍了拍手上的沙土,笑眯眯地说道:“那个孩子他还在,他叫墨钰,小名叫阿团。他的爹爹叫云倾,他的阿父叫墨华。”
墨华听后并未有多少开心,反而在眉间笼罩了一些愁云。
“你说的那些过往,我全然不知。”
或许那些事情都是真的吧,听到某些片段,自己心里也会有一种熟悉的东西缓缓流淌着。
但是他深刻的知道,在他过去的二十几年生命中,从未出现过这些东西。
而云倾,背负的东西太多,太过沉重。自己甚至没有能力帮他分担一些。
云倾知道墨华的意思,没有正面回答他,而是指着面前的河:“你看,河水奔流不息,永远都在往前走。它是那样的清澈且有活力,供养着两岸的花草和水中的鱼虾。
而旁边的小水洼,停滞不前,就只能发臭腐烂,逐渐干涸。
墨华,我也是现在才懂得,人不能一直活在过去的痛苦中。一个人要想得到救赎,必须要先学会原谅过去。
和我一起向前走吧。”
云清伸出了手,递给墨华,眼神无比纯澈,嘴角的那抹笑意让人心醉神迷。
墨华接住了那只手:“只要有足够的光,黑暗就无所遁形。阿倾,你的笑,便是光。”
两人便这样牵着手,没有用任何法术,静静的走了回去。
刚回到家,阿团就大老远的扑了过来。
云倾张开双臂,本想给儿子一个大大的拥抱。
谁知阿团拉着他就跑:“爹爹,不好了,君华叔叔和别人在青楼打起来了!”
第二百三十九章 我与你毫无瓜葛
合欢楼里人声鼎沸,里头打得东倒西歪,就连外面的过路人都抻长了脖子朝里面看着。
“让一让让一让,大家伙都让一让啊!”云倾和墨华正牵着孩子往里钻。
此时合欢楼里只有三种人:一自然是来消遣的公子哥儿,二是带着家仆来捉奸的夫人,三是纯属看热闹的。
而他们这个阵容,显然是引起了大家的注意。
会有人拖家带口出来嫖吗?
肯定不会。
捉奸会把孩子也带来?
应该也不是。
那肯定就是第三种了,全家一起来看热闹的。
于是众人纷纷愤怒不已:“你们看热闹的自觉排队,挤什么挤?”
云倾看着脸红脖子粗的吃瓜群众,只好使了一个小小的法术,迅速地越过人群。
一位年岁不大的公子哥正和张君羽扭打成一团。
“你这人好不讲理,我明明已经出了最高价买下了茵茵姑娘的初夜,你自己来晚了还搅局子?”君羽一拳捂着被打的下巴,一拳抡了过去。
那位小公子唇红齿白,一双眼睛灵气十足,端得是一副好相貌。
“我不是已经出了比你高的价格了吗?人没被你带回去,就不算你的!”小公子还了一脚,擦了擦自己的鼻血。
君羽捂着自己差点就被断送的命根子,胳膊肘狠狠地砸在了那小公子的脸上:“有钱也得讲规矩啊?茵茵姑娘不是谁都能带得走的,她既然愿意跟我走就表明对我有意,你先问问他愿不愿意跟你走?”
这次那位小公子没再还击,二是捂着脸一瘸一拐地走到了茵茵姑娘的面前。
“杜若若,你跟我走,我想办法带你离开这里。”小公子目光坚定,饱含期待。
那穿着淡紫色纱裙的女子在楼梯上回头惨然一笑,眼底涌出的泪被她硬生生地憋了回去:“公子,你认错人了。妾身花名茵茵,并不认识公子口中那位叫做杜若若的女子。”
这下君羽傻眼了。
只要不瞎,都看得出来,这人明显是故人。
“你俩认识?”君羽站在中间,左瞅瞅,右看看。
那小公子声音也哽咽了,红着眼睛梗着脖子:“何止认识?我和茵茵本来是青梅竹马,她是我这辈子最喜欢的人,也是我想要娶作妻子的人。”
旁边的云倾听后轻笑了一声,看样子这少年不过才十七八的样子……年轻真好啊。
云倾想着这会大概需要给这两个旧情人腾出一点空间,于是拉过君羽:“你怎么回事,跟人打架伤成这幅德性?需要帮忙不?”
“你说我没有经历过感情,我这不是来经历了么,冲冠一怒为红颜,帅不帅?”君羽顶着一张狼狈至极的脸,做了一个得意扬扬的表情。
“头一次听说经历感情要到青楼来的!”云倾毫不留情地讽刺道。
“自古以来,那些撕心裂肺的凄美爱情故事,有不少都发生在青楼。
我都已经想好了,如果这里不行,我就去隔壁。那里都是些小倌儿,听说那些男人比女人还要美!”
君羽心里打着小算盘,把这男男女女都经历一遭,倾儿就不会再说他缺乏感情经历,不成熟了吧?
只是今日出师不利,竟然碰上别人旧情人相见的戏码,一下子就把自己的风头抢去了,让自己在这场感情戏里成为了一个配角!
正愤愤不平地想着,忽然从旁边的楼梯上传来一道拔高了的好听女音:“付公子,我与你早就没有任何瓜葛,请你离开!今夜,茵茵是刚才那位张公子的人!”
一瞬间,所有的目光又聚焦在了君羽身上,人们纷纷给他让出路来,好让他走到茵茵姑娘身边。
第二百四十章 我会等到你心甘情愿的那天
媚香四溢的房间里,布置了许多纱帐帷幔,摆放了几枝含苞欲放的花蕾。
“张公子,奴家瞅着您是第一次来这种地方,”茵茵姑娘掩口笑着,半露着香肩给君羽递去了一杯酒,“不必如此拘谨,茵茵定会好生服侍公子。”
那比花瓣还娇嫩的双唇微启着,呵气如兰,媚态浑然天成,好像等着男人大展雄风来摧残她这未开.苞的花朵。
“这酒,甚好。”君羽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只好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茵茵姑娘跪坐着靠了过来,用香香软软的身子贴着君羽僵硬.挺直的身躯。
“酒好,美人儿更好。”说着,她拿着君羽的手,放在了自己呼之欲出的一对白兔上。
来到这个地方,她的每个眼神,每个动作,都已经经过了严格的训练。
其实在靠近君羽的那一刻,她的内心和身子都在颤抖,只是被她拼了命地压了下去。
君羽好像手被烫到一般,猛地缩了回来。
他这个动作好像刺激到了茵茵姑娘,她睁大了水灵灵的眼睛,咬着下唇泫然若泣:“公子可是嫌弃奴家是风尘之身?可茵茵仍是清白之身的女儿家,不曾和别的男子……有过这般亲密的接触。”
天底下没有哪一个男人不害怕女子的眼泪,尤其是美人落泪。
“我没有嫌弃姑娘的意思,我……相信姑娘你。”君羽慌忙掏出帕子去擦茵茵姑娘的眼泪。
谁知茵茵姑娘破涕为笑,抓着君羽的手问道:“真的?”
君羽没有回答她,而是直接将她打横着抱起,走向那张布置无比香艳的大床。
楼里的老妈子说过,对待常来的熟客,一定要欲拒还迎,娇羞不已。而对那些生客,特别是雏儿,一定要热情奔放,主动大方。
于是茵茵姑娘如火一般攀在了君羽身上,烧去那些那人之间的衣物阻碍,伸出的小火焰在男人的身体各处撩拨着。
君羽十分紧张,想着对方脱自己的衣服,那他是不是应该礼尚往来?
那双骨节分明的大手,像剥嫩葱似的除去了那些外衣,露出洁白如玉的葱段。
看着最后一件粉色的肚兜……君羽犹豫了一下,还是伸出了手去,准备去解那快要散开的带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