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嗨!我这不是回国了,想和容容聊几句嘛。”傅仪欢大大咧咧地丢下一个炸弹,“大概还有半个小时就到家了。”
傅之京皱起眉:“妈,你回来了怎么不提前和我们说一声?我们到时候也好去接你。你是自己回来的吗?”
“你别管。我叫了车,又不会出什么事。”傅仪欢受不了傅之京说教的语气,声音带着不耐烦。
但很快,她的声音又变得轻柔起来,用哄小孩儿的语气道:“容容,傅之京这些天对你好不好啊?”
时容想到无论是现实中还是那本书中,傅仪欢一直都对他很好,心里顿时涌过热流,乖巧道:“傅阿姨,哥哥一直都对我很好。”
“那就好。”
傅仪欢知道,傅之京从小就喜欢照顾时容,甚至比她尽职尽责百倍。
只不过最近这两年,她发现这两人之间不如以前亲密了,所以才会时常过问几句。
傅仪欢常年在外旅游,也不怎么回家。时容又是个不喜欢说话的,有些事她也不好细问。
但在她心里,时容乖巧又懂事,完全就是她的第二个孩子,这个家中不可或缺的一份子。
她不愿意看他们两兄弟之间起隔阂,也又不知道该怎么化解,只能从口头上探听几句……
傅仪欢询问了一番时容的在校生活状况,听出来时容的语气比她之前打电话时更为轻松一些,便放了心。
又简单聊了几句,傅仪欢便挂了电话。
“傅之京,我们去接傅阿姨吧。”
时容刚俯下身,傅之京也随之蹲了下来,帮他一起收拾地上的画具,“好。”
在收拾画具的时间里,他还抽空看了一眼时容的画。油画还没干,但画上的男人仍是逼真而俊美,他的黑眸中漾满温柔,像是在看着最爱的人。
这就是乖乖笔下的他吗……
注意到傅之京投向画上的目光,时容略显慌张地伸出手,试图遮挡这画作:“傅之京,别看了……”
“画得很好,乖乖。”傅之京笑意温柔。
时容匆忙起身,转移话题道:“我们去接傅阿姨吧。”他的面容清冷镇定,但仔细看,他的耳根已经红了一片。
傅之京心头微动,应了一声:“嗯。”
时容和傅之京在傅宅外等了没多久,就见傅仪欢从拎着包从出租车上下来。
傅之京很有眼色的从后备箱中取下了她的行李,而傅仪欢却看也没看傅之京一眼,径直来到时容面前,揉了揉他的头发:“容容!想我了没?”
时容抿了抿唇,说不出来话。长大后的他,什么都藏在心里,并不像小时候那般,心里想什么就能说什么了。
傅仪欢也只是随口问一句,只看时容的表情,她也能得出答案。当即又狠狠揉搓了一把时容细软的黑发,“真乖!”
傅之京见时容的头顶已经炸毛了,虽然看上去很可爱,但他还是忍不住道:“妈,你轻点……”
傅仪欢就烦傅之京这副总喜欢教训人的性子,一点都没有时容乖巧可爱。她翻了个白眼,拉着时容道,“容容,我们回家……”
傅之京提着傅仪欢的行李,无奈地跟在他们身后。
“以咱们容容的容貌和性格,在大学里,是不是有很多人追你?容容有没有看上什么人?”傅仪欢冲时容挤挤眼,语气调笑。
“妈!”时容还没来得及说话,傅之京便插了进来,“容容还在上学,目前还是要以学业为重。再说了,那些人太年轻,没什么定性……”
傅仪欢简直烦不胜烦,这儿子怎么就这么爱说教?还没她一个当妈的开明,“大学谈恋爱是多正常的一件事啊!再说了,容容不找年轻人,还想找个老年人不成?”
老年人·傅之京:……
自从看见时容对他红了脸后,傅之京便觉得,时容是对他有那种感情的,只是心里还是有些不确定。
而眼下,正是试探的大好良机……
思及此,傅之京看了时容一眼,沉声道:“我是说,容容要找,最好找比他年纪稍微大一点的,这样会疼人。”
傅之京说完,便紧紧盯着时容,想看他有什么反应。
时容心中一震,抬起眼看向傅之京……却被傅仪欢挡住了。
她儿子真是满脑子老派思想,现在大家都喜欢小奶狗,谁还会喜欢老腊肉?
再说了,“一边去,你别瞎掺和。只要是容容喜欢,年纪啊、家世啊这些都无所谓。”
傅之京还没来得及看清时容的表情,猝不及防便对上了傅仪欢的冷脸,高高悬着的心顿时坠落谷底。
“一点都没有小时候可爱。”傅仪欢吐槽道,“你要是个女孩该有多好?我记得我年轻时,还和卿卿约好,将来生下孩子,要结个娃娃亲呢。”
时容一怔。
“卿卿”……是他母亲的名字。
娃娃亲?
傅之京也反应了过来,“娃娃亲?”
傅仪欢想起去世的好友,有些失落:“对啊!我当时孕反很厉害,爱吃辣,好多人都说我怀的是个女孩。我当时还说,将来卿卿怀了男孩,就给我的孩子做童养夫……”
没想到,她想的乖巧漂亮小女孩,居然变成了这个板着脸爱说教的儿子!
原来……他和容容,居然还有个娃娃亲?傅之京完全忽略了傅仪欢口中的重点和前提,直接认定了最终的结果。
他和乖乖,本来就该在一起……
第179章 竹马他是阴郁美人(34)
傅仪欢一回家,就彻底霸占了时容,傅之京根本找不到空闲时间与时容相处,更别提探听出他的心意了。
今天,傅仪欢一大早起来,宣布了一个消息。
“我之前的老朋友听说我回国了,特地邀请我参加她女儿的婚宴。”傅仪欢特地化了个淡妆,想着时容一直宅在家也不是事,便问道:“容容,你能陪我去吗?”
她是真的有点心疼时容。放假这几天,傅之京会去公司办事,而时容,就一直待在家里画画,不与外界他人交际。
人都是群居动物,而时容性格又敏感固执,从来不肯给机会让别人走进他的内心。傅仪欢知道他很依赖傅之京,可人活着,不能只有一个寄托。
她当初劝时容去上大学,就是想让他认识更多的人,不要再封闭自己的内心,可是似乎没什么成效。
但傅仪欢不肯放弃任何机会,她还是想让时容尽量多与外界接触。时容的父母已经没了,她不为时容操心,还有谁能为时容操心呢?
时容对上了傅仪欢关心的眼神,顿了一下。他能感受到的爱很少,所以不太会拒绝长辈的好意,所以他答应了:“嗯。”
傅之京在一旁看着,从脑中翻出了那段逐渐模糊的记忆,“是王李两家吗?”
傅仪欢诧异地看了他一眼,“对。儿子,你也想去?”
王李两家联姻的消息闹得沸沸扬扬,之前也给他发过请帖,只不过他对此不感兴趣,直接推拒了。
但是一想到时容要去,而傅仪欢又是个不怎么着调的,傅之京便面不改色地说:“对。王家邀请过我,我也同意了。”
傅仪欢不疑有他,高兴道:“那我们现在就出门吧。”
想了想,她又提醒道:“据说王家那个新郎长得也不咋地,为了不压新郎的风头,衣服就不用特地换了。”
傅之京默了一下,打开vx给周秘书交代了一些公司待处理的事务,便跟在了傅仪欢和时容的身后。
王李两家这是商业联姻,婚礼也举办的颇为隆重。但到底是没什么感情,只谈利益,婚席间更多的谈论的还是商业大事。
傅仪欢一进王家,就被拉去和她的老朋友寒暄。在临走前,她再三嘱咐傅之京照顾好时容,得到傅之京的保证后,这才心安理得地离开。
婚礼场地上,宾客如云,礼炮震天。不少小孩嬉笑打闹着跑来跑去,处处欢声笑语。
“傅之京,我们换个地方。”时容不习惯这样的气氛,扯着傅之京的衣袖,想找一个偏僻一些的地方。
“等等,乖乖。”傅之京知道时容不爱和这么多人一起用餐,正巧不远处的桌子上放了些甜点,“我去给你拿点吃的,你先垫一垫。”
时容松开了傅之京的衣袖,“嗯。”
就在他站在原地,看着傅之京的背影之时,突然有一群小孩捧着蛋糕,你追我赶地打闹起来。时容皱了皱眉,往旁边移了几步。
“时容?”身后,幽幽的声音传来。
时容听纪裕陵提起过,宋知蕴回国这件事,却并没怎么在意。没想到,居然在这里,又重新见到了他。
或许是大仇得报的缘故,宋知蕴的眼神没有之前那般阴暗,甚至还隐隐带了几分笑意:“你还没有和傅之京在一起吗?”
时容本来不想搭理他,但听到他这句话后,冷冷地看了过去。他这话,是什么意思?
见时容被自己牵动了情绪,宋知蕴满意地笑了笑。
他对于时容的感情,是很复杂的。
宋知蕴第一次听到时容的名字,还是十几岁的时候,从那宋威远那畜牲口中得知的。
那时候,他的家已经完全被宋威远一家所霸占。
他记得很清楚,那天他放学回家,想要一笔生活费,却被宋威远骂了一顿,并吩咐佣人不许给他吃饭。
宋知蕴要的并不多,五百块。宋威远接管了宋家上亿的家产,可即便是如此,却连这么点钱也舍不得给他。
他饿的实在受不了了,便躲在厨房,看着宋威远那一家品尝着可口的豪华大餐,装模作样地喝着红酒,放声交谈。
宋威远当时喝了酒,醉醺醺的,不知道怎么聊到了他身上:“宋知蕴那小崽子,死了爹妈,在我手下讨生活,刚刚居然还敢瞪我!”
宋威远的老婆捂嘴一笑,“知蕴年纪小,果然还是不懂事啊……”
宋威远又喝了一口酒:“说起来,时家那个小崽子,和宋知蕴还挺像。不过,傅仪欢的手段可比我高明多了,哈哈哈……”
宋威远的妻女连声奉承着他,似乎是一派其乐融融的温馨景象。
伴随着极致的饥饿,那一幕深深地印在宋知蕴的脑海中。宋威远一家狰狞丑恶的面容,他这辈子都不可能忘记。
同时,他记住的,还有宋威远口中提到的一个名字:时容。
起初,宋知蕴得知时容的遭遇后,觉得时容就是世界上的另一个他,心里对时容颇有种同病相怜的感觉。
可渐渐的,他从不同人的口中,得知了时容的消息,宋知蕴对于时容的同情,也慢慢变了质。
有人说,时容在傅家受尽了宠爱,有人在时容面前乱说话,傅仪欢便出手对付了好几家公司。而傅家公子甚至去哪里都要带着他,对他言听计从……
宋知蕴第一次见到时容与傅之京的那天,他正因为偷吃了厨房的剩饭,被佣人打骂,慌乱之下逃出了家门。
他不敢回家,便漫无目的地在别墅区走动。
不知道走了多久,他看到一个俊美的大男孩,正在牵着一个漂亮精致的小男孩,笑容温柔的在陪他玩一些幼稚的小游戏……
那画面格外温馨动人,宋知蕴被吸引住,不知不觉停下了脚步,愣愣地站在原地,盯着那两个人看。
直到听到有人叫那两个人的名字,他才知道,那两个人,一个是传言中的傅家公子,另一个,则是与他境遇相同的人,时容……
第180章 竹马他是阴郁美人(35)
宋知蕴苍白的脸上浮现出扭曲的表情,在时容厌恶的目光中,他一字一顿地说:“我是故意的——在你的成人礼上向傅之京告白。”
对时容而言,成年礼那天,是他除了父母离世后,过得最为痛苦的一天。
现在想起,心里仍会有些刺痛。但时容没有表现出来,声音淡淡:“所以呢?”
宋知蕴盯着时容身后逐渐走过来的人,没有说话。
他对傅之京,是有些喜欢的。可更多的,还是出自于对时容的嫉妒,才将幻想寄托在了傅之京的身上。
他总在想,如果他父母出事时,也有人收养他,照顾他,关怀他……该多好?
可惜梦醒后,他仍身处于地狱。
后来他看出来了傅之京与时容之间的感情萌生,可笑的是,他们明明彼此喜欢,却藏在心底,不肯开口说明。
或许出于嫉妒,又或许是他真的对傅之京有那么一丝喜欢,宋知蕴便做好了计划,在时容的成人礼上,向傅之京告白了……
而两人的举动也很符合他的猜测,都不约而同的做出了否认。
在国外这一年多的时间,并没有那么难熬。相反的,正是他被远远送到了国外,宋威远才放松了警惕,被他抓住了马脚……
内心的压抑终于得到释放,宋知蕴已经与阴暗的自己和解。
他提高了声音:“所以,在我的掺和之下,你和傅之京明明互相喜欢,却都不肯承认。”
宋知蕴盯着停下脚步的傅之京,笑意微深:“做出的这件事,令我很有成就感。”
傅之京因为宋知蕴这一句话,心里掀起了惊涛骇浪。宋知蕴的话是什么意思?乖乖他……是早就喜欢自己了吗?
时容不知道傅之京在自己身后,没有反驳宋知蕴的话,只是说:“你很无聊。”
说完,他转过身,却猝不及防的,对上了傅之京激动又不失温柔的眼睛……
宋知蕴不想再看下去,转身离开。他想,或许在平行世界的他,也会像时容一样,遇到愿意关怀他的人……
“乖乖。”傅之京大步走了过来,将手中的瓷盘递到时容面前,“先吃一些东西。”
时容不确定傅之京究竟有没有听清宋知蕴和他的谈话,如果有的话,又怎么会这么平静?如果没有,他又该不该告白……
他心烦意乱地拿起一枚点心,塞进了口中,正准备咬下去,就听到傅之京温柔地声音在头顶响起;“乖乖,我有件事,想要和你说。”
时容咬了一口。点心看着好看,吃起来滋味却并没多好吃,但他还是嚼了两下,咽下去了:“嗯。”
“我喜欢你。”
“嗯……嗯?”时容抬起头,唇角沾了些点心渣,漂亮的眼睛不由自主瞪大了几分,竟显得有些可爱。
傅之京抬起手,指腹轻轻抹在时容唇角,“我喜欢你……不,乖乖,准确的说——”
“我爱你,很爱很爱你。”
傅之京说不清是什么时候,喜欢上了时容。只觉得一切都是那么自然,水到渠成,不知不觉间,少年已经被他刻在心尖。
他害怕时容习惯了他的照顾,只是把他当哥哥,始终不敢挑明他真正的情感。可是此刻,他终于有了无限的勇气……
时容以为,会是他主动向傅之京表达爱意。他的感情一直很内敛,唯独在傅之京面前,他想尽情表露出来心里的想法。
可却还是被傅之京抢先了。
可是,他曾无数次梦到过这样的场景。梦里,傅之京也是这样的温柔。而如今,梦终于变成了现实。
时容有些控制不住心里的情绪,他低低地喊着男人的名字:“傅之京。”
“嗯。”
“傅之京。”
“我在。”
时容这次没再扯着傅之京的衣角,而是顺着他的胳膊向下,紧紧握住了男人的手,“阿京哥哥。”
傅之京喉咙动了动,“……嗯。”
时容垂下眼,声音有些闷闷的:“成人礼那天,我本来想向你表白的。”他们,错过了一年多的时间。
“是我的错,乖乖。”傅之京回握住少年柔软的手,“今天,是我向你表白,好不好?”
“……嗯。”
“那乖乖,接不接受我的表白?”
时容低下头,声音很轻:“当然要接受。”
傅之京心软成了一滩水,如果现在他们不是在人来人往的婚宴上,他一定会揽过时容的腰,吻上那两瓣柔软的粉唇……
“儿子,怎么还不带容容去坐下?”傅仪欢和好友叙完旧,刚走几步,就看见不远处傅之京的身影,不由提高了声音。
听到傅仪欢的声音,时容的手微微一颤。而男人似乎感受到了他的不安,握的更紧了些,“乖乖,一切交给我。”
傅仪欢走了过来,看到傅之京牵着时容的手,心中闪过一丝怪异。
可她粗心大意惯了,再加上婚礼马上要开始了,便也没细想,催促道:“我们先找个地方坐下来。”
傅之京知道傅仪欢粗心,但却没想到,如此明显的现象,她也看不出来。他捏了捏时容的手心,“回家我们就向傅女士坦白。”
时容有些紧张,但无论如何,他都不可能放弃傅之京的,“嗯。”
婚礼很快开始。
新娘和新郎虽然没什么感情,但表面功夫做的却是无可挑剔。彼此之间笑容满面,只是脸上的笑容显得有些虚假。
值得一提的是,王家这位公子,说是长得普通,着实有些抬举了他……
婚礼的环节一个个过去,终于,到了新娘要扔捧花的时刻。
前来参加婚礼的都是有身份的人,自然不可能不顾形象的去抢那一朵捧花。但王家为了面子好看,还特地雇了几个人来装装样子。
新娘背对众人,抬手一扔……
也不知道是扔的方向不对还是怎么回事,那朵漂亮的手捧花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落入了傅之京的怀中。
坐席间纷纷响起掌声和欢呼声,而几个演员愣在原地,面面相觑,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第181章 竹马他是阴郁美人(36)
对于婚礼的各个环节,两家人都是密切关注着的,生怕有什么差池。因此,在看到那朵捧花落入了傅之京的怀中后,王父心头一寒。
傅之京是出了名的感情淡薄,这捧花被别人接到可能是件好事,但到了傅之京身上,那就说不定了……
王父悄悄走了过来,他见傅之京低头神情不明地盯着那朵捧花,以为傅之京是在不满,忙慌乱道:“傅先生,冒犯到您我们深感歉意。这捧花……”
婚礼这么隆重,捧花自然也很精致。
况且他刚和时容表白,这朵象征着幸福的捧花,便直直地落入了他的怀中,傅之京淡淡道:“这朵捧花,我收下了。”
王父到底是混迹商场的老油条,忙祝福道:“那就祝傅先生心想事成,将这份幸福传递下去。”
傅之京闻言,在餐桌的遮掩下,轻轻揉了一下时容的手背,声音多了几分温度:“多谢。”
王父把握住度,只说了一两句话,便识趣的离开了。
她儿子不是一直都对情情爱爱不感兴趣的吗?傅仪欢有些纳闷,“你接受这朵手捧花有什么用?”
傅之京含笑看了时容一眼,在少年略带羞恼的眼神中,极为正经地说:“可以送给我以后的妻子。”
八字还没一撇呢,现在就想到以后了?傅仪欢无语地瞥了他一眼,开始拿起筷子夹菜。
这种婚宴上,请的宾客都是有身份的人。菜品都以精致好看为主,大家都是礼貌性的用几口菜,表示礼貌。
因此没过多久,便有宾客陆陆续续离场。
傅仪欢看时容已经停下了筷子,知道他能来这种热闹场所,已经是进步了。便叹了口气,说:“我们也回家吧。”
坐进车里后,傅仪欢越想越觉得不对劲。
自己生下来的孩子,她怎么会不了解傅之京是什么性子?之前她一提到给他介绍对象,傅之京就转移话题,完全对此不感兴趣。
现在怎么就突然开了窍?必然是有情况了!
可她回家的这几天,傅之京除了去公司,也就是在家里一直陪着容容,公司里能和他说上话的人,就一个周秘书,人家孩子都有了……
傅仪欢是绞尽脑汁,还没有猜出来傅之京的心动对象是何许人物。她又是个耐不住的,一进家门,就急忙开口:“傅之京,你……”
然而,傅之京的话语比她更快一步:“妈,我和乖乖在一起了。”
傅仪欢还没反应过来,就见一旁的时容牵上了傅之京的手,红着脸眼神期待地喊她:“傅阿姨……”
时容知道傅仪欢对他有多么好。
在那本书里,傅仪欢甚至一直都努力撮合着时容与傅之京。就算米饭和傅之京在一起了,她也始终对米饭没有什么好脸色。
所以,尽管心中有些慌张,时容还是表达了自己的态度。
傅仪欢就是见不得时容这副不安的表情,看得心都要化了。
她本来就是个开明的人,并不排斥傅之京会喜欢上男人,更何况傅之京喜欢的人,还是她从小看着长大的时容了。
“怎么,还怕我不同意?”傅仪欢笑了,她亲昵地拍了拍时容的肩膀,“我可不是那种会棒打鸯鸯的恶人。”
说完,她看了眼傅之京怀中的捧花,啧啧两声,她是个知趣的好长辈,“参加婚宴还挺累,我先回房间睡一觉……”
说着,傅仪欢立刻抬腿离开。
她就说,当时她关心容容有没有喜欢的人,傅之京为什么反应那么大。还说让容容找个大一些的人,说什么年纪大会疼人,原来说的就是他自己!
想到这里,傅仪欢不由一笑。
她想起十几年前,她曾和好友开玩笑,说两个男孩也不是不可以订下娃娃亲。多年后,时容果然还是和她儿子在一起了……
这可能就是,缘分吧。
客厅里,傅之京与时容四目相对,空气中似乎都在散发着甜蜜的香气。最终,还是傅之京开了口:“乖乖。”
他将手里的捧花送到时容面前,“要吗?”
时容收到过傅之京送的不少花。有碎冰蓝、郁金香、洋桔梗、白玫瑰……可那些,似乎都比不上眼前这一束小小的手捧花。
时容接了过来,他是个不肯满足的人,“傅之京,你还没送过我红玫瑰。”虽然很土,但是他就是想要。
傅之京的眼神温柔又灼热,“以后每一天,我都会给乖乖送上一束红玫瑰,好不好?”
时容没有回答,他抿了抿唇,举起了手中的捧花,眼神认真:“傅之京,我想让它保持的更久一些。你和我一起把它做成干花相框……”
傅之京盯着时容泛红的耳尖,便已经知道了他的回答。
男人喉间溢出轻笑,他从不会拒绝时容的要求:“好。”
时容小心地扯开手捧花的丝带,将花一枝枝取出。傅之京简单修剪了一些枝干,将花一朵朵放在了托盘里。
处理好花朵后,傅之京将托盘送入烤箱中,调节好温度。大约七八分钟,花朵已经变得很是干燥了。
只剩下最后一步,将花固定在相框中。而这一步,需要用到热熔胶和相框。而这些东西,都放在时容的房间。
不知道为什么,平日里傅之京来他房间,时容并没有觉得不对。可确定了关系后,他居然有些不自在……
到了房间,时容便开始找东西。相框他一般和画框摆在一起,但热熔胶他不经常用,已经忘记了放在哪里。
傅之京很体贴,“乖乖,我帮你一起找。”
时容应了声,开始翻找起柜子或抽屉。翻找了没一会,他终于在最下面堆放着杂物的盒子中找到了。
他刚起身,就见傅之京背对着他,一动不动地站在书桌前,不知道在做什么……
危机感传遍了全身,时容脑中突然闪过一道灵光,他心急如焚地加快步伐走了过去,提高了声音:“傅之京!”
他昨晚上写日记的时候,好像忘记把本子收起了……
第182章 竹马他是阴郁美人(37)
傅之京回过神,将手中的本子合了起来,神情有些失落:“乖乖,我不能看吗?”
时容根本不会再被他这副样子骗到,他伸出手,想把自己的日记本从男人手中夺回来,“对,你不能看!”
他不知道傅之京到底看了多少,想到自己写在本子上的内容,心中慌乱又生气。
“乖乖。”傅之京握住了他的手腕,轻轻一扯,时容便砸入了他的怀中,男人低下头,眸色温柔:“要看我写的日记吗?”
心怦怦直跳,时容固执地想要去拿傅之京手中的本子。他不是对男人口中的话不感兴趣,他只是记得,傅之京没有写日记的习惯。
“乖乖。”傅之京想到他所看到的内容,心中一涩,“我想看你写的日记。同时,我还想在上面,写出我的感受……”
“好不好,乖乖?”
时容心中一震,停下动作,抬起头。他在傅之京的眼中,只看到了温柔与疼惜,并没有看到一丝取笑的意味。
他放下了手,撇过脸,粗暴地转移话题:“我们继续做干花相框吧。”
这是答应了。
傅之京将时容的日记本收起。
随后,两人一起给干花上涂上热熔胶,固定在相框里。将拆下来的丝带缠在花上,加好相框,便完成了制作……
时容将相框摆在了书桌上,转过身,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傅之京。”
“嗯?”
“我想亲你。”
傅之京还没反应过来,时容便微抬起头,双手搭在他的脖子上,吻了过来……
少年的唇很软,很甜,吻技有点生涩,但却透着别样的可爱。他漂亮的眼睛羞涩的紧闭着,鼻尖都泛着薄粉。
有什么拂过脸颊,窗帘被吹起,发出飒飒的声音。
是风吗?
傅之京揽过时容的腰,凶狠地吻了回去。
风在动,他的心也在动……
回到房间后,傅之京打开了时容的日记本。
他一直都知道,时容表面清冷淡泊,实则直白又勇敢,只不过没人值得他那样做罢了。
而他何其有幸。
这个日记本似乎有些年头了,纸页已经有些泛黄。傅之京翻开第一页,便看到了一排歪歪扭扭的可爱字体。
——父之京片我,说上小学很好玩。都是假的,我讨厌他,也讨厌上学。
时容写日记似乎不爱记日期和天气,话里话外充满了童趣。从日记看,这应该是时容六岁那年写下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