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鹏的无心提问,涉及到了他的知识盲区,郁南没有回答,他自己都没想好。
张鹏:“那你们是在恋爱吗?”
郁南有点不耐烦,“八卦。”
“那你俩现在什么关系?不过你如果要跟他在一起的话,心要很大才行,流言蜚语肯定少不了了,什么鸡犬升天攀高枝,甚至还有更难听的。”
郁南满不在乎摇摇头,“要真在一起,我不在意这些。”
张鹏:“那你是打算跟他在一起了?”
郁南摇了摇头,“没有,没想好,不知道。”
张鹏:“你是过不了自己这关?”
郁南一怔,而后莫名烦躁。
张鹏又问:“那你喜欢他吗?”
郁南张了张嘴没回答。
张鹏拍了下大腿:“你喜欢他了啊?”
郁南愣了愣。
这段时间他和楚究之间的关系算什么呢,不清不楚不明不白的。
其实不该再逃避和拖延,而是该把关系理清楚了。
他和楚究之间,不应该是这种关系。
郁南不耐烦地啧了声:“喜欢个屁,喜欢能当饭吃啊,我喜欢挨人挤兑啊喜欢他,还有,他喜欢我什么,喜欢我孑然一身,一无所有,还是喜欢我曾经霸王硬上弓,企图算计他?都是成年人,一时沉沦可以,但大部分时候还是要头脑清醒。”
张鹏哑口无言,没什么道理但听起来却是事实。
张鹏也说不明白,只好拿出一张银行卡递给郁南,“凑那么多钱,裤衩子都卖了吧?钱够了,用不上,还给你。”
这张卡是郁南在张鹏出国前给他的,还兑成了外币,张鹏可以直接用。
郁南收下,“成,以后咱们玉玉健健康康的,也用不上这些破钱。”
张鹏:“开发区有个楼盘要开了,地方有点偏但环境好,配套也很快上来了,房价应该不算贵,你再攒攒年终奖,首付就够了,我们一起到那儿买房,当邻居。”
郁南点了下头,“嗯,成。”
张鹏跟他碰了下杯,“啥也不说了,以后我给你带娃,我有经验,我们都好好的。”
郁南笑着点了下头,“好。”
张鹏很认真地在劝他:“保持理智清醒,楚董事长很聪明,你别把自己陪进去了。”
郁南想到了自己没能拿回来的内裤,沉默十秒钟之后反驳道:“我笨了吗?”
张鹏嘿嘿笑,“不笨,聪明得很。”
郁南恨恨地咬着饭,心里想内裤即使没干也能拿回来的。
吃完了饭,张鹏叫玉玉吃药。
玉玉和他一样,很害怕吃苦的药。
郁南已经准备好说辞,劝玉玉好好吃药,没想到玉玉蹦蹦跳跳地跑过去吃药。
郁南夸奖:“玉玉好棒,现在这么勇敢,都不害怕吃药啦。”
玉玉:“不是我厉害,是我爸爸厉害,我爸爸帮我把药都裹上糖衣啦。”
郁南朝张鹏竖起大拇指。
张鹏:“为了我宝贝,苦的都得熬成甜的。”
郁南眼眸微动,忽然想起楚究在厨房忙碌的身影,和那一盒沉甸甸的糖丸。
过了周末,郁南按部就班来上班,一进办公室,就闻到了一股香水味,自从周亚兰怀孕之后,办公室里几乎都没有香水味儿了。
郁南问江伟光:“江总,您抹香水了?”
江伟光朝张丘墨的下巴抬了抬下巴:“诗魔抹的,今天董事长来上班。”
上次张丘墨用一连串的古诗介绍自己的名字之后,江伟光就单方面给他冠上了“诗魔”的称号。
话音刚落,诗魔张丘墨走进了办公室,不难看出,他是精心打扮过的,头发打理得齐整整的,眉毛也修过,连眼睛都换成了金丝边的,身上一股淡雅的香水味儿,跋扈的小少爷走起了文艺知性的路线。
郁南一直觉得张丘墨这种张扬跋扈的性格,应该带着个耳机踩着滑板穿梭在大街小巷里,而不是这么做作地扮起了文艺青年。
江伟光给他发消息。
【比当年的你还疯狂。】
郁南心想他何时这么二百五,但想想可能是之前的锅,也就默默承受。
【人总要学会成长。】
江伟光继续调侃他。
【你和董事长之间,怎么样了?】
郁南回复他。
【以前车马慢,一生只能爱一个。】
江伟光:?
郁南:【现在网速快,一秒能爱好几个。】
郁南答非所问,但江伟光没忍住,噗嗤笑出声,正在当窗理云鬓对镜贴花黄的诗魔手顿了顿,飞一个白眼过来后,继续整理头发。
周亚兰也走进办公室,“我们办公室来了实习生,董事长要来参加我们的晨会,小张你一会儿做个自我介绍。”
张丘墨:“明白。”
江伟光八面玲珑,任心里再怎么看不顺眼张丘墨,也不会得罪他。
江伟光说:“小张运气不错,今天正好是是董事长参加我们部门例会,你就能露脸做自我介绍,前途无量啊。”
但张丘墨并不理会他假大空的客套,直言道:“我是秘书,以后在董事长面前露脸的机会多得是,怎么就运气不错了?”
江伟光尴尬地干笑两声,顿时不知道怎么接话,还没有谁这么简单直白地驳了他的面子。
郁南有种预感,这个办公室以后会变得格外有趣。
郁南连忙打开电脑,省得一会儿董事长来了他的电脑还处于黑屏的状态。
奈何今天电脑不知道怎么回事,突然系统更新,直到楚究走进办公室时,他的电脑才响起系统启动的声音。
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他。
郁南:“……”
张丘墨已经准备好了笑脸,但楚究走进办公室时并没有第一时间看向他,而是看向了郁南。
张丘墨冷冷地看了郁南一眼。
真是会哗众取宠。
楚究和李信扬先坐下,张丘墨走过去,坐到了楚究的正对面,但楚究仍没看他,而是一直看着郁南。
郁南正在找会议记录本,郁南找笔,郁南走过来,坐到他的旁边,楚究的目光才回到了会议桌上,顺便看到了坐在一旁的张丘墨,接而一怔。
张丘墨笑着看向楚究。
楚究皱了下眉,看向旁边的李信扬,李信扬小幅度地耸了耸肩膀,表示不知道这是什么操作。
李信扬一进办公室就看到张丘墨了,乍一看他还以为是左星河回来了,他还很奇怪为什么楚究没反应,以为他事先知道了,原来是压根儿没看到人。
所以刚才进办公室的时候他在盯着哪里看?连张丘墨这么一个大活人都没见着?
而且张丘墨这个造型,明明是左星河的仿妆,都可以以假乱真了,他也没见着。
周亚兰:“这是我们部门新来的实习生,叫张丘墨,小张,做个自我介绍吧。”
张丘墨整理了下衣服,站起来自我介绍:“董事长您好,李特助您好,我是张丘墨,弓长张,山丘的丘,墨水的墨,很高兴加入楚氏这个大家庭,我会努力工作,为公司的发展贡献自己的力量。”
郁南安静地埋头听戏,听他们演假装不认识对方的戏。
郁南不敢在本子上画乌龟,秘书办的会议桌不大,楚究又不近视,一眼就瞧见了。
周亚兰:“临近年底,我们秘书办的工作重心主要就是职工代表大会和年会的筹备工作,职工代表大会已经筹备完毕,董事长您定下时间就可以召开,年会的话,文艺晚会部分各部门也都在筹备,节目报名明天截止,我们部门小张报了个大提琴独奏,就这些。”
李信扬了然,张丘墨果然是来模仿左星河的,奏的该不会是《两小无猜》吧。《两小无猜》是左星河30岁的作品,光看作品名字就知道是为谁写的。
楚究看了郁南一眼,又看向周亚兰:“说一下职代会的交通方案。”
周亚兰:“这块是小郁做的,小郁你来说。”
一般这种例行公事的会议郁南都在神游太空,他不明白楚究和李信扬来参加部门例会的意义在哪里,浪费时间不说,开会的人还很无聊,还无法放松。
就像他现在,根本没办法集中注意力,更没法像江伟光一样假装听得很认真,还唰唰做笔记。
他好想画乌龟,但楚究在对面,一看就看到了。
现在轮到他上岗,他便收回遨游太空的思绪开始组织语言。
职代会的交通方案是楚究最关心的。
职代会三年一次,公司最大的会议室只能容纳500人,职代会是近千人规模,一直和城市会展中心合作,楚究上任两年后举行第20届,因为公司的不断扩大,职代会的人数也越来越多,会展中心离公司又远,大多数职工都是驱车前往,会展中心提供不了那么多的停车位,很多职工路边随便停车,导致道路大拥堵,后来交警来疏通,职代会晚了一个半小时举行,楚氏也被交管部门批评。
楚究本想亲自抓这一块方案,奈何恰好碰上要出国,回来的时候已经敲定了。
郁南清了清嗓子开始说:“今年的职代会总共1500人参加,正好公司和会展中心的合约到期,我们没有续约,选择了和隔壁的成济大学合作,并且谈成了一年一签,公司到成大步行十五分钟,硬性要求职工不得自行开车前往,鼓励职工步行,当然也统计了不愿意步行前往的职工,安排了接驳车,专门接送有特殊原因不能步行前往的职工代表,我们申请了四个接驳车的车位。”
说到这里,郁南停下来笑着对楚究说:“这里有个不情之请,如果董事长您能配合一下最好。”
楚究:“请讲。”
郁南笑了下:“请董事长和李特助也坐接驳车,给大家做个表率。”
周亚兰:“?”这要求是能提的吗?
楚究:“我为什么不能步行?”
周亚兰:“……”
郁南看出了楚究的刻意戏谑,也半真半假跟他抬杠:“董事长您公务繁忙,日理万机,不能把时间浪费这么久的时间在路上。”
“没问题,我可以坐接驳车,”楚究顿了顿,看向郁南说:“小郁安排得很周全,二十分钟确实不算久,但总会有人吃不消。”
郁南张了张嘴,对上他玩味的眼神之后无语地闭上嘴巴。
如果他没猜错,这个老狗逼公事公办中夹带骚操作。
郁南没回答他的问题,公事公办回答“总体的方案就是这样,董事长。”
楚究:“可以,职代会明天召开。”
周亚兰:“您当时说我们部门全员参会。”
楚究:“实习生不用参会。”
周亚兰:“好。”
郁南完成任务,脑袋开始放空,身体还在参会,但脑子又开始休息。
不料又被楚究冷不丁点名,“小郁。”
郁南回过神,看向楚究的眼神还有点懵,“董事长。”
楚究:“年会你参加什么节目?”
郁南摇头:“我不参加。”
楚究一本正经公事公办:“年轻人要多展示自己。”
郁南:“我五音不全吹拉弹唱样样不行,就不上去丢脸了,小张大提琴专业演奏级,他去给我们部门争光。”
楚究提了提嘴角,也不拆穿他的胡说八道。
他看向周亚兰:“周总监最近身体怎么样?”
周亚兰愣了下,似乎没有习惯他突如其来的关心,“没什么问题。”
楚究:“注意劳逸结合,身体要紧。”
虽然楚究说这话的时候是看着郁南的,但郁南低着头盯着笔记本没看见,明显就是一副神游的样子。
董事长突然这么知冷知热,搞得周亚兰挺不习惯的,但周亚兰还是要表示感谢:“谢谢董事长关心。”
楚究的眼神从郁南的身上移开,环视一圈例行公事问:“你们还有什么事汇报吗?”
张丘墨举了下手,“我有。”
楚究总算正眼看了他一眼,而后低头看了眼手表,“嗯,一会儿跟李助理汇报。”
李信扬:“?”
张丘墨:“……”
楚究起身,绕道郁南的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再不着痕迹地捏了捏,“多喝点水,我看你总上火。”
郁南:“……”嘴唇怎么破的他心里是真的没一点数吗,他跟个拔火罐似的用力吸的时候怎么不说是上火。
还有,走路20分钟和床上运动20分钟能一样么。
第52章
楚究说完就走了,走就走了,路过玻璃窗外还回头看了他一眼,郁南朝他微笑,但手在桌子底下比了个中指。
楚究目光下移,看到了他的小动作,抬了下眉收回目光走了。
办公室其他人没看见两人眉来眼去,张丘墨看了眼郁南破了两处的下唇,小声嘀咕:“真丑。”
郁南瞥了他一眼,拿出手机照了照,暗骂楚究不是人。
江伟光:“我这有白药粉,你要不要?”
郁南稍稍夹着嗓子说:“不用,我乖乖听董事长的话就好了,多喝点水。”
张丘墨嗤了声,翻了个白眼。
江伟光:“……”如果没猜错的话,两人应该是为了董事长争风吃醋。
郁南变本加厉,“董事长真关心我,好感动。”
张丘墨不服气:“董事长也关心总监了,人家只是例行公事,还在这里自我感动呢。”
郁南不可思议地看着张丘墨:“天啊,你居然说董事长例行公事,例行公事不就是虚情假意么,你在说董事长虚情假意!”
张丘墨:“……”
江伟光:“……”刺激。
周亚兰一个头两个大,这实习生能不能退给人力部门?
江伟光暗爽,终于有人替他抱了个不平了,董事长是不是例行关心郁南他不知道,他倒是感觉到了,董事长其实还蛮喜欢郁南的,看郁南的眼神像是在……
或许是那版巧克力作祟,江伟光觉得,楚究看郁南的眼神,真的很暧昧缠绵。
难道这间小小的办公室里,就要上演他爱他,他却爱他,所以他恨他的三角恋戏码吗?
楚究说明天就要召开职代会,郁南开始忙着发通知,确认每个参会的员工都收到通知,如果邮件未读,还要打电话过去确认。
一整天下来,楚究并没有过问张丘墨为什么会到秘书办来实习,仿佛这个人不存在一般。
李信扬忍不住问:“董事长,张丘墨怎么办?”
楚究问:“什么怎么办?”
李信扬:“趁着出国塞进来的,谁同意的。”
楚究:“开发区的项目上面的政策可能有变动,核心板块或许倾向扶持中小型企业,我们或许需要和张氏合作,他就按照正常的实习期考核。”
李信扬懂了,楚究从来不做赔本的生意,不动声色那必定是另有隐情,“明白了。”
半晌后,李信扬又开口,“但他和郁南之间好像相处不太融洽。”
楚究笑了笑说:“张丘墨不是他的对手。”
“……”
张丘墨虽然在平时爱挤兑人,但工作还是任劳任怨,毕竟他的头等大事是想在楚氏留下来,楚氏秘书办招实习生的机会不多,恰好碰上楚究出差,他才能趁着这个机会过五关斩六将,凭着自己的本事面试过关的,工作上不能让人抓到把柄,先顺利度过半年的实习期。
他暂时不去考虑楚究对他的忽略。
周亚兰很肯定他的工作能力,也暂时不理会他和郁南、江伟光之间的大戏,只要董事长不发话,她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顺利度过今年再说。
职代会不让实习生参加,楚究明显就是针对他,但他没有任何怨言,臭着一张脸本本分分做自己的事。
一大早,郁南就来到公司安排职工参会,张丘墨倒是比他想象中识大体,公归公私归私,工作上和他配合得不错,终于把身体不方便的职工代表都送上了大巴,还剩最后一车的领导和董事。
郁南口渴,习惯拿了两瓶水,一瓶递给了张丘墨,张丘墨接过,准备拧开的时候,才反应过来是郁南递过来的,嫌弃地拧紧盖子,放回箱子里,重新又拿了一瓶。
郁南鄙夷地看了他一眼:“你拧开了再放回去给谁喝?”
张丘墨刚想怼人,郁南又开口了,“董事长最讨厌浪费东西的人,小心我告你一状。”
郁南这一招很管用,张丘墨默默拿起刚才放回去的那瓶水。
半晌后,楚究和李信扬领着公司高层和董事走过来,郁南把水杯放进包里,开始引导众人上车。
大家都上了车,车上还空一个座位。
张丘墨心想郁南果然好心机,安排个座位都把自己和公司高层分到了一起,果然是想顺着杆子往上爬的人。
郁南上车看了一圈,最后对司机说:“人都齐了,师傅可以走了。”
郁南说完准备下车,不料司机问他:“郁秘书,你不走啊?”
郁南可不想混在一群高层中间,他指着车外的张丘墨:“师傅,我骑电车带同事抄近道比您快。”
正在收拾东西的张丘墨:“?”
坐在前排的楚究冷不丁开口了,“骑车小心。”
一整个车厢的人都十分安静,楚究的语气太熟稔,不禁让人怀疑公司那些董事长亲手做巧克力送给郁秘书、董事长说要爬郁秘书的床之类的传言都是真的。
郁南得体笑了笑,“谢谢董事长关心。”
郁南说完就下了车,若不是瞧见了悄悄红了的耳廓,楚究便要信了他内心如他的外表一般无动于衷。
假淡定的小骗子。
郁南下了车,看都不看张丘墨一眼,径直往电动车棚走去。
李信扬悄声问楚究:“张丘墨不是不参加职代会吗?”
楚究看向窗外,无声笑笑,“被薅去干活吧。”
果然,郁南走向不远处的电动车,骑过来停在张丘墨旁边。
张丘墨:“?”他才不骑电动车。
郁南:“实习生,你虽然不参会,但是你得去会场干活。”
张丘墨:“凭什么?”
郁南笑笑:“实习考核的时候,我可以给你打分。”
张丘墨憋屈地沉默下来,嫌弃地看了眼电动车。
郁南瞟了他一眼,拧动开关就冲出去,张丘墨在后面喊:“哎,等等我。”
郁南停下来在原地等他,张丘墨不情不愿地坐上来,郁南扔给他一个头盔。
张丘墨:“不带,我发型怎么办?”
郁南嗤了声:“相信我,你发型凌乱一点好看。”
张丘墨:“真是狗嘴里吐不出象牙。”
其实郁南说的是实话,张丘墨本就是张扬跋扈的温室花朵,当个意气风发的少年多好,何必凹沉稳文艺的人设呢。
小老百姓搞不清楚富二代。
郁南:“再说话张大公子你就自己走路过去吧。”
张丘墨心不甘情不愿地闭了嘴。
两人骑电动车往成大走,楚究坐在大巴车上,往窗外看,正好看到郁南骑着电动车带着张丘墨走在电动车道上,两人十分碍眼地有说有笑,楚究想下车把张丘墨揪下来,可郁南一拐弯,两人就消失在巷子里。
郁南骑着电动车进大学校园的时候,一个大学生带着红色的耳机,踩着滑板唰地从两人身边滑过,眼看前面一个台阶,那人直接跳起来,滑板也跟着跳起来,接而人和滑板稳稳上了台阶,接续滑行。
整个动作很显眼很张扬,让人瞩目。
郁南惊呼一声,“哇哦,好帅。”
张丘墨不屑地嗤了声,“常规操作而已。”
“说得跟你会似的。”
“我怎么不会?他这个只是常规的Ollie,我还会……”张丘墨停顿了下,没再说下去,“算了,跟你说没意思。”
郁南无所谓笑笑,“你还别说,你这气质还挺适合带个大耳机踩个滑板,头发再染得花里胡哨的,再配上你这张臭脸,刚才这么一滑过去还相当炸街。”
张丘墨:“……”
张丘墨看着滑板人远去的背影,但凡他有个亲的兄弟姐妹,接管张氏的责任爱谁谁,他要去开一家滑板俱乐部,做职业滑板选手。
郁南吐槽:“可惜了一张臭脸,非要装乖。”
张丘墨:“你闭嘴。”
“别忘了你还在实习,而我,是你的带教师父。”
“……”
电动车是郁南跟大壮借的,他抄了平时不行上班的近道,不到五分钟就到了成大,比大巴车要快得多。
他走进会场时,楚究还没到,信息倒是先来了。
一个包子:【你哪来的电动车?】
白月光的白:【大壮的。】
一个包子:【两人一起骑车的感觉还不错吧。】
郁南不知道他从哪里来这种想法,果然山珍海味吃多了想吃点粗茶淡饭,宾利坐久了羡慕起电动车来了?
白月光的白:【我向你保证,绝对没有宾利舒服。】
郁南给他发完信息,主席台上的高层落座,楚究坐在最中间,刚坐下来就在看手机,笑了下,收起手机,一抬眼,就看到了坐在角落里的郁南。
会议开始了,郁南收起手机,这种会议郁南单纯来凑数的,高大上的战略决策他也听不懂,薪资改革基本上都是利好政策,职工代表基本上是通过,晚到有个好处就是可以坐在角落的位置里摸鱼。
楚究也没什么心思听,坐在主席台上C位,一直盯着正在打瞌睡的郁南,搞得在郁南附近这一块地方的人都不敢摸鱼。
楚究在笔记本上写写画画,神态放松,和其他正襟危坐认真记笔记的高管看起来不太一样。
整个会议进行得很顺利,直到提出会议制度的改革时,有了争议。
楚氏发展这么多年,有很多可取的地方,但也积累了不少的诟病,但一改,就要动人蛋糕,楚究从难到易一项一项改,终于要改到最简单的会议制度。
会议是李信扬主持的,李信扬说:“为了提高工作效率,建议取消董事长及高层每月参加各部门例会制度,例会只保留周五总结会,请大家讨论。”
楚先贤是第一个站出来反对的,他示意李信扬给他麦克风,立刻发表观点。
楚先贤:“一直以来,楚氏的高层从不脱离一线,高层下各部门参加例会就是为了听取一线员工的建议和意见,是鼓励和激励员工的机制,是高层了解各部门工作、了解各部门员工最直接的办法,是高层和基层联系的纽带,这是楚氏的传统,不能丢,我知道在董事长的带领下,楚氏大刀阔斧地搞改革,大家也是一呼百应,可再怎么改革,高层和基层绝对不能脱离,高层和基层的纽带绝对不能断,不然楚氏未来岌岌可危。”
郁南看着台上楚先贤一张一合的嘴无语,楚先贤说的每个字他都听懂了,但连起来却不知道什么意思,但细想起来知道他在扣帽子。
取消董事长及高层参加部门例会=高层和基层脱离=未来楚氏会破产。
楚先贤再怎么不遭楚究待见,可人家毕竟姓楚,光这个姓就秒杀了在座的职工代表,虽然大家都心知肚明他是在扣帽子,也知道高层没有必要参加部门例会,但谁也不敢出来反对。
楚先贤又是个记仇的小人,要是挤兑在座的谁,谁都招架不住,董事长日理万机,没工夫替小员工撑腰。
反正董事长去各部门参会,他们也只需要花点心思准备,浪费的也是董事长和高层的时间。
至于怎么补救,就让高层加班去吧,谁都不愿意因为站队的问题丢了饭碗。
叔侄内斗,他们看戏就行了,至于帽子不扣到他们头上就万事大吉。
麦克风回到了李信扬的手上,李信扬问:“在座各位有什么意见要发表吗?”
全场鸦雀无声。
李信扬又问了一遍:“大家有什么意见随便提。”
楚先贤:“大家都会不同意这个切断高层和基层纽带的决定,一个领导者应该多听听各部门员工的意见,如果太过自命清高则后患无穷。”
郁南困了一上午,终于在这个时候清醒了,他心想楚究到底是什么菩萨心肠,到现在还让他这个堂叔来参加这么重要的会议。
要他当老板,早就把这种人派去北极拓宽市场了。
郁南也觉得楚究挺难的,顾全大局的同时难免瞻前顾后,若一把手自命清高,切断高层和基层纽带这么大的帽子一口下来,也容易被外界捕风捉影,再请几路水军煽风点火,也能够影响公司声誉。
这大概是顽固派和创新派的矛盾吧,顽固派往往占据更多的道德高点,什么传统,规则张口就来,和不结婚不生娃就是不孝顺差不多的性质。
郁南也能理解在座各位职工代表不敢吭声,就楚先贤那么个爱扣帽子的个性,站出来支持取消改变会议制度,那就是和他楚先贤作对,高层鞭长莫及,不会照顾到每一个支持者,那就是炮灰的下场。
而楚究和他带领的高层团队如果没有群众的拥护,那就是自命清高,再扣个斩断基层纽带的帽子,这个提议也将无疾而终,高层的精力将会不断消耗。
楚先贤的目的就是这个,他没有其他本事,但当老鼠屎是相当有经验的。
而准备年底准备离职的郁南,十分合适当这个炮灰。
他不怕得罪人,他离开了楚氏,到哪儿都能过得不错。
而曾经作为一个小主播,郁南最懂得怎么调动大家的情绪。
就当做答谢楚究可口的三餐吧。
楚究摁亮他面前的麦克风,想搞一言堂直接下令立刻取消会议制度,无需再讨论,不料有人开口了。
窝在角落里的郁南举手:“我有意见。”
李信扬终于知道为什么郁南已经蓄意爬到楚究的床上,而楚究却还没把他开除,甚至还有越陷越深的迹象了。
这人是有点东西在身上的,那种路见不平的正直和奋不顾身的勇气,光脚的不怕穿鞋的豁达,足以让他闪闪发光。
李信扬把麦克风递给郁南。
郁南:“各位同事大家好,我是秘书办公室郁南,以下仅代表我个人观点,与他人无关,我对我的言行负全部责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