产科男护士穿进豪门生子文—— by麦成浪
麦成浪  发于:2024年01月1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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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究:“你在想什么?”
郁南赶紧回过神,“想工伤能赔多少钱。”
楚究:“……”
郁南从床上起来,楚究连忙过来扶了下,接着两个人同时愣在原地。
郁南看了眼楚究搭在他手臂上的手,然后抽出来,“老板,我没瘫痪。”
楚究机械收回手,语气也硬邦邦的,“护士说尽量不要宝……”爸受伤。
郁南:“……”
楚究卡壳了下,把剩下的话说完,“尽量不要你受伤。”
郁南笑了,嘴比脑子快:“护士说什么就是什么?他还说你是我家属呢,你是吗?”
“从生物学的角度上说,是。”
“……”他当家属的代入感还挺强,郁南忍不住呛他:“从打工的角度也是,毕竟公司是我家,老板是我爸。”
楚究饶有兴致:“也行。”
说出的话,泼出去的水,郁南暗暗下决心,下次不能光练嘴皮子,脑子也要练一练。
郁南嗤了声,翻了个白眼,从病床上起来,开始收拾东西。
楚究:“不过你还是不要瞎玩的好,以你的智商应该逃不过警察的追捕。”
郁南很无语,原来楚大董事长一心认定他这个样子还会出去浪。
郁南重重放下手中的东西,冷眼看他:“我智商是不怎么样,但是老板你的智商有时候也很捉急,怀着孕给你打了一天的工已经精疲力尽了,哪里还有精力去花天酒地呢,你以己度人,自己是什么样,就以为别人也是什么样。”
楚究也气笑了,“我?我也上一天班,你怎么会觉得我有精力去花天酒地?”
郁南也很生气:“怎么会没有?公司是你的,你挣的钱多啊,赚得盆钵满满,不去花天酒地做什么?”
楚究:“我洁身自好,可不像你,对小护士也孔雀开屏。”
郁南嘲讽地嗤了声,“洁身自好?那不也被我给办了,无论你找什么借口,英雄难过美人关也好,阴沟里翻船也罢,耐不住寂寞经不起诱惑也行,甚至归到男人都会犯的错也可以,你就是被我办了,还洁身自好呢。”
楚究:“……”
楚究不搭腔,空气突然安静,郁南的脑袋嗡嗡作响。
都说这人啊,不能激动,一激动说的话都是些什么屁话。
郁南心中五味杂陈,懊恼算不上,生气也觉得没必要,只是觉得荒唐至极,幼稚可笑,莫名其妙地就和老板吵了起来。
也不知道为什么一听到楚究会跟别人出去鬼混,他就气得口不择言。
潜意识里,他并不希望楚究认为他就是这样的人。
得出这个结论,郁南更烦了,他为什么要去在意他在楚究心里是什么形象。
而他不知道的是,楚究现在心思和他差不多,好像在郁南面前,他的智商和情商急剧降到了三岁。
两人都明白,这样的争执,已经完完全全越了界。
两人默契地沉默着,似乎再等待一个医生或者护士进来打破沉默。
但是等了好久,都没有等来好心人。
楚究硬邦邦道:“我的意思是,没去花天酒地就好,对身体也好,没别的意思。”
大老板搬来了台阶示了弱,郁南当然不能再端着,结束现在这种奇怪的氛围,让它恢复到成年人之间那种客气礼貌才是正经事。
郁南也硬邦邦回答:“谢谢老板关心,我也是口不择言,您别放在心上。”
楚究已经恢复到冷漠疏离的状态,仿佛刚才失去分寸的只是他身体里面隐藏的一种人格。
楚究:“今年年底职工代表大会,会讨论涨工资的问题,你可以参与。”
郁南重装打工人的灵魂,几乎不过脑子应付:“老板英明。”
“这两天你可以休假休息,恢复后正常上班。”
“谢谢老板,但我可以去上班。”
“换纱布去医院。”
“嗯,好的。”
“十一月十一日晚上七点,我母亲邀请你去丹枫宫吃饭。”
郁南再次不过脑子应付:“好,可以。”
郁南再一次意识到自己嘴快了,自己答应了什么?他为什么突然转移话题?十一月十一日,不就是明天吗。
郁南感觉像扑通一声掉进了个大坑。
郁南顿了顿,吃了哑巴亏一般,背过身去继续收拾自己的东西,把楚究当成空气。
楚究也有当空气的觉悟,安安静静在站着,若不是他存在感太强烈,郁南都以为他走了。
半晌后,郁南收拾好东西,整理了下情绪,转过身面对楚究。
楚究冷不丁开口:“还有。”
郁南职业微笑:“怎么了老板?”
楚究:“其实我的意思是,不管你有没有怀孕,我都不想让你睡别人。”
郁南笑容一僵,抿了下唇,下意识小声解释,“我也没想过睡别人。”
郁南一大早就高强度输出,脑子里已经空了,而后后脑勺莫名其妙挨了一棒,更加晕晕乎乎,加上被楚究带进了沟里,现在整个脑子接近罢工。
直到看到楚究弯起的嘴角,才觉得自己不仅掉进了楚究这个大沟里,还翻了船。
都怪楚究总爱冷不丁。
他木着一张脸,僵硬地往外走,连收拾好的药袋子都忘了拿。
郁南挨了一棒,脑袋晕晕乎乎的,回到家门口时碰到了房东。
房东:“小伙子,坐宾利车回来的?”
郁南回过神:“哦,我们老板的车,顺路。”
“房子找到了没啊?租不到没关系,续租我的,我再给你降50块钱,2850一个月,怎么样?”
郁南笑了下:“谢谢哥,找好了,我周末搬家。”
房东笑容全无,冷着脸道,“合同是到星期六,星期六之前搬。”
郁南:“好勒。”
郁南找的新公寓离这里不远,是成济大学教师公寓,房子有些年头了,但小区干净整洁,租金也比这里少了一半。
虽是皮外伤,但伤在后脑勺,再加上孕吐实在严重,郁南整个人精疲力尽,刚趴到床上休息一会儿,手机就叮地响起来了。
大多都是旁敲侧击八卦他跟周亚兰的关系的,郁南没打算回复,看到了通讯列表里的好友申请。
楚究申请加他为好友,验证信息十分阴阳怪气。
【郁总乃旷世奇才,需要本人学古人三顾茅庐?】
所以他再次删除老板好友之后又再次被老板抓包,还用典故来内涵他。
郁南同意了,同时也回了消息。
【不是旷世奇才,是庙小容不下大佛。】
验证信息刚发过去,楚究立刻给他发了微信,这反馈速度,跟一直盯着手机等着他同意似的。
【容不下什么大。】
郁南被他这几个字弄得莫名其妙,发了个问号过去。
楚究把他回复的验证信息拉了下来。
他明明写的是庙小容不下大佛,佛字呢?哪儿去了?
不出郁南所料,楚大董事长的名言又再一次冒了出来。
楚究:【郁秘书,你一天到晚都在回想什么。】
楚究不说还好,一说他脑子里的黄色废料情不自禁跑出来。
好像那天晚上,他疼的时候确实说了楚究太大了容不下,让他轻点……
这些细节他都忘得一干二净了,可楚究似乎每一分每一秒发生了什么事都记得,然后还有意无意地挖出死去的记忆攻击他。
再加上方才他在医院自己的解释,郁南更尴尬了。
他不理会,退出微信,开始收拾东西准备搬家,只有忙碌,才能忘记尴尬。
他整理衣柜的时候看到那套有价无市的天价西装,他转过去的钱楚究没有收,退回来了。
他没把西装收起来,光棍节的时候还要去赴周玉荷的约,穿这身去应该合适,收起来会皱的吧。
回想起来,他答应赴约太草率,越想越觉得是楚究精准挖坑,他精准掉进去了。
不过去赴约也好,让周玉荷把这个人情还了也舒坦,不然总是惦记着,他跟楚究之间发生了这样的事,总是被她惦记也不是什么好事。
一收拾,一下午就过去了,郁南精疲力尽,四仰八叉往床上倒。
但他忘记了自己后脑勺开了瓢,脑袋一着床伤口立即痛得他眼冒金星,差点都看到了黑白无常。
床单沾上了血迹,他手一摸,纱布有点湿了,医生说了如果出血了就要及时更换纱布。
郁南打开药盒子准备换药的时候,才发现他手上的角度有点刁钻,一个人不太好操作。
正在他准备放弃到附近诊所让医生帮忙时,敲门声响了,郁南打开,是两个人。
一个提着药箱,一个提着饭包。
郁南:“你们好,你们找哪位?”
提药箱的开口了,“请问是郁南郁先生吗?”
郁南点了点头,“我是。”
提药箱的:“我是楚家家庭护理师。”
提饭包的:“我是楚家厨师。”
提药箱的:“楚先生吩咐,这段时间定期给您换药。”
提饭包的:“楚先生交代,要保证营养让您早日康复。”
提药箱的:“楚先生说如果您说不接受,就会扣我们工资,如果我们完成任务,就有奖金。”
提饭包的:“且奖金丰厚。”
郁南:“……”某些人还挺会道德绑架,相当会拿捏他的软肋。
两人像说相声一样说了一通,郁南还没见过这么离谱的排面,但人都来了郁南总不能把人轰出去,“那请进。”
护理师手法娴熟帮郁南换药,厨师拿出饭包里的饭菜,郁南换完药刚好可以吃饭。
两人办事很利落,不出十分钟,就和郁南告别,“谢谢郁先生配合。”
郁南笑着朝他们点了下头:“您的手法很专业,饭菜也一定很可口,我会跟楚总反馈,感谢你们亲自跑一趟,再见。”
饭菜很丰盛,三菜一汤,保温餐具包着,都还热乎。
本来今晚郁南是打算吃麻辣烫对付的,不料竟吃到了可口饭菜。
郁南拍了个照片,发给了楚究,想说不要这么麻烦,可好意都已经接受了,再说拒绝的话就是矫情。
郁南:【谢谢老板。】
想了想又发了一条。
【饭很好吃,护理师手法也很专业。】
往上翻才看到楚究中午的时候给他发了几条消息,三个短视频和一个购物链接。
还撤回了一条消息,不知道撤回了什么。
某些人还真是喜欢撤回消息。
#头部伤口护理注意事项#
#加速伤口恢复的方法#
购物链接是:防水浴帽透气不勒人头部伤口护理神器。
郁南勾了勾唇。
【以上收到,可老板您撤回了什么重大指示?】
很快,楚究又发过来一个小视频。
#快速缓解孕吐的十个小妙招#
接着是一条消息。
【浴帽我买了,你不用买,上班带给你。】
接而又发过来一张订单截图。
郁南还蛮感动。
可楚究买的这个浴帽是粉红色的。
郁南忍俊不禁,觉得好笑的同时,不可抑制地滋生出一种被人惦记和在乎的感觉。
这种感觉很陌生,很温暖,还有些小心翼翼的得意,像深埋在土壤里的种子终于发了芽,本想昂着头颅和世界对抗,可春风一摇,芽尖却忍不住跟着摆。

第32章 晋江文学城首发
周五楚究出了一整天的外勤,郁南本想去上班,楚究说他后脑勺贴着纱布去上班,十分影响市容,让他在家里好好养一养,还说如果养不好,去丹枫宫吃饭的时候,周玉荷看到了会担心。
郁南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把性子暴露得那么彻底,让楚究随随便便就拿捏了。
不过老板让带薪放假还身残志坚地去上班,他虽然最近被楚究蛊惑得有点傻,但还不至于这么傻。
楚家的护理师和厨师一天来他这儿三趟,其实他这个小破伤口很快就能愈合,加上他们无微不至照顾,伤口已经开始结痂了。
晚上要去楚究家吃饭,为了不让周玉荷担心,郁南让护理师把纱布换成了创可贴,还特地去理发店接了个假发片,把创可贴遮住了。
郁南本想自己打车过去,但楚究说顺路,就开着宾利车到水晶湾楼下等着。
郁南拿上给小狗勾的两件小毛衣下了楼。
郁南会勾毛衣,要不是楚究临时告诉他去做客,他有多一点的时间,还可以勾得好看些。
登门拜访,总归不能空手去,但像这样的大豪门什么都不缺,看的过眼的礼物郁南也买不起,只好发挥专长,给子孙和满堂织毛衣了。
郁南稍微整理了下头发就下了楼,楼里住着不少公司员工,当然认得楚究的车,人来人往的这辆大宾利就成了显眼包。
郁南边等电梯边给他发消息。
【你要不到路口等我?】
【路口不让停车。】
【我快下来了,不会让你等好久,你去路口吧!】
但楚究非常固执,给他发了一张交警执勤的照片。
郁南无奈,只好上电梯,碰到他的同事看到他这么光鲜亮丽地出门,都热情打招呼,“郁秘书,约会呢。”
“没有,有事出去一趟。”
“这行头,不是约会就是见丈母娘啊。”
郁南心想就你最懂,你最精通八卦之术,但表面保持得体微笑:“真不是,有应酬。”
“和老板一起去吗?我刚看到老板的车了,那快去吧,照顾好老板。”
郁南没有正面回答:“我先走了,再见。”
应付完同事,郁南到了一楼,上了楚究的车。
楚究打量了他一眼,“拾掇得这么帅。”
郁南笑了下,照单全收,“谢谢老板夸奖。”
这笑容有点晃眼,楚究也忍不住勾了勾唇。
他看了眼郁南手里的袋子,“袋子里是什么?”
郁南:“一点小礼物,给子孙和满堂的。”
楚究皱了下眉:“给狗的?”
郁南心想给人的他也买不起啊,他从袋子里拿出来两件小毛衣,笑着跟楚究炫耀:“怎么样?好看吗?”
楚究瞟了眼,毛衣是纯色,一件是粉蓝色,一件是牛油果色,线头平整,用的是毛茸茸的线,织出来也毛茸茸的。
由于这两条狗有寓意,楚究向来不太喜欢它们,现在更不喜欢了,便皮笑肉不笑道:“好看。”
郁南:“如果你早点告诉我,我还可以织得更好看,今天一天织出来的,只能织纯色的,花样有点少了,有时间再织两朵小花更好看。”
楚究:“你亲手织的?”
郁南:“对啊,大概回忆了下子孙和满堂的体型织的,也不知道它们长胖了没有。”
楚究启动车子,郁南连忙收起小衣服,谨慎道:“你好好开车,好好看路。”
楚究收回眼神,嗤了声:“狗有毛穿什么毛衣,还不如给我织双手套。”
真是两条讨厌的小狗。
郁南一度怀疑楚究这两条狗是领养的,“你不喜欢子孙和满堂啊?”
楚究:“……”这是重点吗?重点不应该在后半句么。
郁南笑着打趣:“是他们的名字让你觉得有压力了么?”
楚究脱口而出:“我有什么压力,我也有孩子……”
郁南:“……”
话题转了个大弯,竟转到了这上面来。
这么多天,楚究都在有意无意提及这个孩子,在试探他的态度。
其实郁南也没想明白,对于孩子,郁南也在要和不要之间反复横跳,做什么决定都下不了决心。
郁南半开玩笑:“我还是那句话,你怎么这么确定孩子是你的?”
郁南觉得很好笑,犹记得那天在张鹏的诊所里,他也这么挤兑楚究,当时楚究冷着脸走了,并没有回答他的问题。
而此时,楚究无所谓笑笑,“当然是我的。”
郁南:“你怎么知道?”
“你猜。”
“……”猜你大爷的。
“告诉你也无妨,想不想知道?”楚究四平八稳地开车,语气也淡淡的,听不出有什么情绪。
郁南无所谓道:“你想说我就听吧。”
楚究的语气比他更无所谓:“那天晚上你快晕厥求我快点的时候,跟我说只有过我一个男人。”
“……”
楚究慢条斯理:“还说如果不是,天打雷劈。”
楚大董事长又拿那天晚上的事出来骚了,其实那天晚上郁南已经忘得七七八八,但在楚大董事长不停地复习下,现在也还原了个大概。
好在他现在脸皮也越来越厚了,能游刃有余应付楚大董事长的骚操作。
郁南啧了声,“想必您也听说过。”
楚究:“听说过什么?你的孩子一定是你的孩子,我的孩子不一定是我的孩子?”
郁南摇了摇头,“男人的嘴,骗人的鬼,男人发誓,啥也不是。”
但楚究没理会他的挑衅,懒洋洋道:“那种时候你恐怕没有心思撒谎。”
骚不过,郁南只好下猛药了。
郁南瞟了他一眼:“老板,你该不会对我动真情了吧?所以总是惦记这些乱七八糟事。”
正好红灯,楚究转过头看了他一眼,眼神很平淡,郁南没看出有什么情绪,郁南并不想跟他对视,但收回视线很丢脸,就梗着脖子瞪回去。
楚究看着他说:“你倒是说过要得到我的心。”
楚究没白白比他多吃十年的饭,学会了四两拨千斤。
但如果没有几分推拉的本事,郁南也就白当了那么多年的海王。
郁南一直不想像对待那些鱼一样对待楚究,毕竟楚究不是那类人。
但现在楚究真把他惹毛了。
是他主动当鱼,就不能怪他海。
郁南开始不走肾也不走心地撩:“那得到了吗?”
楚究似乎也在有样学样:“得到了。”
郁南脸皮扔在地上不要了,“肯定得到了,现在不就是带我去见家长了么。”
楚究并不恼,而是好脾气地说:“你说是就是。”
郁南:“那婚房婚车婚戒定金彩礼都得有,但我一分都不出的。”
楚究好脾气回应:“该有的都有。”
“……”
这个人的城府简直深不可测,搞得郁南都不知道怎么接话了,只能在原地自闭。
再聊下去,该聊到小孩跟谁姓,上公立幼儿园还是私立,学什么特长,长大了考不考研了。
两人口不对心各怀鬼胎一路无话,一直到了楚家大别墅丹枫宫。
郁南其实没什么去别人家做客的经验,松了两遍领带之后楚究敲了敲车窗,他才下车。
楚究看着郁南僵硬的背脊,手掌扣了下他的后脑勺轻拍了拍,“别紧张,我妈那么喜欢你。”
“我没有紧张。”
“都快顺拐了还不紧张。”
“我也没顺拐。”
“不紧张那是不自在?”
“没有不自在。”
“也是,左手一只鸡右手一只鸭怀里两个胖娃娃,可能会更自在。”
郁南被他生硬的冷笑话给逗乐了,“醒醒,那是回娘家才有的待遇。”
“那你现在是去哪里?婆家?”
“……”
插科打诨间,郁南倒不是那么紧张了,两人穿过了院前花园,来到了别墅大门口。
进门前,楚究沉了一口气说:“你不自在也没事,我一会儿可能比你更不自在。”
郁南有点讶异,楚大董事长一向运筹帷幄左右逢源,很少露怯,没想到今日却冷不丁又示了弱。
哪有回到自己家还不自在的道理,楚究为了安慰他竟把自己也搭进来了,还蛮真诚,那他就勉为其难放松一下吧。
楚究又拍了拍他的后脑勺:“无论等会发生什么,你就安心吃饭,好吃的应该还挺多。”
“谁说我不自在的,不存在。”
楚究看着他闪烁的眼神和颈后潮湿的发尾,沉默了下说:“算加班,给加班费。”
郁南立刻精神抖擞了,他紧了紧领带,连眼神都坚定了:“好。”
说到底还是敌人比你更了解你自己。
老板最了解打工人。
楚究:“……”掉钱眼儿里了。
两人推开门,郁南已经做好心理建设楚究家豪华得可以闪瞎他的双眼,但身临其境还是小小惊讶了下。
怪不得叫丹枫宫,不知道的,还以为是误入了20世纪的欧洲宫殿。
别墅餐厅的长餐桌上已经坐满了人,周玉荷坐在主座上,餐桌最上侧还空着两个座位是留给他们的,剩下还有二十几双眼睛齐刷刷地看着他们。
郁南收回自己没见过世面的眼神,挂上职业微笑开始营业。
周玉荷看到他们,连忙站起来笑着迎过来,“你们回来啦,快过来。”
其他人见状,也纷纷站了起来,郁南终于有点明白刚才楚究说的不自在是什么意思了,这是上朝还是吃饭啊。
郁南笑着回应:“周阿姨您好。”
“快过来坐。”
两人走过去落了座,站着的人也才坐了下来,笑着扫了眼餐桌旁的人,一眼就看到了前段时间被楚究踢出市场部的堂叔楚先贤,还有他两个儿子楚城和楚平。
楚城和楚平的太太怀里分别抱着一个婴儿,膝下还分别有两个儿子,一个大概七八岁,一个大概三四岁。
郁南一眼能看见他们,一来是他们和楚究的冲突,二来是他们的臭脸,三来是他们的人丁是真的兴旺,一排餐桌被他们占了一大半。
楚先贤碰了下身边的七八岁小孙子,小孙子立刻领悟了,大喊起来,“爷爷奶奶,什么时候开饭,我都等了好久了,肚子饿死了,楚伯伯每次都要大家等这么久,下次我再也不来了,哼!”
郁南反应了下,才回过神来这个小屁孩说的楚伯伯,说的是楚究。
好老的一个称呼。
小孩子一嚷嚷,怀里两个婴儿吓醒了,立刻嗷嗷大哭,两个妈妈赶紧站起来哄,楚先贤立刻训斥嚷嚷的孙子,孙子见状,嚎啕大哭,另一个四岁的孙子看到哥哥哭了,也跟着哭起来。
顿时,六个孩子歇斯底里,八个大人手忙脚乱,一时间场面像珍珠项链断了线,叮叮当当响个不停,变得十分混乱。
郁南:哇哦,有备而来,刺激。
怪不得楚究会说他不自然。
周玉荷皱着眉揉了揉太阳穴,而楚究冷眼看着,无动于衷。
周玉荷看向郁南,神色抱歉:“不好意思啊郁南,让你看笑话了。”
郁南摇了摇头,宽慰笑笑:“小孩子不懂事,正常的。”
郁南当然看得出来是楚先贤一家故意作妖,但他是客人,不好插手主人家的事,也只好冷眼看闹剧。
场面混乱了快十分钟,襁褓里的婴儿含了奶瓶之后终于安静了下来,两个撒泼打滚的小孩子也逐渐安静了,气氛顿时回归到一种接近诡异的平静。
周玉荷也冷着脸看着这一家子。
楚先贤的太太先出来打圆场,“对不起啊大嫂,小究,小孩子不懂事,等久了肚子饿了就闹腾,你们别忘心里去。”
人家虽然口口声声道歉,但暗地里是在指责楚究来晚了。
既然有人打了圆场,周玉荷也要象征性地批评楚究:“早就下班了,怎么这么晚回来?”
郁南本来解释楚究是去接他才迟了,但楚先贤立刻接过话,阴阳怪气道:“楚大董事长哪次不是让我们望眼欲穿,也是,董事长时间宝贵,我们时间不值钱,等等也无妨。”
郁南可没想到,登门拜访吃个饭,没想到还吃到了八卦,他悄咪咪地看了眼楚究,看他是不是有点尴尬。
楚究坐如钟,慢条斯理吃东西,似这些闹剧和他无关,一点都不尴尬。
既然楚究不尴尬,而且进门前楚究还特地嘱咐过他,无论发生什么都好好吃东西,楚究意料到会发生这些事,还带他回来吃饭,也就是说楚究是允许他吃瓜的。
楚究面前正好有个果盘,他贴心地拿起一块切好了的哈密瓜放进郁南的碗里。
郁南:“?”
楚究低声说:“吃瓜。”
郁南无语:“……”
郁南心领神会,放松身心安安心心吃瓜。
周玉荷冷冷地看向楚先贤,事先已经警告过他不要闹事,楚先贤嬉皮笑脸答应,看来他现在越来越无法无天了。
楚究的爸爸去世的时候,叫她好好维持楚家,这些人是爱人的一奶同胞,周玉荷忍了他们大半辈子,也是看在已故挚爱的面子上。
楚先贤吞了一口气,安静下来,气氛归于平静,男人们不斗了,就轮到女人来活跃气氛,楚先贤的太太站了起来,朝郁南举杯:“你就是小郁吧,感谢你救了我嫂子。”
郁南刚想站起来,却被楚究拽住了手腕让他坐着。
郁南刚要端起面前的红酒杯,楚究手快一些先拿过去,拿了个空杯子给他,再给他倒了杯鲜榨的果汁。
这一系列操作做下来,楚太太已经站了半晌,现在坐也不是,站也不是很尴尬。
楚究淡然道:“抱歉,他喝不了酒。”
楚太太绿着脸把酒一饮而尽然后一屁股坐了下来,郁南就举了个杯意思意思。
楚先贤也举杯站了起来,“郁秘书不仅心地善良,工作还出色,临危不乱,上次有人在公司门口讨伐,三两下就摆平了,乖乖,两三百人在公司门口聚众,这么大的场面,楚氏成立以来都没有过吧,真是丢脸,还好公关部及时反应,不然外界都要以为楚氏管理不当,楚氏要出丑了,来,郁秘书,我敬你一杯。”
郁南总算明白了,楚先贤表面是在夸他,其实在暗讽楚究没能力,想让楚究丢人。
估计是对楚究把他下放到没什么实权的部门当个小经理怀恨在心。
而且这个小经理还是二把手,副的。
周玉荷皱着眉看向楚究。
楚究点了下头,凑过去轻生对周玉荷说:“对,他在秘书办,是我的秘书。”
周玉荷愣了半晌,咬牙切齿:“你真是翅膀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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