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知道梦境中的照片基本没有带出去的可能性，但这并不会妨碍他尝试的兴致。
宇智波带土看见五条悟手里的手机，很快便联想到了之前从加茂家主手上找到的那个。
他想了想，最终秉承着试探的态度，将手机从神威空间拿了出来。
白筠一瞬间眼睛都快直了，而五条悟则是凑上前去观察手机的型号，随后感叹道：“还挺潮。”
加茂家主是个老封建，平时其实对电子设备不太擅长，但是为了体现自己高人一等的身份，所以平时吃穿用度都喜欢用最好的。
这智能手机便是老管家为他准备的最新款，加茂家主虽然平时也不太会用，基本只用来接听电话，但里面该有的软件却是一点都不少。
宇智波带土看见五条悟的反应，便知道这都是“外面”的产物，他试探性地将智能机摸了一遍，小心翼翼的模样仿佛是在应对什么稍有闪失就会爆炸的暗器。
五条悟自认是在场唯一的现代人，非常自觉地主动开口：“要我帮忙吗？”
宇智波带土抬头看了他一眼，随后低头继续捣鼓手机。
他很快便发现了手机的开关，试探性地按下，屏幕瞬间亮了起来，一排排的软件浮现在眼前。
宇智波带土试着去点，但手机屏幕没有丝毫的反应。
不用他人提醒，宇智波带土很快就意识到了是自己手套的问题，他干净利索地动手摘掉其中一只，白筠注意到，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对方特意选择摘下自己右手的手套。
惨白的，不似人类的皮肤暴露在空气之中。
白筠下意识地觉得有些不自在，而这种感觉，在发现手机无法识别宇智波带土移植了白绝的右手时来到了巅峰。
宇智波带土像是感受到了白筠的不自在，抬头看了他一眼，随后突然说道：“该点餐了。”
白筠和他对视了两秒，最终还是起身离开了。
在白筠离开之后，宇智波带土便没在捣鼓手机，而是将其放在一旁，手机的屏幕因长时间没有人触碰而自动关闭，漆黑的镜面上映着旋涡面具的倒影。
五条悟一手拄着脸颊，另一手拿着手机，轻轻在桌面上有规律地磕着：“你故意支开他是想干什么？”
宇智波带土赶人的水平并不算高明，几乎像是懒得掩饰一般，就差直白地将自己的目的写在脸上。
带着面具的男人冷哼一声，像是不明白五条悟为什么会问出这么明显的问题，反问道：“还能是因为什么？”
五条悟耸了耸肩，表示自己想不出来。
宇智波带土望着五条悟这不接招的模样，默默皱了皱眉。
他并不像他表现出来的对手机一无所知，在拿到手的第一时间，宇智波带土就尽量将其研究了个彻底。
虽然因为不能联网，没有信号，所以导致手机的很多功能无法正常使用，但宇智波带土仍旧可以看出其背后工艺的紧密。
而这在他眼中，代表着很多。
火影世界中的科技树歪得离谱，生物学领先现代数百年，但纯科技却要落后不少。
这背后的原因很简单——都是因为最单纯的供需关系。
这说到底是一个弱肉强食的世界，人们总是将目光着眼于如何变得更强上，很少有人会关注民生，更不用说是丰富忍者们的精神世界了。
所以反过来讲……如果人们开始大力发展科技，那这是不是某种世界和平的证明？
宇智波带土沙哑着嗓子问道：“你来的地方……和平持续了多久？”
五条悟老老实实地回答：“实际上我来之前还有地方在打仗……不过如果从全局上来讲的话，有几十年了。”
距离宇智波带土知道的第三次忍者大战结束，只过去了不到二十年的时间，而手机的研发和普及显然也需要时间，所以他的脑海里，很正常地便浮现出了这样的解释：
介于旗木卡卡西还没死，而且看上去还和自己印象中一样的年轻，所以宇智波带土便很自然地认为，五条悟指的就是指第三次忍者大战几十年之后。
他八成是没能完成无限月读的，所以忍界在第三次忍者大战之后迎来了漫长的和平时期，直到几十年后宇智波斑意外复活，才导致了如今的状况……之类的。
宇智波带土听后有些沉默，毕竟这种破烂世界能和平上几十年，完全就是他想象能力之外的事情。
他能看出五条悟没有说谎，而这个事实更让他觉得匪夷所思，一时间没有再说什么。
就在这时，白筠恰到好处地端着一壶茶，和一堆糕点回来。
他刚刚虽然在点餐，但却一直悄悄关注着这边，随时准备事情已有不对劲，就窜出去打圆场。
现在状况看来就非常不对劲。
就在刚刚白筠眉头瞬间紧锁的同时，老板娘也敏锐地意识到了什么，加快了手上的速度，也不等他点餐，就弯腰，从后厨拿了一大堆的东西给他。
因为赶时间，白筠便也顺水推舟全都接下来了。
五条悟感叹道：“这能吃的完吗？”
“吃不完可以打包。”
白筠望着从他回来之后便一直没吭声的宇智波带土两眼，随口回道：“而且我们不知道要等多久，稍微多点些也没什么坏处。”
一语成箴。
几人在这小茶馆坐了很久，直到太阳都快落山，绝那边都没传来新消息。
六眼消耗本就很大，再加上在场的另外两人的面罩和面具像是焊在脸上的，一点摘下的意思都没有，以及老板娘手艺确实还不错……几个原因综合下来，最后一大桌子的甜食，竟然都被五条悟一个人吃了。
最后看着天色已晚，几个人便就近找了个旅馆休息。
第二天，绝早早地回来汇报自己的战果，他已经找到了药师兜的所在地，并且已经确认完毕宇智波斑的尸体就是他偷的。
不止如此，绝还发现了奇怪的东西：“我发现药师兜偷偷为斑特质了秽土转生的容器。”
一般情况下，秽土转生的贡品并不需要特殊准备，被召唤来的人都会自动维持在他们临死前的模样。
宇智波斑是老死的，按理来说为了他特制一个年轻的身体也很正常，不然的话就算是忍界修罗，年近百岁上战场也是要吃不俩兜着走的。
但问题就在与，绝在那具特制的秽土转生上，感觉到了熟悉的气息。
木遁的气息。
想起之前，五条悟做出的假设，宇智波带土陷入了沉思。
他开始在脑海里默默计算：自己要怎么才能最大程度地利用如今的现状。

第77章
药师兜被宇智波带土堵在基地的时候,看上去非常地镇静，直到看到从他身后冒出来的白筠时，脸色才有了些许的变化。
在发现宇智波斑的尸首之后,他本觉得自己在和面具男的交锋中会处于上风,却没想到对方还有后手。
“我没想到你竟然和木叶联手了。”
药师兜一直顶着白筠,和一个身份不明的面具男对峙是一回事，在毫无防备的情况下和整个木叶为敌的话，音忍村整个都不够玩的。
药师兜手指微微颤动了一下,打算万一失态不对劲,就直接用准备好的半成品，将宇智波斑秽土转生出来拖延时间。
“不。”白筠摇摇头，直白地表明自己的立场：“至少今天,我只是代表我个人站在这里的。”
药师兜本身是间谍出身，并不会轻信他人的三言两语,但也同样没有在实力相差悬殊的情况下直接斯皮脸的习惯。
于是他只是点点头，像是接受了这个说辞,随后问道：“那么你们今天来是有何贵干？”
“很简单,将宇智波斑的尸体还回来，随后你就可以自行离开了。”
药师兜暂时松了口气,也没纠结自己才是被赶出去的那个，果断地将自己储存宇智波斑尸首的位置告诉了几人。
“需要我为你们带路吗？”
白筠他们其实早就从绝那里知道了具体方位，也知道药师兜并没有在撒谎。
虽然将药师兜放在眼皮底下可以有效地防止对方的小动作，但考虑到多一个人,说话都不太方便，所以白筠便摇摇头，拒绝了他的提议。
药师兜完全没有坚持的打算，随后便转身离开,剩下的几人在绝的带领下，并没有选择去查看宇智波斑的尸首，而是直接向研究秽土转生的实验室走去。
在路上，宇智波带土想起了之前五条悟的态度，难得嘱咐道：“虽然我也想看老家伙的好戏，但是我建议你一会管好自己的嘴。”
五条悟偏头：“我觉得他脾气挺好的。”
“估计你会是除了千手柱间之外，世界上唯二这么觉得的人了吧。”
“那一定是因为千手柱间和我一样有品位。”
宇智波带土嗤笑：“千手柱间这辈子取得了无数的殊荣，但从未被称作是一个有品位的人过。”
“哦？”五条悟来了兴致：“为什么这么说？”
宇智波带土头也没回，直接回答道：“因为大部分时间，千手柱间都在扮演一个傻子。”
宇智波斑传给宇智波带土的记忆是选择性的，基本都是些为了扮演他所必备的信息。
按理来说这其中其实并不需要涉及到千手柱间。
因为他们的时代已经过去，现在还活着的人里，大部分对当年的真相都只是以讹传讹略知一二，再加上最后两人闹掰的事情才是最著名的，所以无论宇智波带土演绎的宇智波斑，对千手柱间是什么态度，其实都说得通。
但实际上，最终宇智波斑传给宇智波带土的记忆中，超过一半都有千手柱间的影子。
就像如果他想了解宇智波斑，便必然躲不开千手柱间一样。
“他在一个众人互相仇恨的时代祈求和平，靠的最主要是实力，却又远不止实力。”
宇智波带土回忆着从宇智波斑那里继承的记忆，并时不时加上自己的理解：“千手柱间和宇智波斑当时实力相近，彼此之间互有输赢，但是在对外的时候从未输过，为了自己的家族同样手上沾满了鲜血。”
“但世间却奉他为神，而为宇智波斑定下修罗的名号。”
“这里面千手柱间的性格占了很大一部分的原因。他平常看上去没有一丝强者的架子，甚至有时候还会因为欠债，被赌场的普通人们搞得狼狈万分。”
千手柱间表现得像是你随手就能拽住他的衣角，但在遇见原则性的问题时，却比宇智波斑还要坚持和冷静。
这个基地并不算很大，宇智波带土只是按照宇智波斑的记忆，随便分析了两句之后众人便来到了目的地。
宇智波带土顺势重新回归了沉默，走在最前方的绝推开了们，映入眼帘的便是正躺在手术床上的特制秽土转生。
他没有穿着铠甲，裸.露的皮肤像是缺水的土壤一样不满细小的裂纹，而最吸引人眼球的，还要属宇智波斑胸膛上凸出的脸。
这瞬间引起了五条悟的警觉：上一个他认识的，在身上奇怪位置长出第二张脸的，是他的学生虎杖悠仁。他的心底不禁升起一丝困惑：难道千手柱间也变成咒灵了？
五百年前你们对咒术师的尸体管控是不是太松散了一些？怎么感觉厉害一点的最后都不当人了？？？
抱着这样的困惑，五条悟凑的更近了些，试图近距离观察一下眼前的奇观。
那胸膛上的脸和宇智波斑身上其他地方一样布满裂痕，此时正紧闭着双眼，面无表情的样子，让他看上去很像是某种单纯的手工面具，而不是出现在他人身上的“人面疮”。
药师兜自然不会有闲情雅致特意为千手柱间的细胞捏出一张脸来，所以浮现在宇智波斑身上的脸确实是那些细胞自己生长而成的，就像外道魔像外突出的半身像一样，又一次地证明了千手柱间这个人到底有多么邪门。
而且，虽然现在因为宇智波斑还没有“活过来”，所以五条悟看不太出这具身体体内具体的咒力流动，但是以目前从六眼哪里得到的数据来看，这些被药师兜故意大量移植上前的木遁细胞，便成了唯一能捕捉到的咒力波动。
这股咒力有着几乎异常的生命力，就像一颗被种在这具身体上的种子，同时还让五条悟感到了一阵让人毛骨悚然的熟悉。
这是绝身上的气息、宇智波带土半边身子上的气息……也是神树的气息。
神树……
就在五条悟陷入沉思的时候，一旁的宇智波带土上前一步，手上结印，作势就像将人唤醒。
白筠本来正打算双开，但此时却发现宇智波带土的写轮眼正在飞速的运转。
写轮眼平时虽然也会用作威慑，但有时也会随着宇智波们的心情而不受控制地冒出，像是想代替他们个性拧巴的主人表达其内心的想法一般。
现在显然宇智波带土没有需要威慑的对象，所以只能是因为后者，白筠瞬间警觉起来，来到对方的身侧，将手搭在对方身上，试图制止他：“你想干什么？”
宇智波带土瞥了他一眼，因为面具的遮挡看不清表情，但是声音中却透露出了鉴定：“去做我应该做的事情。”
白筠没怎么听懂宇智波带土现在到底想干什么，但直觉告诉他这八成不是什么好事，于是他手上的力道加大，试图用这种方式，让对方明白自己的立场。但无论宇智波带土之前自己偷偷做了什么决定，他都心意已决，在和白筠对视的那一秒，他眼中的勾玉开始飞速旋转，极少用过的幻术，一下子便攻击了白筠的精神。
——在幻术中，再次中了幻术，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
那就像是在梦境中创造出更深一层的梦境。本应是十分不稳定，随时都可以挣脱开的。
但不知是什么原因，在挣脱幻术的时候，白筠的系统，或者说马甲——和眼前的幻术起了共鸣。
在施展完幻术之后，宇智波带土百年受到了反噬，他仰着头，像是突然顿住，白筠一开始并不知道对方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直到系统界面，突然出现了熟悉的分屏。
上面的两个屏幕上，都出现了宇智波带土的脸。
在紧急关头，白筠虽然控制住了不要用宇智波斑的马甲开挂，但还是下意识开启了“宇智波带土”的马甲。
而这个马甲因为一些难以理解的原因，直接附身到了梦境中“同位体”的身上。
在看见另一个自己之后，宇智波带土明显愣了一下，但很快就缓过神来，真正地接受自己所在的世界是虚假的这一事实。
他的心底升起了一丝欣慰，与此同时，宇智波带土便也终于毫无保留地将自己知道的一切都告知了面前的自己。
宇智波带土确实有思考白筠和他讨论的，关于这个世界异常的问题，也因此思考过一些对策。
但无论哪个，都绕不开成为十尾的人柱力这点。
白筠在一旁听着听着，觉得确实是个办法。
系统的积分早就溢出，抽到的轮回眼依旧躺在系统的仓库里。
不过此时不知道是不是受到了宇智波带土的影响，白筠觉得自己所做的一切，都是值得的。
面具之下，宇智波带土原本其实有一只是移植来的写轮眼开始泛起紫色的光华，周身的咒力突然开始像被吸走一样涌向他的方向，将人裹成一个灰白色的茧。
那茧破裂得远比所有人想象中要快。
下一秒，系统界面的屏幕一分为三。
手术台上，千手柱间脸的位置开始变形，膨胀，并像是以宇智波斑为祭品似的，迅速茁壮成长。就像他是一颗真的种子一样。
一棵令人眼熟的巨树突破这个基地，倔强地伸展着自己的躯干，原本被特殊加固过的墙壁像是豆腐一样被轻松地挤开，吱吱呀呀的碎裂声，让人下意识地想要躲避接下来可以预见的坍塌。
现在明明是白天，但在眨眼的时候，天空却好像时不时会变成漆黑的颜色。
另一颗巨树就在这个新冒头的旁边，若隐若现地展现着自己的身影，头顶原本含苞待放的花苞又重新有了干瘪的趋势。
五条悟可以看见真正的“宇智波斑”漂浮在一旁，解着印，表情平淡，像是对眼前的发展并不意外。
宇智波带土亦然，两棵神树之间的差距正在越来越小，地面上的建筑也逐渐出现了重影，一半属于现代，而另一半属于幻境。
五条悟瞬间意识到眼前这一幕到底有多么地眼熟：这和之前宿傩与宇智波斑的对决时有那么几分相似。
——当相似、却不完全相同的开放性领域重叠的时候。
领域上的建筑便有了“移动”的可能。
目之所及的地方都在被重组，熟悉的、陌生的、甚至多余的建筑一一在五条悟原本还算熟悉的街道上显现出身形。
这一刻，五条悟的灵魂仿佛飘到了很远的地方，惊鸿一瞥之间，他仿佛看见了整个世界的蜕变，那是能逼疯多有地理学家的巨大差异，是需要重绘世界地图的奇妙变化。
还不等五条悟细看，两个不同时空的神树终于重叠在了一起。
自此，世界开始融合。

第78章
【20XX年X月X日,在涉谷出现的，半径400M的帐存在仅数小时后便被幕后主使主动解除，随后日本境内,同一人又布下了十个结界,其中的居民皆被施下幻术。】
【借由结界之中,数以万计的人的恐惧为锚点，宇智波斑重现于世。】
【宇智波斑在谁也没有发现的时候，立刻开展了无限月读,全世界的居民均被波及,但令人惊讶的是，他并没有选择长时间地将人们困在虚假的梦境之中，而是在有绝对优势的情况下,主动解除了自己的术式……】
清晨的阳光从窗外洒向办公桌，金发的咒术师依旧穿着西装,安静地坐在电脑前。
屏幕上的光标在不住地闪烁，七海建人重读了一遍未完成的报告,随后捂住脸,长长地叹了口气。
“怎么还在写报告啊。”
当五条悟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时，七海建人甚至已经懒得做出反应,只是用疲惫的声音回答道：“这是必要的流程。”
“但是你现在写了，又没有人看。”
五条悟的脚步声越来越近，金发的咒术师能感觉到对方来到了自己身后，在瞥见屏幕上的内容后,当代最强的咒术师像是没忍住一般，泄露出了一丝笑意。
当七海建人放下捂着脸的手，视线中，洋溢着不合时宜的快乐的五条悟正冲着他摆手：“不好意思,刚刚想到了高兴的事情。”
这次的【无限月读】虽然开始和结束的都很突然，尤其是对于普通人来说，基本就是睡了一觉，也没有相关的任何记忆。但对咒术界来说，却像是迎来了一场大地震。
这不但是因为所有人都突然发现，自己往后余生都不得不与完全无法匹敌的存在共存，更是因为咒术界的一群烂橘子们，是为数不多的在【无限月读】术式被大规模地解除之后，唯一没有回归的群体。
这在仍旧被留下的那些人眼里，无疑是某种威慑，就像是“宇智波斑”在警告他们，所有人的命运都只在他的一念之间。
而更令他们绝望的是，这还真是个事实。
意识到这点之后，这群人有开始了熟悉的站队流程。
一部分人觉得宇智波斑是个威胁；而另一人觉得，你说得对，有本事你去把他噶了，没本事就赶紧把嘴闭上，别把人惹毛了我们都要遭殃。
——总之，一时间确实也没什么人有心思看报告。
七海建人其实对高层们的动荡不感兴趣，这次的报告本来也落不到他这一个宇智波都没见过的人头上。
但考虑到知道最多的五条悟本人拒绝动笔，所以七海建人想了想，打算还是多少为未来的人们留下点情报。
如果他们没有在日后的生活中，重复五百年前的经历，再次被迫抹除一切的话。
“不要为还未发生的事情悲观。”
五条悟从七海建人的表情中，猜到了他的大致想法。他起身走到一旁的窗户旁，安慰道：“现在宇智波斑已经清除掉了包括两面宿傩在内的绝大多数的诅咒，剩下的漏网之鱼中，最高连一级水平都没有，从大环境来看，已经是咒术师们优势最大的一次了。”
“不如趁着这个时间找找新工作怎么样？等剩下的诅咒被尽数袚除，你可就要失业了。”
“失业吗……”
诅咒就像空气一样，自七海建人出生开始便伴随着他的整个人生，因此他从未想过自己会失业这件事情。
但他确实想过退休。
如果他有幸活到年老，或者在任务中落下了无法逆转的残疾，那他大概就会退休。
找到一个生活节奏慢一点的小镇，大概是欧洲那一片，也许他会去自己祖父的故乡看看，也许不会，七海建人有过很多设想，但纬度没有想过自己在如此年轻，且手脚齐全的时候，便有了细化自己梦想，并找机会实现的权利。
长时间没有更多的操作，电脑的屏幕自动进入屏幕保护，围栏的天空下是一排排白色的风车，七海建人在短暂的失神后，摇了摇头：“话别说的太早，诅咒这种东西是不可能被根除的，只要人们的怨恨不从根本被消除，那么世界总有一天会变回原来的模样。”
“说的确实有道理，但你忽略了一点。”
五条悟靠在窗框上眺望着远方：“‘宇智波斑’不可能不知道这点，所以我相信，在结束术式的时候，他一定是已经想到了解决的办法。”
七海建人顺着视线望去。
那棵巨树仍然伫立在原地，抢占着楼宇原本的空隙，在窗户狭小的视野中，仿佛是一副独具特色的画作，呈现在两人的眼前。
七海建人并不知道五条悟为什么那么信任“宇智波斑”，但在实力的绝对差距之下，他们这些普通咒术师的想法显得并不那么重要。
所以最后，金发咒术师只能叹息般地说道：“希望如此吧。”
另一边的白筠暂时并不清楚咒术界对他的评价，他此时正在忙着对比世界地图。
之前在幻境中的最后一刻，包括面对宇智波带土，以及后续的融合世界的行为，这整个过程中，其实白筠都是有些恍惚的。
他总感觉好像有一双无形的手在推动自己，而在世界融合之后，系统界面跳出来的接连不断的提示，更是证实了白筠的猜测。
白筠仔细瞅了一眼，发现他竟然是触发了隐藏任务。
虽然小智障明面上是个马甲扮演系统手下的子系统，但鉴于白筠他这次接到的是“修补世界”，所以小智障在正式接手他之前，其实在数据上嫁接了一份维修系统的功能。
维修系统的维修方式十分简单粗暴，它们的大致思路就是：
首先，找找看这世界上的窟窿到底是怎么来的，之后研究如何才能将造成这窟窿的祸害解决掉。
而在确定伤害不会进一步扩大之后，剩下的事情便简单得多。
因为世界本身具有一定的自愈能力，所以维修系统们一般这个时候，会要求宿主用各种方式获取大量的能源，并将这些能量输送给世界的意识，等待世界自己痊愈。
但是偶尔，也会有一些伤的太厉害，无法自行痊愈的世界。
面对这些已经无力回天的世界，维修系统们同样无能为力，这些世界就像是垂死的病人，系统们最多只能给它们打一打肾上腺素或者抗生素，再进一步的，就只能靠它们自己。
有一些世界挺了过来，而更多的只能随着看不见裂痕的逐步增大，逐渐碎成一块一块变成高维空间的时空垃圾。
这些时空垃圾无法“降解”，只能一辈子漂浮在高维空间之中，有时还会不小心撞击到完整的世界，导致原本完好的世界变得比原来更加脆弱。
维修系统们一直在研究如何才能避免这种情况愈演愈烈，但一直没什么进展。
直到白筠这边误打误撞开启了新世界的大门。
因为五条悟一直对白筠扮演的马甲的存在深信不疑，并一直试图探究不存在的真相，所以其背后的世界意识逐渐随着深入挖掘而活跃起来。
祂虽然过度活跃，但世界意识这种存在并不被允许进一步产生个人意识，留给祂的仅有本能，祂只能感觉到自己缺了一块，同时自己亲爱的孩子也在时刻提醒着祂，自己曾经忘记了什么。
世界意识下意识地想要补全自己，所以便史无前例地开始吸收周遭的“时空垃圾”们。
这些时空垃圾和祂本身并不匹配，这就像是患者移植了不属于自己的器官，本身其实应该激起一些排异反应，严重一些的话，需要重新将这些碎片再吐出去也说不定。
但这个世界的世界意识和五条悟他们一样倔强，在察觉到事情大概有些不妙的时候，祂凭借着自己的主场优势，微微操控了白筠的行动。
在有了白筠这边海量积分的支持之下，再加上一些直觉有用的细节操作，祂竟然真的硬生生把“时空垃圾”给消化掉了！
现在世界意识自己把自己的洞补上了，就差一点点缓慢消化，祂现在像个吃饱了就想躺平的孩子一样，但白筠可就苦了。
因为世界意识最后的操作，现在他基本算是这个世界的代行者，通俗来讲就是打工人，虽然有了独一无二的特权，但也承担了同样的责任。
比如在世界意识回去午睡之前，曾经给白筠留下了一个任务，那就是去“新生”的那些地方看一眼，做一做本土化，这样能保住祂消化的更快一些。
世界意识留下这一句话之后就跑路了，关于“时空垃圾”的多余信息是一点都没给，所以到了最后，白筠竟然只能比量着地图，用最笨的方法尝试找出现在与之前的差异。
在被世界意识半附身的时候，他下意识进行了很多操作。
虽然不记得太细节的东西，但白筠隐约记得自己除了更改所有普通人的记忆之外，确确实实还亲自改过世界地图，好像是往上填了不少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