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洛芸还是一副演出来的伤心：“我哪敢劳烦蔺总啊，我只是一个无足轻重的小姨。”
蔺谨独笑着收拾东西：“行，那小姨自己坐会儿，我去开会了。”
宋洛芸轻叹着靠进椅背里，可怜巴巴：“去吧，我一个孤寡老人自己坐会儿就走。”
蔺谨独：“........”
蔺谨独服了她，只好说：“小姨最近不是在办新节目么，这样，我再给小姨的节目投一笔钱怎么样？”
宋洛芸是综艺制片人。
近几年经她经手的综艺就没有不爆火的，有几个综艺的版权甚至都卖到了国外被各种翻拍。
但拍出来的综艺效果都没有宋洛芸亲自坐镇的效果好就是了。
作为制片人，她的能力是众所周知的。
只要是挂上她名字的综艺节目，就没有缺投资的。
但投资这种事，当然是越多越好的。
只可惜今天宋洛芸的目的并不是投资，所以她的表情还是很勉强的：“只是投资的话.....可能还填不满我受伤的心灵呢。”
说到这里，蔺谨独也看出宋洛芸是带着目的来的，他索性说：“小姨直说吧，我能做到的都没问题。”
宋洛芸也不装了，眼睛亮亮地看着蔺谨独：“我要你带着你结婚对象来参加我的新综艺！”
蔺谨独：？
蔺谨独愣了下，不禁好笑：“小姨你没事吧？先不说我，就说季总，你觉得他像是会去参加综艺节目的人么？”
宋洛芸也知道他俩是都不太可能去参加综艺的。
毕竟身份摆在那。
但就因为身份摆在那，上节目才更有看点。
最重要的是，她已经信誓旦旦地跟她姐保证过了。
只要这俩人上了她的节目，保证一回来就恩恩爱爱黏黏糊糊地过日子。
所以她说：“所以你想想办法嘛好外甥？我的节目能不能爆火就看你了。”
压力给到了蔺谨独这边，却被蔺谨独漫不经心地驳了回去：“怎么？现在小姨的名号已经不值钱了么？”
宋洛芸无所谓臭外甥怎么打趣她，还笑呵呵地说：“当然，我的名号哪有盛达和科奥两位总裁的名声值钱啊。”
话里话外都表明了一定要让两人去节目的决心。
蔺谨独看出小姨是认真的，不忍直接拒绝她，只说：“别的倒好说，但我没时间，我想季总应该也没什么时间。”
宋洛芸一脸惊讶：“不是吧？你们请这么多高管副总都是来养着他们摸鱼的么？我看别的老板都是在重大决策或是股东会议的时候才会简单忙一下的！难道你们不是？”
蔺谨独：“........”
蔺谨独无奈：“好吧，晚上我问问季总的意见。”
见宋洛芸还要说什么，蔺谨独赶紧说：“我不说服，只问，小姨别让我难做。”
宋洛芸：“.......”
......
在工厂待了一天的季澄意到下班时间的时候没再去公司，而是直接回家了。
刚到家，就见蔺谨独已经换了一身家居服靠在沙发里看财经新闻了。
“蔺总。”季澄意换了鞋走进去，“今天回来这么早啊。”
听见声音，蔺谨独侧头看过来：“嗯，今天不忙。”
又说：“季总饿了么？晚饭已经准备好了。”
季澄意的脚步顿了一下。
虽然蔺谨独是个很有风度礼仪的人，但他们俩之间还没熟到一定要等对方回来才能一起吃饭的程度。
如果一定要一起吃饭，那就是有事要说。
季澄意了然过来，点了点头：“有点，蔺总吃过了么？没吃的话一起吧。”
蔺谨独淡声一笑：“不急，季总可以先回房洗漱一下。”
“好，那蔺总稍等一下吧。”季澄意也没客气，他在工厂待了一天，身上不仅有点脏，还有很浓的机械气味。
说完这句话，季澄意就上楼洗漱去了。
很快洗漱好下来，他身上的黑色西装也换成了舒适的家居服。
整个人瞬间柔软下来。
蔺谨独已经在餐桌旁坐下了，见季澄意下来，起身为季澄意拉开椅子：“季总，过来坐吧。”
季澄意过去坐下：“谢谢蔺总。”
坐下后，他没去看餐桌上都准备了什么菜，眼睛看着蔺谨独。
像是在等他开口。
餐桌上暖色的灯光轻描淡写地撒下，在季澄意那双偏棕色的眼睛上缀上几点碎光。
那样直视人的时候，有一种难以描述的温柔。
蔺谨独和他对视两秒，最后还是招架不住地垂下眼眸，低笑出声：“还真是什么都瞒不过季总。”
季澄意看出他的不自在，移开视线，拿起自己手边的温水喝了一口。
将水杯放下后，他才抬眼说：“蔺总有话直说好了。”
蔺谨独看着他嘴角边的一点莹亮，眼底闪过一丝异样的波动。
但很快又恢复自然：“是这样的，我小姨最近在办一个婚后综艺，想邀请我跟季总去参加，让我来问问季总的意思。”
“婚后综艺？”季澄意不太明白：“是什么性质的？”
蔺谨独简单描述：“属于旅行类综艺，通过设置任务让每对夫夫来产生不同的化学效应，以此来吸引观众......大概就是这样吧，具体我也不是很了解。”
“哦。”季澄意缓缓点了点头，然后问：“蔺总要去参加？”
蔺谨独说：“我是没时间去的，但我小姨是个目标性很强的人，如果她一定要让我去，那我的拒绝是没有任何用的，反而会被她缠死。所以我的意见并不重要，季总想去就去，不想去就不去。”
虽然蔺谨独是个唯利是图的精明商人。
但在面对家人时，他也不能把付出和回报都算的那么清楚。
更何况，他大概也能猜到，小姨之所以会找他和季澄意去参加节目，无非是宋女士所希望的。
无他，比起更希望强强联合的蔺先生，宋女士更希望他跟伴侣是相亲相爱的。
虽然他不可能对季澄意产生那无用的感情。
但如果这样做能让宋女士放心。
那他去就是了。
“这样啊。”季澄意喃喃说完这句话就沉默了。
蔺谨独见他没直接拒绝，就知道他在思考这件事会给他带来什么效益和损失。
没打扰他，放他一个人思考，他则拿起刀叉开始分切面前的牛排。
比起蔺谨独的投资人身份，专注研发电器产品的季澄意才是个实打实的商人。
既然是商人，那营销推广明星代言这方面的业务自然是非常了解的。
所以，季澄意很清楚宋洛芸的节目对他来说是有价值的。
因为他之前就花了大价钱在宋洛芸的一档综艺里打包了个冠名权。
但这次不一样，这次是宋洛芸主动找过来的。
“如果我说要我去参加节目的前提是半价给我一个冠名权呢？”季澄意语气带着试探，可眼底却很认真。
蔺谨独沉默两秒，笑了：“季总可真敢开口，一句话就让我小姨损失五千万。”
季澄意也笑：“蔺总见笑了，但我是个商人，我总得为我自己的利益着想。”
“该是这样没错。行，我等下跟我小姨转达一下。”蔺谨独抬了做了个请的手势，“季总可以用餐了。”
......
吃完饭。
蔺谨独去了书房，季澄意则回卧室躺平放空自己了。
刚躺没一会儿，季澄意就听见被他放在茶几上的手机发出两声嗡嗡响动。
季澄意眼没睁开，闭着眼睛伸手去把手机摩挲了过来。
将手机拿到眼前，他睁眼解锁手机，然后点进微信。
刚点进去。
余赫延的两条消息就跃进他的眼底。
[意哥，我错了，你接我电话好不好？]
[我今天有点发烧，好难受啊......]
季澄意没回。
想了想，还是把余赫延的微信删掉了。
删完，季澄意放下手机继续闭目养神。
结果刚闭上没一会儿，季澄意又听见两声熟悉的敲门声。
季澄意有点不太想动，但还是拖着懒懒的身子起身往门口走去。
走到门口打开门。
门外站着身量颀长的蔺谨独。
“我小姨答应季总的要求了。”蔺谨独把手机举到距离季澄意眼前合适的位置，确保季澄意能看清屏幕上的字的同时，又不会让屏幕上的光源刺到季澄意的眼睛。
递到面前的屏幕上显示着蔺谨独和宋洛芸的聊天记录，其中还有一条被转为文字的语音消息。
季澄意清楚地看见，宋洛芸在说他狮子大开口。
但紧跟着又接了句：[算了算了，这五千万就当给外甥媳妇的见面礼了。]
季澄意神色平静地应下这声“外甥媳妇”，转回目光看着蔺谨独：“好，那等下我让助理联系宋总。”
“季总想好了？”蔺谨独收回手机，“上节目可不是季总想的那么简单。”
季澄意知道他指的是什么，声音淡淡：“没关系，我一向不在意外界的评价，我只做我自己。”
蔺谨独定定看他两秒，说：“节目下周五开始录制，为了配合我和季总的时间，节目的录制时间会分为四个阶段，每个阶段录制三天，然后休息一个星期，季总可以么？”
很少有节目组会根据嘉宾的时间进行录制。
宋洛芸之所以会采用这样的录制模式，大概率应该也不会因为他。
而是因为按秒数赚钱的蔺谨独。
毕竟蔺谨独赚钱，也等同于宋洛芸赚钱。
而季澄意只是沾了蔺谨独的光。
既以低于行价之的价格拿到了热播节目的冠名权，还不用耽误工作。
对此，季澄意自然是满意的。
“没问题的，蔺总。”季澄意抿着嘴角笑了出来。
他的笑意很淡，却刚好冲散了季澄意眼中偶尔流露出来的清淡疏离。
显得眼睛亮亮的，很好看。
虽然那点笑意一纵即逝，但蔺谨独还是觉得自己眼前的画面都好像亮了几度。
蔺谨独安静两秒看他两秒，随即才淡声说：“那就不打扰季总休息了，晚安。”
星辰娱乐办公室。
余赫延怔怔看着屏幕上鲜红的感叹号，愣神眼底满是震惊，像是不相信之前那个只要他一撒娇卖惨就会柔声哄他的人居然把他删了。
他颤着手，敲下两个字发出去：[意哥？]
不出意外，最先跳出来的还是红色的感叹号。
余赫延眼底的震惊被这鲜红的感叹号刺的委屈极了。
眼角慢慢红了起来。
只是还没等他酝酿出想哭的心情，办公室的门就被推开了。
余赫延抬眼。
见进来的是周毓，他又低下头去。
周毓见他一副要死不活的德行，走过来关切问：“怎么了这是？干嘛这副样子。”
余赫延开口，声音带着哭腔：“意哥把我微信删了。”
听他这样说，周毓倒是不担心了：“删微信不是很正常么，这要是搁我，我指定扇你脸了。”
余赫延懒得理她。
周毓见这人居然没犟嘴，就知道他心里是真难受了。
但想了想，还是跟他说：“你知道季总为什么删你么？”
余赫延还是没接话。
他当然知道，他惹意哥生气了，意哥现在不想理他。
不过没关系，等过几天意哥气消了，他就可以把意哥哄好........
“因为季总结婚了。”周毓告诉他。
那一瞬间，余赫延好像耳鸣了一样，一时间竟没听清周毓在说什么。
他茫然抬头，眼睛通红：“你说什么？”
“季总结婚了。”周毓又说了一遍，“跟盛达的蔺总。”
话音落下了很久，余赫延都没有开口说话，像是没听懂这句话，又像是在反应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房间很安静。
安静了差不多两分钟的时间，余赫延才终于反应过来一样，既惊又恼地从沙发里站起来：“不可能！意哥怎么可能跟姓蔺的结婚！他之前根本就没见过那个人！”
周毓靠在沙发里，抱着胳膊看着他：“有什么不可能的，你知道像他们那种身份的人强强联合能带动多少亿的市值？能为国家多交多少税么？”
“那也不可能！”余赫延还在单方面的否认，“意哥是个渴望被爱的人！他不可能跟一个他不喜欢的人结婚的！你在哪儿听的谣言？”
周毓没理会他的问题，只说：“这个你不用管，你要想知道，你可以去这个节目里去看看。”
余赫延的眼神顺着周毓的视线所指落到茶几上的合同上。
他顿了顿，拿起来看了一眼，然后更加恼火：“什么意思？你让我带新人去婚综？周毓你没事儿吧？”
周毓被他没大没小的话气的脑仁疼，拿枕头砸他：“怎么说话呢！”
余赫延躲开，又把合同丢回茶几上：“我不去！找别人去吧你！”
说完就要走出办公室。
结果刚走出两步，就听见周毓又说：“听说季总会去这个节目，你真的不去么？”
在知道季澄意跟蔺谨独结婚的消息后，周毓就知道余赫延没机会了。
之所以没机会了还要去上婚综，自然还是因为季澄意在。
周毓想让余赫延再试试，万一俩人能找到契机和好呢。
毕竟联姻是没有感情基础的，利尽则散。
“意哥去上综艺？”余赫延怀疑自己听错了，转过头时一脸不可置信：“意哥怎么可能会去综艺？”
周毓告诉他：“综艺的制片人是蔺总的小姨，她大概是想用两位总裁来吸引热度，毕竟这可是现实版双总裁的先婚后爱。”
余赫延皱着眉头轻嗤：“狗屁的先婚后爱！意哥肯定会回到我身边的！”
他走回来重新坐下，又拿起茶几上的合同：“综艺哪天开始录？”
.......
综艺周五开始录。
周二的时候，宋洛芸就通知蔺谨独让他跟外甥媳妇提前准备一下，明天节目组的人会来家里录先导片。
蔺谨独还是有点不太明白节目流程，问她：“要录一整天？”
宋洛芸解释说：“差不多吧，明天工作人员会先问你们几个问题，然后在不侵犯隐私的角落安装几个摄像头。”
蔺谨独接话说：“然后？”
宋洛芸就知道自己的这点小心思是瞒不过她这个臭外甥的，嘿嘿笑说：“然后我更希望你带我外甥媳妇出去逛个超市晚上顺便做个饭什么的，这样节目这边也好有素材剪辑嘛。”
先导片是在嘉宾家里录制的，说是录嘉宾在家里的真实自然的状态。
但如果个别家庭的生活状态太过于平淡的话，节目组也会适当给出一些任务来让这些夫夫的先导片不至于那么无聊。
不然节目怎么吸引观众。
蔺谨独觉得这些事很无聊，张口就要拒绝：“我没时.......”
话还没说完，书房门被敲响。
蔺谨独跟宋洛芸说了声：“稍等。”
就起身去开门了。
门打开，门外站着刚下班回来的季澄意。
季澄意今天去参加了个宴会，喝了点酒，白皙的脸上带着点微醺的淡红，好似雪中刚开出来的一点桃花。
很惹眼。
蔺谨独没见过这样的季澄意，目光怔了下，连话都忘了说。
还是季澄意将手中的文件夹递到蔺谨独面前，开口说：“蔺总，这份文件需要你......抱歉，你在打电话么？那我等下再过来。”
说着就要走。
蔺谨独却忽然开口喊他：“季总。”
“嗯？”季澄意将抬起的脚重新落回去。
喊了人，蔺谨独又不知道说什么了。
偏季澄意还在顶着那张微醺的脸看着他，安静等他说话。
明明季澄意的视线并不凌厉，反而还温柔。
但蔺谨独还是被他看出一种莫名其妙的紧张感。
他禁不住地移开视线，然后没话找话似地说：“季总喝酒了？”
除了吃没吃饭，蔺谨独还是第一次问季澄意这种私人问题。
季澄意以为蔺谨独闻见身上的酒味，不喜欢，就不着痕迹地后退了一步。
然后这才回答：“嗯，晚上参加了个宴会，喝了点红酒。”
蔺谨独发现了季澄意的小动作，心里好笑，紧张的情绪也蓦地消散。
他转回视线，语气自然地把话题转了回去：“是小姨的电话。”
接着又鬼使神差地说了句：“小姨让我们录节目的时候一起去逛超市，好给她提供节目素材，季总想去么？”
季澄意没说想不想，只眨了眨眼问：“是节目任务么？”
不是节目任务，是宋洛芸这么希望的。
但蔺谨独还是看着季澄意的眼睛说：“嗯，是。”
一说是节目任务，季澄意本着好好工作的原则，点头答应：“可以。”
电话那头的宋洛芸暗喜。
你小子可以的。
........
次日早上八点。
节目组的人在宋洛芸和蔺谨独助理以及安保团队的带领下，准时来到家门口按响了门铃。
来开门的是蔺谨独。
由于宋洛芸之前已经提醒过了，先导片主打的就是一个真实自然，让蔺谨独不要为了在意镜头而穿一身高定西装。
所以，当精致华贵的木门打开的那一瞬间。
镜头里就出现一个即使身穿深色家居服但依旧气场强大的人。
节目组的人都知道住在这所别墅的两位嘉宾是谁，也提前做好了心理准备。
但在真的直面蔺谨独时，几个工作人员还是不约而同地被蔺谨独身上那强硬的气场给慑的呼吸一紧。
蔺谨独没注意到自己造成的误伤，目光落在宋洛芸身上：“小姨。”
他想到小姨会亲自来监工了，所以并不意外。
宋洛芸嗯了声，走上前介绍说：“这是《浪漫旅行》的总导演，李牧，李导。”
“蔺总你好。”李导还是第一次拍蔺谨独这样的资本家，上前伸手时都是一副紧张的恭敬姿态。
“你好。”蔺谨独伸手跟李导握了握手，这才将门完全打开：“请进吧。”
又在工作人员陆续进来的时候，想起什么说：“你们声音小点，季总好像还没起床。”
工作人员刚要应声。
就听楼梯口传来一阵很轻的脚步声。
几个人下意识抬头，然后目光就愣住了。
只有摄影师十分机灵地移动摄影机，将机器的镜头对准了从楼上下来的人。
镜头里。
季澄意一身浅灰色休闲服，头发乌黑，脸部线条完美而精致，一双朝着镜头看过来的眼睛被倾洒进来的阳光点缀的十分温柔。
“这么早就开始录么？”他开口发问。
声音温润，尾音上扬，像秋天里的香椰拿铁。
又好听。
工作人员里的几个女生当即就被迷住了。
见状，宋洛芸一副与有荣焉的样子，说话的语气都亲切了许多：“打扰小意休息了吧，抱歉啊。”
宋制片前几天签冠名合同的时候还叫他季总。
这次就跟蔺夫人一样喊他小意了。
季澄意有些不适应，但还是淡笑：“不打扰，我很早就醒了。”
又问：“所以现在的流程是什么？”
宋洛芸说：“现在没什么流程，你们随意就好......对了，你们是不是还没吃饭？那你们可以先吃个早饭，吃完早饭我们这边会有个采访要做。”
“好的。”季澄意点点头，看向了蔺谨独。
蔺谨独走过来，神色一派自然，并没有因为镜头和外人的存在而有半分不适：“早餐已经送过来了，季总跟我一起吃吧。”
“好的。”季澄意点头。
宋洛芸不仅叮嘱过蔺谨独，也在签合同的时候嘱咐过他。
让他在镜头面前尽可能多跟蔺谨独同框互动。
所以他在努力配合。
尽可能对得起那五千万的冠名权和宋洛芸给他的出场费。
可宋洛芸却皱起了眉头。
谁家好夫夫在自己家还跟上班似的这个总那个总地喊啊？
不过宋洛芸没有当场提醒。
一是现在改口太僵硬别扭了。
二是等他们自己不知不觉地改口，这才能体会出“先婚后爱”的转变。
......
在季澄意和蔺谨独一起用早餐的时候，工作人员在蔺谨独助理的监视下安装摄像头。
为了保证嘉宾们的隐私，摄像头大多都装在客厅厨房以及二楼楼梯口和走廊处。
有个工作人员不了解蔺谨独的家庭布局，拿着收音器准备放在靠近书房的位置，结果就被蔺谨独的助理和保镖严肃拦下了。
工作人员讪讪道歉，然后就拿着机器找导演去了。
季澄意听见楼上的动静，心想蔺谨独果然不愧是圈内人口中的第一黑心资本家，大周末的还让助理和保镖加班。
不过他并没有表现出来，因为他昨晚也让关蕴过来了。
之所以关蕴到现在还没来，是因为他让关蕴绕路回家去收拾衣服去了。
综艺的第一站去海边，他上次搬过来的时候并没有拿夏天的衣服。
所以他跟蔺谨独彼此彼此，都是让员工大周末加班的黑心老板。
正这样想着，季澄意听见有人发出生硬的咳嗽声。
季澄意抬头，和宋洛芸的目光对上。
“两位可以聊聊天哈，不用这么安静的。”宋洛芸笑着说。
季澄意没有吃饭聊天的习惯，但听了宋洛芸的话，还是点头答应：“哦，好。”
然后转头跟蔺谨独说：“蔺总，工厂那边的样品已经出来了，你有空的话可以去看一下。”
宋洛芸：“.........”
没让你聊公事啊喂！
虽然蔺谨独没去看宋洛芸，但还是在空气中感受到了小姨想锤人的心情，不由得好笑起来。
他发现季澄意身上好像有种很平静的可爱。
这次是。
上次聊小猫头像时也是。
蔺谨独浑然不知这样定义一个男人很可爱意味着什么，只接话说：“我就不去看了，我只是个投资人，并不是监工，产品方面有季总把关就好。”
季澄意点头：“嗯。”
余光瞥到宋洛芸想翻白眼的表情，他又额外补了两个字：“好的。”
宋洛芸：“.........”
两人吃完早饭，客厅那边的灯光也布好了。
工作人员过来请他们的时候，也顺便在他们身上戴了麦。
麦戴好，两人坐到了沙发里等着被提问。
结果现场没人说话。
季澄意感觉气氛不对，侧头看向蔺谨独。
蔺谨独也隐约觉得好像有哪里不对。
但一时又想不起来，抬眼看着宋洛芸。
宋洛芸咬牙笑着：“两位是在给谁留位置么？”
季澄意：“..........”
蔺谨独：“..........”
两人这才意识到，虽然他们同框了，但他们的距离实在有点远。
长八米的沙发上，两人之间得留出了一米的距离。
反应过来后，两人同时往中间挪了挪。
但仍旧保持着基本的社交距离。
宋洛芸：“........”
吸氧.jpg
虽然还是不满意，但宋洛芸也没再说什么了，侧头看了眼负责采访的女生。
得到可以开始的信号，女生拿着台本开始提问：“请问两位第一次见对方是在哪里？当时对对方的印象是什么？”
话音落下。
季澄意最先回答：“我第一次见蔺总是在财经频道里，当时对蔺总的印象就是他很厉害，很会利用别人的钱给他自己赚钱。”
语气冷静的不像是在参加综艺采访，更像某场十分重要的新品发布会。
节目组对这个回答索然无味。
蔺谨独却很意外地看向季澄意。
他还是第一次从季澄意口中听出对自己的评价。
也没想到他在季澄意心里居然是这样的。
“蔺总呢？”工作人员问。
蔺谨独收回目光，开始他的回答：“我第一次见季总见的是助理给我找来的照片，当时对季总的印象就觉得很假。”
“为什么是很假？”
蔺谨独诚实回答：“因为照片太完美了，几乎没有一点瑕疵。”
工作人员嗅到了糖的味道，继续问：“那之后见到本人呢？”
蔺谨独沉默两秒，说：“本人比照片要好看。”
一句话就让工作人员现场磕了起来。
就连宋洛芸也露出了满意的笑意。
可下一秒。
众人就听季澄意毫无感情地开口：“蔺总夸奖了，蔺总也很好看。”
温柔平静的声音像吹在湖面上的清风，瞬间卷走所有旖旎。
导演组：“.........”
导演组又沉默了。
而早就对赞美声麻痹了的蔺谨独，却在忽然听见季澄意的夸奖时，眼底闪过一丝微不可察的愉悦。
“嗯。”蔺谨独抿着嘴唇应声，“谢谢季总。”
宋洛芸像发现了什么新大陆似的，微微眯了眯眼。
工作人员却受不了这么公式化的交流，赶紧问下一个问题：“那两位是为什么结婚的？两位觉得婚姻是什么？”
这个问题就比较好回答了。
季澄意回答：“因为合作，我觉得婚姻是合作的保障。”
蔺谨独这次不等工作人员cue，跟着就回答：“因为我和季总的匹配度最高，我觉得匹配度高的婚姻是对个人的稳定投资。”
工作人员：？？？
宋洛芸：“.........”
李导斟酌一下，还是开口说：“季总蔺总啊，你们这个回答不行，会对观众有错误引导的，请重新回答一个吧。”
季澄意和蔺谨独没觉得这个回答有什么错误的价值传递出来，但还是决定配合。
只是这次季澄意没先回答，而是看向了蔺谨独。
蔺谨独想了想，客观回答：“因为季总各方面都很优秀，我觉得婚姻的价值就是跟优秀的人一起变得越来越优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