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体内的异能已经一丝都不剩,但意外的五阶瓶颈却松动了几分,他隐隐有突破的感觉……而且这次的突破感格外奇怪,它不再像以往用晶石及药物堆放彻起来的虚浮燥热,而是厚重的被极致压缩后的厚积薄发。
童稚一直听着里面的动静,秦飞痛苦的呻/吟一断,当即招呼帮他找碎石的林乐白和吴景军快点回来!
林乐白吴景军看着他召小狗般的手势,一点不计较的回到童稚身边。
“快,快装进来。”童稚用唇形催促,还不忘伸手抖几下皮革刀鞘的袋子。
俩人依次把检来的石块放进皮革刀鞘,吴景军想着他生啃晶石的模样,还是不太放心,“童稚,你……还好吧?”
“…不太好。”童稚心虚的看着一堆大小不一,奇形怪状的碎石。一不小心就没控制住,虽然身体舒服多了但晶石也没剩多少了。
童稚干巴巴咽了口唾沫,正犹豫着要不要鼓动俩人去杀几只丧尸,就听身后车门传来响动。
他动作快如闪电,一把将刀鞘塞到林乐白手里,“林哥……林乐白,你帮我拿着!”
“我?我吗?”林乐白眨了眨眼,明明揣着半袋石头,却跟被赏赐了珍宝般,激动无比,“我,我一定拿得稳稳的,一块都不会少。”
童稚带着笑:“我相信你哦。”
房车飞驰着向北方基地挺进。
这辆生扛了七阶丧尸的房车早已不复出发时的新清脱俗,全车不同程度的划痕与损伤让它看着凄惨无比,索性发动机没有出现故障还能安全上路。
萧奕细心收拾了一下后部车厢的居住环镜。顺手把柜子里仅剩的干净被褥铺到窄床上,闲聊般开口,“如果一切顺利……”
一截皓白纤细的手及时捂住了他的嘴,“奕哥哥,这个时候就不要立flag了。”
萧奕:“……”
萧奕把这截漂亮又柔软的手握在掌心,从善如流的换了个话题,“怎么让林乐白拿着晶石?是不是偷偷吸收过了?吸了几颗?”
童稚面色一变。
‘心虚’这词自然是不可能出现在小魅妖脸上的,只见他双眉一沉,精巧的鼻翼一抽,泫然欲泣道,“你,你怎么一点都不信任我!”
萧奕:……
童稚深蕴胡搅蛮缠的核心,伸手用力抹过双眼,泣声道,“我都说了会乖乖听你话,怎么可能会偷偷背着你吸收晶石!”明明就是正大光明的生啃!
“说到底,你就是不信任我!”童稚顶着被揉红的眼,含冤负屈的对上萧奕沉静黝黑的眼,兜头就扔来一道黑锅,“呜,你,你瞪我?!你凶我!”
萧奕:……
童稚胡乱蹬掉鞋子,爬进刚铺好的床内。跟只受了委屈就往小窝里钻的小动物般兜头蒙住被子,声音闷闷传来,“我,我就知道你会这样,所以我才让林乐白拿!至少,至少不会怀疑我!呜……”
萧奕:……
萧奕看着这人一气呵成走完全场,忍不住伸手半掩着脸深深运了一口气。这小东西又娇又傲,被叼住咽喉就习惯性倒打一耙,他已经习惯了,等平息好心里的无奈,伸手拍拍被子道,“把头伸出来,你还在发烧不能这么闷着。”
“不要管我,”蒙在被子里的声音又小又弱,“我不想和奕哥哥说话了!”
萧奕沉默了三秒,跟着脱鞋上了床,隔着被子把人搂在怀里。后者下意识想挣扎几下以表示自己“被伤到”,被萧奕以非人的力量强行镇压。
萧奕说:“别闹,升阶需要循序渐进,晶石蕴含的能量虽然能帮助异能者提升力量,但它同样蕴含了丧尸毒素,如果一次吸入过多,对身体的伤害非常大,更严重的可能会异化成丧尸。”
“??!!”童稚眼珠子滚溜溜一转,异变成丧尸?
框他吧!明明萧奕自己也是用这个方式升阶……而且贾文贾武为了升阶吃了那么多晶石,也没看到异变呀。
萧奕:“贾文已经是三阶,身体能自动过滤一部分病毒,但你才觉醒……”
童稚惊觉刚才把心里想的说出了口,他从被褥里探出头,委屈又坚定,“可是我没有吸收晶石。”
萧奕沉默的看着他。
童稚回以清澈纯真的目光。
“乖啦。”萧奕没从他的脸上看出端倪,便先压着怀疑安抚的轻拍了一下单薄的后背,“奕哥哥一直很相信你的,你身体还没恢复,先休息一会,等你睡醒,我们也该到北方基地了。”
童稚“恩”了一声,双眼定定落在萧奕的喉节。
这人的喉节骨感明显,似主般无形散发着雄性的魅力,童稚上辈子大概是数猫,瞧着外突的喉骨,突地凑上去拿唇去轻碰了一下。
喉节受到外来刺激,上下一滚,吞咽了一口唾沫。
童稚玩心一喜,微张着唇凑上去轻吮了一下。
萧奕当即鼻息一沉,抱着这人的腰就调个各儿。
俩人如虾子般契合在一起,萧奕的气息喷在他的发顶,又低又哑,“闭上眼,睡觉。”
童稚娇纵的哼了一声,他还不困,并不想睡,但萧奕的手就像带着催眠的魔力,轻轻的拍动间,睡意不知不觉上头,童稚挣扎着揉了一下眼,但越来越浓的乏意像一双双温柔的手,轻托着他陷入一片梦中。
梦,光怪陆离。
莹白色的地,火焰般的山,空气里若有似无的硫磺味。
童稚还没睁开眼,鼻腔就把嗅到一切影射到了脑海,但不等他再感受清楚,一股巨大的牵扯力从手部传来——是有人拉着自己在疾奔。
风从耳边呼啸而过,带来更浓烈的硫磺味与直击灵魂般的猛烈浓香!
童稚用力睁开了眼,他看到一个强壮又熟悉的背影。
那人着一身盈白的仙袍,身姿挺拨俊逸,过腰长发以玉簪轻轻挽起脑后,那直击灵魂般的香味正是从他身上传来。
童稚忍不住深嗅了二下,这是一股样的香气?他说不上来,若岁月洗涤过的热辣美酒,若春日花海里的醉人芬芳……
童稚喉头一滚,目光炙炙的落在男人修长的颈间。
男人如有所感,轻笑着扭过头——
“啊——!!”
歇斯底里的尖叫透窗而入,把童稚从美梦中惊醒。
他困倦的揉着眉,难得有了点起床气,脚一抬,用力蹬向身边的萧奕——蹬了个空。
床侧空空如也。
再探头一看,窗外的风景也固定在了某处。车子不知什么时候停了,身边的人也不知什么时候跑了。
童稚揉了揉莫名干痒的额头,带着躁意的下了车。
一抬眼,就看到前方百米出现了一株叶径繁盛的淡红色植物。它约有三人合抱大小,高度却不显,远望像是一把淡红的巨伞伞面,近看根径舒展有序,每一根表面布满一层具腺体的毛,艳丽壮观——如果强行忽略掉十余名粘附在上面惨叫的人。
“救,救命!!”
“救救我们!”
“我们是北方基地的,只要你救了我,我可以推荐你入基地!”
“是的是的!北方基地需要有人推荐才能进,否则你得在外面呆满四十八小时才可以,救我,我们是’猛虎队’,我们可以给你做推荐人!”
“啊——!!!”
最后一位大概已经没词了,只能扯着噪子嚎叫,声音尖锐到快要劈叉!
童稚用力的揉了一下额角,嘈杂的尖叫与求救声吵得他昏沉的脑袋更疼了。
“童稚,”林乐白就在这时注意到这位少爷下了车,降下车窗,对着童稚连连招呼道,“快上车,萧先生正在想办法救他们。你小心点,别踩到那些粉红的粘液。”
童稚垂头,果然见到前方有粉色黏液缓慢涌来,“这些是什么?”
林乐白面色微微发白,这位才离开学生的青年还没习惯越来越恶劣的末世,“那是毛毡苔的黏性物。”
毛毡苔?
那东西是……毛毡苔?它长这样……的吗?
童稚看着眼前明显变异的毛毡苔,“那些人粘在毛毡苔上?”
“那毛毡苔吞吃了太多变异丧尸,已经不是单纯的植物了!”林乐白说着急急打开了车门,叠声催促道,“童稚你快上来,上来,那些黏液又动了,又动了!”
粉色黏液若活物般缓慢又诡异的朝外蔓延。
所经之地,细微的汽泡不断上涌,如同被腐蚀了一般。
童稚微皱着眉,轻巧的往后退了一步。这东西给他的感觉不太好,但它本体捉捕’食物’的手法却不错。
哪怕隔着这么远,童稚都闻到了一丝香甜的精血味儿,童稚忍不住又揉了一下额角,沿着香味往旁边走了一步。
“童稚!”林乐白像位担惊受怕的老妈子般发出高亢的尖叫,“不要过去了!上车!快上车!那些粉色的粘液粘性很强,而且具有腐蚀性!你别靠近,过来!快过来!”
童稚被那一阵阵不停涌来的幽香勾得一滚,转移话题道:“我不过去,我只是想找一下奕哥哥,他……”
林乐白焦急的抢过话头,“他去救那些被毛毡苔困住的人了!那些粘液好像对他没有影响,但你不一样,你上来,快上来!”林乐白喊到最后,噪子眼都快劈叉了。
童稚瞧着他唇色都吓白了,看起来下一秒就要解开安全带来带走自己,配合着往驾驶位挪回了一步,眼却没闲着,巡逻似的沿着毛毡苔蓬松的腺毛环视一圈,试图找出那位香香的移动储备粮……
“唔。”移动储备粮还没着落,一抹寒芒透过紧密的枝杆,闪进童稚的瞳孔——是萧奕的刀。“等一下,我看到奕哥哥了,我就看一眼,确保他安全我就上车。”
“……”林乐白很想劝不要看了,但童稚已经利落了猫下了身子,来回挪动着,透过密集又扁平的绿杆往里看。
萧奕的身形哪怕被毛毡苔的腺毛挡得七七八八,瞅着也格外悍然,童稚看到他高举那抹寒芒,突地斜劈而下!
古怪又滑腻的割裂声像极了布料撕裂的声音。
“嘶——啦!”
约有二米高的粉色叶子没了支撑,倾斜着连着卷压的人重重砸入粉色粘液——‘咕噜’!粘稠的液体像是一滩染了色的米糊,哪怕一个大活人摔进去都没激起一丝涟漪,反而发出奇怪的磨擦声。
可怜的倒霉蛋被摔得一激灵,低低轻吟着醒来。“啊……我,我在哪儿?”
他的头发与睫毛全部被粘液包裹,眼前的一切都像被蒙着一层粉雾。
他迷离着看着一双修长有力的腿从眼前走过,紧接着jun刀撕开空气的冷啸响过,’咕噜’,似曾相识的摔落声再度重演……
“噫。”童稚瞧着萧奕一刀一个“小朋友”。
那些被救下的’小朋友’连人带叶摔进粘液里,瞅着就跟一堆准备上锅里炸的包浆鸡块般邋遢。这倒衬得萧奕格外的出尘不染,好似连鞋底都没粘上一点污渍。
童稚突然就对他能在粉色粘液上的正常行走的能力起了好奇,再看前方缓慢挪来的粉色粘液,忍不禁伸着脚尖往前探了探……
“童稚!!”不等童稚的脚沾上粘液,林乐白就先一步惊恐的尖叫起来,“不能碰!”
他尖叫着探出身,扯住童稚纤细的手腕就是猛然一扯!
“……”童稚从来不知道林乐白竟然有这么大的力气!
他觉得自己在那一刻变成了一只纸鸢,被林乐白扯着腾空飞起,紧接着天旋地转间被塞进了狭隘的空间——回神时,童稚才发现不是错觉,他真的被林乐白塞到了快要满溢而出的副驾驶。
“???”童稚不敢相信这瘦小的人是怎么做的,但很显然,林乐白身上开始散发非常淡的香味。
童稚微微挑眉,朝着林乐白的方向轻轻动了动鼻翼。
“坐稳,坐稳了,我要倒车了!”林乐白对陌世变异的事物害怕到了极点,这会竟然连主动靠近的童稚都顾不上,倒车档一挂,油门一脚倒底!
“!!”
巨大的反推力差点把童稚整个人揭飞到挡风玻璃上。幸而吴景军反应迅捷,在他飞出去的前一刻双手环住他腰背,人形安全带般把人带回座位。
童稚:“唔!”
侥是如此,童稚也被勒得胸前一闷,低低咳了二声。
吴景军紧张的轻拍他的后背,“没事吧?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艹!”吴景军的身后传来一声走调的低骂,那声音沉闷的跟被人挤爆了肺一般,“……求你们,过去点成么!我脸已经和玻璃合为一体了!”
吴景军终于想起副驾驶坐的是三人,原本肉粘肉坐了一路的好兄弟这会已经快被他从车窗挤出去了。“抱,抱歉。”
秦飞从有限的空间费力的吸一口气,“萧奕都下去了救人了,咱们四人挤在这,不合适吧?”
童稚当即往林乐白的位置挪了挪。只可惜副驾就这么点,他再怎么挪,那俩人还是手挨手,肉贴肉。
童稚同情的看着这对夹心饼干,“吴哥哥和秦哥哥挤了一路吗,为什么不到房车里去?”
秦飞冷笑了声,“问的好。”他用力咬咬后槽牙,“我也想知道。”
吴景军轻轻怼了一下秦飞,和事佬般开腔道,“你还在生病,萧先生也辛苦了,我们怕打扰到你们。”
秦飞的冷笑声又高了一个度,“呵?!”
“……”吴景军想着这一路的艰辛,诡异的沉默了一下,改口道,“当然,这里实在是太窄,如果方便的话,能不能……”他小心组织了一下语言,“能不能麻烦你和萧先生提议一下,让我们俩个其中一个到后面去。”
“啊?是奕哥哥……!!”童稚突然想起什么般低低轻呼了一声,“抱歉呀秦飞哥哥,我大概知道是为什么了……是因为冶疗丧尸病毒的药太珍贵了吧?”
童稚懊恼的微皱着眉,“我求奕哥哥给你冶疗,可能让他误会什么,所以……”
“艹!”秦飞之前一直念着萧奕救了他一命,才乖乖忍了一路沙丁鱼罐头般的行程。哪想到救命恩人是童稚,那他忍了这一路不是白忍了?!
秦飞心里骂娘,功利的脑子却第一时间想到这是个好机会。加深他和童家少爷交情的好机会。
他双眼发亮,深吸了一口气,“谢谢了,你救我一命,以后我这条命就是你的了!”
童稚像被吓到般微微张唇,“没有这么严重啦秦飞哥哥。”
秦飞哪能放弃童少爷这条线,当即挤开横在俩人中间的吴景军,自荐道,“救命之恩自当涌泉相报,童少爷你别说了,我秦飞以后就跟定你了!有什么事尽管吩咐!”
“啊?”童稚为难的看着秦飞,好一会才道,“那,那秦飞哥哥可以帮我一个小忙吗?”
“什么忙?”
童稚伸手点了点了档风玻璃,“奕哥哥好像带着那些人过来了,秦飞哥哥看到那位穿白衣服的小哥哥了吗?”
童稚喉头一滚,就着空气里飘来的香气小小咽了一口唾沫,“我认识他,只是我们之间有些事不太方便让奕哥哥知道……”
童稚为难般轻咬了一下唇,“我想在进北方基地前,找机会和他单独聊一聊。秦飞哥哥能帮帮我吗?”
秦飞瞬间嗅到了奸情和搞事的气息。
他顺着童稚的目光看向领着一堆泥人走来的萧奕,半晌,露出一个真挚的笑:“绊住萧奕,给你们创造机会是吗?没问题!”
吴景军对‘创造机会’这词不太赞同,他轻声劝了句:“童稚,萧先生对你是真心的,那位朋友……”
“……吴哥哥,”童稚单薄的身子轻轻一颤,似乎没想到劝阻的人会是吴景军,他无助又不安的拧紧了手指,“可,可我只是想和以前的朋友说说话,奕哥哥不允许我和你们多接触,也不让我喊你们哥哥……我,我一个人……”
童稚的双眼红了,委屈的声音都带着哽咽,“我,我只是想和好朋友说一会话罢了……”
吴景军没想到小少爷被他一句话就说红了眼,更没想到萧奕暗地里看人看得这么严,当下后悔不已。
“对不起,别哭,别哭,怪我,我把事情想的太严重了,和朋友见面聊聊天当然没什么问题,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社交,见见朋友而已,当然没问题。”
林乐白也跟着出声道:“对对,不就是见个朋友嘛,正常社交每个人都有,是吴先生过度理解了,别哭,你别哭。”
童稚抬着红通通的眼,不确定般重复道:“真的……没事吗?”
林乐白:“当然!”
吴景军:“没事的!”
秦飞:“……”
秦飞看着这俩只舔狗,突然有了一种超脱低级趣味的微妙感。
他清了清嗓子,“正好我还没认真谢过萧先生,我去找他好好聊聊。”‘聊聊’二字咬着重音,想也知道是拖住人的意思。
童稚感激的看了眼秦飞。
其实他倒是不急着把人勾搭到手,毕竟之前才吃了半袋晶石,但秦飞的行动力这么快,说干就干。
下了车就走到了萧奕面前,俩人似乎说了什么,萧奕点了点头后和他走到了一边。
吴景军见俩人一走,当即跟着下车,站在了萧奕和车子之间的距离,充当了放哨者1号。
林乐白不甘落于人后,主动把童稚钦点的白衬衣喊到了一边。
白衬衣全身发红,那些液体带有腐蚀性,虽然非常轻微,但接触到的皮肤已经明显泛红肿胀。他强忍着连绵病痛温声道:“谢谢你们救了我,自我介绍一下,我叫汪怀洋,来自北方基地……唔”
他不适的搓了一下泛起古怪水泡状的皮肤,“抱歉,我能先处理一下粘液吗?”
林乐白就是一个工具人,自然不介意,“你方便就好。”
说着朝候在一边的童稚打了个眼色。
等童稚从路侧的树后走过来,主动退到车子附近,充当放哨者2号。
童稚看着汪怀洋一把脱掉上衣,掌心涌出清亮的活水。
这人看着斯文,动作更是慢条斯理,明明被粘液浸泡过的皮肤都恶化到开始长水状疹,还仔细把鞋子脱了,衣服叠起放在一起。
这人估计放不开,穿着长裤就快速拿水冲洗起来。
童稚看着源源不断的水从他掌心流水,依次划过他的头发,脸颊,颈骨……水流潺潺,带着稀释后的粘液滑过他劲窄的腰身,被性感的腰窝挽留几缕后,被更多的清水冲刷而下,飞溅入泥里。
童稚目光流连在他笔直的锁骨处,这人模样虽然没萧奕俊,身材倒是不相上下的好。
童稚站在他身后瞅了一会,见他粘液冲得差不多了,这才似猫般悄悄凑到他的身旁,伸出指尖轻轻点了点后腰的腰窝,轻声道:“这里还没有洗干净哦。”
“!!”汪怀洋被吓了一跳,整个人惊悚万分的扭过身去,看了童稚一眼后竟当场楞了二秒。
童稚保持着一派温顺又无害的模样与他对视。
“童,童稚?!”汪怀洋终于反应过来,“是,是你吗?童稚?!”
原主熟人?
童稚保持着微笑,又白又细的指尖往他干干净净的侧腰一点,“这里好像也没有冲干净哦。”
汪怀洋身子一颤,耳朵肉眼可见的快速漫上了一层薄红。
他低头一扫,也不知看没看清,就胡乱拿手抹了下,“谢,谢谢。”说着快速拿起叠放在一边的衣服,也顾不上还沾着粉色沾液,立落的往身上一套——这毛头小子般的模样可半点不见先前的斯文。
“失礼了,”汪怀洋扣好衬衣,才缓和了急促的呼吸。
他抬起头,视线珍惜又郑重的落在童稚脸上,眼里像带着光,“这一路……你还好吗?”
童稚闻言咬了咬唇,缓缓垂下了头。
还好吗?
这一路被萧奕半圈养着,虽然自由受限,但不可否认,衣食无忧。不过他能当着新储备粮这么说吗?
自然是不能的。
童稚坏心眼的在汪怀洋看不到的角度深深吸了几下鼻子。
——这男人身上的气息真是该死的香甜!
汪怀洋进化成异能者后,五感都有不同的程度的加强,童稚这吸气声自然落到了他的耳里。也正是如此,他脸色一变,以为自己问到了他的痛处,急道:“对不起,是我问错问题了吗?你别哭,别哭。我,我原想来去H市找你的,但中途听说童将军来了京市……”
汪怀洋曾在童家呆过一阵,知道童将军对童稚有多疼爱,所以一听童将军在京市成立了北方基地时,下意识以为童稚也在。
可等他满怀期待,历经万苦赶到京市才彻底傻了眼。
童将军派去H的人,根本没有带回童稚!
童稚被留在了丧尸围城的H市!
“我,我加入了北方基地的‘猛虎队’,只要多完成任务就可以得到积分,积分满一百就可以被军方录取。”汪怀洋简直跟应聘工作一样,把自己对末来的发展与期待全盘拖出,“我本想进了军方就接去H市的任务……却没想到能在这里碰到你。”
“你别怕,我,我马上就能进入军方,到时候每天都能有粮食分,我,我不会再让你吃苦了!”
汪怀洋大概忘了童小少爷的父亲是谁?童稚这身份到了北方基地,只会过上更舒坦的小日子。
偏偏眼前的童稚也像忘了一般,动容抬眸,小鹿般的眸子落在汪怀洋身上:“怀洋哥哥……”
“童稚!”
又粘又甜的声音和男人低沉的声线同时响起。
“……”童稚后背一毛,双眼一抬,就看到了双手抱胸靠在房车上的萧奕。
事实证明,哪怕有二位盯哨小弟,也扛不住对手过于强大。
早在秦飞主动引着去一旁聊天时萧奕就留了心眼,等看到吴景军林乐白看似瞎转悠,实则不停往他这里打量时,心里直接有了底。
他也不多说什么,借着身体遮挡,干净利落一计重拳打在秦飞腹部!
瞬间的爆发力像是往肚子里塞了枚小型爆破弹,逼得秦飞脸色惨白的疼弯了腰,偏在他痛的连声音也发不出的空档,萧奕一把将人架起,迎上一旁的吴景军和林乐白天,沉声道,“快过来,秦飞的丧尸病毒没有清干净!”
吴景军一楞,随即急急上前:“怎么会?”
林乐白倒是犹豫了一下,但眼见秦飞脸色越来越白,青筋不断鼓跳,一咬牙,终是跟在了吴景军身后,“现,现在怎么办?秦……唔!!”
被诓过去的俩人完全没防备,等一人挨了一计强而有力的重拳,才惊觉计划曝露……但通知童稚已经来不及了。
童稚:……
童稚看着弯腰站在萧奕身后的三人,忍不住在心里轻叹一声,伸手慢慢掩住了脸。
“不介绍一下么?”萧奕看着很是好脾气。
问完也不用童稚回答,“哦,你刚刚喊他怀洋哥哥?”‘哥哥’二字喊得又低又沉,带着一股让人细思极恐的味儿。
童稚:“……”
童稚已经感受到了这二个字的重量了。
他轻轻皱着眉,细细感受了一下身体状态……也不知道能不能试着憋出一口血来?
萧奕瞧着童稚眼珠子轻晃,就知道这人在打什么鬼主意。他唇角携着一抹笑,大步走到俩人身旁。“真是有缘,没想到你和童稚认识。”
说着自然无比的朝童稚伸出手,拥住他的腰,一把将人半拥进怀里,轻声笑问道:“怎么以前没听你提过?”
——这简直就是赤裸裸的宣示主权。
童稚觉得这个男人实在小心眼,但抬眼见汪怀洋脸色一白,脚步踉跄后退了半步——这人显然被男人宣示主权的行为刺激到当场心碎了。
童稚:……
这人简直就是他的克星,天生来折磨他的!
童稚磨了磨牙,适时飘来的微风送来汪怀洋身上的精血香……哪怕人还被萧奕搂在怀里,童稚也忍不住狠狠心动了把。
虽然萧奕的血也很香,但再好吃的东西吃多也会腻,更何况汪怀洋的味儿闻着也不比萧奕差多少!
最重要的是当然是这人脾气软,好拿捏,就这一点,不比萧奕这变态控制狂强百倍吗?!
童稚小心思一圈,抬眸极快的看了眼汪怀洋,随即羞怯般垂下眸,尾指却在萧奕看不到的位置轻轻颤动。
汪怀洋心绪复杂,他本想保留最后的体面离开这儿,但童稚垂眸前看他的那一眼让他忍不禁顿下了脚步,目光落回他的身上时……
这一看,就注意到了童稚微颤的尾指。
汪怀洋心头一跳,眸孔随即狠狠一缩。童稚现在的姿态明明不动静,他……他像极了落入天敌手里的小幼崽,明明怕极了身边的怪物,为了生存,却又不得不逼迫自己讨好发对方,以祈求得到善待。
果然,童稚再开口时,声音惊惶又无助,“上,上次和怀洋哥……啊,不,不是,我已经好久没有和怀洋见面了,所以,所以也没和奕哥哥说起过。”
汪怀洋眉头紧锁。
童稚突然的停顿和改口让他更加坚定了萧奕和他之间的关系存在猫腻——他还从来没见过童稚这么惊惶的模样。
汪怀洋双眉一沉,自觉看破两人虚假表现!心底跟着涌起一股‘拯救小王子脱离恶龙’的雄心!
他上前一步拉住童稚另一侧的手,挑衅般看向萧奕:“毕竟我们认识得太早,有些事是我们才知道的秘密,自然没必要和无关轻重的人说明。”
“哦?”萧奕偏冷的尾音微微拉长,垂眸看向小动作不断的童稚,“是这样吗童稚?”
童稚轻轻“啊”了一声,随即为难的发出一声轻吟,“唔……啊!”
啪——!
一计劲脆的巴掌打断了童稚的表演。
萧奕重重打了他的臀,也没不急着拿开,反而带着笑意的看他。被打的臀肉似浪花般层层轻颤,针扎般的刺痛慢了半拍才翻涌上来。
童稚最受不得疼,眼角几乎是立刻泛起了一层薄红。哭腔刚要逸出唇,就是一阵天旋地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