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事情就是这样。”
在男士洗手间门前, 赵编辑刚把直播前后的情况和付园汇报完。他说完话之后，就一直惴惴不安的看着付园，果然和他想象的一样。不等他的话说完, 付园的脸色已经沉得仿佛能滴出墨汁。
“我不是早就说了不用安排直播吗？”付园冷冷的说道，“你为什么这样自作主张？”
“……我也是为你好。”赵编辑觉得自己的出发点都是好的，“但是我也没想到三水源那个家伙这么混蛋, 故意放出了这么多错误的信息来迷惑我们。他明明长得很好看不是吗？结果却放消息误导别人，让大家觉得他长得一言难尽。”
付园也觉得齐源外表看起来高冷, 但做事也确实不地道。不然怎么会故意让人散播那样的消息？这时候的他依旧不觉得是自己的问题, 只当自己是被齐源他们一伙人联合欺骗了, 心中的怒火正燃烧着, “一码归一码, 你没有听我的话擅自安排直播, 才让我们现在陷入这样被动的局面。”
赵编辑也知道自己这事情做错了, “那现在怎么办？”
付园也在想办法补救，他本来以为和思源公司合作的事情已经是定局了, 没想到中途杀出了秦以诚这样的程咬金。他和何经理的关系好，刚才也听他们提到秦以诚是思源公司的大老板，而按照他以前听何经理谈论公司大老板的事情，大老板是一个不怎么靠谱的人。
付园认真的回忆了一下，何经理每次提到秦以诚的事情的时候，总是相当的不屑, 言语里他对另一个名为孙向天的人更为尊崇。他这个人虽然没有正儿八经的在公司里面打过工，但是也对一些职场的弯弯道道有些了解, 更何况他擅长社交, 经常听到别人谈论一些职场发生的事情，因此就分析了一下觉得这可能就是传说中的派系斗争。
既然秦以诚这边走不通了, 他可以试着和何经理尊崇的孙向天搞好关系。他个人感觉公司在秦以诚的带领下走不远，他迟早会被另一个派系的人给扳倒。不过，他还有一点在意的事情：“他和三水源真的不认识么？”
赵编辑的反应慢了一点，但是还是领悟到付园的意思，他皱着眉头说到：“没听说过三水源认识这样的人，而且他要真的和思源的大老板有点什么关系，思源公司又怎么可能会答应我们的合作？毕竟明面上，我们的关系都是对里面的。”
付园也觉得是这么一个道理，但是这次的接触下来他觉得秦以诚对齐源的态度就是非常的不一般，那显而易见的喜欢……付园的眼神暗了暗，他觉得如果秦以诚真的对齐源有好感的话，这事情可能就不好办——付园的眼睛顿时亮了，他发现如果事情真的如他想象的这样，反而好办了。
在赵编辑迷茫的眼神下，付园打了电话给何经理。
何经理今天被秦以诚气得够呛，这会儿人已经跑回公司找大腿孙向天抱怨了。孙向天并不算是公司元老级的人物，在他之前还有一个更高级的许创清。这人是元老级的人物，在秦以诚创业初期就一直跟着他，公司的大事基本是他在把控。
不过这样庞大的公司不可能就靠着一两个人运转，因此孙向天即便不是元老级别的人物，也靠着自己的实力爬上了现在的位置，并且在他这段时间的努力下，公司上上下下已经有了不少属于他的人，现在人的底气也就高涨了不少。
因此在听到自己的亲戚被落了面子，孙向天的脸色也不好看，他还是很看好何经理这个人，同时认为秦以诚这就是在打他的脸。“秦以诚就是个疯狗，做事从来不讲章程。”孙向天的神色非常的不善，“他个人就是个绣花枕头，要不是又许创清在辅助他，现在公司早就完蛋了。虽然我觉得你这次的事情做得有些鲁莽，但是这也只是小事，秦以诚居然因为这么小的事情就开除你……”
何经理听到了孙向天的沉默，他的心紧了紧，“孙总……”
孙向天并没有多么责怪他，并且认为他这一次很好的刺激了秦以诚，现在对方这样简单粗暴的处理方式他能想到一万种黑对方的办法。只是他也不想就这样轻轻的放过何经理，毕竟这人这次确实是有些鲁莽了，因此他态度含糊的把人劝走，便让对方享受这地忐忑焦虑情绪。
何经理果然魂不守舍了，他觉得孙总的态度不太妙。也正是这个时候付园打电话过来，对方认真的说道：“我这里有一个重要的发现。”
“什么？”
付园按下自己焦急的情绪，让自己看起来淡定一些。他以一副为何经理着想的态度说道，“今天是我连累了你，才让你们老板对你态度这样不好，但是我觉得今天的事情主要是因为三水源……”
何经理现在脑子有点儿乱，他下意识的追问：“因为他什么？”
“我也不知道我分析的对不对，我觉得他这样处处针对我们，就是因为……”付园小心翼翼的说道，“我觉得他对三水源的态度有点儿不对劲，我刚才注意到他一直在帮三水源剥虾，还给他端茶倒水的……但是我问他，他又否认他们俩认识……你说他们是不是有什么关系是不能告诉我们的？”
何经理这是多么敏感的人，付园这么轻轻一点他就抓住了重点，“你的意思是？”
“他是不是公报私仇？”
何经理眉头一皱，指责的话顿时就来了：“你和秦总有仇？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我这么不知道这件事？”
付园被对方直接骂了一顿，心情不太好，但是他仍然耐心的说道：“……这其中可能是有我的关系，但是我并不认识秦总，只是三水源之前一直和我不对付。你知道我的小说很畅销，他的风格和我的有些撞车，因此总是看我不顺眼……”
付园越说越觉得就是这么一回事，他的谎话张口就来，直接颠倒是非：“得知我的小说影视化的版权要卖给思源公司后，他就一直很嫉妒我，找了好多水军想要捧杀我，然后又自己散步谣言说自己是丑八怪，最后再来一个惊艳的亮相……他就是想要打击我。但是我觉得三水源一个人想不到这个办法，你说会不会是秦总知道这是你亲自跟的项目，想要借此机会打击你们……”
何经理觉得这并不是什么大项目，他会和付园合作只是因为对方多少有些对他的胃口，所以才借着公司的名义给对方一些甜头。但是他转念一想想到了自己背后的靠山，关联起来后又觉得这种可能性也不是没有，于是他有点儿着急了，就在这时候付园提了一个主意，他眼睛一亮觉得这办法不错。
“就这么办吧。”
“……”
齐源过来洗手间的时候刚好看到付园他们推门走了出来，两人对视的时候，付园对他露出了一个胜利的微笑。
齐源：“？”
付园和赵编辑却都没有说什么，而是就这样张扬而去了。等齐源走进洗手间的时候，就看到方总正一脸憔悴的站在洗手台前洗着手。齐源以为是付园他们和方总在洗手间进行了什么对话，不过两人的神色差别也太大了，这多少让他觉得有些奇怪。
就在这时候方总转过身来，他一边用擦手纸慢条斯理的擦拭着手上的水珠，一边吞吞吐吐的问道：“你和秦总认识？”
这点齐源觉得没什么好避讳的，因此点了点头：“嗯。”
方总的手抖了抖，“……你真的是他的地下情人？”
齐源以为自己听错了，“什么？”
“你长得这么好看，完全可以找一个更好的，和秦总那样的人在一起不会幸福的。”方总语重心长的说道，“你现在还年轻，也这么有才华，千万不要因为一时想不开走了错路。”
齐源觉得有点儿莫名其妙，“你怎么了？我和他不是那样的关系。”
“你不是他的地下情人？”方总又问，“不是你和秦总吹枕头风，让人往死里整付园？”
“……你小说看多了。”
方总忽而恍然大悟，“对对对，我刚才听故事听得太沉迷了，一时半会忘记那是对方编的。不过不得不说，付园的才华还是有的，至少这些狗血剧情听得我都入神了。”
“什么？”
方总估计在组织语言，他沉思了一会儿，最后还是不确定的问了一下：“你真的不是秦总的小情人？”
“不是？”
“不是秦总的小作精情人？”
“……不是。”
“那你马上就是了。”
“……”齐源结合的想了一下，“因为付园？”
“他们刚才在大声密谋怎么对付你来着，好像第一步是要碾碎你的美颜滤镜，给你带上作精小情人的人设。”方总沉痛的说道，“他们的故事编的太有看点了，我觉得你估计打不过。”
齐源沉默了一下，“方总，我是你公司的作者。”
“我知道。”
“那你听到这些的时候在干什么？”
“我怎么能办呢？”方总幽幽的叹了一口气，“我只是一个可怜无助的小领导，眼看着手下两个得力爱将打起来了，我这痛心呢，一时之间忘记了自己的身份，不知道该帮哪里才好。”
“……”
“好吧，我就是听故事听入迷了，一时之间忘记了要主持公道。”

第144章
齐源之前没有和方总接触过, 于是有点儿被他的画风惊到了。不过对方也只是短暂的抽了一下风，很快就又恢复遗忘风度翩翩的样子。“他估计翻不出什么浪，不过我这边回头也会让公司盯着的。”方总打包票的说道, “你就安心创作自己的小说就好了。”
“谢谢。”
“你的小说写的很有意思。”方总毫不吝啬的夸赞，“风格可谓独树一帜，也不怪付园他模仿你。”
齐源顿了顿, “你知道他在模仿我？”
“……多多少少看得出来。”方总说道，“不过一开始我没看你的小说的时候也不知道这事情, 后来看过你的小说才注意到那种既视感。你的风格太特别了, 小说里的情绪非常的饱满, 让人觉得你是一个非常细腻的人。”
齐源却不觉得这样, 他在写小说的时候挺冷静的, 虽然有大纲支撑, 但是是不是会发散思维写一些他自己都没想到的情节。他个人感觉自己的小说一直都在平铺直叙, 情绪的起伏感不大，主角更是像个冷漠的旁观者, 静看人间百态生离死别。
不少读者都直言齐源的小说看得很有意思，有种写实的感觉，但是主角并不出彩，相反那一个个的配角倒是活灵活现。齐源自己也有这种感觉，他想要改正，只是每次写到主角的视角的时候, 总是会比较平静，写不出什么情绪起伏。
“其实你真的可以试一下写恋爱小说。”
“……”
齐源不知道话题为什么会转到这个方向, 而且他也不太想要和方总在洗手间里面谈到职业规划, 因此他简单的敷衍了一下，总算是把人忽悠走了。等齐源从洗手间会来的时候, 发现包间里的人全都回来了。
秦以诚的眼神很亮，像是想通了什么事情，给人的感觉没有之前那么压抑。宁泽阳倒是一直在喝茶，在他看过去的时候眼神下意识的躲了一下，但这种异样转瞬即逝，很快他就恢复平常的样子。付园和赵编辑没有之前那么蔫蔫的了，他们一直盯着手机不知道在做什么。
方总和余编辑看起来还算正常，两人就安安静静的坐在一旁。他们面前放着一小碟瓜子，正嗑瓜子磕得不亦乐乎。
见齐源回来了，宁泽阳第一时间站起来：“时间不早了，我该送源源回家了。”
齐源并不想要宁泽阳送他回去，但是他已经不想呆在这里了，觉得宁泽阳找的借口不错，所以就没有多说什么，而是在对方打通通道后跟着一起走了。秦以诚跟着走了上去，宁泽阳听到了脚步声，他停下脚步回头温和的说道：“秦总要跟我们一起走吗？”
秦以诚点了点头，“顺路。”
“思源公司貌似不在我们这个方向。”宁泽阳浅笑的说道。
“我住的地方顺路。”
宁泽阳：“……”
他倒是忘了这家伙住的地方和齐源的家挺近的，但很快他有回过味来了：“源源他现在住在市里。”
秦以诚漫不经心的回答，“我在市里也有一套房。”
宁泽阳因为秦以诚的炫富愣了一下，但他并没有就这样被击垮，他笑吟吟的抓住了这件事开始发挥：“你市里的房子刚好在源源住的附近吗？是刚买的房子，恰好买到了附近？”
“我妈家里拆迁的时候分的。”秦以诚不知道这家伙问这么多想干什么，但是炫富他从来没怕过谁，“你是想看一下我们家的房产本吗？”
宁泽阳的嘴角抽了一下，“不用了，我对这不感兴趣。”
“你想看我也懒得带出来。”秦以诚嫌麻烦，“太多了，不好找。”
走出酒店后，宁泽阳把自己的车开了出来，他招呼着齐源上了车，然后对秦以诚说道：“秦总可以开车跟着我们一起。”
秦以诚直接无视了自己停放在一边的豪车，直接拉开车后座坐了进去，“我没开车。”
宁泽阳直觉这人是在说谎，但是他也确实不能确定外面的豪车究竟是不是秦以诚的。他还想说什么，这时候齐源听他们一来一往的对话已经听累了，直接开口说道：“送他一下吧。”
宁泽阳立马笑吟吟的说道，“听你的。”
秦以诚：“……”
——有点酸。
齐源坐在副驾驶座上，秦以诚为了能看到齐源，所以就坐在驾驶座后面。他不敢明目张胆的看着齐源，但是时不时的眼神就要往他身上飘。秦以诚不知不觉的就想起过去，他每次开车带齐源出去的时候，齐源也是像现在这样安静的坐在副驾驶座上。
可现在驾驶座的人不是他。
秦以诚想开口提议干脆自己来开车，但是又觉得这样做有点儿傻。他想要开口和齐源说些什么，可是这还有一个宁泽阳，他不知道怎么开口才好。他注意到重逢以来，他一直都没能和齐源好好的交流。
这样的发现让他有些焦虑，只是他越着急反而越不知道如何开口。他觉得这第一句话太重要了，于是就更加说不出话来。就这么内心焦灼着，宁泽阳已经把齐源送到了家门口。
秦以诚下意识的推门送人，宁泽阳却开口：“秦总的家在哪儿？我送你回去吧。”
秦以诚却已经解开安全带追了过去。
宁泽阳：“……”
齐源刚走到公寓大门口就听到了一串急促的脚步声，他回头看了一眼，一点儿都不意外是秦以诚追了过来。齐源干脆转过身来，他看着一步一步走进，到了一定距离却没再靠近的秦以诚。
秦以诚也看着齐源。
两个人就这么静静的站着，谁也没有开口说话。
齐源纯粹是没什么想说的，觉得秦以诚跑得这么急追过来，应该是有什么话想说。而秦以诚完全是条件反射的追出来，实际上根本没琢磨好自己应该说些什么，他觉得千言万语都道不明白的此时此刻的心情。
“你——”秦以诚开口，“今晚都没吃什么。”
齐源觉得有些意外，“还好。”
“我现在会做好多菜了……”秦以诚喃喃自语般了一下，最后他说道：“我帮你点个外卖吧。”
“不用。”
“可是——”
“秦以诚。”齐源看向秦以诚，认真的说道：“我们已经分手了。”

齐源知道自己的话伤人, 但是他已经不想重蹈覆辙了。两个人走到今天这一步，全是因为他当初的顺其自然和随波逐流。如果再遇的时候，秦以诚表现得云淡风轻, 那么他不会说得这么直白。
可是秦以诚显然还是想像以前那样糊弄过去。
就像过去每一次双方意见相悖的时候，当天晚上大家都有气，第二天秦以诚就能当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那样, 依旧开开心心的和他约饭。陈旧的事情只会堆在那里，一直不去处理, 就这么糊弄着糊弄着, 只会越积累越多最终一发不可收拾。
分手是事实。
齐源不觉得自己还能这样心安理得的接受秦以诚的好, 两个人在分开的那一刻, 彼此之间就应该有一条清晰的界限。他们从前是陌生人, 之后只会是熟悉的陌生人, 没必要因为过去的事情而给自己套上一层什么样的马甲, 他们本来就只是毫无关系的两个人，分开只是把两个人放归云海。
没必要如此小心翼翼。
“我知道我们分手了。”秦以诚似乎已经缓过神来了, 其实他早就伤心过了，也已经过了伤心的阶段。只是冷不丁亲眼看着齐源站在他面前，对他说出这样的话的时候，他还是又心碎了一次。
但是他对这种感觉有点习以为常。
怎么说呢？
秦以诚不是一个喜欢复盘的人，只是和齐源相处到分开的事情始终萦绕在他的脑海里，他只要空闲下来就会想, 想的时候脑海里就自动回拨分手那一刻的对白。尽管随着时间都过去，对白已经有些偏离当初的模样了, 但是大概的意思都还是保留了下来。
如果模拟和回忆也算次数, 那么他已经和齐源分手了无数次。
秦以诚缓了缓神，他看着齐源说道：“但是我依旧想要对你好不行吗？”
齐源的眉头微微蹙起, 他觉得秦以诚真的没必要做到这样子。他知道秦以诚性格不是这样，他看着就不是一个会顺从和讨好别人的人，不应该在这里委曲求全。
秦以诚应该是什么样的人？
齐源不知道。
他原本以为秦以诚是一个温顺听话的人，但是对方又有着不少小聪明，偶尔还会作一作；他以为对方挺聪明的，但是有时候表现得又蠢又固执；他以为对方冷傲，但实际上就是纸老虎……
但不管怎么样，秦以诚都不是现在这样子。
他们只是谈了个恋爱而已，没必要让秦以诚逆着人性，这样的感情太过压抑。而且现在他们都已经分开了，他也不想对方还被那种情绪困扰着，于是他干脆利落的拒绝：“没必要。”
秦以诚：“……”
齐源觉得自己的态度很坚定，表现得足够绝，这样一来对方肯定对他失望透顶了。
秦以诚确实伤心难过，他感觉自己的小心脏像被玻璃渣渣扎了一样。他认为自己也是有尊严的，对方这样一而再再而三的挑明和拒绝，他要再上赶着就真的是毫无颜面可言。他闭着嘴巴狠狠的咬着牙根，眼神渐渐冷下来，也只有这样用尽全力，他才不至于露出任何的脆弱。
秦以诚突然有些走神，这事情要是发生在分手当天会怎么样？这都快两年了被齐源这么一说，他还是觉得痛苦难耐，要是在两年前分手的当天就发生了这一幕……秦以诚都不敢想自己会作出什么事情。
“齐源。”秦以诚突然开口，“快两年了，你有想过我吗？”
齐源：“……”
“哪怕一次。”
齐源看着他的模样，说了实话：“有。”
秦以诚：“……”
秦以诚闭了闭眼睛，“你为什么不说没有？”明明刚才都那么的坚决，现在这又是在干什么？让他绝望之后再给他希望吗？
“我们毕竟曾经是恋人。”齐源缓缓的说道，“分开的时候我也听不适应的，其实你人挺好，不过我们可能不合适。”
“……你为什么还要告诉我这些？”秦以诚在这一刻真的不知道齐源想要干什么，“你现在都放狠话了，为什么还要突然说这些？你是怕我会报复你吗？你放心好了，我不是这么小气的人，我绝对不会打击报复你……”
“我不是这个意思。”
“那你是什么意思？”
齐源真的是很不擅长和人分析这种事情，感情对他来说真的是一件非常难懂的事情。他看着秦以诚的眼神，心中再一次觉得疲惫。这种疲惫的感觉熟悉又陌生，身后的压力陡然增大。
“我只是想告诉你……”齐源注意到了秦以诚泛红的眼角，他的话音顿了顿，但还是继续说了下去，“过去并不是你的一厢情愿。”他其实也没觉得有什么特别，但是能够让人一个人顺其自然的和他成立关系，也算是一种特别了吧？
秦以诚猛的盯着他。
“你不要把自己变得一无是处了。”齐源觉得再说下去就词穷了，但是他也真心希望秦以诚能够开始新的生活。他们不合适，彼此都不是对的那个人，在一起只会让大家都越来越累。
齐源觉得到这里大家都已经摊开的把话说明白了，他自认为需要把空间留给秦以诚，于是转身就往家的方向走。只是他刚转身，那边秦以诚就突然伸出手抓住了他的衣摆。
齐源回头疑惑的看了他一眼。
秦以诚似乎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有这个动作，他很快就松开了手，然后他紧紧的盯着齐源看了一会儿，最终头也不回的离开了。走出大门的时候他似乎和一个人擦肩而过，对方似乎在旁边站了好久，也不知道听到了多少的对话内容。
只是秦以诚都无暇关心，他闷头跑走了。
宁泽阳在门口站了一会儿，他其实应该跟着一起走，但是他却怎么也迈不开腿。就在这时候他听到身后传来了齐源的声音，他转头对着他露出了个和煦的笑容，正想解释自己为什么会站在这里的时候，齐源却先开口了：“你都听见了？”
宁泽阳顿了顿，“我只听到了一点。”
齐源轻轻的笑了一下，仿佛自言自语般的说道：“别想和我谈恋爱，会很难受的。”

第146章
直播的事情已经发酵起来了, 作者一水之圆的风评一瞬间跌落谷底。此前就有风声的一些传闻又被掀起来，说他小说抄袭、人品败坏、整容了死不承认……他到底还有些粉丝硬撑着，以至于没有太过难看。
相反原本一直被骂的齐源好像因此逆风翻盘, 所有的谩骂和嘲讽都停了下来，外表不再是人们攻击他的理由，反而让他成为了众星捧月的宠儿。大量的粉丝冒了出来, 她们眼巴巴的寻找齐源在网上的痕迹，将他的美貌越来越神话, 甚至诱人跳出来说自己曾是齐源的同学、同事、朋友、邻居, 跟人惊叹的描述齐源是多么多么耀眼的一个人。
余编辑一直留心着网络上的事情, 原先看到付园翻车后, 他就觉得大快人心。看到那些人不再骂齐源, 也觉得他们这事情总算是过去了, 大家的眼睛都是雪亮的, 既然可以因为颜值喜欢付园，哪又怎么会去攻击这么好的齐源呢？
但是渐渐的他就品味出不对劲了, 尽管他觉得齐源就应该这么受欢迎，再多的人无脑吹捧他都是应该的，可是这风向、这夸张的话术、这种隐约透着脑残气息的评论，总是让他觉得看得怪别扭的。
总觉得这发展不对。
余编辑着急的想把事情告诉齐源，可是又觉得自己连这种事情都处理不了，实在是愧对齐源对他的信任。于是他想自己先努力一下, 争取看看能不能在他这个层面就把事情给解决了。
余编辑正琢磨着怎么办的时候，网上的风评渐渐又滑向了一个奇怪的方向。网络总是这样子, 一些原本很简单的事情, 在网络上发酵之后就会变得不一般。人们会拼命的去扩大事件范围，相关的不相关的事情都会被拖下水。
就比如现在, 人们惯常的开始关注两位主人公的情感问题了。
[草莓甜甜]:三水源好帅啊！这样帅的男人不会已经有对象了吧？
[睡坐坐]:他这么帅，没准后宫三千佳丽。
[熊孩子真讨厌]:听说他情况不少。
[绿茶茶]:楼上知道什么？说来听听？
[到二道反而]:我也听说了，据说他和某大公司高层有一腿。
余编辑:“？？？？”
——这已经脱离了原本讨论的范畴了吧？
私生活一向是人们八卦的重点，有人起了头后，紧跟着就有不少人附和。当他们开始好奇起来的时候，就会有人不停地去挖消息。这会儿显然有人在故意煽风点火，真真假假的信息混杂在一起，让人迷惑又刺激。
如果说齐源只是单纯长得好看，那么人们对他的印象就非常的表面，可是现在网上有人说他是传说中的学霸，有人说他是情场浪子，有人说他是遗落人间的贵公子，有人说他和神奇的思源公司老板有一腿……这样有颜值又有新闻的人，一向都是媒体和营销号们的宠儿。
另一头的付园坐在电脑桌前，他冷笑的看着齐源的人气水涨船高，就等着对方翻车的一天。他这边花钱让人鼓动网友们，挑起网友的好奇心，等到他们发现齐源原来只是一个空有皮囊的人之后，肯定会觉得自己是被欺骗了，进而直接反弹。而且他埋下的坑可不止这一点，就等着齐源一步一栽跟头。
可是这样毕竟需要花费一些时间，付园看着自己这头已经滑落的人气，心痛得简直不能呼吸。他觉得赵编辑就是个猪队友，要不是对方胡乱搞什么网络直播，他也不至于被齐源搞得措不及防。
甚至有些认识他的人都发消息劝他不要硬碰。
付园不懂，“你什么意思？”
“我只是觉得对方也没对你做什么事情，你也不总盯着他不放了。”熟人劝解到，“我觉得这个三水源很不简单，怎么说呢？我也只是知道他的笔名，但是最近网上都在疯传他的照片和视频，我不过看了一眼，总觉得他蛮好的。”
“什么意思？”
“你都见过他真人了，你没有这种感觉吗？”熟人回忆了一下，“就是看到他那一刻有种心花都绽放了的感觉。”
“……我只觉得你好恶心。”
“可能是我形容得有些奇怪，但是我就是感觉看到他就很舒服，这可能就是人们常说的观众缘？人缘？”
“你不觉得他看起来又冷又傲很看不起人的样子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