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僧圆寂你们知道是什么原理吗?”
“为什么突然问这个?”钱宇他们不解。
“坐着不吃不喝,等待死亡。”何归赢说:“但是真正面临死亡,又有多少人能真的不慌呢?”
“有位高僧圆寂自己走进了高塔之中,但是临近死亡他感到了惧怕,他后悔了,他想出去,但高塔被锁死。”
“带着不甘活活饿死的高僧成了怨气冲天的鬼,让寺庙不得太平。”
“后来还是修为更为高深的主持出面,他们在高塔里放了很多高僧活着之前的东西,以此影响他对自我的判断,之后又刻下符文把他镇压在高塔之中,这事才勉强了结。”
“勉强?”封游抓住了重点。
“是的,只是镇压却不能超度。”何归赢勾起唇角,“那位高僧生前好事做尽,功德圆满,不能超度。”
“也就是说墓主人和那高僧一样,死后充满了怨气才被镇压在这里,超度不了也是因为身上有功德?”
“可以这么解释。”何归赢说:“由此,你们有没有发现一个问题。”
几人齐齐看向他。
“好人没有好报。”他说:“连超度都不能。”
众人眼皮狂跳,都有些怀疑他刚刚讲的故事是真是假。
封游走到了棺材旁,他往里面看,却发现空空如也。
“这谁啊,真是缺德,连尸体都偷。”走到他身边,看到棺材里情况的钱宇吐槽。
“卧槽!这是金珠吧!”张力然发出惊呼。
他们齐齐看过去。
张力然站起身,晃着两指之间的珠子。
“我可算知道他们为什么这么高兴了。”
他们也盯着地面寻找,还真发现了几颗漏网之鱼。
“这几颗被遗留下来,只能说明大家伙已经被搬空。”夏飞鹏道。
他们对金珠倒是无感,毕竟是副本中的虚拟产物,而且死人的东西随便拿,没准会招来什么不干净的东西。
但他们也没丢回原地,而是打算带出去用掉。
墓里转悠一圈,没有其他发现。
在墓里多少有些缺氧,所以他们很快上去。
“不出意外这是长生的墓。”
几人一致如此认为。
“丧心病狂,挖别人的坟,拿别人的培养品,人家怎么可能庇护镇子。”钱宇吐槽。
“当时到底发生了什么,长生会死的如此凄惨,然而还陪葬了这么多东西?”张力然有些想不明白。
封游也在想这件事。
几人边走边聊,等到了镇子,就停下这个话题。
回去洗漱,换身衣服之后,他们又出去了。
封游拿了两颗金珠,来到茶馆。
说书的先生讲着神话故事,旁边人拍手叫好。
他要了一壶茶,心不在焉的听着。
等结束之后,他找到说书先生,把金珠塞给他。
对方微微诧异,“你这是?”
“打听一些消息。”封游说。
于是,二人去了楼上包厢。
说书先生咬着金珠确定是真的,他眉开眼笑,“看来你家里在外面赚了不少。”
看他意思是不知道这金珠出自哪里,封游眼眸微微一眯。
“还好。”他打着哈哈,开始问关于长生的事。
“这你可问对了人。”先生打开扇子,捋着发白胡须,“长生生前是当地的父母官,受当地人爱戴,他宅心仁厚,没有任何当官的架子,与民同乐同悲,可惜天妒英才,他年纪轻轻却得了肺痨。”
说书先生微微叹气,“因为他的善举,在死后依旧受民众所敬,子民们为了纪念他,称呼他为长生,这也是抱着祝福之心,希望来世他能平安健康一生。”
“那怎么又和财富牵扯上了关系?”封游不解。
“长生家是做皇棺,到他这一代选择做官,两者音通,又为了纪念,所以家家户户都摆放着棺材。”说书先生又道:“在纪念长生的第二年,镇里有人家一夜暴富,说是因为长生的庇护。”
“镇子也因此走向繁荣。”
“长久不衰原来是因为这样。”封游说着,打量他的表情。
说书先生只是“呵呵”一笑,对于他的感慨,没有任何的心虚。
“那最近发生的事情又是怎么回事?”封游做出不解神情。
说书先生的笑容逐渐消失,“每年庆典镇里都会供奉长生最好的东西,但是慢慢的他变了…他不要那些食物和物件…”
“啊?”封游惊愕,“你们是怎么知道长生的想法的?”
“有一年镇子里连续死了好几个人。”说书先生脸上带着恐惧,“在镇长做出决定,献上贡品之后,镇里才又恢复平静。”
“也是从那时候开始,长生的性情极为古怪,我们根本摸不透。”
“但是吴家结婚,我听周围人说是他们做了什么对不起长生的事情,所以才不被庇护,这又是怎么回事?”封游又问。
“吴家宅心仁厚,曾救下了长生要求的贡品,所以…”他叹气。
“贡品都是人吗?”封游又问。
说书先生瞳孔一缩,之后盯着封游打量好一会儿,“这是长生做出的选择,我们根本无法反抗。”
“无声是贡品吗?”封游又道。
“吴家救下的贡品就是他。”说书先生摇头,“吴家觉得这孩子孤苦无依,怪可怜的,不是本镇的人,却被长生选中了,所以当时站出来保下了他。”
“所以,你应该看到了抬棺仪式,无声不能出现,不然长生看到会带走他。”
“可是,我听他说…”封游又皱眉。
“这是一个好孩子。”说书先生道:“看到镇里人接连有人因为他死,并没有逃避责任,我们也是没有办法,这一切都是长生的选择。”
“镇里人好好。”封游感慨。
“我们都是一家人嘛。”说书先生乐呵呵道。
封游走出茶馆,到没人的地方,他发出嘲讽,“谎话连篇。”
[你为什么这么肯定?]
“他把镇里人说的非常无辜,什么心肠好,都是一家人,但是对于献祭活人却又是如此冷漠的轻描淡写。”封游道:“前后矛盾。”
“不过…”
[不过什么?]
“不过,这个故事很顺。”封游呵呵笑了声,“一个人如此说你会怀疑,当所有人都是这么告诉你,你就会相信。”
他想到了无声,男人知道自己的命运却没有逃跑的意思。
大概是和说书先生道的那句“责任”有关。
“长生”让他死,他活着会害更多人丢掉性命。
如此一来,只要不是铁石心肠的人都会为此感到愧疚。
周围人在各种表现表现,加大他的愧疚之心,那么他必然会接受这一切。
不过封游不信什么长生点名让人当祭品这种邪门的事情。
回到棺材铺,封游想找无声问些话,然而他没找到人。
从他醒来,男人的表现就有些奇怪,是因为马上要被献祭?
就像何归赢说的高僧,哪怕最开始做好了心理准备,但是临到头却是害怕后悔。
他是否也是这种想法?
那么,封游肯定要在献祭之前通关游戏。
也许在原版之中他们都没能逃脱命运,但至少在封游这个版本,他不会让这一切发生。
其他玩家也很快回来,几人在房间交换信息。
“赌坊明面上没开,但是私底下还在赌。”张力然说。
“我找到落魄的那群人,用金珠换到了一些信息,准确来说对方不要钱,主动说的。”钱宇道:“镇长,吴家和陈家前不久花了一笔横财。”
“消息保真吗?”夏飞鹏问。
“嗯,因为那人提到了墓。”钱宇压低声音,“就是我们下的那个,说不准东西就是被他们偷走的。”
“那些人怎么知道的?”封游好奇。
“不是说了,乞丐之前都富裕过。”钱宇道:“那人说起自己落魄,没有失落反而是庆幸,他说自己之前也下了墓…”
钱宇绘声绘色讲着故事,最精彩的地方,他却停了下。
“你能不能不卖关子?”夏飞鹏有些着急。
“但是,回来的那天晚上,他看到长生了。”
钱宇吞咽着口水,回忆说话老人的神情,他搓了搓胳膊,“长生冲他笑了。”
“这不是好事吗?”张力然道。
“不不。”钱宇脑袋摇成了拨浪鼓,他说着又看向封游,“老人说童谣还有另外一个版本。”
“是什么?”众人异常配合。
“四人抬棺绕堂跳”
“棺上长生冲我笑”
“我问长生为啥哟”
“长生说——”
钱宇吞咽了下口水,之后道:“今天有人要死掉。”
张力然等人猛然后退一步。
“嘶…”
“老人知道自己拿了不义之财,在家里连二连三出事后,他选择把东西还回去,之后浑浑噩噩当了乞丐。”钱宇又说:“最起码性命暂时保住了。”
“那他为什么不把这件事说出来?”夏飞鹏道。
“不是谁都信,不是谁都在意钱财干不干净,总有人要钱不要命。”钱宇叹气,“他还说,村里人都会遭报应,因为祖上的债他们要偿还。”
“我今天听到的故事是另外一个版本。”封游把说书先生讲的故事复述一遍。
听完之后,几人神情都异常古怪。
“真是够不要脸的。”夏飞鹏直接骂出声,“把自己摘的这么干净,什么事都推到了长生身上,啧,又当又立。”
“我严重怀疑之前出事的人是出自那几家之手。”钱宇说:“多半是因为分赃不均。”
“他们几家在镇里确实很有威望。”张力然道:“我是找了陈家下人问了几句话。”
“家里出了几个浑人,类似强抢民女,殴打镇民等行为,但无人敢说什么。”
“这是当自己是土皇帝喽?”夏飞鹏挑眉,他对镇里没任何好感,控制不住的讥讽。
“对于故事里长生的身份,我还是倾向于说书先生没有隐瞒我。”封游把话扯回正题,“做皇棺家里富裕非常说的通。”
“那为何家家户户放棺材呢?”
他们可不觉得是纪念这么简单。
“之前何归赢说的高僧的故事,把他生前的东西放在塔里,这样他就分不清楚,那棺材会不会也是同样的道理?”张力然抢答。
“也许。”封游点头。
“大概故事我们捋的差不多了,只要弄清楚死因,那么就可以离开了。”钱宇很是兴奋,“这个副本里没有网络手机,也没有空调风扇,简直是一种折磨。”
夏飞鹏等人也是一脸高兴。
封游却有些无奈,因为他突然想到自己的隐藏任务没有任何的进展。
接下来两天,各家各户都在忙庆典的事情,镇里无比热闹。
棺材铺也要打造迎长生的庆典棺材,所以每天都会上山砍树。
无声越来越安静,出现的时间很少,每次都像是心事重重,封游问他,后者只是敷衍的扯开话题。
若不是没有发展到最后一步,封游都要以为这是吃完就翻脸的无情渣男。
棺材用的是白木,上面涂上朱砂,这让封游想起那天晚上长生出现,纸人抬的棺材就是这种木。
“师父,为什么用白木这有什么讲究吗?”封游不解。
“据说长生去世的年龄还不到而立,所以得用伤棺,但庆典是一件喜事,所以要涂上朱砂。”师父解释。
“这几日看我雕字,你可记得?”
封游点头。
“最后提字,你来。”师父说。
无声本来保持沉默,看到师父这么做,他站起身,“我来吧师父。”
“你的身体还没好,不要逞强。”师父却道。
“无声师兄身体出了什么问题吗?”封游疑惑。
“嗯,每年快到庆典他的体寒就会发作。”胡三爷道。
封游微微一愣,怪不得这人离自己这么远。
“需要雕什么?”封游接过笔。
“四个字‘长生庇护’即可。”师父又道。
封游照做。
无声紧锁着眉头,想要阻止,但又顾虑着什么。
庆典的棺材需要细心打磨,这是一段漫长的过程。
不曾想,这天晚上传出西街某家死了一对父子。
前两天还活蹦乱跳,晚上吃饭吃着吃着突然没了呼吸。
家里人慌了,立马请了大夫和镇长过去,之后发现父子二人皆是噎死。
这事邪门极了,这家人并不贫穷,平日里山珍海味没少吃,不应该会发生急冲冲吃东西噎死的事情。
镇长本想封闭这条消息,却不想有人放了出去,一传十,十传百,玩家也很快听到了。
“这是怎么回事?”他们也觉得奇怪。
胡三爷抽着旱烟,眉头紧蹙,心事重重。
封游看着他的背影,微微挑眉。
出了这种事情,他们要先去做伤棺,于是第二天又出门了。
这次一大一小两口棺材,时间紧急。
这家人跑来棺材铺好几次,盯着封游和无声的眼神带着责怪。
封游很是无辜,这和他有什么关系?
父子俩去世第三天是埋葬日,封游被师父禁止出门,剩下的玩家跟着他去抬棺。
不同于之前的喜气洋洋,镇里人这次都死气沉沉,压抑的气氛倒是很符合一般葬礼的氛围。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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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后院寻了一圈没有人,他往前厅楼上去。
来过一两次,但上楼看到客厅放了一堆棺材, 封游心里还是犯怵。
他吞咽了口唾沫,推开了放黄金棺的门。
封游走进去, 看到合上的棺材, 伸手推开盖子。
里面却空空如也。
封游疑惑,无声能躲到什么地方呢?
他合上棺材, 转身下楼。
因为闲得无聊,开始拿着木头雕东西。
寻摸着抬棺时间, 封游不时朝门口方向看。
几分钟后, 玩家们走了进来。
“又出事了。”夏飞鹏说。
“这次更邪门。”钱宇比划着,“棺材流血了, 顺着四个角, 非常恐怖。”
“流血?”封游愣住。
“又是到门口时发生的怪事, 周围人都叫了起来。”张力然道:“镇长他们也无法保持镇定。”
“他们打算加快举办庆典的时间。”何归赢道。
这个消息对封游来说不是好事, 毕竟他是被选中的祭品。
“无声师兄呢?”钱宇突然开口。
封游摇头。
“他之前不是挺黏你吗?”张力然挠头很是纳闷。
封游眼皮一抽。
胡三爷回来时, 有些六神无主, 他没有说话而是继续去打磨庆典的棺材。
但今天这件事只是开始。
下午外面人议论纷纷,因为河边淹死了两个人。
有人说是意外, 但更多人觉得是长生的手笔。
不安蔓延整个镇子。
时间一天又一天拉近, 终于到了庆典。
封游这次可以参加, 但无声却被制止了,他依旧待在棺材铺里。
全部镇民都换了衣服。
封游拿到服装时, 人呆了呆, 因为这些衣服正是纸人身上的那种款式。
抬棺的不在是玩家, 他们混在人群里, 跟着绕镇走。
而这次的终点是镇里的祭祀场,平时那边都是锁起来,没人可以进去。
棺材放在高台之上,镇长站在最前面嘴里念念有词。
不外乎“长生庇护”“年年有余”“风调雨顺”等话。
全场安静,都在听他讲话。
等说完之后,旁边开始奏乐。
镇里人又开始念那两首打油诗。
封游站在人群中,紧抿着唇,盯着棺材上的白衣男人。
他依旧坐着,姿态慵懒,嘴角含笑。
但封游却看到他身上的怨气更深了。
“长生…”
旁边人还念念有词,边说边看着棺材,因为他们从未见过棺老爷。
离棺材最近的是镇长和几位有民望的老人,他们扭头看着群众,却不知长生就坐在他们身后。
并且,越来越近…
他伸出手,这个距离不足以掐住人的脖子,但偏偏长生做到了。
那是陈家的老太太,她突然感觉到一股窒息感,手中的权杖“啪嗒”一声掉在地上,双手扒拉着脖子。
然而无形的手,力气大到她根本无法挣脱。
老太太的怪异模样,很快被众人捕捉到,他们连连后退,停止了歌唱,皆是戒备,惊恐的看着高台。
“救…救…”老太太艰难发出一个音。
镇长等人脸色煞白,没人敢上前帮忙。
“难道说长生选的祭品是她?”
“应该是,不然这种情况又怎么解释?”
“如果接下来能够风调雨顺,那么陈家老太太的死亡也是功德一件。”
镇里人开始往这方面讨论。
于是,所有人,老人小孩男男女女,他们皆是静静看着老太太窒息的挣扎,窒息的露出洋相,最后不敢瞪大眼睛死亡。
没有一个人出来阻拦,甚至他们脸上都没不忍的表情。
玩家们倒是不忍心看,但这时候冲出去,是站在大家对立面,没准连他们也一同被打死。
他们看到的是老太太被无形的手掐死了。
只有封游看到了是长生动的手。
他对于这个场面,内心反感的有点想吐,因为人性的冷漠和自私。
但封游自己也没动。
他觉得自己真是虚伪透顶。
几乎把唇瓣咬破,封游最终忍不住转身逃离人群。
出了祭祀场,他蹲在角落开始干呕。
然而这是心理上的反感,所以他没吐出来。
但双眸依旧泛红。
“我曾经经历过这种事情吗?”封游自我怀疑。
上个副本,他也有过类似的反应,但封游根本没有从自己记忆里找到这种场面。
“我的记忆欺骗了我?”他觉得不可思议。
因为封游认定的理念是记忆不会骗人。
在角落蹲了会儿,双腿有些发麻,封游站起身差点栽倒。
后面有人环住了他的腰。
看到白色的袖子,封游低头,“可以放开我了。”
“害怕?”长生没松手,而是凑近他的耳边,“这是吓哭了?”
“不是。”封游扯开他的手,扭头看向男人。
他的嘴角带着愉悦的幅度,“那你觉得我做的事情残忍吗?”
语气是那么的随意,但封游却是感觉到了危险。
“这个镇子很荒唐。”他没有正面回答,而是说出自己的看法,“大人是,小孩也是。”
对于一些可怕的画面,大人一般会避免孩子看到,但是这个镇子完全不避讳这些。
在这种环境下长大的孩子,心理很难健康。
“看来,游游是赞同了我的做法。”长生似乎很满意。
“他们动了你的墓。”封游整理着心情,询问重点。
长生嘴角的幅度慢慢抹平。
“拿走了你所有的陪葬品。”封游又道。
“呵。”男人冷笑。
“说书先生告诉我,长生是当地的父母官,受人爱戴,可惜他的命不好,年纪轻轻得了肺痨。”封游边说边去注意他的情绪变化,“为了纪念他,当地百姓叫他长生,并用棺材纪念他。”
长生没有说话,但身上散发着阵阵寒气,显然是被这种不要脸的说法给气到了。
“从他们的做法就可以看出,这些是假话。”封游道:“所以你的死和当地的人有关对吗?”
“你死不久,就有人发了财,不出意外是占有了你的财产。”
“从你蒙着眼睛,四肢被捆绑的死状能看出,你的死更像是一种仪式,他们要你的财,只是其一。”封游说到这里,自己有些茫然了,“其二是什么呢?”
长生静静听着,没有承认没有反驳。
“如果我请求你的庇护,我需要付出什么?”
青年突然话锋一转。
长生望着他,“你也知道我生前还未到而立之年,自然不曾许配,所以我缺一个妻子。”
“我是男生。”封游道。
“你与我八字匹配。”长生说。
“那你告诉我你死之前的全部遭遇。”封游又道。
“这会破坏游戏规则。”长生摇头。
封游眼眸一眯,“让我思考一下。”
他说完便转身离开。
长生站在原地望着他的背影,一怔之后,发出低笑。
封游脚步不慢,边走边嘀咕。
“看来他的死因果然很重要。”
回去之后,封游先去洗了脸,之后继续雕木头。
这一块木头是他偷偷拿的,这些木头都是要做棺材,即使是边角料也不可以干其他的,胡三爷知道肯定要责怪。
栩栩如生的小人很快诞生。
封游提笔在人后面写了几个字。
[这是扎小人吗?]
“你是不是时时刻刻都在偷看我?”封游很是怀疑。
[偶尔。]
“这是木偶,有个说法是,在木偶背后写下生辰八字和名字,木偶会有灵魂。”
[你没有写名字。]系统又道。
“因为我不知道我扮演的那个人的名字是什么。”封游说:“刚刚的感觉和上次副本有些差别。”
[什么差别?]
“我当时心里反感却没有动,你知道那时候我内心深处还有一股什么样的感情吗?”封游问。
[不知道。]
“快感,非常隐秘,一瞬而过的快感。”封游道:“当时那一刻,我并没有捕捉到,但是回来的路上,我想把两次感觉串联在一起,企图寻找我‘丢失’的记忆时,发现了这点不对劲。”
系统没有回答。
“来这个副本之后,我没有感觉到‘原主’的情感,因为各种事情我也忽略掉了。”封游又道:“上个副本经历过‘原主’先死亡,玩家出现的例子,所以潜意识告诉我,这次也和之前一样。”
“但是那一瞬间的心理变化,却告诉我,‘原主’在这个节点并没有死。”
“原版故事没有鬼神之说,那今天的庆典发生了什么事情,‘我’的内心会如此愉悦呢?”
“如果和今天一样死人了,那死的人肯定和‘我’有仇,而且还不浅。”
“在往阴暗处推测,死的人会不会有‘我’的手笔。”封游咬着唇,“我需要证据去证明我的猜测,比如‘我’这次回来是有目的的。”
然而他们进这个副本是刚刚进村,身边没有任何属于‘原主’的东西。
村里人对他们来说也是多年未见,根本无法证实什么。
封游抚摸着木头人,“按照第一个副本的逻辑,我触碰到这一点,应该会出现新的信息。”
[……]
“上个副本也可以说明,比如在我猜到‘我’已经不在了时,就出现了一个同学来证实这点。”封游吐槽,“换句话说,如果玩家不往这方面思考猜测,那么新的线索和证人是永远都不会出现。”
[……]
见系统沉默不语,封游当它默认自己的话。
又给木偶画上眼睛嘴巴,之后把它塞进抽屉里。
陈家老太太在庆典当天离奇死亡,众人这下反而安下了心。
“她死了,那接下来是不是就能太平了?”
“那祭祀还办吗?”
本来镇里人都急切的想举行祭祀,但是长生“点名”了陈老太太,如果瞎送人会不会遭成反结果?
几个长辈聚集在镇长家里,就这事开始讨论。
“我看还是先观望一下。”有人提议,“长生已经做出了选择,就像他们说了,会太平一段时间。”
“嗯,那就延迟,不过也要做好各种准备。”镇长点头。
于是,封游被缓刑处理。
其他玩家是下午才回来,进了屋关上门,他们开始议论。
“你怎么跑了?”钱宇诧异,“你很害怕?”
封游摇头,“我怕自己笑出声。”
听到这话,几人看他的表情都无比奇怪。
“你们看到那个场面,心里就没有其他感觉吗?比如很爽快?”封游又问。
“你原来这么变态…”张力然吐槽。
封游眼皮一抽,“不是我,是‘原主’对我的情绪影响。”
他把自己的剖析说了一遍,“我在想原版故事里,这会发生了什么事情。”
“庆典是固定时间。”何归赢说。
“那就必然也是庆典了。”封游道。
“周边人看到陈老太太死亡,也没害怕,反而是庆幸。”钱宇说:“所以,你会想笑也是因为这个吧。”
“怎么说也是在外面见过世面,不应该这么愚昧吧。”张力然皱起眉头。
“环境很能影响人。”封游说。
“你们在仔细想想。”他看着离自己最近的钱宇,“跟着我来开始回忆。”
“闭上眼睛,放轻松。”
“呼气,叹气。”
封游慢悠悠开口,“你看着高台之上的棺材旁边的陈老太太,她的脖子被无形的手抓住,她开始挣扎,面部憋的发紫,舌头伸了出来,她失禁了。”
“旁边人都在说:‘她死了那我们接下来就能太平了’。”
“告诉我,你此时的心里想法。”
钱宇没说话,但是嘴唇却扬了起来。
其他人看到他这个样子,吓了一跳,之后惊讶的盯着封游,“你还会催眠?!”
“不是催眠,是增加暗示,寻找记忆里隐藏的真相。”封游纠正。
钱宇睁开眼睛,也吓了一跳,“我感觉到了原主的情绪。”
“好神奇!”
他当时看到那个场面,不忍心的根本没看几眼,钱宇的注意力也不在老太太身上,而是在打量周边的人,对于自己的情绪变化,他也没有注意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