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一教室。
里面打闹声不小，说明还不到上课时间。
楚珏撒谎了。
从前门进去后, 封游忽略室友，视线扫视一圈观察同学, 最后他锁定几个人。
约莫四十多岁的络腮胡男人, 混在一群年轻人里面，格外显眼。
头发梳的油亮, 穿着笔挺西装的眼镜男, 大概三十来岁。
嘴里叼着烟, 不顾旁边同学警告, 我行我素吞吐云雾, 眼底乌青二十来岁的青年。
这三个人就差把“我不是这里的学生”写在脸上了。
封游刚要收回视线, 余光瞥见角落被一群同学包围的漂亮女生。
她穿着黑白款式的水手服，扎着双马尾。
女生的笑容非常完美, 每次扬起的幅度都一模一样, 她的声音甜美充满活力。
封游跟着几个室友往后排走, 一路上他的目光都在那位女生身上。
她时不时做出手指点下巴的动作，然后挠头歪脑袋露出懵懂可爱的表情, 旁边同学说了什么, 她会双手抱在一起, 真挚的看着对方的双眼, 语气真诚的夸奖。
被夸奖的同学露出羞涩表情。
短短一分钟，她连续做了太多表演。
封游心里猜测，或许她是一名演员。
走到座位，相熟的同学出声打着招呼。
封游看着几个玩家的背影，坐在倒数第二排。
叮铃铃——
上课铃声响了。
封游突然想起一件事，“你们看到我的手机了吗？”
是的，宿舍并没有找到手机，这太不应该了。
“你手机不是拿去维修了吗？笨蛋。”迟轲敲他的头。
“哦哦，我这记性。”封游干笑两声。
“想玩什么游戏吗？玩我的。”迟轲把手机递给他。
“不了。”封游摆手。
同学都回到座位上，停止了说小话的行为，纷纷拿出书备课。
进来的老师大概五十多岁，戴着眼镜，穿着中山装。
他走到讲台打开投影仪，先播放今天要讲的内容，之后站在一边，拿着尺子点着黑板。
“今天我们来讲讲雪鱼。”
“这种鱼通体雪白，细长尖嘴，在阳光下呈透明状，它们的眼球也是白色，下雪时它们会比较活泼，藏在雪中几乎看不到。”
老师又按了下个播放，“这是雪鱼的卵。”
“这不是水滴吗？”
下面同学发出疑问。
“雪鱼的卵和水滴几乎没任何差别。”
“几乎也就是说，还是有的？”
有同学抓住了重点。
“雪鱼的卵比山泉还要甘甜。”老师说。
“咦~”
一群学生表情复杂。
封游一边听着，一边打量室友，身边两人，一位趴着开始睡觉，一位低头打着游戏。
至于后面的楚珏，封游想回头，又觉得有些刻意，只能暂时打断观察的想法。
握着钢笔在本子上记录老师讲的重点，封游认为副本出现的人物带来的信息还是有用的，哪怕最后发现是误导性的错误信息。
果然如江准所说，老师讲的内容都是关于鱼的。
不过对于初接触这门课的封游来说，他挺感兴趣。
一节课不知不觉到达尾声，封游还有些意犹未尽。
下课铃响起，老师立马停下，一点拖课的想法都没有。
他关闭投影仪，就要离开。
几个学生起来问问题。
封游也站起身。
“怎么了？”
动静太大，惹的两位室友都看向他。
“我问个问题。”封游往外走。
“游游，别吓我。”江准本来还有些懒散，听到这话，整个人表情严肃起来。
他站起来，摸摸封游的额头，“没发烧，怎么突然对枯燥的课感兴趣了？”
“滚。”封游踢他的椅子，朝讲台走去。
江准也不气，笑着哄，“我错了。”
封游不理他。
中间几排的三位玩家，各有行动，络腮胡和封游一样起身去问老师。
眼镜男则是向旁边学生打听关于学校有没有什么传闻。
至于吸烟的青年，刚刚上课他才把烟掐了，这会瘾又上来，又从烟盒抽出一根塞进嘴里。
旁边的同学露出厌恶表情，起身纷纷远离。
刚刚靠近老师，封游就闻到一股鱼腥味，浓烈的他胃里难受。
“谢谢老师。”旁边同学得到答案，感激的笑了笑。
老师摆手，又开始回答另外一位学生的问题。
正巧那同学站在封游旁边，于是老师开口，嘴里扑面而来的鱼腥味道，熏了他一脸。
封游脸色有些难看。
老师的口气太大了。
他觉得自己有必要洗把脸，封游想着朝外面走。
刚刚出班级门，拐弯时，余光瞥见水手服的女生站起来往后面走。
封游脚步顿住，硬生生变换方向。
路过后门，正巧和女生相遇。
“同学，方便聊聊吗？”
擦肩而过时，她露出一抹灿烂的笑容，浑身散发友好的气息。
“好。”
封游点头，心里意外她主动开口。
女生似乎对学校很熟，一路说着闲话，把封游带到学校花坛处的竹林。
“你是玩家。”停住脚步，女生不在废话。
相比较三位有明显特征的玩家，封游的年龄扔在这群学生里一点也不违和。
他挑眉，“哦？”
“你从进门开始就在观察班里的同学。”女生缓缓开口，“停留在那三位玩家身上，和我身上的时间都比较长。”
“我叫关迢迢，是名偶像。”女生手指摸着马尾的尖，“所以对视线比较敏感。”
“封游。”
封游了然的点头，“关于副本的线索，系统给了不少提醒，要不要合作？”
“你下副本次数不多吧。”女生盯着他打量一番，之后给予评价。
“怎么看出来的？”封游惊讶。
“我在游戏大厅有些名气，你竟然不知道。”关迢迢笑着道，之后耸肩吐槽，“还有，一句话的身份介绍，也叫线索吗？”
封游听到这话，安下了心，原来所有玩家的信息都差不多，他不是特例。
看到他沉思，关迢迢愣了下，低声笑了笑，“你在试探我。”
“嗯。”封游没有隐瞒。
“不错的玩家。”关迢迢点着头，“我问了班里所有同学，都说学校没有发生过灵异事件。”
“学校的建筑、图案都是以“鱼”为主，学校名字又带“海洋”二字，这里靠着海，所以，很可能我们要探索的故事跟海有关。”
“提到海和鱼，我们通常会想起美人鱼，海的女儿。”封游接话。
“没错，我也觉得这次故事可能会往这边靠拢。”关迢迢点头。
“要加个联系方式吗？”她又道，“有线索共同分享。”
“我的手机在维修，我记你的号码吧。”封游说。
关迢迢点头，念了一串数字。
“那我先去找其他玩家了。”她摆手。
封游“嗯”了声，出竹林后，继续去找卫生间。
打开水龙头，封游捧着凉水往脸上泼。
感觉没了气味，他停止动作。
关上水龙头，转身就看到楚珏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门口。
他正盯着封游看。
见封游望过来，他淡淡瞥了一眼，也不说话，转身就离开。
“楚珏。”封游叫他的名字。
少年并不理人，步伐也没停的意思。
“你怎么在这里？”封游问。
他心里一紧，楚珏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跟踪的？有没有听到他和其他玩家的对话？
少年还是一言不发，像是没看到封游这个人似的。
封游想不明白，不搭理他，那干嘛还要站在门口看他？
现在三个室友中，封游觉得最奇怪，最可能不是人类的就是这位。
[玩家如果有答案，随时可以提交。]
“我暂时不提交。”封游怕这又是个幌子。
楚珏是往宿舍去，封游思考一瞬，还是跟上。
一路到了505。
少年开门进去并没有关闭，像是给他留门。
这让准备进房间的封游脚步一顿，这又是什么意思？
他看着男生宿舍的走廊，偶尔能听到别的寝室传来的说笑声，大白天应该不会出事。
迟疑几秒，封游还是进去了。
楚珏不在自己的床铺处，卫生间传来哗啦啦的水流声。
封游坐回电脑桌旁，先是加上关迢迢的好友，之后点击电脑下载的唯一游戏——《饲养恋人》
页面加载了一会儿，才缓缓进入游戏。
滴答滴答——
电脑里传来水滴声音。
游戏画面的场景像是一个地下室，封游熟悉完操作键，之后开始查看周围，寻找线索。
扫视一圈，房间并不大，又脏又旧，好多地方落了厚厚的灰尘，角落还有蜘蛛网。
旁边有一张断腿的桌子，一把随时散架的椅子，桌上放着蜡烛，烛火照亮整个空间。
移动着鼠标，封游胡乱点着，没什么有用的信息。
最后，他点到正对屏幕黑乎乎的墙壁。
游戏跳出一行字。
“是否投喂你的恋人三条鲤鱼？”
封游手指摸着鼠标，微微一顿，之后他点了“是”。
墙壁后面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
封游戴上耳机，咀嚼吞咽的声音传来，听的他略微有些不适，因为过于逼真。
这就是养成恋爱游戏吗？是不是有点重口。
还有他的恋人在什么地方？怎么没有露面？
这个小游戏和副本有没有关联？
封游脑子里冒出几个疑问。
三条鱼吃完，黑墙对面恢复平静，只有偶尔一两声“滴答”响。
他又拿鼠标点击墙壁。
“你的恋人正在休息，请不要打扰。”
“恋人心情不好会掉好感度，玩家请警惕。”
封游放弃点击墙壁的想法，去找游戏主页，想看看游戏介绍，恋人的属性，然而并没有找到。
作为一款游戏，它的log是歪歪扭扭并不好看的几个字，非常廉价，而点进去就是这个场景，没有剧情介绍，没有过场动画，没有旁白配音。
说是养成恋爱游戏，却不给玩家展示恋人的模样，可以说这款游戏很失败。
封游不死心点击屏幕所有地方，结果一无所获，这款游戏的可玩性真是一言难尽。
他表情复杂的退出游戏，之后点击《饲养恋人》准备删除。
电脑界面跳出一行提示。
“玩家是否卸载该游戏？”
封游手指缓缓放开鼠标，嘴角扬起，这款游戏果然不简单。
【作者有话说】
关于“雪鱼”还有后面会出现的所有鱼类都是瞎扯

楚珏低着头，盯着他的发旋看。
封游赶紧站起来, 和他拉开距离，“你站在我身后干什么？你偷看我聊天？”
少年被质问, 神色依旧冷淡, 没做出任何辩解。
如果不是他说过话，封游都要以为他其实是个哑巴。
“喂！”封游故作愤怒, 拎着他衬衫的衣领, “你是不是有病, 又是跟踪, 又是偷看别人隐私！”
正这时, 门被推开。
抱着篮球的江准进来, 看到这一幕，微微一愣, “你们在干什么？”
楚珏没给门口人一个眼神, 而是直视封游的眼睛, 他喉结微微滚动。
就在封游以为他要和自己说话时，楚珏握住封游手腕从自己衣领拿下去, 之后走到书桌旁。
“我刚刚聊天, 他站在我后面偷看。”封游来人告状。
“楚珏你太过分了！”江准一脸不赞同。
听到这话, 楚珏抬头看过去, “呵。”
短促带着嘲讽意味。
江准张张嘴巴，把后面连串的指责咽回去，他走到封游身边，“下节课是实验课，结束后，我们一起去饭堂吃饭。”
“嗯。”封游想了下点头。
因为和楚珏闹的不愉快，封游很快跟江准走了。
实验室学生要先换衣服，一身防尘服套在原本衣着外面，之后戴好手套口罩，同学们这才能进入实验室。
这是堂解刨课，满屋子的鱼腥味道，封游呆了会儿，就感觉有些窒息。
但除了玩家感到不适，其他同学似乎都习惯了。
老师讲解的非常仔细，手下利落的给鱼开膛破肚，这是条大型鱼，内脏很丰富。
看到里面的东西，封游脸色发青。
总之这堂课封游的胃遭了很大的罪。
听到下课铃响起，封游长长舒了口气。
“我就说跟鱼打交道没意思吧。”身边的江准说。
脱掉防尘服，摘下手套，封游就奔去洗手间，反复洗了好几次手，但他总觉得还有淡淡的鱼腥味。
“手都红了。”江准抓起他的手，之后放在自己鼻子旁，“没有味道了。”
“真的？”封游问。
“嗯。”男生点头。
封游松了口气，之后凑近他身边，“你为什么没有染上这种鱼腥味？”
他鼻子还嗅了嗅，闻到淡淡的水蜜桃香。
看封游贴着自己，做出这么暧昧的姿势，江准喉结滚了下，眼眸落在他的嘴唇上，不由去低头。
“喂！你们在干什么？”
看两人洗手这么长时间，迟轲打算进来催一下，结果推开门就看到一人低头一人贴近，动作如此亲密。
他上前拽着封游的胳膊。
“你身上好像也没有。”封游还在思考江准身上没沾上鱼腥味的原因，此时被拉开，他也没挣扎，而是顺着又凑近迟轲身上嗅了一下，“草莓味。”
“你…喜欢吗？”迟轲屏住呼吸，不好意思地问，因为男生的靠近，他忘记自己在质问刚刚那一幕。
“凭什么！”
封游咬牙，心中愤愤不平的朝门外走。
开门就看到楚珏，他也没招呼，但是路过少年时，闻到了柠檬香。
封游心里更是觉得古怪，一个两个的都没染上鱼腥味，合着就他一人遭罪。
洗手间里的两位少年，看封游离开，对视一眼别过头。
二人默契没讨论刚刚的事情，出门跟上封游的步伐。
楚珏落在三人后面，不近不远的跟着。
这似乎成了某种习惯。
封游因为还在计较气味，所以没怎么在意。
他跟着几人去打饭，发现食堂的菜也都是鱼肉，红烧，清蒸，油炸。
他看到模样不错的菜品，总算有了些胃口。
打完饭去找座位，正好看到几位玩家。
关迢迢身边围着不少男男女女，他们像是好朋友一样说说笑笑。
而剩下三名玩家一起进来。
封游有心去找关迢迢，但身边被二人堵住，对面是楚珏。
他很不明白，这位不搭理自己的室友，看起来和另外二人关系也不好，为什么还要和他们待在一起。
他低头吃着饭，发现味道不错，于是就收敛那些乱七八糟的想法，专心填饱肚子。
用过饭之后，封游起身，“我和朋友有约，先走了。”
听到这话，三人齐齐看向他。
“早点回来。”江准瘪嘴，像是很委屈。
“下午说好一起去服装店，你别忘了。”迟轲提醒。
楚珏只是动了下唇。
封游摆手起身。
关迢迢那边也和朋友们告别。
二人放好餐盘一起出了饭堂。
“那几个有你的室友吗？”封游随意询问。
“班里的同学。”关迢迢摇头，不是很懂他为什么这么问。
“哦。”封游点点头，看来不是每个人都触发了隐藏任务。
换句话来说，只有他的室友存在问题。
这是倒霉呢？还是倒霉呢？
“你身边都是副本里的学生吗？颜值不错。”作为偶像，关迢迢难免会关注这一点，“要不是知道你的身份，我会以为你们是认识许久的朋友。”
“是吗？”封游扯扯嘴角，心里有苦说不出。
他们动作不快，很快剩下三名玩家跟了上来。
几人边往图书馆走，边互相介绍身份。
手不离烟的青年叫程禾，络腮胡叫熊江，剩下的眼镜男叫张大胜。
从他们透露的信息可以得知，封游是进副本次数最少的。
“图书馆的书籍可能会记载这个学校的历史。”关迢迢说出这次去图书馆的目的。
“听偶像的。”程禾吐出烟圈，语气轻佻。
关迢迢不喜的蹙了蹙眉头，但也不好就句话追着不放。
“没想到会和迢迢进同一个副本。”熊江看着严肃，说话却有点憨，他和关迢迢说话时，会不自觉的紧张，显然是她的粉丝。
关迢迢向他笑了笑，“我们一起加油呀。”
这是她的职责病，面对自己的粉丝，总会不自觉带着感染力的微笑，说着充满元气的话。
俗称：营业模式。
“嗯。”熊江红了耳朵。
旁边那位眼镜男推推眼镜，没有说话。
程禾“呵”笑一声，嘲讽意味十足。
封游混在其中，也不怎么发言，而是默默收集玩家信息。
到图书馆之后，他们分开寻找线索。
封游走到一排书架前，随便翻出一本书，发现是关于鱼。
一本接着一本，他拿书翻看的速度都非常快。
一排接着一排，封游停下动作。
“都是关于海洋鱼类的介绍。”他和相遇的张大胜说。
“你一整个书架都看完了？”张大胜惊讶。
“嗯。”封游淡淡点头，为了证明自己不是敷衍了事，他向张大胜介绍书架上书的内容。
第一本是什么鱼，它是什么长相，它有什么习性等等。
张大胜觉得脑子都大了，“停停，我知道你厉害了。”
封游停住，舔了舔唇瓣，“这样继续，不是办法。”
之后，他朝登记处走去。
海洋大学的图书馆有专门看书区域，所以在这边行走只要不是非常大声，就不会打扰到别人。
“姐姐你好。”封游看着图书馆的管理员，甜甜叫着，露出一抹笑，“请问有没有什么书是新生必看的？”
“二楼东区。”管理员被叫的很开心，脸上也露出一抹笑，之后指着二楼的方向。
“谢谢你。”封游真挚感激，之后朝着二楼去。
看到他过来问话，程禾也走了过来。
“这里有没有什么线索？”
他克制住拿烟的冲动，手指扣着裤子。
“没有。”管理员冷漠回答。
“啧，你明明就告诉他了。”他指着封游上楼的背影。
管理员直接无视他，低头打盹。
“你！”程禾咬牙切齿的指着管理员，想把人骂一顿，又顾及这是副本，最后只是瞪了人一眼，跟着上了二楼。
上去后，他就开始寻找封游，看到男生往东区走，程禾立马跟上。
封游来到这边区域，随便拿了本书，打开后，不由吞咽口水。
上面的内容是做鱼的步骤，最后还有大图。
这就是必看的书籍吗？爱了爱了。
看完一本，他又去看下一本。
明明已经吃饱了，但整个区看下来，封游却觉得自己饥肠辘辘，饿的两眼冒金星。
他抬头看了眼对面墙上的钟表，才过去半小时。
不对劲。
东区果然有问题。
而跟过来的程禾，在翻看两三本发现只是烹饪书籍后，就不耐烦的离开了。
他觉得这些东西都没什么用。
扶着书架，封游走的每一步都无比艰难，他摇摇头，觉得脑袋有些晕。
咕噜噜——
肚子饿的发出抗议。
关迢迢在挑着看完一楼后，就直接上二楼。
看到程禾，她还是开口询问，“有找到什么线索吗？”
“我凭什么告诉你？”程禾语气带刺。
“如果你不愿意共享信息一起合作，那么接下来的行动，我不会再叫上你。”关迢迢说完，就开始继续找线索。
她并没有全部看完，依旧是挑选。
到达东区，关迢迢就看到一只修长白皙的手扶着书架，指尖微微颤抖，然后慢慢滑落。
接着，她听到“咚”一声响。
关迢迢吓了一跳，两步上前就看到封游倒在地上，青年脸色苍白，下巴消瘦了一圈，像是饿了好久。
这实在是太诡异了。
她赶紧蹲下把人扶起来，“封游，你这是怎么了？”
“饿。”
封游抬抬手指，从喉咙里挤出这个字。
“你是遇到什么了吗？”说着，关迢迢从口袋里掏出一根棒棒糖，“先补点糖分。”
剥开之后，她塞进封游嘴里。
似乎糖真的缓解了封游的饿意，刚刚看起来还精神萎靡，过了几分钟，他的眼神不在涣散。
“书有问题。”封游站起来，扶着书架，“都是美食书，看完之后，我就越来越饿。”
关迢迢记下这个信息，“一楼没什么特别的，都是鱼类科普。”
“又是鱼，食堂的菜也都是鱼。”封游道，他走了两步，脚步虚浮，“我有点撑不住了，肚子饿的不行。”
“你先回去休息。”关迢迢露出担忧表情。
封游点头。
程禾看到他脸色难看的准备下楼，露出幸灾乐祸表情，“看来得到线索也不是什么好事。”
本来他还不满管理员的偏心。
封游听完，只觉得扎心。
他抿抿唇，没搭理程禾。
而封游路过瞥的那一抹余光，却让程禾火大起来。
“你什么眼神？！”
他突然上前拎着封游衣领，一腔怒火，提起拳头，“npc打不了，我还打不了你吗？”
封游步伐有些不稳，本就饿的难受，现在又被人提着，他心里也不开心。
“松手。”他语气冷淡。
看封游没露出害怕惶恐的表情，程禾不满的就要落下拳头。
封游从兜里掏出折叠刀，单手打开，之后刀尖抵在男人的脖颈，“松手。”
程禾傻眼，甚至不敢吞咽唾沫，他没想到看起来手无缚鸡之力的小白脸竟然敢拿刀对着他。
“有话好说。”他没了之前的气势，垂下手，语气带着小心翼翼。
封游后退一步，整理着衣服，“我心情也不好，你如果非要拿我解气，我因为身体原因反抗不了，只能把刀捅进你的喉咙里。”
他慢悠悠劝道：“成年人，要学会控制自己的情绪。”
“是是…”
看他眼睛不眨说杀自己的计划，程禾汗都出来了。
来时路上交换信息，他知道这是青年第二次进副本。
新手副本简单的要死，是个人都能过去，所以程禾才敢把气撒在看起来年龄不大，没社会阅历，没副本经验的新人玩家身上。
谁能想到碰到了硬茬。
程禾心里打鼓，青年不会真的杀过人吧。
“嗯。”封游颔首，收回刀揣回兜里，之后慢慢朝着楼梯走去。
看着青年下楼的背影，像是体弱到随时会栽倒一样，但想起刚刚他的话，程禾打了个哆嗦。
封游路过前台时，还向管理员说了再见。
后者露出诧异表情。
“姐姐推荐的书很有趣，谢谢啦。”
他还夹了夹声音。
管理员表情古怪的打量他。
封游朝着外面走，出门之后，他脸上的轻松不见了。
低着头朝宿舍走，封游猜测着那些书，既然是管理员推荐的，那么作用应该不只是让玩家感觉到饿这么简单。
还有其他什么作用呢？
封游挠头，又把折叠刀掏出来，小声嘀咕，“还好因为楚珏的原因，我从抽屉拿了这把刀。”
不然他可就要生生挨上程禾几拳。
他如今的状态加上一顿打，搞不好真的会丢了小命。
摇摇晃晃回到宿舍。
他翻开抽屉开始找东西吃，好在宿舍其他人不在，不然看到他饿死鬼的一面，估计会被吓到。
吱呀——
门被打开。
楚珏提着一袋零食进来，他像是一点也不意外宿舍有人一样，动作没停。
走到封游身边，把袋子放下，之后回对面自己的书桌旁坐下。
封游啃着面包，扭头眨巴眼睛，疑惑不解。
楚珏只把背影留给他看。
喝了口水，封游开口，“你怎么知道我饿了？你难道又跟踪我了？”
他很难不怀疑这点。
“回宿舍路上，听到一些闲言碎语。”少年回头，声音淡淡。
“什么？”封游懵。
“疑是丧尸袭击男寝。”楚珏又道。
“咳咳咳…”
封游被呛的不轻，他脸色很是复杂。
但是想想之前的状态，可不就是看起来随时要啃人的样子。
“谢了。”
他指着旁边零食。
“嗯。”楚珏点头，盯着他进食。
封游没什么不好意思，现在填饱肚子才是关键。
过了差不多十分钟，迟轲回来了，手里也提着一大袋零食。
“已经有吃的了吗？”他有些遗憾，把袋子放在封游桌上，之后捏捏男生鼓起的脸颊，“多吃点。”
封游翻白眼，吞咽完嘴里的面包，“你也是看到了丧尸？”
“可不是。”迟轲面露心疼，“是我的错，以后我一定把你喂的白白胖胖。”
“我又不是猪。”封游吐槽。
门被大力推开，江准胸膛剧烈起伏着，额头一层汗，显然是跑着回来的。
他手里也提着一袋零食，“游游，听说你饿晕了，没事吧？”
进门后，他忽略另外两人，径直走到封游跟前，开始打量。
“我没事。”封游一头黑线，这几个人也太夸张了吧。
“游游，以后我会好好照顾你的。”江准承诺。
封游觉得这话很奇怪。
“不需要。”
“你们零食多少钱？我转你们。”
“这么见外干嘛？”
江准不高兴，迟轲同点头。
“一点点零食钱而已，我们都是好兄弟，你这是把我们当外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