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PC拒绝被攻略—— by恶意入梦
恶意入梦  发于:2023年12月3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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桁冗坐着没动,没什么反应。
桁冗:“他马上就到,你们可以直接当面找他要。”
两人瞬间被点醒。
“哦,也是……”
“我怎么忘了这茬,他马上就到了,直接找他要就行。”
两人恍然大悟,一同收回了手机。
到时候人是到了,能不能要到联系方式就又是另一回事了。
桁冗的确能轻而易举的要到号码,但其他人……可就不一定了。
看完全程的李一鱼,坐在桁冗的身侧暗自腹诽。
同一时间,薄见鹜处。
薄见鹜本来今日的打算,是在游戏里呆上一天。
因为游戏明天就要重新开服了。
所以他只有今天一天的时间用来去思考,宋亦衍的满足条件到底是什么。
因此,当第一通陌生电话打过来的时候,薄见鹜心情败坏,恶劣极了。
当第二通电话打过来的时候,薄见鹜心情不快的接了。
他的心中满是郁气,面色冷凝。
但谁知,对面一开口,他便就呆住了。
这会,薄见鹜正站在更衣间内。
明天的游戏的确重要。
但桁冗更重要。
游戏被他暂时的抛却到脑后,今天就算是天上刮风下雨,打着雷电,下着冰雹,他也一定要去参加那场同学会。
如果不去,他必定会后悔终生。
但这会站在更衣间内,薄见鹜望着眼前令人眼花缭乱的各色品牌衣物,他陷入了长久的纠结和挣扎之中。
他该穿哪套……?
薄见鹜虽然从不因自己的样貌而洋洋得意,骄傲自满,但对于自己的颜值,他从来都不做什么怀疑。
毕竟旁人的眼神和区别对待,他不是没看见。
可这会,一想到待会就要见到桁冗了,他莫名的开始有些不自信起来。
这套黑色的……?
会不会有些死板?
这套白色的……?
看着似乎不太好看。
那这套西装……?
只是同学聚会而已,穿着西装过去,似乎有些太奇怪了。
正当薄见鹜一度再三纠结间,他忽然想到了宋亦衍昨天在游戏里对他说的那些话。
准确一点来说,是告诉他自己的喜好。
薄见鹜回忆着昨天他所记下来的那些话,视线迟疑的看向眼前的衣橱间。
如果他一直都觉得,宋亦衍同桁冗相像……
那会不会,喜好也相像?
薄见鹜知道自己的这个猜想或许有些荒谬和没逻辑,但这个念头,就有如春笋一般从他的脑子里冒出,如何也按不下去。
宋亦衍的确没有说自己喜欢什么。
但他说了自己不喜欢的东西。
说了很多。
粉色的、可爱的、彩虹……
只要排除掉那些就可以了。
比起两个加在一块,足足快数万个道具卡面的游戏池,眼前不过只是区区的一个衣橱间,显然要好选多了。
按照宋亦衍不太会喜欢的款式进行筛除排查,薄见鹜很快择选出了一套衣物。
一件黑色的长风衣外套,一件柔软的白色开衫,白色开衫之下,是一件藏蓝色的高领毛衣,而在毛衣之下,一条亚麻色长裤包覆着他劲瘦有力的修长双腿。
……完全不是他平时会穿的风格。
薄见鹜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感觉有些陌生和别扭。
他不知道桁冗会不会喜欢。
这还是薄见鹜第一次站在镜子前,翻来覆去的看着自己的穿着。
他别扭极了。
他甚至觉得自己现在就像是一只……准备前去求偶的花孔雀。
薄见鹜感到有些羞耻。
但除了羞耻,更多的还是紧张和期盼。
没时间一直在衣橱间内对着镜子纠结,薄见鹜抬起腕表看了眼时间。
他表情凝重的皱起了眉头。
他已经浪费了太久的时间了。
正要转身离开,薄见鹜的眼角余光瞥见自己空落落的双手,脚步骤然一顿。
去参加同学聚会,空手赴宴,未免太不妥当。
准确一点。
是时隔多年,好不容易能够再次见到桁冗,他怎么能什么礼物也不带?
但如果礼物只送给桁冗一个人,未免显得过于突兀。
他的心思……也会过于明显。
而且最重要的是,对方很可能不会接下。
薄见鹜心思微转,很快有了打算。
他掏出手机,给秘书打了个电话。
几分钟后,吩咐完秘书,电话挂断。
薄见鹜在自己的衣橱间内翻了翻,才终于勉强的找出了一条崭新的,配色令他还算是满意的领带。
他搜出包装盒,亲手将领带仔细的包好。
领带包好,他拿着包装盒走出衣橱间,踏步迈出自己的房间,然后唤来家中的佣人。
佣人快步来到他的面前,恭敬站好。
“薄先生。”
薄见鹜轻轻地将手中的包装盒递了过去。
“接好。”
“是。”
佣人屏息静气,小心翼翼的用双手接过,碰到手中。
“秘书待会过来,交给他。”
“是,我记住了。”
“嗯。”
交代完佣人,薄见鹜踏步下楼。
楼下,碰到了薄惇然。
薄惇然看着他哥这会身上以前从未见过的穿着风格,一时间呆住。
平日里,他哥不是西装,就是一身黑。
死板单调,哪里像一个年轻人的样子,宛如一个老干部,就差手里拿着一个泡着龙井或者是碧螺春的茶杯了。
但他哥这会的样子,比平日里看着简直要年轻了十多岁,比他还更像是一个大学生。
薄惇然毫不怀疑,他哥穿着这身去他的学校,立刻能够被评选成为他们学校里的校草。
“哥你怎么穿成……”剩下的半句话,薄惇然没敢说出口,默默的咽了下去,“哥你要去哪?”
薄惇然好奇的问,心下万分确定,他哥这会绝对不是去工作。
要是去工作,这会身上肯定就穿着西装了。
薄见鹜脚步匆忙,头也不回的丢下两个字,“聚会。”
“什么聚会?能不能——”
还没等薄惇然把一整句话说完,薄见鹜就已经彻底的走远了。
包厢内。
因为无人能够辩驳在场的所有人里,的确只有庄阳才有薄见鹜的号码的这件事时,所以庄阳便再次得意洋洋的吹嘘了起来。
至于吹嘘的内容,还是老三样。
自己的高管身份、有钱、有关系。
身侧,李一鱼痛苦扶额。
李一鱼侧过脸,忍不住问桁冗:“这个庄阳怎么会有薄见鹜的号码?怎么弄来的?难不成他真有薄见鹜的关系?”
“不知道。”
“你去问问。”
李一鱼话落,桁冗的目光看向庄阳。
他启唇,准备开口去问。
李一鱼目瞪口呆,差点被吓傻,连忙拦住他。
“我靠!不是问他!是问薄见鹜!”说完,李一鱼压低声音,啐了口,“问他干什么,他的嘴里能有半句实话?我看这会他嘴里的十句话,九句都是在吹牛逼x!”
“是吗。”桁冗的声音轻描淡写。
听着桁冗轻描淡写的口吻,李一鱼歪着脑袋,费解道,“听他刚才说的……吹的那些,你就没一点感想?”
只见桁冗面无表情,淡淡道:“我没听。”
李一鱼猝不及防,登时噗嗤一声,一下子憋不住,乐了。
李一鱼勾着桁冗的肩膀笑出了眼泪,乐不可支。
还得是桁冗啊。
而薄见鹜就是在这个时候赶到的包厢。
他驱车飞奔,原本需要接近40多分钟的路程,他只要了不到30分钟就到了。
到了餐厅外,他紧张的手心冒汗,同手同脚的走进了餐厅。
他局促紧张,心跳疾速加快,几乎已经快无法正常跳动。
而当服务生带着他来到三楼的包厢,他期盼又忐忑的推开了包厢大门,一抬眼,瞬间映入他眼帘的,却是李一鱼亲密的勾着桁冗的肩膀,哈哈大笑的样子。
薄见鹜的表情瞬间垮了下来。
他的心下酸涩又难过。
他早已经知道桁冗和李一鱼在一起是一回事,但亲眼见到那个恩爱的情景,又是另一回事了。
时隔多年,他依旧喜欢桁冗。
但也依旧觉得李一鱼碍眼。

冷淡、禁欲、气质出众。
而与之相反,包厢内在场的其他男性,不是身材走样, 就是面色油腻,再不然,就是走出学校之后,在社会上沾染了显而易见的市侩气息。
在其他人的衬托之下,静静地坐在位置上不动的桁冗,简直显眼出众极了。
包厢门一推开, 薄见鹜一眼便就看见了日思夜想的人。
而同样的, 也看到了李一鱼。
李一鱼看起来也没怎么变……
变化很大。
或许是情敌相见分外眼红,在薄见鹜的眼中,李一鱼变得比大学时还要看着更丑了。
身材不仅胖了许多, 脸也圆了许多,发际线似乎也后挪了许多。
薄见鹜越看越觉得嫌弃,越看越觉得现在的李一鱼更加配不上桁冗了。
眼前的情景, 就宛如像是一朵玫瑰配上了一只癞蛤蟆。
桁冗是那朵花,李一鱼是□□。
怎么看怎么觉得不配。
可不管他再如何觉得不配,但现在坐在桁冗身边的人就是李一鱼的这件事, 是一件他压根就改变不了的事实。
虽然在出发之前,他早已经做好了桁冗依旧和李一鱼在一起, 到时候可能会有一些亲密互动的心理准备……但当他亲眼见到之后, 他才发现, 他的心理承受能力竟是如此的低下。
他无法接受。
他的心里难过极了。
酸涩感瞬间溢满了薄见鹜的整个喉咙, 将他的声音堵住。
他站在原地, 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而在薄见鹜推门出现的一刹那,在场所有人的视线几乎是瞬间不约而同的一齐朝着薄见鹜的方向看了过去。
薄见鹜出现, 刚才还有些吵闹的包厢,顷刻间安静了下来。
包厢内没了声音,鸦雀无声。
所有人一齐扭头看向薄见鹜,目光呆滞。
薄见鹜身形颀长,分明并未穿着西装,而是穿着一件简单的黑色长大衣,但或许是多年身居高位的缘故,他即便只是穿着一身简单的便装,但也依旧气势凌人,令人不自觉仰望。
薄见鹜的模样,比起大学时,要稍稍的变了些。
变得更加的冷傲,气质更加沉淀,看着更加的难以接近。
而在薄见鹜出现之后,让在场的这些特地精心打扮过的男性,一时间显得更加黯淡无光。
李一鱼勾着桁冗的肩膀,呆呆地望着薄见鹜的方向,脑子里一片空白。
他有些难以想象。
难以想象,刚才在手机里,给桁冗发来可爱的卖萌表情的人,正是眼前的薄见鹜。
反差太大了。
李一鱼这会甚至都在怀疑,自己刚才是记错了。
李一鱼心下啧啧惊叹,望着薄见鹜的脸,和他那矜贵的气质,只觉得和桁冗不能再般配极了。
之前他一直都难以想象,如果桁冗会去找对象,那么可能会找什么样的——
眼下一看,薄见鹜简直再合适不过了。
李一鱼正心下暗自感叹间,突然,他像是感受到了什么,背脊莫名有些发凉。
他静静地顺着薄见鹜的视线方向看了过去。
他看到了自己的胳膊。
自己那只架在桁冗的肩膀上的那只胳膊。
李一鱼的后背瞬间沁出了冷汗。
他默默无言地立刻将自己的胳膊拿了下来。
拿下胳膊之后,李一鱼注意到,薄见鹜的脸色瞬间比刚才要好了不少。
而另一边,见到薄见鹜的一刹那,庄阳的视线呆了一瞬,然后想也没想,身体的第一反应是立刻从位置上站起了身。
什么有薄见鹜的关系,和薄见鹜交好……通通都是假的。
以他的身份,平日里即便就算只是想要去见薄见鹜一面,都难于登天。
不止是庄阳,在场的好几个人在见到薄见鹜后,身体下意识的跟着也立刻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他们一齐望着薄见鹜,眼也不眨。
作为这次的同学聚会坐庄请客的人,庄阳最先回过神来。
他立刻挂起灿烂的笑脸,踏步迎了上去,慢上前去招呼。
“薄见鹜你可终于来了,所有人都到了,现在就差你了。”薄见鹜前来参加自己的同学聚会,庄阳只觉得倍有面子极了,他喜笑颜开,嘴角几乎快咧到了耳根,“你还是看着跟以前一样,完全没什么变化。再看看我,我头发都掉了一大半,啤酒肚也都有了。”
面对着不同身份的人时,庄阳的态度也不一样。
面对着和他身份相差悬殊巨大的薄见鹜,庄阳面色讨好,低眉顺眼。
他笑容满面的吹捧着,试图博得薄见鹜的侧目。
庄阳一边吹捧着,一边转身拉开了自己位置旁边的座椅,忙不迭道:“这里有位置,坐这。”
庄阳话落,在场的其他几人也跟着反应了过来。
其中的两人也同庄阳一样,拉开了自己身旁的座椅。
“坐这里,这里光线好!”
“我这里通风好,还是坐这吧!”
几人热情的朝着薄见鹜的方向招呼,但薄见鹜站着没动。
他好似置若罔闻。
他眼巴巴的朝着桁冗的方向看了过去。
桁冗坐在位置上一动不动,没什么反应。
因为他的身侧没有位置空着。
其他人没注意到,但李一鱼非常机敏的注意到了薄见鹜的视线。
他非常有眼见力的腾地从椅子上站起了身。
李一鱼从椅子上站起身,然后热情的对着薄见鹜的方向招呼道:“还是坐这里吧……这里……呃……空气好!”
李一鱼的声音停顿了下,找了个生硬的借口。
李一鱼话说完,脚步一转,就近随便找了个空位坐了下来。
于是李一鱼刚才的那个位置,一下子被空了出来。
桁冗身侧的那个位置被空出来之后,只见刚才面对着其他几人的招揽,始终都无动于衷的薄见鹜,脸上瞬间露出了心动的神情。
他心动又困惑。
李一鱼和桁冗不是情侣吗,为什么李一鱼会专门给他让出了位置?
分明心动极了,但薄见鹜却依旧站在原地不动。
“这不太妥。”薄见鹜抿唇道,“这样不是就把你们分开了吗。”
“嗯?分开了就分开了啊?”李一鱼茫然的回答。
薄见鹜瞬间沉下了脸。
他没想到,李一鱼不仅配不上桁冗,感情朝三暮四也就罢了,甚至压根就不珍惜对方,刚才的那句分开,说的轻描淡写,压根完全不当回事。
就为了讨好他——
薄见鹜面色沉郁,心情愈发败坏,而李一鱼和眼神则跟着变得愈发茫然。
他特地给薄见鹜让出了位置,怎么薄见鹜看着一点也不高兴?
薄见鹜不是喜欢桁冗吗?
李一鱼两眼茫然,桁冗却是早已意会了然。
他坐在位置上不动,淡淡道:“我是单身。”
薄见鹜猛地抬眼。
嗯???
桁冗想了想,为了避免接下来又出现一些什么不必要的误会,于是又风淡云起的加上一句,“我们从来没在一起过。”
!!!!!!
薄见鹜猝不及防,呆住了。

不止是薄见鹜, 在场的其他人也跟着一同露出了颇为意外的神情。
“啊?你们从来没在一起过?”
“可我不是记得,大学的时候,李一鱼说你的对象就是他吗?”
“我也记得这事来着。”
“对啊, 这么多人都记着,肯定没记错。”
众人一人一句,表情困惑。
随着桁冗刚才的那两句话,李一鱼这才终于恍然明白,薄见鹜刚才那句话的意思,以及为什么他明明好心的特地让开了位置, 但薄见鹜的脸上却一点也没见开心了。
没想到他的这句胡说八道薄见鹜竟然还记着, 他的额头上瞬间沁出了冷汗。
李一鱼伸手抹了把额头上的冷汗,连忙解释:“我以前那是胡说八道的,找我要桁冗联系方式的人太多了, 我嫌烦,于是干脆说他有对象,结果那些人非追问我那个对象到底是谁, 我……我想不到别人,就只能说是我了。”
李一鱼话说完,包厢内静了两秒。
男性是因为桁冗的受欢迎而感到妒忌和心气不平, 而女性则就是因为他目前还是单身的缘故了。
李一鱼话落,几秒后, 在场一个带着珍珠戒指的女人忍不住颇感遗憾的抬手抚脸, 幽幽地说道:“早知道桁冗还单身, 压根没和李一鱼谈过恋爱, 我就不那么早结婚了。”
身侧的另一人闻声打趣道:“这有什么, 现在离婚也来得及。”
包厢内一阵哄笑。
在这阵开心的哄笑声中,薄见鹜却是渐渐的回想起了什么。
他回想起, 自己之前在游戏里,对宋亦衍说过的那些话。
他以为的,李一鱼的放荡、朝三暮四……原来全都是乌龙,是他的误会。
太令人羞耻了。
但还好宋亦衍只是恋爱游戏里的一个npc,所以就算他说了那么多,误会了那么多……也不会有任何人知道。
异常羞耻的同时,薄见鹜忍不住长长地松了口气。
包厢内,李一鱼还在幽幽地抱怨,“你们知道当初那些人有多离谱吗?我都说了他有对象了,就算说了名字他们也不认识,结果那些人非要打破砂锅问到底——”
庄阳的面色有些难看。
他来坐庄,举办这场同学聚会,可不是为了来听李一鱼吹嘘桁冗以前到底有多受欢迎的。
庄阳心情颇为不快的横了李一鱼一眼,视线再次转回到薄见鹜的身上时,脸上立刻堆满了热情的笑容。
“站久了也累了吧,快坐下……”
庄阳正要侧身,为薄见鹜示意自己身侧的位置,但却只见他话音还未落,薄见鹜已目不斜视,迈腿直接朝着桁冗的方向走了过去。
薄见鹜大踏步来到了桁冗的身侧。
薄见鹜面色薄红,由于紧张,手心内已经不自觉的冒出了虚汗。
薄见鹜笔直的站着,神色局促。
他睫毛微颤,只觉得自己好像完全能够听到,这会正在一下一下剧烈跳动的心跳声。
薄见鹜垂眼看向桁冗,小心翼翼地询问,“……我能坐这吗?”
薄见鹜注视着桁冗的侧脸,心如擂鼓。
对于在场的其他人来说,薄见鹜的家境和能力优秀的让他们觉得遥远,好像天上的明月,遥不可及。
但对于薄见鹜来说,桁冗却是他心中的明月,遥不可及。
而这会,遥远的明月出现在了他的眼前,近在咫尺。
这是他在梦里也不敢梦到的距离。
对于薄见鹜的心理活动,桁冗一无所知。
他眼也不抬,言简意赅,“请便。”
“……谢谢。”
薄见鹜低声道谢,随后拘谨的坐在了桁冗的身侧。
坐在了原本属于李一鱼的座位,薄见鹜顿时只觉得李一鱼一下子变得顺眼极了。
不仅顺眼,他那原本在薄见鹜眼中十分不堪入目的样貌,也跟着似乎变得好看了不少。
薄见鹜优雅落座,双腿拘束的并拢,坐姿端正极了。
他视线低垂,虽然已经极力克制,但他的眼角余光却仍是克制不住的地朝着桁冗的方向瞥了过去。
视线余光之下,他看到了桁冗修长的手指,以及骨节凸显的手腕。
桁冗的双手散漫随意的搁在双腿之上,白净细腻的肤色好像在这灰暗的桌底下发着光。
薄见鹜的耳根有些发热。
在得知桁冗目前仍旧是单身的状态之后,薄见鹜现在的心情就宛如正在沸腾冒泡的热水,心中波荡起伏,始终难以平静下来。
对面,庄阳见薄见鹜毫不犹豫的在桁冗身侧的位置上坐下,脸上的表情顿时有些挂不住了。
薄见鹜的漠视,让他刚才的举动看着就像是热脸贴冷屁股,丢人极了。
庄阳心下难堪,面上依旧强撑着笑容。
他就好像没事人一般,重新回到自己的位置上坐下。
他扬起嘴角,对着薄见鹜的方向笑着问:“你们以前认识?”
薄见鹜神色迟疑。
他认识桁冗,但对方认不认识他就说不一定了。
薄见鹜迟疑间,桁冗利落的做出了回答,“不认识。”
“哦……”庄阳僵硬的扯了扯嘴角,“我还以为你们以前认识呢……”
又是接电话,又是加联系方式,又是坐一块的……
居然不认识。
庄阳心下惊奇。
庄阳暗自嘟囔间,坐在薄见鹜斜对面方向的一个女人,细心的注意到了薄见鹜的无名指处是空的,没有戴任何戒指。
毕业多年再次相见,除了事业和缅怀过去之外,剩下会聊的那些,也就只有对象了。
发现薄见鹜的无名指是空的,女人一下子在位置上坐正了,然后睁大了眼睛,好奇地问薄见鹜,“薄见鹜,你的无名指上没看到戒指,别告诉我……你到现在都还是单身吧?”
女人话说完,在场的所有人当即再一次一同的将目光聚焦在了薄见鹜的身上。
准确来说,是他的无名指上。
修长的五指上,没有戒指,也没有任何的装饰物。
薄见鹜还没说话,在场的其他几人已经先一步替薄见鹜做出了反驳。
“没戴戒指就是单身吗?”
“他这么好的条件,怎么可能还是单身?也不想想。”
“有可能只是把戒指放家里了。”
“不可能吧,薄见鹜还是单身?”
桁冗还是单身的这件事,众人虽然惊奇诧异,但并不觉得奇怪。
因为他的不合群和孤僻,众所周知。
但薄见鹜还是单身的这件事,就实在是让人难以置信了。
有着这么好看的脸,这么优越的家世,也不像桁冗这样不合群,怎么可能会单身?
其他人一一替薄见鹜做出了反驳,只见薄见鹜坐在位置上淡淡应声,回:“嗯,我……也还是单身。”
众人傻眼,瞠目结舌,一脸的难以置信。
薄见鹜也是单身???
当真????
众人难以置信间,因为早就知道了这件事,所以李一鱼并不意外。
而也因为早就知道这件事了,所以他莫名的从刚才那句话的‘也’字里,听出了一些别的暗示意味。
李一鱼下意识的将目光缓缓地转向了桁冗。
不是暗示,完全是明示了啊!
李一鱼心中一声卧槽。
包厢内的众人在震惊过后,很快便回过了神来。
他们很快释然。
“优秀的人总是会比较晚结婚,这很正常。”
“哎呀,你要忙事业嘛,没空恋爱结婚也是理所当然的。”
“晚点结婚好,婚姻就是坟墓啊。”
“许优你这什么话,早结婚的就不优秀了?”
“嘿,可现在不就是薄见鹜和桁冗都没结婚吗?这俩最好看的都没结。”
于是那人一下子就不说话了。
那人没了声音,李一鱼顺势接过话茬,“正好,这里就你俩单身,长得也都好看,我看干脆就在一起算了,省得以后费时间去找对象了。”
通常来说,李一鱼不会说这种话。
什么叫做正好都单身,干脆就在一块算了?这话也太没脑子了。
就算是菜市场买菜,也要去挑挑选选吧。
但目前桁冗和薄见鹜的关系,显然不是一般情况。
李一鱼话出,身侧的人眉头一簇,用胳膊悄悄地捅了他一下,不甚赞同道:“李一鱼,你这说的什么,他俩以前都不认识——”
李一鱼暗自翻了个白眼。
什么不认识。
都在游戏里谈好久的恋爱了。
李一鱼话出,包厢内的气氛顿时显得有些冷凝。
以为是惹到了薄见鹜的不快,就在有人准备出声打哈哈,准备圆场过去时,只见薄见鹜耳根微红,抿了抿唇,低声道:“我倒是不介意,就是不知道他愿不愿意。”
包厢内一下子安静了下来。
啊???
卧槽???????
众人望着薄见鹜,再次傻眼。
但碍于在他们的认知中,桁冗以前和薄见鹜从来都不认识,没有任何交集,几乎就是两个圈子的人,所以他们一时间有些分不清,薄见鹜刚才说的那句话,到底是真话,还是玩笑话。
太让人难以想象了。
桁冗和薄见鹜在一起。
薄见鹜话说完,心下忐忑,呼吸短促。
他维持着面上的镇定,小心翼翼,紧张地扭头看向桁冗。
桁冗面无表情地抬眼,同他对视。
对视之下,薄见鹜的大脑顿时一片空白,失去了所有的思考能力。
刚才在心中暗自准备了许久的话,一下子被忘却到了脑后。
桁冗淡定地同薄见鹜对视,眉梢上挑,问:“你不介意?”
因为视线相对,紧张之下,薄见鹜的反应略有些迟钝。
隔了两秒的时间,他才故作镇定的应了声嗯。
桁冗闻声,微微颔首,“你喜欢我?”
另一边,正喝着水的李一鱼端着水杯猛呛了口。
*的!太直接了!就这样直接当着面问出口了!
我*!桁冗的词典里,真的就完全没有委婉这个词吗?!

他原以为, 对方不是认为他是在说笑,不然就是不以为意,不会当真。
虽然他自己的确是认真的, 但对于桁冗会应下的可能性,他从一开始就知道微乎其微。
毕竟桁冗对恋爱没兴趣的这件事,众人皆知。
而如果桁冗要是对他有半点好感,也不至于毕业多年,直到刚才,才因为同学聚会的这件事, 终于得到了对方的联系方式。
或许是因为向来独来独往, 平日里不怎么喜欢社交,所以桁冗才会对于其他人和他所说的话,一般并不会当作是玩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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