摆烂后我继承了千兆家产—— by程凿
程凿  发于:2023年12月2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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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没有说出那个词,只是跃了过去,缓缓陈述着。
“不同的国力不同的背景,贫富差距日渐加大,是每个社会注定会发生的事情,若是一味地让富有的吐出自己所得到的,去均衡贫穷的,那不叫做公平,即便是如今姜家元家家大业大,那也是他们祖上打下来的江山,这不可否认,不论是不是站在了巨人的肩膀上,不论是不是踩着别人的脑袋,用了何种手段。”
“我们无法做到绝对公平,只能尽量去坚守最后的良心。去平衡这个社会的各个方面。所有人皆为了利益而来,利益而往,即便重新洗牌,也不过是几百年再来一次此情此景罢了。我只是希望,有一个更加具有同理心,肯站在民众角度去思考的人,去把握这份财富,而不是把这本就混乱的场面,搞得更加混乱。”
“我听过一个社会学家做过一个测试。当把所有实验参与者的财富收上来,重新分配,让他们各自发展,假以时日,原本掌握了百分之八十财富的人仍旧会积累的更多,而瓜分那百分之二十财富的人,依旧会被因为各种原因丢掉所有的钱。我无意劫富济贫,我只是,想让你成为财阀最后的良心底线。”
“姜玉澈,你可愿意?”
吴远掣转过身,冷静的看着他,仿佛只是在说一件非常普通的事情,但是姜玉澈已经读懂了对方话里的意思,显然,他和陆商一样,都是希望押注在自己身上,希望他能够成为姜家的继承人。
此刻,姜玉澈的脑子都已经快懵了。
他一直知道姜家背后是有人的,换句话说哪个财阀豪门的背后是没有门路的?再天真的人也知道,只凭钱,是不可能达到如此庞大的境界的,可他却没有想过,这背后的脉络,如此复杂。
要知道,每个国家最发达城市的市长,基本上是最厉害的那批人,有人开玩笑道,只要能连任两届的京海市市长,随便整点业绩,便是以后妥妥的核心圈牌桌上的人,足见这身份的含金量。
他,一个原本孤孤单单只靠着拼命攒钱买房的小市民,来到这个世界后,这是招惹了什么一群大佬啊,竟然还有被拉拢被示好,参与进这种大事的可能?
“抱歉,我脑子有点乱,你容我捋捋。”
姜玉澈连忙伸出手,唯恐自己心一软便答应下来。
这哪里是他可以随随便便答应的?可他竟然夸我是财阀圈最后的良心底线诶……
不不不,清醒一下,这只是拉拢的说法,也许,人家对谁都那么说呢?
“你们……还有谁?除了我,还接触了谁?”姜玉澈追问道。
吴远掣笑着摇了摇头道,“除了你,没有任何人。”
姜玉澈顿时一愣,心里不由产生了一个稍微有点恐怖的猜测。
所以……陆商以一己之力,搞垮了姜家、元家两大财阀世家,这背后,到底有没有其他势力的参与呢?
他本能的思考着,看着吴远掣和钟叔无比淡定的脸,忍不住吞咽了一下,有点细思极恐。
“所以,你们要我帮什么?”
他有些提防的问道。
吴远掣思考了一下,看了眼旁边始终沉默的钟叔,从怀中掏出一个名片,直接递了过去。“我们只是希望你可以帮忙监督一下姜元两家各房家主的动态。这是我的私人电话号码,不在任何电信设备的追踪之内,所以尽管放心。还有……我们查到您父母车祸的现场,有一些奇怪的东西,可能和大房家主姜平有关,如果您感兴趣的话,回头可以找机会来看一看。”
“奇怪的东西?”姜玉澈疑惑的问道,他心里早已经对原身父母的死起了疑心,只是没想到会与大房有关……
“没错,我们发现了……凡盛公司海外转移资金的名录清单。”
姜玉澈霎时吓了一跳,如果当时原身的父母拿到了这个证据!准备告诉姜老爷子,或者摊开这一切,那大房的狗急跳墙,倒也是不难理解……
“我知道了,找机会,我会去看一看的。”
“还有。”一旁沉默了许久的钟叔终于开口道,“二少,如果可能的话,我们希望您千万不要让元家家主拿到姜氏钢铁。”
“为什么?”
“因为……对方可能是和国外的人谈拢了一些合作,要做一些……”
姜玉澈疑惑的看过去,见到对方眼皮轻轻一抬,说出两个字,顿时吓得瞪大了双眼。
好家伙,真的好家伙,胆子这么大的吗?!
怪不得非要钢铁厂,怪不得赔钱也要做,若是打的这个打算……
姜玉澈整个人都麻了,只觉得自己还停留在如何搞好公司福利待遇,最多防备一下商斗和人身安全的阶段,外面已经开始准备第几次世界大战了一般,根本跟不上这世界的节奏。
他长叹了口气,说了声明白,这才缓缓的走出了房间内。
钟叔带着他进来,依旧带着他出去,两个人并肩走着,安静的只能听到脚步的声音,等待电梯的时候,姜玉澈犹豫的看了钟叔一下,终于还是忍不住的问道。
“您一开始就是他的人,对吗?”
钟叔停顿了一下,无言的点了点头。
“那您原本派到姜老爷子身边,为的是……”
“少爷,您放心,我一切为了C国,但也绝对没有伤害您的意思,相反,我会誓死守护您。”
姜玉澈和钟叔对视着,沉默了一瞬,率先挪开了目光,没有再说话了。
等他进入电梯之后,再回头,钟叔早已经悄无声息的消失在了原地。
三个人的谈话,看起来信息量极大,但对外,也不过就是十几分钟而已,即便解释成自己迷路了,也绰绰有余。
姜玉澈满怀着更重的心事,来到了元家后院,刚刚进入,便听到了彻耳的欢呼声,整个后院赛车场上,围了一整圈的人,正中间仿佛是两辆正在比赛的赛车,不少人正围在旁边疯狂的欢呼大叫着,连王侯和韩三少都站在其内,热血沸腾的喊着加油。
姜玉澈皱紧眉头挤了过去,一边捂着耳朵,一边拉过两人,大声的询问道。
“陆商呢?唐京爅呢?你们在这里干什么?”
没想到王侯和韩三少两人见到姜玉澈后,反而双眸一亮,大喊着,“主人公在这里,快快快,看看谁是胜者,谁又能得到咱们主角的青睐!”
姜玉澈:???
他没有理会两个醉鬼的胡言乱语,只耐着性子,再次问了一遍陆商和唐京爅到底在哪里。
没有想到两个人踉踉跄跄,却指向了赛车场的正中心处,姜玉澈顺着他们的手看过去,那两辆赛车内坐着的人,不是唐京爅和陆商,又是谁?
姜玉澈:!!!

若不是亲眼看到, 只怕姜玉澈想破了头也不会想到这样的画面。
要知道,主角受和主角攻两个人的形象在他这里,一直是那种高深莫测的大佬形象, 和他这种小市民、沙雕男完全不是一种类型!陆商就不说了, 国内外的金融大佬, 不管询问什么事情, 都信手拈来,无所不知,无所不晓, 只是普通的谈笑之间,便能够决定上万人的命运!而唐京爅更是自出道后, 便几乎没有在任何的公共场合红过脸, 出过丑, 甚至有R国的人曾经评价过, 是C国国宝级演员歌手,大众粉丝印象中高高在上的淡定男神形象!
两个人竟然在这种场合, 这种时间, 赛车?
这是要干什么啊?要不要这么幼稚!
姜玉澈满脸问号的推开人群, 勉强挤进了核心圈中。
全家家主显然也是个爱车的人, 不仅极其高调张扬的在自家主宅后院里建了个赛车场,还在旁边停了很多辆改装好的赛车, 用来显摆, 供人试驾,均是改装的非常不错的日系、欧美系轻量型跑车,有几辆甚至还是如今已经绝版的车型。
但陆商和唐京爅显然是个门外汉, 两个人并不懂如何挑选跑车,只一个开着一辆法拉利, 一个开着一辆保时捷,就这么直接莽了上去。
两辆车在赛道上疯狂的奔驰,丝毫不让,竞争的意味简直直接冲破云霄,毫无遮掩。许是因为两人的身份过于特殊,不知何时,早已吸引过来了一大批人围观,其中还有姜老爷子和全家家主这种身份贵重的,两个人均若有所思的站在观众席上打量着,显然已经猜测到了一点什么。
纪录片的导演等人也都满头疑惑、捉摸不定的看着正中间比赛的两位大佬,脑子里疯狂思考着原因脉络。
若是其他时候,姜玉澈肯定不会管,但不久前这两个人还刚给他分开告白过,如今所有豪门财阀的亲眷家属又都在,他若是不阻拦,只怕这两个人清醒之后,就会发现自己已经是整个财阀豪门圈里的笑料了!
而且,就算他们两个不在乎面子,可他在乎啊!
没看到不少人已经在王侯和韩三少的“鼓劲儿”下用异样的眼光打量着他了吗?
姜玉澈满头满脸顶着其他人火辣辣的视线,一把夺过旁边工作人员手中的红色旗帜挥舞着,想要让两个人停下,然而挥舞了几下,却发现那两个根本就是圈外人,不懂旗语的意思,更不会抬头看旗。
没办法,他只得快步走到一旁的赛车群中,随手挑了一辆日系的赛车,坐了进去。
这一下,直接让观众席上无数的人都震惊的站了起来。
如果说陆商和唐京爅比赛赛车,还可以说是开玩笑,那姜玉澈入局,基本上就算是事情真的闹大了!毕竟姜玉澈如今作为仅次于姜平的姜家继承人,风头正盛,多少人背后压宝在了他的身上,若是此刻在这种时候,出点什么事情,那可不是闹着玩的!
一旁的纪录片导演看到后,便急匆匆上前,想要阻止,却直接被旁边的王侯和韩三少连忙拉住了。
“诶,瞎担心什么,没听过咱们姜二少以前是干什么的嘛?咱们姜二少玩赛车的时候,你还没开始拍节目呢!知不知道?京海高小王子听过没,说的就是咱们姜二少,想当初,我们整个京海市赛车场,哪一个没有拿过冠?这两个,绰绰有余。”
众人这才后知后觉的想起,姜二少没有“从良”之前,似乎的确玩的就是赛车哦!动不动就一群人跟着炸街,骚扰民宅之类的,中二十足,只是这几年变乖巧了,没怎么再混过赛车圈,这才渐渐淡出大家的视野,让人只记得他如今“功成名就”的模样,却忘记了原本纨绔嚣张的本性。
导演闻此,这才悄然松开了一口气,突然想起什么后,连忙看向了一旁的编剧,满脸激动的使了个眼色,两个人偷摸看了一下人群,确定了所有人基本上都被那正中间的三辆赛车吸引了,无人注意到他们,编剧这才悄悄的弯下腰,装作不经意的模样,从长筒靴内偷摸拿出一个摄像头来,对准了赛车场内的三个人。
这种场合和画面,不拍下来,岂不是浪费!!
上有政策,下有对策,导演一边偷摸摸掩护着编剧,一边心中得意自己留下的后手,果然,只有时时刻刻保持敏感的人,才能捡到如此大的惊喜啊!
话说姜玉澈冲动之下直接开着车入了场,但进入赛道后,他才反应过来,自己并不是原身,从没有开过赛车的习惯。别说飙车了,他开车,很少有时速超过60的,所以乍一入场,竟有点紧张起来。
但身体的本能却仿佛刻入骨髓,一坐进赛车内,看着仪表盘上的数字,那种灵魂般熟悉的感觉,让他一下子便找回了手感!况且他本来就擅长各种体育身体控制类的运动,只是简单的含着油门,不断加速,操纵方向盘而已,对于他来说简直就是简单十足。
一种极其玄妙的感觉,令他整个心都瞬间充盈了起来,仿佛眼前只剩下了这个赛道,还有这个仪表盘。
显示器上的数字在不断升高,一点点越过100,150,直至200,250,甚至300!全身的血液仿佛一点点升腾了起来,所有的肾上腺素都在往上飙,然而不断加快的速度,却让姜玉澈整个人越发冷静,手中的动作也越发熟练。
他并不知道,此刻,刚刚跟他聊过天的京海市市长吴远掣和钟叔也站在人群中默默的注视着他,两个人看着一开始姜玉澈的车远远落在后面,但很快便从外圈开始加速,一下子超过了陆商和唐京爅的车辆,遥遥领先,直接把两个人都远远甩在了身后,这才点点头,消除了自己心里最后的一丝怀疑,从人群中悄然离开了。
而有着姜玉澈的骤然入场,陆商和唐京爅的“战争”也被瞬间打破,快速清醒了下来。
两个人皆心里有些悔意,后悔自己在遇到感情问题的时候竟然这么幼稚,更后悔这种幼稚的模样,竟然被姜玉澈撞个正着,丢掉了他们所有以往的形象和“光芒”。
唐京爅很快便减速,离开了赛道,将车停在了一旁,而陆商却并没有停止,反而加快了油门直接跟了上去。
姜玉澈正得意于自己上手的快速,把陆商和唐京爅都远远甩下了,正准备找个地方停下,再说后面的事,没想到一回头,却看见身后陆商的车直接跟了上来,于是,顿时也起了玩心。
嘿,这个人,不仅不认错,还跟我杠上了?
可以啊,那就试试!
看看到底谁的本事更硬!
两个人同时加速,直接绕过内道,连拐弯都非常的迅速,没有浪费任何的时间,相比于姜玉澈的熟练,陆商的车就如同他的人一样,保持着极度的理性,几乎每一个加速每一个换挡,就连拐弯的角度,都保持着精准计算过之后,最高效率的评估,就连姜玉澈都不由感叹,陆商远比自己想象的要更具有“冒险精神”,上手是真的快,赌也是真敢赌!
如此快的便摸清了赛车的规则,而且还能开成这个程度,算他厉害。
既如此,那我可就不留情了。
一阵气缸炸裂的声音,姜玉澈再次开始加速起来,两辆并行的车以极其微妙的距离,一点点拉开,姜玉澈的车很快超过陆商,直接开到了最前方,保持着如此的前后顺序,两个人直至绕场一圈,这才缓缓减速,停下。
姜玉澈一个漂亮的漂移停在了旁边,人群中顿时出现一阵欢呼和喝彩的声音。
王侯和韩三少大喊着冲了上去,一把将姜玉澈抱了起来,兴奋十足。
姜玉澈笑着被放下,将脑袋上戴着的头盔一把摘下,落下的发丝往后一扬,帅气十足,灿烂的笑容得意而骄傲,闪闪发光的简直令人难以忽视。
人群也跟着沸腾了。
虽说财阀豪门之中,很多人都认为赛车是十足的不务正业,但这却并不代表他们心中没有一个狂野的梦。
哪个男人不爱车?哪个女人不爱这种热血喷张的刺激感?
以往他们没有见过姜玉澈赛车,只听到姜玉澈在家的地位十分尴尬,便觉得对方简直是纨绔十足,妥妥的败家子,可此刻,对方的身价早已经不可同日而语,再参与赛车,露出的这一手桀骜不驯感,便成为了个性化的标签,酷帅十足。
备受推崇。
陆商从车里走下,一把摘下头盔,笑看着远处人群中围拥着的,那个无比闪耀的姜玉澈,眼睛里满满当当,尽是自己都没有察觉到的温柔。
姜玉澈穿过人群,嘚瑟的和他扬了扬手里的头盔,约定下次有机会再战,两个人相视一笑,默契的程度,简直令人艳羡。
唐京爅远远的站在人群之外,看了一眼陆商,又看了一眼人群中的姜玉澈,见到两个人的对视后,顿时苦笑着垂下头,直接退出了人群中。
因为这一露手,姜玉澈一晚上直接桃花运爆棚,不仅收到了不少的女性名片,连男性名片都塞了满满一把。
可谓是出尽了风头。
宴客厅内,唐京爅一个人在角落里喝着闷酒,一杯又一杯。
他知道,自己输了,或者说从一开始他就清楚,自己竞争的机会极其渺小,近乎于天方夜谭。但是他并不后悔,因为起码他争取过了,没有任何的怯懦与退让。
直至最后。
人群从后院缓缓回到了宴客厅内,陆商和姜玉澈也转了回来,宴客厅里此时正放着舒缓的音乐,不少人两两成对的跳着交际舞,在这种城堡的装修风格之下,颇有种不知身在欧洲还是C国的感觉。
姜玉澈如此想了,自然也就如此说了出来。
艾瑞克在一旁冷哼道,“什么欧洲感,只是个崇洋媚外,还学的四不像的东西罢了。也就在你们眼中看起来比较高大上,在我们眼里,呵,那就是赝品中的赝品。什么时候有机会,让陆总带你去他的卢立庄园看看,那才是真正的古欧洲建筑呢!”
卢立庄园?
姜玉澈好奇的抬起眸,这已经是他从别人口中第二次听到这个地方了,每次出现,都仿佛代表着陆商的某种身份,似乎贵不可言,又似乎是什么影响力的代表和证明。
“那是什么地方?”
陆商听到姜玉澈的询问,顿时瞪了一眼多言的艾瑞克,道,“别听他瞎说,不过是之前生意场上意外收下的一套建筑而已,你感兴趣,回头我带你去住几日,不值什么钱。”
“哇?什么叫不值几个钱?”艾瑞克顿时夸张的做起怪样来,“那可是M国四大古建筑之一,曾经皇室公主住过的地方!如今落到你一个外国人的手里,还遭到这样的评价,你简直就是暴殄天物好不好?你不稀罕,那卖给我,友情价,我出20亿美元!”
“滚。”
姜玉澈笑着看两个人插科打诨着,心不在焉的目光透过人群,寻摸着刚刚只看了一眼便消失不见的唐京爅,见到其坐在角落里,顿时眼睛一亮挥了挥手。
此刻,唐京爅的状态似乎与平日里有些不大对劲,他胸口微敞着,解开了两颗纽扣,眼尾泛红,似是喝了不少,见到他举手,仰头一口喝完了杯中的酒,然后便步伐踉跄的穿过人群,直接走到了姜玉澈的身前,伸出了手。
“我能请你跳支舞吗?玉澈。”
他话音一落,旁边陆商整个脸都直接拉了下来,浑身都骤然泛起了冷气。
但是姜玉澈却只是愣了一愣,便仿佛知道唐京爅要说什么一般,直接将手放了上去,用眼神安抚了一下陆商,然后和唐京爅一起出去了。
围观的不少人有些短暂的惊讶,但是很快又放松了下来,毕竟姜玉澈出柜早已经是公认的事实,在财阀圈,男的女的,又有什么关系?大家玩的都很开,只要双方愿意,又有什么可在意的?
只陆商一个人,紧紧的盯着核心圈跳舞的两个人,沉着脸,没有说话。
姜玉澈知道,唐京爅是有事要跟自己说。
正好,他也想跟唐京爅仔细的聊一聊。
事情发展到今日,说对唐京爅没有愧疚,那是不可能的。毕竟若不是他做出的那些举动,也不可能让对方误解了那么多。如今乘载着对方满腔的心意,却无法回应和负责,且还在某种意义上“抢走”了本应该属于对方的主角攻。
他实在是罪恶至极。
“那个……”
姜玉澈犹豫着开口,刚想说什么,没想到却被唐京爅率先打断。
“你不必说出来,我知道你的意思。”
姜玉澈愣了一下,有些惊讶。
唐京爅环着姜玉澈的腰,缓缓说着,“从一开始我就知道,知道自己不可能比得过陆商。你是财阀后代,身边什么都不缺,更不乏爱你的人。只是我一个人执着的认为,自己是有可能的,所以上一次,才那样冒犯了你……”
他指的,显然是京都演唱会告白的那件事。
姜玉澈抿了抿嘴,不说话了,只静静的听着他讲述着。
“很多人都说,我是他们的偶像,他们的光,他们存活的意义和方向。但是只有我自己清楚,若不是你,我早已经死了。如果说人生生来就是黑暗的,那你应该就是我生命中唯一的一根救命稻草吧,我靠着对你的期盼一路走到了现在,即便,我们之间没有可能,但我仍旧不后悔,爱了你这一场。玉澈,我最后再如此冒犯的叫你一声,请不要对我感到愧疚,我不希望用这种亏欠的感情去绑架你,更不希望我们以后再相遇,皆是怜悯和尴尬。你现在走的路,我知道很难,陆商更能帮到你,去达到你想达到的目的地。但我希望,如果有一天你有用得到我的地方,也可以无畏的开口,算是……无愧于这些年你对我的帮助吧。”
他淡淡的说着,眼神充满了不舍与悲伤。
姜玉澈吃惊的看着他,仿佛透过这个人,看到了原书中那个从底层爬起来,费劲所有手段拼命往上爬,只是希望能够证明自己的主角受。
对啊,如果可以走轻松的路,谁愿意走更难的?
如果有的选择,唐京爅似乎也没必要非得委屈自己,去做那个被“大佬”包养的人,按照书里应有的模样,非得靠着主角攻才能一步步实现梦想,最后反被诟病,所有的努力都是依靠着别人的力量。
会不会,唐京爅压根就没有喜欢过陆商,而陆商也从来没有喜欢过唐京爅呢?
一时之间,姜玉澈也不由的对原书里的描写产生了怀疑。
两人只是在原书里合适的时间下,遇到了合适的彼此,互相攀沿着向上,在这个原本就黑暗的世界里寻求一份光明罢了。
可光明在哪里?
似乎即便推翻了既有的一切,他们真的找到了吗?
“对不起,我爱你。”
姜玉澈的耳边,唐京爅轻轻的说道,这一句话,直接让姜玉澈满腔的话语都瞬间没有了说出口的地方。
音乐仍旧在缓缓的流淌着,两个人的舞蹈也终于来到了最后的结局。
唐京爅一把将姜玉澈拉入怀里,狠狠的拥抱了一下,像是要将对方的一切都揉进自己的身体中一般。
陆商远远的看着,紧张了一下,悄然的握紧了拳,他强忍着克制住了自己的冲动,冷静的坐在原地没有动弹。
而唐京爅则在拥抱了姜玉澈两三秒之后,颓然放开,彻底的松开手,转身离开了宴客厅,从人群中穿梭离去,背影苍凉,像极了最后的一匹离群的孤狼。
姜玉澈站在原地,看着他远去,心里闷闷的。
他知道,唐京爅对自己的心意,也许远比自己想象的还要重很多。
但是爱情,有时候好像就是没有什么道理的,不是谁先来谁后道,亦或者是谁离得比较近,谁离得比较远的原因,只是因为,他就是他,没有办法。
姜玉澈叹了一声,转过身,看着人群另一端从始至终注视着自己,镜片之后满是灼热的快要穿透他的骨髓的焦灼,却依旧冷静地双眸,缓缓的笑出了声。
他没办法,他承认,他的确心里早已经便有了解答。
只是,没有来得及说出口罢了。

元家的宴席一结束, 导演组的人便火急火燎的回去剪片子了。
距离第一期纪录片播出的时间还剩不到几日,时间紧,任务重, 因此他们要加班加点的回去剪辑, 才能避免再开一次天窗才行, 好在今儿一晚上遇到的冲击已经足够多了, 因此出来后他们倒是没有继续拍姜家的人,反而久违的放了个假,宣布从明日开始再继续拍摄第二期的内容。
这可把不少压抑了许久的姜家人给高兴坏了, 尤其是姜玉华和姜玉雪等人,天天被盯着什么都不能做, 实在是太难了。因此一得了空, 两个人瞬间该招猫的招猫, 该逗狗的逗狗, 一晚上不知闯了多少祸事,不必再提。
只说陆商和姜玉澈两个人因为同路, 索性坐了一辆车往回走, 路上, 姜玉澈掂量着, 隐去了钟叔之类的信息,半真半假的跟陆商讲了一下吴远掣的事情。毕竟这个世界里, 他尚未摸清楚整体背景的脉络和构造, 如今找人商量,反而是陆商,更可信一些。
没想到说完之后, 却得到了陆商一个惊讶的眼神,他脸色沉沉, 思考了一会儿,半晌说出了一句,“如果是他,倒是可以相信。”
姜玉澈:???
这人你怎么也认识?
到底是我长期待在C国,还是你长期待在C国啊?不是说国外才是你的主场,国内人脉很少的吗?怎么感觉你比我还清楚C国各阶层的内幕!
陆商看着姜玉澈震惊的表情,无奈的笑了笑,只得简单的给他讲了讲吴远掣的出身背景。
原来,吴远掣虽姓吴,但却是正儿八经的元家人,乃是上上一任元家家主的亲弟弟,本来有传闻,元家的产业是要传给吴远掣继承的,但是因为元家家主占着长子的身份,老一辈死的又过于突兀,措手不及,所以竟没有留下遗嘱,反让元大少父亲这一支捡了漏。
后来,吴远掣因不满新任家主的许多决定,判出姜家,便改了故去母亲的姓氏,从了政,没想到竟成为了如今京海市的市长,入驻核心圈。
显然,对方是想要亲自清算元家这一支过去造成的孽果,所以直接曲线救国去了。
真是个狠人啊!
姜玉澈听的一脸的瞠目结舌,只感觉这财阀圈背后的势力实在是可怖之极,这要是吴远掣不是元家的对手,而是元家的帮凶,那元家岂不是在整个C国都可以横着走了?
难以想象,只是一念之差,便将自己人推向了敌对方,造就了亲手杀死这个家族的最大武器,元大少他爹到底是咋想的。
怪不得就连《红楼梦》里都曾说,他们这样的大家族,从外面杀,一时是杀不死的,只有内里先乱起来,自杀自灭,才能一败涂地。
这不是应了此话,又是什么?
姜玉澈沉默了一会儿,清晰的感受到了如今的世界早已经不是他之前所经历的和平稳定时代,而是书里另一面,作者没有写到的,主角攻和主角受感情戏之外的,真正鲜血淋漓的另一半现实。
如此看来,吴远掣倒也许是真的示好了。
毕竟敌人的敌人,便是朋友。
心里有了大概的估量,姜玉澈不由安定了许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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