芥川龙之介顿了一下，然后回答：“都有。”
中岛敦都愣住了，他似乎第一次反应过来这两对兄妹居然是知道自己会变成白虎的，即使是在自己都不知道的时候。
晴也抓紧问道：“第一次！你们是在哪里第一次见到他的？又是什么样子的？！”
芥川龙之介对于这样的质问看起来很不喜欢，身上的罗生门都忍不住有隐隐波动的感觉。
“收起你的罗生门吧！”晴也说，“到底是在哪里？”
芥川龙之介猛地抬头看了对方一眼，脸上表情好像经过了一瞬的挣扎，然后转身带着他们前往。
大概走了二十分钟，一个湖泊处，周围都是密密麻麻的树木，甚至还有一个小瀑布，第一眼看过去环境还很不错。
芥川龙之介说：“那天我就是在这里看到他的，本来还是一头白虎在那里喝水，但是忽然又倒了下来，慢慢变成了人类。”
晴也有点怀疑：“所以你就救了中岛敦？”
芥川龙之介露出一个“你看有可能是我”的表情。
他身边的芥川银举起了手，她清澈的声音响起来：“是我让哥哥救的。他当时还活着不是吗？”
织田作之助温和地揉了揉芥川银的脑袋，善良的人吸引善良的人。
中岛敦慢慢走近湖泊，他的脚踝都已经迈进了水里，他的表情空空：“远鸟有可能在湖底吗？”
那湖底深不见底，在场没有任何人能够有能力把远鸟给捞起来。
芥川龙之介指向小瀑布：“那个瀑布后面还有一点空间。”
果戈里欢呼了起来：“这可真是天然的隐蔽空间。”
果戈里朝着晴也伸出手，晴也一搭上去，两个人就瞬间消失在原地。
织田作之助默默开口：“有的时候他的异能力实在是太好用了一点。”
太宰治摸了摸头发：“我可不想我的头发再湿了。”
就在芥川龙之介说出那句话之后，中岛敦就猛然冲向了那个瀑布。
等到晴也和果戈里出现的时候，就看到中岛敦跪在了远鸟的尸体旁边。
晴也慢慢走到了远鸟的身边。隔了几年，对方也已经长大了，长相有些不同了。躺在这里的他已经死亡有一段时间了，他的身体上缠满了尸斑和腐烂的味道。
晴也蹲下身，用手轻轻碰了一下远鸟的身体，冰冷软烂。
没有什么其他的感觉，晴也收回了自己的手，书不在对方的身上了。
如果说费奥多尔还要派果戈里出来调查这一举动，就说明对方也没有拿到书。
那么最后的书去了哪里？
晴也抬眸，正好看到哭得泣不成声的中岛敦。
他装作是为对方擦眼泪的姿势触碰到了对方的脸庞，从指间传来的震感让他立即收回了手。中岛敦好像感觉到了，但他现在整个人都沉浸在失去好友的痛苦之中。
晴也沉默地看向再也没有办法说话的远鸟，他不是一心想要复活自己的父亲吗？为什么会突然死去？又为什么会把书给了中岛敦？
中间的过往，难道真的要等到中岛敦恢复记忆之后才能够知道吗？
“真是悲伤的一件事情。”果戈里站在晴也的身旁，他把一只不知道从哪里变出来的白蔷薇放在了对方胸口。
中岛敦恳求众人帮忙，原地火化了远鸟的尸体，一大部分的骨灰沉浸了旁边沉默的湖泊里面，这里的确是一个可以安息的好地方。还有一点，中岛敦装入一个小瓶子戴在了自己的胸口。
他说：“我想有一天，把远鸟带回到他的家乡，把他埋葬在他父亲的旁边。”
晴也想了想还是没有告诉中岛敦，家乡并不是远鸟真的想回去的地方，他的父亲其实根本就没有墓地。但是少年那仿佛下一秒就要崩塌的脊背还是让晴也没有说出口。
所以中岛敦之后该如何安排呢？
有虐待中岛敦倾向的孤儿院都没有被选择的权利。
织田作之助安抚地搭在中岛敦的肩膀上，说道：“他本来就是我的任务，我相信侦探社一定能够安排好他的后续，他年龄还小，应该回归到正常的生活中去。如果你们愿意，我也可以帮你们安排。”后面半句话，是对站立在旁边的芥川兄妹说的。
芥川兄妹听到这句话，两个人的表情都有一点点的波动，这可是离开这里的机会。
正常的生活？晴也想，织田作之助所说的应该就是普通人的生活，这个年龄的孩子应该还在读书呢。在场所有人，除了院长，还能选出第二个有正常生活的人呢？
太宰治笑眯眯地看向晴也，晴也在对方奇怪的眼神之下说道：“不行，你可以带走他们两个，中岛敦我要带走。”
远鸟的死亡原因还无解，书还在对方身上，中岛敦不能给别人带走。
“晴也，”织田作之助第一次用否定的语气对晴也说话，“我觉得你那里并不适合让孩子们成长。”
“你是做什么的？”出乎意料，芥川龙之介居然突然提问。
太宰治站在晴也的旁边，脸上是无害的笑容：“是一个你来了会喜欢的地方。”
芥川龙之介不由自主地往后退了一步，明明眼前人脸上带着笑容，却有一种自己马上就会被杀死的感觉。
果戈里拍手，脸上是大大的笑容：“我有一个好主意，你们把他一分为二，就可以平分啦！”
现场的气氛一下子就怪了，晴也手动制止了对方的笑容。

中岛敦不知所措地看了一圈：“我想我可以自己选择去哪里的吧？”
晴也嗤笑一声：“你没有选择的权利。”
中岛敦知道眼前人和远鸟好像有一点关系，一时间也不是很敢反驳对方。
织田作之助也不退缩，就这么沉默地看着晴也, 一时之间空气好像都这么僵持住了。
院长伸手想要拉住中岛敦，也被对方给打断了。
“不如考虑一下第三种方法吧。”突兀的声音从远方传来, 太宰治笑着没动，众人抬头望过去, 有一个身影慢慢走近, 一张清秀的脸, 穿着当地人的服装，倒是和太宰治身上的那一件有点像。。
晴也微微蹙眉, 有点眼熟但也认不出来。
来人叹了一口气，从口袋里面挖出来一副眼镜带上。
晴也“哦”了一声, 他觉得对方做出这个动作之后自己应该要认出来对方了, 但是他还是认不出来。
但是织田作之助开口了：“安吾, 没想到能在这里遇见你。”
晴也有些想起来，这是当时那个带了一群人试图围困他们的坂口安吾。他不是异能特务科的吗？
晴也开口：“你该不会一路都在跟踪我们吧？”
坂口安吾推了一下眼镜, 彬彬有礼还有一些无奈：“我早在几个月前就来到这里了，为了我自己的任务。能够在这里遇到你们才是令我吃惊的事情。”
坂口安吾在说话之间已经走近, 居高临下地打量着中岛敦, 对于芥川兄妹倒只是看了一眼就过去。
他说：“我觉得他们跟我走也不失为一个更好的选择吧。”
织田作之助默认, 但是晴也肯定不会认同：“拜托, 把他们给你比给侦探社还要更加糟糕好不好。”
异能特务科和武装侦探社里面的关系深得很, 他们两方几乎都是在同一条线上，晴也当然不会认同。
坂口安吾沉静地看向晴也：“晴也君, 事情不可能就这样僵持下去的, 我们三方总要想一个解决的办法。”
“首先我不明白为什么你就突然插了进来。”晴也说, “其次，你的意思是三个孩子难不成一人一个吗？”
坂口安吾绝对不是这个意思。
但是芥川龙之介抢先开口：“我绝对不会和我妹妹分开的。”
“知道了。”晴也懒洋洋的回答了对方一句，然后朝着坂口安吾摊手，“看吧，你总不能把他们拆开吧。”
坂口安吾觉得有些心累，尤其是晴也旁边的太宰治还是一副看乐子的心态，更加疲惫了。
他于是说道：“太宰，你觉得呢？”
太宰治收敛了一下笑容，其实这几个孩子愿意去哪就去哪，比起他们的去处，晴也和中岛敦之间的秘密才是他想要探究的点。
他认真地说道：“我觉得果戈里的提议很好。”
“YES！”果戈里欢呼着鼓掌。
坂口安吾小声对着晴也说道：“你以后应该减少他们两个人的见面。”
晴也面无表情：“怎么？你怕太宰把果戈里给带坏了？”
坂口安吾闭上了嘴，晴也走近果戈里，笑着对大家说：“我已经疲惫于和你们一起再就于这件事情争吵了，所以......”
晴也往果戈里的后背轻轻一推，果戈里挥起披风把迷茫的中岛敦一卷，两个人凭空消失。
众人齐齐望向晴也。
晴也接上之前没有说完的话：“所以，我选择直接抢人。”说完，他双手一插兜，潇洒地看着面前一圈人。
织田作之助后知后觉地看向晴也：“你......”
晴也回给对方一个灿烂的笑容，这样做起来简单多了，这才是他喜欢的。
太宰治显然也对于这简单干脆的做法有些无奈，他后知后觉，原来晴也有些部分居然和中原中也是一样，简单的直肠子，能用最简单的方法解决就用最简单的方法。
晴也面对他们看向自己的眼神没有任何的负担，一手兜过一个芥川，“织田，换个角度想，你可是可以拿到两个孩子了。”
晴也眨了一下眼睛，还真是有一点奇妙，居然最终和那个平行世界变成了同样的发展。
比起晴也的强取豪夺，织田作之助温和地询问芥川兄妹：“你们愿意跟我走吗？或者安吾这边也是可以的，我们都会帮你们安排好一切的。”
从之前芥川龙之介的出手，对方的异能力具有强大的攻击性，尤其是他年龄尚小，需要多加引导。起码织田作之助是这样认为的。
坂口安吾认真看向兄妹两人，安静地等待对方的回答。
芥川龙之介看了一眼妹妹，他说：“我们谁都不会跟随，带我们离开这里，我们可以自己找到活下去的办法。”
这话或许任何一个他这样年龄的人说出来有一种夸大的感觉，但是芥川兄妹，他们两个人身上全都充满了全力求生的力量感，本就是如野草般生长的人，怎么可能会选择攀附他人。
太宰治垂眸笑着看向他们：“漂亮的选择。”
晴也有些意外，没想到居然在最后一步出现了这样的误差。
织田作之助转头看向太宰治：“太宰，我们之前租住的公寓本来下个月就要到期了，我想可以直接转给他们。”
太宰治表示都可以。
晴也最后看了一眼远鸟的坟墓，和众人一起离开了。
很意外，坂口安吾居然跟着他们一起返程。人数太多，分成了两拨，织田作之助照顾三个外人，剩下的人一辆车。
面对晴也的疑惑，坂口安吾从后视镜里面冷冷地看了一眼太宰治：“当我正在潜伏的时候，有个人突然闯过来破坏，还抢走了我的衣服，我暴露了，任务被迫终止。”
晴也：......
晴也了然地看向丝毫不愧疚的太宰治，难怪他从哪里拿来的这奇怪衣服。
聊了几句，晴也才听明白，织田作之助能够进入侦探社是坂口安吾在中间出了不少的力气，不过由于织田作之助很奇妙的不杀人的原则，让坂口安吾倒是觉得这个人很有意思。
一来二去，两个人也有了一些除工作之外的接触，很意外的朋友。
“说起来，”晴也忽然想起来一件事情，“那个土堆里面埋的到底是谁？”
不是费奥多尔也不是远鸟，那个死在那里白色长发男人到底是谁？
“他的名字叫做涩泽龙彦。”坂口安吾的语气中有着深深的疲惫，“这可是一个重大的失误。”
晴也微笑：“看起来就算是我不说你都知道我说的是什么东西。”
太宰治解释是坂口安吾的异能力效果，晴也哼了一声，就当是听到了。
“能让安吾记住名字的人肯定不简单。”太宰治冷静地说道。
坂口安吾吐出一口气：“的确不普通。”只是说了这句话对方又不愿意多说了。
晴也思考了一下问道：“那么现在是只有一个人知道那个坟墓里面埋的是那个人吗？”
坂口安吾也是碰到他们之后才看到了那段记忆，天知道从片段里面看到涩泽龙彦的时候，他恨不得自己根本不在现场。
知道了一个极其重大秘密的坂口安吾感觉压力重大。
他看向后座的晴也：“你到底想要问什么？”
“如果他很重要，你们之后一定回去把他挖出来的吧？”晴也思考了一下。
坂口安吾皱眉点头。
晴也往后一靠，如果异能特务可的人去挖涩泽龙彦，那就必然会发现杀死他的中岛敦，然后顺藤摸瓜发现远鸟的事情，唔，这可不妙。
要不，杀人灭口？晴也平静地看向坂口安吾的后脑勺。
太宰治在晴也的眼前打了一个响指，瞬间打破了他的想法。
晴也转头看向他，太宰治打了一个哈欠说道：“你会开车吗？我可是太困了，有两天没有睡觉了。”
他们忙忙碌碌也有两天了，晴也没有什么感觉，太宰治感觉下一秒就要睡过去了。
坂口安吾根本就没有察觉到晴也的杀意，从后视镜看了对方一眼：“你如果觉得累现在就可以睡，我开车技术还是可以的。”
好吧，晴也想了一下，现在要是杀死了坂口安吾，就没有人开车了，应该把他和织田作之助换一下的，要不是那三人都对于陌生的坂口安吾不敢动。
那等到了目的地？
太宰治突然说：“晴也，你是在找书吗？”
开车的坂口安吾被这句话吓得转了好几个弯。
晴也意外看向对方：“你怎么知道书的？”太宰治应该是不知道书的存在的。
“昨天。”太宰治轻描淡写，调出手机上一条新闻的截图，上面题目是尸体起死回生？！一个惊悚的标题配上各种加大加粗的标点符号，模糊的照片上只是一个小孩，影影约约可以看出来是中岛敦。
算了算时间，比晴也他们去山手村之前还要早，所以是书还在远鸟父亲手中时候的事情。
太宰治接续说：“我去到孤儿院之后发现了这条被不断删除的新闻，在经过一个隐秘网站的跳跃，也算是知道了一些你一直在隐藏的事情。看起来他们统一认为中岛敦复活是由于书的作用，所以称之为书的指标。”
晴也认真地听下去，但是并没有听到关于远鸟的消息，看起来远鸟确实还是一个不被人知晓的存在。
晴也问：“所以说，他们都知道中岛敦在这里吗？”
“不。”坂口安吾给出了否定的答案。
太宰治点头承认：“中岛敦的行踪并不明显，院长对他的囚禁控制唯二的作用大概就是也帮助了隐瞒了他的行踪，但是从涩泽龙彦的攻击看起来，应该已经有人发现了他吧。只要中岛敦的消息一旦被泄露，那可就是接连不断的麻烦事了。”
掌握消息的人应该就是费奥多尔了。
晴也哼了一声，如果他没有猜错的话，那被远鸟带走的半本书估计和融于晴也身体里面的书页一样，融入了中岛敦的身体，所以当初晴也想要触碰对方的时候才会有异样的感觉。
等一下，书页之间应该不会有感应吧？融于身体里面的书页难不成还能再取出来吗？
晴也后知后觉，好像会有一堆麻烦事了。
“但是，”太宰治好奇地转动眼珠，“你想要找的远鸟到底在其中扮演了什么样子的角色呢？”
晴也慢吞吞地说道：“他又不会表演，能演什么角色。”如果远鸟把那半本书都给了中岛敦，那么他最后生存的痕迹都被掩盖了。他在这个故事里面已经没有了作用，让他就此安息吧。

第98章
起码证明坂口安吾的开车技术还不错, 晴也都快要昏昏沉沉地睡过去了。最后，坂口安吾把车停在了横滨的一家酒吧。
晴也盯着上面“Lupin”的标识，用下巴点了点太宰治：“你确定他能够进去喝酒？”
坂口安吾扯起嘴角：“是他介绍的这里。”
晴也看向忽然露出乖巧笑容的太宰治, 摇了摇头，盯着坂口安吾发呆。他还是想着涩泽龙彦的事情, 本来还以为堵住坂口安吾这方面就好了，结果听着太宰治之前的意思, 如果费奥多尔想传播消息, 那根本就没有阻拦的能力。
太宰治忽然晃进了晴也的视野, 正好挡住了坂口安吾。他说：“晴也，你应该还有事情吧。”
第二次了, 晴也忽然意识到这是第二次被太宰治挡住了。后知后觉，原来太宰治是想护下坂口安吾的。
正好坂口安吾的作用也不太大了, 这个人情就卖给太宰治吧。
晴也低头看了看根本就不存在的手表：“好吧, 我还要去找人, 你们玩得开心。”
他刚转身，半路前去送行院长和芥川兄妹的织田作之助也到了。
织田作之助看起来也有些疲惫, 泛起了青色的胡渣。
晴也拍了拍对方的手臂：“看起来你才是需要好好睡一觉的人，你们玩, 我先离开了。”说完, 就招招手走了。
太宰治朝着织田作之助挥了挥手：“织田作, 快点来喝酒吧, 安吾请客。”
“什么？”坂口安吾震惊, “太宰，是你破坏了我的任务。”
太宰治做了一个鬼脸：“我可是救了你的命。”
坂口安吾开始思考太宰治说的到底是什么事情, 织田作之助拉着他一起进入了Lupin。
晴也踱步走回港口mafia的大楼, 正准备发消息问果戈里把人都带去哪里的时候, 眼前飞过来了一个白色的物体。
晴也看着这个在眼前飞得上上下下的小白鸟，双手插回兜里，看着对方终于飞不动了然后停在地上。
小白鸟张着嘴无声地喘气，黑色的眼珠子盯着晴也好像在骂人。
晴也抿唇笑了，然后才把它给捡起来，就一个右手就可以包住对方，小白鸟气得啄了好几下晴也的指腹。
随着小白鸟的脑袋东指西指，晴也看到了蹲在路边一起啃冰淇淋的两个白色脑袋，路过的行人几乎都会回头好奇地回头看一眼。
晴也走到他们面前，手轻轻一放，小白鸟就落到了果戈里的脑袋上然后顺着小辫子滑倒了对方的肩膀，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偷吃了一口对方的冰淇淋。
果戈里抬起头，惊喜地说道：“嘿，晴也，想再来一个冰淇淋吗？”
晴也摇头：“我感觉自己已经吃了够多的冰淇淋了，你怎么带着他蹲在这里？”
旁边的中岛敦抬起一张有点泛白的脸：“晴也先生，冰淇淋真的很好吃啊。”
晴也沉默地看着对方的脸色：“你确定吗？但是你脸上的表情可不是这么说的。”
中岛敦揉着自己的肚子，恍恍惚惚：“确实很好吃，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我越吃肚子越疼。”
旁边的果戈里疑惑地摸了摸自己的肚子：“为什么我吃了不疼呢？难不成你吃的那一份被下毒了？”
“我想他们应该不会无缘无故地给你们的冰淇淋下毒。”晴也看着由于疼痛已经缩成了一个球的中岛敦，“我想，应该只是对方营养不良的身体一时之间无法接受冰淇淋罢了。”
真有意思，打不死的白虎居然被一碗冰淇淋给打败了。
晴也打电话找人来把中岛敦给接走了。
看着远去的车辆，晴也问：“所以你到底是想来做什么的？”晴也恍惚间还记得地方好像是有什么工作来的。
说到这里，果戈里的表情一点点变得惊讶：“啊！我一直都在玩完全把这件事情给忘记了啊！”
晴也沉默：“......嗯，我应该猜到的。”
果戈里低头看了一眼冰淇淋：“到时候买点冰淇淋给费佳道歉吧！”
晴也：“希望你是买了一份新的给他。”
果戈里站起来，异色的眼睛在黑夜里面闪烁着浅浅的光芒：“所以是到了我们说再见的时候嘛？”
晴也微微张嘴：“你说的这句话仿佛是有一种我们之后再也不见的感觉。”
过去的经历慢慢回忆起来，晴也突然意识到自己和果戈里每次见面都是因为各种各样的麻烦事情，按照规律，下一次见面估计又要等到大事情了。
果戈里摇头：“当然不是啦！晴也想我的话，可以随时找我啊！”
晴也问：“所以你之后都会去哪里呢？你和费奥多尔是在计划做什么事情呢？”
在晴也问出这个问题之后，果戈里脸上的笑容慢慢变大：“唔，晴也是在好奇嘛！但是还不到时间可以说出来啊！费佳特地强调了我不能说的！啊啊啊！我好想说出来啊！”
看着对方就为了这么一个问题开始各种纠结，晴也感激说话：“好了好了，其实我只是随口一问，并不是真的很好奇。”
结果对方更难过了：“为什么晴也你不好奇啊！”
晴也无话可说了，好奇是罪，不好奇也是罪。他说：“不如这样吧，你给我一个慢慢猜的机会，等以后我猜中了你在看我说得对不对。”
果戈里颓丧地垂下头：“好吧。”
两个人边走边聊，晴也说：“事实上我只是好奇你之后会去哪里，我和你几次在一起的时间甚至都不是在同一个国家。”
果戈里：“我也不知道我会去哪里，不知道目的地的旅行才是最有意思的旅行！”
晴也眯起了眼睛，同时在自己的脑海里面也开始幻想这样的生活，漫无目的地到处游玩，其实是工作，但这还真是不错的生活。
或许等到以后，自己也会有这样的生活吗？
晴也看着眼前的果戈里，眼神中流露出自己都没有意识到的羡慕。
果戈里微微靠近，轻声说道：“你想要跟我一起走吗？”
晴也眼神中的情绪瞬间变得一干二净，他先是反问，“什么？”，然后是绝对的否定，“不，我不想要，至少现在不想要。”
晴也好不容易回到了自己的港口mafia，他或许真的羡慕这种生活，但是现在他想呆在自己的家人身边。
果戈里不解：“为什么？你看起来就是想要我一起离开的样子。”
晴也看着对方，不知道该如何说出自己的答案。
果戈里好像已经看出了晴也的想法，拉起他的手凑上自己脸颊，就像小白鸟蹭人一样，果戈里用自己的脸颊蹭着晴也的手掌心。
晴也平静地看着对方的动作。
晴也感觉自己其实挺喜欢果戈里那双异色的眼珠，就像两颗会动的玻璃珠一样，就像晴也喜欢的珠宝一样，自己以后估计会寻找一些类似这种颜色的珠宝了，真的很好看。
果戈里慢慢绽放出温柔的笑容，这很少见，所以总有一种带着毒素的感觉。
他说：“到底是什么牵制住了你的脚步呢？你本应该自由飞翔的。”
晴也微微歪头，被对方这句话给逗笑了。他说：“如果我不愿意，没有任何东西能够牵制住我的。”他反手把果戈里拉近，轻轻地亲吻了一下对方的嘴唇。
很好，一直以来被动的晴也终于把仇给报回去了。他总该作为主动的那个人一次，让眼前的这个人也疑惑一下。
果戈里意外地眨了眨眼睛：“这是送别礼物吗？”
晴也抿唇，这并不是他想要的反应，对方难道不应该感到困惑吗？
果戈里脖子上的小白鸟也凑了过来，估计是在报复之前晴也之前的举动，接二连三地往晴也脸颊上啄了好几下。其实根本不重，只让晴也觉得有些痒。
晴也说：“真的应该少给它点吃的了。”
果戈里：“我从来不喂它的，都是他自己找的食物。”
“......把所有的食物放在它的身边随便它吃也是一种喂食行为。”
果戈里这下不说话了。
突然第三个声音冒了出来：“......你们在干什么！”
晴也转头，看到一脸震惊的苗木。
果戈里在晴也耳边轻声说：“以后再见。”然后往后退了一步，整个人都消失不见了。
苗木气势汹汹地走了过来，看起来对于果戈里总是一瞬间就可以消失的异能力很是不爽。然后掐着晴也的脖子往回走：“看起来你应该好好给我解释一下发生了什么？”
晴也还是第一次感受到苗木对自己的重手，懵懵地被苗木扔掉了车里。“怎么了？有什么重要事情吗？”
由于中岛敦被送回来的消息，苗木顺着路线想要找找晴也结果就看到了令他火冒三丈的一幕。
为什么晴也会和那个白毛小子抱在了一起！那个距离，是不是亲上了！绝对是亲上了吧！
苗木冷声下令开车，然后转头厉声呵斥：“你知道你刚才在干什么嘛！”
晴也揉了揉自己的后脖颈，不明所以：“就是说一些话啊，你在生什么气？”
苗木现在整个人都由于愤怒整体温度上升，双手疯狂地挠着自己的头发。稍微平静了一会之后，苗木说：“我看见你们亲上了。”
“你并没有看错。”晴也稍微修改了一下对方的说法，“其实严格来说是我亲了一下他。”
苗木更加生气了：“你觉得这是我想听的吗？！”
晴也还是不明白：“他亲了我我总得还回去吧。”
苗木都已经破声了：“这还不是第一次！”
晴也摊手：“你总得先告诉我你生气的点在哪里吧。”
苗木掏出手机开始疯狂按键，并且同时瞪着晴也：“我会让别人和你谈话的。”
于是，晴也看着眼前的森鸥外：“所以苗木到底想要让你和我谈什么话呢？”
森鸥外举起手机在晴也面前一晃，一瞬间只看到了加大加粗的字：“看起来这件事情确实很令苗木感到愤怒和震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