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OSS们的漂亮爱神—— by粟火
粟火  发于:2023年12月2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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晓风潮还想说什么,浑身上下的力气却在飞快地流失。
“一条鲛人而已。”
对方嗤笑了一声,巨大的力气袭击在晓风潮的后颈上。
下一秒,剧痛席卷了全身。
当晓风潮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不出意外的,眼前是一片漆黑。他的神经紧绷着,没有发出任何的声音,就那么维持着睁眼的动作。
手部和尾巴都被用极其粗糙的东西给捆住,初步可以判断出是麻绳材质的东西。
和自己被困在了铁箱里的时候不一样。
他并不能清楚地感知到现在时间的流逝。
小触手也失去了踪迹,他面无表情地看向“视线的正前方”。什么都看不见的情况下,那种莫名的压迫感让他意识到,那里应该是有一个人在的。
只是自己看不见对方。
他并不能清晰地感知到自己现在被摆弄成什么样的姿势,只是从感官上,总觉得很是不妙。
先前已经分别和路易还有商挽他们约定过时间,这意味着不论如何,那两伙人只要没见到自己,都会开始四处寻找起来,“绑架”了自己的人也许会觉得他的伪装天衣无缝。
晓风潮微微勾起了嘴角,那个东西像是被他激怒了一样,还是先前那个“鲛人”的声音,却要暴躁了很多:“笑什么笑!啊!我问你笑什么笑!还敢笑?”
一阵凌厉的风从边上刮过,晓风潮没有试图躲开,正正好中了对方的一鞭,鱼鳞被带有倒钩的刺刮出血痕,掉了一两片在地上。
他不在乎地闭上了眼睛,小触手像是不在这里,却又像是无处不在。
在他身上的鲜血流出来的一瞬间,这个屋子都似乎发生了晓风潮看不见的转变。
鲛人的血液是可以引发异化的。
晓风潮哼笑了起来,像是感觉不到出现在自己身上的伤疤和疼痛一样,传来了门开开合合的声音,一个人走了进来,对方没有收敛自己的动静,开始怒斥起刚刚动用鞭子的人,认为对方太过于不理智。
“祭司大人!”
终于出现了,这个副本的关键人物。
晓风潮慢慢抬起了头。
他和路易他们说过,现在是副本进行的第三天,距离鲛人的转变还有四天。
他已经迫不及待地想要结束这个副本了。
要知道,作为一条“这片海域最后的一条鲛人”,这个身份可不是晓风潮自己给自己强加的,而是每一条见到他的鱼类都会发出的感慨,那么那个躺在床上奄奄一息的鲛人的身份就显得尤为可疑。
再说了,长得那么丑,说自己是深潜者也就算了,说他是鲛人,就连玩家们都不会相信的。
他故作不知情地踏入了对方的陷阱,顺从地利用这个方法,辗转进入了人鱼村当中。
就是不知道现在被关在了哪里。
晓风潮自觉这个计划进行的很是顺利,心情也好了很多。
那位祭司似乎是一个老者,声音苍老而又沙哑,听得出来,先前装作是鲛人的青年声音模仿的就是这个声线。
“快到时间了,赶紧的,把他献祭给我们伟大的神明!别把你的那些小心思带到这么尊贵的场合中来!”

第57章 鲛人挽歌16
伟大的神明?这里指的是鲛神吗?晓风潮此时此刻不能视物, 原本应该是有些惧怕的,但显然,对方给出的消息就像是一个有趣的鱼饵。
不介意当一回咬钩的鱼的他当即用一种惴惴不安的语气说道:“你们这是要带我去哪里?”
“哼, 小鲛人, 等你到了地方, 自然会知道我们要把你带去哪了。”那个刚刚打了晓风潮的男声立刻接话。
可惜了,这么漂亮的鲛人, 要不是村里近几年能够捉到的鲛人越来越少了,本来他们人鱼村也会是一户发一只鲛人的。
说话的声音也很好听。
对方下流的眼神黏在晓风潮的身上。
啧,晓风潮想,这个家伙有点恶心,要想一个办法把对方给换了。
屋子里又进了几个人,要按照祭司大人所说的话, 将这条捕捞到的鲛人带去祭坛的位置,他老人家要在那边将鲛人供奉给伟大的神明。
这可是他们试验了一批又一批的游客以后, 好不容易才诞生的一条鲛人,必须要把对方牢牢地看住,绝对不能再让任何一条鲛人逃离。
要拎得动一条鲛人起码需要三个成年的人类,考虑到不能对这条鲛人的身体造成破坏,村子里也很久没有诞生任何的鲛人了,祭司难得派了六个人一起抬着那张床板,将晓风潮抬到了一个不知名的地方。
一边走, 这些人还一边调笑着说起:“这是我们上周丢下去水里的那个游客?”
“长得这么漂亮, 就只有这么一个了吧?”
“小鲛人, 你要不要跟哥哥们说一说, 水里还有没有别的鲛人,有的话我们就把你放了, 怎么样?”
不怎么样。
晓风潮的眼前隐约地浮现了光,这意味着他的眼睛还是存在的、可以继续使用的,脸上并没有蒙着一层黑色的布匹遮挡住他的视线,那就奇怪了,为什么一个好端端的人会突然失去了自己的视觉呢?
他的理智值很稳定地维持在30,并没有在昏迷的期间陷入什么误以为自己失去了自己的眼睛的临时疯狂,难道是这个村庄的人对自己下了咒?
耳边忽然有一种被抚摸的感觉,一种细长而且湿滑的东西在他的耳朵上蹭了蹭。
晓风潮勾了勾自己的手指,那样东西就贴在晓风潮的衣服底下慢慢地爬到了他的手心里,又过了一会儿,攀附到了捆着晓风潮的锁链上。
落在旁人的眼中,长着人鱼尾巴的青年睁着空洞无光的双眼看着天空,他的双手被用一个巨大的铁链给绑住,一旦想要逃脱就必然会划伤自己的全身,手臂上还有两个死死扣着的铁环,就连尾巴上也有一模一样的装置。
小鲛人的浑身上下都是湿漉漉的,并没有被更换新的衣服,只是鱼尾上的鳞片已经黯淡了下去,并不难猜想他缺水的时间。
他被绑在那张床板上,浑身无法移动,眼睛似乎是因为长期睁着有些干涩,稍微眨了两下以后就落下了泪水。
这颗眼泪形成的珍珠很小,看上去也很浑浊,却被一旁的男人们急匆匆地捡了起来,满眼都是贪婪的色彩。
“虽然品质不怎么样,但是能产珍珠就很不错了。”
他的衣服紧贴在身上,被风吹到身体的时候,小鲛人还会情不自禁地哆嗦一下,从未有过的遭遇让他害怕得直发抖。
忽然,周围的风声暂停,那些人调笑的声音也降低了下来,摆出了一副严肃的样子,带着晓风潮走上了某一个地方。
紧接着,这些人把他往某个位置一放一塞,就这么离开了。晓风潮想,他现在应该是被关在某一个窄小的地方,就像先前被关在那个铁做的箱子里面的感觉差不多。
生存空间被进一步地压榨了。
察觉到周围没有了任何人的呼吸声,晓风潮点了点刚刚攀附在他手臂上的触手,示意祂赶紧动手,小触手急急忙忙地包在晓风潮的手臂上,卡住那些刺人的铁链,这样他就可以快速地把自己的手抽出来。
有点痛,他努力甩了甩发红的手腕,刚好撞上了周围的墙壁一样的东西。
应该不是铁做的,他用手指在这上面慢慢地描摹着,似乎是有人用指甲在这上面划拉着写下字,晓风潮此时此刻的呼吸已经开始急促了起来,手指一笔一划地学着对方在这上面写字。
按照人鱼村的习俗来看,他们关押鲛人的地方没变过,方法也没变过,那上一个会被关在这里,甚至用指甲在这上面写字的应该也是一条鲛人才对。
可当晓风潮摸完第一行字后,这个想法就被对方的说辞否认了。
【我是人。】
对方写的内容这么陈述的。
【至少在我完全转化,变成那些不人不鱼的怪物以前,我是人。】
这句话变得很有意思,晓风潮的神色一肃,在他的人设背景上也写着,他原本只是一个过来人鱼村旅游的游客,可一周后就成为了一条鲛人,除非原主死到临头忽然血脉觉醒,这背后必然又有一个故事。
这段被刻录在墙面上的文字似乎可以解答很大一部分晓风潮的苦恼。
在对方写下的文字里,并不是所有的字迹都是清晰的,语句也有些颠倒,但那个记录下这一切的人大概也很注意,努力地想要让自己的信息得以继续地保留着。
【我本来只是一个跟着同学们来到乡下闲逛的普通人,但却被这里的风光迷了眼,决定多待几天,这或许就是我这一辈子中最后悔的事情。】
这段文字恰好把这一整面墙壁都写满了,对方又换了另一幅墙壁继续。
【他们拿了一个瓶子,里面装满了红色的血液,是多少浓度的人鱼血来着?在第一个小时,我的身上没有发生任何的变化,那些村民们欣喜于我没有和我的同学们一样突然爆开变成一团血肉,又对我的身上毫无变化感到费解。
但下一秒,我的身体就开始了异化,耳朵上长出了奇怪的东西,大腿上长出了鳞片,他们对我的变化欣喜若狂。
可很快,他们又失望了。
我在闻到大蒜以后哭泣掉落的眼泪不是珍珠,鳞片也不会闪闪发光,甚至肉也散发着海鲜的腥臭。哦对了,不知道你有没有注意到过那些村民的脸,他们大概在很久以前就已经尝试过吃下鲛人的血肉,所以脸才会变成那副丑陋的样子。
当你看到这一行文字的时候,大概也证明了你和我一样,浑身上下都发生了异化,被对方带进了这个小黑屋内。
我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但我猜我应该很难或者回来了。
对于他们而言,我的一切价值都没有了,这大概也意味着我的人生就要结束了。
——但无论如何,我都是人。】
对方的字写了很多,在没有视觉的情况下,晓风潮看得格外费劲,小触手确实帮着解开了手上的镣铐,可人鱼尾巴上的那几个就铐得太死了。根本没有办法挪开一点位置。
他努力地调整着自己的呼吸,眼睛虽然还是看不见东西,但是隐约的,似乎已经有了一点点的轮廓,手指的影子在他的眼前摇摇晃晃着。
周围并不黑暗,与晓风潮看见之前所想象的不同,这个关押着鲛人的地方倒是很明亮。
不,不对,并不是因为这个地方明亮。
那种危险的感觉让晓风潮的心快蹦跳到了嗓子眼上,找不到源头的焦虑让他头皮发麻,一种莫名的感觉,自己似乎要倒霉了。
他胡乱地摸索着左右两侧,却忽然听见了一个属于祭司的声音。
对方的声音很有辨识性,是那种年迈老旧的破嗓子,对方正冷漠地回答着:“很漂亮的人类?没见过,你们中有人走丢了吗?”他的声音透露出几分狐疑。
也不知道和他对话的是谁,声音很小,呐呐地说:“没有吧,不知道啊。”
并不是晓风潮所熟悉的那几个玩家说的话。
这些人今天下午夕阳西下的时候本来个个都打算回去吃晚饭,结果一走到住宿门口,就被那个叫商挽的杀神拿着刀架在脖子上,挨个询问有没有见过一个特别漂亮的人。
见过的,诸如路易那几个就都被留在了房间里“详细谈谈”。
没见过的就被直接要求滚出来挨家挨户敲门“询问”。
询问是这个玩家美化过后比较委婉的说法,要是商挽本人开口,显然并不是这么礼貌而又文质彬彬的举动,对方的本意是直接踢开门一个一个地毯式地搜查。
这么踢门的玩法显然并不为这个玩家所接受,在溜出来以后,他显然也并不想得罪眼前这个一看就和副本的主要剧情挂钩的祭司,当即胡乱地点了点头,说道:“嗯嗯,没看到是吧,那行,我先继续找,这么晚了您也早点睡哈。”
奇怪,这里也不是那位祭司的住所啊,对方为什么会出现在这个看上去就破破烂烂的村外小房子里。
那个玩家疑惑地想着,又找了个理由自我安慰道,人家祭司,要是村民有个头疼脑热的就要找他帮忙,说不定跑这么远就是为了帮村民们干活呢。
他又和对方寒暄了几声,赶紧离开了这个是非之地。
晓风潮伸出手,扒开了一些周围的土,确认了一下自己出现的地方并不在村庄之中。
也对,要是直接出现在村内,商挽估计就会先发现自己的动向。一群人抬着一条鲛人进村的动静太大,暴露的可能性也很高,祭司是不会允许这种事情发生的。
这也就意味着,对方的祭祀仪式不仅会选取在不为人知的寂静夜晚,甚至不会有多数的村民过来观看。
这是他们对祭司的信任。
哒哒哒的脚步声在送走了那个不知名的玩家后再次传来,一点一点放大的声音像是某种死亡的宣告,晓风潮没有任何犹豫,立刻把手重新套回到了那个窄小的手铐当中。
一旁透光的位置被打开,晓风潮的眼睛明显接收到了更多的亮度,他大概是被关押在某个很小很小的地方里面。
刚刚把四周成为墙壁显然是一个错误的说法。
令晓风潮没有想到的是,前面还需要六个成年男性抬着自己走,在被放进了这个缩小的匣子一样的东西里面后,祭司只是一个人都可以轻轻松松地将他拽动。
一段往下的路,对方在这个地方底下修建了一个地下室?
而后,周围却忽然一阵天旋地转,晓风潮忍住呕吐,浑身上下绷紧了,匣子似乎不断地在地面上撞击着,对方大概是嫌弃这么拖下去麻烦,就直接把他踹了下来。
有点晕,而且在刚刚撞击的时候,他的皮肤上瞬间多出了许多擦伤,手也被那些手铐撞得红了一整圈。
额头上也被某个台阶给撞了一下。
他努力地咳嗽了几声,虚弱的声音让那个祭司很是放心。
“好好呆着,别想做什么小把戏。”对方警告着,却没有做认真的检查,反而是去处理他所需要的准备的东西。
晓风潮并不清楚外面正在进行着什么,只能靠着敏锐的听力拼凑出对方似乎已经开始进行对神明的召唤。
毫无疑问,那个倒霉蛋祭品就是自己。
“伟大的神明!您终于降临了!”这年头邪神这么好召唤的吗?不应该看好天时地利人和?
那股强大的、无法抵抗的气息降临了。
晓风潮死死地掐着自己的手心,不敢相信对方居然好像就只是在外面摆弄了一下,召唤的咒语都没怎么念,怎么就让对方召唤成功了?
这要是让晓风潮所处在的世界里的那些动不动就因为祭祀召唤仪式发生不对劲死掉的狂信徒知道了,那些人会怎么想?
祭司兴奋地叫喊起来,可下一秒,对方刺耳的惨叫再一次传来,那惊恐的声音凄厉地环绕在屋内。
对方不会是召唤了别的污染出来了吧?
还是看到了什么不应该看见的东西?
可是那股强大而又冰冷的气息是不会骗人的。
如果对方真的只是喊来了一个虚假的神明,是不会这样可怕的气息存在的。
晓风潮并不是没有遇上过相当可怖的神明,作为一个调查员,阻止这些邪神的降临是他们与生俱来的责任,作为他所在的世界里最传奇的调查员,他曾阻止过□□徒的召唤仪式无数次,但直面邪神的次数却算不上多。
大概也就三四次而已。
但能和祂们对视,甚至能够在祂们的手下活过四次,这本身就已经是一个奇迹了。
眼前的这个神明的存在和晓风潮以前曾经遇到过的邪神一样危险,祂甚至在降临的第一时间吃掉了召唤自己前来的祭司。
对方接下来会做什么?毁灭了这个村庄?又或者是毁灭这个国家?
对于神明来说,这大概是他们在亘古的岁月长河里难得的一次就餐。
手上的小触手动了动,随后,时间仿佛停止了,晓风潮看着自己所身处的这个黑匣子被以一种粗暴的方式撕开撕碎,可待在这个黑匣子里的自己却毫发无损。
在祭司死亡的那一瞬间,他眼睛上的失明效果就消失了。
得以见到神明的真身。
祂的本体是那样的庞大,几乎挤在了这一个房间当中,看不见更多的存在。
有着奇异的花纹的触手慢慢地将眼前的鲛人慢慢地托举起来。
他的大脑像是被这些突如其来的信息在某一个瞬间塞爆了一样,耳朵处自然而然地开始流出血液。
鲛人的血液对于一切生物都是有吸引性的,就连那些极其可怖的触手似乎都贴近了晓风潮的身体。他努力地伸出手,正打算从系统背包当中抽出属于商寒朔的那把剑,可系统却提示道“当前遇到特殊情况,当前位面被锁定,系统直播间自动关闭,系统背包无法打开。”
晓风潮感觉自己的浑身血液似乎都停止了流动。
当然,在触手的眼里,这一切就变了一个模样。
祂本来是不存在思维,也不存在任何人类的概念里的“力量”,只是得到了那个叫做祭司的家伙献祭以后,被对方塑造出了形状的东西。
这里原本是有另一个神明的存在的,祂并不是不能感知到对方的气息的残留。但既然有人召唤了他,他就随意地留在了这里。
反正对于他来说,在哪里都是一样的。
但也许这是祂有史以来第一次会感谢自己做出这个决定,决定留在这个世界看看这里的发展的时候。
对祂而言相当的重要的东西出现了。
这一次被献祭上来的东西,很特殊。
在这一刻,祂却突然开始思考,像这样珍贵而又重要的东西,要怎么样才能够让他永远地留在自己的身边。
是直接一口吃掉吗?
以往的方式似乎都失去了作用。
被用黑色的包装盒裹住的,是一条看上去遍体鳞伤的小鲛人,对方的血液正在手心里慢慢地流淌着,有一股很香甜的气息。
也不怪乎自己的一部分触手会刻意地缠在他的身上,想要将这条鲛人拆吃入腹。
祂也想要。
那种渴望似乎是镌刻在了灵魂深处的东西。
祂不知道自己是否存在灵魂,但在看到这条鲛人的第一时间,祂迅速地解决掉了所谓的祭司。用祂自己所能想象的最轻柔的力度打开了藏匿着对方的黑色盒子。
那些小触手似乎对自己的存在充满敌意,在第一时间挡住了自己这个本体的靠近。
可当着晓风潮的面,祂将自己的那部分触手随意地塞到了体内,离家出走太久的触手是会这样的。
眼前的小鲛人正在不断地甩着尾巴,也许这是在冲着自己撒娇?
祂不确定地想着,将自己的触手分化得和对方的身体一般粗细,然后绞在了晓风潮的身上。
晓风潮努力地挣扎起来,他抬起手腕,手掌心里不知道什么时候起握住了一块石头大小的碎片,猛地往那些触手上砸去。
周围没有任何的武器可以为自己提供帮助,如果让直播间的人看到这一幕,大概也已经开始替晓风潮进行哀悼了吧。
邪神降临的瞬间,他的理智值似乎往下掉了一格,可又很快地恢复到了30的数值。
眼前的小鲛人被摩挲着尾巴的样子很可爱,祂想,如果可以的话,祂要在自己的家里也修一格浴缸,将小鲛人放进去,一直这么观赏着。
浴缸是什么?
不重要,总之就是把小鲛人装进去欣赏就对了。
把对方欺负得话都说不出来以后,祂忽然又不是很想吃掉这条小鲛人了,从分出去的触手上获得的记忆可以看出,自己除了物理意义上的吃掉这只小鲛人,还有很多方法,可以让对方发出自己所喜欢的声音,摆出各种各样自己喜欢的姿势。
缠在自己腰部的触手很粗,而且还长了很多奇奇怪怪的吸盘。
看上去有点可怖,吸在晓风潮的身上,像是在汲取这只鲛人身上的能量一样。
晓风潮并没有感觉自己的身体变得虚弱,恰恰相反,在触手的黏液糊了自己全身以后,他觉得自己似乎变强了很多,原本干涩的皮肤和那些受伤的位置也都愈合了。
只是腰部上也被触手吸吮出了一大片的红晕。
看着眼前熟悉的那截触手的花纹,眼睛却是眨也不眨,像是早就意识到了一样,被人鱼的手指刻意磨尖的石头猛地砸下。
这段触手毫无防备,刚好被击中了最柔软的地方,下意识的一松。
晓风潮从触手的缝隙中猛然落下,整条鲛人在一片脏乱当中猛然打了个滚,紧接着,他一个飞身,扑到了死得不能再死的那个祭司的身上,手指飞快地划破对方的衣服,从他的身上摸索了半天找到了自己想要找的东西。
一个散发着恶臭的护身符。
哈,哪怕是邪神的拥簇,平日里也会在自己的身上带上一个能够让神明下意识地忽略自己的护身符,为的就是防止阵法孽力反馈到自己的身上。
晓风潮嗤笑了一声,把那个护身符丢到了阵法上,那些触手已经再度向自己的位置伸展了过来。
显而易见的,这些触手什么事都没有发生,对于祂来说,这大概就相当于人类家养的小猫咪忽然伸长了爪子,猛地抓了一下家里的猫抓板,既然没有受伤,那就不是什么大事情。
甚至可以理解为一种逗弄小猫咪的方法。
他的腕表适时地刷新出了一个任务。
[主线任务:请将自己主动地献祭给神明。]
晓风潮冷笑了一声,再也没有任何犹豫,取下挂在墙面上用于照明的煤油灯,将底下的煤油泼在阵法上,火焰嗖的一下点亮了周围。
巨大的触手的身形正在消失,祂终于意识到,自己的小鲛人实际上并不希望祂出现在自己的眼前。
有些失落的巨大触手猛地缩小,不断地压缩着自己的力量,在失去了召唤的法阵以后,他马上就会被驱逐离开这里,可是内心的不甘却让他忍不住想要靠近小鲛人的位置。
在晓风潮看不见的地方,这个地下室上方的房子开始了猛烈地摇晃,在刚刚那个玩家走回村子里的第一时间,商挽就已经锁定了对方,咄咄逼人地质问起对方到底去了哪里。
玩家显然也知道自己瞒不住,立刻坦白了祭司在村外的一个小木屋里这样的事实。
祭司好端端的为什么又会跑去外面的山上?
商挽没有说话,不轻不重地扫了一下这个一开始还想要隐瞒一切的玩家,像是将他的所思所想全部洞彻了一般。
他的速度很快,利用积分解放了属性点的同时,还额外从背包里拿出了好几样道具提高移速。
迅捷步伐可以为玩家提供高达10点的敏捷属性,在这种强力的道具加持下,商挽几乎是一阵风一样,呼地一下就刮了过去,根本没有给玩家们任何准备的时间,人就消失在了眼前。
路易他们几个也立刻跟上。
在约定的时间里,晓风潮大佬没有出现,紧接着又传来了商挽找人的情报,对方找的还是一个特别漂亮的人。
毫无疑问,找的就是大佬了!李华搓了搓手,心想,不过那个叫商挽的玩家是不是不知道大佬的真实身份是玩家啊。
他们一行人飞快地出了村来到了山上,说是山,倒不如说是一个缓坡。
大概是为了防止海水涨潮的时候涨得太高,冲刷到了村里,才特地修了这么一个地方。
边上有一处小木屋,看上去破破烂烂的,因为一眼就看得出来里面没什么人,平常也不会有人想到这边来——玩家们也看得出来,进村出村就这么一截路,这个小木屋就这么丁点大,里面要是真的藏了人,怎么外面会看不出来这里面有人呢是吧?
可在小木屋开始摇晃的第一时间,路易却瞬间反应了过来,“这里面有地下通道!”要不然这种特地为了防水的工程,哪怕是发生了地震,上面的住所也不会发生这么严重的摇晃。
只有底下是空心的情况下,上面的木屋才会因为受力问题晃动。
他话还没说完,商挽就已经找到了那条所谓的地道。
从小木屋的所在位置往下,有一个木做的梯子,眼下正因为晃动不断地掉落着木屑和各种各样的灰尘。
脏兮兮的甬道看得玩家们一阵心惊。
这条甬道很长,看上去还通往了不止一个方位。
刚刚和祭司搭过话的人也跟着爬了下来,不可思议地扫了周围一圈,没想到自己居然被这么简单地蒙在鼓里。
说到底就是对商挽所想找的那个人不上心而已。
他有些心虚地撇过头不看商挽。
商挽倒是没有发现他这段丝滑的小动作连招,要是注意到了,也不在意,他昨晚可是在自己的小鲛人身上留下了印记的,尽管对方并没有发现,但只要自己越靠近对方,他手心里捏着的物品就会开始发热。
越往下,他的脸色越发铁青。
显而易见的,这个村子里有着各种各样盘根错节的暗道,隐藏在玩家们以为安全的住所底下,这些暗道有些已经因为长时间没有使用而被废弃,但还有几条道路上还有稀稀落落的脚印。
他低下头,仔细地辨认眼前的第一个岔路口,一旁又出现了一个往下的石制的梯子,商挽看见了梯子的上面似乎有被什么东西磕到过的划痕。
这个东西应该很重,长方体……他的脑海里下意识地出现了小鲛人的梦境里出现的那个铁箱子。
是那个?
他立刻往下,正正好地目睹了晓风潮泼出煤油将那个邪恶的东西赶走的样子。
忙不迭地跟在商挽后面的人显然也看见了那个怪物。
命运的骰子滚落在地面上。
几乎是在同一时间,在场的所有玩家里也许只有两个人还保持着清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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