渋谷的地下五层,只剩下了被「无量空处」灌满信息而昏迷的普通人。
……信息出现了误差。
在见到杀气四溢的六眼的身影后,羂索终于直面上了他最不愿想的可能。
岸边杰亲口说过:他从2006年的渋谷来到了2018年的渋谷。
那么岸边杰和这个时代的五条悟,是什么关系呢?就算和夏油杰一样是挚友,他们也是不同时空的存在,没必要堵上丧命的可能抓着他问狱门疆解封的办法。
除非……
羂索的余光不受控制的瞥了一眼静置在地上的狱门疆。
……除非被封印的,是和岸边杰处于一个时空的五条悟。
外溢的浓厚咒力具现化一般的徘徊在五条的周围,拉下眼罩的脸颊旁染上了一排飞溅状的血迹,暴露在空气中的六眼凝聚着赤.裸.裸的冷意。
羂索慌不择路,他现在有着‘夏油杰’的身躯,‘夏油杰’的咒力,‘夏油杰’的术式,‘夏油杰’的记忆。狱门疆已经用掉了,五条封印计划失败,那么根据‘夏油杰’和五条之间的记忆……羂索开口,想要蒙骗五条站到他的阵营来:“悟,你……”
“你好不要脸啊。”羂索刚喊了一声五条的名字,岸边杰就一脸恶寒的出声打断了他。
羂索脑内的「把岸边杰指控成罪魁祸首」计划清晰的排列成了文字,其中还根据三年青春的持续性捏造出了好几条辩解。
真的,岸边杰在闲暇之余思考反派人设的时候,都没想到反派能有这么多戏。
算了…这是他们的事情,岸边杰不打算过多插手。明明是很难交付信任的自我主义者,却在看到五条来了后,悄悄懈下了紧绷的神经。
无人理会的狱门疆孤零零的躺在光滑的冰冷地砖上,不知道这个外部六个面长着眼睛的咒具有没有反应封印者情绪的功能,面对着岸边杰侧面的一只眼睛可怜兮兮的掉下了两滴生理盐水,正眼巴巴的望着他。
黑发男生撤离羂索身边,把流着眼泪的狱门疆揣进怀里护好,然后抬头,看向浑身杀戮之气的最强咒术师:
“「天逆鉾」和「黑绳」在哪里?”
作者有话说:
关于称呼
285→五条
165→五条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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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咒力波动一样、术式一样、面容一样的人出现在了六眼的视线范围内。
唔, 面容还是有点不同的,穿便服的那个明显比穿袈裟的那个年轻了不少,而且也没有袈裟额头上那根丑得要死的缝合线。
便服的是年轻的夏油杰,差不多是十年, 十一二年前的夏油杰。
至于袈裟的那个……
“你谁啊?”
五条的神色没什么波动, 无表情的最强咒术师散发着重山一般的威亚,令羂索有些喘不过气。
两度败于六眼之手, 让他对六眼持有者产生了巨大的……说好听点, 是警惕, 说难听点, 就是阴影。
他还想狡辩一番争取些时间, 然后背地里偷偷逃跑。
最坏的结果, 就是夏油杰这具身体被五条悟回收……
可恶,几百年的等待, 好不容易有了这么一个好机会, 就这么白白放弃,羂索不甘心极了。
“别逃,别动。”一道男声从背后传来。
羂索准备金蝉脱壳的本体顿时不听使唤了。
——「不许拒绝岸边杰的任何要求」
这道命令还书写在他的身体里,没有被抹消掉。
“你这家伙……!!”
——「不许以任何形式攻击岸边杰」
岸边杰的自保工作做得很好, 即使羂索脑了杀死对方的一百种方法,他受到束缚的身体根本实施不了任何行动。
在见到这两个人的瞬间,五条就分辨出了真伪。他一直没有回答正牌挚友的问题,反而是抓着假货抛出新的问题, 按照五条平常的性格来说,属实是不应该。
还没等有谁提出异议, 五条就自圆其说的给了答案。
——找到这场闹剧的罪魁祸首才是最重要的。
而和诅咒师合作, 与特级咒灵通敌的幕后黑手……
“快点自报家门, 还有,现出本体。我可不想看这张恶心脸。”五条已经把下层的诅咒全部祓除干净了,上面三层的诅咒也被源源不断的增援消灭。最大威胁的特级咒灵已经成了五条掌心下的“冤魂”。
一直被五条刻意忽视的岸边杰主动插了话:“我告诉你你想知道的,你告诉我「天逆鉾」和「黑绳」在哪里,我们交换情报,怎么样?”
五条分开诧异的一瞥:“哎?小屁孩知道的还挺多呀。”
“你不来的话,我知道「天逆鉾」和「黑绳」的下落也是时间问题,是你耽误了我的进度。”
“我们说话的时候,坏家伙跑了怎么办,现在他是有我‘看’着才不敢跑吧。”
“他不会跑的。”岸边杰给五条解释了一下「天堂之门」的规则。
装模做样的消化完这个信息后,五条抚着下巴道:“我不记得‘杰’有收服过这种术式的咒灵啊。”
“……你不知道的东西多了去了。”
“小孩子讲话不要这么尖锐,要可爱一点哦。”五条掰了掰指骨,望向额上都冒出冷汗的不明物,扯了扯嘴角,“大人现在要开始忙了,自己照顾好自己。”
“……”
稍稍平和了一点的气氛重新凝固起来,五条的六眼上下打量着羂索:“不管你是谁,这具身体都不是你能碰的啊。”
尾音刚刚落下,最强咒术师的攻击就冲击到了羂索的眼前。岸边杰命令的时限并不是永久,加上面对敌人的“正当防卫”又是一个空子,即便如此,在五条的层层猛攻之下,羂索只能堪称狼狈的躲避着,毫无反手之力。
——羂索的脑子里时刻想着借余波杀了岸边杰的阴招,这几乎刻入本能的恶毒令他一直在违反「不许以任何形式攻击岸边杰」这一命令,使得他的行动处处受限。
几个呼吸之间,五条就擒住了羂索,他周身笼罩的气压比之前更低了:“……就这种程度?”
都用上这个身体了,却连杰一半的实力都发挥不出来?
伪装被识破,狱门疆也用掉了,和六眼硬拼不会有好下场……现在是毫无翻盘的可能了吗。羂索咬着牙,迫不得己做出了最后的决定。
从五条处理‘夏油杰’尸体的操作来看,这位六眼是不希望‘夏油杰’的躯体被破坏的,而他的筹码也只剩下这个了……
羂索决定放手一搏,召唤出了他降伏的所有咒灵,数百只级别未知能力未知的咒灵们听从着操使者的命令,张开血盆大口冲向了五条。
为了不让聚作一团的咒灵们被一发攻击消灭,咒灵们四散开来,从三百六十度各个角度发动了术式。
等咒灵全部释放、趁着咒灵群盖住了六眼的视线后,他就可以趁乱溜走。
细密的缝合线被揭开了一角,占据在脑内的本体伺动着,探出了躯体……
“啊。”
岸边杰发出了一声像是被吓到的惊叹,只是这声惊叹比起看到羂索脸书里生孩子的记忆后脱口而出的“草”,要平淡不少。
细胞组织构成了灰白的浆块,从额头裂开的伤口蠕动着爬了出来,岸边杰手捧狱门疆,俯视着在地砖上挪动的不明物。
“……这个形状,是大脑吗。”他蹲了下来,完全不顾对面被咒灵堆淹没的五条。
羂索碍于「天堂之门」的命令,放出的咒灵都极力避开了岸边杰的所在地,不会攻击到这边。在激战外围的岸边杰都有闲心观察起了这位罪魁祸首,喃喃道:“「脑组织」上面,居然会长嘴吗?”
“……”
羂索没时间和岸边杰废话,这里的一分一秒都不能浪费。不过,放句狠话还是可以的。
“夏油杰,你……呃………”刚一开口,羂索就感受到了浓浓的违和感。
寄生于他人躯壳,羂索知道自己的本体比人类的身体要小得多。
但也没小到这副——
它仰视着已经蹲下的岸边杰,视线甚至望不到他的头顶,就连说话时,都要怀疑对方能否听见自己的声音。
「天堂之门」有个副作用。
这个副作用不是反应在能力持有者身上,而是发生在能力的作用者身上。
被撕扯掉记忆书页的话,对方会掉一定量的体重。
刚才的「天堂之门」是作用于羂索的本体上的,所以副作用,理所当然的也是被本体接收了。
普通人的大脑是一个拳头的大小,而羂索现在……
岸边杰大拇指与食指堪堪交接,做出了绝不能在韩/国做出的动作,将手指放置在自己的眼前,像是透过了虚空。
“你的脑萎缩,有点严重啊,羂索先生。”
羂索:“……”
岸边杰瞄了一眼祓除完全部咒灵,凌空踏步走来的五条,继续对着气到发抖的脑萎缩患者输出:“……唔,失礼了,或者是称呼你为‘小姐’比较合适?”
作者有话说:
码不动了,我好悲伤,我好想看剧场版啊QAQ
“咕噜咕噜”
一只黑色皮鞋倏得碾上了羂索的真身, 鞋底还来回旋转了半圈,与地砖接触的声音仿佛是浅水湾里吐泡泡的鲫鱼。
岸边杰的目光在纯黑皮鞋和灰白地砖上来回对比了几下,得出结论:“物不似形。”
五条冷着脸,拖着鞋子离开先前的地砖, 在一块新的干净地砖上又擦了几下, 像极了上班族在通勤路上踩到了狗屎的模样。
六眼确定了咒力的湮灭,最强咒术师才有时间回应岸边杰的话:“你说什么?”
“物不似形。”岸边杰又说了一遍, “这个大小的「脑」, 看起来像是核桃仁对吧, 还以为踩下去会是核桃碎了的‘咔哒咔哒’呢。”
五条露出了明显的鄙夷与嫌弃, “好恶心。”
不管是「核桃仁」还是「脑」, 从挚友脑子里爬出来那种东西, 都让他心里无比窝火。
岸边杰余光的空隙瞅了一眼倒在那边的‘未来自己’,非常有人情味的问了一句:“你不管他吗?”
“暂时不想看见那张臭脸。”
“这样。”岸边杰对五条的排斥无动于衷, 他抱着狱门疆站起, 眨了眨眼,又低下头,从口袋里取出一块手帕递给五条,“擦擦吧。”
岸边杰歪着头, 扬起了自己一边的脸颊,示意对方的脸上都是血。
五条没拒绝岸边杰的好意,用那块手帕拭干了血迹,接着把脏手怕放进自己的口袋, 没有归还的意思。
颜容整理完毕,这下是没什么事了吧。
岸边杰开口:“现在你可以说了吧, 「天逆鉾」和「黑绳」的下落。”
五条的六眼注视着岸边杰手中的咒具。各个横截面长着眼睛的奇异骰子状的正方体正颤动着瞳仁, 连五条都从这份「怪异」之中看出了几分委屈。
“「天逆鉾」在名为伏黑甚尔的杀手那里;「黑绳」在名为米格尔的诅咒师手上。”他说。
岸边杰捧起狱门疆, 似乎在与里面的五条悟对视,道:“只有这些情报?他们的所在地呢?”
这并不是一个好答案,如果解封咒具在触手可及的地方,五条估计会直接说“在高专的咒具库”,“在XX家的仓库”,“地下黑市曾有过消息”这种更详细的情报。
像这样,都说出了持有者的姓名,却不主动道出下落的说法……
五条摊开双手,神色自在,好似一条扯断毛线团的无辜大猫,他说:“伏黑甚尔被六眼杀死了;米格尔也被五条老师‘招安’了——在卸下他的武装后。”
岸边杰花费两秒解读出了潜台词:“「天逆鉾」和「黑绳」都被你毁了。”
五条用拳头敲敲脑袋,吐出了舌头,做出一个卖萌的表情:“哎嘿~”
岸边杰:“……”
岸边杰:“还有什么办法能打开狱门疆吗?”
说着,他另一只手盖上了这只不详的咒具,似乎在安抚里面被封印的好友。
把岸边杰的小动作收入眼底,五条摆摆手:“我是不知道了。「狱门疆」这种封印物可不是靠蛮力就能打开了,搞不好的话,里面的人会跟着一起丧命。”
六眼分析着狱门疆的信息,顺便把里面关错的小可怜真身也看透了,不过五条并没有表现出多余的怜悯,他伸出手,大大方方的索要:“不要随便碰它,会被诅咒哦。把它给我。”
岸边杰忽地收回了手,不再向五条展示狱门疆,他沉下声音:“不行。”
五条没在意岸边杰的拒绝,最强咒术师晃了晃手掌,一副不成调的模样:“快点啦,小孩子不可以拿着这么危险的东西~”
“……不行。”
五条感到了几分好笑,过去的杰拒绝了他——年轻的‘夏油杰’对五条有了防备心和不信任感。
这一认知,如同在大人已经长大成熟的内心里滴上了几滴柠檬汁,五条面上不显,心里却实打实的有些吃味。同时也怀念起高专时期,对自己毫无保留的‘夏油杰’。
“我不会对小朋友怎么样的啦。”五条展示着自己的无害,以‘小朋友’的称呼指代年轻的自己。
“悟说过,一个世界只会存在着一双六眼。”岸边杰重心下移,不声不响的展开了防御架势。
“我们误打误撞来到了这个时代……但你的六眼还在。悟身上发生了什么,你不会不知道吧。”
“……哦~”五条三两步上前,瞬间缩短了他与岸边杰的距离,那双苍天之瞳以毫厘之际怼在了高中生的眼前,冷色调的蓝顿时占满了岸边杰的整个视野。
五条的胸腔微微震动,发出的声线低哑:“你是在责怪我。”
他昂起头,给岸边杰留了一个呼吸的距离,眼眸睁得大大的,里面的惊讶都快要溢出来了:“你在怪我——因为我夺走了小朋友的六眼,才让他误入了这样的陷阱。”
“……羂索要抓的本来就不是悟。”
“你真是维护他啊。”成年人又主动退后了一步,指了指自己,语气带着丝丝的不解,“我也是‘五条悟’哦。”
岸边杰不明白五条干嘛突然把这点拎出来,只能应声符合:“啊?哦。”
“是你未来的挚友哦!杰君这么冷淡,五条老师都要难受的哭了哦!”
“哦?那你哭吧。”岸边杰没对五条透露出来的“老师”这个称呼感兴趣,态度冷漠的像是在对待一个陌生人。
却又在最后接上一句:“我的手帕已经在你那里了,你真哭我也不会给你擦眼泪的东西了。”
五条不知道解封咒具的下落,而要和咒术界联系寻求帮助的话,只能通过眼前这位咒术师。
但……岸边杰知道,‘未来自己’站在了咒术界的对立面,以这个身份出现,咒术界不一定会帮助他。而五条一直是咒术界的人,如果只有五条的话——把悟交给五条的话,说不定咒术界还会全力帮助这位来自过去的最强咒术师。
可是让悟离开自己的视线范围又不放心……岸边杰用指腹擦去狱门疆的小泪珠,苦恼的想着两全之策。
“杰你啊。”那边的五条侧过了半个身子,把正脸面向了倒地的躯体,只留给岸边杰半个背影,“是不是看见‘我们’的未来了?”
一开始是杰主动说提供罪魁祸首的情报,也许那只不知名咒灵的作用,比五条想的还要可怕一些。
“啊……看到了。”岸边杰没隐瞒。
两人在空旷的地铁站再度开始交谈。
“你觉得‘我杀了你’后,就不是你的朋友了吗?”
不然为何不对他赋予信任了呢?挚友之间,五条不觉得自己索要狱门疆的行为越界。
“这倒没有。”
这个结局的走向,是不可能出现在岸边杰和五条悟的可能性之中的。
高中生见到散着明显失落情绪的成年人,心里也跟着难受了起来,他笨拙的想着安慰的话语:“如果是要问‘拒绝’的事的话——”
似乎有点糟糕性格大放送的意思,不过这时候顾不了那么多了……
“——我岸边杰最喜欢的事,就是对那些自以为强大的家伙说‘NO’去拒绝他们!”
五条:“……”
五条:“…………?”
五条:“……??……!?”
好半晌,五条才回应道:“你这个性格好糟糕啊。”
“彼此彼此。”
玩笑之间,气氛仿佛又回到了从前。
“你刚才说的,‘岸边杰’是怎么回事?”五条问。
“?是我的大名啊。”
“……杰君,五条老师现在有几个问题。”
“你问。”
“请自我介绍一下。”
“我的名字叫岸边杰,年龄16,家住仙台杜王町的别墅区,未婚。现在在咒术高专上学,每天都要上学到晚上5点才回宿舍,之后的空余时间用来画漫画。我不抽烟也不喝酒。晚上11点睡,每天要睡足8个小时。画画前,我一定会削好每一支铅笔头,然后做5分钟的手指操……”
“停停停!!”不知何时又蹭到岸边杰两步之远的五条抱住了脑袋,疯狂的揪着自己白毛。
岸边杰眼眸上扬,去瞅那一块秃瓢的位置。
……哦,十年后的悟,头发长回来了啊。
五条总结道:“岸边杰,梦想是漫画家,有个挚友叫五条悟。”
“嘛,基本对了。”能够诚心阅读他漫画的读者,算得上是挚友了吧。
“唉!欸!哎!”五条长长的叹了一口气,眸底闪过几分纠结,但很快被更浓厚的情绪压了下去。
他附身凑到岸边杰耳朵,喃喃道:“————”
岸边杰:“……”
夏油杰:“…………”
夏油杰抄起最近的凶器就向五条的脑门砸了过去:“你特么敢?!!”
被当作武器的狱门疆脱离了挚友的保护区,还和不靠谱的成年人来了个直接接触,掉着金豆豆的狱门疆更加委屈了,眸子都扭曲成了荷包蛋泪眼。
作者有话说:
“杰,我要把你的XXX照放在银座大屏上投影三天三夜哦”
谁年少轻狂时, 没做过什么张扬事来彰显自己的个性?
然后在十年后的夜半两点捶床,哭诉着当年的自己怎么如此傻叉,留下了这样的黑历史。
夏油杰也是恣意过的年轻人,特别他还是咒灵操使, 骑着咒灵在百货商场的天台摆POSE, 也不是没有过。
被损友一声“咔擦”留下的铁证……不提这两次古怪的上身,光是日常的经历, 五条悟的相册里就存满了他的黑照。
夏油杰飞快的消化掉这个荒诞的未来, 萃取出精华事项——保住自己的名誉。
虽然「最恶诅咒师」的立场与他违背, 但……这个称号, 还是有点帅的。
“悟你啊, ”
岸边杰的记忆归属夏油杰所有。不过岸边杰是打着取材之心阅读羂索的记忆的, 那些从「书页」上读取的非第一人称记忆,夏油杰其实没有很大的代入感……
——也因此。
“不是都和我绝交了吗, 为什么还存着我的黑照啊。”
——话语透出的利刃直接刺上了成年人百毒不侵的坚硬之心。
五条:“……”
五条再次在原地回忆起了有关‘夏油杰’的画面, 其中新宿和小巷的场景还来回放送了好几遍。
他发现一个盲点。
自己最后是对杰道出了“我们是朋友”的誓言,但是杰……杰就没回应过这句话啊!
刚才的岸边杰是有着「你杀了我,我们不算朋友了」这个倾向;现在的高专杰更狠,潜台词明晃晃的表明着「我们绝交了早就不是朋友了」。
五条生硬的转移了话题:“因为现在手机的内存很大, 不用白不用嘛。”
夏油杰:“欸,这样啊。”
五条:“就是这样哦,导入联系人到新手机的时候,一不留神就把相册短信什么的都导进去了。”
“嘤嘤QAQ”
一道古怪的声响从两人的下方传来, 打断了这场僵硬的对话。
五条和夏油杰同时低头,把视线投到了摔到一旁的狱门疆。
狱门疆的外观是一个方形骰子, 骰子点数用得不是“·”, 而是用眼睛数量来表示。
此刻对着夏油杰的那面有着三只眼睛。三只眼睛都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瞳仁是蓝色,睫羽是白色,眼睛的原型是谁一目了然。
夏油杰想起刚才自己气昏了头,把被封印的悟当成沙包丢了出去。他余光一瞥,只见成年人的额头有着一块不显的红,可见刚才的攻击确确实实砸到了五条。伤到两个悟的愧疚蚕食着夏油杰为数不多的良心,高中生正欲附身捡起好友,结果被动作更快一步的成年人抢了先,狱门疆落到了五条的掌心。
夏油杰下意识的迈步上前:“还给我。”
五条伸长了手臂,借身高差逗着小孩,嬉皮笑脸的道:“不还!”
“你又放不出悟,快还给我!”
“你怎么知道五条老师放不出小朋友啊?”
“……刚才你不是亲口承认了吗。” 「天逆鉾」和「黑绳」都被五条破坏了,五条的术式也做不到解除封印。
等等,虽然封印条件是五条自己踢掉的……那应该也是之后的事情了,悟还没有作过这个死。
夏油杰追问道:“悟你是什么时候把「天逆鉾」和「黑绳」弄坏的?”
“「天逆鉾」是2006年的夏天之后……具体时间,太久了我不记得了。「黑绳」倒是最近的,2017年12月24日。”五条说。
“2006年的夏天……”这不是很快就到了吗!
“嗯?你难道想把‘我’带回去,在过去给他解封吗?”
“很遗憾,这是不可能的。”
“「天逆鉾」确实是那个时候就出现了,不过「黑绳」……据说米格尔花费十年才织成的,你的那个时代,「黑绳」还没有问世呢。”
“……”
夏油杰:“悟,你要知道,被关在里面的差一点就是你了。”
五条的心情差了起来。岸边杰为了维护五条悟,把他cue了一次。结果这还不够,夏油杰居然也要拿这点cue一次他?你们百变杰杰当他是cuecue糖吗,成天cue来cue去的。
夏油杰似乎是没看见五条沉下来的脸,继续道:“万一你不小心被封印了,你让你的同伴怎么给你解封?”
“……哦呀,杰这是关心我吗?”
“不是!只是在阐述事实。”咒术界最强一旦丧失了战力,诅咒师和咒灵绝对会战意高涨。
“提醒一下,未来的杰可是‘最恶诅咒师’哦。”五条的唇角扬了杨,心情忽然又飘了回来。
被五条举到高处的小朋友实在是可怜,叫不出声说不出话,只能靠着咒具的外观传递情绪,见到狱门疆泪汪汪的盯着自己,夏油杰失去了耐心,语气带了几分焦急:“好了,把悟放下来。”
他还抽空指了一下‘自己’的躯体:“未来是你们的事,和现在的悟无关吧。”
五条怔愣了一下,裸.露的六眼中闪过冗乱的复杂,好半晌,他才叹了口气:“小孩子真是一点不可爱。”才逗了几下就炸毛生气了。说着,他把手放了下来,同时把术式解开,将狱门疆递给夏油杰。
狱门疆仿佛真的能表达情绪,夏油杰觉得自己在这么多只眼睛里都看出恬静与安心。高中生像是抚摸流浪猫一样安慰着小朋友,对他许下约定:“等回去了就把你放出来。”
那边的五条快步走到了挚友的尸体旁,因羂索的恶意夺取,‘夏油杰’的面部已经不能看了。头骨被截开了一半,里面应有的灵魂早已不在,留下的……只是骨肉而已。
他凝结起咒力,摆出了释放术式的手势。
——又要,说再见了呢。
与其让挚友的躯壳再被歹人利用,不如就此湮灭。
杰肯定也不愿意无能为力的被他人夺取吧。当了一辈子的咒灵操使,结果身体却被别人操使了,绝对是术师一生的黑历史啊。
什么地方说过来着?人有三次死亡。
一次是心跳停止,一次是葬礼结束,最后一次是……
被世人遗忘。
——杰,你的第三次死亡肯定来得很晚。先不说五条大人强得不像话,绝不可能那么早死去……「最恶诅咒师」这个名号,你估计要在咒术界背负个千百年啊。
夏油杰和‘小朋友’都没有走出2018年的「帐」。
五条“火化”了‘夏油杰’的遗体后,周身的气压就低得不像话,高中生读空气的本事还是有的,一路上两人都没有过多的交谈。
直到穿越渋谷的「帐」时,出现了意外。
五条成功走出了渋谷站口,看到了外面世界的全貌,但一直跟着他的杰……五条都不用回头,光靠六眼提取的信息就知道,杰没有跟出来。
也不能说“没有跟出来”,虽然一路上都没有直视高中生,但六眼能把身边人的一举一动都看在眼底。夏油杰在穿越「帐」之前,分明是有着跨步的动作的。
五条两手插兜,没有回头,继续往前走着。
……回去了呢。
……好好享受你们的青春吧。
《我的青春最强物语绝不该是这样》
五条悟被关了狱门疆,夏油杰也从岸边杰变了回来,他哪还有心思继续在渋谷取材?连忙紧赶慢赶的跑回咒术高专,直奔班主任的办公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