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在过来的路上了，估计再半个小时就到了。”
现在负责应对游客的小哥忽然想到一个事：“周末有人打电话过来，说是周一要过去游玩。”
任焰怔了怔，很快道：“不碍事，我们又不是什么领导来视察还需要让路，来玩就玩好了。”
“好。”小哥放下心。
因为有人要过来，今天的会议结束得很快，任焰跟胡伯站在工厂门口迎接，随着约定时间的接近，任焰也有了几分紧张，不过因为有更紧张的人在身边，他反倒镇定了下来。
渐渐地，两辆车子靠近了工厂。
前头的车辆里出来一个任焰眼熟的人，就是科领导身边的秘书，还有镇上的领导和村长，后面的车辆刚一出来，任焰就仿佛看到了每天7点央视新闻里面出没的记者出现在了自己面前。
那味，太纯正了！
任焰觉得自己心态还是可以的，他会事前紧张，但当事情发生的那一刻，他就能奇迹般地恢复冷静。
他微笑上前：“各位上午好。”
“上午好。”
科领导的这位秘书是个办实事的人，估计科领导也是怕镇上流程太多，所以派他过来监督。他直接将第二辆车里两人介绍给了任焰：
“这位是张晓记者，这位是摄影师于旭秦，两位都是在台里一直报道农业新闻，经验丰富。这是工厂老板任焰还有厂长胡伯。”
张晓体型偏瘦，五官端正带着一丝秀气，可能因为常年在外面跑，所以皮肤略黑，而于旭秦则是高高壮壮，一看就是经常干体力活的人。
这组合完美填入了任焰对中央记者团的想象，就跟刚才他想的那样，这味，纯正！
“张记者，于摄影，我是任焰，今天就请两位多指教了。”
任焰坦坦荡荡地伸出手，他现在隐约感觉到了年纪小的好处，年纪小就意味着一般情况下大家都会对你宽容几分，你只要做到落落大方，大家就自然会对你心生好感。
胡伯也赶忙伸出手：“张记者，于摄影好。”
几个人互相握手完成，张记者看着任焰笑道：“我来之前听说了时言退圈回农村办工厂了，但是我没想到你真的敢。”
就这点事，任焰也不指望瞒着中央下来的记者，他现在反而庆幸，自己这个身份还能赢得他人好感：
“这有什么敢不敢的，我有这么多人帮我，比我在娱乐圈省心多了。”
“那也不能这么说，你以前是打工的，现在是老板，用的心力还是不一样的。”
“这倒是，以前天天想休息，现在休息都不敢。”任焰露出苦笑。
老板的心啊，都是一样的。
一旁摄影打趣着说：“真可惜，因为这次报道篇幅较短，只能登载农田照片，否则真应该把时言你的脸拍下来印上去，让你粉丝都知道你在干嘛。”
“下次你们再来做专题报道不就有机会了。”
“野心不小啊……”
几人说说笑笑，开场气氛甚佳，不过中央的记者还是很专业的，没有继续深入这个事情，寒暄结束后，任焰问：
“我们现在就开始么？”
“现在就开始吧，我想先拍下你们工厂的照片。”
“好，这边请。”
按照记者的计划，是先参观工厂和村子农田，等心中有数，知道如何展开报道后，将分别对任焰，农大学生，还有村民这几个代表人物进行采访，几个人一路走好，于旭秦一路扛着笨重的摄像机对准两边。
工厂办公室里，几个人一直躲在门口偷偷地看着不远处，虽然老板说了要冷静镇定，而且估计也不会采访到他们，但是他们还是激动啊，与有荣焉啊，这是集体荣誉感啊！
李池森扭了扭身子，不高兴地说：“别推我！”
“哪有推你，是你挡住我视线了！”
“有什么好看的，不就是两张嘴巴一只眼睛么。”
“……你要不听听你自己在说什么。”
这些人里最镇定的就是于简瑞他们了，甚至还满山坡地跑，指着地上的土跟村里村民唠，一点没有被央视采访的意识。不过这也方便了拍摄就是了。
时间一点一点过去，眼看着几人身影消失在路的尽头，李池森他们被迫收回视线，而被央视采访这几个字也终于如同山上滴下的泉水般，落在了地面。
“就是这了吧？”
周舟深吸了口气，作为一个社恐，附近都没有人真是太好了TAT。
周舟戴着口罩笑靥如花地面对镜头。
“大家看到没有，这里就是佳佳取景的地方，很漂亮吧？”
“刚刚，来接人的小哥哥说中午可以吃食堂，吃食堂就吃食堂吧，希望好吃。”
“啊，那里就是油菜花田，好漂亮啊！”周舟跑上前去，张开双臂拥抱空气：
“感觉自己也要偶遇乡下帅小哥哥了呢。”
弹幕一片：
【刚刚那个小哥哥就挺帅的啊。】
“哎呀哎呀你们知道的，我就是口嗨，真有帅哥哥接近我，我立刻百米冲刺跑走。”
周舟跟弹幕嘻嘻哈哈地聊天，悠闲地在乡间小路上散着步，她很喜欢农村的感觉，很安静，空旷，最重要的是，离人远！
周舟本来应该进到农家乐里面去的，但是比如被某个名字概括的区域，她更喜欢野生的农田，至少是她不知道主人家是谁的，于是乎，她没有往油菜花里面进，而是转到了外面的大马路，顺着一条小路走在田野之间。
“嗯，那边好多人？”
周舟远远地看到有好多村民围成一个圈，好像在围观什么。周舟虽然是社恐，但不是人恐，只要自己不是被围观的主角，她混在人群里远远看一眼发生了什么是没有问题的。
“走，我们去看看发生了什么。”
周舟用力挥舞手臂走上前，她的身高有173，在人群中是占据优势的，站在人群最后边，她踮起脚尖往里一看，下一秒，她瞳孔地震。
CCTV的标志！！！！

第76章 76 .热搜
一个身着西装, 外形端正隐约还透着一股正气的男人正拿着一个有CCTV标志的话筒采访一个当地农民模样的人！！
“靠，cosplay么？”周舟一时间没忍住飙出了一句脏话。
一旁围观的村民听懂了这个词，当即骄傲地说：
“不是, 是我们村在任焰带领下都要种黄豆，中央听到消息特意来采访我们。”
周舟再次瞳孔地震。
她没记错的话——
“我记得任焰是那边那个农家乐老板的名字吧？”
“对啊，任焰是我们村长大的, 他爸没了后他就继承了他的养猪场, 小小年纪才二十出头就把养猪场扩张了两倍还办了农家乐, 最后还带领我们和隔壁村一起种黄豆，以后磨成豆浆卖给早餐店，你喝过那个豆浆不，特别好喝，人家早餐店老板喝过后特意来找他的。”
“其实他是可以自己种的, 反正我们村空出来的地多, 他随便出点钱就能承包，不过他没有这么想, 带着我们村和隔壁村一起种, 他就负责找销售渠道, 把钱给我们挣。”
“靠！”
此时此刻, 周舟和弹幕同一个心情。
“他人也太善良了吧！”
“不止呢, 我跟你说任焰本来在外面挣大钱的, 后来他大钱也不挣了，就回来搞他爸留下来的猪场，二十岁的小伙子搞养猪场也不嫌弃，他说这是他爸留下来的基业, 他在外面挣钱就是为了有朝一日能回来重新把养猪场做起来……”
村民显然是个“任焰”推，滔滔不绝地说着任焰的事情, 周舟听得一愣一愣，连同直播间弹幕也都是：
【感人太感人了！】
【md这什么感动中国十大人物啊！】
【我竟然在一个竞人的直播间吃到了心灵鸡汤。】
【原来还有这样子的人存在的啊，感觉这个世界又有了一点希望。】
【他真的，我哭死，今天份的木鱼不用敲了！】
周舟被村民拉着说了半天话，脑子晕乎乎的，到了最后终于想起来问：“那，哪个是任焰啊？”
“就是那个啊！”
村民指着站在记者旁边两三米外的一个男人。
看不到脸啊！！
眼看着采访即将结束，其他人都要回过神了，周舟社恐再度发作，赶快趁着大家还没回过神来溜走了。
“刚才那个老板的事情，真的有点感人啊。”
“继承父业，扎根土地，带动全村，哦，还有隔壁村的人一起种田致富，我还以为这种故事只能在小时候的故事会里面看到呢。”
“冷不丁现实里碰到，还蛮感动的。”
弹幕也是一片被感动到了。
要是是个细腻的情感博主，说不定这会就会引申开赚取一波眼泪和流量，不过周舟是个社恐啊，社恐天然避开跟人情感交流这种事，她看着路边的溪流，很快又回到观光博主的位置。
她不知道的是，自己刚才直播间的一幕已经随着出走的观众被传播到了许许多多的地方。
【一只小鱼：家人们，刚刚看到了很感人的一幕……】
【全服首杀：兄弟们，刚从小猫熊那边过来，农村的天太蓝了，电竞儿心有点痛。】
“姐妹，出来，刚刚在一个游戏主播直播间看乡村风景听到了一个很感人的事，说出来给你们洗涤一下心灵，免得你们老觉得全世界都肮脏不堪。”
“……”
一颗小小的种子顺着网剧不断传播，如同一粒粒水滴，在所有人都没有预料到的时候汇聚成了汪洋大海。
到了下午三点，张记者已经收集到了他需要的信息，毕竟还没有正式展开，只能用鼓励的语气去写一篇文章，相对篇幅也小。
不过——
记者鼓励道：“从零开始是最难的，既然你已经迈出了第一步，相信接下来的路会越来越好走，我期待着你带领全村丰收的那一天。”
任焰笑着露出两排洁白的牙齿：“我会的。”
几个人边走边说：
“晚上留下来吃饭么？”
“不了，明天还有安排，今晚就要走了，感谢你们的配合。”
“不谢不谢……”
两位来也匆匆去也匆匆，不由让人感叹中央台效率真高。
看到央视的记者和市领导的人都走了，镇长才笑眯眯地看着任焰说：
“任焰同志，好好努力，有什么困难随时跟村里沟通。”
“谢谢领导，我会的。”
直到把镇长都送走，今天的事才算彻底结束了。看着远去的两辆车，任焰几人松了口气。
四月的天，村长连连用手扇着风：“结束了结束了，终于结束了。”
任焰回头笑着说：“二伯，您这么紧张啊？”
“能不紧张么，这么多领导在呢！”
说完，他面色又缓了缓。
“你现在得到市里面支持，又有中央的宣传报道，以后要更加努力，做出成绩来。”
“二伯，这你不说我也知道。”
任焰以为事情就这么结束了，没想到他回办公室的时候，李鸣航匆匆忙忙地从另一头跑过来，手上拽着个手机，满脸焦色。
“我们被央视采访的时候被发到网上了！”
“啊？”任焰一怔，接过手机，映入眼帘的就是“顺安养猪场央视采访”几个黑字，旁边还挂着一个大大的“热”字。
【竞人爱摸鱼：家人们，上午闲着无聊看了一个游戏主播到农村散心的观光直播，结果看到了这么感人的一幕[泪奔]，大家自己看吧[视频]】
微博是中午时间发的，一下午时间不到，视频播放量已经超过了五千万。
【靠，好感人啊，听这个村民骄傲的语气，就知道他是真的爱着那个叫任焰的人。】
【真怀念以前那个人人都能坦率付出真心的时代，我还记得那时媒体报道的都是小人物的感人事迹，人人都勇于付出。】
【把自己的荣誉分享给大家，让所有人都获得幸福，正是这种无私的品格才获得央视的采访吧。】
【老家也是农村的，想起小时候跟着爷爷他们起早摸黑下地除草的事了，感觉眼眶有点热。】
【这个直播我当时也看了，前一秒还在随着主播一起欣赏风景呢，下一秒镜头里大大的一个CCTV，吓得我以为时空交错了。】
【我也是，我只是闲得无聊看个直播，冷不丁听到这个一个感人的故事，唬的我心里酸唧唧的，感觉浪费时间有点罪恶。】
【等一下，他们说的那个人的脸呢？小哥哥呢小哥哥呢为什么看不到小哥哥正脸[哭]】
再一看热搜广场，已经有好多营销号也下场了，那一段手持CCTV话筒采访村民的视频满天飞。
“……”
李鸣航看着任焰的脸，忐忑不安，自己的事情被央视报道，又被更多人知道他当然是开心的，但因为事关央视，他又怕上面知道了会不高兴，所以这才看到热搜就匆匆地跑了过来。
“老板……”
“没事的。”任焰看出他的心思，安抚道：“这是农业新闻，又不是什么机密，越多人宣传国家应该越高兴，别担心。”
“嗯。”
话岁如此，任焰还是打了电话过去，刘秘书还在路上，听了任焰的话，立刻拿出手机。
“怎么了？”张记者凑过来看。
“哎呀，今天刚发生的事，就上热搜了。”
刘秘书不动声色地说：“是啊，也不知道是谁上传的，任焰有点担心会不会破坏宣传效果，刚打电话过来问。”
“不会不会，这又不是什么机密新闻，更多人关心农业，就能给我们农村带来更多经济效益，这是好事。”
“是，我也是这么想的。”
说完，刘秘书回了个电给任焰，语气平缓地说：“没事，我们过来本来就是做宣传，现在更多人看到，高兴还来不及呢。”
任焰松了口气：“那这个热搜我就不管了。”
“嗯，不用管。”
既然领导这么吩咐了，任焰就扭头对李鸣航道：“没事了，你稍微关注下这个热搜，如果有什么特别不好的言论再来联系我。”
“嗯！”
这个热搜是半个小时前上的，大概是大周一的也没别的什么明星热搜凑热闹，热搜一路上升，广场上，已经有抖音农家乐粉摸过来了。
【有谁还不知道我的宝藏博主[骄傲][链接]】
【哇啊啊啊啊养猪场七个月老粉不请自来！我以为我粉的是普普通通一小工厂，没想到老板思想觉悟这么高，身为粉丝的我自愧弗如！】
【楼上的姐妹我也是啊，我以为我只要跟着我的偶像吃香喝辣的就行了，没想到有朝一日还能看到TA出现在央视镜头前，粉丝被蒸煮带飞实例[偷笑][偷笑]】
【一觉醒来，发现我的宝贝农家乐上热搜了，笑哭。】
【靠，我老板思想觉悟太高了，要是我肯定只会想到自己搞个农场自己种，人家是带动全村，不是两个村一起种，我感觉这个压力比自己种还大啊。】
【必须的，自己种，自己对自己负责，带着村人一起种，抗下了全村人的责任。】
【想想就毛骨悚然我果然当不了老板。】
【看评论区这个老板还办农家乐是吧？农家乐怎么样啊？】
【来了来了，老粉来了，我们农家乐也超级好评的哦，给你看看它上过的热搜还有食客们的评论~[链接][图片][图片]】
【这是种黄豆么？种黄豆真的赚钱么？】
【跟城里打工比当然不赚，但那是农村啊，你想怎么赚？】
【种黄豆这事我知道，亲戚就是他们说的隔壁村的，他们村前段时间都在讨论这个事，我听说是因为老板打下了包票，不管卖不卖得出去，种出来他都收，大家才没有疑虑决定一起种的。】
【这么一说更感人了……】
【我听热搜说是这个黄豆打成豆浆很好喝，真的有这么好喝么？】
【有本地人喝过么？】
【本地人出没，没想到就我们这三十六线小县城竟然也能被中央看到，果然农村建设是国家之重。热搜里说的豆浆我喝过，因为前段时间这边有个展，这个农家乐出展的时候免费提供豆浆，那时候我就觉得很好喝，但没想到老板这么有魄力，立刻决定集体种黄豆。】
【我听说是本地的一个连锁早餐店老板找到了他，想请他们供应豆浆。】
【不管怎么说，还是很有魄力。】
【老粉来了[啦啦啦]，我整理了之前在抖音还有小红书看到过的农家乐的图片和视频，马上五一了，如果大家对农村游玩有兴趣，欢迎大家过来玩啊~】
热搜广场基本一片欢腾，不过俗话说的好，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很快又有人不甘地冒出来阴谋论，不过立刻被人辩倒。
【一个小小农家乐，这么频繁地上热搜，营销也太夸张了[吃瓜]】
【你想说什么？想说人家有钱人闲着无聊不去挣大钱非要当乡□□验生活是吧？】
【你搞清楚，人家接受的是央视的访问，难不成有人营销营销到央视头上？】
【老板手眼通天，这么有钱有势力的老板还回乡下搞农业，我TM直接一个感动中国。】
【他有钱，有权，可以使唤央视为他保驾护航，却甘愿隐姓埋名回乡养猪种黄豆，抹泪，他真的好爱猪，我好感动[林妹妹抹泪]】
【哈哈哈哈哈这人设我爱了。】
【靠，好带感，央企二少爷回农村建设是为什么？】
【为了响应国家号召，让更多人关注农村建设[平静]】
【草啊哈哈哈哈哈他真的好有思想觉悟哦hhhhhh】
【救命啊哈哈哈哈……】
别怪这个人怂恿不了网友还惹了一身骚，毕竟国人永远对农村，粮食，种子有滤镜，只要是对这些事情有利，哪怕是真的营销也没关系，这不比明星上热搜好看多了？
【我看了几个爆料人的帖子，给大家整理了一下这个老板回农村后做的事。】
【[时间线]】
【笑死，他最初还蹭过时言热度，要真有钱有势就不会做这么危险的事了（时言粉丝不要骂我）[顶锅盖逃跑]】
【前面的兄弟，一路好走。本来这个老板就是一步一步靠自己努力走出来的，谁有钱还回乡下啊。】
【笑死，不会真有人觉得在农村种几百亩地是为了赚大钱吧？】
【农村：我都不知道自己能赚大钱。】
【农村人：你们来农村，城里人让我当。】
任焰看着热搜里的评论，还有五花八门的彩虹屁，真情实意的感动，忽然理解那几个高端男大学生的心情，我做好事不就是想让全世界知道？所以，被全世界夸赞怎么了，这是我应得的！
不过——
他打电话给李鸣航：“你知道这个视频是哪传出的么？”
“好像是今天过来的游客，正好是某个平台的主播，直播的时候正好拍到了。”
“这样……没事我就是随便问下，现在这个情况还要感谢人家呢，要不把我们纪念衣服送一件给她。”
“嗯，好。”
周舟那边其实也看到热搜了，她那时候还在村子里呢，虽然这个事情是好事但还是有点心慌，也不敢多呆了，想走。
没想到她刚走到农家乐门口，今早来迎接她的小哥哥主动走向她。
“客人。”小哥哥脸上带着笑，满脸温和地说：
“今天村里来了客人，大家都在招待他们，没有给你很好的体验，这件纪念品送给您。”
周舟受宠若惊，她当然知道不是真的因为服务原因才送她衣服，看看人家这说话的艺术，还有事后安抚的态度，多让人舒心了。
妥帖了妥帖了，周舟也不担忧了，感觉这次的游玩是一场极具纪念意义的满意经历。
当天傍晚，周舟离开了农家乐，但她引起的热搜影响没有立刻停下，甚至于后来那段视频也被搬到了抖音，农家乐在抖音知名度更高，很快又引起了一番热议。
屏幕之外，郑青璇也一直在关注，她看着后台粉丝数和浏览量肉眼可见地上涨，心里直呼好快好快好快，突破最高峰了！！！
她内心有个声音告诉她，爆了爆了，他们这次是真的爆了，爆的时机正好就在五一半个月前，这一波流量接住了！！
果不其然，在之前发的几个视频浏览量和评论区激升的同时，几个旅行社也给郑青璇打了电话。
电话那头，老朋友高兴地说：
“青璇，你现在工作这地方牛逼啊，连央视都来采访，红透了啊，我跟你说，就昨天晚上，好多人打电话给我，说我们有没有这个团，今年五一你得最好心理准备啊，别游客来了没地方吃饭。”
郑青璇爽朗笑道：“我办事你放心。”
“那行，那你做着点准备啊。”
“放心吧。”
挂断电话后郑青璇心情彷如飞的一般，哼着歌谣往工厂方向走。一路上路过几个员工，每人脸上都带着喜色，看来也是看到了热搜。
不过，到了任焰那，情况就不一样了。
“不是，大家都在高兴，怎么你一脸忧愁模样啊？”
任焰叹了口气：“生于忧患死于安乐啊。”
“你的消极人生观又发作了？”
“我就是这样的性格。”任焰又叹了口气，坐起身，正色道：
“经过这次热搜，我想五一我们会迎来一波大的流量，但流量太多也容易坏事，毕竟我没有没有应对的经验。正如此如此更需要做好准备，你有什么计划么？”
看出他的认真，郑青璇也沉声道：
“我就是为这个来的，既然已经确定了会有游客，那分流就成了一个重大问题，我们绝不可能同时包容数千甚至上万游客，首先要做的就是住宿问题。”
“根据我的经验，游客里面有四十分之一到二十分之一会住宿，我们按四十分之一算，假设五一期间最高客流量达到一万……”
任焰被惊了一跳：“有这么多么？”
“我们还有本地游客呢。”
“哦。”
“以一万人计算，住宿人数达到近300人，以家庭计算，至少是100户家庭，单靠我们村是肯定不行的，我的建议是跟镇上旅馆合作，或者直接包下旅馆。”
“这么夸张么？”不过任焰也能理解她的担忧：
“你是担心溢价是么？”
“是，大规模溢价会影响后续节假日的客流量，市里的酒店我们鞭长莫及，但这个镇本来就不是旅游景区，节假日也不会有游客，都是我们带来的游客，他们凭什么胡乱涨价，我的容忍限度是50%，平时一百多的旅馆我可以接受到两百，三四百的想都别想，不过我也知道他们不会听我们的，所以互相承担风险，我们提前付定金把五一期间房间包下，如果期间溢价按合同付违约金，他们也可以冒险不跟我们合作，如果到时候没有游客，这笔定金他们都赚不了。”
狠人，是个狠人。
担忧他都懂，距离五一只有两周，如果再不做决定，事情会越来越难安排，想到这，任焰也吸了口气，道：
“你去联系旅馆，愿意和我们合作的就签合同，具体价格你协商，按公司流程报给李老师。”
“好。”
任焰：“除此以外，还要分散游客，我们这边活动区域小，但五一期间很多水果都熟了，按我们之前联系过的果农，桑葚林，沃柑，枇杷之类的，分不同的路线，还有爬山拜佛的路线……”
流量涌入绝不是单方面开心的事，有机遇就有风险，真正的机会只会留给有准备的人。

接下来的时间, 因为要确认的事情太多，所有人甚至比往常还忙。
郑青璇的城市包围农村策略起了作用，果然这么一波流量之后, 附近几个县城的旅行社自己找上了门，跟工厂谈的佣金都很低，据郑青璇说, 差不多是行业内的最低价了。
而李鸣航也被抽调出来跟旅行社接洽, 商讨游客的游玩路线, 每个路线最好分配多少游客。而那个手机号码被挂在网站，负责接游客电话的小哥更是，据他本人所说，现在他听到电话铃声都生理性恐惧了，吓得他一天换三次来电铃声, 尽可量减少同一个音乐带来的恐惧。
就连农家乐的厨房师傅也是, 因为看到热搜的人太多，刚刚平息了几天的热度又上来了, 每天宾客如云, 都快把几个师傅和服务员给整emo了, 不过幸好, 他们拥有一个天使一般的老板。
任焰：加钱！
员工：very fine！
五一一点一点接近, 天气一点一点变热, 村子里大伙儿的笑容一点一点增加，顺便一提，于简瑞他们在黄豆种下去后第三天就走了，临走前, 任焰问他们下回什么时候来。
于简瑞：“我们过来食宿是免费的么？”
“呃……”任焰深深思考了一下，点点头回答道：
“嗯。”
“……”好不情愿的样子。
“等以后吧, 回去还要赶课题。”
想到回去之后还有新鲜充满挑战的课题等着他，于简瑞猛地精神一振。
休假虽然好，但休假时间一长又觉得无聊，果然得劳逸结合，比如说一年忙个350天，每天都有新鲜的挑战等待着他，然后休息5天。
亏得普通的资本家根本奴隶不到他，否则还不得爽歪歪。
于简瑞他们离开后，任焰的生活可以说是既平静又忙碌，又是一个普通的工作日，中午吃完了饭，他正眯着眼睛在房间里休息，忽然听到外面有人喊他。
“任焰，任焰在不？”
“谁？”
任焰匆匆走出房间，看清来人后，他怔了怔，是之前编竹编的那个阿叔，他还带了另外两个五十上下的阿叔。
“阿叔你怎么来了？”
任焰上前迎接，朝着另外两人点点头：“两位阿叔好。”
两位阿叔显得有些拘谨，连声道：“侬好侬好。”
任焰其实不怎么有接待这些阿叔的机会，回来后见得都是村里人大家都熟不需要客气，还有生意场上那些什么总也都是在商言商，不要把他们当阿叔，当生意伙伴就行，再往前，有齐叔在，接待四十开外中年人这种事，根本轮不到他干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