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孩子的未来，她甚至能够克制自己的私欲，每天在网上跟李池森沟通，却很少过去，不过去自然就见不到任焰，见不到任焰她就能一心一意投入工作。
逻辑完美。
张总知道这件事后也非常高兴，连连说要请任焰和李池森吃饭。任焰苦笑，测试还不一定成功了。
张总：“不成功，你们也帮助了很多啊。”
“任老弟啊，认识你真是太高兴了，不成，我得好好感谢你。”
隔天，任焰就收到了由之前来过的高经理送过来的一瓶酒。
咱养猪人就是这么实在。
而李池森和张凌薇的试验也进行得很顺利，他们做了几次微调之后喂给猪场的猪吃，猪接受程度很好，排便情况也很顺畅，但是猪饲料也不是一天两天就能测出结果的，李池森经过任焰允许后，专门找了两头排便困难的孕期的猪，给它们喂新的饲料，观察它们一周内排便情况。
偶尔张凌薇也会来工厂，但是她每次都离任焰远远的，就算任焰主动靠近，她也会立刻跑开，一副偶像只会影响我给他花钱的表情。
任焰：“……”
在这个期间，伟恒业的猪饲料广告也做好了，12月初，他正式把广告投在了电视上，那是个地方级电视台，在当地还颇受欢迎，因为投广告的公司少，电视台也没有小气，经常是晚间电视剧中间播出，于是夜晚时候，任焰开着电视啃着花生米，就听到电视机里男声铿锵有力地说：
“恒丰饲料，三十年精心生产，选取优质原料……”一大片工厂厂房飘过屏幕，紧接着就出现了一头胖乎乎的母猪，母猪低着头哼哧哼哧地吃着食槽里的饲料：
一个男人微笑着看着面前的猪，开口：“恒丰牌饲料配比科学，能量价值高，富含孕期母猪需要的营养……”
镜头还使劲对准了食槽里的猪饲料和猪吃饲料的画面。
任焰停下筷子，看了看面前的晚餐，微笑。
好活，当赏。
在九月的第一周，李池森的试验有了初次的结果，新饲料对孕期母猪排便的确有帮助，而且猪进食积极性有提高，只是试验数据尚少。
得到这个结果，李池森和张凌薇都非常高兴，他们在这件事上投入了巨大的心力，努力有了回报，他们比谁都开心。
“我把这个结果告诉我爸，剩下的试验，他会找人做的。”
看张凌薇要离开，任焰起身道：“我送你吧。”
张凌薇这些日子整日忙于工作，生活上有些事情不由疏忽，从工厂到门口停车场短短几分钟的路里，她口袋里的电话持续响起。
铃声响个不停，张凌薇没有办法，只能把手机拿出来，看清来电显示后，她不悦地皱了皱眉。
“有什么事么？”
听筒里传来男人轻挑的笑声：“薇薇，我们好久没见面了，你在干嘛啊，这周出去玩啊。”
“没空，而且我干嘛与你无关。”
张凌薇冷淡地说完，毫不留情地掐断了电话。
电话那头的男人：“喂，喂喂？”
张凌薇面无表情地收起手机。
连我偶像都不能阻止我努力工作给他花钱，一把钥匙三块钱，你配么？
张凌薇冷漠地说完，转头看向任焰时脸上只剩下温柔慈爱的神色。
“言……任焰我先回去了，今天的实验结果很好，说不定马上就能出最终配方了。”
“那就提前恭喜你和李池森了。”
“也恭喜你。”
张凌薇最后一刻恋恋不舍地看了眼任焰，咬牙忍痛进了车里。
任焰看着在视线里远去的车子，回忆着张凌薇最后的眼神，觉得自己就像是成年人工作完成之后用以犒劳自己在蛋糕店买的蛋糕，上的草莓，而刚才的张凌薇就是在静静地品尝这一刻的甜美了。
“……”
嘶，好冷啊。
张总的人缘很广，年出栏十几万几十万的养猪场老板都是他朋友，这些猪场孕期母猪多，相对于有便秘问题的母猪也多。
他很快就把新配方样品送给他朋友让他们做测试。
测试的结果和张凌薇，李池森的一致，母猪消化良好，排便逐渐恢复，张行骏知道了非常高兴，亲自到工厂来见李池森，对着他一顿夸赞，把李池森都夸脸红了。
最后他还说要给李池森一个红包，任焰在旁并未阻止，等他们私下交流感情结束了，任焰才跟张总说正事。
新配方搞出来后，按照此前口头协议，两边要签一个合作合同，里面条条框框写明了伟恒业在多少数量内将免费提供顺安猪场饲料，此后一年后以五折提供，再之后......
“呃，张总，不是说好头一年是五折，之后三年是八折么，怎么改成前三年都是五折了？”
刚刚张凌薇和李池森到猪舍去看二花了，现在人不在，张总一副真情流露的表情。
“任老弟啊，你是我的福星啊，不止给我们宣传了品牌，还给我们做了个新配方，新配方很好啊，几位朋友都说量产了就下单！”
“这就好，总算没辜负张总的期望。”
“哎哎，任老弟你客气了。”
张行骏摆摆手，美滋滋地喝了口茶，脸上露出神秘兮兮的笑，眼里满是畅快地说：
“老弟，我也不瞒你了，自从薇薇忙起你们工厂的事后，连那个家伙的面都不见了，昨天我还听薇薇打电话说让他别来找自己，这都是你的功劳啊。”
说罢，他又乐呵呵地拿起了茶杯。
任焰：“......”
感情你是因为这个啊。
不过话说，这个可能，或许，的确有一点他的功劳在。
毕竟张凌薇忙起为偶像氪金的事，可能，就不需要爱情了？
张行骏的这个误会要到很后来才被张凌薇解开，得知她爸误以为她在跟那个人谈恋爱，她震惊，她怎么可能跟那个花花公子谈恋爱，她只不过是见他想追求自己，就随手吊了吊他，想看看他家公司有没有做违法犯罪的行为，这要是有，那她就不客气了，谁叫他老爹一天到晚找自己家麻烦。
不过后来她忙着为偶像实现理想，再加上那个人真的很烦，干脆就甩了他。
也不知道她爸怎么会以为她跟他在谈恋爱，她又不是出门不带脑子。
当天晚上，张行骏在市一个大酒店请任焰，李池森吃饭，胡伯因为最近肠胃不好就没去，这一顿饭吃了不少的钱，不过钱这种东西，就不在张行骏的眼里。
这顿饭后，两边的合作又缓了下来，张凌薇自觉给偶像花了一大笔钱，想要氪金的心情得到了大大的纾解，一时半刻也不再去猪场了。偶尔联系，也是跟李池森。
她的生活又回到了原来的路线，爱着，却不会影响到自己的生活。
她从很久以前就知道，只有自己好好生活，不停地向前前进，才能和自己爱着的人始终走在一条路上。更何况，她知道了时言过得很好，这就是她这一年，最好的礼物。
张凌薇微笑着，目送她最爱的人离开。
然后，转身——
【薇薇：哇啊啊啊啊啊我为了他做了一件很了不起的事，我帮助了他，也提升了自己，我的灵魂得到了升华，我真是太了不起了！！】
【寝室长：......】
翻译一下——恋爱脑又来了。
【小鹿：那个人到底是谁啊？你还有什么秘密是我不知道的。】
【薇薇：他是我的神是我的信仰是我这一生永远不会放弃的理想！】
【寝室长：......】
翻译一下：算了，不救了。
今天也是平平静静的，现实端庄，网络发疯，的一天。
伟恒业的事情忙完已经12月中旬了，其实这都是按事情紧要程度讲述的，若是按时间来说，其实这中间也发生了不少事。
年底了，各个事情都忙。胡伯和李老师在负责的年会那块获得了不少进展，胡伯的宣传册发出去后不久，就有人来预定年会时间，而李老师那头也有不少人打电话过来咨询，到了12月头，已经确认了12月内最后两周有4场年会。
今年过年是2月7号的除夕，8号是大年初一，一些本地企业一直工作到1月底，所以整个1月一共有9场年会，差不多每周两场。
今年第一次办年会，加上伟恒业一共有14场，任焰很满意了，这14场平均桌价1500，平均每场5桌，加上场地费，算下来净利润也有五六万，至少把前期投资的设备装修娱乐用具费用都挣回来了。
时间到了12月中，该准备的都已经准备地差不多了，任焰的打算，是过完年之后厨房招人，但年会安排紧张，年底找临时工也麻烦，任焰就让李老师提前招人。招也是很好招的，因为之前几个过来帮忙的师傅就有意愿留下来工作。
任焰请张伯自己做决定，他觉得谁好就留谁。
张伯留了一个帮过两次忙的年轻师傅，还有一个四十来岁的师傅，那个四十来岁的师傅又带了一个二十出头的小帮工，小伙子人很机灵，做事也很勤快，是那个师傅的侄子，厨房是需要一个切菜洗菜摆盘的人，张伯也没有意见。
于是，厨房小组就基本成立了，张伯是主管，其他人暂没有头衔。
这些天，张伯都带着他们在买菜做预处理，厨房上方飘荡着一股长时间熬出来的骨头汤的味道，偏偏还不能吃，让工厂的人饱受折磨。
李池森：“老板，你说我们偷偷去舀一勺汤，张伯应该不会发现吧？”
任焰咳嗽了一声，伍刚站了出来，拿着一个小本子读：
“公司规章第一条，员工未经允许不得进入厨房，不得碰触与厨房有关器具食材半或者成品......”
李池森：“......”
年会距离12月底还有一周多礼拜，肉猪出栏的时间先到了。
一般年底是生猪出栏最佳时间，也是出栏量最多的时间段，今年也不例外，因为今年一整年行情不错，经济形势上涨，到了年底，生猪价格也持续上涨，最高峰达到了85元/kg，任焰也趁势将猪场达到出栏标准的肉猪一次性清空。
这么多年，猪场早已经有了自己的固定客户，几百头的猪也很容易消化。
出猪日是一年仅有几次的大日子，出猪当天，一大早，一辆辆的大卡车就停在了养猪场大门口，在经过繁琐的清洗消毒流程后进入了工厂内部。而李池森，胡伯他们早已做好了赶猪准备，时间一到，就把事前打好标记的猪赶出栏位，顺着专用通道将猪赶到另一头，然后另一头的人继续交接把猪赶到车内。
这个流程不需要蛮力，更多的是技巧和对猪的熟悉，避免刺激到猪引发事故，毕竟那么狭窄的过猪通道，真出了事还不知道谁能赢呢。
李池森，胡伯他们在前线忙，任焰在后线跟来接货的客户闲聊。
成年人的话题，说到最后，都离不开“钱”这个字，客户对着任焰畅想了一番未来猪肉的价格，那模样，比任焰这个养猪的人还在意还在行似的，任焰也不知道什么原因，好像跟养猪行业有关的人，不管是饲料厂家，还是机器厂家，医药疫苗厂家，都喜欢谈猪肉价，没回都是头头是道，完全不准，这可能就跟炒股的人都喜欢谈股市一样吧，虽然不准，但能说啊。
任焰跟着他随便瞎扯了会，眼看着猪都上车了，客户摁灭了烟头，说：
“我听说你们厨房师傅烧菜特别好吃，到时候开业了给我们个位置啊。”
“没问题，您尽管来，我请客。”
“嗨，不用不用。”
以前吃饭是走人情，现在吃饭是做生意兼走人情，他这是行业垄断了啊。
任焰默默爽了一会，看里面事情都差不多了，让开。
“下次再来啊，真请吃饭。”
“好好一定。”
一辆辆车子从工厂门口开车，载着工厂辛辛苦苦养了大半年的肉猪，这批猪走完后，整个肥猪舍都空出来了大半，看着空荡荡的。
李池森看着被运出工厂的猪，眼底露出几分不舍。
任焰看了他一眼，拍拍他的肩膀，安慰他道：
“旧的不去新的不来，仔猪舍还有小猪，再养几天就能进大猪舍了。”
哇，真的是非常感人的安慰方式啊。
“老板。”
“嗯。”
李池森揉了揉眼睛，说：“今年我干的很努力。”
“知道知道。”
“今年猪价也不错。”
“......”这是察觉到异样的任焰。
“所以，今年奖金会有很多吧。”
“......”
任焰默默把手收了回来。
好家伙，你还真敢问。
正好这时张匀经过，听到这个对话，立刻停下来，用狗狗般懵懂纯真的眼神看向任焰：
“老板，今年我也很努力！”
“......”
这群人，平时一个个看着全身奉献给工作，到了年底要奖金的时候，真是一个子都不肯少啊。
“知道了。”任焰无奈道：
“该给的都会给的。”
几人这才露出开心笑容，任焰望着他们，无语摇头。

“好了好了, 猪舍还没清洗呢，回去干活了。”
老板一声令下，两人才各自散开, 看着两人背影走向不同方向，任焰深深地吐出一口气，水蒸气在空气中液化, 化作一团白雾。
任焰理了理身上的外套, 缩成一团往办公室走去。
他没有回自己的办公室, 而是走到李老师桌边，李老师戴着眼镜正低头计算着什么，见任焰过来，微笑着向他递过去厚厚一叠纸。
任焰苦笑：“好厚实啊。”
李老师打趣着说：“说明大家都有好好干活，才能有这么多记录。”
那是, 安慰到他了。
到了年底, 就是统计一年各项事宜的时候，当然也包括员工的工资奖金, 每人一份单独记录, 记录他们自进入公司以来做过的事, 用以计算绩效奖金。
这件事最辛苦的还是李老师, 毕竟他只负责了最后的审核决定部分, 想到这, 任焰觉得自己不该抱怨。
“我先看看。”
任焰坐到边上看了起来。
今年，尤其下半年发生了不少事，张伯，张匀, 李池森几人的加入，由张伯为主要负责的婚宴和年会, 张匀在田地勤劳的耕作，李池森的爱岗敬业和钻研精神，李鸣航对工作的热情还有伍刚一丝不苟的工作态度......
仔细想想，自己真的很幸运，能够遇上这么多热情又认真对待工作的伙伴。
“李池森这里的特殊贡献奖金......”任焰指了指其中一行，道：
“再给他加两千吧，算我这个老板对他的鼓励认可。”
“好嘞。”
之前伟恒业通过正式合同，向工厂支付了一万五千元的感谢金，任焰把这笔钱全都归进了李池森的年末奖金里，又加了三千的工厂方的奖金，现在任焰看了，一不小心强迫症发作，非再不上两千不可。
顺便说明一下，这只是“特殊贡献奖金”的金额，并不是指他总的年末奖金数。
李老师应得坦率，到了她这个年纪，也不会去嫉妒年轻人的成就了，看着这些年轻人都有自己的目标成就，她觉得很高兴。
任焰粗粗看了一遍，大体上没有问题，他又把给张伯的奖金调高了一倍，张伯你不能按普通厨师或者一般大厨看待，本来他都不想出山的，是任焰央求着人过来的，从某种意义上，像是古代的隐世大师，哪怕付不起他该得的薪酬，该表示的态度还是要表示。
“那就麻烦李老师了。”
“哎。”
他这一看就看了一个多小时，起来的时候身体都嘎吱嘎吱响，任焰舒服地伸了个懒腰，边扭动手腕关节边往自己办公室走。回办公室后他一屁股坐在了椅子上，任凭自己的身体烤在椅背上，大脑陷入虚空。
说起来，自从他回来以后就没怎么休息过，先是拜访客户申请银行贷款，再是招人建房子，种菜种菜搞副业，一眨眼就年底了。
哇啊——
任焰把下巴垫在桌子上，好想休息啊。
“咚”——一声敲门。
“请进。”
胡伯走了进来。
“来，这个到了，给你。”
任焰莫名地低下头，看着胡伯把一叠装在透明塑料袋里的贺卡放到他桌上。
“这是......”
“你忘了，你自己要的啊，说是要给客户们手写新年贺卡。”
任焰：啊，想起来了。
过年嘛，该走的人情都得走，任焰让李老师和胡伯一起做一份单子，写上要给各个客户，厂家，还有帮助过工厂的人的礼品，这种人情世故还是得有阅历的人，任焰放心地交给了他们，就是在临走前提了一嘴：
“胡伯，要不今年我手写一个新年贺卡附在礼品里好了，这样不显得我们很有诚意么？”
“行。”
“想起来了吧，东西我给你放桌子了，你尽快写完啊。”
不是，他当时脑子在想什么啊？
任焰回来以后为了树立老板的威严，对着胡伯也是一脸正经，只偶尔表现出轻松又靠谱的样子，但这会儿都年底了，是人是猪都要放松，他不由地露出了从前当小辈时的表情，撒娇地说：
“可是我累了嘛，其实感谢信这种东西，打印也是可以的啊。”
或者他在网上挑个手写体，也许人家看不出来呢？
胡伯一脸严肃地看着他：“自己决定的事，就要好好做。”
任焰：“……好了，我知道了。”他坐正身体。
胡伯放下东西后就走了，等走出办公室关上门后，他脸上才浮出笑容。
这小孩子。
于是接下来两天，任焰在办公室里乖乖手写贺卡，李老师在采购礼物，还有过年给员工的福利，李池森，胡伯他们在给猪舍大扫除，张伯带着几个新人忙着做年会准备，一切都忙碌而又井然有序地进行着，在这样每个人都加快脚步的日子里，年味逐渐浓厚。
张伯忙了两场年会，今年最后一场是25号，在这两天前是周末，也正好是圣诞节，没人想在周末开年会，这就不是年会，是找茬了。
说起圣诞节这个日子，农村人大概一年里头没几次能想到它，想到也觉得这是外国人的节日，再近点就是城里人的日子，跟他们老农民有什么关系。事实上，任焰也是这么想的，他第一次察觉这个节日还是高中的时候，班上女生忽然在这天的前一天送了个苹果给他，把他给整愣的。
除此以外，就是出道后，也有许多粉丝会在这一天给他送礼物，他也会基于礼节，在这天给身边的工作人员送小礼物。但自从回来，他就觉得这个节日跟他没有关系了，理应该是这样的——
“圣诞节特意回来陪我。”
任焰怔怔地看着面前的男生，嘴唇张合：
“你也太爱我了吧。”
“滚！”
男人啊就是喜欢口是心非，越是喜欢嘴上越是冷漠。任焰同样身为一个男人，怎么能不懂这个道理了，于是他换了个坐姿，温柔而深情地凝望着对面座位低头吸奶茶的男生：
“元旦马上就到了，一般人都回来跨年，你却偏偏提前一周回来，是专门回来跟我过圣诞节的么？非，你好爱我！”
“有完没完啊你小子，别以为长得帅就可以肆意妄为。”
“嗯……”
任焰忽然举起手。
“来了。”服务员飞快过来。
任焰指着桌上空盘了的一叠酱黄瓜，眉眼弯弯地说：“姐姐，这个送的免费小菜吃完了，可是很好吃，我还想要一份，可以么？”
星星眼，星星眼攻击。
任焰为了伪装，戴上了一副没有度数的黑框眼镜，发型也是土不拉几，即使如此，他与生俱来的闪闪发光的帅气还是无法掩盖，服务员小姐姐脸红心跳，连连说：
“可以可以，你等下啊。”
她转身就去给他拿免费小菜了。
任焰对着莫非使了个眼色。
看到没，长得帅就是可以为所欲为。
莫非：“……”
莫非不能说是特意为了任焰回来，只能说的确有这方面的顾虑。想到他儿子快过年的时候一个人孤零零在家，看着别人都有家小陪伴，他这一颗老父亲的心啊......
现在想想真实，完全没必要！
服务员小姐姐送来了酱黄瓜，对这个酱黄瓜偏爱的两人又哼哧哼哧吃了起来。
“说起来，你几号开始放假啊？”
“1月15号左右吧。”
“啊，那你还能来给我帮几天忙！”
“不要。”莫非毫不留情地拒绝：“我才不要来帮你，你小子，就没点好事。”
“不要这样嘛，我会付你钱的。”
“不稀罕。”
“这可是你靠自己的辛劳获得的钱啊！”
“我靠我父母辛劳获得的钱就不是钱了么？”
“......”
任焰叹了口气，筷子在碗口有一下没一下地扒着饭。
“你都不知道这半年我有多辛苦，我一个人得负责十来个人吃饭的问题，得跟银行贷款，把百亩地重新翻耕，还得建二号猪舍，整天想着就是农家乐的设计和开发，一边脑子计算着工厂未来，一边手指数着还有多少钱......我才21岁啊！”
他重重地叹了口气，低着头，脸上露出疲倦神色。
“......”
也不知道上面这段话哪一句触动了莫非，他拧着眉看着对面的好友：
“好了好了，帮你就是了，反正又不是第一次了。”
任焰立刻一个鲤鱼打挺满血复活：
“你说的啊，要说话算话。”
“靠你小子，我收回前言。”
“无效。”
“收回！”
“无效！”
“......”
午后，任焰开车进市里，在商场的游乐城玩了一个下午，晚上任焰在莫非家吃饭，饭后，他也没有回去。
两人在房间里联机打游戏，墙上的液晶电视就让它开着当背景音。
游戏特效声不断传出。
“近日，因《爱还剩三次》一剧走红的张义纯也受邀参加了晚会，他身穿一袭......”
听到一个熟悉的名字，莫非动作蓦然一停，手下人物顿时露出空隙。
“你怎么不动了？”
任焰疑惑地抬头，顺着他的目光看向电视机，他轻笑了一声，重新低下头。
“Lose”的机械音从自己操控的游戏机上传来，莫非猛地回首：
“我靠你无耻！”
“谁让你自己走神的。”
“我这还不是关心你么？”
莫非大概是世上唯一一个了解任焰和张义纯关系的，就连胡伯，任焰都怕他搞不清楚娱乐圈明星，没跟他说具体人名。
莫非跟任焰平时插科打诨关惯了，难得想进行一次心灵层面的交流，他问道：
“这事你怎么想的？”
“什么我怎么想的，我根本就不想想这事。”
“你就忍得下这口气，看着他隐藏掉他那些龌龊事在娱乐圈大红大紫？”
任焰笑了下，神色坦荡：
“他那些龌龊事，在娱乐圈里根本不算什么，娱乐圈里脏的人很多，脏的又红的也很多，那些人不照样还在红。”
“当初我看不惯他欺负人，所以出手了，现在我人都不在娱乐圈了，还管他红不红。”
他又不能当世界警察。
“你心态可真好。”
任焰朝他眨了眨眼：“在娱乐圈混，别的不说，心态是真的磨炼得刀枪不入。”
“......”
莫非沉默了许久，最后他还是拿起游戏机。
“不过，我决定我还是要讨厌张义纯！”
“嗯。”
......
......
第二天，任焰带莫非去见了他的新朋友钟亭宇，几个年轻人一起打了球，愉快的周末就这么结束了。
因为周末过得太过愉快，第二天一早，任焰被闹钟吵醒时竟然有种：该死的，怎么又是周一了的想法。
冰凉的冬日早晨，男生坐在床头双目呆滞地望着对面墙壁，几秒钟后他意识清醒，眼神出现了瞬间的慌乱，该死的，你可是老板啊你怎么能这么想，振作起来啊资本家！
......
任焰打算在阳历年之前把重要的客户和供应商都走一遍，不过他们这个行业接触的行业人员闭塞，满打满算也就两只手的数量，任焰一天跑个三家，三天也就跑完了。
正好这几天，奖金算完了，农田入了冬基本没什么事，做饭他也帮不上忙，工厂还真没他什么事了，年关这种重要的日子，他竟然能偷得浮生半日闲了。
从客户那走出，任焰没有立即赶往下一个目的地，而是走到路边呼了口气。
“胡伯你说，齐叔看到我现在这样，会不会很骄傲？”
“肯定会。”
“嗯，我也觉得。”
年底晚会众多，电视台后台，娇小的助理飞快地从人群穿过，来到一位正在化妆的女明星身边。
“姐，你的快递。”
“嗯，是什么啊。”路寒烟回头。
一般给明星的快递都是寄给经纪人或者助理，由工作人员签收的，会放在一起等有空的时候拆，不过这个快递写了路寒烟的名字，还有她的号码，这就不是一般粉丝的快递了。
路寒烟正好化完了妆在边上等着，闲着也是闲着，她娴熟地拆开快递，里面是一个手工雕刻的木娃娃，娃娃手上还牵着一条小狗，熟知她的人都知道，路寒烟家里养了一条小博美。
装木雕的盒子旁边还有一张卡片，路寒烟拿起。
龙飞凤舞的几个字：
祝寒烟姐姐新的一年美貌如昔，资源多多财源滚滚！
旁边还有一个笑脸。
路寒烟看着最下方的“焰”字，摇头轻声笑了起来。
“学长，你的快递。”
“哦，谢谢。”
于简瑞顺手接过快递，往寝室走去。到了寝室后，他没立即拆快递，而是先看了会实验室师弟发过来的数据，批阅以后才扭头看向旁边快递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