误入眉眼—— by贰两肉
贰两肉  发于:2023年12月19日

关灯
护眼

“放屁。”傅荣卿冷哼一声,“我绑的那天估计就知道了。”

第65章 陪我一晚上
能不能去见商昀秀这个问题,二爷思来想去也拿不好主意,在心里一番总结,就算是他也控制不住会心软,所以近段时间还是不去见他为妙。
他和科林约了三天后的谈判,这场谈判一定得是傅瀚林回来后为前提,否则之后将事事被动。
“按照计划,今天能登船,”傅荣卿捋了捋,要不了三天,两天就能到平阳。这样一来科林手上没了他的把柄,说话也就硬气不到哪里去。
虽电话联系好了,傅二爷仍旧不放心,自己是挪不开脚,于是托唐轶帮他去一趟,最好能亲自接到傅瀚林。
“爷,商老板说想见你,或者见一见福祥也好。”唐轶准备出门,突然想起商昀秀说的话,不转告始终不厚道,“爷,要不要叫福祥过去陪一陪,商老板一个人在那儿没人说话,憋久了也不好。”
“叫福祥去陪还不如我自己去,”傅荣卿非凡不赞同,甚至白了一眼,“唐轶,再怎么说他俩主仆这么久,真选起来福祥能不听商昀秀的?”
唐轶恍然大悟,多余废话不敢说,怕挨骂,一趟跑了。
傅瀚林要回来的消息暂时还没有告诉白知秋,傅荣卿也怕是空欢喜一场,心里隐隐担心,一路漫无目的就来了商昀秀所在的避暑山庄。
这一处真不同别地儿,不管出没出太阳,早晚都笼在一片雾气里。
他从侧面小门进去,庄园一圈都有人守,这趟来算是突击,没望见人偷懒二爷心情好,叫管事来吩咐下去给涨工资。
管事陪着一路走一路说:“傅少爷上回说的供暖问题已经解决好了,但饭菜方面商老板还没给到反馈,不知道那些菜他到底适合不合胃口。”
傅荣卿点头:“只要冷不着饿不死就行。”
“商老板还没吃午饭,傅少爷看看该准备些什么?”
“按照平常的来。”傅荣卿挥退管事,大步上楼,本打算在门口抽根烟就走,不见人。可来都来了,傅荣卿忍不住,散了身上的烟味儿推门进去。
推得毫无征兆,里边的人正在写信,看清傅荣卿后,下意识就要把年前的纸藏起来,傅荣卿哪里肯遂他意,几步过来就要抢。
“傅荣卿!”商昀秀抢不过他,手里的笔和纸通通被对方拿走了。
“偷偷摸摸做什么,还不许我看?”傅荣卿把揉成一团的纸打开,里边娟秀躺着六个字。
‘傅荣卿 王八蛋’
二爷特意翻了正反,奇了怪,什么都没发现。他把纸和笔还给商昀秀,拉开床头的柜子,果然和他想的一样,一柜子揉成团的纸,打开无一例外‘傅荣卿 王八蛋’
“好啊,这几天就这么骂我的?”傅荣卿闭闭眼,揪他过来。
这屋里暖和,只穿薄睡衣冻不着,只是长时间待在不通气的房里,呼吸不到新鲜空气,对身体也不好。二爷抱着他在衣柜里找衣服,拿上后直接帮着换上,“骂吧,随便你,反正我又不会少块肉。”
“你打算关我多久?”商昀秀问。
“关多久?”傅二爷装模作样想了几秒,说:“一直关着。你现在有本事娶科林的妹妹,以后就有胆子娶别人。”他把商秀丢在床上,“你就适合被关着,关着才老实,否则老子迟早被你气死。”
“你次次——”
“嘘。”傅荣卿按着他的唇不准他再往下说,提醒道,“想好,不管什么话对我都没用,激将法也不行,你要再说些你是你,我是我的白眼狼发言,我操得你下不来床,说到做到。”
“傅荣卿,我和你结束——”商昀秀就是要把这话说出来,别的也想说,没想到傅二真说到做到,刚穿上的裤子说扒就扒…
商昀秀被他唬住了,嘴边的话悄无声息咽下去。拦住他的手,看人的表情越来越复杂,半晌说:“还真是王八蛋。”
午饭在楼下吃,商昀秀几天没下楼,现在也不肯。傅荣卿发现这个人是真的吃硬不吃软,口上强迫不管用,于是直接扛着把人带下去,一碗饭推到他面前:“吃不完,我抽你。”
旁边站的几名保镖听得倒吸一口凉气,平常他们谁敢这么和商老板说话,送上去的饭不吃就原模原样端下来,换个新的菜品再端上去,折腾次数多了商老板也有点良心,不会再为难他们。
商昀秀捏着筷子,每一口都看着傅荣卿吃,吃得差不多又想上楼,二爷不许,加了件外套带出门散步消食。
“叶子都掉光了,春天来这儿才好看。”傅荣卿给商昀秀指了指对面那座山,“漫山遍野的野花,白色的,从这望去正好,等开春你就知道了。”
因为景色独特,这一处特意修了一座供休息玩乐的凉亭。
商昀秀顺着他手指的方向,望到了那座山,问的话却是:“你打算开春也不放我走?”
“是啊,不放,不仅开春不放,这辈子都不放。”傅荣卿模样认真,拢好他脖颈上的红围巾,往上移触到商昀秀冰凉凉的耳朵,于是用手掌帮他捂着,“商昀秀,我没骗你,你把我这话老老实实听进心里去。”
“傅二爷就这点本事了?”商昀秀避开那道炙热的目光。其中混杂的不全是戏谑,更多的是认真,他相信把人惹毛了傅荣卿肯定能干出囚一辈子的事儿来...
傅荣卿放下手,从兜里掏火机,原本只是放手里擦着玩儿,最后愣是点了一支烟,每一个动作都显得漫不经心,明知道商昀秀闻不得,还要一口全撒在他脸上,“别的本事也有点,想不想见识?”
商昀秀不想,迈步子要走。刚才那些话都没给答复,二爷怎么会让他走,拉住人追问:“听没听见?”
“听不见。”商昀秀拉下他的手,背过身,脚下步子迈得很大。傅荣卿知道他这是闹脾气了,不仅不介意,还笑了他几声,追上去重新牵着商昀秀的手,“唐轶说你想见我,怎么我来了没觉得你想见我?”
商昀秀不回这个问题,傅荣卿又说:“我就知道那个臭小子骗我的,你商昀秀巴不得我永远不要出现得好,这绑帮你回来,恨我恨得牙痒痒吧?”
商昀秀:“对,没错。”
“满抽屉写着王八蛋,恨死我了咯。”
商昀秀不回这一句,偏头淡淡看他一眼。傅二爷故作难过,似真似假地叹气,“放心好了,我最近忙得很,就来打扰你这一眼,之后不来了。”
“傅荣卿...”
“怎么?”傅二爷松开他的手,“想回房里了?”不等对方说想还是不想,他带人转身,“是该回去了,外边这么冷。送你回去我也该走了。”
“傅荣卿。”听他这么说,商昀秀一步也迈不动,干站着发抖,唇都冻白了。
“什么毛病,光喊人又不说事,逗我好玩?”
“我想你...陪陪我。”
商昀秀抬眼望着他,眸里露出的水意刚才就有的,偏偏现在看着叫人心里发酸,这一酸,二爷就知道自己又要心软了,不过还能坚持一会儿,他别开视线,“不回去就再逛逛,我带你去岩洞看看,但里边又冷地也滑,去不去?”
“去的。”商昀秀这回主动要握他的手。
这只手简直太凉了,傅荣卿没法儿,吩咐旁人去拿一个暖手袋过来给商昀秀抱着,心里琢磨这天气越来越冷,要不换个地方安顿人吧,这地儿实在太折腾商昀秀了。
“还冷就和我说。”傅少爷话音落下,商昀秀立马就说自己冷,倒也不像在骗人,起码手脚真的发凉,脸也叫风吹得麻木了。
商昀秀一步也不想走,微微倾身将额头抵在傅荣卿的肩头,来回磨蹭,“荣卿,你晚上也会陪着我的吧?”
“谁说晚上要陪你?”傅荣卿双臂拥着他,慢慢搓着他的脊背,“你想吹什么枕边风?怎么吹都不行,能换地儿,独独不能放你回去。”
“我知道。”商昀秀说:“陪我一晚上,嗯?”
“让管家拿把刀来,我非得挖开你的脑袋看看,里边到底在想什么?”傅荣卿推开他,抬手捏住他的下巴,正色道:“我爹要回来了,秀秀,你的担心不存在了,别跟我闹了好不好?”
“你...”商昀秀松了口气,傅瀚林人能平安回来固然好,他问:“什么时候?”
“坐船稳妥,唐轶去半道上接,顺利的话后天一早就能到。”傅荣卿缓缓呼出一口气,“我知道那几天你去医院干了什么,秀秀,这事儿结束了,我就问你一句,你还跟那个金发女人结婚吗?”
商昀秀语塞,摇头,“不结,既然傅老爷已经平安了,之前的打算都不算数。”他勉强扯出一抹笑,“这样,你还关着我?祥乐汇原身月满酒楼,那是我爹娘的心血,我总不能放着不去管吧?”
“商昀秀啊商昀秀,我就知道即便你知道我爹平安了你还是想出去,你老实告诉我吧,到底想做什么?”傅荣卿说:“即便没有我爹这个插曲,你依旧会站在科林身边?我就想不明白了,你要什么?你到底要什么?”
“这是你的揣测,我怎么说二爷都不会信了。”商昀秀默声看他,接着转身往回走,“二爷回去吧,见了我只会让你不开心,不如不见得好。”
有那么一瞬间傅荣卿觉得自己是不是太多疑,如果商昀秀真是无辜的,那么这些猜忌一定会变成两人感情的阻碍……
这会儿他只敢在心里为难,半分不敢表现出来。以他对商昀秀的了解,这个人轻易不会让自己受委屈,虽然没到睚眦必报的地步,起码也会气得傅荣卿半死。
傅荣卿大步跟上去,回房里摆了一盘棋。在国外那段时间,傅瀚林教会了商昀秀怎么下棋,商昀秀虽不精却学得很快。傅荣卿怕真把人憋傻了,适当活络活络脑袋。
“你要是输了,答应我一个条件,不然我不跟你下。”商昀秀视线往棋盘上落了一眼,“你是老手, 直接来对我不公平,让我五个子儿。”
“得寸进尺。”傅二爷终归是乐意宠他的,黑子给他,让他先下。
见状商昀秀爬过来,盘腿坐在床上,落了第一个子。脑袋实在简单,都是傅瀚林教的那几句干巴巴口诀,碰上不按套路的,他根本不知道下一步该怎么走,一局棋不到一小时就出了胜负,其中有半小时是商昀秀耍赖迟迟不肯下拖的时间。
“这局不算,我没让你,重来。”傅少爷大度,一一将子儿捡回棋盒,把白色递给他,再去捡黑色,“下棋得心平气和,一看你就心浮气躁。”
商昀秀耐着性子陪他又来一局,这一局他明显感受到傅荣卿在让他,可那又怎么样该输还是要输。结束时,晚饭的点过了。这些天来商昀秀第一次主动喊饿要吃饭,傅荣卿虽不在,可秀秀的一举一动他了如指掌,欣慰地亲自喂饭。
商昀秀不满意他这个举动,别开脸躲开了,“今晚,你会陪我吗?”
“还在想这事儿呢?”傅荣卿直接道:“晚上有点事儿,陪不了你。”
“嗯。”得到准确答复,商昀秀再也不问了,乖乖吃完饭上楼要睡觉。
实在太乖了,乖得反常。二爷没有立刻走,上楼陪着躺了半小时,商昀秀迷糊间抓着他的手不放。
二爷一时觉得他可怜,没爹没娘,还被他关在荒郊野岭一个人,实在太可怜,傅少爷按捺不住软下来的心肠,哄道:“明晚来陪你,好不好?”
商昀秀没回应,傅荣卿扶着他的腰晃了晃,“明晚不走,专门陪着你。”
“是真是假明天再说,二爷在我这里反正也没几句真话。”
“瞧瞧你,什么话。”傅荣卿知道他的用意,无非是拖着不想让他走,换作平常随便也能留下,今晚就是不行,他又亲又哄还是去了。
晚上见了宋灵聿,一起来的还有个赵元绪,他就知道宋灵聿有本事说服赵元绪,虽说这个人不值得一直信任,用一时还是可以的。
从他口里得到不少科林近况以及打算,傅荣卿只信一半,剩下一半还得靠他自己的亲信。
天太晚了,傅荣卿让人去收拾两间客房出来,回头又说:“后天晚上要见科林,你们去不去?”
“后天?”赵元绪微微蹙眉,“傅少爷确定是后天?”
“怎么不确定,他自己打电话邀请的。”
“不对不对。”赵元绪说:“科林后天另有安排,虽然我不知道会是什么,但绝不可能有空见面。”
能知道这件事又怎么会不知道具体什么安排,不过是不想说罢了,傅荣卿不追问,心里也只有一半把握赵元绪的话。又坐着谈了大半夜,他吩咐佣人送二人上楼休息,傅荣卿只身出了门,又秘密见了几人后直接去找了商昀秀。
他还记着走时商昀秀那股黏糊劲儿,一路忙一路挂着,这不一有空闲就飞奔过来。
外地来的电话打到三景园,没找到傅二爷就转去了避暑山庄,等了好一会儿傅荣卿才接到唐轶来的电话,说是接到了傅瀚林,明早一定能到。
挂了电话勉强松一口气,但真正放下心还得等他爹到平阳,平安回到三景园才行。
来得太早商昀秀没睡醒,这人梦里也会往他怀里钻,二爷一宿没睡,抱着人了才来一点困意。一觉到下午,睁眼望见商昀秀自己坐在他边上琢磨棋局。傅荣卿半撑着身,眯开眼睛一看,正是昨天商昀秀输的那盘棋。
秀秀记性倒是好,原模原样都给摆出来了。
“过来。”傅少爷张开手臂,等他自己过来抱。商昀秀本不想理他,顿了顿还是将手里的棋子尽数丢进棋盒爬过来躺回被子里。
商昀秀:“昨晚没睡吗?”
傅荣卿嗯一声,说里都是疲惫“说了有事儿忙,二爷干嘛骗你。”他重新闭眼,亲了怀里的人好几口,“是挺孤独的,都没人陪秀秀说话,一个人下棋玩啊?”
“托您的福。”
“这么看来,我还是有错的。”傅荣卿抱着他,突然温情了些,“秀秀,这些错我都认,我错了。你不会恨我一辈子吧?”
商昀秀侧身躺着,彼此的身子暖到了一处。他双眸微阖,抬起指尖轻轻划过傅荣卿的颈侧,“原来傅二爷也是会道歉的人。”

下午四五点,天气实在恶劣。
飘着雨夹雪,仔细看其实是细颗圆溜溜的冰雹,蔓延的雾气像是从地里渗出来的,玻璃上结着炸开的冰花。
商昀秀站在窗边,抬手用指腹一点一点将冰花拢在一起推下窗面。
融化的水珠顺着他的手腕淌,袖口湿了一小片。
“多大了?”傅荣卿拿毛巾包着他的手,搓了搓,“多大了还玩冰。”
玻璃这时候已经被他擦出一小块明亮视野,商昀秀用下巴点了点,“二爷,看。”外边站着守他的几名打手,老远望着耳朵和手都冻红了,穿得是厚,再厚也挨不住一直站。
“知道了。”二爷了然,回头吩咐山庄管事,让外边守的人下雨下雪都不用出去守。
傅荣卿下午起来那会儿想的第一件事就是换地方,或者直接去杨林别墅,那里距离近不说,气温也不至于这样低。
这个提议是在晚饭时说的,商昀秀好好听他说完,然后毫不犹豫拒绝了,放下碗筷往窗外看了一眼,天色灰蒙,雪雾更大,草坪上躺着一层层薄薄的绵冰。
“二爷,下了几次雪,我都忘了其实还没立冬。”
商昀秀离了餐桌,没有出门,膝盖跪在客厅的沙发上,扶着沙发椅背往窗外望。
这一处也有几棵柿子树,他其实认不得柿子树长什么样,特别是叶跟果都掉光以后,所有的树在商昀秀眼里都一个样,“今年的雪是不是落早了,去年这个时候还是热的。”
“往年落雪是要晚一些,”傅荣卿接着佣人递过来的披风,裹在商昀秀身上,帮忙系领口带子的时候望见他脖颈上布着几处过敏才有的红疹,“自己涂药了没?”
“没有。”商昀秀往后靠,正好靠在傅荣卿的胸口,“你要是像今天这样,一直陪着我就好了。”他偏头,一双漂亮的眼睛里含着一汪柔柔的笑,“荣卿,我有没有说过想带你去大院,去见一见江婶,我也好久没去了,你现在带我去,好不好?”
“想她了?”傅荣卿本不该拒绝,只是这个时候天已经晚了,一去一回赶得太急,“等过两天,天气暖和些了我陪你去,再买些东西,你好久不去一次,总不能空手吧?”
商昀秀把这话听进去了,脖颈一痒,下意识抬手去抓。那层薄肉再抓就要破了,傅荣卿拦着他的手,用指腹轻轻帮他按了按。
他吐的烟,害得秀秀吃苦,过敏会痒,特别是冬天捂在温热里实在不好受。二爷把人从窗边带过来,吩咐人去取药箱,系上的带子重新解开,发现下边藏着的地方更严重,不少手抓过的红痕。
“做什么?”商昀秀拢上衣裳,推开傅荣卿在脖颈上抚摸的手,“不涂也没事,过几天自己就消了。”
“等它自己消?”傅荣卿的心一下酸溜溜的,正是敏感时候,什么叫自己消下去?他从这句话里臆想出一种‘失望’的情绪,秀秀对他失望了?
傅荣卿抿出这层味儿,却将难过压在心底。
是让商昀秀和别人结婚,还是让他对自己失望,二爷毫不犹豫选择后者。
“涂药好得快些。”他觉得即便放着火盆还是冷,索性直接带商昀秀回房,涂完药才肯罢休。
“我还想出去玩一玩雪。”商昀秀说。
草坪上的雪才一会儿工夫又厚了一层,光滑的水泥地却是湿漉漉一片,一点儿没积上。
“这是最冷的时候,不能去。”傅荣卿觉得商昀秀是真的闷坏了,别些天他不在的时候,秀秀连房门也不愿出,这会儿他在了,秀秀就想着出去玩,可不就是憋坏了。
“等哪哪都堆满了再去,那个时候反而暖和。”傅荣卿从后拥着他,“实在无聊的话,我陪你下棋?”
商昀秀摇头, 抬手将两边窗帘都拉上。傅荣卿在房里偶尔打电话,或者吩咐什么给管事,商昀秀则捧着一本书半靠着看,时不时就问雪有没有停。
答应夜里不回去,傅二说到做到,可秀秀洗澡出来发现傅荣卿不在,听声音在走廊另一边的小书房,商昀秀推门进去,撞见他在打电话,几乎条件反射的退出去。
不是什么重要事,傅荣卿挂了电话心里一阵不痛快,这要搁在以前,商昀秀才不管这么多已经进来了,他们之间就没有那么多秘密。可商昀秀刚才的反应很明显已经将自己当做了外人。
傅荣卿说:“进来。”
商昀秀犹豫几秒,站在门口没进,“你不在房间,我以为你走了。”
“听到就听到了,你避开什么意思?”傅荣卿憋了几天,彻底心烦意乱了。等商昀秀走近自己,掐着腰将人压在腿上坐着,“我从没说过有什么事儿不能让你知道,你是真想和我断了是不是?”
听着他的话,商昀秀愣愣望着他的眼睛,随即抱着脖颈哄道:“是怕在说正事,我进来会打扰到你,没别的意思。”他偏头主动亲吻傅荣卿,“二爷忙完了吗?该睡了。”
“真有本事,三言两语就想把人哄好?”傅荣卿手臂圈紧他的腰身,比刚才更加缠绵的吻落下来,或许天冷,但现在做的事儿一点也不冷,商昀秀没大会儿出了汗,是被傅荣卿抱回房里的。
又一番缠绵,傅荣卿觉得今夜使得他们的关系更进一步,不管是亲昵也好,还是商昀秀出口的爱意,样样都让他觉得是苦尽甘来。折腾完,商昀秀窝在他怀里,嘟囔着要喝水。
傅荣卿好脾气起来给他倒,壶里的水都是凉的,他要去热,商昀秀却就要喝凉的。
水端来只喝了一小口,剩下都不要,搁在床头柜上。夜里傅荣卿也有喝水的习惯,就着秀秀的杯子喝了大半,躺下后抱着商昀秀沉沉睡去。
窗外的风在叫,树的回应格外热烈,刷刷声一片。
“荣卿?”商昀秀将身子往上挪了些,借着淡淡月影,抬手描摹傅荣卿的脸部轮廓,“二爷,我睡不着了...”
他像在说悄悄话,每一声轻得听不见,知道旁人不会回应他也要喊,伸手抱着傅荣卿的腰身,近乎呢喃,将‘傅荣卿’三个字含糊在唇齿间,只有他自己听得到。
他好像说,他爱傅荣卿。
商昀秀伸手够到椅子上的衣裳,慢慢套在身上,起来没开灯,从抽屉里拿了一封信出来?
就是压在众多‘傅荣卿 王八蛋’的废纸中,唯一一封认认真真手写的信。他将信角抚平,这个时候才拿笔在信封面上落下日期。
之后来回踱步,还是收走了那封信,就如同他写时那般的犹犹豫豫。
走时他将傅少爷身上的被子往上拉了些许,出来门口有人等他。凌晨换班大概有五六分钟的空档,由于商昀秀这段时间没表现出要走的欲望,何况又是雪又是冰雹,傅少爷也在身边。
这是守他的打手最容易懈怠和掉以轻心的时候。
“商老板。”福祥摘下带帽的披风,换到商昀秀身上以便挡住身形。他是头天凌晨悄悄跟着傅少爷找到这里的,一路非常谨慎,“落后了百来米,傅少爷应该没发现我。”
“发现就等不到现在了。”商昀秀穿上披风,跟着福祥从后山的小路一直绕回大道,走出来时已经距离商昀秀被囚的山庄千米远。
走到这里就足够稳妥了。
“怎么找到这条路的?”商昀秀不知是夸福祥的好毅力还是他的好记性。
“前边有人,直接走肯定会被发现。”这路差不多是福祥临时踩出来的,不难找,之前应该有人打理,只是入冬暂时荒了。
福祥坐上车大胆拧车钥匙,夜色中,点着汽车的响动格外明显,仿佛传遍了方圆几里。车灯也是,商昀秀从没觉得有这样刺眼过。
不过傅荣卿喝了泡安眠药的水,商昀秀问过,那个计量一时半晌难醒来。
福祥等他系好安全带,没回祥乐汇,一路往平阳码头去。距离越来越近,福祥心里莫名担忧,“商老板,您真能全身而退吗?”
“怎么不能?”商昀秀说:“我们不是商量好了吗?”他平静望着前边的路,说话的声音也是云淡风轻,“按照我之前安排的做,你在大院等着,千万别让江婶担心。”
“嗯。”
“去之前先找花老板,祥乐汇这段时间他在帮忙打理...”商昀秀顿了顿,“总之,好些事儿我都和他说好了,你只帮我送一笔钱去给江婶,要过年了,叫她多给院里的孩子买几身新衣服,”
怕有事儿忘了,商昀秀特意想了好久,接着道:“江婶...对了福祥,上回我和江婶说过了,院里的宿舍需要翻修,漏风漏雨的问题要彻彻底底地解决,江婶年纪大了,这些她也不懂,你帮忙跟一下进度。”
“好。”
商昀秀看了一眼车窗外,已经到了高桥,这地方过去再有千来米就是平阳码头,可他觉得应该还有什么事没有交代完。
“福祥,我房间第一层那个带锁的柜子里有几封信,你按署名帮我送一送。另外,里边还有傅太太给的翡翠玉牌,是个重要东西,你有空再帮我还回去,二爷不要的,你得给傅太太才行。”
商昀秀:“花老板那儿有个房契,他给你就接着,在平阳得有自己的家,娶妻生子才有地方住。”
“商老板...”福祥听得鼻头一酸,“您说这些做什么?”
这些话更像是交代后事,于是他心里那点不安更加明显,扶着方向盘的手控制不住发抖,“您这一趟,不是说买通了人,能够全身而退吗?”
商昀秀心底一沉,面色依旧淡淡,“我只是这么一说,最近记性不好,怕忘了,你帮我记一记。”
“那我...我跟您一起上船,万事也好有照应。”福祥咽下哽咽,抬臂把脸上的泪一把抹干净。
“什么大不了的事,哪用得着哭啊,”商昀秀笑道:“不知道的以为我真要死了。”
“商老板…”
商昀秀打断他的话,“我自己去就可以了,人多反而不方便。”
汽车停在码头,商昀秀独自下车,转到驾驶座前和福祥耳语几句就让他快些离开了。
停泊港口的大游轮是科林租下的,说是租来方便游玩。科林看到下车的人,朝他点头问好。
当日傅荣卿绑走商昀秀科林确实是意料之外,等了几天突然有了新打算。
科林捏在手上的必须得是一个听话的俘虏。如果被控制的这个人从傅瀚林变成商昀秀,那么傅荣卿会是什么反应?
这还是商昀秀自己提出来的,他主动用自己换傅瀚林,毕竟傅瀚林年纪大了,又是傅荣卿的父亲,哪有父亲忍心害儿子的,商昀秀就不一样,他无所顾忌。
科林当时不信的,直到傅荣卿不惜绑走了商昀秀。
“商老板来了?”科林夜里没睡,手里捏着半杯红酒,示意手边人给商昀秀也倒一杯,他说:“还好准时来了,我当商老板很难脱身,琢磨着要不要派人去帮忙。”
“多谢科林先生关心。”商昀秀接着那杯红酒,送到唇边抿了一小口。商昀秀不怎么识货,年代越久的酒喝到他嘴里反而难下咽,不过他非常给面子,屏着呼吸直接喝下小半杯
“傅瀚林回来得倒是比我预想中得早,估计再过几个小时就能到平阳了。”科林拉着商昀秀上船,身后一众人都跟着上去,这这艘就像专门为等商昀秀一个人,他一到就马上要离开了。
商昀秀回头看了一眼,唯有茫茫夜色,距离码头一段距离后,海面上的波光因着肆虐的寒风,如同一把把刺目的利刃闪着刀光。
“今晚真是太高兴了。”科林有点醉了,回头不知道对谁说话,走远发现商昀秀没有跟上他,拨开簇拥在面前的人,老远朝商昀秀招手。
从科林身边来了个有眼力见的服务生,恭敬道:“商老板,科林先生让您别走,他有话和您说。”

文库首页小说排行我的书签回顶部↑

文库内搜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