社恐攻逃婚后网恋爆火—— 作者:烧个锅巴
  发于:2023年12月1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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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甚至怀疑于哲的社恐是拜于明辉所赐,这要是被沈阮仪知道,怕是要天凉于破!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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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六岁时,小叔离婚且孩子意外去逝,没抢救回来。
同年,于哲经历了一场飞来横祸,从秀展逃跑后,坐上开往郊外的巴士,亲眼目睹了场绑架案,也倒霉地被绑了十来天。
本以为没有生还可能,被警方解救出来后,于父选择将他过继给了小叔。
于哲逐渐步入初中,身高比及欧洲的少年分毫不差,五官立体,皮肤又白,是个俊朗的小帅哥。
欧洲人大多开放,于哲在身边同学的耳濡目染下,知道身边不少同学喜好同性,还听说上流圈子更乱。
那时的他还不知乱是指什么。
直到有一回,于明辉喝醉回家,将个与于哲年纪不差上下的青少年带在身边,亲脸颊,再延伸至耳朵,那瞬间的于哲只感觉小叔是个变态,就跟被鬼在身后撵一样,狂奔回父母家。
当着父母的面,于哲说不出缘由,只说自己不想再跟小叔住在一起了。
他越是不说,家人都不知发生了什么,当他小孩心性,父母跟小叔之间也难免尴尬。
从那时开始的于哲,辗转回到港城念书,对家没有归属感,加之兄长优秀,父母自然对他期待不高。
这些年来,于哲淡忘了当年瞧见的污浊,当回过神来,肌肉记忆触动,一拳揍往男人的颌下,抵往墙边。
于明辉被他死死勒住喉咙,别说讲话了,喘气都成难事:“小叔开句玩笑也不行?”
这边的举动很快引起亲戚间的注意力。
一群人蜂拥而至,议论纷纷,于父于母也急忙赶来,多年来惯见的从容消失,透着震惊,眼看要为了体面先数落于哲一通。
于衍是这时匆匆从人群中挤出来,瞳孔撑大,上前使出蛮力分开二人,将于哲带回房间:“抱歉,是我没管教好小弟,让大家见笑了。”
如今的当家人无疑是于衍。
他将话撂下,没人刚再发作,眼瞧着于衍将于哲领回卧室,关上门后,于衍垂眼叹气,没想到他会做出惊动所有人的举动。
“小哲,哥好像从来都不了解你。”
他一派从容,总是起着表率作用,如今被于哲一双乌黑眸子盯着:“你一直是被寄予厚望的长子,不理解我也正常。”
于衍拧眉道:“你……”
他终究没多说什么,迟缓地出了门,留下于哲独自处在空荡的房间。
不多时。
楼下传来动静,于家的变故拉开序幕,警方出动调查,惊扰了这如鸿门宴的家庭聚餐,将于明辉这位宝洛黎的海外区总裁带走。
有人提供确凿证据以证明他对多名未成年有过侵扰的行为。
这本就是于衍原先就设好的局。
这些年来,于父身体大不如从前,两年前将事业交由长子继承,而小叔自然不满,吞并的野心日渐膨胀,集团内斗已是众目昭彰。
在权势面前,亲情早已荡然无存,可于哲的做法,将双亲和兄长的虚掩的面目撕下,将这一切沦为众人心照不宣的秘密。
所有人都以为于哲会被于衍一顿教训。
可不然,于哲在卧室里当起大爷,不掺和外边的事儿,反而无所顾忌地开了直播,打手机游戏,被看过帖子好奇他身份的网友围观不止。
[寒假活动结束前的最后一天了]
[QAQ鱼宝真的是少爷吗]
[应该不是吧,少爷怎么会看得上比赛奖励,大年三十还努力给我们直播嘛]
[鱼宝是麻麻的小可怜TVT给孩子猛灌鱼饲料!]
于哲充耳不闻。
他始终闭着麦,骨节分明的手把持手机,镜头里只露出白皙的额头,哪怕仅是如此,直播热度也遥遥领先其他露脸营业的大主播。
最后一小时的倒计时。
于哲沉浸在游戏中,冲刺到最后时刻,拿下一盘游戏吃鸡,顺便夺得游戏区TOP1的积分最高认证,徽章溢出星星点点,象征着他作为新人主播的荣誉。
少年弯起唇角,摘下耳机,听到门外的动静不再吵闹,恍惚有种解脱感。
“除夕夜快乐。”
在这冬日献上诚挚的祝福。
于哲望向窗外,透过巴黎落下的雪花,好似窥见一双眸子,是在多年前的郊外黑工厂见到的,澄澈中藏不出的锐气,还很漂亮……像是沈阮仪的丹凤眼。
他现在只想要离开去跟对方过年。
“哗啦——”
门被推开,于哲下意识起身,却是冷着一张俊脸,盯往松着西装里衬衣领的于衍:“哥。”
于衍颇为意外,迟钝地停了半拍:“小哲。”
“事情已经结束了,哥是该好好跟你道声歉,愿意跟我再多聊会儿吗?”
降雪的巴黎如世间无价的美画。
豪车路过景区,被堵在路上,沈阮仪坐在后座,长腿交叠,平板搭在上边,弹出最新的全球经济新闻。
俊美青年的瞳孔骤然一缩。
新闻上,宝洛黎的海外区总裁,于明辉,因其涉及侵犯多名未成年人,宝洛黎的海外区总裁,证据确凿,在自家晚宴上被巴黎当地警方带走。
这让沈阮仪陷入了不安的情绪中。
他合起折叠平板,眺望窗外,阴沉的天色伴随着雷鸣,不知于哲现在在干什么,打去电话竟提示关机了。
沈阮仪的情绪浮现脸上,不安、烦躁,细想着自己无数回主动换来的排斥,就怕于哲曾被于明辉动过手脚,而他还搞那么主动让人反感!
他简直气得双眼通红。
可就在这时,沈阮仪收到了一条短信,来自陌生的号码。
对方说自己叫封櫂,沈阮仪皱着眉,心想这又是哪来阿猫阿狗,名字瞅着倒熟悉,仔细想想貌似是个明星,一查竟是于明辉在国内包养的那小孩。
最近那圈子惯爱搞些选秀,这个封櫂就是年初C位出道,而后资源一骑绝尘,是典型资本包装成的流量巨星。
沈阮仪没懂这种货色是怎么搞来的他联系方式,忽然,电话不要命地拨来,他皱着眉挂断,却因车子颠簸了下,指尖滑至接通。
“沈总好。”
封櫂自报家门,“不知道方不方便见一面?”
沈阮仪心想你是谁啊:“你自找麻烦?”
封櫂沉着气道:“抱歉,那如果是关于您十二岁的那起绑架案呢……”
沈阮仪的眼中锋芒毕露:“你说什么。”
“就在巴黎市中心。”
封櫂道出了个地址,离谱的巧合,就在沈阮仪将要途经的街道,“我在这等您,也是实在没办法了才有事求您。”
巴黎的夜晚裹着寒风,天色遍布阴霾,时间仿佛回到了十多年前的记忆。
沈阮仪的食指抵着车窗,薄唇动了动,道出个地址,让司机改道前往,分明是对他毫无威胁的地点,却将他拽入了曾经相依为命的记忆。
那也是在个寒风呼啸的深冬。
十二岁的沈阮仪,浑然是富家公子的打扮,叛逆离家出走,沿着亮着灯的街道,一直皱着眉头,踢着石子往前走。
一辆黑车从他身边经过,速度变慢,沈阮仪有所提防,以为是他那晦气爸派人来抓他,撒腿就跑,侦察意识极强,钻进巷子改了路线。
车里的人多半也是懵了。
那几个大汉,本就是收钱办事要绑架这小少爷的,见他灵活得像鱼,跑到开不进车的巷子里,赶紧一声令下拔腿跟上。
少年的体力自然是不敌成年壮汉。
沈阮仪甩了他们二十来分钟,被逮住后,挨了不少拳头,矜贵的少爷瞪大双眼,猜到这绝非沈德厚的人,而是当真遇到危险了。
被绑到车上的沈阮仪也不等死。
他搞了好几出状况,无数回想过要逃跑,把那几个壮汉弄得愈发烦躁,但或许是背景够硬,这种事的经历丰富,到底还是没让这个十二岁的少年逃脱成功。
“别他妈挣扎了。”
坐得离他最近的方便面头,掐着沈阮仪白皙的脸蛋说,“我们只要你老爸的钱,你少惹怒我们,这些天的日子也好过一些!”
沈阮仪从小就脾气咋呼,养尊处优惯了,也想着他们家最不缺的就是钱,这帮人看着就是当地贫民,图的是钱,不敢撕票。
一路上都嚣张得很。
那几个绑徒也挺诧异的,面面相觑,没想到这小子脾气爆成这样,命都交代在他们手上了,还敢嚣张:“有钱人真他吗欠!”
“不能打死他,那还不够折磨他的?”
“啪——”
“操,这小子是真的倔,给了一巴掌还敢瞪老子,挺有骨气啊。”
黑车一路驶向郊外的荒废工厂。
沈阮仪被绑下了车,三个成年人压着他这个小屁孩,生怕他想出诡计,反倒惹得少爷咂舌:“废物。”
说着又挨了一脚。
可沈阮仪没被踹倒下,就听到外边守门的人,大喊几声,逮着个大冬天穿着背带裤、长筒袜的小男孩进了门:“吗的,这怎么还有个小孩!”
沈阮仪一潭死水的脸上,有所波动,看到那个吸着鼻涕的弟弟,可怜兮兮的,眼角还蓄着泪水,看就是被眼前的阵仗吓傻了。
“你他吗……”
“到底怎么跟到这里来的?臭小孩!”
那些人越是叽里呱啦,那个弟弟就越是害怕,泪光闪烁,干净漂亮的脸蛋上,下巴都要皱成一团,愣是没让泪珠子落下来。
看着是个有骨气的小孩。
“你们敢懂他试试。”沈阮仪哪怕狼狈,灰头土脸的,也将那小孩护在身后。
几个壮汉瞅着稀奇,看他们像小狗护着小猫似的,嘲笑几番,把他俩扔到了仓库里,愣是连半点水也没给俩小孩喝。
当时的于哲可是徒步走了半个小时。
六岁的他从秀展后台逃跑,坐了漫长的公交车路线,又不停往陌生地方走,又渴又饿,腿都要走断了。
如今倒在一堆破烂前,吸鼻子,反倒觉得躺着挺舒服的。
“你饿了?”
沈阮仪听着觉得可怜,倒了倒身子,说自己外套口袋里有些糖,“他们在给咱们下马威,晚点才会来送饭,你先嚼着糖垫垫肚子。”
于哲点点头:“谢谢哥哥。”
他俩都被绑住了手脚,于哲的手掌很小,伸进外套口袋里还算容易,只是撕起包装有些艰难,沈阮仪建议他:“你放到嘴边,用牙齿咬掉包装纸。”
于哲试了几遍都不行:“我不会。”
沈阮仪让他举着糖,放到自己嘴边,分工合作,包装纸被年长的哥哥咬掉了,露出诱人的糖果,两个小孩像捡到宝贝似的,分赃吃了下去。
那股甜味蔓延在味蕾,不怎么顶饿,倒是解馋,于哲再傻也清楚处境,同哥哥说起话来:“你叫什么名字呢?”
沈阮仪自然是提防的:“出门在外要小心坏人,别随意暴露你的名字。”
于哲学到知识,用力点头:“我前几天刚参加幼儿园毕业典礼,这也不能说吗?”
沈阮仪头疼道:“你好小啊,怎么跑来这种鬼地方的?”
于哲觉得说出来尴尬又丢人,摇了摇头,这会儿倒想着守口如瓶,整得沈阮仪拿他没办法,教他一些别的:“咱们现在遇到危险了。”
“如果有机会,我会带你逃出去,到时候你要跟着我。”
“你还是个小朋友,估计跑不了太远又会被他们抓回来。”
于哲盘腿听着,心里觉得好感动,眼前的哥哥看着好厉害,听着听着,竟是放心地靠在对方身上睡着了。
沈阮仪:“……”
这小孩真是心大,在这种环境都能睡着,看来要逃出去是难上加难了。
不过这小孩看着真是可爱,皮肤白得近乎透明,睫毛很长,让他这般脾气恶劣的性格,都忍不住想要偷亲两口。
到后来,只因那几个人太过戒备,送来的饭只够维持生命特征,不管饱,遇到不爽的事就免不了要进来揍他们。
别说跑了,那几天的沈阮仪甚至没力气咀嚼饭,以为自己早晚得交代在那儿。
“操他吗的,这少爷的老子到底还来不来救人啊!”
“不会是本来就不想要这孩子了?”
“我早就说过了,他父母是联姻的,老子不疼这小子,能让咱们赚到什么钱来……”
就这样一天接一天。
那几个人实在坐不住,没想到这港城首富对亲生儿子不疼不爱,来回谈条件,像是看穿了他们绝不会撕票,不停地打回旋球。
“难怪这小子是硬骨头。”
这群人里,泡面头的脾气最臭,好几回把沈阮仪踹到吐血,看到另一旁的于哲更是心烦,“你这小鬼也不知是从哪冒出来的。”
泡面头怕把沈阮仪踢出问题了,转而去收拾于哲,刚掐上脖子,手腕就被倒在地上的少年拧住了:“滚。”
“哟?”泡面头只觉稀奇了,“都这样了还护着他,把这小孩当你小媳妇了?”
沈阮仪扑上来,狠狠咬他的手臂,痛得泡面头反应剧烈地甩开他:“吗的!还真让老子说中了!”
“这小屁孩又白又嫩,你老子在外边乱搞,你这小东西以后也八成不是什么正经东西!”
沈阮仪用英文骂了他好几声,凶得不行,说自己被狗咬过,有狂犬病之类的,吓得泡面头赶紧狂奔出发医院打针。
铁门嘭地关上了。
沈阮仪喘了口气,脸埋在地上,使不上劲儿,忽然听着身边的小孩,憋着眼泪,爬过来蹭了蹭他脸上的血:“哥哥痛不痛?”
“还行吧。”
“我给你吹吹……”
于哲说着,忍着泪水凑上去,给沈阮仪吹了吹脸上的伤口,还说都是自己的不好:“如果我没有跑过来,哥哥就能多吃点饭了,自己也能跑出去。”
沈阮仪险些笑出声:“你是笨蛋吗。”
于哲吸了吸鼻子,分辨得出哥哥不是在笑话他,而是夸他可爱,可他只觉自己没有本事,还成了对方的累赘。
“没事的。”
沈阮仪好笑,反倒乐观地安慰他,“等你长大后也可以保护我。”
沈阮仪跟那小孩被强制分开了,只因往后的每回,他但凡挨揍,小男孩就会扑上来替他挨打,那小小的身板哪里经得住拳打脚踢。
他在破旧工厂哭过的一回,唯独的一回,是坏人质问小屁孩没事找什么死,而他的小朋友会忍着泪水说:“我比起昨天已经长大了。”
“我要保护哥哥的。”
尘封的回忆戛然而止。
车子停靠在街道边,沈阮仪下了车,身躯颀长高挺,推开街角咖啡厅的门,带进一身寒气。
只见有个头发染得花枝招展的男孩,全身堆着一些牌子LOGO,俗气得很,见到他时露出见猎心喜的表情。
封櫂多此一举地抬起杯子,抿一口杯沿,做作地神态无非,狗腿地微笑:“沈总。”
沈阮仪差点想一巴掌甩掉他的咖啡杯。
最烦装b的人!
沈阮仪耐着性子,摘下围巾,手肘搭在座椅扶手上:“你说。”
封櫂垂下眼,不知作的哪门子秀,演技比起方映那个半路出家的还假:“沈总,想必您也知道我跟于先生的关系。”
“嗯。”
“不管您信与不信,”封櫂直视而来,“于先生过世的儿子就是跟您共患难的小孩。”
沈阮仪僵硬的脸上,久久才闪过一声嗤笑,看似慵懒地靠往椅背:“你以为信口拈来的话就能让我信你?”
沈阮仪的双眸如同阴冷蛇蝎的瞳:“想从我身上拿什么好处,想让我保全于明辉?还是想在他入狱后找个新靠山?”
“你可真敢找上我。”
整间咖啡厅都跟着冷寂下来了,那位身着矜贵、气质非凡的青年,竟是死死地盯着眼前人。
而不过只是个戏子的封櫂,心知眼前的人物有多厉害,连他的金主也高攀不上……可靠山倒了,他也只是想别让自己好不容易有的地位和名气受到干扰。
“沈总,”封櫂变了副神态,恭敬得近乎卑微,“也是我冒犯了您,听说您这样的人物也有心疾,我只是想让您走出来。”
沈阮仪勾起冷笑,心想明明在他被解救出来后,残喘着一口气,质问那些人,被关在其他房间的小男孩怎么样了。
他得到的答复无一不是:“he is alive.”
在那之后。
沈阮仪的精神和身体陷入了极大的危险,昏睡几日,住院长达俩月,后来身体逐渐康复,开始接受心理医生的治疗,如同与世隔绝被困在保护着他的一隅。
他从未忘记那个小孩,找过他无数次,无疾而终,警方为保护隐私不便透露,但分明透露过——
那孩子很平安健康地活着。
封櫂似是怕惹怒了他,从口袋中抽出一沓资料,摆往桌子,而那上边,赫然写着于明辉曾有过的独子的逝世报告单。
“多项软组织挫伤。”
“肾脏损伤。”
“身上多处血管破裂。”
这份资料明摆在自己面前。
沈阮仪皱着眉心,再无耐心与他周旋,他绝非随意好糊弄的人,夺过那玩意儿就走,让封櫂丢了明星架子追上:“沈总……”
“我不想丑闻被爆,我有很多粉丝还有很多商业合作,求求您帮忙了。”
“啧。”沈阮仪被拦住去路,眼神像看一条丧家犬似的,甩开对方,径直地上了停靠在路边的车。
车子一辆驶向于家宅邸。
沈阮仪让兼职司机的保镖把那份资料藏起来,托起手机,心情再复杂,也想着在混乱之际带走他的小朋友:“我到于宅楼下了。”
“要跟我走吗?”
于哲的手机振动时,一行字浮现在屏幕上,他和亲哥都看得清楚,双方不免尴尬。
他是想走的,可于衍非要叽里咕噜说一大堆,什么既然他跟沈总的婚事能定下来,宝洛黎的国内集团也迟早该继承到他身上,别总是沉迷在网络世界。
“那些终究没有前途,”于衍语重心长,从不知他说的话总在亲弟弟的雷区上蹦迪,“……家业总归是我和你的。”
“你就听话,好好跟沈总学学怎么管公司,行吗?”
于哲忍了他一个多小时,就在不久前,对他不闻不问的父母也进了房间,说服他往后多听哥哥的话,别总是一意孤行。
可事到如今。
那句“跟沈总学管理公司”彻底激怒了他,就像多年前,非要将他塞给小叔当继子,这一切都从未问过他的意见。
“我不稀罕。”
于哲直勾勾地盯着他,令亲哥意外又发憷,而后更坚定地说,“我从来都不稀罕这个家业。”
“我只想做自己喜欢的事,靠自己的本领不丢人,哥,你自己好好想想……”
“你这么巴不得我跟沈阮仪搭上关系,”于哲轻飘飘的一句话,令于衍无地自容,“难道不是靠我当主播才能实现的?”
于衍几乎懵了,说不出话,只见于哲一身轻地起了身,头也不回地离去:“就这样吧。”
“我以后会靠自己闯出名堂。”
说完这话。
于哲快步走下楼梯,毫不在意地掠过宅中所有人,脚步停在大门外那辆豪车,上了车,在冰天动地的雪天跟接他的沈阮仪见面。
而懵逼的于家人,在门开的那瞬间,不可置信地瞥到了个矜贵的身影。
“那位……怎么看着像沈家的独子沈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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气候逐渐变暖,过年后的城市,恢复人来人往的热闹,城市角落的冰室内一角。
于哲捏着蛋挞,细嚼慢咽,目光定格在港城报刊上,关于宝洛黎集团内斗的新闻,早已沦为越传越离谱的谈资。
“哲哥。”
范小繁穿一身精致的牛仔服,理了发型,看得出费力打扮的状态,“你还是别看了,省得待会儿影响你面试!”
于哲轻笑了下:“不影响。”
他又搅了搅冰奶茶,吸溜一口,在阳光天喝冰饮的爽感,就如同跟那个家彻底割席,愉悦的后劲儿别提有多大。
范小繁体贴入微,老板端上来的面太烫,掏出个迷你小风扇,呼呼地吹,嘴上不忘念叨:“以后就是我陪哲哥一起奋斗了。”
“等回头哲哥成了大明星,接宝洛黎对家的代言,气死他们!”
“再说还有嫂子罩着哲哥呢!”
于哲听得难免咯噔,咀嚼变慢,回想起他跟沈阮仪之间,微妙的转折早已产生。
联姻是沈家独子和于家幺子的纽结。
他如今跑路,与于家不再有瓜葛,而沈阮仪陪他度过那晚,到了年初一更是传来噩耗,沈老爷子旧疾复发,情况变得很糟糕。
看着沈阮仪状态很差,于哲本想陪他前往英国,但办理签证仍需些时日,两人不得不就此分开,而事后哪怕再前往,也觉得唐突拜访过于冒犯,他只好在年初二就回了国内。
之后的半个月各自忙碌。
于哲关心沈阮仪那边的家事,同时以虎涯游戏区TOP1的积分,拿下官方奖励,净身出户没多久就有了产权房,算是避风港,一切都是搞事业的好兆头。
那阵子的沈阮仪不是一般的忙碌。
于哲担心他却也不好扰他,两人偶尔会通个电话,几乎都是在交流老爷子的病情,而于哲能做到的,不过是隔着千远万远送温暖。
那是他感受到能力孱弱带来的无可奈何。
于哲也不是没动过再去英国的准备,但沈阮仪让他别来,先好好安顿自己,还说心里很乱,等老爷子身体好了,会主动找他见面的。
而后就到了今天。
于哲将盘里的芝士意面吃完,灵魂像出了窍,不知是不是自己多想,只觉得半年也够大总裁对他玩腻了。
“哥,你是不是在担心面试?”
范小繁伸手在他面前晃,全然不清楚恋爱有多烧脑,只当于哲为面试一事顾虑,“别担心,以我之前混过圈内的人脉,我千挑万选的这家烧锅娱乐肯定不是黑心公司!”
烧锅娱乐。
这是家注册时间刚满一年,处于去年火遍全国的选秀招募期,看上去像皮包公司,实质上也只签了一位艺人的公司。
而旗下唯一的艺人“成艺棠”在选秀中以第二名出道。
据说这是个民选C位,被资本做票,让位封櫂成了资本造星的顶流,但成艺棠的死忠粉居多,人气跟封櫂不相上下,且是行业内好评居多的礼貌、敬业的新星。
至于为什么要签约娱乐圈公司。
在半个月前,于哲跟范小繁聊到年后的事,理念契合,在主播账号得到厚爱,无数公司伸出的橄榄枝中,他们挑选出烧锅娱乐这家靠谱的公司,决定前来面试看看。
反正现阶段的他俩都想搞钱,娱乐圈来钱确实快,他俩没有道理不试一试。
烧锅娱乐的办公区只租了一层,于哲在玻璃门外做了十分钟的准备,纾解紧张,独自推开门走了进去。
公司前台笑脸相迎,指引他前往会议室,三位高层样貌的人员,招手唤他进去。
不等于哲做好准备,热情的几位高层像是自来熟,直接揽他胳膊,让他凑近一同看资料:“小于,下周有好几个综艺,推荐你上这个密室类的节目,你看看怎么样?”
身形偏胖的高层说道:“哎呀,看小于自己选吧,合同什么都不必担心,咱们还在接触阶段,就走外包形式好了。”
唯一的女高层冷静地说:“你们怎么都不自我介绍的?小于别怕,我们都不是坏人,你师兄很喜欢你,我们作为给他打工的员工也很青睐你的。”
于哲简直就是i人在e人中夹缝生存。
他听得晕头转向,唯独能感受到三位对他的好感,外包合同等于先不签他这个人,每上一次综艺单独签对应分成合同,对他这种初入娱乐圈的小白好处颇多。
至于所谓的师兄。
于哲脑子转了几秒,才反应过来是指成艺棠,那位名义上公司唯一的签约艺人,如今看来,这公司的运转当真是为对方进军娱乐圈进行的铺垫。
本该作为个外人,于哲却一来就听了不少内部资源信息,高层们又点了披萨,让他把助理范小繁也唤进来,在环境优雅的餐厅共餐,女高层更推心置腹地聊起天。
“这些资源大多都是成棠去面试拿下的,像其他大公司都带师弟师妹上综艺,成棠说不能浪费这么好的资源,就让我们问问鱼丸你感不感兴趣。”
女高层顿觉说漏嘴,轻笑一下,“你应该很好奇,我们公司怎么会给你发私信,大概就是成棠喜欢看你直播,算是你的粉丝。”
于哲只觉受宠若惊,谈妥事宜后,坐上回程的地铁,仍没能从奇妙的情绪中抽离出来。
“成艺棠怎么着也是大明星了,火遍全国,跟那个封什么不相上下的火,”范小繁美滋滋地搂着车厢扶杆,“还真没想到成艺棠私下喜欢看哲哥你直播!”
于哲咂摸了会儿,心想成艺棠家里应该不差钱,那几个高管看就是经验丰富的人物,为少爷铺路进娱乐圈。
然而,成艺棠在粉丝眼中是敌不过资本的民选,看来是想脚踏实地在这个圈子里摸打滚爬的。
比起以前在豪门圈子里结识的同龄人。
于哲内心对成艺棠的评价很高,往后几天补了对方的节目cut,好感上涨,认了这个师兄,也跟烧锅娱乐签署外包合约,那边就跟捡到宝似的:“往后合作愉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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