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凡后终于不用被催婚了—— by桑飞鱼
桑飞鱼  发于:2023年12月1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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似乎是听到动静,女人哭声一顿,有些慌张朝后看来,这一眼,涂山遇他们就看清女人哭得红肿的眼睛和脸上清晰可见的巴掌印。
“你们、你们是谁?”她想要站起身,可许是因为蹲太久,双腿早已麻到没有知觉,直接就摔了下去。
涂山遇和白追云上前,一左一右将她扶住,白追云解释道:“我们是负责水绒女士失踪一案的特派专员,您是水绒女士的母亲孙女士?”他来之前就看过水家人的基本资料。
“是、是,我是……”孙女士连忙点头,像是抓住救命稻草紧紧抓住两人手臂:“警官,两位警官,绒绒,我的绒绒她一定会没事的对不对?绒绒她很快就会回来了对不对?”

第89章 又见召唤阵
涂山遇和白追云自然不能予以孙女士保证和承诺, 他们将人扶起后白追云就用密码打开了水绒家的大门,没有破坏封条。
这套房子是一套两百多平的大平层,整体是一种很灰暗的装修, 墙面是浅灰色,地面则是暗红色, 不开灯时会显得有几分压抑,而比较醒目的是应该原本放在客厅里的奶白色云朵沙发, 这会儿沙发和单独的懒人沙发都已经被搬到阳台, 空出的客厅偌大的空间地面, 有一个血液干涸的大型阵法,因与地砖颜色相同,照片里的阵法并没有拍摄十分清晰。
如今近距离一观,这阵法,甚是眼熟。
献祭召唤阵。
但是, 与先前的献祭召唤阵又有所不同,最大的不同点在于绘制阵法所用血液并非献祭者血液,准确说,不全是, 只有很少很少一部分,其余全是鸡血。
涂山遇算了水绒的生辰八字, 她命格属水, 却并不完全属阴,应该还不够格召唤异兽。
“警、警官, 绒绒她会去哪里?”孙女士很小心又小声询问。
涂山遇视线落在她即使化了妆也遮掩不了憔悴的脸上,上面还有一个明晃晃的红手印, 似乎是觉得尴尬,她将头发往下拨了拨, 试图将掌印遮住。
“水小姐为什么一个人搬出水家?”他问。
孙女士闻言一愣,旋即扯了扯嘴角,表情苦涩道:“绒绒她从小性格叛逆,跟她父亲哥哥姐姐关系都不好,住一起也是天天吵架,所以她一个人搬了出来。”
“只是因为这样?”白追云问。
孙女士垂眸,轻轻“嗯”了一声。
但很快,白追云就拿出了一张纸,淡淡道:“如果只是关系不好,天天吵架,她应该不至于想着让她的亲、生、父、亲和兄姐都死吧?”
孙女士身体一僵,猛然抬头,待看清白追云提着的那张纸上字时,瞳孔一缩,脸上血色褪去,脑中晕眩,身体晃了晃,倒下前被探头过来看的叶维乐接住。
“您还好吗?”尽管叶维乐跟过来是打算当个安静的柱子,有再多好奇疑惑都憋住没问,这会儿见人要摔,还是没能无动于衷。
“先扶她坐下。”涂山遇吩咐。
叶维乐连连点头,小心扶着孙女士在懒人沙发上坐下。
孙女士神情木木的,好一会儿,她低低啜泣起来:“绒绒、绒绒她在水家过的并不好,都是因为我,我贪慕虚荣,为了更好的生活,我、我在婚内攀上了水兴海,用尽手段破坏了水兴海和他夫人的婚姻,但、但是、但是绒绒是其实是我前夫的女儿……”
叶维乐闻言瞪大眼睛,全然没想到看起来温温柔柔优雅知性的孙女士还有那么卑劣的一面。
然而更让他炸裂的还在后面……
“您只是破坏了水先生和他原配夫人的婚姻这么简单吗?”白追云的声音微冷。
孙女士身体一僵,抿紧了唇。
白追云没给她留面子:“水兴海原配夫人的一双儿女为什么极尽欺负您女儿,是因为他们的母亲被您当初的插足逼得早产,一尸两命,而她过世后,您如愿上位,因您的枕头风,小小年纪的兄妹俩没少受父亲的训斥,他们拿您没办法,只能去欺负比他们更小的妹妹。”
孙女士呼吸一窒,手指嵌进掌心里。
“那两个孩子渐渐长大,他们成长的非常优秀,城府也越来越深,而您的心机手段并没有用上正途,您渐渐不是他们的对手,再有,您年纪大了,水先生身边也有了更年轻的女孩,您在水家地位越来越低……”
“别说了!”孙女士突然怒喝,声音尖锐,要不是她现在身心俱疲,她就要冲上去撕烂白追云的嘴了。
白追云果真没再往下说,虽然孙女士表现得很柔弱无害,但她,水家那些个人资料都能查得清清楚楚,说句可能刺激这位母亲的话,水绒的悲剧,基本是拜孙女士所赐。
水绒是在孙女士的溺爱中长大,将她养成了十分嚣张跋扈的性格,水兴海原配的一双儿女有欺负水绒没错,但更多时候却是水绒仗着她的母亲欺负她的兄姐。而孙女士在水家地位真正一落千丈,是孙女士的前夫,水绒生父找上了门,这个欠了赌债的男人为还债,成了孙女士身上的一条吸血虫。
纸终究包不住火,对孙女士母女一直有怨的原配子女抓住了她的把柄,并捅到了水兴海面前,尽管水兴海为了颜面没有把事情闹开,也没让水绒知道真相,但要查也是可以查到。
自从孙女士在水家地位一落千丈后,水绒大小姐的待遇也直线下滑,曾经受尽欺辱的原配子女并没有对她手下留情,故而这一年间她脾气格外大,更是搅和得水家鸡犬不宁。
也正因如此,水绒那偶尔用来记录些小心情的记录本上才是对水家人的满满恶意,也包括对水兴海的。
叶维乐整个三观都被颠覆了,他想起曾经“大小姐”在群里有抱怨过她的家人,父亲的偏心,兄姐的恶毒,当时他还在心里同情过这可怜的姑娘,没想到,网上那些她自述的惨状都是假象。
“孙女士,虽然这么说您可能不爱听,但我必须告诉您,水小姐身上可能发生了我们都不愿见到的事情,如果您是真心疼爱她,在意她,那就请您努力回忆一下,您女儿身边是否有一些可疑的人,或者,她是否有给您提过诸如报复水先生和她兄姐一事。”白追云将孙女士的过去扒出来,自然不是为了戳她痛处,他见过很多像孙女士这样虚伪且会利用自己外表骗人的人,扒她那些,是确定她一定还藏着其他想法——为荣华富贵、贪慕虚荣而不择手段逼死水兴海原配夫人的女人,绝对没有她所表现出的那么善良。
孙女士确实是个聪明人,而她也明白白追云话里深藏的信息,脸色乍青乍白,心里有一万个不愿面对和吐露,可她这人虽有一千万个缺点,却是真心疼爱水绒这个女儿。
在长久的沉默后,孙女士还是选择了逃避:“我只是想找到我女儿。”
叶维乐很不可置信地看着她:“可您现在连我们的工作都不配合,又想怎么找到您女儿?”
孙女士沉默不言。
“如果您是担心我们会将水小姐的意图和心思透露给您先生和继子女,那我可以向您保证,不会。”白追云倒是能看出她的顾虑,“我们此来是为调查水小姐和张小姐失踪一案,相信您应该也清楚她们的失踪不那么‘正常’,我也不怕告诉您,我们也不是普通部门警员,我们所调查的事件,通常都是非自然非科学事件,我这么说,您懂我意思吗?”
闻言孙女士有些骇然看着他,瞳孔轻轻震颤,不仅是她,叶维乐也有些错愕,但他先前已经看见涂山遇从线香中捻出狐狸毛,不科学的事情已在眼前发生,好像也没有太过需要惊诧。
孙女士嘴唇嗫嚅两下,却仍然一字未言。
涂山遇突然觉得这样一直等孙女士开口能等到黄花菜凉,而且孙女士明显也不愿吐露真相,如此一来,除非找到更多证据,否则很难锁定嫌疑人。
既然如此……
白追云察觉到法术波动,刚要阻止,却没来得及——涂山遇的施法速度太快,他嘴刚张开,法术已经落在孙女士身上。
白追云:“……”他现在算不算知法犯法?
“你知道狐仙吗?”涂山遇直接问孙女士。
孙女士双目无神,呆呆回应:“知道。”
“召唤狐仙呢,了解吗?”涂山遇继续问。
“了解。”孙女士继续乖乖回应。
叶维乐看得瞠目结舌,很想问问涂山遇做了什么,这是不是就是传说中的“摄魂术”???
涂山遇问完两个问题后就将问话权交给白追云,白追云心情有些复杂,而涂山遇就像是看出他内心的想法,悄悄说:“别担心,我一……”族字到嘴边他又咽了回去,不想被天道警告,“不会留下任何痕迹,法术解除后,她也不会记得。”
白追云:“……”突然觉得自家夫君要是干些非法勾当,那也是一把子好手。
迅速将脑海中奇怪的东西丢掉,他也没浪费时间,抓紧时间审讯。
中了真言咒的孙女士有问必答,从她的口中得知,她一直都很信这些神神鬼鬼,当年为上位没少找各种见不得光的手段,但她遇到的基本都是骗子,虽然遇到骗子多,但她仍是相信,固执地认定是她没有遇上真正有本事的人。
一年前她的隐瞒二十多年的秘密被前夫败露,又想起了这种手段,当然,她仍然没有门路,倒是她女儿水绒,经过张芊芊认识了一个女人,并且那个女人教了张芊芊如何拜狐仙许愿,拜过狐仙的张芊芊从一个生活拮据的女孩在一周内发了两笔小财,水绒虽半信半疑,但在她的教唆下也开始拜狐仙,水绒不知道需要拜多久才可以许愿,从第一天还是起就许愿水家鸡犬不宁,而之后半个月里水家三人都确实不太爽利,即使没到鸡犬不宁的地步,但她觉得看到了希望。
水绒和张芊芊越陷越深,越沉迷越不可自拔,在一个多月前水绒回水家却被因失恋心情极差的姐姐推下楼梯而哥哥和水兴海都护着姐姐时,孙女士和水绒生出了一个恶毒的想法——让水家人都去死。
那个女人告诉水绒,让狐仙沾上恶业是折损寿元的,而且必须要将狐仙召请出来,才可亲自动手,让她的家人死去却不留任何线索。水绒和孙女士几乎没怎么犹豫就答应下来,原本孙女士在水绒进行召唤当天也会过来,但水兴海有一个商务晚宴,作为明面上的水夫人她必须出席,才错过在现场。
现在就剩最后一个问题——
“张芊芊引荐给水绒的那个女人,是谁?”白追云沉声问。
孙女士浑浑噩噩回答:“王欣雨。”

王欣雨, 一个陌生,却又不那么陌生的名字。
陌生是因为已经很久没有听到,或者说, 是听到的次数不多,不陌生也正是因为叫这个名字的人干过其他不太好的事——她将妹妹王欣蕊的骨灰加入马克杯材料中制成杯子送给陈钰未婚夫安恒, 女鬼王欣蕊弄得陈钰险些命丧黄泉。
没想到会和献祭召唤阵能联系到一起,但, 有线索的话, 那自然是好事一件。
但是动作必须要快, 王欣雨不是疯子,她甚至可能非常聪明,问题是现在水绒和张芊芊都下落不明,张芊芊是如何认识王欣雨这点就很重要。
白追云将调查方向转移到张芊芊身上时,去抓制作清香和清酒的半瞎天师也已经传来行动成功的反馈, 负责抓捕的人是陈末,因他提了醒,陈末在抓人时格外提高警惕,才没被暗算到, 而半瞎天师的反抗,俨然已经露出狐狸尾巴。
不过, 半瞎天师并没有想着自杀, 甚至在被抓后第一件事就是求保护并表示愿意配合处理局工作,将一切坦白, 只求能留他一命。
将“怕死”二字刻入进了骨髓里的真实写照。
然而,半瞎天师苟活的愿望在进处理局没多久后就险些彻底告破, 别忘了,处理局还有卧底在。
为不打草惊蛇, 在抓住苟富贵后龙符亲自带着信任的几人暗中查验,其中以涂山遇圈出来的那十七个人打头,可惜查了半月,也只查出一个零头,其他人包括被涂山遇重点标注年纪轻轻就在处理局做保洁且一做十八年的李秀芳,都没有一点问题。
究竟是涂山遇功力不到家还是藏太深不好评判,半瞎天师被抓,倒实实在在让两妖曝露了,这两妖便是与苟富贵同组的妖之二,其中一妖已经在被查出有异的名单上,另一妖尚清白。
两妖配合默契,又做的悄无声息,若非陈末足够谨慎,让蛇妖的毒进入半瞎天师口中,必死无疑。饶是如此,半瞎天师另一只勉强还能视物的眼睛遭到毒液攻击,彻底废了,他成为了一个真正的瞎子。
白追云回处理局后就以内部有内奸为理由,全面封锁处理局,进行为期三天的内部自查。
“遇哥,接下来肯定会有很人不服我,我肯定要动手。”白追云向来是雷厉风行的性子,即便他对外挂得仅仅是编外人员的戳,但手中权力可不小。
涂山遇立刻道:“我帮你。”
白追云哭笑不得,他摇头说:“你高估这一群人和非人了,他们还不值当我们俩一起收拾。”嬿山町
涂山遇闻言疑惑看他,“那我是有别的安排?”
“龙符说李秀芳这个人一点问题都查不出,当年她进处理局做保洁,是因为她儿子最大的愿望就是当一名军人,穿上那一身制服,可是她儿子没成年就意外走了,她丈夫出轨,还卖了家里唯一的房子骗光她所有积蓄,她心灰意冷之下想跳河自杀,被处理局一只小狐狸救了,也意外知道这世上有妖怪存在。”白追云将龙符调查到的关于李秀芳的事情与他细说。
“李秀芳将她的事情和小狐狸说了,小狐狸可怜她,见她身无分文又无处可去,想到处理局招保洁,就问她愿不愿意,她没拒绝,后来到了处理局每天也是安安分分地工作,很少出去,偶尔会看着身着制服的警员们发发呆。”
“她话不多,眼熟她跟她说过话的还不少,总之在所有人眼里她是个老实本分的女人。”
“哦对了,她连手机都是好多年前的老年机,龙符调查她外出时的活动轨迹基本是去墓地看她儿子,少数时候会添置一两件衣服,活得十分无欲无求。”
涂山遇听得眉头直皱,据他对如今人族的浅薄了解,李秀芳这种无欲无求的人,似乎……并不多?
“龙符把她家里祖上三代都查了,这女人的背景干净清晰明了。”白追云又说。
“那……或许,是我预感错误?”涂山遇说这话时有点儿不好意思,他们涂山狐族天生仙灵,运势一方面几乎未有其他种族可比,当时听白追云说让他圈名字,他也纯粹是凭借种族天赋来圈,可能因为不是本体,所以能力下降?
那要不然……晚点去买张彩-票试试?
白追云摇头:“你就当我对你有滤镜以及多疑,李秀芳我总归觉得有点情况在身上,遇哥你去帮我看一眼,看看能不能看出什么来。”
“行。”涂山遇没犹豫就答应下来。
两人分头行动,涂山遇原还想让叶维乐想办法提醒下那些被忽悠拜狐仙的女孩,手机拿出才发现信号全无——白追云的动作太快,已经开启了处理局信号屏蔽。全信号屏蔽设备是龙符在知道处理局有“问仙”卧底后就悄悄按上的,防的就是“万一”。
他干脆收起手机,他相信,叶维乐今天被颠覆三观后会意识到狐仙背后事件的严重性,也不会无动于衷。
处理局一共十个保洁,其中四人年假回家过年,剩下六人里有一人无儿无女,也没离开处理局,其余五人中多是想挣四倍(比普通工作还多一倍)的工资,但处理局性质特殊,保洁又大多是比较上年纪的妇人,为尽可能不让她们在外多言语泄露处理局情况,保洁反而是管理最严格的,比如:所有保洁必须统一住在宿舍,一月五天假,但只有两天可以外出,一旦泄露处理局内部消息,将面临牢狱之灾。
话远了……
无儿无女没离开的那名保洁并没有外出,所以六个保洁都被叫到了一间房,负责管理的人事简单将事情和她们说了下。
“那、那是不是要搜查我们宿舍啊?”那穿着居家服,休息的保洁神情有些慌张。
她一问,身边人也窃窃私语起来,有一个胆大些的皱眉说:“我们没犯事,也都身家清白,随意搜查我们住处属于侵犯隐私吧?当初我们签订劳动合同,可不包括单位可以随意搜查员工宿舍这一条。”
人事端着温和的态度,笑道:“各位大姐不用担心,我们这次检查只是例行检查,绝不会碰诸位的东西。”
“如果不碰我们的东西,为什么不当着我们面检查?”居家服那位提出质疑。
人事心知这件事会不好安抚当事人,尤其这些能言善道的大姐们,一个人的战斗力绝对比五千只鸭子都厉害,他正想着怎么跟这几人打太极,房间门被轻扣两声,他愣了下,才道:“进。”
涂山遇推门走了进来,人事不认识他,不过没等人事问,他已先看着几个保洁说:“有一名画皮鬼混入了你们之中。”
“什么?”他的一句话,可比人事说半天都带来的震撼都没这一句来得震撼。
而更令人措手不及的,是被叫来后一直安安静静甚至有些木讷的站在最角落好像事不关己的保洁,也就是白追云让涂山遇来看一眼的李秀芳,在听见“画皮鬼”三个字后猛地抬头,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朝离最近的一个身形微胖的保洁出手。
比她动作更快的是涂山遇,在她出手的刹那就抬臂一撩,他手中不知何时多出一柄剑,剑撩过,明明还相隔三四米远,剑气威势俨然已至。
“李秀芳”险险缩手,可仍被削掉半根手指,她怨毒地看了涂山遇一眼,旋即就欲破窗离开,然而,她撞上了一道结界,整个人被弹飞撞到墙上,又落地,再抬头时,整张脸俨然已经面目全非,与往日里给人的木讷形象形成鲜明对比。
“啊啊啊啊啊——”五个保洁们发出凄厉的尖叫,声音尖锐刺的人事耳膜嗡嗡疼。
“李秀芳”原还想趁涂山遇不注意抓一个人质,可涂山遇掐起法诀,在她面前竖起了一道结界。
“出去,出去,走,走快点……”人事见五人缩在一起瑟瑟发抖,一个劲地催促,边如赶小鸡似的把人往外赶。
几人慌慌张张,差点卡在门口出不去,人事瞧了脑仁都疼,很想挨个给人一脚,就不能一个个走吗?非得两个肉墩墩一块挤?
“奴家倒是不知道,处理局何时有公子如此年轻有为的才俊?”“李秀芳”从地上站了起来,她的样貌也在直起身时发生了巨大的变化。
——从一个五十多岁身高不足一米六的中年妇人变成一米七多即使穿着保洁服饰也难掩其曼妙身姿,容貌艳丽中又透着妩媚的年轻女子。
魅,是真的魅,不是那种可以化妆出来的魅,而是从骨子里散发出的魅惑。
涂山遇面无表情看着她,莫得感情道:“是你束手就擒,还是我打散你半生修为你再投降?”
“李秀芳”,不,现在应该称画皮鬼,闻言神情不变,轻笑一声,娇俏道:“公子好生野蛮,今日乃良辰吉日,公子不若与奴家一起饮酒作诗额……”她话未说完,脸颊就挨了一剑,这一剑,伤的不仅是她的皮,更是她的骨,她表情顿时狰狞起来:“你究竟是什么人?”
涂山遇淡漠道:“撕开你皮的人。”

第91章 鬼在做,天在看
要说涂山遇一眼看出画皮鬼的真身倒也不至于, 眼前这一只是只千年画皮鬼,修为高深,披上人皮不会泄露一丝气息。
不巧的是, 三界分离前,他在人间行走时遇到过一只画皮鬼, 那是一只很特别的画皮鬼,她厌恶自己丑陋的外表, 却又不愿披着人皮。
后来她遇到了一个姑娘, 那个姑娘身体很差, 身上阴气很重,所以能看见寻常人眼睛看不见的东西。
起初那姑娘很害怕画皮,画皮惊觉自己吓着她,很长时间都没在她面前出现,直到很久之后的一天, 画皮悄悄来看那姑娘,姑娘发现她,并鼓起勇气跟她说话。
画皮就告诉姑娘,是因为姑娘的皮相很美, 她很羡慕,所以才会看她。
姑娘被她吓到了, 以为她是要剥自己的皮给自己用, 但画皮告诉她自己并不喜欢剥人皮,也不喜欢杀人。姑娘一开始不相信, 但随着时间过去,姑娘才知道画皮的确对她没恶意, 渐渐地,一人一鬼反而成了朋友。
然而这段人鬼友情并没有持续太长时间, 姑娘的部落遭遇大部落的偷袭,部落里的青壮死的死伤的上,姑娘因为长得漂亮被留下来当做奴隶进给攻击他们部落的大部落首领,可她身体太弱,在被大部落首领占有又丢给其他部落人后很快就支撑不住。
在姑娘奄奄一息还要被当成肉分给部落人当食物时,画皮出现,将她救走。
但画皮不会医术,她救不了姑娘,姑娘心知自己活不了多久,就提出将皮送给画皮,那是那只画皮拥有的第一张、也是唯一一张人皮。
涂山遇遇到她时,她的皮已经没有弹性,就像一张树皮黏在她的骨头上,尽管皮很难看,那也是她用自己的精气一点一点维护。
涂山遇觉得很不可思议,问了她具体情况,她才将她和那个姑娘的故事告诉他。
偷袭姑娘部落、还想将她剁了当食物的大部落被画皮给弄没了,她照顾了姑娘五天,一直到姑娘咽下最后一口气,才最终下定决心将姑娘的皮留下。
涂山遇遇到她时,她已经快灰飞烟灭,不过她说并不后悔。
也是那只画皮告诉他,画皮终究是鬼,身上的皮不管穿多久都不会真正属于自己。穿在身上的皮尽管再如何用心养护,也总归会散发出属于他人皮的气息,所以画皮鬼会制造一种很隐秘的香气,掩饰人皮的味道,那种味道人类闻不见,修为一般的修士也闻不到,可涂山遇是涂山狐族,他的嗅觉极为敏锐。
那时候涂山遇只觉得跟他说那么多的画皮鬼很莫名其妙,他对画皮鬼并不感兴趣,好奇也是没有,但或许是那会儿的一点恻隐之心,让他听完了整个故事,以及最后画皮鬼跟他说画皮和人皮的事,应该只是不想让自己走得太寂寞。
总而言之,因为那一场相遇,涂山遇知道了画皮鬼身上会散发出一种非常隐秘的幽香。
他基本可以确定,但凡站在画皮鬼面前的不是他,可能都不会发现“李秀芳”的真实身份。
所以说,鬼在做,天在看,逃也是逃不掉的。
千年画皮鬼的修为并不低,但她的修为和武力值并不成正比,她真正的危险点在于她能够通过人皮伪装成其他人而不露一丝破绽。
故而在面对涂山遇这样一名上来就抽了她一剑身上气势非常危险的天师时,画皮鬼想的不是如何跟他硬碰硬,而是逃走。
但,涂山遇怎么可能让她逃走?
画皮鬼连撞两次结界都被弹了回来,甚至让她有种连骨头都被撞疼的感觉。
“不用再做无用功,再来十只画皮鬼,也破不了我的结界。”涂山遇冷漠道。
画皮鬼目光沉沉望着他,半晌,勾唇一笑:“那可不见得。”她说着,尖锐的红色指甲竟然直直刺入胸口,撕开胸口皮肤拿出了一块巴掌大的玉玦,捏碎。
“公子,咱们有缘再见……”画皮鬼面上露出挑衅的笑,可这笑容维持了仅仅不到三秒就完全僵硬在脸上,她瞪大眼睛的不可置信道:“这是怎么回事?”
涂山遇莫得感情道:“忘了告诉你,我结界不仅仅是结界,还是一方须弥空间。”
“须弥空间?那是什么?”画皮鬼拧眉。
涂山遇左边眉毛轻轻一扬,没想到活了千年的画皮鬼连须弥空间是什么都没听说过,倒是顺便给她解释一句:“你可以理解为的属于我的单独的天地空间,在这里面,未有我的允许,任何人都动不得这片空间中的一切,也无法离去。”
别看他嘴上说的云淡风轻,但方才见画皮鬼撕开皮肤拿东西时他还是慌了一瞬,好在画皮鬼话多了两句,才留给了他创造出须弥空间的时间。
至于他这须弥空间的效果……他心里也没有底,修为有限,又是在天道的制约下,他就勉强弄了个最最最最低配版,幸而那传送玉玦还没那么大的威力。
他在心里抹了一把汗,又趁着画皮鬼脸色青白交加时干脆打了一道封禁法术到她身上。
“不要……不要……”画皮鬼的模样突然变得扭曲,扭曲之后便又恢复成了“李秀芳”的脸。
生人气息?
“大师我求求您放过她,我求求您——”“李秀芳”双膝一跪地,砰砰砰就磕起头来。
人事进来看到这一幕,扯了扯嘴角:“这画皮鬼还挺能屈能伸哈?”
涂山遇却是眉头紧皱,就在“李秀芳”磕头磕得脑袋乌青时他突然问:“你是李秀芳?”
“李秀芳”身体轻轻一颤,旋即抬头,小心翼翼又很忐忑地点头,小声回道:“是,我是李秀芳。”
人事:“???”
直接暴力镇压外面一群人或非人过来的白追云听到后也扬了扬眉,他走过去将人事挤开,边问涂山遇:“遇哥,什么情况?”
涂山遇这会儿也有些头疼,他指着李秀芳说:“她是李秀芳,但并不完全是李秀芳。”
“什么意思?”白追云眨眨眼。
“她和画皮共用一具身体。”涂山遇说。
白追云:“???”
别欺负他读书少,虽然他知道有鬼附身这么个操作,但鬼附身稍微有点修为就能看出来,以及,画皮鬼不都是剥了人皮往身上穿吗?人鬼共用一个身体的意思应该是画皮鬼剥了李秀芳的皮穿自己身上?
“虽然我也不明其因,但李秀芳还活着。”涂山遇看见自家夫人懵逼的小表情,心里那点无语和费解都消失了大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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